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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男人说:「妳说妳愿意当我的情妇?」
女人说:「不是情妇,是床伴、性伴侣,随便你说,但不是情妇。」
男人看女人完全没有扭之色,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经验老到,但他知道不是,知道得很彻底。
「有什么不同?」
「情妇是拿钱提供性服务,不能随便拒绝金主,还要尽心尽力的巴结金主。」女人一脸认真的说:「你也晓得我最不会巴结人了,演情妇一定演不好。我喜欢自己赚钱花,高兴跟你上床就上床,不高兴就踢你下床。」
「什么?」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非常的大逆不道吗?
水亮杏眸却非常之认真,「为了保有『踢你下床』的自由,我不当情妇。」
「妳不爱钱?」男人不信。
「我爱钱,但我更爱自由,心灵上的自由。」
男人不是完全了解女人的逻辑,但这不是重点。
「我不会跟妳结婚。」
「我知道。」
「我和妳都必须避孕,双管齐下,以防万一。」
「可以。」
「我不过节。」什么情人节、圣诞节、生日,NO!NO!NO!
「我也不想跟你过,光想就很无趣。」
「不要爱上我。」
「你以为你可『爱』吗?」
「女人,妳想跟我吵架是不是?」
「男人,在这里,你只是我的床伴,记住了!」
某日的深夜。
「你要回去了?」女人慵懒的声音从棉被里传出。
「嗯,我妹妹在家里。」
所以,再累也要爬回家去?好有责任感的哥哥。
「下次不要再送礼物给我。」
「我高兴。不喜欢的话,妳可以转送给别人!」
「可怜的男人,这么怕被我赖上吗?我可以写一张『切结书』给你,真的。」
「少啰唆!」
一向冷静的男人,难得发火的摔门而去。
又,某年某月某日的深夜。
「你今天不用回家吗?」
「嗯,我妹妹结婚了。」
「所以?」
「什么所以?妳不知道我妹妹结婚了?」
「我当然知道,这跟你赖在我床上有什么关联?我习惯一个人睡!」
「我也习惯一个人睡,所以我们一起适应吧!」
男人搂住女人,睡着了。
女人瞪着他老半晌,终究没办法踢他下床。
第一章
春日暖暖,阳光透过蕾丝窗纱,唤醒在床上相拥而眠的男女。
男人先睁开眼睛,好半晌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卧室,奇怪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沉。但现实不容许他想太久,赶紧下床穿上昨晚脱下来的衣物。
女人翻个身继续睡,粉紫色的床单往下滑,柔滑的发丝披散在白皙无瑕的雪背上,教任何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想伸出大手抚着她滑腻的身体曲线。
男人第一个反应是拉上窗帘,后来才想到这里高达十六楼,又有谁能偷窥她无意中流露的春光?
「我到底在做什么?」男人咒骂自己一声,他不应该花心思在女人身上。
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支票,填上数字,搁在梳妆上,知道女人不收钱,附上一张字条,「用这些钱帮我买刮胡刀等日用品」。
男人离开卧房,自己锁上大门离去。上班之前,他必须先回家一趟换衣服,真是不方便,下次记得带两套衣服过来。
几乎他前脚一走,她便睁开了眼睛。
岳春帆的猫样大眼有些疲惫,实在是一夜没睡多少,她太习惯一个人了,床上多躺一个人反而害她失眠。
下不为例!绝对下不为例!
