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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2013/12/04出版】《极品千金奴(娇妻值万两之一)》作者:香弥 [打印本页]

作者: 于以求之    时间: 2013-12-29 20:49     标题: 【2013/12/04出版】《极品千金奴(娇妻值万两之一)》作者:香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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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3年12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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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极品千金奴(娇妻值万两之一)》作者:香弥【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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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世,她被诬陷与人私通惨遭绞杀,
而这些全是那男人的不信任与绝情所造成,
所以重生後她痛定思痛,要改变命运就从拒绝相识开始,
可惜老天不帮忙,她仍是照命定轨迹成了他的贴身侍婢,
既然如此,她乾脆成天端着一张冷脸与他对望,
满心期盼这个大少爷会看她不顺眼将她赶走,
但相处下去才发现,想停止爱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尤其发现他待她仍像上辈子那般温柔时,她更是深深沉沦──
他一心记挂着她额上的伤,还特地寻来药膏给她,
她因私逃出府被抓回来,是他在太夫人面前替她脱罪,
甚至为了自己一句「不愿为妾」,他打算解除打小订下的婚约,
情深至此,她也决定忘掉过去的伤痛,为两人的未来再努力一次,
只是就在这时,让她上辈子死不瞑目的「她」又再度出现……


楔 子

  三月初春,园子里芳草萋萋,百花盛开。

  一名怀有两个月身孕的少妇在软榻上小憩了会儿,醒来後有些反胃,出声想让侍婢拿些梅子来,「春芽、春芽。」叫了好几声,却不见有人回应。

  她心中奇怪,正要起身去寻,这时,一个婢女走进来传话,「笙夫人,少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可知少夫人让我过去是为了什麽事?」她只是个侍妾,平日里没少受这刚进门一个月的少夫人的刁难,因此心有顾忌。且她心下莫名有些慌,隐隐觉得似要发生什麽不好的事。

  「奴婢也不知,笙夫人去了便知道。」那婢女面无表情的答道。

  虽不想去,但碍於少夫人是正妻,她这妾侍无法拒绝她的命令,因此也只能随那婢女前往。

  越接近少夫人所住的院落,她心里那抹不安便越强烈。

  她秀眉微蹙,伸手轻抚着腹部,要自个儿别胡思乱想,就算真有什麽事,她怀着身孕,相信少夫人也不会做得太过分,顶多就像先前那般挨顿责骂罢了,应不会有什麽大事。

  悄悄深吸一口气後,她举步走进屋里。

  跟在她後头进来的那名婢女回头将门给阖上,不让人瞧见里头的情景。

  没留意到婢女不寻常的举动,她望见端坐在椅上的女子,走上前福了个身,温声唤道:「见过姊姊。」

  少夫人穿着一袭绣着荷花的桃红色春衫,一开口便喝道:「给我掌嘴!」

  闻言,站在她身侧的一名婢女即刻上前,伸手重掴少妇。

  还来不及询问发生什麽事,那毫不留情的巴掌便落在她脸上,痛得她眼前一阵发黑,紧接着一下又一下的巴掌继续掴向她的脸,那脆亮的响声几乎要将她的耳朵给震聋。

  片刻後,少妇奋力推开那名掌掴她的婢女,抬起被打得红肿的脸,又惊又怒的质问,「姊姊,我做错什麽?你为何要命人打我?」

  少夫人斥骂,「你不知羞耻与人勾搭怀了孽种,还不知自个儿做了什麽吗」

  不明白这种莫须有的污蔑是由何而来,她一脸错愕,大声否认,「绝对没有这种事!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少爷的,绝没有与人不清不白。」

  少夫人看着她的眼神冷酷得像一把刀,「你还不承认?你的姘头已经老实招认了。」

  事关她的清白和名节,她极力为自个儿辩驳澄清,「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少爷的事,那人是谁?他为何要冤枉我?」

  「你还想狡辩?来人,把他带出来。」少夫人命令。

  很快一名婢女从屋後带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人走出来,男人穿着一身蓝色的下人服,头垂得低低的。

