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圣诞】《平,安》作者：悭尘【完结】

悭尘

《平,安》
上：准备

　　外面飘着雪。
　　拢了拢身上的棉被，把火盆边放着的水罐往旁边移移，我往火盆边又凑了凑，顺手把露在外面的棉絮又塞了回去。
　　我搓搓双手呵了口气，继续给一个又一个的苹果包上层层华丽的包装纸。
　　不知道是从哪年开始，人们有了圣诞狂欢夜的习惯。不管是还在读书的学生，还是坐在办公司的白领，24号平安夜这天，总会要约着朋友、带着情侣，走上闹市街头，在夜幕降临时，仿佛要撕下职业的笑容、挣脱世俗的条框一般，用各种方式舒展自己的肢体，发泄内心的**……
　　也许是因为这是年底最后一个盛大的节日吧，告别过去，展望未来？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说平安夜吃苹果保平安的，从一个星期前苹果的价格就开始上涨，不过跟风的人群也给像我这样的家庭带来了不少的收入。
　　两个星期前我把家里剩下的那些家具和其他东西，一起卖给了住在隔壁的，在工地做工的王叔。
　　一个星期前我带着家里最后一点钱去了靠南边的城市，精挑细选了三百多个苹果，想尽办法带了回来。
　　今天，是我在这个地方呆着的最后一天了，虽然这里没有多少成长的记忆，不过……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将手中最后一个苹果裹上包装。
　　看看外面的天色，现在那些狂欢的人们应该刚下班吧。
　　将剩下的材料和包装纸丢进火盆，把包好的苹果放到已经装饰好的木板车上，用水罐里的热水化了点雪洗干净脸和头发，换上在二手市场淘回来的新衣服，我出门去对面找林姐。
　　林姐对我很好，每次她来我家找我爸爸的时候总会给我带好吃的，林姐长的漂亮还很会化妆，她总跟我爸说如果将我打扮起来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所以这次她听说我要跟同学去圣诞狂欢的时候特高兴，各种我见都没见过的东西都往我脸上招呼，等隔壁王叔家传来米饭香味的时候，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自己。
　　恩，我自己都不认不出来，就不会有别人认出来，林姐果然特别厉害！所以以后我就不穿黑色的衣服了吧。
　　如果还有以后的话……我自嘲的笑笑。
　　谢过林姐后，回家将半灭的火盆、剩下一半的水罐、灰扑扑的棉被放在木板车下层，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两年的地方，在隔壁王叔家的电视里的当地新闻报道中，我推着沉重的木板车，向闹市区周边走去。
　　……没有棉被裹着果然还是很冷啊。

中：出售

　　人群开始往闹市中心聚集的时候，木板车上的苹果还剩下一小堆。
　　对面的大婶已经来买第二次了，她接过刚买的三十几个苹果，跟看傻子一样实在忍不住了，问我：“诶，你苹果怎么就卖两块四、六块六的啊？其他人都卖十六十八块二十四块钱的，你这苹果不会是烂的吧。”
　　我笑眯了眼：“不会不会，保证是好的，您可以随便拆开看，我进货进的早，所以价格便宜。”
　　她又问：“这里离闹市区还有段距离勒，你咋不去闹市区卖啊。”
　　我笑：“这不是没地儿卖嘛，跟管理人不熟人家不让进去卖，只能在这儿啦。”
　　她想了想：“你是不是来体验生活的啊？”
　　我拍了拍袖子上的灰：“这不要给年底学校要交的实习总结增加素材嘛。”
　　大婶一拍脑袋：“对对，我就说，哎呀这年头像你这样推着木板车来体验生活的小年轻可太少啦，要体验就要体验全套才对嘛！”
　　一对小情侣走过来，男的问：“你苹果咋卖？”
　　大婶忙说：“诶我不打扰你体验生活啦，你这苹果我拿去闹市区里了啊，一会卖完了记得过来玩，我那还卖着喷雪，年轻人还是应该狂欢一下的！”
　　我继续笑眯眯：“苹果小的两块四一个，大的六块六一个，包甜包脆，您随意选。好的大婶，记得告诉他们平安夜买的苹果要在0点倒计时结束后再吃啊～”
　　女的随手拿起一个四层花粉红过度橘**包装的苹果问：“这吃苹果的时间还有讲究？”
　　我说：“平安夜的苹果保平安～零点是二十四点，平安夜是二十四号，之后就是圣诞节啦，这不就是为了凑个点儿嘛，听说闹市中心在搞大家一起吃苹果的活动来着。”
　　女的娇笑起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呢～”
　　男的一挥手：“把这个和这个包起来，能便宜点吗？”
　　我摇头：“已经最便宜啦，你看这个包装那么复杂，我都没赚多少钱，往里走价格更贵。”
　　一个四十多的胖子跑过来：“诶诶诶，你的苹果我全要啦，那个零点大家一起吃苹果的创意简直了，我那苹果都卖完了。”
　　男的赶紧付钱，拉着女的拿着苹果走了。
　　我拿出一个黑白包装的，把剩下的苹果打包好递给胖子：“新闻上前几天报道过这里要搞这个活动，所以我才知道呢。”
　　胖子接过苹果：“现在的年轻人还看新闻啊哈哈哈哈哈，那个苹果也一起给我吧。”
　　我摇头：“这个是我自己的。”
　　胖子也拍拍脑袋：“哎，对对对，一会来胖叔那胖叔送你两瓶喷雪啊！”
　　说完，他以一种不符合体型的速度拎着苹果跑回闹市中心。
　　……
　　天太冷了，笑了两个多小时的我脸上有点僵硬。
　　把木板车上的装饰取下来丢进半灭的火盆中，我顺着没人的小路推着木板车去到附近一个没人收费的公厕，隔壁住户家里传来的天气预报说明天这边会有大雪。我把木板车拖到公厕后面的垃圾堆，把火盆水罐和破棉被旧衣服拿出来，钻进了公厕。

