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光临书香门第!

书香门第

 找回密码
 注册

【2014/08/21出版】《王妃在上(情难自禁之一)》作者:青微

查看: 1|回复: 1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言情预告] 【2014/08/21出版】《王妃在上(情难自禁之一)》作者:青微   [复制链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签到天数: 2845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

金币
258271 枚
威望
2174 点
好评
27 点
爱心值
15 点
钻石
0 颗
贡献值
5307 点
帖子
33972
精华
1

版主勋章 魅力版主勋章 书香宝贝勋章 书香爱好者勋章 活动之星勋章 叱咤风云勋章 优秀会员勋章 活跃分子勋章 风雨同舟勋章 贡献大使勋章 富翁勋章 发帖达人勋章 鲜花大使勋章 臭蛋大使勋章 出勤勋章 言情勋章 马 园丁 虫虫 攻德无量 万受无疆 才子 佳人 预告大师勋章 鬼话连篇勋章 博闻强识勋章 妙手丹青勋章 骨灰玩家 电脑大师勋章 成双成对勋章 小鸡 NONO勋章 大笑勋章 黑猫勋章 圣诞帽勋章 小冰棍勋章 小团子勋章 阿狸勋章 十周年 顶级会员勋章 蝴蝶勋章 大白菜勋章 美女勋章 福字勋章 红冠勋章 小白猫勋章 精华勋章 签到勋章 揉脸猫勋章 土财主勋章 花团勋章 肥星星勋章 帅哥勋章 猫咪老师勋章 熊熊勋章 萌萌小企鹅勋章 熊猫飞吻勋章 爱心熊勋章 国宝勋章 小死神 彩虹 小西瓜 电量不足 儿童节 端午节 中秋节 万圣节小幽灵

鲜花(6845) 鸡蛋(3)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4-9-1 11:12:3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书名:《王妃在上》(情难自禁之一)
作者:青微
系列:脸红红BR736
定价:NT$190
线上价格:NT$150
出版社:喵喵屋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4年8月21日

【简介】
男人分寸不再,不是霸道蛮横,只是因为非爱不可;
女人少了矜持,不是胆大妄为,而是因为先爱上了。

康承祁身为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来都是被女人恭敬著,
可他的王妃季楚楚却不将他放在眼裡,不但拒绝他的求欢,
还很嚣张走人。娶妻,不过是为了家命,康承祁以为,
他与季楚楚会相敬如宾过一辈子。没想到他的王妃,
前看后看、左看右看,怎麽看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但爱跟他唱反调,还刁蛮不讲理,凭她那三品小官的家世,
别说他看不上眼,就算他想纳小妾,她也只得认了。
什麽,不淮他纳妾?还打算把那些他看上的女人全都打出去?
康承祁以为这女人不过是说说,才打算上床后教她何谓妇德,
结果还来不及立夫威,就这麽被他的王妃给踢出房门去了!

【试阅】
楔子

  元贞安十五年,元国边疆战事平歇,断断续续持续了九年的元、姜两国战争彻底画下句号,元国大胜姜国,战事过后,元文帝藉著凯旋之喜立刻颁布多项法令,兴农桑、重商贾……慢著,这不是史书,以上家国大事也不是这裡要说的,这裡要说的是,贞安十五年是一个热闹年。
  战争让这个国家的男儿郎抛弃了盛世留下的懒惰,一个个保家卫国、摩拳擦掌,可在远离边疆战场的盛都,边城近乎十年的连绵战争变得遥远,更让大家津津乐道的却是几桩奇闻异事。
  遗失多年的公主寻回并嫁了人,一向受皇上宠爱,因言辞刻薄犀利得罪了不少官员的宋姓内史被贬至边城,与顶头上司打起来了,丞相二公子府裡的妒妇又闹翻了天……如果说这些还不是最奇的,那就只能提一提盛都头号老光棍云王爷要选妃这事。
  提起云王爷,盛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子脚下皇亲国戚众多,虽说因近几年战乱去世的多,可要是认真想在这繁华都裡数数王府,十个手指头还数不过来,且说这麽多位王爷,怎麽就这云王爷拔了头筹、名声大振?
  云王爷康承祁,字泽云,父亲云老王爷是先皇最疼爱的弟弟,他又是云老王爷的老来子,长大之后与皇族,也就是宫裡的那位元文帝亲厚。
  说起来云王爷出身贵重又承君恩,要想结亲,就算是丞相家的女儿也任他挑选,想成亲一点也不难,之所以落得现在二十二岁才选妃,只因六年前,老王爷带兵驱敌,眼看将胜,老王爷却中了圈套,身中毒箭而亡,两个哥哥为抢回父亲尸体也丧了命,只留下年纪尚幼、正在议亲的康承祁承袭了王位,守孝三年。
  元国民风淳朴,君臣、百姓皆重礼、重孝,尊亲去世须守孝三年的规矩已是约定成俗,若无异况,王爷亦不能免,何况家中连丧三条性命。
  虽说丧夫、丧子险些让老王妃一命归西,可想到幼子,她还是硬撑过来,等到三年过去,再为十九岁的儿子物色佳偶,没想到同年寿康宫的太后薨了,举国同丧大孝三年,于是至孝的康承祁一下子熬成了二十二岁还未有妻室的老光棍一个。
  其实太后去世一年后,老王妃曾想著找个藉口让康承祁成亲,毕竟云王爷这一脉只留下他一个,延续血脉刻不容缓,不然自己下了黄泉都没法给夫君交代,皇帝也多次暗示可以睁一隻眼、闭一隻眼,谁知康承祁不急,慢条斯理的摇摇头,愣是一连守孝六年,把自己熬成了盛都有名的老光棍。
  想著风华正茂的康承祁这些年守身如玉的深夜寂寥,再看看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龙子、皇孙都有了子嗣,皇上这个堂哥很著急,盛都心仪云王爷的世家女儿们很著急,老王妃更著急。
  尤其看著当初自己瞧得上眼、一心倾慕儿子的姑娘们一个个出嫁,老王妃愁得差点白了头,只恨不得月老起了坏心眼弄断那些红线,可即便老王妃如此著急,待嫁的姑娘们还是一个个出嫁了,眼看著心喜的姑娘越来越少,老王妃急得两眼发直,声声唤著菩萨保佑,别都太急著嫁了……就这麽著著急上火,六年孝期居然也这麽过去了。
  端坐在书房裡,老王妃划拉著纸上的名单,成亲王还健朗、王妃身体也不错、宫裡重要的太妃也都安好……她划拉了一圈的老人,一个都没有要死的迹象,应该可以安心了吧。
  可是想想太后,当时也是身体硬朗,谁知一时就去了,这麽一琢磨,老王妃原本安下来的心又乱了,世事无常,谁知道哪个不凑巧再突然去了,想到这些年,自己养身健体,生怕拖了爱子后腿,现在的关键时刻岂能再因别人耽误,身为王爷却二十二岁还未娶妻,大元开国未有啊。
  不行,得立刻娶,老王妃是一刻都睡不安稳,第二日一大早就找来一屋子官媒,让她们向盛都有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裡发出讯息,云王府开始选亲,你们赶紧送女儿的画像来吧。
  选妃消息一出,满盛都的官媒们都很激动,若是能说成这麽一桩亲事,老王妃的赏赐可就够全家这辈子不愁吃穿了,就算没有这些钱财,单说攀上云王府这层关系,于自己的名声也是有大大的好处。
  事情刻不容缓,官媒们一哄而散、各自去忙,不出一日,选亲的消息让整个盛都都沸腾了。

