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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hunong17 于 2013-4-25 18:56 编辑
书名:《妻来运转》卷一‧ 娇女猛於虎
作者:唐薇薇
系列:蓝海E4401
出版社:蓝海文化
出版日期:2013年04月17日
【文案】
人家穿越都是征服皇帝、推倒武林盟主,吃香喝辣过日子,
沈棠却像是来玩Cosplay的,什麽角色都得扮演,
先是命运捉弄人,让她「胎穿」成了新生儿,不得已当起嫩草,
亲眼见到娘亲被薄幸爹爹和手段狠毒的新欢逼死却无能为力,
接下来待她如父的舅父又因秘密任务离奇丧命,
长姊如母,她只好扛起教养弟弟的工作,要他莫忘家仇,
而後肩负着复仇使命长大的他们,终於有机会回到安远侯府,
她更是当起名侦探,积极调查至亲家人遭陷害一事,
然而过程很不顺利,光是一个相亲百花会就搅乱全盘计划,
她心疼么妹、献计助她当上魁首,又暗中施救南阳王妃,
精辟替祖父分析朝野政局……最後大家遇事竟都想找她帮忙,
搏了个才名之余,求亲浪潮也延绵不绝,连远房表哥都上门,
甚至京城有名的花心登徒子──瑞王世子赵誉都跑来招惹她,
但所谓树大招风,这下不知是惹了谁眼红,派人来埋伏暗杀,
偏偏她有再多面貌、再足智多谋,也终究是个弱女子而已,
生死交关之际,突然现身为她扮演起英雄的竟是……
【试阅】
楔子 魂断碧桂园
方氏强自撑起病弱的身躯,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床前的丈夫,「你……你说什麽?」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便又重新板起了脸孔,「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明日柔妹都要嫁进来做平妻。」
方氏被气得一阵猛烈的咳嗽,止也止不住,贴身的丫鬟秀蝉立刻把她扶了起来,喂她喝了一口茶水,再轻拍她的後背,好不容易才让方氏缓了过来,再扶她轻轻靠在靠枕上。
男人见状,把身子微微地挪开了一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男人以为方氏不再答话时,她却淡淡地开了口,「既然你明日就能娶到你心心念念的女人,那你还来我这里做什麽?」
那语气中的失落怅然,令人闻之心碎,男人不由自主地放低了声音,「我是来通知你的。」接着又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是娘要我来的。」
方氏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已知晓了,二爷明日还要迎娶平妻,想必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安排,我这碧桂园离侯府有些距离,时候也不早了,就不留您多待了,还请回吧。」
沈灏被她那带着几分轻蔑的口吻激怒了,大声斥责道:「平妻怎麽了?柔妹是永甯伯府的嫡女,愿意屈居你之下,称你一声姊姊,已经够委曲求全的了,那样善良懂事的女子,你怎麽就是容不下呢?但如今却已经由不得你了,柔妹腹中已经怀了我的骨肉,我们明日就完婚,你就是容不下,也得容!」
说罢,他便摔了门帘子,疾步离去,彷佛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在这屋子里多待。
方氏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善良懂事?呵,善良懂事的女子会与已经娶妻的表哥暗通款曲,暗度陈仓,如今更是连孩子都怀上了。
自己作为正妻,屡次受到他那善良懂事的表妹欺辱,若不是为了怀中这对双生儿女,她也不会处处忍让,避居外庄。饶是如此,她也被那秦雨柔害得早产,虽然孩子们最终是无碍了,但她的身子却落下了血崩之症,命不久矣。
沈灏这个寡情薄义的负心人,明知道她的身子孱弱,受不得刺激,还特地跑来告诉她明日就是他与那秦雨柔成亲的好日子,哼,是想气死了自己,为他善良懂事的表妹扫清一切障碍吗?