  虽没看清他的脸,但从那身形,她立刻认出了他是丈夫的随从,惊讶的叫道:「你是喜来!」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垂下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喜来已经承认你不守妇道勾引他,与他有染,你肚子里怀的孽种就是他的孩子,你还有什麽话好说?」少夫人挑眉,尖锐的喝问。

  少妇不敢置信的瞠大眼,不明白喜来为何要诬陷她,又气又急的为自己喊冤,「我没有!我没有跟喜来做出不清不白的事,我是无辜的,喜来,你为什麽要冤枉我」

  她气愤的想扑过去质问他,却被一名婢女抓住,她一边挣扎着,一边急切的叫道:「喜来,你为什麽要这样害我?你快向姊姊说清楚,我同你是清清白白的,绝没有任何苟且之事!」

  男人的头越垂越低,肩膀微微颤抖,却仍不发一语。

  少夫人喝道:「把喜来带下去。」

  带他过来的婢女立即拽着他走出去。

  见他要离开,少妇惊骇的高声呼喊,想叫回他,「喜来,你不要走,你把话说清楚,你不能这样害我!」

  「给我闭嘴!」少夫人走上前,抬手狠甩她一耳光,辱骂道:「你有胆做出这种丑事却不敢认吗?」

  被人如此诬陷,名节受辱,少妇愤怒得红了眼眶,激动的道:「我没有,我绝没有做过这种事,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少爷的!姊姊,你把喜来叫回来,让我当面跟他对质!」

  少夫人睨视着她,冷酷的说:「他已承认,你否认也没用。老实告诉你,这件事相公也知情,就是他吩咐我来处置你。」

  处置她?难道他真相信她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吗?她不明白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却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心急如焚的想亲自向他解释。

  「我要见少爷!」她转身想出去,一心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但几名婢女却挡住她,不让她出门。

  少夫人走上前,唇瓣浮起一抹残酷得意的笑,「你没发现少爷已有两天没去找你了吗?他不会见你的,他说他这辈子都不要再看见你这个低贱的女人,他让你去死!」

  少妇整个人惊得怔住了。他要她去死不,不可能,她不相信他会这麽对她,这孩子是他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她用力推开挡着她的婢女,往门口奔去,想当面向他问清楚,却再度被两名婢女一左一右的扯了回来。

  「我要见少爷,让我去见少爷,求求你姊姊!」少妇哭求道。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你也别怨我,是他不想让你把那孽种生下来,所以要你死。」少夫人森然的说完,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条白绫抛给其中一名婢女,「给我动手。」

  那名婢女闻言拿起白绫,毫不留情的勒住她的颈子。

  「不,不—」

  少妇拚命挣扎,抬手想扯开紧紧勒在颈上的白绫,却徒劳无功,渐渐的她无法呼吸,张着嘴拚命想喘气,颈子痛得彷佛要断了似的,最後,她挣扎的双手无力垂下,空洞无神的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第一章

  卫府

  鸡鸣时分,府里的下人已纷纷起床准备干活。

  尤笙笙睁开眼,抬起双手瞅了瞅,这才坐起身,缓缓看向房里的其他人。

  这间仆役房里包括她共住了四个女孩,另外两人也钻出了被窝准备起身,还有一人仍缩在被窝里嘟嘟囔囔的埋怨,「呜,好困,真想再睡。」

  她隔壁床铺的兰儿笑骂道:「翠翠,你再不快点起床,待会去晚了,可又要被丽婶骂了。丽婶昨说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今天要开始准备,谁都不许偷懒,要是被她抓到,少不得要挨一顿罚。」