  第一章

  咔嚓一声脆响,大红的苹果缺了一口,两个整齐的牙印印在上面。
  细细地嚼嘴裡的苹果,季楚楚眼睛随著爹来回走动的脚步游走,直到咽下去,又是咔嚓一口。
  听著这像老鼠吃东西一般的声音,季老爹心口就涌出一股火,瞪小女儿一眼,「你就不能消停会?吃东西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看你那坐姿,就不能学你姊姊坐好,还有这手,怎麽能双手捧著苹果?还有你这院子裡乱七八糟的小玩意……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没做错事还被爹爹平白数落一场,季楚楚心裡很不痛快,故意加重吃东西的声音,直气得季老爹差点背过去才收敛,一脸孩子气的都起嘴巴,「爹爹,谁惹你不开心,你找谁去呀,女儿最近都非常乖巧的不出府了,你怎麽还生气呢?就算是砍头也得会审,你看我不顺眼是不是也找个像样的理由?」
  听到这麽一番抢白,季老爹又是一个白眼,「没规矩就是你最大的错,爹现在可是万分后悔把你娇惯成这样,你早产,小时候又体弱,爹不捨得对你立规矩,可没想到弄成现在这样,后悔也来不及了。」
  看爹爹确实心中鬱结,季楚楚识相的没有继续刺激,换个口气,露出谄媚的笑容凑到他身边,「爹,女儿错了,是不是我做了错事有人找你告状?那你说出来女儿改了不就得了,娘都说我脾气虽然不好、不守规矩,但是不容易欺负呀,将门虎女,身为爹爹的女儿怎麽能天天作小女儿态被人欺负呢。」
  这样说著,季楚楚的眼睛已经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是半个月前砸伤了左将军的儿子这事被告状了,还是几天前偷跑出去被发现?抑或是……季楚楚想了想,竟然没想到第三件,心裡马上有了底气。
  砸左将军的儿子是因为那纨裤子弟当街强抢民女,他就是告状,自己也有理可说,至于偷偷出去玩,爹应该早就习惯了呀,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
  一颗心安定下来,季楚楚再摆出一个更夸张、更可怜的表情,巴掌大的小脸皱著,眼睛裡还若隐若现地透出几分泪光,轻咳两声,继续撒娇,「爹爹,你若是实在不痛快,楚楚就去门外跪著,直到你消气为止。」
  话音一落,整个人就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往外面挪,不出所料,还没走三步,季老爹已经拉住她的手,一脸心疼,「谁让你去跪著了,爹爹……爹爹为难啊。」
  听到这话,季楚楚觉得自己很无辜,「为我吗?我没闯祸,爹爹为难什麽?」
  嘴唇翕动几次,季老爹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口来,「我是为你的亲事。」
  「亲事」两个字一出口,季楚楚顿时瞪大了眼,亲事?她才十六岁好不好,虽然身边的官家小姐也有十四岁便开始寻觅夫婿的,可自从四年前姊姊远嫁之后,娘亲当年可是亲口承诺,一定会让她过了十八岁才出嫁,在爹娘身边多待几年,承欢膝下。
  看著爱女吃惊的表情,季老爹也很忧愁。
  来不及多想自己的亲事怎麽会让爹爹这麽愁闷,季楚楚只是暗暗把他老人家这些日子的怪异之处揣摩一遍。
  爹爹是武将,原本戍守边城,近两年才被皇上召回盛都任职。
  武将心宽,不像有些人心胸狭窄,一点小事就不依不饶,也正是如此,她才逃过学规矩这一项酷刑,要知道官家子女大多教养严厉,绝不像她这样随性。
  这些年,爹爹除了自己犯错,偶尔教训她之外,并没有多麽愁闷,如果不是真的为难,他绝不会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近些日子,爹爹经常出去,回来之后就到她的院子裡,皱著眉、垂著眼,一脸无奈,看一眼自己,又叹一口气,盯著她的目光有不捨、有怜惜、有不满,更多的居然是挑剔嫌弃,还时不时都囔几句,「楚楚怎麽行呢?这不行,无法无天怎麽能进府,不行不行。」如果碰巧娘亲也过来,两个人就凑到一起滴咕些什麽,眼光不时扫向季楚楚,一脸愁闷。
  虽说前面几个表情,季楚楚完全不在乎,但季老爹眼裡的嫌弃就让她有些不悦了,从五岁懂事以来,爹爹哪一天不是把她当作心肝宝贝,虽然经常挨骂,却还是第一次被亲生爹爹嫌弃,不过她当时也没有在意,此刻想来才觉得裡面大有文章。
  想到那些让自己不舒服的目光,再结合「亲事」两个字,季楚楚一肚子的不满爆发了,原以为是朝堂上出了大事让爹爹心中不悦,她才忍了好几天,谁知道竟然是为了自己的亲事。
  真是的,难道她想要嫁出去有这麽难吗?竟然还被自家爹爹嫌弃,收敛了刚才的假哭,季楚楚嘴巴都得能够挂个油瓶,「你是担心我嫁不出去吗?若是这个你就甭操心了,喜欢本姑娘的人多得是。」
  「啊……有人……喜欢你?」
  「可不是。」卷著垂下来的头髮,季楚楚一脸得意,「只要我此刻点头选夫婿,求亲的队伍可以排到街上呢。」
  她不过随意几句戏言,季老爷却受了惊吓,「乖女儿,难道你有了……意中人?」
  「那倒没有。」
  听到这话鬆了一口气,季老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鼓足了勇气,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愁闷,郑重说道:「楚楚,我的乖女儿,你的亲事,爹爹已经帮你定下了,再过一个多月你就要嫁过去了。」
  一言落下激起千层浪,季楚楚傻了眼。
  看著女儿受惊的模样,季老爹很无奈,把这些日子的事情娓娓道来。
  几日前,云王府老王妃邀他到府一叙,晌中留饭,原本是荣幸,可老王妃吃几口便叹一口气,然后再看季老爹一眼,让他吃得心裡乱糟糟的,如坐针毡,生怕自己犯了什麽大错。
  好不容易用完饭,老王妃吩咐下人撤了桌子,再三犹豫,忍不住开了口,「炳宁啊,我有些事要问你。」
  听到这一声炳宁,季老爹差点落下老泪,不为别的,只为这一声熟悉的称呼。
  季老爹名叫季炳宁,是贫家子弟,十七岁从军,被挑中跟在云老王爷身边伺候了几年,感情深厚,一路提拔到了边城守将,老王爷总是喊他炳宁。