床伴也好,情夫也好,都别想晋升当她的同居情人。
她活到二十五岁,没有跟男人生活过的经验,以后也不想跟男人在一起生活,她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不是同性恋,所以,只能找一个绝对不会爱上她、同时也不是她的菜的男人,在寂寞时互相安慰一下。
「真想跷班一天,好好的补眠。」她抱着薄被好依恋。
可惜她的魔头上司没血没泪的,管理属下完全是铁腕作风,这可从同一层办公室的女职员没人请过「生理假」可见一斑。
大老板搞不好完全不清楚女人有这种困扰。
「啊~~我真是想太多了,赶快起床吧!」可是她怎么全身酸痛啊?都是那天杀的男人不好,害她一夜浅眠,落得腰酸背痛的下场。
岳春帆呜呜咽咽哭了两声。没人知道她其实很爱哭,打死她也不会让人知道。出门在外,她可是有完美的秘书形象,冷静、理性、一丝不苟。
手机铃响,她伸长手拿来听。
「喂。」有气无力的。
「呵呵呵,妳被榨干啦?」又娇又嗲的声音妩媚极了,「需要咖啡吗?」
「我要。」
「等妳喔!」不输给0204女郎的嗲音暧昧地说。
岳春帆总算有动力下床了,快速的梳洗过后,换上利落的套装,对着梳妆镜上淡妆时,终于看到支票和便条纸,她猛翻白眼。「教我用十万元帮他买日用品?开什么玩笑!这是完全属于我的生活空间,才不要被另一个人占领,尤其是男人。」
将支票和便条纸全撕了,当作没那回事。
男人若企图侵略她的领地,她会反击的,甚至不惜分手。
坚定了信念,她拿了皮包出门,下一层楼去按范丝丝的门铃。
「春帆~~」大门洞开,一阵香风袭来,身材火辣辣的美人儿整个扑过来,春帆手脚利落的靠边闪,也不管辣美眉差点扑到地板上,越过她直接进屋里去,直达与客厅相连的小厨房,往餐椅上一坐。
「咖啡呢?早餐呢?」春帆拍着桌子「哭夭」。
范丝丝美得妖娆娇媚,标准的「情妇」样本,声音可以嗲到使男人腿软,可惜对岳春帆不管用。
「妳今天是女土匪上身啊?」没好气的关上门抱怨。
「再不给我吃的喝的,我直接丢刀子!」春帆打了老大一个哈欠,她需要喝两杯黑咖啡,否则没力气应付一天的工作压力。
「形象!形象!拜托妳注意一下好不好?就算要打哈欠也要美美的掩住小嘴,流露出慵懒的风情……」连说带比兼示范。
「刀子呢?妳把刀子收到哪里去了?」
「好、好、好,咖啡来了。」美得前凸后翘,当然很懂得享受生活、爱惜生命,一壶热腾腾的咖啡往桌上摆,不忘附上美美的咖啡杯,再从烤箱里取出现烤的焦糖吐司。「服务够好了吧!」
「还不错,妳最大的优点就是煮咖啡好喝。」
「喂,吃人的嘴软,讲话不可以这么贱。」范丝丝以纤纤食指抬起自己的尖下巴,媚眼如丝,甜嗓如蜜,「妳瞧我,美得祸国殃民,全身上下都是优得不能再优的优点,煮咖啡只是雕虫小技好不好?」
春帆大口咬着焦糖吐司,对花痴言论一概当放屁。
「妳妳妳……有点气质行不行?瞧瞧妳的吃相,活像吐司跟妳有仇,吃得咬牙切齿,真丑。也不晓得公司那些男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居然票选妳是『最有气质的女秘书』!妳知不知道,妳已经犯了诈欺罪。」
春帆终于赏她一个注目礼。「我是跟他有仇。」
范丝丝美目眨巴眨巴的。「跟吐司有仇?」
「不,我是将吐司当成他的化身,恨不得咬他的肉,啃他的骨,害我没睡饱的罪魁祸首,不能原谅。」
「哇哇,你们昨晚那么激烈啊?」
「收起妳的色女眼神,是他赖在我床上不滚回家去睡,结果害我失眠。」
范丝丝吃吃窃笑,最重视睡眠质量的春帆,没睡饱的话便活像吃了炸药,她倒要看看春帆今天怎么ㄍㄧㄥ出女秘书的气质。
「帆~~小帆儿~~」火上加油最好玩了。
春帆狠瞪她一眼。「我不想浪费食物,别害我吐。」
「呿,妳这么不懂情趣,居然还有男人要,应该咬牙切齿的人是他吧!」
「他大可不必咬牙切齿,想分手大可言明。」
「岳春帆,妳是不是女人啊?」
