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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首发】《不知花开否》作者:兔兔酱第二部【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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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6 12:50:1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眉眉 于 2013-11-6 22:54 编辑


不知花开否

(人物简介:
晓:本篇的主人公
淳:晓的高中、大学同学兼好友
冬峰:与晓同一公司,在宣传活动时一同朝夕工作半年而熟悉
慎吾:办公室里年纪比晓年长的前辈
高崎:与冬峰是同期,是网络部编辑组晓的手下兼后辈
筱栗:淳和晓的高中同学,淳的妻子
长尾公平:淳、晓的大学同学,冬峰的亲戚
笑里:冬峰的女朋友


************************************************************

“我要结婚了”
“啊?”
晓微醺的脑袋,仿佛被噩梦魇住了般,不论怎样挣扎都无法从这场梦里醒来。于是他竭力睁大了眼睛,愚不可及地望向噩梦的来源。

节气已经度过清明的四月,夜晚的空气却是冷丝丝的,早上甚至还零星飘了几片雪,窗子上残留的些许雾气证明着室内的暖和。晓拿起桌子上仅剩四分之一酒水的玻璃酒杯送至嘴边。
今天下班前,打电话来说要“喝两杯”的是晓的同学兼好友淳。学生时代的好友大都因为彼此之间环境和思想的变化而渐行渐远,然而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以及走入社会后的四年里,晓跟淳始终保持着每个月都要见两、三次面的热络。
今天见面的理由淳没有说,晓也不想深究,大概是一些单纯又无聊的理由吧!比如说淳的公司最近做了一笔不错的单,或是淳最近又被老板数落,再有就是淳公司里哪个部门的女同事跟淳他告白什么的,有时候晓会带着淳跟慎吾等几个朋友一起去唱歌,大多是由淳主动来联络。理由是什么其实已无关紧要,两个人不过是想聚在一起喝喝酒而已。
默默地思考的时候,淳已站在餐厅的门口,望见晓看见他,就满面春风地朝着晓这边走来。落座后大大地绽放开一个笑容,随后叫了一杯跟晓一样的酒。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外面的天气那么冷,淳却只穿了件黑白竖纹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灰色针织开衫。
两个人边喝边聊,话题从今天早上下得稀稀落落的雪开始。晓抱怨着今年公司新进的大学实习生们一个个都那么浮躁,没有能力和经验还不听从前辈的劝告。在晓绘声绘色地描述时突觉,今天的话题似乎是由自己带动,平常都是淳在喋喋不休的讲,而今天他看起来貌似有些心不在焉。
晓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眼睛一直追随着淳的手指。晓非常喜欢观察男人的手。一个人的手能够泄露出这个人的生活环境和状态,包括一些细微的细节。白实细嫩的手和暗红粗糙的手当然不会有相同的成长历程,指甲中带有污泥的手不会有很健全的清洁习惯,这些都是最容易被人发现的“秘密”。晓不喜欢手指留着长长的指甲的男人。
淳骨骼凸出的指节,修剪得光秃的指甲,干净的手指,指节每一个弯曲的动作都非常性感。晓好想吻上他的手指,然后用舌头缠绕住。光是想象那种画面晓就觉得身体不可抑制的热起来,为了克制自己的妄想他将视线转移至窗外的天气上。
感觉自己有些微醺,用手腕抵住太阳穴,晓的牢骚声一停止,从一进来就有点心神不宁的淳腼腆地抬起头来。
“我要结婚了。”
“啊?”
晓此时的脸看上去大概愚蠢无比。他实在无法把眼前的这个人跟曾宣称是个不婚主义者的那个淳联系起来。与淳对视几秒后,先移开目光的是晓。
“跟谁啊?”
下意识地反问。
“筱栗”
筱栗?
跟满带得意亢奋之色的淳成反比似地,晓心情复杂的看着对面尤自兴奋的男人。
筱栗是淳高中时代的同学,曾经向淳告白过。那时淳面带难色的跑来找晓商量,最后还是拒绝了她。
难道不止自己,他们也一直都保持着联系吗?在这之前晓没有听淳透露过任何有关的字眼。
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淳小心翼翼地偷看着晓。
“你不替我高兴吗?”
“你不是跟我说你是个不婚主义者吗?”
“是啊,但是••••”
吞吞吐吐的淳几次用试探性的怯懦目光求救似地看向晓,发现晓没有反应,就下定决心一样的搓着手掌说“就是••••前段时间••••我不是跟你说老板总是骂我,让我很灰心失落吗,那段时间筱栗她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鼓励我,而且她并不要求我有什么回报”马上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啊,其实我们一直都有联络,只是很少见面。”
晓不带善意的哼笑了一声。那声笑瞬间让淳的脸僵滞了下来。
“你这个不婚主义者要结婚?你是不是积了太多没有办法发泄所以....”
晓没有继续说下去,淳的眉头已经像揉烂的抹布一样紧皱。
“你这样说太过分了吧。我还没有把她带回家介绍给我父母,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耶。我希望你是第一个祝福我们的人。”
那又怎样,难道要我愉快地对你说”恭喜“吗?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晓明知道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愤怒的泪水而仓皇地跑出店外,头也不回地离去。
外面的冷风刺骨,吹在晓的额头上生疼。用还带着怒气的余温的手掌按住额头,双眼紧闭,之后将两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踩着寒冷的空气向街对面的黑暗街道走去。
一进入房间,晓衣服都没有脱就倒在床上,屋子里扑面而来的热气让裸露在衣服外的毛细孔尽情的舒张着。商场今天是晚班,所以母亲还没有回来。要在母亲回来前洗好澡,于是晓努力的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
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清洗脸和身体。比标准还修长优美的双腿,在小小的镜里的自己的脸,脸型偏小,缺乏强壮男人的那种精悍。下颚的线条流畅优美,鼻梁高挺,皮肤白皙,纵然有些秀气但那依旧是一张男人样的脸,举止行动也是十足的男人,而非女人。
筱栗为淳做的事情,自己也能做到,而且晓有自信能比她做的更好。捞起水冲洗着自己的脸,用手把水雾模糊的镜面擦干净,在镜子里映照出的刚洗完澡的脸空虚的问着。自己不是从高中时起就一直守护着淳吗?为什么站在他身边的人不能是自己?答案晓再清楚不过。觉得这样问的自己实在太过愚蠢,于是晓穿好衣服走出了浴室。
比起在餐厅里,现在躺在床上的晓才恢复了知觉一样,渐渐感到绝望与悲伤,那种全身犹如浸在冰水里、心脏几乎停止的冰冻感,记得多年前也体会过一次……


“喂,晓。”
刚升入高中一个星期的晓并没有什么朋友。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戳着自己的后背,于是惊讶地回过头去。
说话者就是晓眼神经常追寻的那名少年。
“你是•••叫晓是吧。开学都一周了,还是第一次说话。你好,我叫淳。”
对方爽朗的笑着。
晓感觉心跳骤然增快了很多,故作平静的看着淳穿过自己的肩膀指着桌子上的书问道。
“你在看什么?”
把封面抬起来给他看后,淳就豁然开朗的说“喔~~,原来是福尔摩斯啊。我也很喜欢。你看到哪篇了啊?”
灰白色衬衫上随意罩了件针织衫的少年,理所当然似地伸出长长的手臂取走晓手中的书本翻阅,胸前的气息扑在晓的脸上一阵温暖。
过分的惊奇与激动令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憧憬的少年在面前翻书的动作。
这所学校的初高中部在同一校区里,初中部参加cos社团的时候,晓就注意到这个说话非常温柔的少年,只是淳并没有注意过晓。
淳是个十分温柔开朗的大男孩,轮廓深刻的脸庞加上好看的五官,干净骨感的双手,以及毫不矫饰如春风般天真温暖的笑容,都深深吸引着晓。每次在走廊或操场上看到他,晓就会忍不住多注意他几眼,目光总会下意识地追寻他。
这周班上调座位,淳正好换到晓后面。晓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奇怪仍忍不住兴奋不已,要是被其他同学知道了肯定会被怀疑。明知如此,每当淳跃入眼帘时,那份无比的兴奋感受,依然让晓忘了理智的警告。就像蝴蝶被香甜的花蜜吸引般,晓觉得,在自己的心里也种着一朵隐秘的花,花期无人知晓。
淳个子虽不是很高,胸膛也不似成年男子那般的宽厚,仍是线条略带青涩的少年体格。不过,从他修长四肢的结实肌肉,可以发现那逐渐转为青年的证据,浑身充满了干净的气质。
尽管晓觉察自己总是很在意同性强劲笔直的体格,而对异性柔软的身躯不像同龄人那样带着憧憬,但他只限于静静的欣赏而已。
“说到夏洛克•福尔摩斯,我最喜欢的是《最后一案》里福尔摩斯和莫里亚蒂教授在莱辛巴赫瀑布决斗时的英勇与无畏,还有福尔摩斯写给华生的信••••••”
淳将书翻回到晓原来看到的页码上问道。
“那,等你看完后,如果没有别人预定,可以借给我看吗?”
第一次与晓说话的淳,神态语气虽然有些生涩,却异常的轻快温柔。
“可以啊”
晓高兴的答应,脸颊像发烧了似的热热的,沉浸在不可思议的甜蜜中。
“哦,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书,绝对不会让它有一丝损坏,你放心。”
“嗯。”
上课的铃声响起,晓转过身来的时候,脸颊好像红透了一样。听见班长叫着“起立”的声音,默默的低下头。
那之后晓和淳就经常在一起聊天,话题大都关于课业、游戏等等。光想到这里,晓就觉得很高兴。
放学回到家后,母亲一如往常的那样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听见晓进门的声音喊着“快洗洗手吃饭了”。
“好”愉快的回答后,就放下书包去洗手。
晚上,窝在被窝里的晓不断回想着白天和淳在一起的画面,独自沉浸在无边的幸福里。

不管是课间休息、午休还是放学,淳跟晓都在一起,聊聊课业,聊聊喜欢的动画,最近新出的游戏等。“啊,好美的背部线条……”晓总是忍不住凝视着淳的背影感慨。
为了通风而大开的窗户,如同利剑般刺眼的烈阳畅通无阻地照进半个教室。令人烦躁的夏日,再加上几天后期未考一结束就要放暑假,大家根本无心上课,却又必须专注的记下老师提出的考试必考点,手中沙沙的快速地做着笔记。
现在已经是朋友的晓和淳,最近聊的话题已是计划暑假打算去哪里玩。前阵子换座位,两人刚好被换到靠窗边的位置,阳光晒在背上有种刺痛的感觉。
淳只穿了一件蓝色T恤,晓穿的是黑白竖纹的衬衫和牛仔裤。只要淳稍微出些汗,单薄的T恤就会沾上汗水贴在淳的胸前和后背上,隐约浮现出他逐渐强壮的体格。强压下想要回过头去欣赏那优美的曲线的冲动,晓将物理课本举到脸侧挡住刺人的阳光,略带遐想地望向窗外。
离教学楼不远的矮丛里有不少黄色、白色、紫色的小花旺盛的开放着。看上去那么娇媚。晓就想着,自己心里的那朵花现在正在秘密地生长着,娇嫩的花瓣从亲密的绿叶里冒出头来,憧憬着温和的阳光、清爽的雨露,这朵秘密的花能否也像矮丛里的野花一样盛放呢?
妄想着的空虚视线里,出现了两只羽毛球拍,和搭在立起来的球拍上的淳的运动校服,挡在晓座位旁边的窗台上。
晓茫然地回过头去•••
“嘿嘿,这样应该就不是很晒了”露出的四颗洁白牙齿和主人眼睛里反射的光芒一样明亮。
被喜欢的人关心着,注意着,晓觉得幸福无比。他温柔地看着淳笑着,秘密的花朵好像“嘭”地长大了好多,含苞待放的对着晓抖动了一下花枝,仿佛在诉说着它的喜悦。
下课时,晓向淳借了课堂笔记来抄。升学排名越是靠前的学校里学生们的竞争就越激烈,在成绩好的同学之间经常喜欢牵制彼此的成绩,暗中刺探对方的想法,表面上装成一副笑眯眯亲热的嘴脸,绝对不会出借自己的课堂、作业笔记。总之就是隔岸观火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淳和晓其他的优等生朋友不一样,他会分享他的课业所得,对成绩及不上自己的人也不会蔑视,对与他同等的人更不会回避,决不会因为不理解、或者不愉快而无视或者伤害任何人。
晓并不喜欢这种硬梆梆的理科专业,但仍遵从母亲的意见选了理科。他比较喜欢有趣点的小说或历史文章,漫画还有动漫。淳也非常喜欢动漫,两人一起常常探讨一部动漫的感受,发现新出的动漫第二天还会兴奋的告诉对方。