  在季炳宁心裡,老王爷堪比生身父母,两人亦师亦友,老王爷每次去到边城都要去他府裡小住,六年前老王爷去世,季老爹著实伤感一场,这次皇上召他回盛都,也是看在已故老王爷的面子上。
  往事如烟,这称呼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了,想到曾经的峥嵘岁月,季炳宁很是伤感。
  来盛都这两年,因著老王爷去世,只留下女眷他不方便拜访,两家人都有些疏远了,要不是为了云王爷选亲这事,他也难得进来请安,此刻藉著这麽一个称呼,季炳宁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当年,和老王爷的情谊悉数涌上来,什麽都说不出了,满心希嘘。
  老王妃就等这一刻,眼睛裡露出一丝伤感,「炳宁啊,你可知道泽云要选王妃了。」
  「奴才知道。」就算在老王妃面前,季炳宁也固守著当初的规矩,选妃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风雨雨,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那你怎麽看?」
  感受到老王妃盯著自己的目光有些过分热切,季炳宁回答得小心翼翼,「王爷龙章凤姿,相貌、才能皆凌驾于众人之上,又深得皇上看重,前途不可限量,因此这亲事要慎重些才好,方不辱没王爷的身分。」
  听他这样讲,老王妃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不辱没、不辱没,我亲眼相中的,模样、品行皆是万裡挑一,更甭提有多得我的心了。」
  「那奴才这先贺喜了,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说著吉祥话,季炳宁却有些不安,王公子弟的婚事什麽时候轮到他这个三品参将插嘴了。
  喝口茶,老王妃笑得越发慈祥可亲,「炳宁啊,我记得你还有个女儿待字闺中……」
  这话如同惊雷,季炳宁吓呆了。
  装作没瞧见他的反应,老王妃继续说道:「泽云今年二十有二了,按说早该娶了王妃,可是这些年的事情你也知道,耽搁到如今,我十分著急,这些天各家女儿我也看了不少,不瞒你说,我一个也没瞧上,我也是武将家出身,对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儿实在是瞧不上。
  正巧有一天进宫,皇上提到你,我就想到你的女儿,记得你两年前刚来盛都时带来给我见过一次,好像才十三四岁,模样说不出的惹人疼,言谈举止也颇有家风,并不扭捏,何况你的秉性我最是相信,教出来的女儿必定不错,再想想六年前老王爷也有结亲的意思,只是阴错阳差、时过境迁耽误了,如若现在两家结成秦晋之好,岂不圆了老王爷的心愿。」
  老王妃很诚恳,季炳宁很感慨,不由想到那些年,老王爷确实有这麽个意思,想把他大女儿配给小王爷当侧妃,他也乐意,还觉得高攀了,可那是七年前的事情,那时候老王爷满意的是长女季婉婉,可如今……
  想到已经出嫁的长女,季炳宁很骄傲,若论样貌,他的婉婉美豔娇俏,论才华,诗书礼仪、针织女红样样不差,且个性落落大方,就算是嫁给小王爷那也算般配,可是现在季婉婉已经出嫁,只剩下一个小女儿,若是结亲把季楚楚嫁过去,过个一年半载,他怕是要被老王妃打死的。
  想到这,季炳宁没法再沉默了,「老夫人美意,奴才自然高兴,只是我家婉婉已然出嫁,楚楚又、又……」他犹豫半晌,怎麽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女儿像个皮猴子,上山下海、玩闹打架,无所不为,不过来盛都两年,就已经在朋友的心中劣迹昭著。
  「莫非她已心有所属?」老王妃猜测。
  「并非如此,实在是她有些活泼,当初来见老夫人时,这丫头只是端著,事实上她脾气坏、毛病多,怕是配不上王爷。」
  「这才是多虑,年轻女子活泼些正合适,泽云稳重、楚楚活泼,正是绝配。」
  话至此处,季炳宁还想再辩解,老王妃已经拍板定论,「那好,这事就这麽定下了,我回头就让人去下聘,日子也都挑好了,再过一个多月正有一个吉日,赶早不赶晚,便这麽办了吧,老王爷若是在天有灵,知道这事也会欣慰的。」
  描述完那日的场景,季炳宁住了口,看著女儿一阵白、一阵绿的脸色,有些羞于承认自己作主答应婚事的行为,虽然当时暗下决定,就算季楚楚不愿意,捆也要把她捆上花轿,可现在面对女儿却心虚了起来。
  「这亲事……就这麽定了?」季楚楚整个人都惊诧了,呆呆的问出口。
  「乖女儿,我当时心绪激动……」生怕女儿恼火,做出什麽不当的事情,季炳宁赶紧劝说:「乖楚楚,这事其实算不上糟糕,云王爷的人品贵重有礼,样貌才华都很出众,早些年咱们在边疆家裡,他还经常跟著老王爷来做客呢。」
  没闹也没笑,季楚楚看著爹爹,「我都记得。」不过记得不代表对这件事没意见。
  表情更严肃几分,她口气阴森,凝视著爹爹幽幽开口,「爹,原来你这些日子不开心,是担心我配不上那个什麽王爷,我哪裡配不上他?」
  「咔」的一下,季老爹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为什麽自己说得口都乾了,自家女儿却完全抓不到重点……乖女儿,你现在不该伤心爹爹觉得你配不上人家,而是询问这桩亲事还有没有退路好不好。
  惊讶得合不了嘴,季老爹咽咽口水,觉得眼前的女儿变得陌生,他从小最调皮捣蛋、不听话的二女儿竟然转性了。
  「楚楚,你答应这事了?」
  「答应了。」麻溜地应了,季楚楚继续追究爹爹,「爹爹你竟然觉得我配不上他,我哪裡配不上他?」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胡思乱想……爹爹有急事要去忙了。」话未说完,季炳宁已经转身而逃,留下季楚楚一脸不忿,过了半晌又平静下来,拿起桌子剩下的半个苹果,咔嚓咬上一口。
  爹爹都答应这亲事了,对方身分高贵又不容反悔,那她就嫁好了,何况……想到那个叫康承祁的王爷,季楚楚眼前浮现出一个少年的模样。
  她竟然要做这个人的妻子了呢。

