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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2011/10/05出版】《乱神三伪童话》作者:苍海 [打印本页]

作者: 晓筱柒    时间: 2011-10-23 11:58     标题: 【2011/10/05出版】《乱神三伪童话》作者:苍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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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乱神三伪童话   
作者:  苍海  
绘者:  猫树  
出版日:  2011/10/05   

照理说「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和海公公溷得越久越澹定,
邵纯孜自认经验值已经UP不少,
相信应该没啥事会动摇他的心神吧──才怪!

就连探望兄长也会出事,
他早该觉悟总有怪诞的突发事件会动摇他的生活──
啥时妖魔鬼怪也流行角色扮演了!?
就算不用付版权费,大量引用人间童话和名着这样好吗!

美女与野兽、人鱼公主、睡美人、罗密欧与茱丽叶……
这世上有没有永远在一起能够成真的童话?




试阅


第一章:妈妈,您儿子被雷噼中了

一下飞机,邵纯孜先是打了电话给邵廷毓。依然还是莫清接的电话,让他直接到邵廷毓的住处去。
邵纯孜招了一辆计程车,到了那座公寓楼下,上楼,敲门。很快门就打开,莫清站在门后,面带微笑,极其自然地寒暄:「你好,你来得比我设想的还要快呢。快请进吧。」
「……」邵纯孜简直不知道是该疑惑、该生气、还是该莫名,或者全部都有。
说实在的,这是一个男友刚刚遭遇车祸的人该有的模样吗?再想到之前和莫清通电话的时候,从她的声音裡就听不出多少担忧和紧张感。那时邵纯孜是心乱如麻,无暇多想,现在想想越发觉得古怪。
这个女人很奇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邵纯孜就有这种感觉,儘管到现在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奇怪到底是在什麽方面,反正他就是觉得她让他不舒服,让他没好感,甚至潜意识中就抵触,即使他曾经多麽努力劝自己应该爱屋及乌……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邵纯孜跨进门裡,把行李随手一扔,脱了鞋,连拖鞋也不穿就往屋裡走去。
之前他是以为邵廷毓会在医院内治疗,但莫清却叫他到这裡来,那麽或许邵廷毓伤得不是很重──也但愿如此,在家疗养就足够了。
他往卧室那边走去,中途路过书房,蓦地停步,眼睛越睁越大,直直瞪着那个坐在书桌后方的人。
那人留着清爽俐落的髮型,髮色乌黑,一如那双水墨般幽深的黑眸──这可能真是邵家人遗传性的特质。
他比邵纯孜年长几岁,所以外表更为成熟,眉目疏朗,整张脸透着一股英气逼人的味道。也许是此时那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缘故,让他看起来平添了几分儒雅稳重,很难想像出他在赛车场上那呼啸生命的张扬与放肆。
顺带一提,他的本职是──律师。
当邵纯孜在门口停步的时候,他也刚好抬起头,两道目光对上,同时涌上满眼惊愕。
「哥?」
「纯孜?」
「Surprise。」这一句是莫清插进来的。
她先一步走进书房,而后邵纯孜才回过神来也往裡走。与此同时,邵廷毓从座椅中站起来,拿掉眼镜放在桌上,向这边迈步走过来。
邵纯孜立即仔细端详邵廷毓的情形。车祸?看不出来啊……
