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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她着淡棕色拖地呢子长披风,卷曲散开的长发被风吹成张扬的花朵,和女儿安静的在操场上堆雪人,把新买的妖艳的花插在雪人的头上,我们在教室里静静的看,身旁都是讽刺,不屑,我回过头看到她肆无忌惮的笑,象顶着寒风傲然开放的梅花
随后的第一堂课,她裹着清洌洌的寒风,并未看我们一眼,径直走到窗前,许久没说话,突然回过头,眼神强势,她说今天的作业就是她,写她。她说,她不要那些没水分的废话,不要没有思想的废话,不要愤世嫉俗的废话,一句话也好,一本书也好,只要她喜欢
她总是这样,朝着太阳潇洒的开着,留的作业从没有出现过以前那般的公文化的东西,爱情,黑暗,人性,生命,生与死,只要你想写,她就会看,看到不喜欢的,大笔一挥:蠢猪 看到好的,不顾什么课程,都拿出来念上一念,又在文后写上大篇她的看法和建议,有一段时间,写的东西很黑很黑,睡前手里总是拿着《失落灵魂收容所》之类的书,象只长期等待去蛰伏的动物,遇到阳光就刺的流泪,那时安妮的书也已经看到脱水,于是更加无法无天,无论她怎么样的开导,在文后留话,始终不曾到心里,
她选我当团支书,我眼睛睁的大大的,她在用强,她要所有一切如她所想,光明强大,坚强奋发,于是,大事小事,大会小会不曾停断,能推就推,能挡就挡。实在不行,心里压抑着可以做到十分,却只做到一分,表面还一副恭敬的样子,我在心里渴望,渴望她饶了我,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晴天烈日。
然后,一次很重要的会,很多人,在学校的礼堂,嘈杂,混乱。我像被塞入一群猛兽中的小兔慌张恐惧,只想逃跑,那一次我真的逃了,很多东西没有听到,更没有传达到,我旷了课,在外面无目地的走了一天,第二天,她叫住我,看我一阵,终于说,找到了合适的顶替人选,她放了我,她放开了那也许是救赎的手,于是我又再次坠入让自己安心,又悲哀的沼泽。她一次在我的文后说:有些人的基座本可以牢固,却只愿匍匐在地上举手仰望天空 还有次她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们本身就是亏欠的,凭什么去安稳的沉沦 她还说:不要再看那些害人的东西 她有时候让我坚持写东西,有时候又气的在我文上大涂大抹,最后忍不住小小的写上一行字:不要在写了,我宁愿你是那些我骂为蠢猪中的一个。。。。。。反反复复,矛矛盾盾,这朵离太阳最近的花从我高一一直伴到我高二,见证着我反复挣扎,未果又继续抗争,或继续往深处沉去
也看过几次她的女儿,半大的青涩花蕾,却已经嚣张及她,常背着大大的画夹旁若无人的支起来就画,色彩丰富,大胆,总像是一只猛兽,要把所有黑暗的东西撕裂,吞吃。有时是在我们的教室,她给我们点评,她听着无聊,拿起笔来就画,有我们中打瞌睡的嘴脸,有兀自深思瞧向窗外的,有交头接耳不亦乐乎的,教室众生态。只是不画认真听课的,等她点评完,就挤着眼送过去,于是一帮愤青们不是很慷慨的就义了。。。。。。
高三时 ,我们主修专业,她的课暂时被停,然后就是忙碌的一年,反反复复的公式,概念,对于未来第一次不得已的正视、即将离校的情侣们的最后体贴热情,纷纷扰扰如满树掉落的叶子。
我越来越安静,越来越难抑的哀伤,眉间淡淡的莫名的忧郁呼之欲出,我已经很久不看书,不写字了,可是,还是无法走出,我照她说的,努力堆积自己的基座,倒了,在重来,
突然有一天,
看到她站在前方不远处,温柔的笑,过来摸我的头,问我考的怎么样,才意识到,结束了,这高中三年结束了,这一年来用来麻木自己的拼搏都结束了,张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笑笑说如果是我,就一定没问题,为什么是我就没问题,我想要问,却被身后一个个灿烂的笑脸硬生生的挤了开去,他们一个个包围在她身边,讲着,笑着,依赖着,她们是一个花园,满园春色,繁华到枝头都羞涩点地
离开了,这一转身就再也没见过她的面,不久后录取通知书来了,差了两分,我没有考上老师以为我手到擒来的学校,被一下丢到一个从未听说的服从志愿里,那段时间,我没任何情绪,难得的清净,我爬后山,或随意找到一条路,渴望着迷路,或坐车到很远的地方,只为在椅子上呆坐一天,我跳窗爬进未入住的新房子里偷偷睡觉,
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没人来找我,手机毫无变化,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着幽幽的光,望出窗外,那昏黄温暖的光,把我轻轻包裹,很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生平第一次这么坚持,和父母僵持了很长时间,只为了那学校宣传单上郁郁的绿色,很可以远离这里的机会,很坚持,从没这样强硬过,不再同以往一般自己独自转过身不说话,我声嘶力竭,努力强调各个有利的说法,到处收集资料,为了说服他们也是说服自己,也许在冥冥中,对自己的不自信已经根深蒂固,从小到大父母从未夸过我,哪怕我考了一个又一个第一,哪怕做出了多少同学难以做到的事情,他们始终不温不火,孩提时第一次被忽略直到现在,敏感的神经和始终找不到的如常人一般的热热闹闹
我学会察言观色,知道他们要怒便不再说那话,做那事。 我学会不顶嘴,每每为了他们平和,我便随意丢弃自己所有,然后自已默默承担
我学会承担该来不该来的责任,我学会了成为同龄人眼中玩的时间很少,做事的时间很多,见到陌生人很安静,和好朋友在一起开心清澈的人
终于长大了,对于他们对于我的影响,不想多说什么,只是以为长大了,可以有权利和他们讲道理,谈事情了,却不得要领,我以为我说的道理被人都懂,当他们不理解,甚至发怒时,突然就不知所错起来,不明白这种局面要怎样控制,于是哭着跑出去,怕他们担心,游荡了半天又自己回来了,将通知书轻轻放在桌上,告诉他们,我不争了,我放弃了。 我放弃了,放弃了所有和这世界公平谈判的底气,这一刻,我万劫不复
教师节的时候,在同学那得到了她的电话,打过去,占线了很多次,终于打通,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她不停的问这边的生活,说到一半时,她突然说,高三的时候你连两分力气都没有拿出来,你在偷偷的放弃。。。。。。
门外一阵喧闹,同学们一群的挤进来,打打闹闹,刚K完歌的兴奋,说着说着就放嗓唱起来,我把话筒在拿近些,还是只听到几个零星的词语,努力。。。。美国。。。。。先挂了 电话到这里就嘎然停止,我放下话筒,看到每个床上都歪歪扭扭的倒着喝醉的人,走过去,挨个拿被子盖好,脑子里她说过的一句话盘旋不去:你们什么都不懂啊 什么都不懂啊 。。。。。。
人生是什么 ,是用前半生的债还后半生的累 , 我到现在还是什么也不想懂,我怕懂得了,以前所有的一切就只被定义为任性,可是不是的,没人懂得,你要那蓬勃的生命理解灰暗的灵魂吗?
她走了,去了美国,这本不是她要长呆的地方,我们,他们,所有惊喜,悲哀,挣扎,救赎,不过一程,转车了,调台了,换场了,戏台拆掉,音乐剧上场,观众走了又换,守门大爷了然的慢嘬清茶,笑这世间百态 本帖最后由 紫艾月樱 于 2011-9-18 13:3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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