  ◎             ◎             ◎

  盛都外城大街,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做生意的小贩高声咬喝,来往客人谈价说笑、熙熙攘攘,时不时还有哪家的轿子穿过,引来众人猜测到底是哪家贵人出来了。
  在这样的人群中,季楚楚算不上显眼,毕竟她个子娇小,又穿著一身普通衣衫,藏在人群裡很难发现,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一个瓜噪的丫鬟的话。
  甩开身边一直唠刀的丫鬟,季楚楚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小荷,你这麽萝嗦都不怕以后嫁不掉吗,小心我不带你去王府,让爹爹随意找个小厮把你娶了。」
  这样的威胁,一天裡会听到十几次,季楚楚的随身丫鬟小荷才不在乎,撇撇嘴,继续吊在自家小姐身上,阻止她前进的脚步,「小姐说什麽都没用,咱们就是不能再去这家酒楼了,您上次在裡面打过人,被人认出来怎麽办?再说外城龙蛇混杂乱得很,在这紧要时刻,要是有点意外发生,让老爷知道就糟糕了。」
  「笨蛋,我爹怎麽会知道,婚事将近,他忙得不可开交,你又不是不知道。」季楚楚开始还遮遮掩掩,现在乾脆放开遮脸的手和小荷纠缠起来,「快放开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你家小姐我可是再半个月就要出嫁的人,到时候想出来都不能,你此刻忍心拉我回去吗?」
  看著季楚楚理直气壮的样子,小荷很无语,她听说过不情不愿、哭哭啼啼的新娘子,也听说过满脸羞红、含羞带怯的新娘子,可像自家小姐这样不咸不淡的还是第一次见识。
  「快放开我。」季楚楚继续挣扎,「我就去酒楼听书,又不会怎麽样。」
  「小姐,真的不行,反正我不放开,您每次出来都说万无一失,可咱们哪一次回府不被老爷、夫人发现,就算您不怕受罚,我还不愿意呢,现在府裡小厮、丫鬟哪个不笑话我,说我跟的主子……太活泼。
  何况现在您嫁期将近,若是惹了眼,成亲之后有人认出来,王府和咱们家的面子要往哪裡放呢,今天小荷就是赌咒发誓这辈子不嫁了,我也不能让您进去。」
  被纠缠得恨不得立刻成为武林高手,好点小荷的穴道,季楚楚突然故作一脸惊诧,眼眸一转,突然就垂下脑袋,急切说道:「快低头,爹爹在不远处站著呢。」
  几乎是下意识,小荷放鬆了束缚转身去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季楚楚挣扎几下甩开那双手,等到小荷明白上当回过头,就只看到自家主子兔子一样地蹿进望江楼,留下她在那裡跺脚,只得跟著进去。
  偌大的望江楼裡人头涌动,吃饭的、谈笑的声音不绝,要说哪个角落最热闹,还是西北角的说书台子旁边,小荷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自家主子趴在二楼常去的雅间往外瞧,衝她招了招手。
  小荷认了命,畏畏缩缩地走上楼,「小姐您真是……还好还知道找个雅间,还以为您无法无天了呢。」
  「这裡看得清楚,楼下臭烘烘的都是汗味,还是我运气好,这楼上雅间都有了人,咱们这可是最后一间。」季楚楚说得眉飞色舞,忽闻隔壁雅间有低低的笑声,歪歪身子望过去,旁边天字雅间门窗紧闭,什麽都看不出,若不是偶有声音隐约传来,她还当没人呢,来这麽热闹好玩的地方还藏在屋子裡,真是无聊。
  露出狗腿的笑容,若是有尾巴定要摇一摇,小荷作最后的努力,「那咱们待一会就早些回去吧,这裡著实不安全,何苦让老爷担心呢。」
  蓦地转头看她,季楚楚眼睛瞪得大大的,「闭嘴,再说一句,我立刻让小二把你轰出去。」
  这边两人说著,说书台上换了个人,上来一个娇俏的姑娘,只见她醒木一拍,开了腔,「一二三年共为六,待娶的公子发了愁,官家聘来小儿女,定下姻缘共白头,要说这事是何年、何月、哪个朝代,来捧场的老爷、少爷们捧个彩,诸位心裡自清楚。」
  几句话落下,得了个满堂彩,季楚楚和小荷四目相对,心裡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书说得马虎,并未指名,可在座的客人们哪个心裡不清楚,这分明指的就是云王爷的事情,说书的姑娘加油添醋,倒是没有提季家多少,只是把康承祁那些年未娶的事情编出一段故事来,说他名义上是替尊亲守孝,事实上内裡却大有文章,平常百姓人家也有特例的嫁娶,何况这王府大院,若是找个由头娶了王妃,谁也不敢多说什麽不是。
  那为什麽不娶妻呢?说书姑娘卖个关子这才慢悠悠说道,王爷不娶自然是有心上人,两人情路坎坷,没有圆满,王爷心伤,多年不娶……她说得有板有眼,若不是那故事越听越熟悉,分明是流传已久的才子佳人凄美爱情故事,不过改个身分、换个名字,就连季楚楚都差点相信。
  听书的很兴奋,凑热闹的发问,说书的姑娘也巧言回答,说著说著,就有人把话题扯到了季楚楚身上。
  对盛都的百姓来说,这地方满地都是权贵,王公贵族都数不清楚了,哪裡有人会刻意留心一个三品参将的女儿,若不是突然高攀了王府,谁知道季家。