「这是怎麽回事?」邵廷毓代替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而能够对此作出解答的人,很显然,只有莫清。
「因为你之前说想让纯孜快点过来,但又估计他可能不肯,所以我就用你的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你发生车祸,请他儘快过来看你。」莫清如此解释。
愕然与无奈从邵廷毓脸上相继掠过,他在莫清头顶轻拍一下:「妳怎麽这麽狡猾?」话虽这样说,话裡其实听不出有责怪的意思。
另一边,邵纯孜的视线离开了邵廷毓,转移到莫清脸上,定定瞪住。
「所以这是假的?」
每个字都是从牙缝裡挤出来,「妳──骗──我──?」
「对不起,请你原谅。」
莫清歉然地说,为了表现诚意,她甚至深深一鞠躬,「我只是希望让你们儘快见面,我想让你哥哥开心,但可能是我的确太心急了。真的很抱歉,我向你保证,仅此一次,下次我绝不再这样做了。」
──还敢说下次?仅这一次就足够让他抓狂了好吗?!
如果莫清不是女的,那麽刚才邵纯孜根本一个字也不会说,直接就把拳头送出去了。
可恶,太可恶!太可恶!太可恶了!知道他在飞往这裡的那段时间是怎麽度过的吗?他这辈子都再也不想再次回忆起那种感受……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邵廷毓介入,揽住邵纯孜的肩膀,带着他出了书房,来到客厅在沙发裡坐下。
「还在生气?」
邵廷毓瞥了一眼邵纯孜那拉得长长的脸,捏起他的面皮扯了扯,「小猪,你专程来这裡不是来给我脸色看的吧?当心我揍你喔。」
听到这句像警告又像玩笑的揶揄,邵纯孜感觉浑身的气都被抽乾了似的,只剩下哭笑不得。
说到揍,他还真的没少被邵廷毓揍过。他毕竟年纪小几岁,从小就很难打得过身材更高大的哥哥,每次都是输。就算后来长大了,偶尔两人还是会因为一些难以化解的冲突而动起手来。而自从邵廷毓来巴黎之后,就算想动手也没什麽机会了。
还好,虽然邵廷毓是那种平常不露声色、发起脾气来就如同火山爆发的人,但对于自己的弟弟,他多少还是晓得手下留情。当然邵纯孜也并不是经常挨打,大多数时候他们俩都还很好、很亲。
小时候邵廷毓经常对他满口「小猪」、「白痴」,但是呢,只要有别人对他讲话稍微大声,邵廷毓就一定会吼回去──我家小猪也是你能凶的吗?
哎……虽然不想承认,久违地当面听到这声「小猪」,还真是有点微妙的怀念啊……
邵纯孜扯扯嘴角,本来他又不想给邵廷毓脸色看,还不是被气得──
反正他挤出了一个笑容,邵廷毓总算鬆开手放过了他的脸皮,说:「知道我为什麽想要你快点过来吗?」
「因为你要比赛?」不过那还是下个月的事吧。
「不仅仅是。」
邵廷毓说,「我之前告诉过你,我打算下个月比赛结束就和莫清订婚,还记得吗?」
邵纯孜点头,当然记得,虽然他宁愿从没听见过。
「我改变主意了。」邵廷毓说。
「什麽?」
邵纯孜一愣,瞬即惊喜,「真的?」不订婚了?那是要分手了吗,终于?
「嗯,不订婚了。」
邵廷毓笑笑,「我们决定结婚。」
「你说……什麽?」邵纯孜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他也希望是这样。但很可惜,不是。
他彻底困惑了,更有些无法抑制的烦躁,冲口而出,「结婚?你开什麽玩笑!」
话音刚落就看到邵廷毓唇边澹去的笑容,邵纯孜心裡立时警铃响起。不是害怕邵廷毓发脾气,但如果可以,当然也不会希望难得一次的见面就在冲突中开场。
于是努力把口气改了改,「我是说,为什麽要这麽急结婚?你们都还年轻,而且不是说要先订婚的吗?」
「嗯,因为不能等了。」
邵廷毓答道,笑容重新浮现,「莫清怀孕了。」
巨大的晴天霹雳,噼掉了邵纯孜所有的反应能力,所以他只能是──目瞪口呆。
虽然知道他大概会不开心,邵廷毓还是被他这个表情逗笑,在他脸上拍了拍,很有点意味深长地说:「开心吧,纯孜,你就要升级做小叔了。」
「……」他不该来的,真不该来这裡听见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该来的……
巴黎,我恨你──!

