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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什么叫幸福!
幸福就是不用在户外摄氏37度高温下奔波,还可以窝在冷气超强的屋子里看电视吃零嘴。就像现在,电视屏幕里正上演一部回放不下百次的中文电影,依偎在沙发上的男女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喂,如果真有来生,你还会娶我当妻子吗?」抓着洋芋片,女孩仰着头学电影情节问着。
「当然会!」男人一如往常官方响应,但似乎心有旁骛。
「那你会爱我一辈子?」女孩接着问,倒也不太在乎他是不是心有旁骛。
「不只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爱妳。」照旧地,男人在她小嘴上印上一记以示诚意,虽然,他的注意力真的放在其它地方,但一心两用却还能切入重点是他的过人之处。
女孩很满意地咧嘴微笑,对这种仿剧情的对话乐此不疲。「那我们要不要像电影里梅艳芳他们一样,设定一个来生相认的密码呀?」
呵!这个可是新版对话,以前没问过喔!
「……」
咦!这次男主角竟然没反应。
女孩耐心的再问一次。「虽然他们是因为要自杀殉情才设密码,但我们不学殉情,学设定相认密码就好了,OK?!」
「……」
还是没声音。
「ㄟ,先生,我在等你的答案耶!」大腿上的小头颅终于不耐烦了,用力往男人肚子上转了转。
恍神男听到了,带些敷衍答道:「老婆,由妳决定就好。」注意力又集中在手中的小屏幕。
可恶,又要出差!男人的心底忍不住咒骂。
没错,专注电影剧情的只有女孩,男人从头至尾都在检查手机内的信件。
「喂!你在敷衍我。」噘着嘴,女孩佯怒看着心系工作的丈夫。
「没有!我怎么会敷衍我的小喵呢?」听出她语气中的抗议,男人立刻将手机往旁边沙发一丢,空出双手抱紧她。
「来,再跟我说一次妳刚才说什么。」
「吼,你看你还说不是在敷衍……」她狠瞪他一眼。「我是说要你设定一个像『胭脂扣』剧情一样的相认密码啦!」
男人轻笑一声。「老婆,宇宙飞船都飞到水星去了妳还信这个啊!瞧瞧妳都二十几岁的大人了,脑袋里还装那些不切实际的梦幻故事。」
「喂!我刚满二十一,不是二十几岁!」女孩大声抗议。「而且谁说二十几岁的女人就不可以有少女的幻想,你不是说不只会爱我一辈子吗?那下辈子人海茫茫,你要怎么找得到我?」在她的爱情理论中是容不下现代化的真实!
男人溺爱地掐掐那张嫣红的小脸颊,微笑道;「说得好,既然下辈子人海茫茫,那有相认密码也不见得找得到人啊!何况传说中人类在投胎转世前不是都得喝一碗孟婆汤吗?喝了孟婆汤什么都嘛不记得了,还记什么相认密码!」像是担心她发飙,他赶紧又啄了她小嘴一记。「我最爱的小喵咪,电影情节我们就不要太相信好吗?」有别于老婆大人的梦幻派,他是超现实主义执行者。
「不行啦!我们一定要说一个相认密码!」不想活在真实世界的女孩开始卢,并在他身上不住蠕动。
「喔……」男人知道这只小猫又要故技重施,他得开始接受自制力特训。
果然,一脸委屈样的女孩先在他胸前磨蹭,接着慢慢往下,最后停在他下腹位置慢慢磨,慢慢蹭……「不然你就当作万一战争了,我们走失了,二十年后相认用的密码嘛!」
「我们这么大的人怎么会走失!」这丫头,结婚几个月就抓准他对她的「骚扰」完全没抵抗力的弱点,哦……
嘿嘿,有反应了!
女孩发现伎俩得逞,脸上露出邪笑,突然一个翻身。「郝哲瀛!你意见很多喔!要不要说随便你,哼,不玩了!」
说不玩的女孩却故意又将身体倾斜一边,身上的蕾丝肩带轻轻滑落,露出若隐若现的白皙胸脯,而原本蠕动的头颅就暂停在他敏感的部位上。
噢~~
「好好好,那妳说一个相认密码,我记住好吗!」叫郝哲瀛的男人快喷鼻血了。
这年头女人「耍狠」的时候,男人最好乖乖听话,尤其为了等一下的福利,他更要听话!