  这样想著,就有人咬喝要说书姑娘仔细说说季家女儿。
  看著这番热闹,说书姑娘很激动,喝口水开了口,「若说季家,这奇怪的事情更多呢,云王爷是天之骄子,若娶丞相的女儿也娶得,怎麽就偏偏找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季家,诸位且听我道来。
  原来是这季老爷主动提亲,自荐女儿入府,王爷自然不愿意,季老爷就说王爷收做个侧室也行,云王爷看他一片虔诚,再想想自己确实也该娶妻,一时半会找不到十分合适的,只得勉强答应……」
  噗的一声,季楚楚嘴裡的茶一下子都喷了出来,她瞪著明亮的眼睛,十分无语。
  她很气愤,嚷嚷的声音大了些,「这帮找死的,凭什麽说我……说季家倒贴,好笑,云王爷求著人家都懒得嫁过去,这些人居然还觉得是季家高攀,明明是王爷求到我家好不好……」
  最后的话说得模模糊糊,只因小荷扑上去堵住她的嘴巴,虽然皇上心胸宽广、不禁言论,说书姑娘们也敢拿这事编排成一个缠绵非恻的故事,可看看这满楼的客人,除了听个热闹的,哪裡有人敢真的辱骂王爷,对他们季家确实说得不怎麽公允,可这些话怎麽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喊出来啊。
  被小荷扑了一把,季楚楚差点没稳住,好不容易撑在窗边站好,吱呀一声,天字雅间的窗户突然开了,一个人冒出头来,脸上尽是掩不住的笑。
  那人开口,声音沉稳悦耳,看上去三十有馀,容貌文雅、白面无鬚,脸上的笑容也爽朗,那双眼神却是不怒自威,「小姑娘,慢著些,我听你刚才说到云王爷那婚事是自己求来的,不知小姑娘是……」
  凭空出现一个人询问自己,季楚楚也是吓了一跳,却不肯露怯,加上刚才的不满,说话就没什麽好气,「关你何事?那什麽云王爷就是个小人。」
  季楚楚话说到一半,小荷就再次扑过去,其实季楚楚自己心裡也清楚,这些流言不是康承祁的错,可是想到自己被诋毁就是因为他的身分,难免迁怒。
  「小姑娘别气。」男子浅笑,眸光回转看看自己雅间裡另一个背对而坐、正在品茶的男人,看他毫无反应,高深莫测地笑著,继续问道:「我并无恶意,只是觉得楼下众人所言之语让你不满是他们的错,云王爷未必看低过季家,你刚才的话怕是对他不公。」
  听了他的话更是羞赧,季楚楚却不好意思承认,只得硬著头皮胡闹,「你是云王爷吗?」
  「自然不是。」
  「你既不是,怎知云王爷没有那麽想,说不定他此刻就嫌弃著季家呢。」
  手裡的扇子轻摇,男子看她表情坚定,眉梢一挑,「莫非……」他刻意压低声音,神神祕祕地问道:「小姑娘见过云王爷,亲耳听到他确实说过嫌弃的混帐之语?不如小姑娘进来说说,也多几个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季楚楚一脸莫名地瞪著他,「你真无聊。」
  「够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季楚楚,另外一个却是天字雅间那个始终背对而坐的男人。
  季楚楚斜首看去,见那男子背对自己,虽然瞧不清楚眉目,坐著的身姿却端庄文雅,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声音也是难得的动听。
  季楚楚一恍神,和她交谈的中年男子已经对她笑笑后转身进去,关上了雅间的窗,留下她和小荷相顾无言……这两个人真奇怪。
  虽然心裡不解他们的身分,却被小荷拉著不淮闯祸,直到她二人听完书离开,那扇窗却是再也没开过,只是偶尔传出笑声。
  她并不知,自己与小荷前脚刚离开,天字雅间的窗又被打开,先前向她们搭话的中年男子看著她们离开的背影,戏谑一笑,「看你不满的人走了。」
  听到这话,康承祁转身,眉目云淡风轻,既无恼也无喜,只是满脸无奈,「微臣被人编排,皇上您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怎麽会呢,只是很少碰到胆子这麽大的人。」言不由衷的一笑,微服出宫的元文帝端起酒杯自斟自饮,「宫廷无聊,难得来这市集热闹热闹,泽云别这麽严肃嘛。」
  「微臣不该随您来这裡的。」
  「这话扫我兴致。」元文帝瞪一眼自己的堂弟,只觉得他这性子无趣得很,还不如刚才的小姑娘好玩,「说真的,你与季家女儿的婚事真的定了?虽是三品参将的女儿,确实委屈了你,可我听说是老夫人相中的,我倒好奇那季家小姐是何等人物,让老夫人这麽满意。
  我还听说王叔与季家相熟,早有往来,莫非你早些年去边城就相中了季家小姐,单等人家长大?这麽说来季家女儿定是国色天香。」
  听著这些毫无根据的猜测,康承祁很无奈,真想转身就走,「皇上又说笑了,季姑娘今年不过十六岁,就算早些年边城见过,也不过是九岁的娃娃,哪裡有情?至于婚事,母命难违罢了,既然要娶,就娶一个母亲欢喜的吧。」
  「那楼下说书人口中的那个女子……」
  眉皱得更紧,康承祁哭笑不得,「更是无稽之谈,不过是市井流言罢了。」
  元文帝还要再说,康承祁却走了神,想著半月之后就要嫁给自己的女子,一时无言。