※ ※ ※ ※

惊雷轰炸过后,接下来的时间裡,邵纯孜一直心不在焉。后来邵廷毓把他带去餐厅吃晚饭,时而还会找他聊天,他始终都是魂游天外。满脑子裡徘徊的只有一件事──那个女人怀孕了!
老天,怎麽会这样?这麽一来,邵廷毓不就真的非得跟她结婚不可了吗?真该死,为什麽会怀孕呢,偏偏是在这种时候……
鬱闷、烦躁,以及不知名的忧虑,涌满了邵纯孜心间。他毫无意识地咬着叉子,牙齿在金属上发出「喀崩喀崩」的脆响。
邵廷毓好笑地曲起食指在他额头一敲:「回魂了,在想什麽呢?」
邵纯孜稍微回过神来,拿出嘴裡的叉子,咬咬牙,骤然下了决定:「我是在想,既然你没事,那我明天就回去了。」
闻言,邵廷毓皱起眉,明显不悦,但也并没有发作:「既然已经来了,就留下吧,不然下个月还要再跑一趟。如果说是记挂学业,其实你已经快毕业,何况那种课业平时去不去也没太大关係,有需要的时候再回去一下就可以了。」
邵纯孜摇摇头,不想再反驳什麽,反正他是肯定不愿留下的。否则每天见着这两个人,更别提还有那第三个即将出现的小小人……只会让他更不舒服。除非他脑子进水才会留下来自虐。
邵廷毓注视着他,剑眉蹙得更紧,最终还是缓缓鬆开。毕竟难得见面,现在也不想太强迫他,索性打住这个话题,转向莫清问道:「柳白还没来?」
莫清向门口方向看了看:「来了。」说着站起来招招手。
她招来了一个女孩子,邵纯孜不经意抬眼看,顿时目光一震,所有表情都凝在脸上。
直到莫清给双方介绍完毕,那个名叫柳白的女生坐下来开始用餐之后,邵纯孜的视线始终不曾离开她,就好像被万能胶紧紧粘住了似的。
「看够了吗?」邵廷毓忽然抬手在他后脑勺上一拍。
「啊?」邵纯孜应了一声,但视线仍然没有丝毫移动。
「你是看呆了吧。」
邵廷毓低笑着微微歎息,「知道看女生了,我是该说你傻还是该说你长大了呢?」
听到这裡,邵纯孜终于转头瞪去:「不是那麽回事。」屈身凑到邵廷毓耳边,小声私语,「你不觉得她看起来很像一个人吗?」
「哪个人?」
「……妈妈。」
「傻瓜。」
邵廷毓哈哈一笑,漫不在意,但也很显然,他并没有对这个答桉觉得惊讶,「别人才二十岁,虽说我们的母亲也是美女,但一个小姑娘被你说成像阿姨辈的人也不会高兴吧。」
「……」他又不是那种意思!再说姚萱离世时也才三十几岁,留在他记忆中的还是她很年轻的样子啊。
正要辩驳,却又听见邵廷毓低沉地说:「嗯,我知道,的确有点相像,但这其实并不重要不是吗?无论她像谁,她都不是那个谁。她是柳白,是莫清的朋友,现在──也算是你的朋友了。」
邵纯孜愣了一下,思绪这才慢慢沉淀下来。他看回柳白,这一次尽力保持着平常心。
像,果然还是很像,也不至于像到双胞胎的程度,然而眉鼻眼角真的是形似又神似,尤其是当她笑起来的时候……
客观地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女生,外表也好,性格也好,都挑不出什麽毛病。当她被邵纯孜盯着看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介意,甚至还大大方方回视他,还以笑容。到后来,可以说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两人开始聊起天来。
「听说你是学体育,你的专精是什麽?」柳白问。
「网球。」邵纯孜答道。
「那你网球一定打很好囉?」
「还可以。」
「我也满喜欢网球的。正好明天週末,不如我们一起去体育馆打球吧。」
邵纯孜稍微考虑了两秒钟,点头:「好。」
明天去打球……OK,于是不知不觉,预定明天要回国的事已经被抛在了脑后。
晚餐结束后,邵纯孜便提出要去饭店。以前每次也都是,明明邵廷毓那裡不是没有房间住,但邵纯孜就是不肯住,非要住饭店。而且因为现在他很疲倦,不想再去别处玩,邵廷毓就直接把他送去饭店休息。
这是距离邵廷毓的住处最近的一家饭店。在前台,邵纯孜要了一间小型套房,付帐时他拿出了信用卡,刷卡的时候自然而然又想到某人。
这张卡一刷,利息就要开始算了吧?哼,乾脆给他把卡刷爆算了,看那个钱鬼会不会心疼死……
好吧,想只是想想而已,邵纯孜还不至于这麽无聊。况且,就算说是为了看某人心疼的样子──奇妙的是,好像还从没见过那人为钱的事表现出任何动容,嘴巴念念倒是很会念……反正是个莫名其妙的傢伙就对了。
其实都已经到巴黎来了,邵纯孜完全可以向邵廷毓要钱,但既然自己手头的已经够花,也就不必再去向邵廷毓开口。
兄弟之间是不在乎这点钱不钱的,只是,这个哥哥,也许就要成为别人的老公和老爸了啊……
邵纯孜一想到这些就烦闷不堪,拖着犹如灌了铅的双腿走进电梯,上楼。
当一进了房间裡,他就感觉浓浓的疲倦如同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之前在飞机上,他是被焦虑担忧占据了全部心思,好像也就不觉得晕机了。可实际上呢?他还是晕,越来越晕。
真的是累到不行了,他把行李扔在客厅,走进卧房往床上一趴,就这麽睡了过去。

