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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沐槿汐° 于 2013-7-22 00:55 编辑
(写在日记前的话:这个是对于我一年来的细节记录,我不想贮存在电脑里,也不愿意写在纸上,因为这样容易被我的亲人发现。但我也不想忘记这段经历,所以我选择放在网络上,我们彼此陌生,我的经历,或许与你目前的生活毫不相同,也或许可以帮到素不相识的你,如果你身边也有这样的人……)
到今天为止,已经是整整一年了。这1年过的是无比的忙碌,我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娱乐生活,每天就奔波在公司,医院,最后到家,睡觉,就这样,整一年过去了,真是很快啊,细想一下这一年到底是怎么就咻的过去了呢?
2012年7月12号,我父亲开始吃不下任何东西,然后被紧急送往急诊室治疗,医生当时诊断为肺炎。急诊室的空气质量很不好,到处都是因为急性创伤过来的病人的痛苦呻吟,我们的床位旁边就是一家三口横穿马路被撞伤后抬到这里来的,浑身是血。
父亲的呼吸很急促,样子就像是拼命想要获得氧气却始终无法满足的感觉。我们安慰他说没事的,肺炎治好了就可以回家了,他摇了摇头,说:“这次我恐怕很难过这关。” 我们心里一惊,他竟然没有忘记3年前在战友聚会上,他的好朋友优新的父亲也是因为肺炎走的。的确,对于普通人来说,肺炎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对于患有帕金森病的人来说,它是致命的。我的爸爸,优新的父亲,还有我奶奶都是……
到了半夜12点,父亲开始严重缺氧,嘴唇发紫,妈妈叫来了医生,医生看过之后,说没有办法,这个是肺里的痰太多了,急诊室没有吸痰的工具,只有靠人工来拍背,让他自主咳出来。我父亲170,母亲只有156,身高和体重严重悬殊,连让他翻身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拍背?!当夜,连打几个大娘舅的电话,让他过来帮帮忙。就这样,人工拍背开始了,从1点一直拍到3点,3个人轮番上阵,总算看到父亲一点点不那么喘了。这个时候,大家基本上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酸胀感一点点上涌,摊开手掌看看,一片红……
1天勉强渡过,不过这样的拍背不可能日日持续,我父亲必须要住院治疗。问了医生,他说“不好意思,现在床位紧张,没有位子,你们回家等吧。” 回家等?!让父亲回家不是等床位,是等死了!没有办法,只有拖关系了,我们找到了父亲的母家那边的大姐彩华,她原是该医院的党支部书记,现已退休。她给我们安排到了中医部的床位,住院进行治疗。
7月13号,周六,我们转进了中医院的病房。进入病房之后,由于父亲已经4天没有好好的进食,电解质紊乱,钠和钾都缺少,所以医生决定给我的父亲插上胃管,直接将食物打进我父亲的胃里。那又是一个艰难而痛苦的过程,帕金森是小脑病变的一种疾病,小脑控制肌肉,一旦小脑萎缩,就会引起肌肉无力,共济失调,这意味着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舌头和喉咙进行吞咽的工作,无法让那根该死的胃管顺利的从鼻腔进入胃部。那根胃管插了十几次都未能插入他的胃里,医生让他在管子进入食道的时候进行吞咽,他神智清醒,却无法做到这个动作,最后医生是粗鲁的将胃管硬生生塞进了他的胃中,为此还插破了他的喉咙,让他疼了好几天。这样的惨烈,好比酷刑,母亲已经在第三次插入失败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跑到楼梯口哭了。在之后的几天中,他连说话都困难,有些时候只能用手势来表示。
中医部的治疗并不如想象中的好,每天就是不停的吊针,吊抗生素,一瓶又一瓶,手上的血管找不到了,就扎脚上的。在进行了3天的治疗之后,我父亲开始腹泻,每天吃进去的流质,过一会儿就原封不动的排泄出来,这样一来,电解质的混乱更加厉害,人的精神也有些萎靡了。
可笑的是,中医部里的医生没有能力医治也就算了,尽量还数次找上我的妈妈,让她放弃治疗。我不会忘记这位“善意”提醒我们的医生——湿红,她对我的妈妈说,“你还年轻,不要被这个活死人拖累了,他这个样子也救不回来了,我建议你就随便治治就好了,不要为了他那么操劳了,你说的蛋白针就不要用了,用了对他也不过就是拖拖时间而已。” 我妈妈想劝她开点好的药,比如人血白蛋白让他有点力气和精神。可这个女人不仅不开,还反过来“劝导”我妈妈要想得开,真是可笑之极,恶心之极,这种医生的嘴脸,连做畜生都不配!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对话录音,不然我拼劲全力也要让她摘掉医生的帽子,让她继续做医生,只会害更多的人!