  还缩在被窝里的翠翠这才不情不愿的起床,她们几个人都是在厨房帮忙的下人,逢年过节时厨房的工作便会增加许多。

  听见兰儿的话,已换上衣裳准备出去洗漱的尤笙笙突然间宛若被人给定住了身子,脸上表情一变。

  中秋节

  见她突然站着不动,跟在身後的春芽轻推了她一下,「笙笙,你不是要去洗漱吗,怎麽杵在这儿不走?」

  「我……春芽,再过几日就到中秋了吗?」她回头询问。

  「是呀,你不知道吗?」春芽有些讶异。

  「我……一时忘了。」她扯出一抹笑,才往外走去。

  春芽拿着脸盆跟着她一块走,面带关心的问:「笙笙,我瞧你这几天似乎有些恍惚、心不在焉的,怎麽回事?」

  她们两人是半年前一块被买进卫府的丫鬟,笙笙做事勤快又俐落,常常帮着她,因此两人感情还算不错。

  「只是有些头晕。」尤笙笙随口说了个理由。

  「那好些没?」

  「已经好多了。」

  来到洗漱的地方,尤笙笙打了盆冷水洗脸,冰凉的水一接触到肌肤就令她打了个冷颤,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

  各自打理好,後来到厨房,几人便开始忙碌起来,直到厨子将菜烧好,交由来拿早膳的下人送到各个主子的房里,厨房里的人才能暂时闲下来吃早饭。

  吃完早饭,尤笙笙有些心不在焉的在井边清洗碗盘。

  她若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将会发生一件事。随着时间越近晌午,她隐隐有些焦躁起来,当听见不远处厨房那里传来的对话时,她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丽婶,玉娥姊让兰儿、笙笙、春芽和翠翠她们那几个丫头到後堂去一趟。」来传话的人嗓门很大,整个厨房的人都听见了。

  「李四,玉娥叫她们过去有什麽事?」丽婶问,她约莫四十左右,由於卫太夫人很喜欢她烧的菜,七、八年前便提拔她掌管厨房。

  「还能有什麽事,还不是少爷那儿又缺丫鬟了。」李四压低嗓音,接着说:「听说今早宝珠为少爷梳头时惹得少爷生气,踹了她两脚,将她撵了出去。」

  「唉,这少爷的性子怎麽越来越暴躁?」丽婶摇头感叹。

  「派去服侍的丫鬟少爷都不满意,所以这会玉娥姊才会集合府里的丫头,准备让少爷亲自来挑。」

  听完,丽婶点了点头,「知道了,我这就让她们过去。」

  她很快喊来几人,交代道:「你们几个人跟李四一块去後堂……怎麽没瞧见笙笙?」

  「她在井边洗碗,我去叫她。」春芽应声。

  她跑到井边,尤笙笙见状,刻意藏身树後,不想让人看见。

  「笙笙、笙笙,你在哪里?」没见到人,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回应,春芽有些奇怪,「方才明明就在这儿,怎麽一下子就不见了?」

  就在她正要到别处去找时,忽然听见树後传来轻呼声,她走过去一看,发现尤笙笙就在那里,另有一只黑猫正慢吞吞从她脚边走开。

  「笙笙,你在这儿做什麽?我方才喊你没听见吗?」

  尤笙笙苦笑,她藏得好好的,突然有只黑猫从树上跳下来吓了她一跳,忍不住低叫一声,这才暴露了藏身处。「我正在同那猫玩,没听见你在叫我。」

  「春芽、笙笙,快点,咱们要过去了。」兰儿过来叫她们。

  「好。」春芽答道,尤笙笙也只能跟着走到後堂。

  见人都到齐,一名穿着藏青色下人服的妇人吩咐着,「你们八人分成两排,一前一後依序站好。」她约莫三十出头,名唤玉娥,由於为人干练严谨,很得卫太夫人的赏识,遂将府中的丫鬟交由她来管。

  卫府下人分成四等,一等是管事,像是玉娥和掌管厨房的丽婶,都是一等。护院与在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则是二等,三等是院落里打扫的下人,四等则是像尤笙笙这样的杂役。