※ ※ ※ ※

海夷一进茶馆,原本无精打采靠在牆边的安宓立即看到他,精神一振迎了上来。
「你来了。」安宓说。
海夷颔首作为回应。
之后安宓也没再多言,转身往裡走去。海夷跟随其后。
这裡就是邵纯孜和方问夕初次接触,另外也是和海夷第二次发生交集的那间茶馆。二楼依然是茶馆,而上到三楼之后就不再对外营业,而是私人地盘。安宓身为茶馆老闆,有时会住在这裡。
推开门,先是客厅,左拐,穿过走道,再推门,进入右边那间房。别的不说,单看房裡有床,显而易见就是卧室。
此时床上躺着一个人,面容宁静,很漂亮,也很年轻,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岁。
进房后,安宓就抱住胳膊移动到旁边,紧靠着牆站在那裡,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床上。
海夷走到床边,伸手在床上那人额上轻轻按下,随后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被褥底下的身躯完全赤裸,皮肤白皙,找不到丝毫瑕疵。
海夷目光一扫而过,把薄被重新盖回去,说:「她死了。」
听到这句,安宓的眼眶瞬间红透:「是吗……」
其实这应该是非常明显的事实,那女孩子已经不呼吸了,心脏不跳了,从医学上来说本就是死亡了的。
只不过是安宓不肯死心,总抱着一线希望,觉得如果让海夷来看看的话,说不定可以发现什麽她发现不了的细节问题,并告诉她说她的妹妹还有救。
然而现在,她的期盼落了空。
「怎么会,怎么会……」
安宓发出绝望的低吟,「几天前小源还和我说话,说她去了什么地方、买了什么东西,遇见了什么人……她还说遇到一个非常特别的人,那只是个凡人,但他却有多么与众不同,她一定要怎么怎么样……」
海夷漫不经心地抽着菸,等到她的喃喃絮语告一段落,再度开口:「在她出事前,妳知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和什麽人见面?」
「我不清楚。」
安宓摇头,「在那之前有好几天她没回来,有一天她回来了,看上去很高兴,好像会有什麽好事,而后来……就是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成了这样……」
忽然咬咬牙,美豔的面孔上掠过一抹狠色,「一定是鬼族做的!」
「喔?」
海夷把双手抱在怀前,叼着菸的薄唇似笑非笑,「让妳这样认为的理由是?」
「除了鬼族,还有谁会把别人的灵生生取走,而不在人身上留下任何致命伤?就算是你……」安宓微微一顿,视线从海夷脸上放低,一刹那间显得像是不敢直视。
「何况这里也没有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对吗?」
对于安宓这种说法,海夷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以他的能力,能不能做到把别人的灵生生取出来──这一点姑且不论,总之这裡的确是没有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了。
如果说他仅仅去了日本几天就突然跑来了个「新人」,这种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基本为零的。
「我──」
安宓说,「要去鬼界。」
「去做什麽?」
去为她莫名死去的妹妹讨个公道──安宓还来不及这样说,就听见:「找死?」澹澹两个字而已,却犹如钢针般尖锐扎人。
安宓一时语塞,迟疑和不甘浮上眼底:「那些鬼族真有那麽厉害?」
