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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苹果虫。 于 2014-12-15 20:12 编辑
系列名:爱读
ISBN13:9789865782870
作者:吱吱
装订/页数:平装/384页
规格(高/宽/厚):21*14.8*2cm
出版社: 知翎文化
出版日:2014/12/03
内容简介
拥有成年女子灵魂的窦昭,在同龄少女当中,
显得鹤立鸡群,温婉而又沉静。
对于情爱,她早已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偏偏这样的她,却吸引了少年们倾慕的目光。
先有邬家前途光明的少爷邬善,
后有庞家纨裤子弟庞昆白,
不仅如此,居然还出现了一个风采熠熠,
却在她前世未曾闻其名的天才少年纪咏。
少年们的青涩恋情并非顾昭所关注之事,
她汲汲于扩展自己的版图与人马,
却在一切皆顺利之时,
遇上了来自前世记忆里的煞星──宋墨!?
本书特色
起点超人气白金级大神,《庶女攻略》、《花开锦绣》作者吱吱,千万点击经典!
文笔华美,风格典雅的古代版女子励志传奇。
凤凰涅盘,浴火重生。
她有幸重头开始,扭转过去受继母控制的命运。
这一次,她将走上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作者简介
吱吱,女,起点女生网白金写手,着有《以和为贵》、《好事多磨》、《庶女攻略》、《花开锦绣》等作品。
喜欢看书,宅,吃,是个一直以来都不太接地气的人,相信爱情,相信童话,相信世间一世美好的事物。
愿《九重紫》能带给大家阅读的乐趣。
试阅
第十一章
窦明开始不吃不喝弄绝食。
窦世英来和窦昭商量:「妳说怎么办?」
长女虽然年纪小,但说话时那种成竹在胸的口吻往往能给他无比的信心。
窦昭也不知道怎么样对窦明更好。留在二太夫人身边学规矩,就免不了那些冷言冷语;去京都王家长住,上一世,窦明就是被许夫人养歪的,最后还搭上了王楠。她头痛道:「要不您问问太太。她是窦明的生母。」
有王映雪在,谁也不好插手,就算是为了窦明好,母子天性,最终说不定还会被窦明记恨。
窦世英犹豫着。
有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见窦世英在,又要蹑手蹑脚地退下去。
窦世英喝道:「什么事?」
小丫鬟求助似地望着窦昭。
窦昭想不出自己有什么事要瞒着窦世英的,朝那小丫鬟颔首。
小丫鬟喃喃地道:「七太太在收拾箱笼,说是要带五小姐去京都。」
窦世英勃然大怒,匆匆而去。
窦昭喊了海棠进来:「拿上我前几日做的针线,再给我换件衣裳,我们去看看九堂嫂。」
今年二月,窦环昌娶了淮安黄氏的女儿。这门亲事是大伯父在世时定下的,黄氏的祖父和大伯父是同年,黄氏有一个族叔,如今在大理寺任寺正。
黄氏和窦环昌同龄,相貌温婉,性情敦和,做得一手好女红,深得大伯母的喜欢,大伯母不止一次当着窦家众人的面称赞自己的媳妇。
同是江南嫁过来的媳妇,大家不免把她和纪氏相比较。纪氏娴静,黄氏温柔,都透着江南水乡的雅致。
二堂嫂自我调侃道:「把六婶婶和九弟妹一看,我们这些人都成了烧火婆子了。」
纪氏和黄氏自然要谦虚一番,不过两人也因此而走得很近,连带着黄氏对窦昭也比其他人亲近。
前些日子传出黄氏怀了身孕的消息。
窦昭就想到她那里去躲一躲——大伯母孀居,黄氏坐胎还没有满三个月,等闲不会有人去打扰大房,那里最清静不过。
有人做伴,又是极懂事、体贴人的窦昭,黄氏自然是倒履相迎。
窦昭在大房混到了下午,用过了晚膳,才回到西窦。
一进门,就看见马房的小厮正蹲在那里敲打着车轮。
窦昭暗暗叹了一口气,看样子父亲已经同意窦明去京都了。以她上一世的经验,王许氏只要是见着了窦明,就会留窦明在王家长住下去的。
她回到正屋,父亲正满脸不高兴地拿着本书在那里发呆。
「听说妳去集馨那里了。」窦世英和女儿打着招呼,「怎样?可有收获?」
集馨是九堂哥窦环昌的表字。
「九堂嫂告诉我怎么绣小鸟的眼睛。」窦昭笑着进屋换了件衣裳,梳洗了一番,和父亲坐在临窗的炕上说话,「我觉得和画画的技巧差不多,难怪六伯母的那个姑姑还擅长画画。」
一席话说得窦世英心情好了很多,说起窦明来:「京都的繁华景致大人都爱,何况是孩子。妳要不要和窦明一起去京都住些日子?」
然后让她给王家的人行晚辈礼?还是免了吧!
