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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于以求之 于 2013-7-2 20:32 编辑
乔敏《带我走》
出版日期:2013年7月4日
【内容简介】
提拉米苏,意为「带我走」,吃下这口甜点,不论悲伤、旁徨,
都会有天使披荆斩棘,带她远离困境,而她希望,天使是他……
在沈夜兰最绝望时,是骆硕华以这道甜点,修补她破碎的心,
这个邻家大哥看似不羁,其实有副比任何人都柔软的心肠,
他饱含关心的言行,总令她好感动,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尽管他只将她当成妹妹,而她必须隐藏心中爱意,也很满足!
岂料一场误会令他们失联,她再遗憾也只能带着回忆走下去。
多年後重逢,她发现自己依旧心动,这不意外,但──
他竟不再将她当成妹妹,甚至展开追求,这是她的梦吗?!
难道过期愿望生效了,他变成她的天使,要带她到幸福的彼端?
楔子
沈夜兰家隔壁搬来了新邻居,是一对中年夫妇和儿子,那个儿子大她两岁,好像叫做骆硕华,是个有点酷,又有点狂妄的高中生。
她看过他几次,觉得他很帅,剑眉底下是深邃的大眼,睫毛比女生还浓密,鼻子笔挺好看,更别说薄而刚毅的嘴唇。
她才十四岁,不懂得怎麽看男人,但总觉得那位邻居哥哥很像偶像剧里,若即若离、又帅又坏,偏偏让女主角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主角。
因为那种不羁气质,他被她归类为危险人物,而且两人很明显不是同一挂的,她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麽,加上还很生分,所以不曾打过招呼。
直到某个星期六下午,她穿着俏丽的白洋装、白凉鞋,散步经过住家附近的公园时——
「啊——」天外飞来一颗篮球,直接往她招呼过来,吓得她瞪大眼,一个踉跄,跌坐地上,因为用力一拐,凉鞋鞋带绷断了。
肇事者骆硕华瞪眼骇叫一声,「糟!」下一秒反应很快地冲向沈夜兰,大喊:「快闪开!」
他赶在球打到沈夜兰之前,伸手一拨,成功地把球拨开,却因此看见她跌倒时裙子往上翻,露出小熊维尼图案的内裤。
骆硕华很想帮她把翻起来的裙子拉好,又怕被她误会,所以选择蹲在她面前,用身体挡住,避免被别人瞧见春光。
他倾身向前,酷酷地拧眉问:「喂!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他认出她是邻居妹妹。
沈夜兰摇头,她没受伤,只是右边脚踝有点怪怪的,好像什麽东西松开似的,但是她没空去看,因为危险大哥哥靠她好近,她怕怕!
「既然没事,那你最好快点起来,不要再坐在地上了。」他眼神瞟往她翻开的裙子,又不自在地转开。
「硕华,怎麽样?小妹妹有被球打到吗?」和骆硕华一起打球的两位同学朝他喊话,迈开脚步准备走过来察看。
骆硕华见同学要走过来,心急了,管不了这麽多,直接动手拉沈夜兰的裙摆——
「啊——干什麽?!」不明所以的沈夜兰满脸恐慌,她以为邻居哥哥是变态,想要掀她裙子,连滚带爬地往後退。
「怎麽了?」听见尖叫声,两位同学加快脚步奔来,一脸担忧。
「他……」沈夜兰眼眶蓄泪,连鼻头也红了,颤抖地指着骆硕华,很委屈地指控。「他掀我裙子!」
「嗄?!硕华?!你怎麽……」同学难以置信地瞪着骆硕华。
「真想不到你会做这种事!」另一名同学也是一脸鄙夷。
「拜托!」骆硕华气结,翻了个白眼。
被这样误会,他不悦地拧着浓眉。「我有那麽无聊去掀女生裙子吗?是她的裙子翻起来,我怕被你们看到,好心帮她把裙子拉下来,还反被冤枉,真是的,好心没好报。」
「这样哦~~」两个同学异口同声。
「当然是这样!」忿忿地点头後,他朝向仍坐在地上的沈夜兰说:「哥哥我没有欺负女生的怪癖,我是想帮你把小熊维尼遮……」
本来是很大声的解释,但说到小熊维尼後忽然语塞,这岂不是在跟她说:我已经把你内裤的图案看得一清二楚了?
