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百花美人】《落樱无殇》作者：樱玥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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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玥澈

五岭独峰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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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4]偶尔看看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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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12-4-14 15:03:3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初春的风犹带着丝丝凌冽和寒意吹过大地，淡淡的清香夹杂着“扑簌簌”轻柔到几不可闻的樱花凋零的声音。我以恣意的姿势斜躺在樱树上，带着些倦意懒懒地扫向四周。鲜有人经过的街道，不远处的河川冰雪初溶能清晰传来阵阵流水声，天空的飞鸟经过漫长的冬季成群的自南方归来。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只是寂寥，寂寥，寂寥……看着身下的这颗开得绚烂的樱花树，望向远方。我，在这里已经多久了呢？只是依稀模糊记得自己某一天清醒后便已身处在这颗樱花树上。身下的樱树盛开，到落败。再盛开，落败。昔日围绕在树旁拍着皮球的小女孩渐渐成长为温婉少女，每每坐在所爱之人的车后座上穿行而过，带着羞涩的笑意，到如今她的孙女都早满脸沧桑白发斑斑。原本热闹非凡的院落如今早已落满尘埃破败不已。我日复一日地俯瞰着这一切，感受着苍天桑田，物是人非这些看似极度残忍的词汇，腹诽着弱小无趣的人们终是抵不过时间的变迁。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多少月，多少年……

   又是春天了吗？我勾着树枝身体倒挂下来悠悠的晃荡着，长长的发拖到地面，任由一个个行人肆意穿过我。渐渐快要陷入梦境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柔柔地轻笑声。我诧异的惊醒，一跃而起跳到树上，从树间的缝隙处看向他，明明年轻的脸却格外苍白消瘦，干净细碎的发随风飞扬着。
   “抱歉抱歉，吓到你了。” 淡淡带些微虚弱声音却意外地令人温暖。
   “你，你在和我说话？……你能看到我？”愣怔片刻，我迟疑地开口。
   “是啊，我从小便能看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哦，这样啊……嗯，那个…..”从没和任何人说过话的我突然词穷，第一次感到紧张，还有些期许。在期待些什么呢？又紧张些什么？我被这忽然而来的情绪吓到，下意识想抵触。又一阵风吹过，他看起来有些难受地眯起眼，轻咳起来。
   “你看起来身体不太好呢。”看着他咳得不停抖动的身体，我忍不住问道。
   “嗯，我一直身体不好，早已习惯了。”他不甚在意地笑笑。说完后就恣意地靠在树边坐下，渐渐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周围气氛有些凝滞，过了不知多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轻微的声音好似呢喃：“真的是很美的樱花树呢。”
   心情似乎是从未有过的愉快，我笑笑，也放松下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树上躺下。不再言语，我们就这样一个树上，一个树下，安静的度过了一个下午。直到夜色来临，他站起来拍拍身体慢慢走远融进夜色中。直到听到他的传来：“明天我再来看你。”于是，我第一次觉得生命忽然没有那么漫长而寂寥了，第一次开始期待明天。

   接下来的一天他果然如约而来，他依旧坐在树下，闭眼轻眯。看着他单薄的身形。没有什么人气的样子，心蓦然的感到有些难受。于是恶作剧般的开始拼命摇晃树枝，任樱花散落在他满身满脸。一片樱花触到他睫毛，他困惑的睁开眼，看到快要葬生花下的自己并不恼，只是抬头凝视着我露在茂密枝杈间的双眼，依旧是那样淡然的笑意。
   “为什么总要来看我呢？”有些不满他的反应，我撇撇嘴，旋即有些疑惑。
   “其实我很早前就见过你，你总是这样一个人坐在树上遥望着远方。虽然一直看不清你的脸，也看不见你是什么样的表情。但身影总是显得那样冷清孤寂。所以我总是想，你和我或许一样吧。一样都是一直一个人，一样的寂寞。我生下来不久父母就去世了。就因为我从小能看到不寻常的东西，大家都远离我，惧怕我。所以我没有家人，也从来没有什么朋友。”

      一如往常的那样好像无所谓的轻淡口吻，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悲凉。原来，他和我，真的一样呢。我们，都寂寞太久了吧，就这样吧，这样就足够了。从此以后，他都会时不时的过来，我们会聊天气，聊所看到的趣事，聊他的童年，聊很多很多。但更多的时候还是会安静的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午后或者黄昏，默契的谁也舍不得开口打破这种美好的静谧。而我也揪心的发现，他日渐单薄的身体和越来越严重的咳嗽。终于在樱花尽数凋零，萧索的树枝再也无法遮挡我身形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出现了。

   一日，我终于忍不住顺着记忆中的味道寻到了他的住所。远远的便听到了那熟悉的咳嗽声，努力压抑住心底那种浓郁的不安，我飞到房檐上看向屋内：干净简洁的小屋，他虚弱地躺在床上已经气若游丝，原本略显苍白的脸上现在毫无血色。我缓缓靠近他，眼中渐渐湿润，有咸涩的液体流进嘴里。我茫茫然，原来，这就是眼泪吗？床上的他费力的张开双眼，看向我，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你来了。我只能不住地点头，说不出一句话。凝视着我，他慢慢举起手伸向我的脸，颤抖的指尖来着渗人的凉意，我的心再次抽痛起来。

   “我终于看清了你的脸，果然和樱花一样的纯净美丽呢。我的病治不好了，对不起，不能再去看你了。谢谢你在我剩余不过的生命中陪伴着我。你不要哭，不要难过。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一定会一直陪着你，让你永不孤寂……”

   声音渐渐消散，他的手垂了下去，温暖的笑容就那样永远凝固在脸上。我紧紧抱着他形容枯槁的身子，突然间没有了所有的情绪。这是我想要说的，应该是我要说的啊。是你给了我无止境的生命无尽的温暖，让我的人生有了色彩。可在我终于开始相信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时，你怎么能这样离开我，怎么可以。屋内是满是别离的殇，而屋外的余晖拉长了剪影，仿佛形成了一副亘古不变的画面。

   很久很久之后，我会晤，别离并不是永恒的。虽然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如樱花花期一样瞬间即，那般短暂，但是又有何妨？它也一如樱花般如此绝美灿烂，足够温暖我以后人生的每一天，是苍天赐予我唯一的救赎。纵然生命漫长到苍凉，但在以后的时光中，总有那么一个带笑的声音萦绕在耳旁如美妙的旋律，总有那么一个少年，站在樱花树下，脸上带着淡然温暖的笑意。

题外话：这篇文是想到夏目友人帐有的灵感。里面有一集的夏木回去看他小时候总是吓他和他闹得那个女鬼，看到夏木笑的一脸温暖的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的温柔了。”看到女鬼从樱花树上扑到夏木怀里紧紧抱着他，忽然眼泪就止也止不住。所以这次鼓起勇气写了这个故事，或许我的文并不成熟，或许我的故事衔接并不连贯，或许我的结局没有那么美好。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上不会永远都是喜剧对吗？但总有很多东西是永恒的，值得我们永远纪念的。总有些东西能温暖我们，能让我们在绝望，难过的时候坚持走下去不放弃。谢谢大家，希望大家喜欢这篇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