好美的身体线条……晓憧憬地凝视那健康的宽大背膀,忍不住地很想摸摸看。运动后的结实的毫无赘肉的躯体一定很灼热。瞬间,晓脑中浮现自己用指尖触碰淳温热肌肤的画面,随即因为这大胆的妄想而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天气热的让人发昏。
转身走回更衣室里,穿上衣服在泳池外的大落地玻璃墙边站着,炽热的目光投射在淳那在水里游泳的身姿上,晓的心里却酸楚的隐痛着。再这样下去,这股危险的冲动一定会冲蚀自己的理智,假如被淳讨厌,自己将怎么办。晓尚未成熟的心灵为此烦恼不已,却还是任那股可怕又倒错的欲望驱使,忘情地注视少年的背影。
说着暑假想要到市游泳馆游泳的是淳。兴奋的拿着两张票跑到晓的身边,见到晓有些犹豫,就沮丧的说“如果晓没有空就只好把票给姐姐他们了”。看着淳激动的神情,亮晶晶的眼眸里闪着期待的光芒,晓就舍不得让他失望。
移开视线。空无一人的大厅里有种不可思议的空远感受,连近在咫尺的泳池那边的景色和声音都变得好远。晓伸手覆住额头想着,不能再放任自己这样下去,心里的秘密花朵簌簌地摇曳着像是在流泪,但是,但是••••••发觉还想要为自己找借口,晓只能厌恶地皱起眉头。
“咚咚”,玻璃那边有人敲了下引起晓的注意。淳只穿了一条泳裤,用食指画着圈让说着等一下的迅速从玻璃墙后面跑到右边的门口,急冲冲的朝晓跑来,刚站定就说“晓你不舒服吗?”
“没有啊”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随即就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下水,但‘没有’两个字已经冲口而出。
“那你为什么不来游泳呢”
果然。
“你是不是并不想来,是看我想才勉强来的吧”不容晓解释,淳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表情严肃的看着晓。
“人太多,我想少一些时再下去”说着紧张的把视线投向泳池,里面的确有很多人,自己这样说应该不会被怀疑。
“是吗?”淳犹有些怀疑的附和。
        “当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宅,最讨厌人太多”
        “对不起,明知道你讨厌吵,还找你来这种人多的地方。”
淳眉头皱的更深了。
“怎么会,我喜欢游泳啊。啊,我们去游泳吧,现在正好人少些了”
正好有几个人出了泳池,晓拉着淳往更衣室走,让淳先去,自己在更衣室里换好泳裤。
在泳池边寻找着淳的身影,突然他就在自己的脚边破水而出,吓了晓一跳。
带着泳镜的淳冲自己笑着,结实的臂膀和坚实紧致的前胸。从头发上沿着淳的脸颊流淌下来的水滴经过他的喉结。男人都有的喉头软骨,随着淳说话的时候上下起伏,只是单调的移动,在晓看来却带着色气让自己无限遐思,他好想伸手去触摸它、用舌尖和嘴唇紧紧地吸附住。
在晓还恍惚的时候,淳伸出长长的手臂抓住晓的手说“你是怕水吗?”晓惊恐地后退了一步,并不觉得他会做什么,只是莫名的感到很恐惧。
原来淳以为晓怕水。淳从下往上地盯着晓,露出安慰的笑容。
“那我抱你下来吧,不用害怕,慢慢习惯下水就会好了。”
淳说着搂住晓的腰,他的体温很高,胸膛不可避免地贴在晓的皮肤上,温热的皮肤不时地摩擦着晓的腹部。晓紧张的身体有些颤抖,羞涩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慌张的看向四周,并没有人在意游泳池边的他们,但是两个同龄男人这种亲密动作仍然容易引起别人猜疑的目光。
“你果真是怕水,身体还在抖。”
淳抱得更紧了。晓的中心已经兴奋的热了起来,不知羞耻地抖动着。一边为感受着淳的气息羞涩一边恐惧着淳会发现自己的反应,晓泫然欲泣的低下头。
“笨蛋,你抱得我太紧了,难受死了。”
“啊,对不起。”
淳翻转过晓的身体,双手托着晓的手腕,在水里慢慢走着。后背贴着淳的胸膛,晓的身体因为害怕淳发现自己某个部位的变化而紧张得冰凉,幸好大半身体藏在水下不易被发现。淳是在认真地帮助自己熟悉水性,没有任何污秽的想法。从后背传来的淳胸膛的灼热温度,仿佛在指责着晓此刻思想的淫秽。
今天穿的淡蓝色棉质短袖衬衫,有张爽朗脸孔的淳相当适合这样的衣服。从游泳馆出来站在公交站前,淳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热爱干净的母亲,每天都将两人的衣物洗得干干净净且熨烫得十分服帖,衣服上经常残留着洗衣粉的清香,整齐地叠放在晓的床上。在百货商场国外皮包品牌店铺里做营业员的母亲,每到晚班就将饭菜准备好放在冰箱里。晓蹲在床边将脸伏在母亲叠好的衣物上闻着从衣服里透出的阳光味道,顿时脑海中浮现出淳被水沾湿的小麦色肌肤穿着浅蓝色衬衫的样子。
夹杂着叹息地触摸衬衫,晓在饱受压抑的欲望和纯粹对美好事物的憧憬中摇摆,因衬衫的触感而陶醉出神。现在没有人,晓卑微的为心中的欲望辩解,脸颊轻轻地磨蹭着衬衫。用颤抖的手褪下牛仔裤。连内裤都褪到膝下之后,他轻握住自己灼热而高昂的中心。闭上眼睛,想象着是谁在抚弄着自己的身体。那粗大的指节既温柔又粗暴。他把手伸进衬衫里揉捏自己的乳首。在一番搓弄之下,等乳首渐渐挺立之后,他的手指又再度玩弄起自己的中心。脑海中想象着和淳热吻、赤裸拥抱,互相抚弄对方的昂扬,然后••••••
明知对方不可能允许自己这么做,不可能接受这份不符世俗的感情,晓只能空虚地凝视着自己污秽的手和欲望。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个了吧”
在边抄写着课堂笔记的晓边悠然地说出向淳告白的女生数量。相比高一的生涩,高二就是男女生熟络的好时段,恋爱告白的事情也像雨后春笋一样频发。刚刚一下课,淳就被隔壁班的筱栗以“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有话想说”的理由叫了出去。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的晓,只是寂寞的望着窗外叹气。这再平常不过的行为,自己却不具备那样的资格。
在上个月,淳对晓坦白他是个不婚主义者,而且也不打算在学生时代跟任何人谈恋爱。淳虽然拙于言词,却是个非常认真温柔的人。每次有女生来向他告白,他都会惴惴不安地来找晓,商量怎样回复才能尽量不伤害地拒绝那些告白的女孩。尽管不能成为恋人,最起码可以做最接近他的人,所以晓拼命地扮演好同学、好朋友的角色。他本甘于做淳最好的朋友,尤其在知道淳是绝对不会对男人动心的普通人后,他更无意表明自己的感情。晓不想被淳讨厌,哪怕有一丝被他用厌恶的眼神凝视的可能,晓都无法忍受。
“我喜欢你”这句晓不能说出的话,那些女孩却可以毫无顾忌地对那个人说出心中的感情。看着那些被拒绝后的落寞身影,就仿佛看到未来的自己悲惨的模样。在心里的那朵含苞待放的花恐怕永远也没有机会绽放了。

大三时某一天的午后,在楼道走廊的窗户旁,淳犹豫的说道。
“你喜欢我吧?”
不知淳是从何得知自己心情的晓,感觉脚下的石砖瞬间崩解般恐惧,全身犹如浸在冰水里、心脏几乎停止的全身颤抖不已。那如同尤在含苞待放之中的花朵般的恋情,被人硬生生的撕开,丢在泥地里踩烂的感觉在晓的心里渐渐蒸腾着。自己只是瑟瑟发抖地低着头,脑中飞速地想着辩解的借口。
可是算了。已经足够了。晓不想再每天带着愧疚、不安又落寞的心情去欺骗认真、温柔、善良的淳。这样被揭穿也好,被厌恶也好,至少可以逼迫自己停下。眼泪决堤似地流了下来。感觉淳的手指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下一秒肩膀就被他搂住了,宽大温热的手掌如同抚摸猫背一样从上到下的摩挲着晓的后背。
“你不觉得恶心吗?”
泪眼望见的脸迷蒙又深远,自己向着橘黄色的空气说着。
在等待回答的短暂时间里,晓仿佛置身在蒸笼里一般。皮肤里冒出的冷汗使身体不住地打颤,无论怎样抑制都无法停下。晓已经在做着死刑犯站在法庭上等待最后的宣判般的觉悟,却听到••••••
“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吧”
晓抬起头,绝处逢生地看着他。
“你以后可不许偷袭我哟!”
这句善意的玩笑,让晓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疯狂地倾斜了出来。看着淳手足无措的不知该怎样安慰自己才好的样子,心里却想着是不是每个被他拒绝的女孩都曾被淳这样安慰过?晓为自私的自己感到厌恶。

