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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一纸离歌》作者:逗籽【2016年10月4日更新至第3章】(青春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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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逗籽
时间:
2016-10-1 23:21
标题:
【首发】《一纸离歌》作者:逗籽【2016年10月4日更新至第3章】(青春小说)
本帖最后由 白河_寒秋 于 2021-7-8 17:0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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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叶先生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叶好逑”。
于是它成了我的名字,叶先生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逑,将来你会长成一个端庄的好姑娘。”
但是,我想,他错了。
好逑,好求。
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一把沉重的枷锁,扣在我心底里。
后来的我,一直在追逐,却发现到头来手里握着的,只剩大把虚无。
我学会了一个词,“妄求。”
张悦然说,“妄求是一种罪过,是不能领会自己生命意义的行为。”
可是,大部分时候,我都无法领会生命的意义。
——叶好逑
Part.1十七岁的叶好逑
【1】
这场属于叶先生的葬礼,来的人并不多。
新修的墓园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墓碑孤独地立在荒凉的土地上,空出来的地面露出泥土浑浊无力的**。
风不大,乌云罩在头顶,天地都是一片昏沉的样子,这让我的呼吸有些困难。
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艳色的裙装,站在那座墓碑前,目光再触及墓碑上的遗像之后,毫无征兆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她用双手捂住脸,哭得不能自已,眼泪不断从指缝溢出来,她用力把泪水甩掉,却又马上爬满手掌。
她的哭声凄凉,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绝望。
她是我的妈妈,叶先生的妻子。
就在三十分钟前,她还穿着她的裙子当中花色最艳丽的一条,站在镜子面前,状似欢快地转了几个圈,然后在我担忧的目光中,淡淡笑道,“放心吧,待会儿妈绝对不哭,一滴眼泪都不会便宜了那个人渣!我要让他看看,没有他,我活得更好。”
虽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在自欺欺人,但是我不揭穿她。
因为我知道,她这破碎了的二十几年人生,已经没有办法再拼凑完整,她能这样多笑一分钟,便多笑一分钟吧。
于是,现在的她,在我面前哭的声嘶力竭,仿佛天塌地陷。这时候,我也只是静默地蹲在她身边,轻轻拍抚她的背。写在我脸上的,只有坚决,与悲伤没有一点关系。
来参加葬礼的还有没见过几面的叔伯,他们都微微低垂着头,站在旁边,看着妈妈身上的红裙,看着我的一脸决绝,没有人敢发出一声异议。写在他们脸上的只有悲悯和同情。
我讨厌他们的眼神。
因为这种眼神让我认识到自己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葬礼进行到一半,天空突然飘起来一阵小雨,叔伯正在准备放那一卷鞭炮。炮声一响,更大的雨点就砸下来了。
热热烈烈的鞭炮声中,一行人都没有撑伞,就那样站在雨幕里,耳边萦绕着空茫的回声。
仿佛有神明,居于云端,傲然俯视他的臣民,欣然笑看他一手编排的戏剧。
命运是个尖锐的此,它像一张网,我们所有人都身陷其中,编织这张网的每一根绳索上都长满了倒刺,伤人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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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校园文,orz,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作者:
逗籽
时间:
2016-10-1 23:23
本帖最后由 莫延.Lee 于 2016-10-9 19:16 编辑
【2】
高白媛出现的时候,炮声刚止。
她一袭黑衣,胸前扣一朵白花,面色苍白,脚步绵软。她伸手用力握住身边的高白洛,身体有轻微的颤抖。
高白洛另一只手撑着一只蓝白相间的伞,表情沉肃,脸色看起来轻微泛白,那双狐狸一样的媚眼像极了他的姐姐。真难得,他们姐弟的样貌都生得这样好,这样动人心魄,这样毒蚀人心。
我知道,妈妈的目光在发现高白媛的那一刻起就凝固了,她的身体在颤抖。最开始的时候只是隐忍的微颤,但是那种恨意让她无法忍受,最后她都在剧烈地抖动,面色气得发青。还未等高白媛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她就冲上去,右手高高扬起,给了她完全不留余地的一巴掌。
高白洛伸手想抓住她的胳膊,他的手腕却被我一把扣住,最后高白媛还是把那一巴掌真正挨实了。她一个趔趄,跌进高白洛的怀里,那模样,真真凄惨可怜。在我看来,却恶心得让人发指。
妈妈还在颤抖,半天,对着颠覆了她人生的高白媛,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咬牙,忍住眼泪,最终什么都没有再做,就踏着高跟鞋,朝山下走去。
她的背影孤傲无比,脚步声踩得响亮无比,像一只折杀了羽翼的鸟,即使不能飞,也要用脚踩出尊严的声音。
她虽然输了,但仍然可敬。
我甩掉高白洛的手,目光落在高白媛身上,“敢做就要敢当,这一巴掌对你来说算是轻的,如果你真的爱墓里躺着的那个男人,你为什么不陪他去死?”