下：愿望　
0.0我居然隔一天就更新了中
所以下部……
大概一两天后更，也有可能一两个星期后更
……一两个月也不是不可能的！
文笔不好基本流水
我会努力编的！
话说更新了几个伏笔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出来
……
好吧，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看Orz
因为不知道之后会编成什么样，所以先分类其他文章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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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内容 (2016-12-9 13:38):
12月9日完结啦o(*≧▽≦)ツ┏━┓[拍桌狂笑!]

悭尘

下：狂欢

　　“滚开，没眼色的东西。”左手拿着橘黄包装的苹果的男人拉着他光鲜亮丽的女朋友从我旁边过去了。
　　我拢着身上的破棉被往路边让让，用碳火燎断的短发戳的脖子好难受。
　　听那女的边走边说：“真晦气！什么地方都有流浪汉！”
　　“诶诶宝贝不生气，走走走，咱们到前面去就不会有啦，乖哈……”
　　街上飘着各种油炸食品的香味，人们围着贩卖喷雪的摊贩讨价还价，不知是谁第一个动手“殃及”了路人，正式拉开了“狂欢夜”的序幕。
　　兴奋的尖叫、畅快的大笑，间或穿插着一两声小孩的哭声，却瞬间被更加疯狂的喧闹声盖过去了。
　　我慢慢走到一个贩卖苹果的摊位旁，伸出满是碳灰泥土的手。略有发福的大婶立刻戒备的看了我一眼：“叫花子走开，这可没有剩饭剩菜。”隔壁放着好多喷雪的摊位上的那个胖子，跟客人讨价还价时还不忘打趣一句：“人家看你像善人所以才找你要饭哈哈哈哈哈你给他个烂掉的苹果呗。”
　　大婶瞪了那胖子一眼：“那你给他钱啊！”
　　胖子讪讪别过身去。
　　旁边的人群都挺嫌弃：“不是说都戒严了吗怎么还有要饭的？”“要饭的就不该今天来。”“大家贵重的东西都收好小心被偷。”
　　……
　　缓缓收回伸出的手，我一瘸一拐往稍微安静点的角落走去。
　　角落里有不少人，都是环卫工人。
　　我抬眼扫了一下，看到他们似乎在煮什么吃的东西，就赶忙低下头，又往旁边走了一段距离后，找个地方坐下。
　　脖子暴露在空气中，我忍不住往棉被里缩了缩。
　　那件二手的衣服不该刚才就烧掉，我想。
　　至少也是能御寒的……
　　隔壁煮什么那么香……
　　……今天一整天没吃东西有点饿呢……
　　再坚持一下……
　　很快……
　　昏昏欲睡的我被人摇醒。
　　一个穿着环卫工人衣服的大妈递过来一个纸杯：“你没事吧？”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
　　大妈把杯子往我面前递了一下：“大冷天都不容易，拿着喝点吧。”
　　我傻愣愣的接过，大妈拍拍我，转身走了。
　　低头看，杯子里是热乎乎的面糊，数九寒冬，热气熏的我眼睛有点湿。
　　鼻子堵，有点想哭。
　　我想起了我爸爸。
　　他同样也是一个环卫工人，每天起早贪黑，用微薄的工资把没有血缘关系的我拉扯大。
　　他说女孩子要娇养，可惜爸爸没能力。
　　他说家里虽然穷，可是不用顿顿吃面糊。
　　他说平安夜要加班不回家了，加班费可以等元旦节给我买新衣服。
　　他说没事，爸爸的风湿不会疼的。
　　然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去年圣诞狂欢夜，疯狂的人群一直闹腾到凌晨三点。
　　他们加班的环卫工人就在路边、在寒冬中一直等到三点。
　　等清理干净场地已经是四点多的事情了。
　　他回家的路上，被并没有超速的酒驾的司机撞了。
　　碾了过去。
　　当场死亡。
　　……
　　天上骤然一亮，在众人的哗然声中我抬起头，一朵绚烂的烟花绽放在夜空。
　　这是还有十分钟就00:00的倒计时。
　　人群更加疯狂。