在灰暗的晨光里醒来,发现枕头上有泪湿的痕迹。那件事之后淳依然每天课间、午休、放学都和自己粘在一起,继续说着看过的小说、漫画、动漫,玩过的游戏,笑着、打闹着,也依旧时常来找自己商量困扰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样,没有任何改变。如果自己仍不知足那就真的过于贪心了。晓将全部的恋心收藏好后,专心的做个好朋友。之所以到现在还拼命的和淳保持着联系,是晓自己的私心在作祟。
中午懒怠动,就在公司的食堂吃饭时,淳发来了“对不起,昨天是我太激动了,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的道歉信息。想起昨天自己的冲动,事后一直都不愿再回忆那段记忆,回避着那个至关重要的事情。扪心自问,晓仍对淳抱着过大的期望,虽然知道很大可能会被拒绝,可即使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性都会情不自禁地想或许他会接受。所以当淳突如其来地说“要结婚”时,自己才会那么激动和愤怒。淳只是说自己是不婚主义者,并没有说不会爱上某个人,恋爱之后的男女步入结婚的礼堂不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吗。晓在心里思忖着,自己单方面的恋爱、自己和淳的境遇、还有他们之间的事实。冷静的自己说着是时候离开他了。但是利己主义的自己却想,即使是自欺欺人,也想要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就这样,在内心不断挣扎、犹豫,最后还是发出了“昨天我太冲动了,说了失礼的话很抱歉。恭喜你们”。
(那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好吗?)
回复(废话,那是当然。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初定在10月初,具体的日期我会再通知你)
刚收到,马上又是一条(我还想带筱栗见见你呢)
(好啊)
最后一条隔了好久,是(谢谢你,晓)
(笨蛋,我们是朋友吧。)
很想就这样将手机关机,不理会那些从那个人手里发来的残酷短讯,可自己不想让他为难。手指按在字母键上都觉得很疼,却还是想让他安心。
泪水已经快要夺眶而出。
“组长?”
说话的声音是年初大学刚毕业的新进实习生高崎。晓忍住流泪的冲动抬起头,在高崎旁边的是冬峰,总是使用亲切敬语的实习生,和高崎是同校的好友。高崎被分到自己的网络推广部编辑组,而冬峰则被分到后期部门。
“您不舒服吗?眼眶很红,饭也都没怎么动过的样子。”
“嗯,有点小感冒吧。我吃完了,你们坐这儿吃吧。”
晓将餐具里的残羹剩饭倒掉后,把餐具放在餐后清洁处,向食堂门口走去。隐约感觉到有一股奇特的凝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四周看去就瞥见冬峰正用复杂的眼神一直追视着自己的身影,目光相触时,冬峰才收回他的视线。
晓觉得非常别扭,却也不想无故猜疑。而且冬峰在后期制片组,除非有必要,自己与他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潜意识里晓已对东峰这个人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上天好似要捉弄人般调皮。为了新栏目赶在10月黄金周的宣传,在新签定的共8家地方台重新播出,以及网站和各个合作媒体的专题网站上线,经理要求作为编辑的晓与后期的专人配合将节目里的有趣段子剪辑出来,做出宣传短片。每期一篇,目前已经出了152期的访谈节目,他需要策划每期的精彩看点,将需要剪辑出来的片段做好记录,交给后期人员,还要进行周期跟进,最后要将后期做好的视频做初审,如果上级不通过还要进行再处理和再审。既要完成平时日常所需的工作量,又要兼顾这项附加任务,对于晓来说是不小的负荷,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和他配合的后期人员恰恰是他有些讨厌的新进实习生冬峰。
现在坐在自己身边的,和自己一期一期地检对着剪辑记录的人就是他,并且在未来的半年里,晓都要和他保持着这种状态。
冬峰为人很亲切,做事认真沉稳,并没有哪里不好,但晓总觉别扭而应付不来。或许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所以晓一直勉强自己和他接触。有时两人会加班到很晚,就一起去公司周边的餐厅吃饭或者点餐,当然还有一起帮忙的高崎和慎吾。
“今天是冬峰请客吗?”
慎吾挥了挥手里的菜单,用好像姐姐戏弄自己的亲弟弟般的眼神看向冬峰。
慎吾是网络部的美编,负责纸媒和新媒体的图片策划和制作。今年31岁的她在公司里算是元老级的员工,很有能力却不高姿态,制片人非常器重她。她也是除了经理外很宠爱后辈,经常带着部门里的新员工玩笑打闹,很亲切也不拘泥的“姐姐”般存在的一个人。
“咦,今天不是组长请吗?”高崎说。
“开什么玩笑,在前辈身上学了那么多东西,难道不应该回报下前辈吗?”
“话是没错。但是新进员工本来时间和经济上就紧迫,前辈不能趁火打劫呀。”
晓和冬峰无辜地看着慎吾和高崎两个人斗嘴也乐得开心。两个当事人跟没事儿人一样,反倒是旁边人争执的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冬峰先说了话。
“这顿我请。不过慎吾姐以后交给我设计稿的时候还要手下留情啊。”
“我可是每次都按时按量的哟!”
公司里的资深美编只有慎吾一个,所以工作量很大,有时会有拖设计稿的时候,大家都能够理解。冬峰和慎吾也是互相调笑着。结果三个男人叫了全餐,慎吾要了一份菠萝饭,一份芝士土豆泥,外加一大份抹茶冰沙。
6月份的暑热到晚上仍未散去。四个人四个勺子汲取少量的冰沙和抹茶酱送到嘴边。说着说着就聊到宣传短片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还有多少期没做完?”
慎吾的设计稿应该都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晓和冬峰的跟进与制作。
“还有61期。”
在保证质量的同时,对于时间上的要求也同样苛刻的上级领导只给了一个月的审片时间。肩负三档栏目录制剪辑的后期部门再也抽不出任何一个人手来支援晓这边的工作。只有冬峰和晓孤军奋战。偶尔腾出时间的高崎和慎吾也会来帮忙。两个月内完成84期节目短片已算很高的效率了。而且晓发现,冬峰真的是一个很有耐心、有毅力,踏实、认真到执着的一个人,不管时间上的紧迫,对于片子的质量绝不会妥协。晓在策划完一组视频后,冬峰不管多晚都会在随后制作,加班熬夜不知多少个晚上,有段时间甚至是直接睡在办公室。这两个月近乎朝夕相处的接触中,晓心里对东峰的芥蒂也慢慢解除。
晓非常欣赏认真的冬峰,却又觉得这孩子有时候就是太认真执着了,对冬峰的信赖感也逐渐增强。5月中旬,冬峰和高崎结束实习成为正式员工,和他们同期的很多人都因为受不了高压的工作环境而一个个走掉。留下来的除了他们还有3个人,分别被分到了发行部,开发部和编导组。
“最近我连见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发发短信。”高崎抱怨着,手里拿着手机手指飞快地编辑着短信。
“高崎你有女朋友?”慎吾难以置信的咽下抹茶冰沙,头伸出老远。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
高崎的五官并不俊朗,身材有些微胖,但是很精神,人也很开朗。
“真过分,慎吾姐,为什么我就不能有女友,冬峰也有啊。”高崎嘟囔着“过分的前辈”然后舀走大块的抹茶冰沙填进嘴里。
“咦?冬峰也有女朋友?”
慎吾比之前显得更惊讶。晓也很惊讶,因为从来没有听冬峰提过哪怕一字半句。
“嗯•••”
冬峰还没说完,高崎就抢着说道。
“而且是青梅竹马喔~”
“可恶,既然知道前辈们都没有交往的对象,就应该说‘没有’客气一下啊!”慎吾开玩笑地说。
“咦?组长没有女朋友?”
三对眼睛盯着自己,某一对眼神尤为炽热。
“没有。你要给我介绍个吗?”
“啊,不。我只是觉得组长这么帅的人早就应该有女朋友了。”
“现在奉承也没有用,拿出实效才是真的。”
“啊~~,前辈们真是,我一直都有认真工作好不好。”
三个人都笑了,晓感觉到一股奇怪的似曾相识的视线。
果然不是错觉。刚刚冬峰用复杂又感伤的眼神与自己对视了两秒钟,晓能够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善意。
晚餐兼并夜宵吃完之后,慎吾和高崎也分别回家,两个人分别时还不忘打闹了一阵。剩下晓和冬峰两个人走在夜晚凉爽的街道上,记挂着吃饭时的事,晓决定先下手为强。
“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然后又说“我的亲戚,和前辈你是高中并大学的同学,我在毕业纪念相册上看见过你。最初就只是觉得眼熟而已。”
原来如此。
“你的亲戚叫什么名字?”
“长尾公平,是个日本人。”
难怪冬峰说话的时候总是使用敬语,应该是受其感染。晓记得大学时期同班的那个皮肤白白的、矮矮的日本人,非常认真亲切的样子和冬峰倒有几分相似。但冬峰非常的高挑强壮充满了男人味,而公平却有些秀气。
“你刚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嗯~”犹豫了一下,“其实慎吾姐很关心你。”
冬峰真的很敏锐。晓也知道慎吾喜欢自己。学生时代还有工作后也有过几个女生向自己告白,都被自己拒绝了。大学时曾为了摆脱对淳的恋慕试着交往了一个。晓能跟女人接吻,但就是提不起劲,看到女人白皙柔软的乳房暴露在自己面前却毫无感觉,就像面对一堆白色肉块在面前要你“有感觉”一样。严重一点的时候甚至还会觉得厌恶。毕业之后就悄无声息的分手了。工作后的晓再也不想做这种践踏自己心情的尝试。
慎吾虽然没有说出口,而态度和炙热的眼神晓都能清楚地感受到。慎吾也是清楚晓的答复的,所以彼此心照不宣地维持着朋友般的关系。两人都很珍惜这份珍重又善意的感情,晓更是非常地尊重慎吾。
“我对女人没有兴趣。”
晓坦白自己的性向。从没有对任何人这样做过,此刻却异常信任冬峰般地说了出来。
冬峰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这边。晓低下头笑了,冬峰也跟着笑了。一路上两人没再说什么,回到公司就继续完成宣传短片的工作。剩下的61期晓和冬峰都觉得应该在一个月内完成,留出三个月的时间来进行审片和复审。时间是相当紧迫的。