「如假包换。」
一杯香醇的咖啡下肚,心情好了一咪咪,春帆一边帮自己倒第二杯咖啡,一边抱着「回馈」的心态打量范丝丝今天的妆扮,嗯,一样很骚包,好心的赞美两句:「妳的阿娜答喜欢买性感的衣物送妳,不怕妳出门招蜂引蝶,可见对自己十分有自信。」
范丝丝果然笑得花枝招展。「那是因为我人美、善良、感情忠贞,阿娜答完全了解我的优点,性感的只是我的外表,内心其实很『闭思』(台语)。」
春帆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口吐莲花当作付餐费。「难得遇上一个懂妳的人,也要妳会珍惜才行。看妳外表草包,其实很聪明。」
「我哪里草包?不晓得多精明世故!」范丝丝化的眼妆比模特儿更完美,翻白眼瞪人也显得媚。「草包的是妳,小帆帆,遇到一个钻石单身汉也不会使手段巴住不放,即使结不了婚,也要敲一间豪宅少奋斗二十年。」
春帆掀眼一睨,「男人这种生物,只要花钱供养女人,就会开始对女人予取予求、索情索爱,等他腻了,劈腿找别的女人也不会感到羞愧,因为他有付钱啊!付钱等同于交易,美好的感觉也变质了。」
范丝丝吃吃一笑。「哦喔~~妳爱上他了?!」
春帆嗤笑。「没有,他不是我的菜。」
「那妳还管它变质不变质?能捞多少算多少,女人的青春宝贵啊!」
「妳傻了妳!尊严、自由才是最宝贵的,我不想象我妈活得那么可悲。」
范丝丝只好闭嘴,她太清楚春帆的「罩门」在哪儿,不敢去碰。只是,心里不免替她可惜了,明明是凤凰女,却活得像小麻雀。
「春帆,今天坐我的车吧!明天换妳当司机。」
「可以。」
两位不同型的美女搭电梯至地下停车场取车,一位超时髦性感,随时处于放电状态;另一位清新可人,温婉优雅,人畜无害。只有她们自己内心清楚,外表呈现出来的全是假象、假象,男人没事别乱招惹!
她们居住的大楼位于生活便利的商圈里,保全做的好,离公司也近,闲来没事走路去上班也只须十几分钟,不过,岳春帆是大老板的秘书,另当别论,范丝丝是公关部的经理,常须外出洽公,没车实在不方便。
她们最舍得投资的是漂亮又好穿的高跟鞋,即使踩着去逛大街也不会脚痛,贵一些也值得。因为她们的人生信念,以不虐待自己、不亏待自己,为最高指导原则。
「春帆,魔头下周要去日本公干,妳必须跟随吗?」
魔头,指的是「德昕集团」现任总裁杨立昕,三十岁,单身,俊美非常,不怒自威,最大的优点是思虑周密、冷静沉着,缺点是太过冷酷。传闻刚接手公司业务的头两年,有「无情刷手」的称号,凡是不适任、跟不上他的要求与脚步的员工,立即无情的刷掉,即使是老功臣也不例外。
岳春帆是在他接任总裁宝座之后才进公司,当了他两年女秘书,她很快了解到他肩上的重担有多重,他没有多余的心力去体谅老功臣的跟不上时代,不如直接给一笔优渥的退休金省事。
不过私底下,都以「魔头」暗指大老板杨立昕。
「老板没特别交代,应该是沙特助和高主任随行。」春帆以常理推断说。特助沙震和安全室主任高泰,是最常陪杨立昕出国洽公的人,其余各分公司总经理则视情况而定。
「啧,我说魔头的习惯要改,进进出出跟随在他身边的全是一群臭男人,不晓得外头已经开始有不好的流言。」范丝丝一脸揶揄的神情。
「什么流言?」
「呵呵,有人怀疑我们大老板是Gay,真是太妙了。」
春帆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一笑。
「喂,妳都不在乎啊?」
「我是秘书,只要上司每个月付我薪水,不过分机车难搞,我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管他是男是女还是Gay。」
「算妳狠。」
范丝丝挑衅不成,遇上一位不够「忠诚护主」的女秘书,真是无趣。
枉费杨立昕有「最俊帅的总裁」之称,居然激不起女秘书的护主本能,到底是杨立昕从不乱放电太失败,还是岳春帆太理性?太无聊啦!