  下人所穿的衣裳依不同的等级,颜色也不同,一等穿藏青色,二等穿蓝色,三等穿褐色,四等穿灰绿色。

  此刻站在这儿的丫头年纪泰半介於十三岁到十七岁之间,面貌清秀端正,她们在玉娥的交代下排成了两行,尤笙笙刻意站到第二排的角落。

  「知道让你们过来有什麽事吗?」玉娥目光扫过她们。她五官端正,长眉细眼,嘴角微垂,面容看来有些严肃。

  「不知道。」几个丫鬟们一起摇头。

  「待会大少爷会过来,他会亲自从你们里头挑选一个人过去服侍他。」

  闻言,有人一脸欣喜,希望能被挑上。因为一旦被选中,便能成为二等下人,那待遇比起杂役可要好上许多,且若能接近少爷,说不定被少爷给瞧上了,就能被收进房里。

  但也有人因为听说大少爷脾气暴躁易怒,动辄打骂下人,因此有些畏惧,不想被选上。

  尤笙笙不像其他人那般吃惊,她一直垂着眸,看着自个儿的鞋尖,沉默不语。

  见那些丫鬟们开始窃窃私语的交谈起来,玉娥低喝一声,「好了,都给我安静。」

  众人安静下来,有几人悄悄伸长颈子张望,想瞧瞧那位大少爷来了没有。

  半晌,方管事陪着一名年约二十一、二岁左右的青年走了过来。

  看见他们,玉娥开口吩咐,「大少爷来了,大家快站好。」

  尤笙笙抬头瞥了那青年一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思绪,悄悄往左移动一步,将自己藏在一名丫鬟身後。

  「大少爷,人都在这儿了,您瞧瞧哪个适合?」玉娥上前,躬身朝那青年禀道。

  卫旭尘轮廓分明、五官俊挺,眉如墨染,鼻如悬胆,唇薄而淡,偏偏一双深邃的眼眸透着血丝,眼下有片阴影,令他看起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沉的气质。

  他不耐烦的抬眸扫过前方,只见有几个丫鬟低垂着脸,也有好奇偷觑的,在他的眼神扫过来时,尤笙笙几乎快将脸埋到胸口了。

  卫旭尘看了几眼,没看到一个满意的,正准备随便指一个时,忽然瞟见有一个人躲在後头,头垂得低低的,紧缩着身子,似乎是不想让他瞧见。

  「你把头抬起来。」

  听见大少爷的话,不知他指的人是谁,大夥儿纷纷抬起头左看右瞧,只有尤笙笙仍低着头没有抬起来。

  卫旭尘见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指着她不悦的道:「叫你抬头没听见吗?」

  站在她隔壁的春芽发现大少爷指的人是尤笙笙,赶紧用手肘轻碰了她一下,提醒道:「少爷叫你呢。」

  尤笙笙很无奈,这才缓缓抬起头。

  卫旭尘发现她眼睫轻垂,似是一脸不情愿,又想起她好似刻意躲在最角落的位置,不想让他瞧见,他冷冷一笑,对方管事吩咐,「就她了。」

  她不想伺候他是吗?他就偏要选她。

  尤笙笙心头一震,来不及细想,拒绝的话便脱口而出,「不,我不去!」

  见她竟敢当众违抗他的话,卫旭尘神色阴冷的盯着她。

  瞟见他微眯的双眼隐隐蓄着一股暴虐的气息,尤笙笙的心彷佛被谁给硬生生掐住,莫名的抽痛了下。

  「本少爷选上你,由不得你说不。」他的嗓音里夹带着不容拂逆的霸道。

  她张着嘴还想说什麽,春芽急忙扯住她的衣袖,低声阻止,「你别再说了。」

  她唇瓣轻颤了下,想起她只是一个低贱的丫鬟,哪里有资格反抗尊贵的少爷,只能悻悻然的闭上嘴。

  「哼。」见她不再反驳,卫旭尘瞪她一眼,丢下一声冷哼,转身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尤笙笙眼里覆上一层阴霾,心头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自觉的抬手抚着颈子,彷佛那里正被人紧紧勒着,让她无法呼吸,几欲死去。

  春芽见她脸色苍白,两只手紧抓着自个儿的颈子,似乎很痛苦的模样,担心的扶住她,焦急的问:「笙笙,你怎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听见呼唤,尤笙笙才缓缓回过神,敛去脸上痛楚的神情,轻轻摇头,「我没事。」