「算了。」撇撇嘴,不解释了。「你没事就快起来吧!」
沈夜兰脸色暴红、点点头,她听懂了,人家没有要欺负她,是她误会了,只是,她的内裤被他看光也是事实,好糗哦!偏偏他们是邻居,以後最好不要碰到面,真是无脸见他。
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沙土,沈夜兰正要转头离开时,这才发现,绕在脚踝上的凉鞋鞋带断了。
「啊……」她低叫一声,弯腰拾起凉鞋,面有难色,断成这样,根本不能穿着走路,她的小脸垮下,如果她要回家,只有两个方法——
一是穿着另一只鞋,一蹦一跳地跳回家,偏偏这段距离说短不短;二是乾脆两只鞋都脱掉,赤脚走回家,她可以想像赤脚踩在柏油路上有多烫、多痛!
她一脸为难,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骆硕华看了她的凉鞋一眼,明白了状况。说起来她的鞋带会断掉,他要负很大的责任,如果让她这样可怜兮兮地回去,就太说不过去了,男子汉敢作敢当,他决定要送她一程。
「上来吧!」他在沈夜兰面前蹲下。「反正顺路,我背你回去。」
「谢谢……」沈夜兰受宠若惊,紧张兮兮地趴上他的背。
背起沈夜兰後,他转身和同学道别,便离开了。
走了几步後,骆硕华发现背後的邻居肢体僵硬到不行,而且还把手掌轻抵在他背上,阻隔胸部与他的接触。
骆硕华哪会不知道她想什麽?但他撇了撇唇,不戳破,省得她尴尬难堪。
回到家,骆硕华把她放下来,他们两家是比邻而居的透天厝,门前有一道雕花铸铁的围栏,围栏到大门的这段距离是三坪左右的空地,空地的一边是小花圃,另一边则是停车坪。
沈夜兰很礼貌地点头致谢。「谢谢你背我回来。」
他没有丢下她不管,她真的很感激,他也不是那麽坏嘛,是她想太多了,他其实是个挺好的大哥哥。
她眼帘低垂着,骆硕华看着她长而鬈翘的睫毛、小巧挺立的鼻子,以及光滑细致的白皙肌肤,再配上那柔顺的语气、乖巧的气质……
他的心口居然很奇妙地收缩了一下,嗯~~他在心底赞赏着,虽然他对小妹妹不感兴趣,但不得不说,她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嗯哼!」他点头应声,当作接收到她的谢意,然後倚在自家雕花铁门的门框上,姿态慵懒、眼神好笑地看着她打开铁门,拎着凉鞋、踮着脚尖,蹦蹦跳跳地穿越花圃。
在她即将打开大门时,他在她背後冒出一句:「嘿!其实你不需要用手挡住,我的背没有太大感觉。」
「蛤?」他天外飞来一语,让沈夜兰一脸困惑。
她拧眉歪头看着他,却见他俊美的脸庞露出恶作剧的笑容,那薄唇勾起坏坏的弧度。
她摸不着头绪的娇憨表情让骆硕华爆笑出声,他拍着大腿,朗声大笑,俊帅的容貌让天地顿时失色。
他也不好心一点说个明白,就这样笑着进了自家大门,任由沈夜兰有听没有懂。
她带着不解的心思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橱取出衣物,对着穿衣镜换下洋装,边喃喃抱怨:「怪人……什麽叫做他的背没感……」
「啊——」当她在镜子里看见微微隆起的少女胸脯时,这才後知後觉地讶叫一声,满脸羞愤。
他指的该不会是——她的胸脯小得让他没感觉吧?
回想起他坏坏的笑容,沈夜兰愈想愈有可能。
「吼~~」她嘟唇顿足,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她收回她的评语,他才不是什麽「挺好的大哥哥」,他根本就是劣根性很重,可恶的大哥哥!
真气人!她以後遇见他一定不会打招呼,在路上碰见了也要闪得远远的,才不要让他有机会嘲笑她!