「不行,你来想。」女孩故意又调整一下身体,这下,两边的肩带好巧都掉了!
「妳想就好了。」看个白皙绵细的深V乳沟,他这时候脑袋里只装得下儿童不宜的情节,根本想不出其它。
「你的记忆差,我想的你一定记不住,你自己想比较记得牢。」
「那小喵可以吗?」他将脸埋进诱人的犯罪工具,嘴里发出呢喃声音。
用她的小名昵称应该不会错吧!
「小猫、小狗太普遍了,不行啦!」她躲开他,继续折磨。
「那蔓蔓。」名字总可以吧!这次他改袭击颈窝。
嗯,好香……
「哎呀!你怎么这么没创意!」
「我的老婆大人,我脑袋不好,就请妳帮个忙饶了我吧!」软香玉肌在怀,这时候哪个男人还有脑袋……
「好吧,那你听好喔!密码就是──郝湸!」女孩很干脆地说出两个字。
男人没停下嘴边的「工作」,吻痕一路挺进胸口,随口问着:「『好亮』是什么东西?」
「他不是东西,是我们小孩的名字,我肚子里Baby的名字!」
咚!男人跌下沙发……
第一章
亚曼饭店台北行馆二楼会议室里,今天的气氛很不寻常。
鲜少出现在饭店季会的总经理大人,今天竟然突然莅临!没人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今天的会议,连分馆副总经理马胜声事前都没接获任何通知。
所以,打从会议开始大家报告的情绪就如上战场般,紧绷到极点,好不容易,终于到了会议尾声,总经理亲自做结语──
「下个月阿酋王子来访注意两个重点,一,保全中心全力配合先遣维安人员做好一级戒备;二,王妃喜欢吃的台湾荔枝严选最高等级无限量供应。」
「是,我会亲自督导。」身为分馆负责人的马胜声战战兢兢答着。
「过两天捷联集团执行长入住亚曼台北更不能怠慢,这关系到亚曼与捷联未来签署合作案的成败,据日本行馆报告,魏执行长是个工作狂,管家必须24小时待命随时提供支持。」
「是,我已经交代三名资深管家轮流待命。」向来严厉对待下属的马胜声,现在面对上司也只能点头如捣蒜,额头上汗珠直冒。
不能怪他汗如雨下,印象中从他上任到现在三年多,年轻总经理到台北分馆参与的会议应该不超过五次,大多是年终业务总检的大型会议,像今天这种例行季会,远在澳洲的总经理竟然飞过来参加,让人不做其它联想也难。
一定有哪里出问题了!马胜声脑子里不断转着。
话说,亚曼饭店集团在亚洲素有「总裁行宫」封号,由旅澳华人沈立炎创立,标榜行动企业总部和最贴心管家服务,十多年来早已成为亚洲顶级商务饭店的翘楚。
第二代掌舵者沈亚昕近几年创立全球亚曼智慧行馆,提供无线云端服务,更将亚曼行馆名气推向巅峰,其中管理严谨、赏罚分明是亚曼得以维系最佳质量的原因。
这也就是为什么总经里突然莅临台北行馆会让大伙精神紧绷。
会让老总突然来突击检查,一定是有人闯祸出事了。
「总归一句,近期饭店即将入住的重量级人物很多,各部门严阵以待不准有任何闪失。」
「是,总经理!」
「好了,今天会议开到这里,大家各自去忙吧!」
年轻总经理快速下达结束会议的命令,马胜声紧绷的情绪终于可以松懈下来,看来,似乎没他想象的有什么大事发生。
「企行部郝副理请妳留下。」
怎知,大伙才松口气开始往外移动,老板竟突然冒出这一道命令。
鱼贯离去的人群因为这一句话全数停住脚,而突然被点名的女生也愣了愣。
果然有大事发生了!