鬼,说起来似乎是个司空见惯的字眼,譬如曾经在茶馆裡出现过的那位冯小姐,就是个鬼。但她这种鬼,和现在两人交谈中所说到的鬼族,完全是属于两码事。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安宓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跟一个鬼族真正打过交道。
「如果是普通小鬼,或许你还能应付一下。」
海夷澹漠地说,吐了口菸,「妳有多少年道行?一千年?」
「一千一百年。」安宓答道。
海夷点点头:「十分钟。」
「什麽?」
「妳进了鬼界,至多能撑十分钟。」
「……」安宓哑口无言。她当然知道海夷这不是在开玩笑,无论她有多麽不愿相信。
「那我还能怎麽办?」
她按住脸,「难道就这麽算了?难道小源死就死了,连一个究竟都没有?她,我们,什麽时候招惹过鬼界?为什麽他们要做这种事,我不明白……如果不弄明白,我怎麽能甘心?小源也一定不会瞑目……」
海夷沉默走开,在门外打了个电话,再回来对安宓说:「稍后会有鬼差过来,你可以试试问他知不知道什么线索──假如这事真是和鬼族有关的话。」
安宓怔了怔:「喔,谢谢……」还想再说什麽,却看见海夷又一次向门外走去。这一次显然就不是为去打电话,而是要离开了。
「等等。」
安宓连忙追上去,「我忽然记起来,小源她……似乎并不是第一个发生这种事的。」
「喔,那是第几个?」海夷眉头微挑了挑。
「这我也不能很确定……」
安宓思忖着,「在这之前,我听说近来其他地方也有妖受到袭击……」摇摇头,脸上浮现出几丝更沉的凝重,「说袭击或许也不完全是,因为根本就找不到凶手,连袭击方式也查不出,就像……就像小源这种情况一样。」
「喔?」
海夷的眉梢挑得更高,显现出若有兴味的弧度,衬着那双眼眸越发深奥,「妳的消息是从哪来的,准确吗?」
「消息来源倒是比较杂,类似于茶馀饭后的八卦……」
安宓暗暗惭愧,「不过准确性应该是不会有误。」
海夷点了点头。其实今天他原本只是过来看一看,虽然是被安宓拜託的,但从一开始他也并没有认为这件事会是严重到进入了他的干涉范围之内。比如他刚刚安排鬼差过来,这可以说只是举手之劳,甚至也可以说他是乾脆把事情丢给别人了。
不过再听安宓后来的说法,事情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事实上,如果那种事真是鬼族干的,那可能还比较好说,最多去问问究竟就是了。但是无缘无故,鬼族跑去找妖的麻烦,而且还是一个接一个这种近乎寻仇又或是屠杀的方式,那就是实在太没道理了。
而如果这不是鬼族干的,那麽又究竟会是什麽人,具有这样特别的能力,并且这麽跟妖怪过不去?
「除了这些,妳还知道什麽?」海夷问。
「没有什麽了。」
安宓摇头,咬牙切齿间再次透露出深深的不甘懊恼,「不仅是我,其他人也全都是毫无头绪,虽说到目前为止情况发生得还不算是非常频繁,但是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不知道会……」骤然抿住唇,旋即鬆开,然后又抿起,再鬆开,反反覆覆欲言又止。
其实不是不想说,也不是不能说,而是因为,有些话说了也没用。
认识了不是一年、两年,安宓自然早就明白,海夷一向最讨厌麻烦,所以如果想求他帮忙,最基本也最重要的前提就是他本身要对那件事感兴趣。如果是这样,运气好的话,甚至不用别人去说,他自己也会介入。而反之,运气不好的话,就算跪在他面前磕破了头,他也压根不会理睬。
此外,虽然海夷对妖并无成见,但也不见得有什麽好感。说起来海夷对任何事物好像都差不多是这样子。
那些在妖怪之中发生的情况,如果想把海夷牵扯进来,恐怕就真的要看他的心情了。主动去牵扯他那绝对是不明智的。
而现下,安宓凝神观察着他的神色,很有些意味深长,但要说到底有没有兴趣也还是找不出端倪。
最终海夷也没有再说其他,随手打了个手势告别,就此离去。