范丝丝好想搅乱一池春水哦!偏偏遇上两摊死水。
车子很快抵达总公司大楼,赶着上班打卡的男女职员非常多,奇怪外面骑楼居然围了一圈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春帆,妳快下车帮我打听第一手消息,我停好车就来。」
「我怕迟到耶!」不是每个人都对八卦有兴趣。
「还有十五分钟,快去!」
几乎是被赶出车子的春帆,反正也要从大门进入,就顺便了解一下好了。
哇,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大男人就跪在那里,眉头郁结,几乎是伤心欲绝的表情。
演的是哪一出戏啊?
围观的男男女女嗡嗡私语。
「他是谁呀?」
「不知道,我一来就看到他跪在这里,快半个小时了,警卫请他走,他死也不走,说要等他女朋友出现,求她原谅。」
「他做错了什么,要跪在这里?」
「不知道。」
「他女朋友是谁?」
「好像是总裁的秘书……」
有人发现到岳春帆的存在,目光一致扫向她。
「我不认识他!」她媲美「窦娥喊冤」的高声道。
好死不死的,总裁大人驾到,高高的个子,冷冷的眼神,如秋风扫落叶,大家一古脑儿涌进公司大门,骑楼顿时变得好空旷。
感觉有一股冷风吹过似的,春帆在心里打个寒颤,对魔头上司愈发的肃然起敬,真是了不起啊,只一个冷冷的眼神就可以让大家抱头鼠窜,活像跑得慢一点就会被「恐龙」抓住。
真想问候他老爸老妈,这是哪一国的养成教育?
不过这一切全是腹诽,靠薪水过日子的女秘书绝对是理性、优雅、亲切的向老板打招呼,「总裁早安!今天的天气真好,不冷不热的很舒服。」
没反应。
太好了,没反应等同于没意见,春帆转身便要进公司,冷不防,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哦~~对对对,总裁大人最大嘛,应该恭迎他走在最前头。
春帆立刻机伶的侧身站到一旁去,立身恭候。
杨立昕没动,冷眉冷眼的扫一下跪在公司大门口的男人。「他是谁?有碍观瞻。妳不处理?」
春帆连忙喊冤。「报告总裁,他不是我的问题。」
杨立昕眉眼不动,盯着她不放。
门口传来一连串娇笑声,「如果不是秘书室该负责,就是我们公关部或安全部门的事了。」停好车赶到门口的范丝丝,眼见门前冷落,还以为曲终人散了呢!幸好还赶得上第二幕好戏。
「大白天的,就有一位挺帅的大男人跪在我们公司门口,这种事关公司门面与形象的事,我一定处理得妥妥当当,请总裁放心。」
范丝丝眨眨明艳的大眼,彷佛朝杨立昕猛放电。
将多金总裁勾引为枕边人!全公司上下都在盛传范丝丝呼之欲出的野心。
「立刻请他离开。」杨立昕转身进公司,春帆和随行人员立即跟上。
范丝丝笑得像偷腥的野猫,上上下下打量跪在公司门前的陌生男人,这么有趣的画面,怎么可以放过呢?
因为那个男人,像馋猫似的不断偷瞄她白皙光洁的大腿呢!
*
春帆一直认为,她的上司是一位闷到不行的男人。
对「德昕集团」而言,杨立昕是理所当然的领导者,是他的外公所留下的庞大产业,因母亲胃癌去世,跳过他的父亲杨彦甫,直接由杨立昕接下重担。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没时间享受富豪子弟混夜店、泡名模、倚红偎翠的享乐生活,留学回国便直接进公司担起重任,埋首工作中。因为没有父母撑着,妹妹杨多安又比他小了七岁,所有的压力他只能自己承担。
只要略知杨家内幕的人,都可以理解杨立昕对父亲杨彦甫的冷淡所为何来,对继母林亚筑所生的妹妹杨多丽,从不承认那也是他的妹妹。
看似冷酷无情的家伙,其实是闷到不行的人,他自己都不会觉得人生无趣吗?──岳春帆常在心里偷偷骂。
当然,搞不好埋首工作正是他人生最大的乐趣!岳春帆妳不能因为自己胸无大志而想偏,毕竟没有老板哪来的薪水过日子?孤雁岂了解鸿鹄之志!