窦昭笑道:「她舍不得她的外祖母,我舍不得我的崔姨奶奶。」
窦世英失笑,思索半晌,试探地问她:「妳和崔姨奶奶在家,会不会害怕?」
窦昭立刻高兴起来。看样子,父亲准备和王映雪、窦明一起去京都了。或许是因为没有了怨恨,她现在的心态很平和,不像上一世,看见父亲和王映雪、窦明、窦晓在一起就怒火中烧,气得半死。她此刻心里只有祖母。
「这么说来,您同意我把崔姨奶奶接回来住一阵子了?」窦昭笑吟吟地问父亲。
「我什么时候不同意了?」窦世英笑道,然后神色开始有些沮丧,「我只是觉得没有崔姨奶奶,庞家也一样不敢上门。」
所以才赌气不去京都候缺?
窦昭有些啼笑皆非。
好在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父亲争论,问起父亲什么时候起程。
「后天吧!」窦世英笑道:「明天我们去接崔姨奶奶。」
窦昭笑着连连点头,和父亲商量:「东跨院不是刚刚修缮了一番吗?不如让崔姨奶奶就住在东跨院的清爽轩吧?那里树木葱郁,最凉快不过。」
「走。」父亲兴致勃勃地起身,「我们去看看。」
两人晚饭也没有吃,一起把清爽轩转了个遍,哪里做内室,哪里做宴席室,哪里放箱笼,哪里睡丫鬟……都一一安排好了,这才回正房,翌日一大清早套了马车往田庄里去。
和王映雪一起收拾箱笼的胡嬷嬷有些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您看这事……」
王映雪听着心情立刻变是浮躁起来。她知道赵谷秋的死是窦世英心里的一个疙瘩,可逝者已逝,这活着的人总要继续过日子。原以为时间长了,自己再小意曲从,这疙瘩自然也就解开了。
谁知道却事与愿违。这么多年过去了,窦世英不仅没有忘记赵谷秋,而且和自己渐行渐远,再不复从前的亲密。
机会从来都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
就像窦明的伤心一样。在真定,在窦家,窦明嫡庶不明,她,永远是个小妾扶正的继室。想到这些,她不由咬了咬牙,她和窦世英必须重新开始。
京都是个外省之人如过江之鲫的地方,谁也不清楚谁的底细。他们去了京都,窦世英入朝为官,又有窦世枢这样的族人,王氏这样的亲戚,他们完全可以在京都定居,不再回真定,而窦明也可以在京都快快活活地长大,清清白白地嫁人。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王映雪低声地对胡嬷嬷道:「七爷正值壮年,我们就是回真定,至少也是十几年以后的事了,崔姨奶奶难道还能活到那个时候不成?」
最终能不能长住京都,王映雪还没有十分的把握,不敢把话说满了。
胡嬷嬷想想也是,笑了起来:「倒是老奴多虑了。」
「哪里。」王映雪握了胡嬷嬷的手,真诚地道:「这些年若不是有妳在我身边,我哪能支撑得下去。」
「太太可折煞老奴了。」胡嬷嬷连声不敢。
主仆说着,心情都有些激动,胡嬷嬷虚扶着王映雪进了内室,就看见窦明抱着个大迎枕,目光呆滞地坐临窗的大炕上,屋里收拾东西的丫鬟、婆子来来去去,她却视若无睹。
王映雪心里「咯登」一下,忙上前搂了女儿:「明姐儿,明姐儿!」
窦明回过头来,光彩也一点点地回到了眼眸中。
王映雪吁了口气,引了她说话:「妳要不要去看看还有哪些东西要一并带去京都的……」
「什么也不要!」窦明的声音非常的高亢,显得特别尖锐,「外祖母都会买给我的,我什么也不要!」
王映雪眼睛一湿,抱了女儿,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
祖母请窦世英到堂屋里坐下,亲自给他沏了杯茶,困惑地道:「你要接我去城里住些日子?」
窦世英有些尴尬,含蓄而委婉地将庞寄修和邬善的事告诉了祖母。
祖母呵呵地笑,道:「一家有女百家求。我们寿姑长得漂亮,性情又好,以后有你头痛的时候。」然后很爽快地吩咐红姑收拾东西,事情顺利得让窦世英和窦昭都有片刻的怔愣。窦昭更是在心里暗暗感慨,祖母听到庞寄修的用心都能笑而对之,不知道是赤子纯心呢?还是看破了世事?