  玉娥这时走过来打量了她几眼,「你晚点收拾收拾,就过去少爷那儿伺候。」

  尤笙笙低着头,没有回话。

  见她没答腔,玉娥沉下脸斥责道:「咱们身为下人哪有挑三拣四的分,主子让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能去服侍少爷是你的福气,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你还敢不愿意。」

  「……是。」她轻应了声,垂在身侧的手紧掐着掌心,眸光慢慢变得清明坚定,不再恍惚迷茫。

  这几日她犹如置身在梦境中,神思恍惚,分不清身处现实抑或是梦境,但此刻她终於明白,自己是真的回到过去了,回到了十六岁遇到卫旭尘这年。

  前一世,她同样在这一天被分派去服侍他,差别只在於她并没有刻意闪躲,当时他草草看了一遍後,便随手指了她。

  这次她原想避开,却没能躲掉,又被他再次挑上了。

  「方才教你的规矩都记下来了吗?」玉娥领着尤笙笙过来後,花了一些时间将日後该做的事仔细告诉她。

  「都记得了,可不会梳男子的头,万一做的不好,惹大少爷生气该怎麽办?」尤笙笙嗫嚅的道。

  玉娥眉头微皱,望向屋里头的另一名侍婢,有意将两人的工作对调,「秀虹,你……」

  她才刚开口,那叫秀虹的婢女便急忙推拒,「玉娥姊,这些事我也不会。」她是负责奉茶与传膳的婢女,并不用贴身服侍,也因此才能在这院子里待了一年多,不像先前那些贴身服侍的婢女常动辄得咎,因着一点小事就惹得大少爷不快而被赶走。

  玉娥哪会看不出她的心思,微一沉吟,也没再说什麽,转头对尤笙笙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找人来教你。」

  见推托不了,尤笙笙只好应了声,「是。」

  玉娥很快从别的院子找了婢女玉容来教她,学了大半日,见她仍很生疏,连梳个发髻都梳不起来,玉容没好气的骂道:「这麽简单的事怎麽会做不好呢?天都快黑了,等大少爷回来,我看你怎麽办?」

  尤笙笙面露愧疚,语气满是歉意,「对不起,劳你教了这麽久,我真是太笨了,要不,能不能换个人来服侍大少爷?」她试探的问。

  「你可是大少爷亲自选的人,哪能随便换,要换也得大少爷答应才成。」她其实也很担心这丫头这麽笨手笨脚,只怕留下来也伺候不了暴躁易怒的大少爷,可她也只是个下人,哪能说什麽。

  这时,秀虹匆匆进来提醒她们,「大少爷回来了。」

  玉容看尤笙笙一眼,叹了口气道:「既然少爷回来了,我也没办法再教你,总之,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三人来到门边,屈膝行礼迎接回来的卫旭尘。「奴婢见过少爷。」

  卫旭尘瞥见玉容,出声问她,「你怎麽会在我这儿?」她是在奶奶身边服侍的婢女,因此他认得。

  「是玉娥姊让奴婢过来教笙笙一些事,奴婢这就要回去了。」

  卫旭尘瞟了眼低着头的尤笙笙,见她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心头没由来的生起一股怒气,「你的鞋子上镶着金子吗?」