是呵,她不过是个小秘书而已。
她娇唇浅笑,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比他美好多了。
她一向自我感觉良好。
杨立昕眼神一凛,迅速闪过些什么,始终无语。听说他的秘书被公司同仁票选为「最有气质的女秘书」,当真?他心中存疑。
拜化妆品与塑身产品之赐,现在的女人有些「骗很大」,卸妆与拆弹后,一代艳后变成平庸相貌,魔鬼身材也可能变成天使身材,让很多男人有上当的感觉。但,气质,也能骗人吗?
杨立昕躲在平光镜片后的犀利瞳眸,快速扫了她一眼,清雅秀美的容貌应该不至于差很大,连他都看得出来岳春帆和他妹妹一样懒得天天戴假睫毛。今天仍是专业女秘书的套装打扮,只是里面换了一件酒红色的丝缎衬衫,带出早春的气息。
至于气质这玩意儿,向来见人见智,他只须在乎她的工作表现,不是吗?
跪在公司门口的那个男人,他的女友当真是总裁室的秘书?
他深感不愉快而拧眉。
莫名其妙,他何须在意?又不舒服个什么劲儿?
步出电梯后,杨立昕决定将那件插曲抛之脑后,越过秘书室进入总裁办公室,沙震先进去作业务报告,二十分钟后岳春帆进入,报告今天的行程。
杨立昕安静的听完,没多交代什么,春帆赶紧乘机告退。
她定了定神,隐隐感到不妙。
「小心一点,今天总裁的心情不好。」她低声告诫助理秘书柳仪。
「有差吗?我看不出来他有哪一天心情好。」柳仪比她小一岁,才调上来半年。「古人说『君威难测』,他根本连测也不用测,就是一号表情用到底。春帆姊妳真厉害,到底如何看出他今天心情好或心情不好?」
春帆一怔,眨眨眼。「只要是人,一定有心情好与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久了就猜得出来。」
「比方说?」
「我报告完毕,他却一言不发,就表示他心情欠佳,不想开口。」
「哇,这样也猜得出来?」
「妳再多待个一年,自然就学会了。」
「不要吧!我好想调回原单位哦!」柳仪苦着脸说:「想当初我要被调上来时,嫉妒死了一大票女同事,谁晓得这工作有多辛苦啊!」总裁长得帅,多金又单身,有个屁用啊!每天工作累得像条狗,还得不到一个赞美的笑容,浓度百分百的爱慕之心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拜托妳千万要撑下去,想想薪水和福利,当作存嫁妆吧!」春帆用心鼓励,柳仪是撑得最久的助理秘书,好不容易上了轨道,不想再换人。
「春帆姊也是抱着存嫁妆的心情在工作吗?」
「不是,我在存养老金。」
「什么?」这是芳龄二十五的女生该有的想法吗?柳仪觉得她好怪。有时真搞不懂岳秘书的思考模式,她到底是热衷工作呢?还是单纯为了薪水?