回到真定,不过酉时。
王映雪在二门迎接祖母和窦世英、窦昭。
窦世英问:「明姐儿呢?」
王映雪忙道:「她有些不舒服,像是中了暑的样子,我给她喝了点藿香正气露,她刚歇下。想等会再给她请个大夫来瞧瞧。」
祖母听了就要去看窦明。
王映雪忙道:「天气热,您赶路辛苦了,还是先歇会,免得把您也给热病了。」
祖母想了想,哂然一笑,不再坚持,跟着窦昭去了清爽轩。
清爽轩院墙上爬着藤萝,台阶旁长着厚厚的苔藓,石畔边开着不知名的小花,野趣丛生。
祖母非常的喜欢。
晚上,窦昭就搬了过来和祖母同住。
海棠悄悄跟她说:「七爷在训斥太太和五小姐。」
他们想怎样闹腾就怎样闹腾去,只要不打扰到她的生活。
「不要告诉崔姨奶奶。」窦昭嘱咐海棠。
海棠点头。
窦昭高声喊着甘露,让她把冰镇在井里的西瓜切了。
第二天,父亲辞别祖母和二太夫人,回北楼祭了祖,带着王映雪和窦明去了京都。
晚上,二太夫人请祖母过去用晚饭。
祖母问窦昭的意思:「妳说我过去还是不过去?」
上一世都是祖母像座山似的挡在她的前面,这一世换她为祖母遮风挡雨,窦昭觉得非常新鲜,又隐隐有担当大任的压力与自豪。
「我陪您一起过去。」窦昭笑道:「家里的亲戚总是要打个招呼的。喜欢就多来往,不喜欢就少来住。横竖我们住在两处。」
祖母听着有道理,和窦昭一起过去用晚膳。
席间只有大伯母作陪,大家用过饭,吃着瓜果说了些从前的旧事就散了。
祖母很欢喜,安安心心地在清爽轩住下,每天早上起来围着假山走七、八圈,直到满头大汗才歇下。
窦昭看得胆颤心惊,每天陪着祖母走路。
开始是祖母走两圈她走一圈,渐渐祖母走一圈她也能走一圈了。开始满身的酸痛,举手抬足都吃力,渐渐地人清气爽,动作轻敏。
祖母看了不住地点头:「看这小脸,红红的,看上去多精神啊!」
窦昭抿了嘴笑。
到了秋天,她发现春天做的马面裙都吊了起来,露出鹅黄的绫鞋。
祖母笑着唠念着我们寿姑要做新衣裳了,窦昭却抱着祖母泪流满面。
夏天过去了,祖母还好端端地在她的身边。是不是说,只要努力,有些事就能改变?