中医部治疗态度非常消极,为救父亲,只能另外想办法了。我们辗转找到了一位骨科专家的姑姑,通过他的姑姑,联系上了这位毛医生,他表示会帮我们找一个对口的科室,比如呼吸科,或神经科。就在我们稍微安心了一点的时候,父亲陷入昏迷了,7月17号,我下班过去探望,那时他还能睁眼看人,简单吃力的说上两句,但等到8点,叔叔来陪夜的时候,我和妈妈与他话别,他就已经完全不知人事了,我很大声的叫他的名字,用力拍他的脸,他都没有再睁开过眼睛……
我们很慌张的去找了毛医生,他说这种情况不算太好,现在有两个选择:1)转到ICU加护病房,2)放弃治疗,让他安静离去。六神无主的我们在听了毛医生的话之后,浑浑噩噩的回到家,然后挨个给父亲的兄弟姐妹打电话。10点钟,所有人都聚集到我家的大厅,然后开会,讨论是否要转入ICU。会议最终结果是:死马当活马医,进ICU!
7月18号,我父亲转入ICU,那里的病房条件很好,普通病房2倍大的房间里面,只放4张床,每间房都有1位护士看管,情况有变化随时可以进行相应治疗措施,只是家属不能陪伴,每天只有1个小时的探望时间,还不能进入病房,只能隔着落地玻璃窗看着他。在门口傻傻的站1个小时,就为了看看他,和他说说话,虽然很累,但也值得,尤其是看着差点被宣判死刑的父亲又缓慢的以微弱的速度一点一点的康复起来了。
20天以后,基本他已经恢复了大半了,只是肺部的积痰还是很多,但是父亲不太愿意再呆在ICU了,他想要回家,在我们身边。禁不住父亲的要求,我们只能让他回家。这次回家,没有那么简单,需要把一切他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医用气垫床、BP呼吸机、氧气,为了他定期要翻身的需要,我们还专门请了一位保姆来。
星期三,他在ICU翘首以盼,终于等来了救护车,然后我们把他接回家。情况还不错,大家围在他身边,他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很开心。不过这种开心的气氛就维持了短短的2个小时,他从下午3点开始,呼吸又变得开始急促起来,肺部有明显的痰鸣音,但是无力咳痰出来。我们给他拍背也没有用,他咳不出,呼吸的次数1分钟高达56次/分,长时间这样对他的肺和呼吸道肌肉非常不好。无奈,在打电话请教医生后,我们给他戴上了BP呼吸机,有了它的帮助,他的呼吸终于开始慢慢的平稳下来了,不过另一个问题又出来了,氧气快不够用了……
父亲的用氧量非常大,5~6格的氧流量,一个小小的钢瓶根本撑不了多久,我们打电话让送氧的公司再加送几瓶过来,他们牛气的回答说“下班了,不送,早上5点再打电话送加急的好了” 他们不送,任你再多加钱也没奈何,所以只能调小流量,希望能够撑到早上5点之后,此间姑姑还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从奶奶的养老院里面借个氧气瓶,总算又宽裕一点。氧流量小了,父亲似乎有点不太习惯,呼吸又渐渐的快了起来,胸部起伏很大,我们都不太敢合眼。大伯伯一家,我和妈妈,外加大娘舅和小保姆,我们6个人只能轮流去睡觉,其实说是睡觉也不过就是闭起眼睛,休息一下而已。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们6个人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总算1天熬过来了。
家里是没办法住了,我们只能再次回到医院,ICU的病床满员了,所以我们又来到急诊室。这次明显比上一次更有经验了一点,我们把家里的气垫床,呼吸机都搬到了急诊室了,满眼望去,一片乌七八糟的病床中,就我爸的床看上去最有范儿了,连医生也开玩笑说,我们这个是“贵宾床”。在急诊室呆了6天之后,ICU终于传来了消息,有床位了!可以转上去了!
这次到了ICU,我父亲终于老实了,安安静静的接受治疗,不再吵着闹着要住回家。医生说,“家也回过了,他的心愿你们也帮他达成了,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也没有太大遗憾。”
ICU里不能住太长的时间,最长也就20天了。20天之后,我们就必须出院,要不回家,要不继续住在急诊室。急诊室里的环境实在太差,我们不愿意再去那里待着,家里也无法处理父亲每时每刻要吸痰的需求。两条路都走不通的话,就必须想出第三条路——再找一家医院!
(to be contiu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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