8月下旬,好久不见的淳打来电话说想要和晓喝两杯。从他兴奋地说着这段时间一直在为婚礼做准备,无法和晓联络而道歉,和筱栗面见双方父母的忐忑心情等等的陶醉语气,晓能清楚觉察出这次的见面不会只有自己和淳两个人。以往每一次淳的邀约晓从未拒绝过,不管工作有多忙,都一定会从繁复的琐事中抽出一点时间去见他,不停地在镜子前犹豫着今天的着装是否得体的忐忑记忆再次被唤醒,涌现出来。这次也一样。然而挂上电话晓却感到一种事到临头的恐惧和痛苦。
双手撑在洗面台上望着镜子中的男人发呆。松开手机才发现已被握得烫热。走出洗手间正好碰上冬峰进来,互相点头打过招呼之后,晓想起晚上要参加的“亲友面见会”而感到对认真努力加班工作的冬峰很抱歉。
刚回到座位,就被经理叫到经理室问了下宣传短片的进程,还有说明了明年7月份栏目组要承办央视的一档艺术家书画比赛和展出的活动,详细的资料已经传送给了晓,并让晓拟定活动的实施方案,各方的邀请函等。
晓将邀请函和通知的编撰工作分配给高崎,实施方案还是要由自己来拟定。简单的看了下活动主旨和细则。这个活动年初要到上级去申报,所以最晚10月末就要将实施方案拿到台里审核。下周五拟定出来就可以,再提送给经理在公司内部审定。
脚步越来越慢。干脆临阵脱逃好了,借口公司的活动很忙,淳是知道晓公司的情况的,晓自暴自弃地想。可是•••如果这样做了,只会让淳担心和为难,而且也是自己答应在先,对方更好心的将见面地点安排在晓公司的附近,只需走个十分钟就到的路程,现在反悔根本与心虚无异。长叹了一口气后,晓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目的地走去。
一进到里间,小小隔间里的三个人都歪头望着自己。淳先笑着挥了一下手,指着旁边座位说“晓,这里”。
淳面对着筱栗,晓坐在淳的旁边,对面是筱栗带来的女朋友或是亲戚什么的人。
“这是筱栗,你应该记得吧。这是筱栗的姐姐雏栗姐,这是我的朋友晓。”
热热闹闹地替互相介绍完,淳就看着筱栗,两人相视甜蜜地笑着。晓礼貌地点头行礼,对着两个女孩亲切地微笑。
“好久不见,晓。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
“我们还在说你工作那么忙会不会耽误你。”
晓知道筱栗是真心在为自己担心,从她的神态上就能看出不是一般场面上的客套话。仔细看看筱栗长得细致可爱,皮肤白皙,身材应该很高挑,脖颈和锁骨的曲线恰到好处,是个标准的美人,真诚可爱的女人。男人大概都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转眼看到筱栗的右手中指上带着的硕大闪亮的订婚戒指。晓不觉地呆愣住,想象着淳在受难的耶稣雕像下为筱栗带上结婚戒指的画面,心绞着一样疼痛,即使疼着自己也真心为淳感到高兴。
“啊,这是我和淳的订婚戒指”
“很漂亮,也很符合你。”
“谢谢。”
听到别人真心的赞美,筱栗大方地微笑表示感谢,丝毫无娇作扭捏。
仿佛有把匕首在刺戳着心脏,猛烈地抽搐后血一滴一滴掉落下来,而脸上仍旧保持着真诚的笑容的晓,这时才注意到对面坐着的筱栗的姐姐。女人与晓视线相遇后微微点头招呼。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来干杯吧!”
淳率先举起酒杯,随着干杯声响众人举杯。筱栗和晓的视线相遇,晓坚持不主动转移视线,绝不能让她看出一点不自然的态度。尽管很难想象,也不能让筱栗察觉到一丝自己对淳的恋心,是晓对自己最后的保全。
亲友见面会顺利地进行。筱栗的个性温和善良,几乎可以说没什么缺点。
“晓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工作很忙,没时间谈恋爱。”
是要给自己介绍女友认识吗?感觉像是拿到奶酪的老鼠在向没有拿到的老鼠施舍。当然这只是晓自我意识过甚。
“你有好的人选介绍吗?”
“啊,抱歉,还真的没有。”
女人的从容不迫不知为何让晓生起气来,黯然神伤地想这就是“嫉妒”这两个字潜移默化的力量吧。
“没什么,我只是在开玩笑,你别介意。”
压抑住想发怒的情绪,晓柔和地说。
筱栗不小心被酒呛到了,淳体贴地站起来用手顺着她的背。晓轻笑地看着这一幕低下头,慢慢的把变温的酒饮尽后,再默默自己斟满。
“蜜月旅行打算去哪里?”
“啊,本来是想去欧洲旅行,但是由于淳的公司假期有限就决定去泰国曼谷、清迈和苏梅岛,我一样很喜欢。”
说完就和淳两个人相视而笑。
“那很好啊,据说清迈是邓丽君晚年隐居的小城呢。”
“是啊,我就是听说所以也很想去看一看那里的景色。”
明明不想听到筱栗的声音,晓却像自虐似地不停说话。心里的匕首还在刺戳着,无情的让自己疼痛到难以呼吸的地步。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就这样夺门而去,丢下这些让自己难过的存在,去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跪在地上大声地嚎哭出来。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银色丝线松开,让自己得以喘息。那股银色丝线的尽头是淳,在夕阳的光辉里对着自己温柔地笑着的男生。
渐渐地不知喝了多少杯,厌倦了酒精的晓脸上仍旧维持着笑容。他想到一些没必要去想的事,明知道不该去想却无法抑制。
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和筱栗亲切地说话不可?为什么要丢下繁重的工作也要强迫自己来和他们见面?自己根本就不想和他们见面好不好。为什么淳在知道自己心意的情况下还不管不顾自己感受地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堆到自己的面前?是他看轻了自己的感情吗?而自己的感情呢?有这么廉价吗?
怎么会有这么没神经的人?难道对自己依赖到不顾感受的程度吗?刺戳的疼痛渐渐蔓延,自己的悲惨和那朵在心里早被冷落的秘密花朵都在瑟瑟地向自己诉说着。
为什么偏偏得不到?为什么偏偏是喜欢男人的自己?为什么偏偏自己也是男人?借口去洗手间晓不住地想着这些无意义的问题。
“见面会”结束,淳要护送筱栗和她的姐姐回家。晓用仅剩的理智和清醒给母亲打了通晚上加班在公司睡,让母亲不要担心的电话。
晚上11点多的繁华街道上,人群还在聚集着,完全没有褪去的迹象。晓胡乱找了个街边长椅靠了上去,垂下头感觉浑身被泻去力气一样,双手垂地如同坏掉的木偶坐在地上。冷漠又陌生的人嫌弃地走过自己身边也不想理,不管这是哪里都好,只想沉沉地睡去。
“前辈?快起来,前辈?”
直到听到有人说话,手臂被人拽起,晓睁开迷蒙浑浊的眼睛觉得眼前的人好熟悉而昏睡过去。
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床上,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坐起身迷茫地望着四周的环境,灰暗的房间里,只有床头微弱的灯光,对面的衣柜门敞开着,旁边的写字台、电脑、椅子,当发现有人在铺设在地上的毛毯上坐着时,晓惊吓得差点从床上跳下去,那人好像发现这边的动静般转过头来——是冬峰,带着耳麦好像在听音乐。
“前辈你醒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用手揉了揉额头,“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对面的人柔和地看向好似在撒酒疯的自己温柔地说“我在加完班回家的路上看到你躺在大街上,叫你也没有反应,问你什么也不会说,我只好把你带回我住的地方。”
冬峰摘下耳麦,站起身到了杯水递到晓面前说“你还吐了自己和我一身,我帮你换了衣服,哦,衣服里的东西我都放在床边的小柜子上了,你看看有没有少些什么,手机、钥匙、钱包什么的。”
接过水杯掀开被子,自己果然穿着陌生的干净衣服。看了小柜子上的物品也没有少什么。意识还很恍惚,只直觉自己做了什么,在做什么,而感觉像被阻隔了一样没有悲喜的感受。
“前辈是要住在我这儿,还是回家?,如果回家的话我帮你叫车。”
叫车?想起淳站在街道旁焦急的替筱栗叫车,手扶着她的肩膀,护卫一样送她上车,之后做到前面的副驾驶座,这整个过程中,淳始终没有朝自己这边看过一眼。车子开走之前淳从车窗里向自己挥手,高兴的样子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心痛,可晓仍微笑着跟他挥手道别了,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在夜幕中。
眼泪前赴后继地满溢出来,停不下来。晓看着自己的泪水一滴滴落在被子上。像是因为放空了身体内的积水的空间,悲伤的、兴奋的、挣扎的、痛苦的所有感觉都跟着回来了。他再也不想看到那两个人了,不想再让自己更加悲惨下去。
晓抱住站在床边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嚎啕大哭。哭到不知是什么时候,耳边听到从耳麦里流泻出的悠扬的乐曲声。还有一只宽厚的大手像爱抚猫咪一样帮自己顺着后背。冬峰,是此刻唯一能够让晓安心和依赖的对象。
再次睡着的晓,梦见小时候同学抢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所有的时间都在重复,堕入黑暗之中。那个困乏的童年时代,自己伫立在宛如圣殿一般的商店的橱窗前一动不动地望着柜子里的商品。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母亲不给买,自己就任性地赖在那里不走、哭闹,最后被母亲打骂,强行带走。
是谁说的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要始终得到。得到之后又是否会厌倦,再次把它丢弃?
冬峰没有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温柔地抱着嚎哭不止的晓直到晓睡着。
微弱的晨光中是晓先醒来,发现冬峰微缩在一边,将大半个床都让给自己。视线移到窗外淡蓝色的天空中,心里的悲伤和感激无以复加。
他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这样晓也算不辜负自己了的干脆地想。懦弱偏激的一晚过去之后,人类从不会停止前进的步伐。像以前一样生活,休息、读书、埋头于工作的日常生活也会慢慢跟着回来。
上班后余下的两个再处理的视频也终于通过了再审。移交给制片组按照不同格式刻印,之后由发行部针对各个地方台、地铁、机场数字电视机构邮寄发片。宣传短片的工作总算结束,即与冬峰的合作也就此结束。冬峰被正式调回后期制片组,剩下的一些零碎工作都有晓来处理。

中秋节假期,晓窝在家里哪里也不想去,在商场上班、由于节日的时候更加忙绿的母亲只有今天放了一天假,店铺里有另一个人代班。将预计要看的动漫下载到自己的电脑上,明天准备一天看完。这是晓从中学起就一直爱好的事情。
早上陪母亲到附近的市场买菜,从晨练的广场上穿过,在喷水池边坐着休息。和母亲高兴地商量着回家晚上做些什么菜。
晓对父亲的记忆很模糊,母亲独自抚养自己的甘苦晓不想妄评。今年50岁的母亲脸上已经有些清冷的神色,因为要在知名品牌店铺上班而习惯化些淡妆的母亲看上去要年轻很多。晓很少向母亲抱怨工作和感情中的困惑,母亲也从来都没有问过,即使不置于言辞,也能感受到母亲细心照料自己的温柔。从童年开始一直到现在,晓只问过一次母亲对自己的要求,就是高中分报文理科的时候,母亲说了理科,所以自己也就报了理科。
母亲年轻时很喜欢看些文学性质类的小说、散文、杂文等读物,可能是认为男性报文科的出路不如理科宽广所以还是建议晓选了理科。现在喜欢看红楼梦、三国演义还有张爱玲文集、胡兰成等这样反差性质的不同书籍,有的时候也会看些侦探小说。最近都在看一些悬疑破案类的电视剧,因为工作和家务的关系,很少有闲暇看书。不过睡前一直坚持读会儿她心爱的《枕草子》。
现在两人所住的是祖父留下来的60多平米的老旧两居室的房子,卧室很狭小,客厅是3米宽的长方形细长空间,却有一个20多平米宽敞的大阳台,厨房也在阳台上。两年前新装封了半落地玻璃窗,冬天阳台也很温暖。楼下是小吃店。
回到家里,母亲做了几样小菜,特别烤了些小点心,还有月饼。拿出早上买的两瓶青梅酒,母子俩坐在阳台上,细细的品酌着。晓的母亲很喜欢这种有清香味的酒,尽管酒量很少,大概两三杯就是极限了,但两个人却喝得很开心。
也没有太多的话要说,母亲从容不迫的生活态度让晓敬慕。从未逼迫过晓做任何选择,今年28岁的晓一直没有交往的女朋友,母亲也没有催自己。相比同龄人要更自由些,也不会感觉被母亲无视而落寞。
中秋节之后,大家都紧锣密鼓地将手边的工作整理告一段落,以免十一黄金周在别人享受着“沙滩绿洲”的同时自己却在公司凄惨地加班,所以晚上留在公司里加班的人也多了起来。高崎就是这类人种之一。
晚上九点半,高崎和冬峰的女朋友相携来到了组里的办公室,还带了披萨和水果慰问办公室里的人,掀起了一番小欢腾,慎吾和晓也很不客气地吃了好多。
晓以为站在自己旁边的和冬峰正羞涩的说着话的文静女孩就是冬峰的女朋友,可她却走到高崎的座位旁两个人耳鬓厮磨的的样子着实让晓有些受不了。而那个活泼得有些••••,好吧,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成是可爱的女孩跟冬峰在第三制片室里甜蜜的样子同样让晓有些瞠目结舌。然后,影像里的人物变成了淳和筱栗。晓移开视线,刚想停下手里的工作去趟洗手间,慎吾抓准时机地蹭到晓身边问“那就是冬峰的女朋友?”眼睛瞟着制片室那边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晓同感地笑着起身离开了座位向洗手间走去,留下还在纳闷的慎吾。
刚把各自的女朋友送走的高崎和冬峰立刻被慎吾叫过来审问。
“真过分,听慎吾姐的意思好像我就不能交到那么好的女朋友一样。”
慎吾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对高崎说“这仅仅是前辈对你的关心。”又转向冬峰困惑的说“你和你女朋友是青梅竹马哈。”
冬峰理解般的笑向三人。
“虽然笑里很爱说话吵闹,给人很肤浅的印象,但她却是个非常真诚善良不做作的女孩。喜欢吃什么样的食物,喜欢什么样的衣服,很直接。喜欢的人她会无条件的付出很多,不喜欢的人她连正眼都不会瞧一眼。就是这样随性的女孩。她什么都会跟我说,如果是我不知道的事情的话她就会大声地嘲笑我,然后耐心地教我该怎么做,还淘气地遮住我的眼睛在我耳边说想和我一起去很多很多很远的地方。”
冬峰脸上洋溢的满足表情晓总觉得很熟悉,是在淳说着筱栗的时候看到过。当时的自己什么感受实在不想再提起。奇怪的是现在,晓像被冬峰感染了一样觉得仿佛自己也很幸福。