  第二章

  元贞安十五年八月,己丑日,宜嫁娶。
  站在寝房院门前,康承祁心裡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眼前的院子是他往日歇息惯了的,可康承祁从没像现在这样认真的看过自己的寝房,此刻难得仔细瞧瞧,居然有几分陌生,院子裡站满了等待伺候的婆子、挂满院子的红绸、外面隐约传来的喧闹声……他一个人站在这裡,一下子就恍惚了。
  从十六岁议亲到今日,康承祁不是没想过自己也有为人夫的时候,对于自己的婚事,外面有诸多传言,他却不放在心上,一笑而过,说来不过是没有什麽期待、没什麽兴趣,自然也不积极。
  从小到大,康承祁的志向总是浪迹天涯、行侠仗义,父亲不只一次笑他,说他是王府的异类,胸无大志,只想四处漂泊,虽然笑他,还是默许让幼子自由自在,可那时候大哥、二哥还在,父亲康健,他还是三公子……后来父亲和两个哥哥战死,他成了这座王府的唯一主事人,十六岁的他虽有满腔的热忱,却在一夜之间化作空想。
  办完丧事、承袭了王位,不过短短几日,他变得沉默、稳重,再也找不到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肩膀压著王府的重担、父亲的期许和哥哥们最后望著盛都,染血却坚毅的面容。
  他是王爷,再也不是三公子了。
  想到这,康承祁喟叹一声,成为王爷、强迫自己稳重下来……现在就连最后的一点期许都没了,今日娶妻,他日子孙满堂、承欢膝下,走父辈们走过的路,许是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当初的三公子了。
  康承祁不在乎房中的新娘子是何等的相貌、何等的才华,也许她满腹诗书是个才女,或者针织女红略显一筹……那又如何呢,不过是相敬如宾的王妃罢了。
  没有丝毫的喜悦,也没有新郎官的急切,康承祁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多想无益,总要彻底忘记曾经的自己,藉著微醺的酒意,他走进院子,对著过来请安的一众婆子挥手,「都退下吧。」
  「这……王爷,我们还要伺候王爷、王妃饮合卺酒……」婆子们面面相觑,还是由一个天天伺候老太妃,有些脸面的走出来说话,「礼不可废,王爷还是让我们伺候吧。」
  「下去。」康承祁声音毫无起伏,只是一个眼神却让婆子们心裡打鼓,相继退出去,走远了些才敢窃窃私语。
  抚著胸口,其中最年老的婆子抱怨,「王爷那眼神真吓人。」
  「可不是。」伺候在老王妃身边的婆子学著几分主子的仪态,慢悠悠地开口道:「以前咱们王府谁最好说话?那就是三公子,只要没犯大错绝不惩罚下人,可现在最严肃的也就是他,哎,都是主子们走得早,留下他一个人担著这份家业……」
  婆子们议论著走远了,康承祁却站在新房前发了一下呆,这才伸手推开房门。
  这是他必须要负的责任之一,他无可逃避。
  门慢慢的推开了,不出所料的满堂红绸,就连烛火都摇曳著红光,走进门往右走两步,会有一张桌子,那上面应该摆著合卺酒和各色果子,再往裡面坐著他的新娘子,龙凤呈祥的红盖头盖著,待到自己掀开,露出一张含羞带怯的脸,给自己行礼、喝了合卺酒、同榻而眠……这一生不过如此了。
  康承祁想著,缓步走了进去,略一转身往桌边走过去,他的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定眼一看,眼前空空荡荡的新房让他愕然了,洞房花烛夜新娘子没了踪影,这算是什麽情况?康承祁脸色不由大变。
  这一刻,任是之前心裡有多少感慨,也都烟消云散,只是傻愣愣守著一个人的新房,脑子一下子成了浆糊,完全不知道该大喊来人还是自己找找,大喜之日新娘没了,这会让他再次成为盛都人的谈资吧。
  退了几步走出门,他仔细打量这个房间,确实是新房没错,想问问人,却发现刚才自己进院子后就打发了婆子、丫鬟,所以现在这院子周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再次踏进新房,康承祁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新娘子是自己亲自迎过来送到新房的,外面有婆子一直守著,怎麽就会平白消失了呢?如果没消失,又能去哪裡?
  新婚之夜一下子变成办案现场,这让康承祁有些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幸好就在此时,左手边传来的脚步声让他警醒过来,双眸灼灼盯著左边,直到那个一身新娘子装扮的女子出现,她的身边还跟著一个丫鬟。
  季楚楚没想到康承祁会回来得这麽快,她就那麽傻乎乎地咬著半个苹果出现在新郎官面前,嘴角还有残留的糕饼屑,赤溜一下,小荷老鼠一样地跑了出去,只留下季楚楚与康承祁面面相对。
  放下吃了一半的苹果,季楚楚看康承祁还盯著自己的脸瞧,下意识对著他递过去,「你也饿了吗?你吃吧,房裡还有。」
  盛都有个习惯,成亲当日,新娘子在家时一般不允许吃东西、不许喝水,就怕嫁过去第一天晚上就在夫君面前失了仪态,季楚楚自然也不例外,被人折腾了一整天什麽都没吃,还是上轿前,小荷偷偷拿了点心给她吃了几口。
  好不容易来到王府、进了新房,眼看四周没了外人,她哪裡还撑得住,主僕俩满屋子找吃的,吃了点心口乾,竟在隔壁桌上发现苹果……于是就发生自己正吃得津津有味,新郎官却出现这麽一幕。
  重新走进隔壁房间的时候,季楚楚还在苦中作乐的想,不知道以前那麽多新娘子有没有遇过像自己现在这样处境的?就算有,怕也没人敢说出来,说不定自己不是独一份呢。
  她的想法很乐观,康承祁却很震惊。
  手裡被塞了半颗还沾著新娘子口水的苹果,康承祁看著季楚楚又走进隔壁房间,那是他的临时书房,原本是个独立的房间,后来按他要求与寝房打通,只用一个屏风遮挡著,想著方便出入,原本新婚前还打算重新封上,只因仓促才忘了这事。
  康承祁向来不喜欢有人进出自己的书房,即便那只是临时看书、处理事情的地方,可他现在看著自己的新娘子端著一盘苹果再次从裡面走出来,竟然没力气去想该不该生气,一下子没了反应,整个人呆愣愣的。
  这也不怪他,因为这洞房花烛夜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端著一盘苹果重新走回来,季楚楚看康承祁只是拿著那半颗苹果却不吃,眼睛死死盯著自己,这才意识到那是吃过的,有些赧然,连忙把那半颗苹果拿回来,重新挑一个又红又大的递到他手上,「你吃这个,我吃我自己的。」
  咔嚓咬了一口,满口清脆香甜,她招呼,「过来坐著吃吧,累了一天我都要饿死了,点心太乾又没水,房裡又只有一壶酒,只能吃苹果解渴了,对了,我叫季楚楚。」
  「本王……」康承祁应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她指使自己的语气太自然,让他下意识要往凳子上坐,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被季楚楚牵著鼻子走,又绷著脸收住动作,看著季楚楚完全不在乎他的存在啃完一个苹果,王爷的权威一下子被挑战到极点,荡然无存。
  康承祁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站在门外伤春悲秋好半天,现在竟然一样没中,他的新娘子根本和大家闺秀沾不上边。
  眼下看著这个性子活泼、啃著苹果的女子,他心裡说不出是什麽滋味,不满、生气……都不像,他没有生气的感觉,反倒觉得经过这一整天的折腾,生活一下子变得不那麽无趣了。
  康承祁不知道自己心裡什麽在作祟,竟然觉得此刻的洞房花烛夜很有趣,尤其是他现在十分想看到,这位大胆的新娘子对接下来的一夜会有什麽样的反应,想到她也许会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婉转承欢,康承祁心裡有些恶趣味的期待。
  几乎是刻意的,他放下苹果,表情变得严肃,「你吃完赶紧来伺候本王歇息。」
  说完就紧盯著季楚楚的脸,期待能看到不安或者羞涩,可惜他失望了,季楚楚完全没有小女儿的含羞带怯,巴掌大的小脸盯著他瞧,脸上有著不满,「我还没吃饱呢。」
  直到现在康承祁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自己的新娘子,皮肤又白又嫩、形状姣好的细眉、明亮的眼睛似有秋水、鼻翼小而挺,配著巴掌大的笑脸,最引人注意是菱形樱唇,饱满诱人,康承祁只觉得心裡一动,他连忙转开眼神不敢再看,难道自己身边没有女人太久了,竟然对这样一个小丫头起了欲念。
  季楚楚看他打量自己的眸光深沉,只得打消再啃一个苹果的打算,伸手指指门边的银盆,「喂,你不打算去洗漱一下吗,那裡有水,是我……」停了一下,她加重了声音,「是本王妃让婆子早早准备的,你快去洗漱,一身的臭酒味,熏死人了。」听他屡次本王、本王的称呼自己,季楚楚很不爽,王爷有什麽了不起,她还是王妃呢。
  听到这话,康承祁就顺著她指的方向走过去,直到洗漱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指使了,可是听著那娇俏的声音,他的心裡居然没有一点反感,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期待未来的生活了,原以为自己的新娘子会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却没想到季楚楚如此活泼。
  看来未来的日子不会毫无生趣了,康承祁暗暗地想,嘴角不自觉露出淡淡笑意。