  隔了须臾,她才以怯懦的语气小声回答,「没有。」

  「那你为何老爱低头看着自个儿的鞋子?」

  「回少爷的话,奴婢、奴婢一向怕生又胆小。」她缩着颈子畏怯的道。她不想看他,怕一抬头,会难以克制心里翻涌的怨气。

  「你胆小怕生?」今早她分明很大胆的当面拒绝自己。他薄唇扯开一抹冷笑,「好,那本少爷就帮你把胆子练大吧。」他强硬的抬起她的下颚,迫她看向他。

  这样的动作让尤笙笙彷佛受惊的小鹿,看他一眼後便垂下羽睫,瑟瑟发抖。

  旁人看来会以为她是因害怕胆怯才会这般,只有她自己明白,那是因为费尽全身力气紧咬着牙,抑制心里汹涌扑来的浓烈情绪才会颤抖。

  那些交杂着爱与怨的诸多情绪在她心头惨烈的交战、翻腾着,当她眼前浮现前一世被活生生绞死的那一幕时,那些过往的情愫全都被那抹怨气给吞噬,消散无踪。

  卫旭尘捕捉到她眸底飞快闪现的那抹浓烈情绪,想再细看时,却发现她羽睫轻垂,掩住了眸底的一切思绪,神色仍旧畏缩,彷佛方才全是他的错觉。

  「求大、大少爷别这样,饶了奴婢,奴婢不敢了。」她结结巴巴的求饶。

  「看着本少爷。」他冷着嗓命令。

  她抬起羽睫,怯怯的望着他。

  他仔细搜寻,却无法再发现先前见过的那些异样情绪,难道是他看错了?

  他放开她,同时警告道:「以後对本少爷说话,要看着本少爷,否则本少爷挖了你的双眼!」

  「是。」她继续装出畏惧的模样,唯唯诺诺的应了声。

  深夜时分,卫旭尘准备就寝,尤笙笙已备好洗漱的水和牙刷子与牙粉。

  前一世曾服侍过卫旭尘数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他的贴身侍婢其实很简单,他不爱别人碰他的身子,所以更衣他素来是自个儿来,不让人服侍,所以要做的事并没有几件,只要在早晚为他准备好洗漱的水和用具,以及在晨起时为他梳头绾发。

  他若要沐浴时,也会自行打理,不用人在旁服侍。

  府里有人传言他会虐打下人,实际上他只是嘴巴上骂得狠,并不会真的动手。

  因此在卫府当差,当卫旭尘的贴身侍婢可以说是最轻松的事,可为何这麽轻松的事却没人做得来,常常被赶跑?

  真正的原因在於他晨起时脾气会格外暴躁,而导致他如此易怒,在於他的左脚。

  他的左脚在五、六年前曾受过伤,虽已治癒,却留下严重的後遗症,导致受伤的部位时不时会剧烈抽痛,虽然看了不少大夫,却始终缓解不了这种痛。

  白日里还好,夜里常痛得格外厉害,使得他无法入眠,自然使他翌日的情绪恶劣,一点小事便会让他勃然大怒。

  但他性子好强,这种事他不说,那些服侍他的侍婢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因此才会一个一个惹他生气而被赶走。

  卫旭尘洗好脸,从她手中接过乾净的巾子将脸擦净後,走向床榻前,脱下外袍丢给她。

  尤笙笙看见他坐在床榻边捏着左脚,心知他的脚又犯疼了,她唇瓣微启,想说什麽,下一瞬便又紧紧闭上,沉默的收拾好他的衣袍,朝他福了福身。

  「奴婢告退。」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去。

  走出寝室,她走进隔壁的一间耳房,里头有两张床,一张是秀虹的,一张则是她的,此刻秀虹已躺在床上。

  这院落除了她们两人,还有另外四名婢女负责打扫整理,但她们夜里是住在仆役房,并不住在这里。

  见她进来,秀虹朝她招了招手,「少爷睡下了吗?」

  「嗯。」她点点头。

  秀虹叹气道:「希望这次你能在这里待久一点。」

  她被派来这里一年多,少爷的贴身侍婢便已换了三、四个。这尤笙笙看起来似乎十分畏惧少爷,就怕她在这里也待不久。

  尤笙笙淡淡一笑没答腔。早上过来时有些匆促,没来得及整理自个儿的随身物品,她拿出包袱,取出几件衣物放好,再悄悄的掂量了下她这些年存下来的银两,盘算着只要等存够了钱,她就会离开卫府。

  收拾好物品,吹熄烛火躺上床後,她思绪纷乱,一会想着等存够钱後要上哪去,一会想起她三、四岁时被一个人贩子拐走的事。

  那时她还年幼,过程已不太清楚,只记得当时她被卖给了一个人牙子,知道自己的小名叫笙笙,其他连爹娘叫什麽都不知道,家在哪里更不记得了。

  她到七岁时,被转卖给一个老大夫当药童,老大夫待她一直很好,教了她许多事,这尤姓便是老大夫的姓氏。

  没想到今年初,老大夫去采药,在山里不慎摔了一跤,竟就这麽去了。

  老大夫妻子早逝,膝下并无子女,因此他的身後事是他的一个外甥过来帮忙料理,原本那外甥见了她後,有意将她带回去,但他夫人不答应,并将她再转卖给了一个人牙子,最後进了卫府。