这就是骆硕华与沈夜兰的第一次接触,虽然上演了男背女的英雄戏码,让彼此留下深刻印象,却称不上浪漫。
自此之後,当然无法像沈夜兰想的那样,在门口碰着了却当作不相识,因为骆硕华会主动找她说话,他发现这个邻居妹妹挺好玩的,大概因为她是独生女,被父母教养得太听话了,每次看见她一脸乖巧,他就忍不住逗她一下,久而久之,成了他的乐趣。
相对的,被骆硕华逗习惯了,沈夜兰倒也泰然自若,知道他只是嘴巴上说说,其实很多时候挺照顾她的……
就像那次她的爸妈到外县市去了,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却遇上生理痛。
她体质虚寒,每次月经来都痛到冒冷汗,偏偏家里的止痛药没了,只能冒雨出门买药。
正当她准备外出时,被骆硕华遇上了,他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担忧地问出原因後,也不管风雨多大,骑着车冲入滂沱大雨中,帮她买止痛药。
当他半湿着身子,冷得发颤地将止痛药交到她手上时,她心里一紧,眼眶红了。「谢谢你……」
见她快哭了,他发噱地拍了拍她的头顶。「真是的!有什麽好哭的?」
然而,当她抬起泫然欲泣的水灵眼眸看着他时,那一瞬间,好像有什麽东西扎入他的心窝,微刺微痒。
他豪迈地甩了甩头,忽略那份搞不懂的异样情绪,只当是对她的心疼。
几年相处下来,独生子的他把沈夜兰当成自家妹妹看,对她的关心更视为理所当然;但他不知道的是,沈夜兰不见得需要一个哥哥……
第一章
二十四岁的骆硕华今年硕二,是颇受女孩子欢迎的风云人物,他留着有型的平头,一八五公分的身高搭上俊俏五官,宛如时尚男模;黝黑健康的肤色则突显了男人味,加上擅长各种球类运动,是运动场上的健将,这些优点很容易让女孩子把持不住芳心,用闪着爱心的眼眸盯着他。
再加上他热爱摄影,女孩子都喜欢背着相机、用专注眼神寻找摄影题材的才子,要是这男子身上又散发出艺术家的不羁气质,哇~~肯定迷死一大票女生!
真不巧!以上这些条件,骆硕华统统都有。
这麽受欢迎的他,最怕的节日就是情人节了。
那是一个很浪漫,也很容易动情的日子,男人在这天很容易贺尔蒙冲动,女人在这天很容易失身。
但是,对骆硕华而言,情人节是非常恐怖的节日,讨厌甜食的他最怕巧克力,偏偏一堆女生都会在他身边绕来绕去,一副有口难言、欲语还羞的模样,最後还献上甜到腻死人的花俏巧克力,任他怎麽拒绝也抵挡不了这波爱心狂潮。
这一天刚好是情人节,在骆硕华将巧克力分给男同学吃掉,感到松了一口气,打算走到停车棚,准备回家时,竟看见摩托车的把手上挂了不少小提袋,打开一看,果然又是巧克力和告白的小卡片。
他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将巧克力塞进背包里,不能丢垃圾桶啊!浪费食物是要下地狱的。
跨上摩托车,帅气地骑往市郊,他要去寻找拍照的题材,远离这浪漫到让人哆嗦的情人节……
同一天晚上九点,二十二岁的沈夜兰刚回家,打开铸铁大门,穿越花圃,便听见客厅里传出摔落瓷器的碎裂声,以及父母激烈的争吵声,细致的柳眉拢起,她满面愁容,驻足在门口,不敢进去。
这几个月来,父母吵架的频率很高,听那内容,多半是为了父亲向银行举债的事,那笔债务似乎很庞大,投资赚的钱还不够缴**。
钱的问题让母亲经常歇斯底里发脾气,父亲承受着生意营运和妻子的双重压力,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开口骂人是常有的事。
但今晚吵得特别凶,连瓷器都摔了,母亲指责哭泣的声音也不断传来。
沈夜兰听见母亲哭骂着说:「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拿房子去借钱!为什麽你就是听不进去?」