周六上午提前来到了宴会场地的晓,说要看现场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而故意没有跟随新郎去接新娘的队伍。并没有解释太多,淳也有些悻悻然地接受了晓的要求。对于淳的态度,晓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
在宴会场上,晓看到了大学的同学、冬峰的亲戚长尾公平。还在纳闷自己和淳与长尾并不熟络,为何会请到他来参加。转头又想这些不应该是自己担心的事情。
“好久不见,晓君。”
说话的正是刚才还在晓脑子里出现过的长尾公平。
“好久不见。”
打过招呼后长尾害羞的低下头,跟上学时候腼腆的样子没有一点改变。
“你还好吗?”
“嗯,还好。在一家国外的杂志社做翻译,晓君呢?”
“我在一个栏目组里做编辑。”
“听到淳君要结婚的消息刚开始还很讶异”仿佛是感到自己的话有些失礼,又赶紧接着说“啊,他以前不是宣称自己是不婚主义者?”
“嗯,是啊。”
原来淳的事情不止只有晓一个人知道,也许其他人和自己一样了解他。
长尾用悲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布置得温馨浪漫的礼堂,转向晓道“那,我过去了。”手指指着远处朝他挥手的朋友。
“嗯,好。”
“多保重。”
晓不太能理解长尾说这句话时意味深长的表情,还在想着是不是哪里有些不对,长尾已经走到人群中,接着跟坐在他旁边的人熟络地说着话。
从婚礼开始的时候就一直保持着紧张座在客宾席上的晓,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淳和筱栗两个人像被装上弹簧的笑脸娃娃一样被司仪摆弄来摆弄去,可两人依然开心地笑着。这就是幸福吗?晓想起冬峰在说着女朋友时的表情,比笑脸娃娃还要生动鲜活的幸福可爱表情。于是晓在心里对自己、和那两个人说,这就是幸福吧。
司仪开香槟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新娘的裙子上,淳飞快地将自己挡在筱栗的面前阻挡飞溅而来的香槟,结果后背的礼服湿了一大块。筱栗因为惊慌而没有站稳,跪在了舞台的地毯上。
最初大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知道后全场都嘈杂了起来,跪在地上的新娘带着好像要哭出来的表情用白手套捂住了眼角。
“非、非常抱歉。”
司仪嘴上说着谢罪的话,也惊吓得呆站在原地。连晓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个场面才好,他迅速地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就在这时,走到新娘身边的淳弯下身体,将坐在地上的筱栗轻轻抱了起来。
横抱着梨花带雨的新娘,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悠然地走到了特别席。
在全场响起的掌声中,淳和筱栗互相看着对方露出了羞涩的微笑。从微笑着的筱栗的脸上,泪水早已消失了。
仪式结束后,两个人开始向饭店中央的各个席位移动。在经过自己这里时,新娘和新郎来为自己敬酒。他看到淳和筱栗的脸颊都像是被染成了一股桃红色那样灿烂,异常浪漫温馨。这时的晓才终于承认,自己只是在死攥着可怜的单恋不放而已,这两个人的爱才是美好的恋爱。
就在婚礼之后,收拾完会场后回家时,坐在车子座位上的晓流下了两行感动的泪水。这样就好了……他们会一直这样就好了。从窗子里望着外面飞速流逝的风景,脑子里学生时代的苦涩和甘美记忆飞速地闪过晓的眼前。纠结的往昔里,全都是悔恨。
这样就好了。在心里挣扎摇曳的秘密花朵也请枯萎吧。

春节母亲只休息了三天,并没有什么需要看望的亲戚,于是母子两个人乐得悠闲的在家里消磨这三天共度的时光。
母亲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彩色的晓没有见过的书。于是好奇地问“在看什么?”
母亲将书翻过来给晓看,原来是一本教沙绘和彩绘的工具书。
“同事借给我的。我想即使以后不能工作的时候也可以让自己有些事情可做。”
温柔地笑着的母亲好美,晓直率地看过去,母亲就腼腆地笑了。
坚强的母亲是因为什么嫁给父亲的呢?而父亲,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晓现在尤为好奇地想着。他幻想父亲的样子,发现出现在脑海里的是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人,随后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设定,愉快地妄想着。
晓并不是想见到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多么期望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不打算问母亲关于父亲的事。他只是很享受在幻想着时自己的愉悦心情。而且,出现在晓脑海里的父亲的画面居然是冬峰的脸。
冬峰不是本地人,现在应该已经回到老家跟家人团聚在一起,有很多亲人围绕在身边。那么温和的他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亲近他。
冬峰的女朋友也会和他一起吗?他的家人会喜欢那样的女孩吗?他们会怎样像彼此的父母介绍对方呢?直接说“这是我的男朋友或女朋友”吗?
无所事事的晓在脑子里无意义的想着这些事情。
淳现在应该正在和筱栗快乐地畅游在苏梅岛的沙滩上或者是清迈热闹的街市里吧。可能还有大象、榴莲、五彩缤纷的花环。
泰国人很热爱制作五彩缤纷的花环,艳丽的,清雅的。这是泰国人面对困苦生活的态度。他们信奉神明如同不老的诗句般歌颂。泰国人的信念是,必须正视生活中的所有真实的东西,正视所有人企图蒙蔽和遮掩的真相。痛苦,是一种重量,却是每个人迟早也必须要背负的。一如母亲让自己看到的那样。
晓也很想去泰国旅行,可是自己的工作并不允许他腾出一个长时间的假期去享受一趟真正的旅行。晓觉得自己似乎总是停留在一个地方等待,等待内心的愉悦晴朗和微小的幸福。在某一时刻,伫立在那朵隐秘的花旁边,它就欣欣然的向着自己绽放开它优雅的花瓣,晓俯下身,为它而动容。那个能够让自己原地等待的所在••••••
“晓你有喜欢的人吗?”
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道是邻居又要给自己介绍相亲吗?以往的每次母亲都替自己挡掉了很多邻居和街坊为晓相亲的提议。晓对自己的外表有些认知,工作中的合作联系人中也有对自己抱着好感的女孩,这些晓都知道。之所以不想与她们交往,是因为非常尊重她们的感情而不想玷污这种纯真的感觉。再有就是,晓不想由于勉强的自己的无心最终伤人伤己。
晓没有说话,母亲继续说道。
“如果有喜欢的人想要在一起,你们可以另租一间房子,不必顾虑我。”
说完后,母亲就再没有提起晓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个话题,而是跟晓坐在沙发上聊着一些从前的事。人逐渐老去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回想从前的事情。陪伴着母亲的自己不会离开她,是晓一直都确定的事实。

“吃饭了组长,今天去哪儿吃?”
去年在五月中旬转正的高崎和冬峰已经快到一年的时间了。知道经常懒怠动而不去员工食堂吃饭的公司领导乐得趁此机会取消了食堂的设置,添加了每月的餐补。
“嗯~”晓的脑子瞬间闪过好几家餐厅的名字,不过最近有些吃腻了。于是说“叫餐吧,什么都行,你们谁要,同样给我来一份就行”
“又叫餐?好吧。”
高崎沮丧地走过去和制片室里的冬峰商量,决定叫楼下餐厅的套餐。
慎吾还在修改书画艺术展中展出的每个作品的标签设计稿,忙碌的根本顾不上吃饭,晓就顺便帮慎吾也要了一份。
当冬峰把饭菜送到慎吾和晓的手里的时候,慎吾感动的泪盈满眶。
吃着饭时慎吾说了句“去年的这个时候似乎也像现在这么忙。”晓就联想起自己去年的这个时候在做些什么呢?感觉到那股燥热的焦虑感有卷土重来的趋势,晓一个人走到办公室外视野宽阔的地方。本来想将计划看的动漫看完,无奈网速很不好,可能是谁在下载东西。
转过弯就看到冬峰和几个制片组的人在角落里抽烟。以前的冬峰是不抽烟的,因为那次晓在冬峰住的地方留宿时没有看见烟灰缸之类的东西。难道被周围人污染也跟着抽了?
冬峰和高崎跟晓、慎吾很要好这件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有人看到晓随口提醒了下冬峰,他才慢悠悠地看向晓。
“要出去买东西吗?”
“不,出去溜溜食。”
冬峰将烟熄灭后丢在烟槽里,跟旁边人说了几句就朝晓走过来。
“我陪您走走吧。”
“嗯。”
在下楼的花园里绕着圈散步,晓问了冬峰些工作上的话题后•••
“年前前辈不是参加了朋友的婚礼吗?公平说在宴会上看到了您。”
“没错。”
长尾公平是冬峰的表亲,所以冬峰知道这件事也正常。
“他说看到你精神很不错,他也很放心。”
“长尾还说什么了吗?”
“他只问我你还好吗,还说了要回去日本居住的事。”
在宴会上没有听长尾提起。
“他什么时候走?请跟他说我也很想去送他。”
“我会和他说的。到时候我再通知您吧。”
“嗯。”
倘若不知道的话也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还是去送机比较好。而且更让晓在意的是上次长尾用意味深长的表情对自己说的“多保重”那种在当时不合时宜的话。不是非要去解开什么谜题,只是晓也很喜欢长尾这个人,单纯地就想去送送他而已。其中也有冬峰的因素在。

在机场见到长尾、冬峰还有一个看上去稍微年长的男人。自己上去打招呼,长尾就微笑着回应。
“谢谢你今天来送我。”
“不客气,你是我的朋友啊。”
听到这句话的长尾眼眶很快就湿润了。没想到会反应那么剧烈,晓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年长的男人将手放在长尾的肩上安慰,两个人用日语耳语了两句,男人便撤走了放在长尾肩上的手,接着长尾坚定地说。
“对不起,晓。”
不清楚他为何事向自己道歉,晓询问地望向冬峰却没反应,只好静静的听下去。
“是我告诉淳你可能喜欢他的事。”
往日褪去色彩的画面再次清晰起来。
“我向淳告白被他拒绝了。当时不服气的我就说了你的事。因为我发现你跟我一样时常追寻着他的身影。很多时候我们都很有默契的做着相同的事。”
那次心脏被冰封的记忆重回眼前,却如飘起的炊烟一样不带任何重量。那段记忆已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实质的创伤,而痊愈的心脏依然记得当时疼痛般地快速短促地跳动着。
“对不起,我一直都很想对你说对不起。”
长尾的眼眶再度湿润了,年长的男人轻抚着他浅色的头发。
“那些已经过去了。”
“对不起,晓。”长尾着魔似的一直说着这句话。眼泪顺着他小扇一样的长睫毛不间断地滴落下来。这些年长尾一定都在自责着吧。一想到知道每天被最好、最信赖的朋友用那种眼光注视的淳会对晓说些什么,长尾就一定坐立不安,心里充满悔恨吧。
晓觉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刻,在那个全身仿若被冰水浸泡,心脏快要停止跳动的那个午后还有一个人在关心着自己。真的很感激。
晓也将手搭在长尾的肩上轻轻安慰他。
“一切都会变好的。”
那个年长男人感激地看了晓一眼,眼神似是对晓说着“谢谢你”的同时温柔地抱着长尾的臂膀。
晓将询问的视线投向冬峰,得到了他肯定的回视。
看着长尾和男人进入通道口再也看不见时,晓忍不住问了“你早就知道了吗?”
回答“没有,我也是刚刚知道。”
7月20到23日是书画艺术展的评奖时间和首期展览。当天弄得十分混乱,不过一切都算顺利进行,组里每个部室都被调来几个人资源这次的活动。这几天经理、晓、高崎还有网络部的所有人都在主办场的地板上睡了两晚,幸好的是没有人感冒。评奖活动结束后的善后工作还是由网络部主要负责。这次的活动一结束,晓他们不论男女都累得前仰后合,仪态、形象什么的通通抛之脑后。
再有就是8月中旬的一次换展,8月下旬一次,以及9月中旬撤展。在此期间要把获奖记录统计整理并公布出来,还有获奖证书邮寄等等,书法、国画、油画、雕塑等四个展区也每天安排人巡管、看守,所有的事,巨细靡遗,都由网络部的经理统筹,晓也是听从吩咐而已。
最近晓经常带着酒跟零食到冬峰的公寓和他一起看动漫、打游戏消磨一整天的休息时光。自从那次送机之后两人就经常一起吃饭和玩笑,跟冬峰聊天很放松。开始晓以为他的知识面很广,聊久了才知道冬峰只是喜欢看电影,好多知识居然是从电影里学到的。最近晓渐渐很少和慎吾等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唱歌排解压力,而是更愿意周末宅在冬峰的公寓里一整天看动画、漫画书、影集,彼此打闹调笑一天很快就过去。每次约好后晓来到冬峰的房间都是十分干净整洁,不知道是事前收拾过,还是日常就始终保持如此。
冬峰是一个很爱自身和环境清洁的人,两个人制造出来的食物垃圾都是冬峰积极的收拾和整理。据说房间每天都整理打扫。因此,晓更偏向于冬峰日常就保持得很好,因为有两次晓来突袭,还有第一次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冬峰的房间也非常干净整洁。
和冬峰抢耳麦,去超市买零食每次都是晓赢,然后冬峰被自己吩咐去做这做那。