方氏的目光中透着无限凄凉,希望自己别如了沈灏的愿,但她的身子却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秀蝉轻轻拍着方氏的背部,低低叹道:「小姐,您就是太倔强刚直了,若是能放软一些,多依着二爷一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和二爷之间也就不致如此。」
方氏摇了摇头,「我若是成了那奉迎谄媚之流,又怎配做方家的女儿?我的身子自己清楚,活过了今日还不知道有没有来日呢,又何苦为了让他高兴而委屈自己?」
秀蝉不赞同地道:「如今这样与二爷过不去,又何尝是宽待了自己?」
方氏皱着眉头打断了秀蝉的话,「去奶娘那里把大小姐和二少爷抱过来,我想看看他们。」
秀蝉踌躇道:「天都这麽晚了,大小姐和二少爷早就入睡了,不如明天再看吧?」
方氏却十分坚持,「不知怎地,我心里突然好想看到他们,好像再不看一眼就没机会了一样。你去把他们两个抱过来吧。」
秀蝉听了这话,大惊失色,却再不敢犹豫,忙忙急急地跑到西厢房,把熟睡中的大小姐和二少爷抱了过来。
方氏满怀眷恋地把两个孩儿抱在怀中,一会儿贴贴这个的小脸,一会儿又亲亲那个,神色温柔至极,「一想到这世间,还有这麽可爱的两个小家伙,我就舍不得离开,但我这身体……」
秀蝉忙打断了她的话头,「小姐您又胡说了,您一定能长命百岁,保护着大小姐和二少爷平安长大的。」
方氏苦笑着摇摇头,「这些假话骗骗别人可以,骗自己可难着,你可别忘了,我师承药圣唐一中,心知我这崩漏之症无药可治,不过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罢了。我只是担心,在这高门贵户的安远侯府中,若是没了娘亲,这两个孩子会受那些逢高踩低的小人轻贱,何况那秦雨柔,绝不是个宽厚良善之人啊!」
秀蝉听得满腹心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但在方氏面前她又怎能表现出来?
她偷偷擦乾了眼泪,强笑着说:「小姐就是想得太多,不能宽心,秦雨柔是永甯伯府的嫡女,但咱们方家可也不是寻常的人家,老太爷在时可是帝师,老爷也做到了御史中丞,如今家里虽然只剩下大少爷,但大少爷可是皇上跟前的人,是替皇上办事的,就算……就算那秦雨柔进了门,也不敢对少爷小姐有什麽坏心思的。」
方氏脸上骤然一亮,她忙道:「我竟把大哥给忘记了,快,秀蝉,替我拿笔墨纸砚来,我要给大哥留一封书信,快!」
烛火摇曳下,方氏柔弱的身躯显得越发飘渺,她用尽最後的一丝气力,写完那封托孤的书信。
第二日,安远侯府烛火辉煌,二公子沈灏迎娶母亲秦氏的内侄女,永甯伯府的嫡次女为平妻,成就了亲上加亲的一段佳话。
就在这对新人夫妻交拜的那一刻,方氏却在别庄碧桂园的寝房内断了气,屋内丫鬟婆子哭成了一片,个个都为这个正值妙龄,却被丈夫背叛离弃而香消玉殒的女子,她那短暂的一生哀叹。
谁也没有注意到,襁褓之中的婴孩那双漆黑如墨玉的眼中,一滴泪花无声地滑落。
第一章 午夜梦魇
「不要!」一道惊惧的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月桂园中的烛火一下子都点了起来,照得这黎明前的黑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碧痕一边披了衣服,一边把身边睡熟了的碧笙叫起来,「快起来,我进去陪着小姐,你去小厨房做一碗安神汤来。」
碧笙闻言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一边匆忙穿衣,一边问道:「小姐又作恶梦了?」
碧痕点了点头,又递过一座烛台,柔声叮嘱,「前半夜刚下过一阵雨,青石板路地上湿滑,你自己小心点,快去快回!」
等碧笙推门出去,碧痕轻手轻脚进了里屋,小心撩起月白色的纱幔,柔声唤道:「小姐。」
沈棠只着了薄薄的一层小衣,坐在榻上发呆,她的脸色苍白,额头还隐隐冒着许多汗珠,似乎刚从极可怕的状况中逃脱出来,心境却久久无法平复。
碧痕心疼地替她擦了擦汗珠,然後从榻上拿起了大大的靠枕塞在她身後,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床头。
沈棠扶了扶额头,觉得有些头晕,她虚弱地开口问道:「现在是什麽时辰了?」
碧痕回头看了一眼沙漏,便回道:「刚过了寅正,还早,等碧笙把安神汤送来,小姐喝过後,还能再眯一会。」
沈棠脸上带着几丝歉意,她拉住碧痕的手,轻轻说道:「我这睡不踏实的毛病,让你和碧笙两个受了不少累。」
