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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1781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 - 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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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 344) 鸡蛋( 0) |
这真是一个极耐回味的故事,虽然越回味越怅惘,为那终身的求而不得。
这故事初看极平淡,却处处是玄机;看不懂的人,可能会不知所谓,而看懂了的人,却会越看越觉惊心动魄,为那诸般阴差阳错而嗟叹不已。原来一念之差,真的会错过一生一世。
这是一个老人口述的关于他的一个朋友的故事,如此看来似乎并不稀奇;但稀奇的是,这故事发生在百年以前,而这故事里的三个人都爱错了人,他们爱的人都爱着别人,所以都是一生的求不得,竟成了一个一生未解的死循环。
老人口中的朋友是丁若望。这本是一个富贵浮云,仗剑江湖,清风明月的奇男子,却因错爱了一个无心之人,沦为一个不折不扣的“贱攻”,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也为了爱情鄙伏尘泥。他不惜舍弃江湖豪侠的快意人生,充当那人指使的朝廷鹰犬;那男人要他娶妻,他就娶了妻;要他生儿子,他就生了儿子;他看不顺眼的人,他帮他杀;他四处跟人调情,他就一个人躲起来。他明知自己被那个人算计利用了一生,却至死还是痴心不悔:“我是情愿被他算计一世的,你难道不明白?下一世,我还要更糊涂些,不让他算得那么辛苦。”这个男人,实在是痴不可及,也愚不可及。
丁若望爱上的人是苏方宜。这是个大家一致公认的烂桃花腹黑妖孽渣受。他算计人心,玩弄感情,貌似多情,却最是无情。不要说丁若望一个区区江湖人士,就连皇帝都被他操控于股掌之间。但其实他何尝不是一个可悲之人。他并非天生无情,只是他唯一的痴情,都随着一个人的死去而消亡,剩下的,只是一副空空的皮囊。哪怕他位极人臣,享尽一生荣华富贵,身边拥趸无数,他到底还是孤独的。他的爱情,早已是水中月镜中花,明知再也不可得,却至死也放不下,生生辜负了多少值得他真心以对之人。所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越是七窍玲珑心,便越是用情至深,情伤至苦,所以他虽然是故事里三个人中最年轻的一个,却也是走得最早的一个。他带着他终生的抑郁而去,也留下一身情债无可抵偿,当然他也无心抵偿就是了。说到底,他只是一朵罂粟,被他所害的,都是抵御不了他的诱惑的人,被罂粟毒死的人,难道能去怨怪罂粟么?
而说故事的老人马小蛇,也绝非一个云淡风轻的旁观之人。事实上,他既是整个故事的见证者,也是深陷其中的局中人,这故事里的种种因缘际会,竟都与他息息相关:
如果没有他的一句无心的戏言,苏方宜就不会注意到丁若望,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存心勾引;
如果不是他一时嘴馋,就不会让丁若望邂逅苏方宜,从此难逃孽缘;
如果他没有与丁若望在月下切磋出那招“翩然惊鸿”,苏方宜就不会凭借丁若望传授的这唯一一招逃脱刺杀,而他早早死了,丁若望也不会为情所困;
而最最关键的是,如果他早早让丁若望知道自己的真心,可能丁若望爱上的就会是他,也就不会与那个妖孽纠缠一生了。
人生自古有情痴,情伤刻骨谁人知。如果说丁苏二人是为情痴狂无极之人,那马小蛇的痴则堪称匪夷所思。丁苏二人的情结至少还有人知、有人怜、有人倾诉,只有他的情伤独自孤守了一百年。一百年前,他与丁若望仗剑江湖,十年相伴,却弹指须臾;丁若望爱上苏方宜,他就在一旁苦苦煎熬了数十年,还是舍不得离开;丁若望死了,他为了成全丁若望的痴念,把丁的心脏陪葬给了苏方宜,又为了成全自己的痴念,把丁的肉身留在自己身边。他本是一个身怀异术的奇人,可是他的长寿却似乎成了极大的痛苦,因为他爱的人早早离去,之前不知道、以后也不可能再知道他的爱情,给他留下的,只是百年的孤独而已。
撇开不可以常人推度的苏方宜不谈,令人怅然若失、难以释怀的,就是丁马之间失之交臂的情缘。
这二人,从二十岁相交,十年相知相守,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那一招大巧若拙的“翩然惊鸿”,便是丁若望取自马小蛇的名字“惊鸿”,只因他觉得这招又笨又巧,像足了马小蛇;
丁若望还对马小蛇说过:“小蛇儿,你怕我落入那回不得头的漩涡中去么?你放心,我这一生一世,无论甚么样的风月,都会同你一起看的。”
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没有走到一起呢?!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二人看上去如此默契圆满,也就不会引起苏方宜的妒恨而刻意拆散他们,引出那一场桃花劫。
有人说,为爱痴狂的丁若望只会爱上同样痴狂疯癫的苏方宜,而为求全友情而隐忍爱情的马小蛇虽然陪丁在江湖中浪荡十年,游历了十年香闺勾栏,却终究差了一点勇气、一点狂放,两人的用情不在一个燃点上,所以暧昧终归只是暧昧,那一层纸,始终不能够逾越。
可是当我们为这三人之间不可解的求不得的死局而凄伤憾恨的时候,作者却是这样解读他们的一生:
丁若望是某种意义上的HE:他的爱情扯淡到极致,浪漫到极致,卑微到极致,也就是圆满到极致。美色饮酒,白衣城楼,情念系之,魂魄与之,轻千金,拼一笑,这是他求仁得仁,善始善终的人生。这个人的情爱观念,很有些疯疯癫癫的痴人味道,不然就拼却一生休,与他同入泥沼,奔纵九天之上;不然就隔岸望火,永世不得相亲。他前面的循规蹈矩、不逾雷池,后面的死缠烂打、几度逃避,何尝不是对自己爱情观的天真执着。
马小蛇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HE:因为他对丁若望的爱,满足于陪伴,而从不奢求占有。丁若望对他一生信任和依赖,在人人争着陪他喝酒说话的时候,好歹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马小蛇。百年之后的月下,当马小蛇坐在温黄竹物上,对着后辈说完那些或温暖或阴暗的故事,还是会回到他一直以来的平淡生活中去。就像作者原来想用在正文最后的话:“——虽不圆满,但也是很好的人生。”
至于苏方宜,作者另开了一个超长篇的坑《花近江国》,从那个故事里我们可以看到,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但结局如何,如今还不能分说。
只是作为我个人,我还是喜欢看到两心相许的爱情,求不得神马的太伤人,虐己虐人,何苦来哉。
PS:在这本书的扉页上有两幅图,一幅是蓝衣的青年马小蛇在苏方宜手书的《南华真经》前静静驻足,一幅是白衣的青年丁若望在长廊的另一端凝目而望。彼时春光无限好,一回首,已百年身。 |
鲜花鸡蛋晴_^ 在2020-6-10 21:39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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