这天淳久违地打来电话,其实上个月就打来过两次,只是那时的艺术展活动晓着实抽不出时间。电话里淳似乎喝了不少酒,说话的声音都变了。等晓赶到淳的新居时,他已经一个人喝了两瓶的白酒,坐在地板上大敞着腿,脸上烧红般烫手。筱栗也不像在家的样子。
看到晓,淳马上扑过来,满嘴的酒气熏得晓皱起眉。将他拖到浴室里想让他清洗脸来醒酒,淳就啪嗒啪嗒地哭了起来,将手里攥住的电话明细清单给晓看。
“她为什么要背着我搞外遇?”
晓不可置信地看着淳。
“她连续两个月和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发了几千多条短信和几百个电话。那个人是谁?我问她,她也不肯告诉我。每次打电话还都偷偷的背着我。”
淳在晓面前丝毫不掩饰受到的冲击。
“总之先洗脸”
看到他那副邋遢模样,晓走过去想帮淳洗脸,却被喝得酩酊大醉的淳猛地抱住。
淳的手不安分地探进晓的衬衫里来回抚摸,说着“安慰我,晓”,不停地吸允着晓脖颈上的皮肤。
就在浴室里,晓还来不及挣扎全身的衣服就被脱光了,他不禁细细颤抖起来。每当淳的手指抚摸过自己裸露的皮肤,晓就觉得自己的脊背都要痉挛起来的恐惧。只被握住腿间就敏感且迅速膨胀地丑态毕露。
被淳毫不留情地扳开大腿时,在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被贯穿了。
“好痛•••不•••好痛•••住手•••住手”
没有绵长的爱抚,没有嘴唇相叠的甜蜜的亲吻。只是猴急的插入,无视晓哀叫的淳摆动腰身。在一阵激烈摇晃后在晓的身体里射精,过了几分钟后淳又开始摇动起来。
就这样被连续侵犯的晓不断重复“住手”地干嚎着。
晓是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安慰”,却没有反抗,任淳予取予求。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以及走入社会后的五年,晓一直喜欢着淳,所以哪怕只有一次也好,也想被这个男人拥抱。可是,并不是这样的拥抱•••••
晓双手覆面,细细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旁边,那个酣睡在身边的男人。做过第两次次后淳就将晓抱到卧室,在床上又做了两次。晓直到现在也无法充分理解这个事实。淳安详的呼吸着发出规律的鼻息。
淳会提出和自己交往吗?还是会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选择继续爱着筱栗?如果淳和自己交往,那筱栗怎么办?已经放弃的东西,会变成现实吗?晓心里一片兵荒马乱。
忐忑着,一点胜算都没有。害怕着他醒来,同时又期盼他醒来。这时淳的眼睑微动了几下,慢慢睁开迷蒙的双眼。晓吓得打了个寒战
看到身旁的晓,淳也惊吓地跳了起来,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低下头。
“你还好吗?”
跟高大身躯成反比例的低微声音,眼神躲闪着,手指紧张的揉捏着被子。
“还好。”
“我•••”
晓感觉腰的内部一阵阵抽痛着,看见他的态度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痛,也许是早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境。
“我们都是成年人。那件事•••也是在双方同意的基础上•••所以你不必担心。”
“我•••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快要哭出来的淳又说着“我•••”
淳还在“我”个没完,晓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回去了”
看到淳脸上瞬间浮现的安心以及放松下来的神态,让晓完全陷入自我厌恶之中。
晓努力让自己刺痛的腰看起来一如往常,他奋力走去浴室里穿好衣服、鞋子,走到外面之后关上门。
淳当然没有追出来。感觉身体黏湿的很不舒服,晓才想到淳甚至连澡都没有让他洗过。
到家前都没有掉泪的晓,一进到浴室后立刻崩溃地捂住嘴痛哭。止不住眼泪的他再加上感觉到腰间的痛楚更觉得悲惨。身体倚在瓷砖冰凉的墙面上,母亲在厨房里做菜的响声仍可以清晰地听见。腰部的力量再也支撑不住极限的身体。
拧开花洒的开关调到最大,缓缓地闭上眼睛,直对着自己的脸冲刷,泪水和哽咽声都被迅疾的水流声淹没在空虚的房间里,回荡着晓被残酷的施以暴行的种种画面。
淳来打电话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在发生那件事的一周后。
“其实•••”
电话里吞吞吐吐的声音。
“电话里很难说,我们能见个面吗,晓?”
看到坐在餐厅靠窗位置的淳,晓直接走了过去。坐稳后,淳才唯唯诺诺地说起话。
“你•••身体还好吧”
“还好。”
“会耽误工作吗?”
“还好。”
除了“还好”晓实在说不出其他话。刚出事后的两三天只要一坐下整个身体就跟着颤抖不已的抽痛,脸色惨白,还被慎吾担心是不是生病了地逼迫着晓请了一天假。休息一天后身体果然轻松了一些,现在已经好多了。
“其实,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但又怕你生气。可不告诉你,又觉得很对不起你。”
“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听到这句话后淳立刻坚定了信念般说“前两天我很后悔,就向筱栗坦白了。才知道•••”说着话的淳渐渐激动起来“才知道,那原来是个误会。那个陌生的电话号,其实是筱栗姐姐新换的手机号。雏栗姐最近和丈夫关系很紧张,因为不想被人知道,所以嘱咐筱栗不要告诉别人••••••”
这之后淳说了什么晓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反复思考着自己仅仅是为了这么愚蠢的一个理由而被人连续侵犯践踏。淳抱了晓,却不是因为有爱情,不过是淳用来发泄欲望、嫉妒和伤痛的代替品而已。
淳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少的认知和歉意?他怎么还能要求自己来听这么愚不可及的事情。难道自己是如同用时方便快捷、用过就弃如敝屣的安全套吗?要自作多情也该有个限度。自己怎么会悲惨到这种地步?胃里的溶液好像都翻滚了起来,晓恨不能立刻冲进厕所里大吐特吐,这股呕意始终无法消失。如果能把自己切碎一起冲进马桶里该有多好。自我厌恶到极点的晓听到淳还在继续说着。
“当公平告诉我你可能喜欢我的时候•••”
“你别说了。”吼叫后,晓奋力地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不想再让自己听上去更悲惨。”
晓艰难地做了个深呼吸,说。
“从学生时代起,我就一直喜欢你。虽然没有向你告白,但我坚持的想要默默地守护着你。而你只有在你想到我的时候才会来我这里撒娇,把你的懦弱让我来承担,每次都是。你看筱栗的目光里充满幸福感,对我却没有。你对她抱有恋爱的感情,对我却不是这样。无论我多么喜欢你,你都没有用恋爱的眼光看待过我。在明知道喜欢你的我的面前毫无在意的那么多次做着令我痛苦的事情,但我知道你并不是故意的。
又做了次深呼吸,晓继续说。
“在单恋你的时候,我想过要是能和你在一起那该有多么幸福,哪怕是一次也希望被你拥抱。可经过这些事情,我发觉不是这样的,完全不是。有你在身边,我只觉得痛苦。”
淳的脸马上染上哀痛欲泣的表情。晓无视他继续说。
“所以我觉得离开你也是可以的。以后你和筱栗之间的问题也好烦恼也好都请不要再来找我了。”
晓终于低垂下目光。
“祝你们能够平安幸福。”
无视淳激动的哭泣的脸,晓丢下他走出了店外。淳有自觉过对晓这个人做了很过分的事吗?他可曾具体地想象过晓的痛楚吗?他真的不知道吗?还是,一直装作不知道呢?晓挥别这些再无意义的记忆。
不想被母亲看到这张颓废的脸。借口公司加班而不回去睡,告诉母亲不必担心后,晓一个人走在午夜寂静的大街上。
确实,自己曾经深爱过淳,爱到心都要疼的程度。晓仰头望向深邃地暗蓝天空。原以为自己会痛哭失声,竟意外地没有流下一滴泪。单薄的肩膀不停起伏,呼吸急促又短浅。就算流不出眼泪,但若不用这样的方式呼吸,只怕会忍不住尖叫出声。好寂寞……
“好寂寞~”
低声喃念后,眼眶就湿润了。
“真的好寂寞•••”
说着的时候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低头看见泪水滴落在脚边,咬住下唇的晓用衬衫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嘴角扬起一抹暧昧的微笑,兀自伫立在街道边。
好想有个人能够包容自己所有难堪的样子始终陪着自己,只对自己付出温暖爱情的人。如果遇见,就只想温柔地牵着他的手痛哭一场,不去说起这半生已然过去的哪怕一丝丝的痛苦记忆。
突然很想找个人说话,即使只是呆在旁边也好,想要有个能跟自己共同承担这个失落的夜晚的人,于是晓给冬峰打了电话。在电话里听到晓的声音的冬峰说着要晓“不要移动,他马上来接”的话。
在冬峰的公寓里看着动漫,喝着不知道第几罐啤酒,不知不觉就在毛绒地毯上睡着了。被冬峰说着“前辈要睡就请到床上去睡”地抱起晓,晓的脸颊紧贴在冬峰的胸前。
闻到冬峰的味道,晓就有种能够沉静下来的安心感。为什么会感到这么安心呢?大概是因为在冬峰面前自己什么都不用掩饰。理解晓喜欢男人的事实,理解晓那段没有开花的恋情。为自己保守着不同于常人的秘密,或者是不屑于做卑劣的事。看到在他的床上号啕大哭的晓,把他的床单、衣服、地板全部都弄脏了的肮脏模样,这个男人也没有丢下自己不管。
冬峰将晓放到床上。晓挺起上半身,将唇靠了上去。似乎是察觉到了晓的意图,冬峰向后退开了。不知为何被他这种态度刺伤的晓强硬地抓住冬峰的衬衫拉向自己。
“不可以喔~”
冬峰严厉的说,像幼儿园阿姨的语气。然后将晓的头抵在胸前。
“这样你会更寂寞。”
自己并没有想多要,晓只是想要一个吻而已。
“只要一次就好,我只想要一个吻。”
捧住晓的脸颊,冬峰的吻轻柔地落在了晓的额头上。
“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都请原谅他,放过自己吧。”
听到这句话,晓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泪腺地放声大哭起来。不管怎么哭眼泪似乎都永无止尽。这是晓为自己所流下的眼泪,而非他人。即使是冬峰抚慰地摸着自己头发的温柔也只会助长了那份心酸而已。
晓的手一直攥着冬峰的衣服,冬峰单膝跪在床边一句话不说地听着晓哭,手指始终没有停止抚摸晓的头发的动作。
哭累了的晓迷迷糊糊听到冬峰在耳边说了句“晚安”,才放松下意识安心地睡去。
内心的战场一片狼藉,晓站在血染的土地上,看着尸横遍野。杀戮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冬峰侧卧着满含微笑地看着晓。想起昨晚自己的举动,晓眨了眨眼睛掩饰自己此刻的动摇和羞涩。
“早安。”
“早•••早安。”
晓有些惊慌失措地说。
“睡得还好吗?”
羞涩的回答“很好。”
“嗯,那能不能请你放开我了呢。”
晓追着冬峰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自己还死攥着冬峰的衬衫,反射地想要松开,手指却早已麻木到执行不了主人的命令。
冬峰双手将晓的手指掰开,用大拇指为晓活血**。认真的模样帅到让人炫目。恍惚中感觉心中的某块土壤上像是重新长出新芽一般蠢蠢欲动。
“我自己来吧。”
晓缩回手,很想控制自己花痴般的臆想。
“我去做早餐,前辈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时光荏苒,气定神闲的迈着悠然步伐走过。年底的办公室总是异常忙碌,刚一走进办公室还没有到座位就听见慎吾和高崎的争执声不绝于耳。
“你的好心我心领了,但是前辈我不需要。”
“去见见也没什么呀。最近组长的状态好得就像交了女朋友一样给人豁然开朗的感觉。八成是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慎吾姐也应该抓紧。我帮你介绍的一定没错。”
“你说的是那个跟你同届的同学,是想让我荼毒青少年吗?”慎吾一脸“正是你介绍的我才不放心”的表情。
“那个男生已经25岁了呀!”
“拜托,再有一段时间我就32岁了。这种事情还是随缘吧,缘不来也只能让它随风而去了。”
晓心里忖度着,反复品嚐着慎吾说的话呆立在转角处,不知怎么,脑子里尽是冬峰的脸。
中午四人一起去日本料理店点了三文鱼,鳗鱼饭和一些汤菜。
“今年的***真难买,网站都快被刷爆了还是买不到。真羡慕慎吾姐和组长春节不用买车票真是太幸福了。”
高崎老家在南方,很难买到车票。正在考虑其他交通工具,比如飞机。
“冬峰也没有买到票吗?”
晓着急地问。
“嗯。如果买不到的话就不回去了。父母那边也报备过了。他们也说要我不要太勉强。”
冬峰夹起一片饭里的鳗鱼,很享受地在嘴里细细咀嚼的样子,晓都看在眼里。
“最近你和小丫头怎么样了?”
“小丫头”是高崎对冬峰的女朋友笑里独有的昵称。舀起一勺饭送进嘴里,晓仔细地观察冬峰的表情有没有任何异样。
冬峰笑而不语。答案不言自明。
晓不敢承认自己的内心其实有些许高兴。生长在他心里的隐秘花朵茁壮成长了起来。晓无力的对有这种卑劣想法的自己感到不耻。
周末依旧泡在冬峰的住处。有时玩累了就不觉直接睡在冬峰的公寓里。浴室争夺大战、耳机争夺大战、电脑争夺大战不时上演。为了表达歉意并谢意,晓的母亲特地招待了经常让自己儿子留宿的冬峰。
当天晓紧张得不知所措。
在车站前接到冬峰,带他走到自己家的一路上,晓都故作平静的和冬峰开着玩笑。心里却焦躁不已。
母亲做了拿手的红烧肉、莲藕虾仁儿、竹笋青梅汤等几道家常菜。看见晓身旁的冬峰时,母亲露出了温柔如水花般的笑容,非常美丽和慈祥。冬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害羞地骚了下后脑。
“伯母好。”
“坐吧。不必客气。”
母亲亲切和蔼的样子让晓也不禁害羞起来。
在厨房收拾饭后碗筷的晓,一边洗碗一边想着,原来不知道冬峰竟是这么喜欢和习惯与长辈的老人聊天。自己和母亲都不是很能够畅言的人,但是冬峰来了之后和母亲两人却聊得很开心,两人欢快地天南地北什么都聊。在洗完最后一个碗的晓却仿佛望见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
送冬峰去车站的路上,他慢悠悠的走着,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晓说“前辈的母亲真是个美丽且温柔的人,沉静淡然,从容祥和。是位善良的和蔼可亲的母亲呢。”
又说“因为有这样的母亲,所以前辈也继承了那股沉静淡然的气息。”
冬峰的脸上也带着宁静祥和的表情。幸福感让晓忘记了收回自己的目光,一直凝视着走在前面的冬峰摇晃在灯火阑珊的街市里的背影。在这道美好的风景的映衬下,晓决心永远不让冬峰知道此刻依恋着他的自己。