春帆却利落的展开一天的工作,知道老板今天心情欠佳,更该把皮绷紧一点,小心不要被鸡蛋里挑出骨头。
半晌,算准了杨立昕和沙震去开会,范丝丝上门来哈啦。
「小帆帆~~」范丝丝「声不嗲人死不休」讲话喜欢拉长尾音。「我调查清楚那个男人的来历了。」
「哪个男人?」春帆接不上她天外飞来一笔。
柳仪皱皱娇美的鼻尖,低啐:「又来发骚了,可惜总裁不在。」
范丝丝迅速旋身,媚眼掠过一丝亮芒,「就是妳!柳仪,一大早跪在公司大门口的那个男人,Paul,就是妳的男朋友。」
春帆「咦」了一声,大出意外。
「Paul?」柳仪的面颊莫名染红,「哼!那个背叛我搞劈腿的负心汉,我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居然做到连妳都知道了。」
「好骄傲哦!男朋友为了求妳原谅,不惜尊严扫地的跪在公司大门口向妳赔罪,可见他对妳是真心的,跟其它女人纯粹是逢场作戏,妳会原谅他吧?!柳仪,一个男人没尊严到这种程度也不容易了。」范丝丝的语气好娇好媚,嗲柔得近乎诡异。
她在嫉妒吗?柳仪心思略转,下颔却骄傲地扬起,「我必须慎重考虑才能下决定。」她不是可以随便哄哄的女人。
「妳还没原谅他啊?」
「如果原谅了,就不会看他在那里跪。」
「那就好。」范丝丝应了一声,转向春帆嗲声道:「小帆帆,妳一定要向总裁报告人家我为了探出Paul的底细,差一点被吃了豆腐呢!」
「嗄?」春帆又是一怔。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Paul居然吃妳的豆腐?」柳仪锐声道:「气死我了,他居然眼光这么低,连妳的豆腐也吃?他是存心气我吗?」
「讲话客气一点!我的魅力是凡人无法挡,从小身边狂蜂浪蝶没少过。」范丝丝一甩波浪长发,又跩又辣。「妳那个Paul双腿跪在地上,两只贼眼却滴溜溜的黏在我的大腿上,呵呵呵,可真忙。」
「妳……妳故意卖骚,也怪不了男人。」
「哟!开始帮Paul讲话,我看妳没药可救啰!」
范丝丝呛声完,转身走人。
柳仪气不打一处来,开始狂叩男友Paul,臭骂了一顿,也不知男人如何的花言巧语,她转怒为笑,还交代Paul来接她下班。
春帆看在眼里,明眸掠过一丝感叹。看来柳仪要辜负范丝丝的一番「好意」了。Paul只是人跪在那儿,眼睛却忙着偷瞄美女的大腿,可见内心根本没在忏悔自己犯下的错,真的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这样的男人,逮到机会一样会劈腿,即使是嫦娥下凡或西施转生当他的女友,仍旧戒不掉一劈二劈三劈的习性。
柳仪却觉得讨回了面子,男友都做到这程度了,哪会有异心?
她此刻生气的反而是范丝丝的挑衅与勾引。「春帆姊,范丝丝是妳的好朋友吗?拜托妳劝劝她,既然想勾引我们总裁大人,就不要随便对别人的男朋友出手,感觉很差耶!」
春帆望了她一眼,静静微笑。「我们上同一所高中、大学,刚好又住同一栋大楼,彼此还算谈得来,我所认识的范丝丝,不会去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柳仪唇角一撇,「那她每天打扮得那么风骚、火辣,是想勾引谁呀?」
「柳仪妹妹,妳这么说已经流于情绪啰!」春帆有点不悦,还是要忍住想拍桌骂人的冲动。她是有水平、有气质的女秘书,切记!「女孩子身材好、喜欢打扮,那是她的自由,不能将男人眼睛不老实的错加在她身上。」
柳仪认为她在袒护朋友,没好气地嘟嘴,不再说了。反正,她会管好自己的男友,让他没机会再遇见范丝丝。
一个小时后,杨立昕从会议室回来。
「岳秘书,跟我进来一下。」
「是。」
春帆将整理好的三份公文顺便拿进去让他签,只见他取下眼镜,揉了揉高挺的鼻梁,然后很仔细的将公文看过一遍才签名。
分明没近视,干嘛戴眼镜虐待自己?只怪他太年轻便接掌公司,更需要建立权威性。
春帆还是觉得他不戴眼镜就够酷了。
「范经理有上来报告吗?」通常这种小事他不会多问,但他还是问了。
「有,她已经请那位先生回去。」她约略述说范丝丝的报告。
「果真不是妳的男朋友?」
优雅的笑。「我的行情没那么好。」
他讽刺地掀唇。「妳希望有男人为妳这么做?」