碧痕有些心疼地望着沈棠,「小姐老是被恶梦魇着,很是伤身,我听颐寿园的桔梗姊姊说,般若寺有个叫静虚的长老,最擅长治这些疑难杂症,不如改日咱们禀了老夫人,去般若寺求一剂汤药来?」
里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碧笙端着安神汤进来,听到碧痕的话,她接话,「碧痕姊姊说的极是,我也听这府中好几个嬷嬷姊姊提过静虚长老了。」
她把汤盏递给了碧痕,碧痕轻轻地舀起一勺,吹了吹,便往沈棠口中送。
沈棠笑着伸出手来,「我又不是病人,更没有老得七老八十,怎麽还要劳动你来喂?拿过来吧,我自己用。」
碧痕知道她脾气,也不客气,就把汤盏递了过去,然後转头笑着问碧笙,「你这小蹄子,又听说什麽了?」
碧笙凑近了榻前,神神秘秘地道:「我听说,那位原本生二小姐的时候伤了身子,连宫里的太医都说她以後再难有子嗣了,但永甯伯夫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这位静虚长老的本事,就亲自去求了般若寺的住持,许诺了替大雄宝殿上的菩萨重镀金身,这才求得了静虚长老的一张良方,结果你看,不出一年,那位就又得了三少爷,接着还生了三小姐。」
沈棠的眉头微微拧起,低喃着,「般若寺……」
碧痕见她又思虑了起来,不由拍了碧笙两下,「你这不懂事的,小姐刚刚缓了过来,你又把这些道听涂说的事儿拿来让她操心。」
沈棠笑着摆了摆手,「碧痕,你就别说碧笙了。要我说,以後碧笙就该多和府里的婆婆嬷嬷姊姊们一道玩耍,若还有什麽流言也尽管说来。但要记住,咱只听不说,听来的也只在这个屋子里,咱们三个人的时候说。不然,这妄言妄议的罪责扣下来,便是我也保不住你们。」
碧笙笑着说:「那年我们来的时候,小姐就吩咐过了,要多听多看少说话,我虽然笨了些,但小姐的话可是从来都不敢忘记的。小姐在这府里虽然是地位尊崇的嫡长小姐,但内里的辛酸却也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她顿了顿,指着西南方向继续说道:「那位巴不得我们大小姐和二少爷都倒了大楣,不知道安排了多少只耳朵、多少双眼睛就等着看咱们笑话呢。我又怎会那麽傻送上门去给他们当枪使?」
沈棠拉住两个丫鬟的手,动容地说道:「你们都是我从舅父家带回来的,与我一起长大,咱们虽为主仆,实则却比亲姊妹还要亲。我只盼你们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受了无妄之灾。」
碧痕摇摇头,「小姐您就放心吧,我和碧笙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舅老爷把我们放到您身边,可不是为了让您为我们两个操心的。」
话音刚落,碧痕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小心翼翼地望着沈棠,眼里写满了担忧,「小姐……」
沈棠脸上闪过一丝悲伤,怅然地叹了一声,「你说的不错,我和榕儿回到安远侯府,也不是为了看秦雨柔的脸色。」但很快,她又恢复了神色,笑着说:「任重而道远,我要鼓起精神来,不达目的绝不甘休!」
碧痕见她一扫刚才的颓然和苍白,一颗提起来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轻轻劝着,「时辰还早,小姐再歇会,等到点了,再来叫您,今日大爷和二爷从南边回来,老夫人那儿,还得早些去才好,免得落了人家的口实。」
沈棠点了点头,又挥挥手,「你们两个下去吧,我就这样靠着歇会就行了。」
碧痕端了汤盏,和碧笙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沈棠一个人。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下了床榻,也没有披件衣服,赤着脚就来到了窗边,轻轻地推开了窗。
虽然已是初春,但这凌晨的风还是寒彻骨的,她并没有缩回去,反而一纵身跃上,坐在窗台边。
她所住的这座月桂园,乃是她大姑母大周朝皇贵妃沈泠未出阁时的住所,亭台楼阁,雕梁画柱,美轮美奂,华贵非凡。沈氏族人都认定这月桂园的风水好,必然还会再出一位皇妃。
也正因为如此,继母秦雨柔所出的二妹紫嫣三妹紫姝才会想方设法给她下绊子。
也对,她一个才来了两年的,占了沈紫嫣嫡长女的名分不说,还与沈氏的男丁一样排了木字辈,这都罢了,竟然连这象徵将来夫婿会贵不可言的月桂园也一并给了她住,沈紫姝倒也罢了,沈紫嫣不跳脚才怪呢!