「总经理,您找郝副理有什么交代吗?需不需要我陪同?」马副总额头上的汗珠又飙出来了。
他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但,企行部到底闯了什么祸?没听到有什么争议性的广告词啊!饭店也没接获棘手的房客申诉案,为什么要单独留下郝副理。
「不用了,你下去吧!」
「总经理,如果企行部有任何需要改进的地方,请您直接指示,我们会立刻改进。」
「我说没事,你们全下去。」年轻老总脸上露出不耐,挥手示意他离开。
「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马胜声只得无奈地与其它主管离开屋子。
房间里,只留下刚被点名的女孩面对大老板。
***
房里的两人就这样静静对望着,一直到门被关上。
会议中不苟言笑的大老板慢慢走向女孩,原本严肃的表情突然变得柔和许多,嘴角还扬起微笑。
女孩则看着要她留下的男人,眼眶慢慢泛红……
「小猫,最近好吗?好像又瘦了。」一只大手掌突然往女孩头上胡乱拨弄一番,透露着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哎呀……」原本泛着泪的俏脸,因为那宠爱的动作而破涕为笑。「我很好,你怎么突然来台湾?」
「妈很想妳,要我过来看看妳。」沈亚昕看着妹妹,不懂为什么岁月似乎完全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纤若无骨的身材配上甜美稚气的脸蛋,简直跟高中时一模一样。
「我也很想妈,这几天我打好几通电话给她,但她都没接,她又出国了吗?」
郝蔓茹!不,应该叫沈蔓茹的女孩撒娇抱怨着,果然如她所料,又是妈咪派老哥来探她班。
「妈没出国,她住院了!」沈亚昕注意着妹妹听到这话的表情。
「妈住院了!怎么会!她怎么了?!」果然如他所料,郝蔓茹马上露出惊慌神色。
「别慌,妈很好,只是摔倒了,我们那个天兵妈妈为了拍摄一对小鸟,爬上围墙,结果一个不留神脚一滑摔下来,就脱臼了。」
退休后迷上摄影的母亲常为猎取一个好看画面搏命演出,六十几岁的年纪还学人家飞檐走壁,唉……
「哎哟!怎么会这样。」虽然大哥说得轻松无比,但做女儿的心还是揪在一起。「除了脱臼还有伤到哪里吗?有其它内伤吗?」
「妳看妳急的,既然那么想妈,那回家住好不好?」沈亚昕提出老妈第N次交代的命令。
「我的家在台北!」一听到老话题又起,女孩忧心的表情稍缓,取而代之的是烦躁的眉头。
「小蔓。」
「哥,别劝我,当初是爸要我立下切结书不准回家的。」
「那是一时的气话,爸从来都不想跟妳断绝关系,是妳自己太好胜了。」
「是他太在乎门当户对了,他只喜欢照他安排生活的女儿。」当初就是为了抗议父亲的门第之见,所以婚后她干脆直接在台湾身分证上从夫姓,沈蔓茹就这样变成郝蔓茹。
不过在澳洲出生的她,澳洲护照上倒没改姓,毕竟,结婚后她根本没机会回澳洲。
「唉!我们别再争论这个,都过去了。总之,这几年爸已经没有那么难沟通了,他很惦记妳。」
「我知道这个台北分馆是你们为了我才设立的。」嘴里虽还气愤父亲当年的反对,但心底却也知道他还是疼爱着她。
没进亚曼前,因为是外籍新娘,所以她只能教教英文打零工,一直到亚曼在台湾开分馆才有正式的工作,总说一句,如果没有董事长的同意,光老哥这位总经理一个人,是无法决定到哪里开设分馆的。
只是,当年父女俩决裂的争执主因到目前还是无解……
「妳只是一小部分原因,爸跟我都认为台北本来就需要亚曼行馆。蔓,妳现在可以算是离婚了,就回澳洲让哥照顾妳好吗?」老妈也希望藉这次机会唤女儿回家。
「我没离婚,谁说我离婚了?」沈亚昕不经意的一句话又惹得女孩情绪波动。
「别激动,沈小蔓,就我了解,台湾法律配偶失踪三年就可以声请离婚,哲瀛都失踪四年多……」对这个小他近十岁的小妹,父母亲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沈亚昕是绝对的宠爱。
好快,哲瀛出事都快五年了,妹妹也受苦五年。
「我不要声请离婚,我不要!」郝蔓茹先是失控否决,随即语气坚定地宣示道:「我是郝哲瀛的太太,是郝太太!」
「小蔓,哲瀛不会回来了。」沈亚昕将手搭在妹妹肩膀,轻声说出事实。
那场意外,没人相信失踪的人回得来。
「……」一句话,让原本强抑的泪水终于倾泄而出。
大哥说出了这些年来她心底最大的恐惧──他,不会回来了!