窦昭想到庙里去上香。
祖母笑道:「那就去大慈寺好了,那里的斋菜不错。」一整个夏天,窦昭都在家陪着她,没有出过门。她以为窦昭是在家里关久了,想出去玩耍。
大慈寺是座庵堂,母亲生前礼佛就常去那里。窦昭自然是笑着点头应允。
和祖母一起看着黄历挑了个日子,她派人提前告知了大慈寺的住持,带了贴身的丫鬟、婆子、家丁,前呼后拥地去了大慈寺。
大慈寺古柏参天,苍树环绕,景色清宜。主殿佛香阁供奉着一尊高约丈余的千手千眼观音,金箔贴身,在香炷的映照之下,煌煌璨然,满殿生辉。
窦昭和祖母诚心俯拜,磕了三个头。
出了大殿,风过树林,习习生爽。
主持请了窦昭和祖母到殿后厢房坐下,说了会闲话,就有知客师傅来问斋席摆在哪里。
「就摆在这里吧!」祖母自幼就被教导有事自己动手,因而最怕麻烦别人。
知客师傅笑着应声而去。
海棠却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崔姨奶奶,四小姐,政十一爷、德十二爷和四少爷、五少爷、六少爷,还有邬家的四爷听说您在这里礼佛,特意过来给您问安。」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祖母听了呵呵直笑,欣然请他们一起用斋饭,「也没有别人,不嫌弃的话就一起用午膳吧?」
海棠笑着去传话。
窦政昌几个笑嘻嘻地涌了进来,给祖母行礼,和窦昭打招呼,七嘴八舌地谢谢祖母的赐饭,厢房里你未说完我开口,热闹得像集市。
窦昭就问窦启俊:「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大慈寺?」
这里可是庵堂。
窦启俊笑道:「我们去大方寺看了日出的,想着大慈寺的斋饭好吃,就准备在这里蹭顿饭,谁知道你们也在这里。」
大慈寺受窦家供奉,虽然男女有别,但窦家的子弟路过,无论如何也会蹭一席斋饭的。
窦昭哈哈地笑:「可见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窦启泰称功道:「要不是我催你们早点回来,怎么可能遇得上四姑姑。」
窦德昌就朝着邬善挤眼。
邬善却一改往日在窦昭面前的聒噪,沉默地退了一步,好像要把自己湮没在人群中似的。
窦昭愕然,随即心里又隐隐有几分明白。邬善此时还是少年心性,敦厚纯善,那天猝不及防之下不假思索地挑明了庞寄修的意图,到底对她不利,觉得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再见她,不免心中羞愧,有些不敢面对。
清楚了邬善的心思,窦昭开始有些不安。认真地说起来,这件事与邬善没有任何关系。是她,想赶走庞寄修,又想让邬善死心,才做下这一箭双鵰之事……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邬善,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念头一起,窦昭不由打量起邬善来。只见他穿了件竹叶青的杭绸直裰,乌黑的头发用支湘妃竹做的簪子绾着,腰间玄色的宫绦上挂了个通体润白的玉佩,人比去年长高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原本清秀的面庞少了孩童的稚气,多了少年的锐利,像早春的小树苗,彷佛一眨眼的工夫就枝叶舒展,长大了。
窦昭不禁十分感慨。
而邬善见窦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么多人站在窦昭的面前,她还能注意到自己。喜的是他做出了那样的事窦昭还愿意理睬自己。也许,事情并不想他想象的那样严重……
邬善思忖着,就想上前和窦昭说几句话,谁知道还没有等他开口,窦昭已笑着喊他:「邬四哥,原来十一哥他们是去你家打秋风了!」
大方寺在新乐县。
邬善顿时激动起来。
窦家三太爷去世的时候,他曾在大方寺求了枚平安符送给窦昭。
「没有,没有。」他有些语无伦次地道:「没有去打秋风,倒是我,天天住在六婶婶家里,六婶婶给我安排的吃穿用度都一如十一哥和十二哥……」
窦德昌听了哈哈地笑,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倒承认我是你的十二哥了!」
邬善脸胀得通红。他比窦德昌大三个月,除非是跟着窦昭排行,否则怎么也轮不到他喊窦德昌做「哥哥」。
窦启泰不明所以,凑过来急急地追问道:「邬四舅为什么脸红?这又是什么典故?」
邬善不怕别人笑话,但怕窦昭知道了嫌弃自己轻佻。他急得直跳脚,口不择言地嚷道:「窦十二,你要是敢乱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把你的事说出来……」
「喂,喂,喂!」这下轮到窦德昌着急了,「小人长戚戚,君子坦荡荡……」
「这与君子、小人有什么关系?」窦政昌茫然地望着胞弟,奇道:「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没有,没有!」邬善和窦德昌不约而同的齐声道:「没有什么事瞒着你们。」
窦政昌不相信。
祖母哈哈大笑,这些孩子如早晨初升的太阳,充满了生气,让人看着就觉得精神抖擞。窦德昌、邬善只会让她觉得有趣。「好了,好了。」她笑着吩咐红姑摆箸,「时候不早了,你们再不坐下来,斋菜就凉了。」