沈棠一脸讥诮地望着已经微亮的天色下,那壮观华丽的园景,若不是因为身上肩负着使命,这安远侯府嫡长小姐的身分,这座月桂园,当她希罕吗?甚至,连这个姓氏也让她觉得肮脏不堪,恨不得立时就抛弃掉。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夜晚,她刚从前世的一场灾难中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灵魂竟然钻进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身上。而她那刚产下两个孩子的母亲,就在这冷冽的寒冬里被扔在一旁,她昏迷着,下身还淌着血,那几个产婆却在说说笑笑,比较着是安远侯夫人给的赏钱多还是永甯伯府秦大小姐给的首饰珍贵,而这一对姑侄的目的却是出奇相似,一个是要去母留子,另一个更狠,是要母子俱亡。
若不是她声嘶力竭的哭喊惊动了产房外的秀蝉姨和方家陪嫁来的人,那麽娘亲和弟弟,还有自己才刚刚重新开始的人生,就都不存在了。
她沈棠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隐忍了十二年,也只不过是为了等待时机,该了结的帐,她会一项一项地清算,绝不手软!
妆台前,沈棠的发丝被碧笙拢了起来,碧笙的巧手上下缠绕旋转,不一会儿,一个好看的随云髻便现了出来。
碧痕从珍宝匣中选了支珊瑚红宝石镶嵌的八宝簪,那偌大的红宝石在青铜镜的反射下熠熠生辉,华贵非常,正要簪上去,却被沈棠拦了下来。
她笑着说:「不必那般华丽,就用那支惯常用的玉簪即可。」
碧痕有些犹豫,「上次小姐戴那簪子的时候,就被二小姐三小姐好生讥笑了一番。咱们又不是没有好簪子,何必再惹她们嘲讽呢?」
沈棠摇了摇头,「今日沈灏回府,她们必然是要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的,她们越华丽高贵,我越要简单素净。再说,阖府上下都知道咱们又不是没有好簪子,那麽沈紫嫣沈紫姝讥讽我,就更显得那姊妹两个眼皮子浅,嚣张跋扈,不敬长姊,於我们,并没有什麽坏处啊。」
碧痕了然,已经替沈棠整好了发髻的碧笙一拍手,惊喜地叫道:「碧痕姊姊你看,咱们小姐美若天仙,就算是戴了普通的玉簪,也娇艳得像个神仙妹妹呢!」
碧痕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沈棠一番,烟紫色绣着海棠花骨朵的绫罗长裙,罩着月白色的锦纱外衫,裙摆若隐若现地露出大片盛开怒放的海棠花瓣,修长的身姿,白玉一般的肤色,还有那张娇俏精致的小脸,让她不由暗暗赞叹,这品貌,这风姿,再加上这打扮,眼前的小姐活脱脱就像那传说中的海棠花神呀!
沈棠笑着站了起来,「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月桂园在安远侯府的东北处,而安远侯夫人,秦氏的颐寿园却在正南方,虽然不算远,但走过去也要花上半刻钟。
老夫人喜好佛法,每日清晨刚过卯初就起来礼佛,诵念一个时辰的佛经後才起身到正堂,用过早点,再接受儿媳妇孙女们的请安。
离辰初还有一刻钟,沈棠便带着碧痕碧笙两个丫鬟出了月桂园,今日大伯父沈源和父亲沈灏都要回府,想必大伯母她们很早就给老夫人请安了,若是去得晚了,被两个异母妹妹嘲讽一顿倒是没什麽,但若因此惹了老夫人和父亲不快,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两年来的努力,眼看有了些成效,她不想前功尽弃。
到了颐寿园时,老夫人刚礼完佛,正在更衣,她座前的大丫头桔梗把沈棠引到正堂,她的大伯母莫氏已然到了,看她茶盏中的香茶见底,想必已经等候多时。
沈棠微笑着给莫氏请了安,「大伯母这麽早!」
这位大伯母一向以温柔敦厚的形象示人,但沈棠绝不相信她内里也是如此。看她把偌大的安远侯府管理得井井有条,叔伯妯娌都对她敬爱有加,底下的丫鬟仆妇也对她言听计从,就知道莫氏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更何况大伯父沈源身为安远侯府的世子,竟然只有一个摆着好看的妾室,连个通房也无,夜夜歇於莫氏的房内,即便如此,老夫人却没有半分不满,反而乐见其成,这等手段,又岂是真正温柔敦厚的女子所能有的?