春节期间冬峰因为没有买到票而留在公寓,没有回老家。晓准备买些吃食到冬峰的公寓去陪他。到冬峰的住处步行只需要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在路过街边便利店的时候顺便买了两瓶青梅酒,上回冬峰来家里时说过很喜欢这种酒的味道。晓又买了几样零食。
到了冬峰的公寓门前,紧张得按门铃的手都兴奋地颤抖起来。
“来了”,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晓的所有动作都在那一秒定格住。
门咔擦一声地开了。扎着头发的女孩伸出头来问道:“你找谁?”她的眼妆非常浓,睫毛长又密,黑黑的像苍蝇腿。女孩伸出一根手指按住自己的嘴唇思索着。
“哦,你是那位前辈。”
女人回过头冲着门里喊着:“冬峰~前辈来看你啦”。冬峰从走廊的尽头走了出来,注意到晓的时候先是吃了一惊接着眉眼弯弯的笑开说。
“前辈今天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两人像招呼晓进门般退开身子时,看晓有些犹豫的女孩说着“如果你们有事要谈,我可以回避”的就要出门。
晓感到实在无地自容,说了声“不了,没事”,随即逃走似的离开冬峰的住处。
虽然已经是二月,上午的太阳还和夏天一样猛烈。晓已经忽略了冬峰的女朋友笑里。因为工作中冬峰根本不提起,每次去他家也都是事先约好了时间,从未看见过他的女朋友在。所以当刚才那个女孩出现在冬峰的公寓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晓仍没有什么真情实感。
此刻他终于记起来了。这种感觉。
“前辈?”
手臂猛地被人抓住。
“前辈,你突然过来让我很吃惊,有什么事吗?”
今天和自己想象的情况完全不同,晓本以为自己和冬峰还会像以往那样悠闲地看着动漫,打着游戏,笑着,闹着••••••
看到晓手里的袋子,冬峰兴奋地说“啊,前辈是怕我无聊想陪我所以特别带了食物过来吗?”
“前辈?”
晓把自己的下唇咬得发白,好长时间才说出“你回去吧。”
转过身离开时,晓知道冬峰一定在用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无理取闹的自己。他不敢回头看,只好一直朝前走。
回到家查看手机短讯有四条冬峰发来的信息,现在晓暂时不想看到关于冬峰的一切。并不是讨厌他,而是讨厌没有廉耻的自己。于是合上手机丢到床上。
打开电脑,从中找出自己最喜爱的动漫,点击播放。眼睛虽然盯着屏幕看,情节却完全无法进到脑子里,耳朵里也听不进任何声音。
人的一生中能够有多少次恋爱,最终记得的不过只是那么一两个。那些萍水相逢的人,那些逐渐被忘却的人,是漫长的时间留给晓的印记和确认。而人的一生又会带着多少秘密死去?
曾经那段退而守之,痛苦到无法给自己与摆渡的恋情,翻来覆去折损的心又进退两难。劫后余生的晓觉得,失去或从未得到过一个人,都已是其次的事情。内心的彼岸,涅槃重生的白色花朵在风中瑟瑟摇曳,顾影自怜。一个人凝望着它的身姿想,就算无人再知晓,晓仍觉得感激。像后青春期的孩子一样执拗。
有一次晓和慎吾几个朋友唱歌,回到家后的慎吾录唱了一首日文歌送给晓,里面有句歌词是“我已经做好了一颗可以爱你的心”。晓也很想唱一首这样的歌给冬峰听,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不断重演的命运如同被下了诅咒,只是这次,晓有勇气迎风挺立。而疼痛,那只是晓一个人的事情。

在空荡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移,不知不觉竟又走到冬峰的住处楼下。
兀自伫立在原地,不想向前走,也不想后退,只是站在这儿。
“你是那位前辈吧。”
画着烟熏妆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盯着晓的脸看。是冬峰的女朋友笑里。晓倒吸了一口气。
“你是来找冬峰吗?”
“不是。”
晓慌忙否认。
女孩苦涩的表情浮现在年轻的脸上。
“我跟,冬峰分手了•••”
“为什么?”
没等她说完,晓下意识地尖叫出来。面前的女孩被吓到了,愣了两秒钟说。
“我知道我还爱着他,但是•••”停顿了下“不是全部的爱,我不要。”
晓难以理解。
“希望你能够去看看他•••”
女孩咬了咬下唇,恢复了平静,斜视着地面继续说“他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了。”又说“我不希望他弄坏自己的身体。”
笑里说完就走了,并且没有再回过头来看。
如同被解除了禁忌的魔咒一般,晓飞快地朝冬峰的公寓跑去,脑子和身体宛如沸腾的水激动、震颤。
门被打开,冬峰的脸色有些憔悴,身上的衣服也很皱,如果是平时的他一定不会这样。
“前辈?”
先是惊讶了一下,冬峰将晓让进屋子里。门一关上,晓就扑到冬峰的肩侧抱住他。冬峰愣住几秒,之后温柔地说“你是又寂寞了吗?”强壮而修长的手臂环抱住晓,像母亲般用手掌轻轻拍着晓的背。
“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的。”说着吻了晓的额头。短暂的吻。将晓的头引至颈窝处,冬峰紧紧地抱住晓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抱我。”微小的声音只能够让紧抱着的两人听见,即使屋子里再无别人。
没想到晓会这样说的冬峰有些动摇,可马上就坚定又严厉的回答“不可以。”
“我说过,这样你只会更加寂寞。”
“求求你,抱我吧!”
这样投怀送抱的自己会不会被冬峰厌恶。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晓此刻的脑袋完全无法运转,他只能靠这种原始又直接的办法挽留冬峰在身边,死也不想错过这次抓住他的机会。
晓此刻无比地感谢上天对自己的所有安排。包括那些疼痛、羞耻、懦弱、卑劣的部分。
“求求你。”
晓焦急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却不敢让冬峰看见自己泫然欲泣的脸,怕他会觉得自己很淫秽。可是又好想看着冬峰的脸,正在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头顶上传来冬峰的回复。
“要去床上吗?”
晓点头,羞于回答。
冬峰仔细地脱掉了晓的衣服。全裸的晓极度亢奋地微微颤栗。肌肤接触的地方传来了冬峰的体温。从耳窝到脚趾,冬峰都及其温柔地摸遍了晓的全身。虽然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晓却感觉身体如花般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花瓣般的樱花色。
感觉唇上一股湿热的温暖。是冬峰吻了过来。他温柔地用嘴唇依序含着晓的下唇和上唇。舌尖探了进来,晓也积极地伸舌回应地纠缠住冬峰的舌叶。
冬峰用嘴唇吸允着晓的胸尖,舌尖轻轻刺戳,边伸手探到晓的后面,用手指压挤着那狭窄的入口。触碰的一瞬间晓反射性的全身抽搐了一下,上一次被强行进入的那里疼痛的经历让身体记住了那种恐惧。晓的腰又开始细细地颤抖。冬峰再次吻上晓的嘴唇,慢慢让晓放松下身体。
“我虽然知道要用手指先让那里适应,可之后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
“那•••那里需要润•••润滑剂。”
晓磕磕绊绊地说了好长时间才把这句无比羞耻的话说完。
“家里没有润滑剂,我去取块冰来。”
“不用了。”慌忙抓住他的手臂,用哀求的眼神挽留他。晓很怕冬峰出去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一会儿就回来。”
安慰了下,冬峰快速地爬下床,到厨房取了一小块冰来。将冰握在右手上摩擦着晓的臀部,感觉湿润了才鼓起勇气将食指伸进去。
晓立刻冲击得扭着腰身。
“对不起,很冷吧。疼吗?”
晓摇头,眼睛湿润地看着冬峰。冬峰回应的吻了晓,是一个足以让脑神经都麻痹的绵长的吻。
冬峰增加了一根手指,在里面蠢动。晓仿佛能感觉到冬峰那细长的手指在里面摩擦,指节挤压着内壁。入口变得非常柔软后,冬峰将炙热的中心抵在入口处,然后一口气贯穿。
“呜嗯•••”
看到冬峰炽热硬挺的中心时,晓掩饰不住地流下了眼泪。在做之前他很担心冬峰看到自己的身体会不举。
尽管冬峰做了充分的准备,在进入的那一瞬晓还是疼得叫出了声。冬峰温柔地停下等待晓适应后才开始摇动起腰身。
晓渐渐忘我起来,不断地扭曲颤抖。他拼命地抑制自己不要叫出声来,害怕冬峰听到他的叫声会以为他很**。
此时,浑身颤抖的晓攀到了顶点,几乎同时,冬峰也将欲望进射在晓的体内。
冬峰用手拨开全身无力的晓额前的碎发,清澈的眼睛里饱含着深刻的感情,这让晓又再次兴奋起来,而冬峰也再度摇晃起身体••••••
这种感情究竟从何而来呢。无论是指尖,还是脑中深处,满溢的感情流泻出来,从相互碰触的部分孕育出爱的枝桠。从一些琐碎的小事积累、重叠,最后蓄积成无法言喻的深厚情感。对冬峰的感情仿佛蔓延了晓的全身,并且还在向身体外扩散着。
微光中冬峰的天真睡颜。晓用手指轻轻地沿着冬峰的脸部轮廓描画着。悄悄爬下床,在地上的衣服里找到自己的手机而后爬回床上。他试着接近了正在熟睡的冬峰的脸,关掉闪光灯,对着冬峰的睡颜,按下了拍照键。拍好后马上偷偷地保存起来。
察觉冬峰似乎有醒来的迹象,晓迅速重新趴回冬峰的身边装着仍在熟睡的样子。
不一会儿,感觉到有只宽厚的大手在抚摸自己的头发,晓一动也不敢动地继续装睡。昨天做到一半的时候晓就昏了过去,刚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很清爽没有汗渍和黏腻的感觉,应该是冬峰为自己擦拭过的缘故。正在晓回忆的时候,冬峰的吻落在了晓的额头上。晓惊动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跳起来的身体。好像心里的某个角落含苞待放的花瓣“咲”得一下绽放开来,带着露水的芬芳。当时冬峰已经起床走出了房间,所以当然没有看到晓止不住地流下的喜悦泪水湿透了枕头。
找了个适时的时间假装醒来,洗完澡吃过冬峰做的早餐后,冬峰就抱着晓请求和他交往。当然,晓欣然的接受了。
年后,晓向母亲坦白有了喜欢的人,并说了想要一周和恋人同住一天的想法。母亲没有问晓喜欢的人是谁或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工作之类的问题,并且还给晓拿了一笔钱用来支付房租的头款。在自己表明恋人有房子后,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但从母亲的神态上可以看出她很高兴。
就这样,每周六是晓和冬峰同住的日子,两个人可以从周六白天一直厮磨到周日下午。每次在送晓到楼下的冬峰回去后,晓都依依不舍地伫立在公寓楼前很久才慢慢走回家。