窦德昌、邬善大眼瞪小眼地并肩坐了,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食不言,寝不语。
窦邬两家的孩子幼承庭训,午膳在只听到轻轻的碰瓷声中结束。
红姑带着海棠秋葵沏了大慈寺自炒的茶叶进来给大家清口。
祖母就问起窦启俊的功课来:「难不难?先生讲得懂不懂?后年是不是还要下场?」和家中长辈的考校完全不一样,虽然问题浅白,却透着浓浓温情。
窦启俊开始还只是礼貌地应着,慢慢地就端容敛色,语气中充满了恭谨,如同在答二太夫人的话一样。
窦昭莞尔。
耳边传来邬善轻若晓风的声音:「那天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他喃喃地道,语气急促。
「你说的是哪件事?」窦昭故作不知地小声回着他的话。
「就是庞寄修的事……」邬善踌躇了片刻,声音有些沉重,「我一直想给妹妹赔个不是……」
「你说的是那件事啊!」窦昭笑道:「我为什么要怪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把那样的事告诉家里的人,说起来,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邬善张大了嘴巴。
窦昭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邬善的嘴角就抑制不住地翘了起来,露出雪白的牙齿,显得傻傻的。
窦昭强忍着笑意别过脸去。
邬善笑得更欢畅了。
坐在他们对面的窦德昌盯着他们直瞅。
窦昭就问邬善:「十二哥做了什么事?被你当成把柄抓在了手里。」
邬善望着窦德昌嘻嘻直笑:「他和人斗鸡,赢了陈家六公子的一千两银子。」
窦昭吓了一大跳。
邬善忙道:「你别担心,我没有跟着他一起赌博,我只是借了一百两银子给十二作本钱。」
这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
她不过是觉得邬善既然没有表明态度,她没有必要和邬善做出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平日里该怎样还是怎样的好?谁知道邬善立刻就跳到了什么「你不要担心」的分上去了。
窦昭顿时觉如坐针毡,早知这样,就不应该和他多说一句闲话的。窦昭朝着他笑了笑,然后正襟危坐着听祖母和窦启俊说话。
邬善却误会她是在生气了,十分的后悔,把两人的对话想了又想,觉得不管自己怎样的解释又难逃嫌疑,只好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窦昭,盼着窦昭能转过脸来,他也好给窦昭再赔个不是。
窦昭被邬善这样看着,一举一动都彷佛在炎夏的日光之下,说有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她不由想起自己前世的经历。怎么前世从来就没有人这样对待过自己?若是自己前世遇到了这样的一个人,还会嫁给魏廷瑜吗?
心顿时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胡思乱想起来。
那边祖母听着窦启俊的话,击掌称赞:「你这个孩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世人都说读书好,可没有个好身体,那些书里写的东西怎么记得住?三天三夜的科考又怎么熬得过去?少年的时候就应该到处走走,到处看看,既能知道经济,也能知道稼穑,等年长些,再沉下心来读书,写出来的文章才能言之有物,做官才知道为民做主……」
「正是,正是。」窦启俊兴致勃勃,彷佛找到了知己,滔滔不绝地和祖母道:「我每每看到那些当县令的离开了榖粮师爷就不知道今年的收成是多少,就觉得很不可思议——那岂不是授人以柄?官威何在?所以我决定用一年的时间走遍真定,摸清楚真定一共有多少地?有多少农户?每年的收成是多少?税赋是多少?」
祖母就冲着窦昭道:「寿姑,狗剩现在在干什么?他从小在田里长大,这些事都熟,人又机灵,不如让他暂时跟着伯彦好了……」
窦昭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人家狗剩现在已经叫赵良璧了,好不容易从账房一个打杂的爬到了二等管事,成了窦家最年轻、最有前途的管事,眼看着就要放出去做掌柜了,您竟然让他给伯彦做随从,我的那些铺子以后靠谁帮着打理啊?
「这种事得找个能写会算的人吧?」窦昭笑道:「狗剩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我看还不如让崔十三帮着伯彦打打下手,他不是在县学里读书吗?」她知道,祖母不喜欢崔家的人沾上窦家的事,怕别人说崔家得寸进尺,占窦家的便宜。可相比赵良璧,崔十三更合适。何况她今生决定不再嫁人,总得给崔十三找条出路吧!
祖母听了,果然很犹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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