莫氏请沈棠坐下,然後慈爱地一笑,「我也是刚到,棠儿今日来得也早,是因为你父亲今日就回府的缘故吗?」
沈棠轻轻地点了点头,「大伯父与父亲去江南也有近两个月了,今日回府,棠儿心中欢喜至极,早早就醒了。我听说,二姑父二姑母还有苏表哥也会跟着一块来,不知道消息确实吗?」
莫氏笑着点头,「不错,你大伯父捎来的信中说,你二姑母一家也会随着他们一块来,听说你苏家表哥长得一表人才,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是个妙人。他来之後,府中的这些孩子们可又多了一个玩伴了。」
沈棠微笑着点头称是,心中却在盘算,这麽说府中的传言便是真的了。
二姑母沈明月嫁给了江南安乐伯的小儿子苏长海,安乐伯家虽然没以前的声望强盛了,但仍旧是勳贵之家,二姑母嫁过去时景况还是不错的。
但因为苏姑父是安乐伯的继妻所出,与世子并非一母同胞,世子又看不惯苏姑父迂腐的个性,所以兄弟间本就有些不合,再加上二姑母争强好胜的性子,仗着自己是安远侯的嫡女,又是宫中皇贵妃的亲妹,在老伯爷在世的时候没少对世子夫人指手画脚。
两个月前,安乐伯病逝,世子承了爵,便与各个兄弟分家。安乐伯府的产业本就不太丰厚,分给苏姑父的产业更是少之又少,微薄得令人觉得可怜。苏姑父只是一个酸迂的读书人,对钱财并不上心,但二姑母可是个厉害人,她不服新安乐伯的分断,闹了起来。
前去奔丧的大伯父和父亲因此不得不滞留在江南,直到把这分产案解决了为止。虽说二姑母这一闹,家产又分得厚了一些,但是得罪了兄长,这江南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所以大伯父只好禀明了祖父,将二姑母一家接回安远侯府。
老夫人屋里的大丫鬟们都在纷纷猜测,这二姑奶奶回来後,是在外面购置房产,还是直接住回娘家了事,本来大家都觉得该是前者,苏姑父作为一个当家的男人,又是一个酸迂的读书人,想必是不愿意住到夫人娘家的。
但今日,听大伯母话中的意思……难道竟是後者?
「棠丫头,在想什麽呢?」一个浑厚的声音问道。
沈棠忙回过神来,原来老夫人已经换好了衣裳,在桔梗和柳絮的搀扶下,来到了正堂,正徐徐往贵妇榻上一倚。
沈棠先给祖母请了安,有些歉意地答道:「是孙女儿听闻父亲很快便要回府了,一时欢喜,恍了神,竟没见着祖母进来,还请祖母见谅。」
老夫人面露慈祥地望着眼前越发美丽端庄的大孙女,微微地颔首,「你们父女一别两个月,你想念父亲了,也是正理,我老婆子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怎会因你孝顺而怪责你?还不快坐下,你今日来得那麽早,一定还未用过早饭,桔梗,把我的冰糖银耳燕窝羹给大小姐上一碗。」
沈棠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孙女儿怎麽敢用祖母您的早饭?」
老夫人笑着说:「什麽敢不敢的,长者赐,不可辞,还不快点用?」
沈棠一脸为难,「可是大伯母也还未用过早饭呢……」
莫氏捏了捏沈棠的手臂,「你这傻孩子,祖母都说了让你用饭了,还不吃,可是想惹祖母生气?」她又回过头去冲着老夫人一脸希冀的表情,「母亲,儿媳还真的没用早饭,您就可怜可怜儿媳,把您那小米粥分儿媳一点吧?」
老夫人显然对莫氏这套很受用,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桔梗,还不给大夫人添一碗小米粥,不然她心里定是要骂我小气,连个早饭都不给她用了。」
老夫人这麽一笑,整个正堂里的人也都笑了起来,一时间,欢声笑语不绝於耳。