沈亚昕叹口气将妹妹拥进怀中,轻轻拍着背安慰着,对这个从小宠爱的小公主满心不舍……
唉~~老天爷真看不得完美人生吗?!
叩叩!
悲伤气氛中,会议室的门在两记敲门声后突然被推开。
「对不起!」
相拥的两人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什么事?」沈亚昕慢慢放开妹妹,表情严肃地瞪着来人。
「对、对不起,总经理,是、是郝副理的小孩……」被老板眼神吓得浑身发抖的柜台妹妹,连话都说不齐。
「湸湸!」听到儿子的名字,郝蔓茹立即冲向前。
「湸湸怎么了?」
「他被车子撞了,然后被抱走了……」
***
台北市立医院。
「郝湸的家属!」急诊室里走出一名护士,对着门外轻喊着。
没人有反应。
「郝湸的家属!」
还是没人有反应。
女护士眼神向四周巡视一圈后,直接走向离门最远的高大男人。
「你是郝湸的家属吗?」
印象中是这个家伙抱小孩进来的啊!干嘛不吭声?!
不能怪她这么会「认人」,谁教这个男人的外表那么引人注意,先别说那又高又壮的身形在台湾不多见,光他右侧脸颊连结到耳边那一道浅咖啡色疤痕,就令人印象深刻。
真可惜啊!好好一张脸……
「好亮?」
那是什么东西?被询问的男人愣了愣,表情不解。
「你刚才送过来的小孩制服袖口上绣着这个名字啊!你不是他爸爸吗?」
「不是。」男人皱下眉,终于回过神。
好亮!他刚才撞到的小鬼名字叫好亮?怎么会有人把小孩取这么怪异的名字?
「那他的家属在吗?」阿嬷级的护士接着问。
「我派人去找了。」
护士阿嬷似乎不太喜欢听到他的答案。「小孩伤口太深需要马上缝合,要打麻醉剂,医生必须了解他有没有对什么药物过敏。」
「这我不知道,不能直接问他吗?」他听到哭声,那小鬼应该还没昏倒。
「先生,小朋友才三、四岁,你觉得他会知道自己对什么过敏吗?」护士阿嬷白他一眼。「可以请你尽快找到他的家人吗?小孩的伤口满大的。」
这个家伙空有好看外表,但智商一定有问题。
「我……」看看手腕上的表,男人脸上出现复杂表情。
可恶,老李怎么还没回电呢?!
「先生!」好了!他的举止惹毛护士阿嬷了。「你赶时间要离开吗?是你撞到小孩的厚?你现在想肇事逃逸?」
这人既不是父亲,又不是家属,却送被车撞伤的小孩来医院,不是肇事者是谁,不帮忙赶紧救人,还敢不耐烦的看表。
「不,不是的,我没有要离开。」护士阿嬷的话让男人一愣,连忙解释,「我刚才叫司机回去现场找人了,应该马上到。」
该死,这老李到底在做什么!
终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欧克斯!你还好吗?」急诊室门口匆匆忙忙走进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看到他立刻跑过来。
「伟成,谢谢你赶过来,这里的事可能得请你帮忙处理一下。」从未亲自处理过这类事件的男人终于松了口气。
「没问题!让我来。护士小姐您好,我是这位先生的律师,请问需要我们做什么事吗?」
「先生!我需要家属同意书。」护士阿嬷不耐烦地看着两个帅男,直摇头。
这些人当她刚才说的话是空气啊!果然好看的男人多数也没好脑袋。
「对不起,魏先生的司机说他已经请饭店的人去查小孩的父母亲是谁了,应该马上会过来。」陈伟成将刚才和司机通电话后了解的状况说一遍。
「那到底还要多久?小孩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护士小姐,可以请通融一下,由我签名吗?医药费全数由我负责。」从刚才被训话多次的魏齐雍忍不住提出建议。
怎知──
「你是小孩的家属吗?你可以负起全部的医疗责任吗?万一引起过敏休克怎么办?」护士阿嬷冷冷地看着他,一想到刚才这家伙频频看表想落跑,对他的印象就是好不了。
面对护士的咄咄逼人,魏齐雍也有些动怒了。「我不是小孩的家属,也不知道能不能负医疗责任,只是你们一定要等到家属签名才可以动手救治伤员吗?」魏齐雍越说越严厉。「那万一伤者流血过多休克又该怎么办?贵院这样墨守成规的就医流程反而会害了患者,事情应该有更有效率的处理方法。」
「这……」护士阿嬷被问得无言以对,也发现自己竟然被训得微微发抖。
这家伙板起脸来的气势还真像三军统帅,好吓人!