  ◎             ◎             ◎

  洗漱完,康承祁站在床边准备让季楚楚为他宽衣,虽然平时不喜欢被人伺候,但他想到要是被这个奇奇怪怪的新娘子帮忙宽衣,那感觉应该不错。
  「更衣。」故作正经,他摆出姿势看著季楚楚,谁知道对方看了他几眼,突然就扯掉外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到床上,佔据裡面的位置,然后睁著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呀。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康承祁简直受惊了,新娘子不都是含羞带怯的吗,怎麽自己的小娘子如此主动?
  可惜,季楚楚完全不觉得自己哪裡不对,一脸理直气壮的表情,「我要睡在裡面,不淮抢。」自顾自说完,季楚楚就赶紧躺下佔据位置,生怕她新上任的夫君来抢,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佔据一张床,自从婚事在即,她就对以后同床共枕的生活很忧虑。
  在季楚楚看来,夫妻同床和两国交战差不多,佔据有利地形很重要,床榻裡面安全又放心,还不会被踢下床,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如此莫名的想法加上孩子气的举动,偏偏一本正经,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康承祁没有任何意见的躺下来,他的心裡还在犹豫,接下来的洞房花烛夜该怎麽办?
  季楚楚也在想,只不过她是在想,出嫁前一天娘亲是怎麽说来著?好像是要做什麽事情。
  虽然忘记了,季楚楚却很聪明,决定套话,「我娘说,今晚要做什麽。」
  轰的一下,大龄青年云王爷再次受惊了,身为一个男人,让自己的新娘主动实在是一种耻辱,康承祁沉默了片刻,翻身对著季楚楚。
  「你也不知道该做什麽吗?唔……」季楚楚还想说什麽,却没料到康承祁突然翻身,两个人都面对著彼此,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就这麽发生了。
  她的唇好软,康承祁心裡不禁涌出这个想法,虽然守孝六年、不想娶妻,身边却不乏主动献身的女子,但他一直无动于衷,可是现在吻著季楚楚,他突然有股衝动,尤其想到现在吻著的就是刚才令自己心动不已的诱人樱唇,一颗心更是蠢蠢欲动。
  挨得太近让她没有安全感,季楚楚下意识闭上眼睛,这是什麽情况?怪怪的,却不讨厌。
  康承祁凝视近在咫尺的面容,眼前的季楚楚是自己的新娘子,她不是别人,是要伴他一生的那个人,何况经过刚才的乌龙,他确定自己不讨厌季楚楚,既然不讨厌,就没理由冷落她。
  想到这,康承祁加深了这个吻,宽厚的肩膀紧贴季楚楚的身体,用手臂把她禁锢在怀裡,让两个人之间再无间隙。
  「王爷……」平生未尝情爱滋味,野性子的季楚楚心中突然有些羞涩,这感觉如此陌生,让她不由地喃喃唤出这两个字,心中突然忆起初见的时候,她被那少年抱在怀中,如此安心。
  感觉她呼吸困难,康承祁失笑,「呼吸。」
  听到这样带著些嘲笑意味的话,季楚楚很悲愤,「你堵著我的嘴巴让我怎麽呼吸嘛!」
  「这样。」吸了一口气,康承祁再一次吻上去,慢慢渡过去,却引得季楚楚一下子红了脸。
  这是什麽情况,为什麽王爷突然这样热情?最古怪的是,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讨厌,突然记起出嫁前的那一晚,难道这就是娘亲特别隐晦提到的男欢女爱?也没什麽嘛。
  既然觉得舒服,季楚楚也没什麽好犹豫的了,她试探著舔了一下康承祁嘴角,换来他身体的颤动。
  「楚楚……」第一次,康承祁唤出了新婚小娘子的名字,把她的身体紧紧拥在自己怀裡,感受那玲珑有致的身体诱出自己的欲望。
  季楚楚很热情,她只觉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麽能勾起自己的情欲,康承祁决定不再压抑,手指挑动她的亵衣,万分庆幸这丫头的单纯,上床之前就脱得只剩亵衣,要不然对著複杂麻烦的嫁衣,他还真要费一番周折呢。
  手指在她的领口滑动,康承祁不想太过急切吓到她,趁著这丫头配合,康承祁用灵活的舌尖挑开她贝齿,探入其中,慢慢寻得她的舌,与之共舞。
  这样的亲密显然是陌生的,季楚楚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却一点都不讨厌这样的感觉,生平第一次,她与一个男人这样亲密,如果是别人,自己大概会一脚把对方踢飞吧,可现在拥著自己的男人是康承祁、是她的夫君,夫妻之间,这样的事情应该是没关系的吧?
  「唔……别咬我。」季楚楚娇嗔说著,如果说之前康承祁还有些怀疑要不要真的进行到底,听到这柔柔的一句话,身体的反应就再也掩饰不住。
  加重力道,康承祁扯去她的亵衣,等季楚楚回过神的时候,上半身就只剩一件肚兜了,「喂,为什麽脱我衣服?」
  可惜康承祁没有回答,他只是想要佔有自己的新婚娘子,之前的众多犹豫现在全都没了,虽然当初选妃不由他作主,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小娘子很有趣不是吗,相比当初设想的相敬如宾,季楚楚更让他好奇,既然如此,就做真正的夫妻吧,这样想著,康承祁就顺势褪去了自己的衣衫。
  然后,接下来自然是一夜缠绵……唉,不对,是一隻脚。
  季楚楚抬腿伸出一隻脚就抵在了他的胸口,白嫩嫩的脚趾让她像个雪娃娃,顺著她抬腿的姿势,康承祁目光落到她的双腿间,竟然有些心热。
  「楚楚,这是……」难不成他的小娘子如此热情,竟然要对自己霸王硬上弓?
  可悲的是,季楚楚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她一边蹬著康承祁的胸口不淮他靠近,一边把自己上半身埋进被子裡,只露出一个小脑袋,一脸警惕地看著康承祁,「娘亲说新婚之夜要亲热,咱们亲热完该睡觉了,你不淮再亲我。」
  说完她翻身朝裡,把自己完全埋进被子中,在康承祁看不见的地方,季楚楚心慌慌、脸红红,一颗心乱七八糟,亲就亲嘛,为什麽要脱光光?害她心慌得都要蹦出来了,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仔细听娘亲讲洞房花烛夜的事情,下一次康承祁再这样对自己,她该怎麽办呢?
  越想脸上越热,季楚楚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该死的,怎麽自己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无法无天的季楚楚什麽时候会害羞了?为什麽觉得这样不好意思呢?一切都怪康承祁,季楚楚得了这麽一个结论,她都懒得再喊他王爷,谁家王爷这麽轻薄?
  而她身后的康承祁愕然地看著这一切,有些无奈又忍不住失笑,什麽叫亲热完了?明明他们才刚刚开始好不好,难道他的岳母大人没有告诉她新婚之夜该做些什麽吗?
  其实康承祁不该怪季夫人,季夫人觉得自己无辜堪比窦娥啊,想想大女儿出嫁前夕,她们母女凑在一起提起这事,彼此都红了脸。
  可是季楚楚新婚前一晚,季夫人来到女儿房裡,不过才开个话头,季楚楚就开始抱怨,「出嫁好麻烦,明天做错了怎麽办?爹娘你们以后可要去看我啊,女儿现在后悔了……我一定要给康承祁一点颜色瞧瞧,娘,你不要担心……我会不会被欺负?我不会被欺负的……」
  萝哩萝嗦一大堆,季夫人都欲哭无泪了,她什麽时候担心女儿被欺负?要说担心,也要担心会不会嫁过去第一天就被人家休了好不好。
  怀著满腹的忐忑,季夫人赶紧劝女儿以后要乖乖的听王爷的话,不能肆意妄为,以后有事都要和小荷商量……唉,算了,那也是个被自己女儿教得不靠谱的丫头,还是凡事都听陪嫁过去的嬷嬷安排吧,要懂规矩、讲道理、不可胡闹……
  可话还没嘱咐完,季楚楚已经呼呼大睡过去,留下季夫人风中凌乱,只得拎著女儿不淮她睡,在她半梦半醒间,略略的说一下新婚之夜,比如男欢女爱、鱼水之欢、夫妻之道、这样亲热才能生小娃娃……至于季楚楚听进去多少,鬼才知道。
  离开女儿房间前,季夫人非常侥倖的想,新婚男女相处之道,云王爷应该会吧,到时候让他来教自己女儿吧。
  就这样,康承祁在不知不觉中被赋予一个十分重要的任务,可惜他现在瞧著季楚楚纯洁的目光、躲避的动作,突然觉得自己太过禽兽,至于新婚之欢,还是等等吧。
  「好吧,今晚本王……我不会再对你做什麽。」看著季楚楚圈成一团,藏在棉被裡面,康承祁没有信心自己能够坐怀不乱,只得坐起身,「隔壁书房也有卧榻,我去那边休息。」
  「不行。」季楚楚猛地起身,大红的肚兜遮掩下,如雪肌肤若隐若现,她捶了床一下,「你要是睡在那边,明天就会有人说我被你冷落了,娘亲说再不开心,也不能与夫君分房。」
  康承祁默然,既然你懂得不同房会被传閒话,怎麽就不懂得男欢女爱呢?
  看著自家小王妃义正词严的样子,康承祁叹口气还是上了榻,他看著季楚楚安心下来的目光,觉得这一夜会十分煎熬。
  等到季楚楚睡熟,康承祁拿过亵衣,简单帮她穿上。