晓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远远地看见冬峰慢悠悠地伸着懒腰走过来。三个月前冬峰被分派跟随编导去全国各地实时拍录一个采访各地小吃的节目,昨天刚回来的冬峰晚上加班了一整夜,在公司睡了两个小时,早上就直接上班,继续赶片。
三个月不见,晓微笑着站在门口等他走进。冬峰疲倦的样子让晓很心疼。四处看了看没人后,晓伸手去理了理冬峰睡乱的头发。随后,冬峰也四周看了看没人后,调皮的在晓的嘴唇上轻快地吻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吻。然后快步走进洗手间。留下惊喜的按住嘴唇的晓愣在原地。
晓刚回到办公室的座位上,立刻迎上了慎吾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午休时,慎吾找晓到大厦楼下的小公园散步。出来时,晓看了眼冬峰,他正在修改前两天录制的片子。
“你跟冬峰是不是住在一起。”
心脏紧缩了下。
见晓不回答,慎吾又说“你们身上的气息越来越相似了。”
“我们是在交往。不过是我先爱上他的。与他没有关系。”
晓也不想对这个尊敬的好友隐瞒,于是就实话实说了。
“冬峰和女朋友分手与你有关吗?”
“没有。”
冬峰和他的女朋友分手在先。更何况是笑里先提出分手的。自己问心无愧。
“那就好。”
慎吾仿佛松了口气,马上就恢复爱笑的表情对晓说“恭喜恭喜。居然瞒着我,太过分了。不过你放心,我会保密的。”
“请一定保密。”
晓瞬间放心地笑了出来。好友的担忧晓能够理解,能够得到慎吾的理解和祝福也打从心里感到开心。
和冬峰的交往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最初欣喜若狂的晓,对冬峰已经完全属于自己的事实深信不疑。后来逐渐冷静下来才慢慢看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冬峰是个沉静又温柔的男人。脑筋聪明却不喜欢出风头的他,总是退一步冷静地用敏锐而洞悉的眼神看着周围发生的事情,静默不语,言语则力道惊人。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对方不放弃,他都会伸出援手。冬峰就是这样一个能让人安心和依赖的对象。只要自己要求冬峰就会一一回应。每次晓到冬峰那里住的时候也会兴奋地亲手下厨做菜给晓吃,对晓的情绪起伏和生活照顾得十分周到,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但这里面却没有爱情,而是对于需要他的晓不能丢下不管。
即使是怜悯也好,晓想留在冬峰的身边。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只要能够待在他身边,晓就很满足了。并且真心期盼着、等待着有一天冬峰能够真正喜欢上自己。晓想要的,并不是那种给谁都行的温柔,而是只会对自己付出的爱情。被说贪心也好,不知羞耻也好,这就是自己的爱情观。
冬峰就在身边。这是事实。
对于平常的每天,晓觉得像梦境般不真实。每一天每一天都不安地想,说不定哪天,冬峰就会回到那个女孩的身边离开自己,又说不定哪天,一起居住的公寓就会被退掉,然后再也看不到冬峰的身影。可是每天看着自己的冬峰的笑是那么安定,用最大的事实告诉晓,明明冬峰这样做就是想让自己清楚意识到,因为自己在这里,所以他也会在这里。但晓还是没有自信,这也是事实。除了两人最初的那次,之后他们就再没有做过。冬峰一次都没有渴求过晓。而当晓意识到冬峰对自己没有爱情的时候,就更不愿意让冬峰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
他会不会趁着这次出差的机会提出分手呢?晓决定在冬峰离开自己之前,都要好好珍惜这段珍贵的时光。一旦冬峰决定离开,晓也不会阻拦。将放在冬峰公寓里的自己用的东西一点点的消无声息地搬回家里,晓忍痛的,为那天的到来做着准备。
将钥匙插进锁孔里,打开房门。
玄关里出现的熟悉的鞋子,证明了冬峰比自己早到。晓连玄关的锁都忘记锁上地飞奔进屋,就看见冬峰正站在沙发前深情地凝望着自己。
晓站立不动,听冬峰说着“欢迎回来”。那声音犹如天使的呢喃。
像要扑上去似的抱住冬峰。这三个月的分别让晓失去了太多仅剩的能与冬峰在一起的珍贵时间。仅仅是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晓就克制不住想要冲到冬峰身边的冲动,但自己不会那么做。
“我回来了。”
冬峰用手攫住晓的下颚,灼热的舌叶在晓的口腔里翻搅。从绵长的吻和他紊乱的鼻息里,晓知道现在冬峰很想要自己,而自己也很想马上要他。
冬峰将晓抱到沙发上,一件一件地为他脱下衣服,再脱掉自己的。取出放置在茶几下的润滑剂打开倒在手上,涂在晓的***处。看着冬峰手上的动作,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润滑剂,晓恍惚的思考着,主动坐在冬峰的身上。被吓到的冬峰惊讶地看着晓扭曲着眉头,艰难地落下身躯,嘴里不时发出疼痛的闷哼。
“啊•••嗯•••啊”
无知地想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和冬峰做爱的晓,感觉身体如激烈难耐的狂风过境般迷乱,摇摆着腰肢积极地响应着冬峰的律动,眼泪大颗大颗扑扑簌簌地落下来,像细流的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呜嗯•••呜嗯•••”
冬峰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
晓左右摇晃了下头,乞求着“我没事。继续啊。”
拌和着哽咽声,冬峰冲刺着最后的顶点,颤抖着在晓的体内射精。
不想让冬峰的身体离开,晓用手臂揽住冬峰的脖颈拉向自己,用泪湿的脸颊在他的脸颊上磨蹭,来表示自己尚未消散的欲望。冬峰宠溺地轻笑了声。流星雨般的吻坠落在晓的嘴唇上、脸颊上、鼻尖上。
将晓的身体翻转过来,让晓双手扶着沙发的椅背从后面进入。在脊背流窜的一股热流转化为酥麻的快感侵蚀着晓的整个身体。因为太剧烈,晓在中途失神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冬峰的脸就在眼前凝视着自己。晓浑身酸痛得皱了一下眉,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冬峰蹲坐在床边对着晓说“今天做得太激烈,对不起。你这么主动,都不像平时的你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自责的语气。
“没什么。”
晓想搪塞过去。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吧。”
看着冬峰温柔地注视自己的双眼,好像有魔力般,不知怎的,晓就不自觉的说出了自己一直隐藏的话。
“请你•••不要突然从我面前消失喔~如果你要离开请先告诉我,我不会阻拦你的。”
“你怎么又突然说起这样的话?”
冬峰有些困惑地问“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呢”
“我想那是不可能的吧。”
“为什么?”
冬峰锲而不舍的追问。
“因为你根本不爱我。”晓用更小的声音说“你喜欢的是女人。”
沉默蔓延开来,在晓的心里沉重地回响着。
“或许你还未发现我是个多么无趣的男人,在你不需要我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希望你能够相信我。”
晓轻轻地压住胸口,听冬峰继续说着。
“我一定会爱上你的。就算现在没有,明年,后年,大后年,不管多少年,我也一定会爱上你的。所以,你可以等我吗?在我身边•••”
“嗯•••嗯。”
抱着胸口,晓哭着拼命点头。
晓觉得,在面对这个男人时的自己真是软弱极了。自己有哪里好?万一没有办法让冬峰爱上自己怎么办?万一没有办法满足冬峰怎么办?如果不能让冬峰永远爱自己又该怎么办?如果有一天冬峰爱上了别人怎么办?脑子里千头万绪都在呐喊着,自私浅薄的自己却只能考虑着这些。
“请你不要讨厌我。”
最后晓还是只说了这句。
“不要哭了。”
冬峰叹息着伸出手臂抱住尤在哭泣的晓,然后将脸埋在晓的脖颈上低语“请好好爱我。”
耳边荡漾着温热的鼻息,吹拂在晓心中秘密的花园上空。风中摇曳的花枝羞涩的偷偷快乐着。

雪白的肌肤,胸口如装饰品般的粉色花蕾,恋人哭红的眼角,宛若一片粉嫩的花瓣可爱诱人。
看着熟睡中的恋人,像一株生长在月光下的不知花期的白色花朵,冬峰轻抚着恋人哭红的眼角呓语着“也许,我已经爱上你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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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6 23:03:24 |只看该作者
看见慎吾就想起SHINGO KATORI,香取君,想起SMAP,这篇并非SMAP的同人,但我想骨灰级的资深腐女应该会有不少人跟我一样的联想,甚是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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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酱第二部  写的时候自己也会想到这类似的一些人物,本身慎吾这个人物是有现实原型的,这篇文也是写给她的。在耽美的世界里,女人只能是炮灰,只不过分炮灰得惊天动地或无声无息,结果就变成为了降低她的悲催度,我很少写她的场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3-11-7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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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7 13:12:43 |只看该作者
眉眉 发表于 2013-11-6 23:03
看见慎吾就想起SHINGO KATORI,香取君,想起SMAP,这篇并非SMAP的同人,但我想骨灰级的资深腐女应该会有不少人跟 ...

写的时候自己也会想到这类似的一些人物,本身慎吾这个人物是有现实原型的,这篇文也是写给她的。在耽美的世界里,女人只能是炮灰,只不过分炮灰得惊天动地或无声无息,结果就变成为了降低她的悲催度,我很少写她的场合。嘛,对她对我,就算是一种娱乐和自我满足吧。最后谢谢版主的金币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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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眉  LZ不用客气,评分是我应尽的本份,LZ很和气呢,期待能看见您更多大作。 BL源自同志文学,在GAY圈里,女人多数都是讨不着好的炮灰,现实是,写成故事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这就跟GL里的男人一样的道理,毕竟HE的比重还是远远高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3-11-8 1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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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8 11:57:40 |只看该作者
兔兔酱第二部 发表于 2013-11-7 13:12
写的时候自己也会想到这类似的一些人物,本身慎吾这个人物是有现实原型的,这篇文也是写给她的。在耽美的 ...

LZ不用客气,评分是我应尽的本份,LZ很和气呢,期待能看见您更多大作。

BL源自同志文学,在GAY圈里,女人多数都是讨不着好的炮灰,现实是,写成故事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这就跟GL里的男人一样的道理,毕竟HE的比重还是远远高过BE的,BE的BL文才有可能让女人扬眉吐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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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13 20:34:2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曜月 于 2013-11-13 23:18 编辑

不错。很好看很喜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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