「对不起!对不起……」
还好,这时急诊室大门又冲进一个绑着马尾的女孩,及时解除双方的对峙。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伤员小孩名字叫郝湸?」
「妳是他的家属吗?」护士阿嬷问。
「我是他妈妈,请问他怎么样了?」
「妳是他妈妈?」护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这女孩是妈妈?她几岁?18?还是19?
「对,我是郝湸的妈妈,请问他还好吗?他现在在哪里?」匆忙脱下亚曼制服外套,套着一件棒球夹克的郝蔓茹表情虽强作镇定,但语气中全是慌乱,眼睛更像哭过一样又红又肿。
护士阿嬷终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小朋友现在还好,请问妳的小孩有没有对药物过敏,我们必须马上麻醉,缝合伤口。」
「他之前没对药物过敏过,请问伤口很大吗?」
要麻醉缝合伤口!天啊!郝蔓茹光听心都快碎了。
「没过敏前例,好,那请妳在这里签名,外面等一下,我们马上缝合伤口。」
「谢谢妳,麻烦妳了,麻烦妳……」迅速在同意书上签下名字,郝蔓茹随着护士一直走到诊间门口,对着已关上的门板频频鞠躬拜托。
***
看着直盯急诊室门板举止无措的年轻女孩,一旁的两个男生同时露出不忍的表情。
魏齐雍则是联想到那部美国喜剧电影──「好孕连连」里的十六岁高中生妈妈。
「妳好,请问妳是好妈妈?」
护士说小孩叫好亮,那他母亲应该就是好妈妈吧!身为捷联企业华文律师兼台湾区代表,陈伟成觉得自己有义务先来处理善后事宜。
「有事吗?」郝蔓茹回过头胡乱瞥一眼,注意力又放回急诊室内,现在能引起她注意的只有急诊室里的动静。
「妳好,我叫陈伟成,是我们送小朋友来医院的……」
一句「是我们送小朋友来医院的」话都还没说完,郝蔓茹倏然转过身,表情一沉。
「是你送小朋友来医院的!你是猪啊!你到底有没有常识!撞了人应该打110,不是马上把人抱走。」刚才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妈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像发了疯的母狮子。
不能怪她发飙,从饭店听到儿子被撞又被抱走,她的心简直像五马分尸一样撕成碎片。
「你知不知道我们以为遇到绑匪,以为小孩被假车祸真掳人,我以为……我以为湸湸不见……」说着,她的声调中出现浓浓的鼻音,受到惊吓的眼泪开始狂飙。
目睹事件经过的饭店门房只来得及记下车号,眼睁睁地看着撞人的车辆又把人载走。
就是这样的危机报告,让饭店内一群人全乱了方寸,急得像无头苍蝇。
而身为妈妈的郝蔓茹更像失去魂魄一样整个人傻在案发地点。
看着突然发飙的漂亮女生,陈伟成赶忙解释,「对不起,好太太,我的当事人只想赶紧让小孩就医,情急之下才会忘了报警……」
「没人这样处理事情的,你们真的是愚蠢,真的是笨到极点……真的是混蛋……」郝蔓茹气得全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全,回想到刚才紧绷的心情,只想把所有知道的脏话都飙出口。
「小姐!请妳注意妳的措辞!」突然,后头有人发出一句不友善的制止。
郝蔓茹愤怒转身,倒想看看是谁现在敢来惹她,怎知──
她这一转身,本来骂着又顺又溜的嘴巴,突然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而充满怒火的眼珠子则瞪得像两颗玻璃弹珠又圆又大。
「哲瀛……」她整个人完全被吓到僵直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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