正在这时,一个满身珠翠的贵妇人进来,见满堂欢笑,不禁问道:「一大早母亲这里就欢笑不断,到底是有什麽好事,告诉儿媳,也让儿媳高兴高兴?」
第二章 讨人欢心
来人约莫二十七八上下,一身大红色的金丝镶牡丹锦绣缎袍,罩着杏色的软云罗祥云呈瑞袄裙,头上戴了支八宝玲珑衬金缕的牡丹钗,映得那女子本就艳丽非常的粉面,更添了几分神采,她一现身,便有一股富贵气扑面而来,众人的目光都锁在她身上。
沈棠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诮,但再次抬头之时,却又恢复了平静无波,她立了起来,端方有礼地给继母秦雨柔行了礼,然後重新坐下。
老夫人一见是秦雨柔来了,便笑着叫她过来,又让桔梗搬了张绣墩放到自己身侧,招呼她坐下,「平日都来得晚,知道今日老二回府了,就赶着来给老婆子我请安?」
秦雨柔的面上微微一红,娇羞地摇晃着老夫人的衣袖,不依地道:「柔儿一来,母亲就打趣我,大嫂可比我来得还早呢!」
秦雨柔虽和莫氏都是老夫人的儿媳,但她却又是老夫人的亲侄女,所以老夫人待她,自然也就多了几分不同。
老夫人心知她这个侄女一向杀伐果断、任性泼辣,何曾见过她这娇羞的模样?待要多打趣她一番,又见沈棠也在场,为了顾及侄女的颜面,老夫人便笑了笑,岔开话题,「怎麽不见紫嫣和紫姝?」
秦雨柔忙笑着说:「来的路上刚巧碰上了花房的柳娘子,听说暖房的芍药已经开了,两个孩子便跟着柳娘子去了花房,说要摘两朵来献给祖母呢。」
老夫人听了心中欢喜,脸上的笑意便止也止不住地溢了出来,「芍药该是五月才开的,如今刚过四月,这花便开了吗?早听柳絮说了她嫂子治理花花草草有一套,这麽看来,果然有些本事。」
一旁伺候着的柳絮闻言,忙道:「嫂子常说,她能到花房做事都是老夫人的恩典,她把府里的花房好好打理,让老夫人夫人小姐们天天有新鲜漂亮的花戴,才是报效老夫人您的知遇之恩呢!」
老夫人不住点头,「等空了,你把你嫂子叫来见我。」
柳絮心下一喜,连忙点头,老夫人如今深居简出,府中的事务多半都交给大夫人莫氏,但说到底,这安远侯府仍旧是老夫人的天下,嫂子若是能入了老夫人的青眼,那麽何愁两个侄儿的差事没有着落呢?
老夫人用完了早饭,漱了漱口,手脚麻利的小丫头便把杯杯盏盏都收了下去。
她望着两个儿媳正了神色,「我就只有两个女儿,一个虽然贵为皇贵妃,但却在那高高的宫墙内,难以见着;另一个远嫁江南,更是十来年都没有见过面了。好不容易如今明月回了京,他们一家三口,人口简单,我的意思,就让他们直接在府里住下了。你们的想法呢?」
老夫人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莫氏和秦雨柔还能有什麽想法,遂都笑着应道:「那敢情好,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在一块,比什麽都强!」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明月在家中的时候让侯爷和我给宠坏了,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後来去了南边,也没少吃苦受罪,你们都是嫂嫂,若是她有什麽不周到的地方还要多担待着点,放心吧,老婆子自然也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沈棠的嘴唇微微翘起,老夫人都提前打招呼了,看来这二姑母虽然脾性不好,却是真心受宠爱的,她一来,安远侯府本就不清的水,该搅得更浑了吧?