  她前一世只活到十八岁,便带着腹中孩子悲惨的死去。

  她轻阖着眼,伸手抚摸着腹部,那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却来不及出生就跟随母亲夭折了。

  思及当初临死前的痛楚,她心口痛得无法喘息,一手紧紧抓着胸口,咬紧牙,不让此刻在心头肆虐翻腾的怨与恨从齿缝间流漏出来。

  第二章

  清晨,尤笙笙端着一盆水走进寝室,见少爷已起身,她福身问了个安,暗暗瞧了眼,见他脸色憔悴,眼泛血丝,便知他昨晚必是没睡好。

  她将面盆摆在架子上,准备好所有用具,再取出一套衣袍摆在床上,便安静的侍立一旁,等着他洗漱更衣。

  卫旭尘沉着一张脸走到盆架前洗漱,接着坐到铜镜前。

  尤笙笙拿起一柄玉梳为他梳发,他的头发十分毛躁,容易纠缠在一块,并不好梳理,她梳着梳着,盯着他的後脑杓,陡然心一狠,扯着他的头发用力一梳—

  「你在做什麽?」卫旭尘头皮猛地被扯痛,暴怒之下随手抄起搁在桌上的一只锦盒砸过去。

  尤笙笙额头顿时一痛,感觉有股暖热的液体流了下来。她抬手一摸,看到指间沾着殷红的血,眼神微敛,很快换上一副惶恐的表情,惊慌的跪下求饶。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少爷息怒。」

  左脚抽痛了一宿,让卫旭尘几乎一夜未眠,心情正恶劣,她还敢弄痛他?

  他转过身,大怒的想撵走她,目光却瞥见她额头上鲜血直流,不由得皱起眉,原本已到唇边的话咽了回去,改成了另一句,「笨手笨脚的,还不滚下去把血擦乾净!」

  尤笙笙低垂着头退了出去,离开房间後,她脸色微沉的抬起头,方才她刻意弄疼卫旭尘,原是希望藉此惹怒他,好让自己被撵走,如此一来,她便不须再留在这里服侍他,没料到他竟没赶走她,让她的盘算落了空。

  秀虹正将早膳摆上桌,瞅见她从寝房里出来,适才房里传来的怒喝声,她也听见了。

  「方才怎麽了,少爷怎麽会发那麽大的脾气?」话刚说完,瞧见她额头鲜血直流,她惊讶叫道:「啊,你额头怎麽流血了?」

  「是我不小心,服侍少爷梳头的时候弄疼了他。」尤笙笙掩去脸上的思绪,从衣袖里掏出手绢擦着额上的血。

  「看你流了那麽多血,快去上药吧。」秀虹心里有些意外,按理说以往若有人惹少爷这般发怒,定会将人赶走,这次他竟没赶人,还让尤笙笙留着?

  「嗯。」她走回房里。

  刚擦好药膏,秀虹便进来叫她,「笙笙,少爷让你擦好药後快去帮他梳头。」

  「好,我这就去。」尤笙笙眸里闪过一丝阴 ,起身走回卫旭尘的寝房。

  一见她进来,卫旭尘便怒道:「你还磨蹭什麽?不快滚过来为本少爷梳头,还要让本少爷等多久?」他不会自个儿绾发,只能等她来。

  她低眉敛目的走过去,刚来到他身後,便又听到他的警告。

  「你要是再敢弄疼本少爷,本少爷就砍了你那双没用的手!」

  她低垂着脸,一副怯懦样的拿起玉梳,慢慢梳理他那头毛躁纠结的长发

作者: beiyi123456    时间: 2014-4-18 20:12

这个作者,感觉有点熟悉呢
作者: 楚楚梦梦    时间: 2018-4-23 10:05

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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