「绝对不要,我不想出名。」她气定神闲地说:「虽然我不相信男儿膝下生得出黄金,但只要下跪便可以解决问题,这种感情基本上就有问题。」
他凌锐的眼神温和多了。「出去告诉柳仪,这种事再有第二次,请她一起离开公司。」
「是。」她拿起他签好的公文,转身要出去。
「春帆,」他突然换了称呼,没瞧见她偷偷翻白眼。「有看到我留下的字条和支票吗?」表情一派冷静。
「老板,你犯规了。」她回身笑望着他,那笑容又娇又俏,又带着几分玩味。「我看到了,也撕掉了。」
杨立昕冷冷瞪她,一言不发。
空气,突然沉重得像千斤顶,压在春帆身上。
他彷佛想看穿她,看穿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却不动如山,意志力不受影响。
她不怕他,也不爱他。这一刻,他看得很清楚。
「为什么?」依然是平淡的口吻。他告诉自己,并不是非要她不可。
「在公司,我们是总裁与秘书的关系。在我家里,我们是彼此慰藉的床伴,不是可以公开关系的情人,对吧!那你怎么可以赖在我床上,害我失眠呢?」春帆索性头一扬,心一横,被fire也不在乎。「不,我不跟男人同居,我的家是我的城堡,任何男士用品一律不许入侵,占用我一丁点的空间。」
「连一把刮胡刀都不行?」
「不行。」不会只有简单的一把刮胡刀,附带而来的会是刮胡膏、毛巾、化妆水、牙刷、牙膏……没完没了。
「妳这个女人真是……」
「与众不同!我知道,如果你受不了我,我一点也不意外。」
居然敢打断我的话,真有妳的!杨立昕紧盯着她,几乎想在她身上看出两个洞来。没见过这么不懂得把握机会「顺藤摘瓜」的女人!
现在的女人想抓住金龟婿,不是讲求快、狠、准?她这算什么?
他到底该生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初他看上的,不正是她的不忮不求?两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之间的鸿沟太深,不可能有未来。
那他心里的不痛快,根本师出无名,他只是不习惯被拒绝罢了。
对,一定如此。
「总裁如果没别的吩咐,我先出去了。」
「嗯。」
春帆很清楚他的视线仍盯在她身上,即使心里有一丝丝忐忑不安,也绝不能被他发现她其实满在意这份工作的,硬ㄍㄧㄥ着也要优雅的告退。
呼~~终于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春帆真佩服自己有勇气对着那张冷脸直言抗议,坚拒他入侵她的小天地。
不过,感觉好爽喔!
她简直是女英雄,勇敢捍卫自己的家园。
柳仪小声道:「春帆姊,总裁有没有提到Paul的事?」她已经接到两通昔日同单位女同事艳羡的向她求证,那个公开跪地求饶的帅哥是她的男友?!
春帆淡淡地说:「下次如果再吵架,罚他到妳家门口跪吧!总裁说若再有第二次,请妳一起走路。」
柳仪吐吐小舌。「不会了啦!Paul已经得到教训,不敢再背叛我。」
是吗?「但愿如此。」
「呵呵,春帆姊,妳是不是有点嫉妒我?」
「嫉妒妳什么?」
「我男朋友什么都肯为我做啊!连公开下跪都肯。」柳仪觉得走路都有风。
春帆摇了摇头,不做评论。
好蠢的女孩,下跪有什么难的?什么才是真正的好男人,妳了不了?简单一句话,就是不会做出令妳伤心、需要下跪求饶的事的男人。
柳仪却喜欢这种被人羡慕又嫉妒的感觉,淡忘男友劈腿的伤害,相信他只是一时被坏女人迷惑了,如今迷途知返,真心忏悔,不妨原谅他一次。
春帆知道劝也没用,徒增磨擦,影响工作情绪,那可不划算。
接近午休时间,春帆正想询问需不需要帮总裁订餐,他今天没有商业午餐之约。正想按室内分机,一抬眼,啊,不用忙了。
迎面走来一对稍有年纪的漂亮男女,可不是总裁的父亲──Empire百货公司的董事长杨彦甫,和让总裁厌恶莫名的继母林亚筑伉俪吗。
就是这个女人,林亚筑,教杨立昕从此对第三者、情妇有莫名的厌恨,连带的也讨厌第三者所生的私生女。
所以,杨立昕绝不会爱上岳春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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