这时,正堂外的门帘一阵响动,「祖母,祖母!」沈紫嫣和沈紫姝姊妹两个,人未到,声已至。
沈棠朝门外望去,果然见着了一对娇艳非常的姊妹花,身量高些的是二妹紫嫣,削肩细腰,粉面桃腮,穿了件亮紫的锦缎绣裙,虽然才不过十二,却已经颇有仕女嫋嫋婷婷的风姿。
身量略矮些的是三妹紫姝,年方十岁,稚气未脱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但那雪白的肤色,姣好的五官,在桃红色的裙衫衬托下,看得出又是一个美人胚子。
沈紫嫣手中提了一个精致的草编提篮,篮中放满了怒放吐蕊的芍药,她也不理会堂中其他人,笔直向老夫人跑了过去,「祖母,您看,这芍药花开得多好看,我都给您摘了来,这朵最漂亮,可以簪在发髻上,这些就让桔梗放到花瓶中摆起来看!」
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祖母都这把年纪了,还戴芍药花,岂不是让人笑话为老不尊吗?我看你们姊妹正值青春妙龄,头上簪一朵倒还使得。」
沈紫嫣斜斜地看了一旁静若处子的沈棠,咬了咬唇道:「大姊穿得这样素净,哪配得上我这朵艳丽的芍药?」
老夫人眉头略皱,但很快又松了开来,她接过柳絮递来的香茶抿了一口,不再作声。
一向沉静的沈棠,越发沉静了。
其实她有点想笑,真的,芍药妖无格,她一向都不爱这花,就算是二妹不嫌弃她一身家常衣衫,她也并不想要。
秦雨柔见堂内气氛一下子有些凝滞,不由瞪了一眼骄横惯了的女儿,笑着打圆场,「你们年轻姑娘,花一般的年纪,就算穿得素净也都好看,这芍药花啊,就该配我这半老徐娘。」说着,便从提篮中挑了一朵盛开的芍药簪在发髻中,又对莫氏道:「这芍药还真挺好看的,嫂嫂要不要也来一朵?」
莫氏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一身红彤彤的,配这芍药正好,我穿了一身绿裙袄,头上若再戴朵大红花,岂不是俗气死了?」
秦雨柔不过是为了替女儿解围,并不在意莫氏戴不戴花,见她这麽说便也不再执着。
不一会儿,便有打头阵送信的小厮请见,道是大爷二爷及苏姑爷一家已经到了城门口,二爷骑马而来,想必不多时就快要到了。
秦雨柔忙向老夫人告辞,带了两个女儿与沈棠到安远侯府门口等候。
而沈灏的两房妾室,白氏和柳氏早就携了儿女在府门处等待多时了。
再一会儿,沈棠的双生弟弟沈榕,也在贴身小厮双福双喜的搀扶下到了,与沈棠并排站在一起。
沈棠语带怜惜地问,「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沈榕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笑着回答,「好多了,这几日天气好,也能出来走动走动了。」
他的语气有些虚弱,但沈棠却看到了他目光里的狡黠,她按捺住心中的好笑,脸上还得装出心疼的表情。
这时,几骑快马在安远侯府门口停住,从马背上跳下一个三十来岁的美大叔,他的容貌与沈棠姊弟有着六七成相像,一身天青色的银丝绣袍,头上戴祥云紫金冠,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沈紫嫣和沈紫姝扑了上去,齐声唤道:「爹爹!」
沈灏笑着摸了摸沈紫嫣的头,又捏了捏她的小脸,宠溺地道:「两个月未见,我的小紫嫣又长高了不少。」
沈紫嫣是他盼着出生的女儿,自小养在身边,又惯会撒娇讨他欢喜,所以最得他的疼爱,他的三子四女中,无人能出其右。
见父亲只顾着和姊姊玩闹,沈紫姝便不依了,一个劲地往父亲怀中挤去。沈灏既无奈又好笑,分出了一只手又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还有爹爹的小紫姝,也出落成一个小美人了。」
秦雨柔笑着迎了上去,「二爷一路奔波辛苦了,母亲在颐寿园等得急了,还不快些进去回话,别尽在这和两个丫头厮闹。」
沈灏携了妻子的手,望向簇拥上来迎接他回府的妻妾儿女,眼尾瞥到角落里默默立着的一对双生儿女。
沈榕的姿容绝秀,脸色略有些苍白,但那修长的身形,俊朗的眉目,温润的气质,却隐隐透出人中之龙的气度来,比起大哥的独子沈枫,也不遑多让。可惜先天不足,一直大病小病不断,缠绵病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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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作者:卫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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