　　接到爸爸死讯时我比现在面前这些人更疯。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狂欢，爸爸不会深夜加班。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闹的太晚，爸爸也不会在雪地中等待那么长时间。
　　爸爸是因为风湿犯了，所以才躲不开没有超速的车。
　　都是因为他们狂欢的错！
　　……
　　代表五分钟倒计时的烟花升上夜空。
　　……
　　那些买走我卖的苹果的人不会知道，那些苹果是经过加工的。
　　那些苹果，我用掺了毒鼠强的水泡了整整两天。
　　包装纸也是泡了之后风干的。
　　呵……
　　平安夜？爸爸走后到现在一年的时间我从来没有“平安”过。
　　他们这些害死爸爸的凶手凭什么还能平安？
　　泪水划过我沾满碳灰的脸，我仰起头努力把眼泪逼回去。
　　烟花照亮了夜空，人们开始彼此拥抱、接吻，在旁边商场的带领下倒计时：
　　“5！”
　　一年的辛酸和悲伤。
　　“4！”
　　十个月的筹划。
　　“3！”
　　半年的精心准备。
　　“2！”
　　我在等待。
　　“1！”
　　将凶手送入地狱！
　　“Ｍerry Christmas！！”
　　圣诞快乐？恩，快乐。
　　“ＸＸ商场祝大家在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爸爸，这些害死你的人一家都不会平安！
　　“让我们举起手中的苹果并吃完吧！”
　　这将会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平安夜圣诞节。
　　……
　　有人开始呕吐，有人开始晕倒。
　　人群开始尖叫。
　　骚动越来越大。
　　我勾起嘴角，慢慢起身，拢好棉被，哼着“铃儿响叮当”的调，顺着马路牙子离开。
　　警车、救护车从我身旁呼啸而过。
　　我回头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圣诞快乐。”

　　第二天报纸头版：
《平安夜闹市区发生大规模投.毒案，死亡人数已超百人，相关部门高度重视》
　　报纸下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女子服毒自杀于养父坟前，原因不明》

字数：1660

悭尘

没错，我改了下的标题！
然后
我要告诉全世界
虽然文笔不好
但是
我居然更完了！！！！
为自己撒花

虽然没有人采访
但是我还是要废话一下<(￣3￣)>

呃……从一开始决定参加活动的时候
就已经想好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我就是辣么一个阴暗的人【远目
写了改改了写
想埋伏笔悬念，然后发现自己根本没那个能力
果然还是流水账什么的比较顺手o(*≧▽≦)ツ┏━┓[拍桌狂笑!]

灵感是凑出来的
一提起平安夜，就想起那年去卖苹果
一提起圣诞节，就想起狂欢夜
一提起狂欢夜，就想起那年新闻上说环卫工人加班一个晚上清理几十吨垃圾
一提起环卫工人，就想起微博上天天转发环卫工人工作时遇到车祸呼吁大家不要乱扔垃圾
……环卫工人辛苦了！

如果要说这个故事有啥深远的意义……
应该就是呼吁一下互相理解
你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别人也一样要阖家团圆。
玩可以，但是不要给别人造成麻烦。
\("▔□▔)/\("▔□▔)/\("▔□▔)/
好吧其实我也并没有做到_(:з」∠)_
……哦对还有，外面买的水果一定要洗干净再吃
说完啦！
没有啦！

快乐的事情说两遍就够啦！
我居然更完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提前祝大家：
双十二开了！
平安夜快乐！！
圣诞节快乐！！！
元旦节快乐！！！！
2017快乐！！！！
我继续潜水了！
么么哒(づ￣ 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