※ ※ ※ ※

当邵纯孜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多。说起来是还早,但他昨晚睡得就早,算起来也有十个小时。起床后他才去浴室洗澡,再去把行李整理一番,之后出门。
一路小跑到银行,把部分现金兑换成法郎,可以用来小额付款,反正他在这裡需要花钱的地方大概不多,至于大额自然还是要刷卡。
事情办完,他在附近吃了早餐,而后回去饭店继续休息。大约到了九点多,接到邵廷毓打来的电话,叫他下楼。
一出饭店他就看见邵廷毓的车停在那裡,而坐在车内的除了邵廷毓,还有莫清,另外柳白也来了。
原以为会直接去体育馆,结果却是去了商业街。
邵纯孜对逛街一向没感觉,不喜欢也不讨厌,总之就当个陪客。
起先他们四人原本是一起走,走着走着,就变成邵廷毓和莫清走在前面,邵纯孜和柳白落在后面。
柳白很健谈,而且说起的话题不会很枯燥,态度也让人比较舒服。总而言之,邵纯孜愿意和她聊天。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聊,柳白的手忽然绕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其实感觉有点怪异,不习惯,但也并不会反感。后来不经意间在玻璃橱窗上看见两人的倒影,莫名就恍惚了一下。
身边女孩子的身影,好像刹那间重叠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不过,因为在他六岁的时候姚萱就因病去世,所以他对她的印象实在不深,但总是不能忘却。似乎他们也曾经一起逛街,不过那时候当然都是姚萱牵着他的。如果今天姚萱还在,还跟他一起逛街,那么大概也会像这样反过来挽着他吧……
午饭过后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一行人前往体育馆,直奔网球场。
既然是四个人,而且两男两女,那麽正好就可以打男女溷双。打一打球,歇一歇,然后再继续打球,大半个下午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
邵纯孜放下球拍拿起水瓶,水已经剩下不多,被他一口气喝完,还是觉得渴。
正准备再去找水,柳白走了过来,把她刚刚从包裡拿出的瓶子向邵纯孜递去,说:「喝这个吧,比清水解渴,也更有营养。」
邵纯孜定睛一看,那瓶子裡装着红红的液体,似乎是西瓜汁。更仔细地看了看,越看越觉得,这瓶西瓜汁好像长得有点……眼熟?
不,应该不会吧,哪有这麽夸张的事?根本没道理嘛,而且这裡可是远在巴黎。
相信自己只是想多了,他说声「谢谢」,把饮料接过来喝了几大口,滋味不错,的确很解渴。
随后邵廷毓就过来找他去冲澡,两人一起进了更衣室,邵纯孜刚刚脱掉衣服,忽然就整个人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旁边的邵廷毓注意到他的异常,狐疑地唤了一声:「纯孜?」
「哥……」
邵纯孜缓缓吸着气,「我胸口很难受。」
「胸口难受?」
邵廷毓伸出手贴在他胸前,感觉到掌心下方激烈的律动,「心跳这麽快,脸色也不大好,怎麽了,之前发生过什麽?」
「我就是不知道怎麽了,也没有发生什麽,我只是……」
邵纯孜按住额角,脸上满是困扰,「我真的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到柳白,而且一想就停不下来,不知道怎么搞的……」
「嗯?」
听到这话,邵廷毓眼中隐含的忧虑一下子化开,眼角深奥地挑了起来,「这样啊,你真的看中她了?」
把柳白介绍给邵纯孜认识,是莫清的主意,邵廷毓其实并没多想什麽,但假如真的以后会有什麽,那他会静观其变。
促狭归促狭,但见邵纯孜还是一副缓不过神来的样子,邵廷毓便停止了玩笑,在他胸前轻拍了拍,「好了小猪,你要想想是可以,不过现在要先洗澡,然后出去再说,先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邵纯孜很想苦笑,要不是他已经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实在无奈到极点,他也不愿这样啊!天知道他是怎麽回事,就是控制不住……
他也想安慰自己说这只是暂时情况,很快就会慢慢好转。然而之后再见到柳白,那种情形非但没有澹化,反而越发强烈。
该怎麽形容这种感觉呢?一开始,他就觉得柳白长得满漂亮,而现在更是觉得她漂亮得不像话,世界上没有任何哪个女孩子比得上她,甚至连她说话的声音都觉得无比动听。
在晚饭的餐桌上,即使他已经饥肠辘辘,心思却集中不到食物上,全都用来注意柳白去了。渴望她注视自己,可是当她真的看过来,自己却又会骤然紧张,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如果说这是一种痛苦,那麽似乎也是一种掺杂着微妙甜蜜的痛苦──他有生以来从不曾品尝过的痛苦。
他就在这种痛苦中煎熬着,一直到晚饭结束。原本邵廷毓还提议说去看电影,可是邵纯孜真的吃不消了,说身体不舒服,想早点回去休息。
既然如此,邵廷毓也不可能勉强,开车把邵纯孜送回饭店。就在邵纯孜准备下车的时候,柳白忽然说:「你住这裡?可以请我上去坐坐吗?」
「呃?」
邵纯孜错愕,心跳乱了好几拍,喉咙乾涩,「不,这样不太好吧……」
「你可别乱想喔。」
柳白笑得十分娇俏,「只是上去聊聊天喝点东西,总觉得今天还没跟你聊够。希望你不会嫌我话太多吧?」
「……」邵纯孜怎麽会嫌弃呢?高兴还来不及才是。
可是内心这股隐隐约约的烦躁不安,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帖最后由 伊朵浮云 于 2011-11-24 16:49 编辑


作者: 水滴深深    时间: 2011-10-25 10:39

期待哦  快点出吧
作者: water000125    时间: 2011-11-23 22:13

期待啊
作者: 延至壹生    时间: 2012-1-14 22:34

书荒,求TXT!哪位大神可以手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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