高白媛好像失了魂一般,没有理会我,嘴里下意识地重复,“我也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这样……”然后开始哽咽,最后用手抓着高白洛的衣领,开始在他怀里痛哭,“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高白洛看着我,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让我想想,也许就在半年前,我和他还是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称兄道弟,喝酒聊天的朋友。
现在我真TM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姐弟两个,一路货色。
但是,我也知道,现在不论我是打还是骂,最终输掉的都是我的尊严。
用我妈的话来说,因果到头终有报,自作孽,不可活。
所以,最后我什么都没有做,平静地下山,在车里找到了哭成一团的我妈。然后平静地把她从驾驶座上弄下来,塞进车后座,接着自己取而代之发动了汽车。
我觉得,虽然我没正经学过车,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我总要比精神崩溃的她强些。
我开着车,带着她离开这个风雨飘摇的是非之地。
车子开出墓园的那一刻,我仿佛走出了一场浩劫那般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
我想到一个词,解脱。
--931
作者:
逗籽
时间:
2016-10-4 17:30
本帖最后由 莫延.Lee 于 2016-10-9 19:18 编辑
【3】
她还在哭,虽然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声嘶力竭,只剩下一丝抽噎。
她一回来就坐在客厅的地上,一边流泪,一边目光呆滞地沉思。
我没法安慰她,于是,我默默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属于我们两个的晚餐。
今年我十七岁,青春年少。但有时候,我妈似乎比我还小,更幼稚,也更固执,特别是在感情上。
那种叫爱情的东西,已经把她折磨的瘦骨嶙峋,面色憔悴,白丝染鬓,好像一下老下去几十岁。
叶先生耗费了她二十年的青春年华,消磨了她所有热情和爱,最后却和年轻美貌的姑娘海誓山盟,巫山云雨,在家里闹腾了不是一次两次。最后,为了那小贱人,把自己的性命也一起搭了进去。
多悲哀啊,这就是她爱了半生的人啊!
我都替她不值。但是我只能挺直了脊背,希望能够替她多抗一些,再多抗一些。我不能太悲伤,否则,我们两个都得搭进去。
做好了晚饭,我陪她一起坐在地上。我分给她一只碗,帮她盛了饭,再帮她夹菜。
她始终一动不动,最后满眼都是泪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阿逑,以后妈就只剩下你了……”
我只是点点头,“吃饭吧,菜都凉了。”
她点头,泪水和着饭菜一起咽下去。
她恢复得还算快,吃晚饭,她已经能够平静地收拾碗筷,然后整理屋子,最后招呼我去把她清理出来的垃圾扔掉。
她整理出来三大袋子的垃圾,全都是叶先生的东西,估计一件都没落下。
我知道,她不敢扔,所以才叫我去。
我一狠心,一咬牙,出门前带上了打火机。
我们家住的是民房,门前是一条阴暗逼仄的箱子,路灯前阵子坏掉了,在夜里这条路暗得吓人。
于是,当我扛着三袋子垃圾往外走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辆缺德停在路边的车。从膝盖到腿肚子都是一阵麻到骨子里的痛。
这条巷有多窄司机难道都没有长眼睛的吗?是不是现在的人脑袋构造都特别奇特?以缺德为荣,以损人不利己为乐。
最后,各种情绪交缠在一起,最终让我把所有垃圾全部甩在那辆车上,还不解气地抬脚用力踹车头。然后警报就响了起来,我躲都不躲,双手环肩,就站那儿等车主现身。
也许过去我可能不至于如此过激,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我积攒的火气都足够我去杀人了,踹个车算什么。
正当我对着车子补踹几脚的时候,警报声吵到了邻居,有人开门出来,中年穿着睡衣,凶悍得像夜叉。李婶是巷子里出了名的炮筒子,平时没事都见人开炮,而且嘴里冒出来的话从来都难听得让人发指。她朝我吼,“你是作死啊?要撒泼别处撒去,死了爹了不起啊?你怎么不找外边那女人闹去啊?这里跟街坊邻里的横什么?还踢车?小心我报警抓你!”
我没等她嚣张完,冲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一只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凶猛得就像只野兽,“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李婶吓得脸都白了,扯着嗓子大嚷,“杀人啦!快来人啊……!”
接着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少人都出来看热闹,两个男人把我的手从李婶脖子上掰下来,一把把我扯开,“干什么呢这是?要造反啊?”
李婶一下就哭了,脸色惨白地看着我,“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跟个厉鬼似的……刚才她一直踢沈先生的车,我哪里看的过去,说了她两句,她就跟要杀人似的……真真跟个疯狗似的,这种邻居哪里吃得消?”
我冷冷地看这她,目光平静,我根本懒得解释,即使解释了这里在场的也未必有人会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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