  ◎             ◎             ◎

  康承祁忘了自己是什麽时候睡著的,大概是季楚楚平稳的呼吸,还有偶尔孩子气的呓语催眠了自己吧,一觉醒来,竟然难得地天亮了。
  要知道他平时天还未亮就要起床处理公事,几年下来,早就习惯成自然,却没想到新婚第一天就破了这条规矩。
  一睁眼就瞧见季楚楚趴在自己胸口睡得正香,几滴口水落在他的衣衫上,康承祁说不出心裡是什麽感觉,像是安心,又像是满足。
  伸手把紧挨著自己的季楚楚往旁边挪一下,他起身下床,摇几下被压了大半夜,已经失去知觉的右手,不由觉得前一夜的事情十分好笑,盯著孩子般酣睡的季楚楚,心裡竟不似以往的沉重,等到肩膀不痠麻了,康承祁这才唤丫鬟进来伺候。
  丫鬟们陆续进来,看著他都露出暧昧的神色。
  季楚楚是被小荷喊醒的,一睁眼觉得四周怎麽看都不对,揉揉眼睛,表情像孩子一般无辜,「小荷,我房间怎麽变样了?」
  刚说完,房裡伺候的丫鬟们都掩嘴轻笑了,就连康承祁嘴角都忍不住扬了起来。
  王府规矩大,自然不是季家能比的,看季楚楚回了神,丫鬟们连忙排成排请了安,季楚楚这下想起自己已经嫁为人妇,眼睛不由得转到这个房间裡唯一的男人身上。
  季楚楚看著正在洗漱的康承祁,眼前一亮,昨晚又睏又累、烛火恍惚,她没怎麽仔细看夫君的容貌,只是隐约知道他身材高大、声音好听,现在藉著天亮细细一看,康承祁竟然比记忆中更俊秀,二十二岁的年纪,眼睛裡的神色比自己老成,眉目间透著一股沉稳,却依旧掩饰不去年轻男人的俊朗,唇鼻刀刻般地好看,让季楚楚著实惊豔了一下。
  康承祁……什麽时候变成这样了呢?明明记忆中的他只是个少年,怎麽一觉醒来变得这麽优秀?
  季楚楚看自己的新婚夫君看得肆无忌惮,丫鬟们又开始笑了,一个个脸上偷偷地笑开了花,慢步退出房间,看来新王妃和王爷相处得很好呢。
  眼角留意丫鬟都退下了,康承祁在新娘子热切的打量中硬生生绷著脸。
  「我喊她们伺候你洗漱。」他说著,眼睛始终没去看季楚楚。
  跳下床,季楚楚赶忙阻止,「不用,小荷一个人就行……」刚说完,才发现小荷已经和一众丫鬟一起出了门,正在门口唧唧喳喳讨论什麽,眉飞色舞,眼睛还偷偷往房裡瞧。
  「臭小荷。」季楚楚抱怨一声,「今天我穿什麽?要干什麽?」
  「待会去给母亲请安,一起用饭。」重新招呼丫鬟进来伺候,康承祁没什麽表情地看著季楚楚,脸色却不似以往,儘管他装得很正经,与往日苦大仇深的表情却仍差得多,让伺候的丫鬟们都鬆了一口气。
  初来乍到当然听人家安排,季楚楚答应下来。
附件: 你需要登录才可以下载或查看附件。没有帐号?注册
已有 1 人评分金币 收起 理由
于以求之 + 10 感谢发贴!

总评分: 金币 + 10   查看全部评分

关于亲身经历版区的任何问题,可以发论坛消息给我哦
鲜花(6845) 鸡蛋(3)

使用道具 举报

Rank: 1

该用户从未签到

金币
6 枚
威望
0 点
好评
0 点
爱心值
0 点
钻石
0 颗
贡献值
0 点
帖子
1
精华
0
鲜花(0) 鸡蛋(0)
2#
发表于 2015-6-29 09:24:3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什么时候能更完?好喜欢这个系列
鲜花(0) 鸡蛋(0)

使用道具 举报

发表回复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