「没有房子是要怎麽贷到两千万?这笔钱可以让公司规模扩大赚更多钱,我们可以过更好的生活,我为了家庭这样做有错吗?」沈父气恼地吼回去,他做的是加工丝的生意,一直想把工厂规模扩大。
「够用就好了,扩大工厂却接不到订单,**的钱都还不起,房子是会被法拍的你知道吗?」沈母较保守,她认为经济不景气,做生意必须稳紮稳打。
「你不要看衰我!」沈父又摔了一个杯子,吼叫道:「这只是暂时低潮,订单会一直进来的!」
虽然父亲这麽讲,但沈夜兰不敢太乐观,她听妈妈说,工厂这几个月业绩一直不好,而且景气也愈来愈糟。再吵下去,她真怕这个家会散了。
她咬着下唇,愁眉苦脸地站在门口等着,不知所措。
骆硕华回家时,看见的便是沈夜兰郁郁寡欢的模样。
她静静站着,像是被什麽所扰,完全没听见他的机车引擎声。
她低着头,长发垂散在两颊旁,朦胧路灯光线洒落在她黑亮的发丝上,使她宛如静夜里沈默的黑天使。
舍不得放任美丽的景物流逝,骆硕华举起单眼相机,调大光圈,将镜头对准沈夜兰,连拍了好几张後,才满意地放下相机,朝她走过去。
骆、沈两家之间隔了一米高的铁栏杆,骆硕华的手越过铁栏杆,屈起食指在沈夜兰的後脑勺轻敲了一下。
「这麽晚了不进去,对着门发呆啊?」带着玩笑意味的轻快语气,与沈夜兰的沈重心情成反比。
但是很奇异的,她的郁闷消散了些,她喜欢听见骆硕华的声音,那带着笑意的语调总能让她的嘴角也跟着勾起。
只不过,今晚父母吵得凶了些,她还真是笑不出来。
「我才没发呆。」
沈夜兰转头,见骆硕华的手很自在地搭在铁栏杆上,微低着头,一脸正经地看着她。
他平常总是狂放不羁,看似对很多事不上心,可是一旦认真起来,犀利度十足,就像现在,他看得很认真,眼神锐利如鹰,沈夜兰忽然觉得在他面前很透明,她赶紧垂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脸上的沮丧。
当邻居这麽多年,对她的一切又很关注,骆硕华哪会看不出她的情绪呢?加上听见沈家传出的争吵声,心里更透澈了。
父母争吵,最难过的莫过於孩子,如果是一个会吐苦水求救的孩子或许还好些,偏偏夜兰太懂事了,很多事都往肚子里吞。
他不懂怜香惜玉,但就是看不惯她眉心染愁,想安慰她,偏偏柔声安抚那种事他又做不出来,也不好直接跟她讨论家务事,怕她不肯让外人知道家里的纷争,於是……
他很帅气地将背包往前拉,伸手摸出里头的巧克力,全部塞给沈夜兰。
「拿着,这些情人节巧克力给你。」说得落落大方,不觉得有什麽。
「情人节?巧克力?!」沈夜兰双手捧着巧克力,可爱的苹果肌红了起来,满脸不敢置信。
他居然在情人节这天「送」她巧克力?敏锐的少女心差点跳出喉咙,甚至忘了父母吵架的事。
但是骆硕华却一副没事的样子,还提醒她:「别一次全吃完,会肥死你,当心变成小肥猪。」
故意逗她的,她身高一六五、看上去不到五十公斤,要变成肥猪?很难!
「厚~~」对於他的取笑,沈夜兰不满地跺着脚,又好笑又好气地瞪他。
骆硕华松了一口气。「终於把巧克力解决了,我讨厌吃甜食,偏偏那些女生总会在情人节这天送我巧克力,丢掉又嫌浪费。」
接着用欠揍的语气,边说边观察沈夜兰的表情。「还好遇见你,可以帮我吃掉。」
哦噢!生气喽!但总比垂头丧气好得多,她动怒的小脸生气勃勃,其实比温和柔顺的样子更有风情,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沈夜兰语塞,嘴角微微抽搐。
原来是别的女生送他的巧克力,他嫌麻烦,往她这边塞,还一副解脱了的表情,亏她还以为……
「干麽?脸颊气鼓鼓的,好好好!当我说错话了,你不会变肥猪。」用应付小孩的语气哄她。
这下沈夜兰真的脸上三条线了,她是生气没错,但是气他说「那些女生」,她知道他异性缘很好,但也好得太夸张了吧?她捧着的巧克力,大大小小起码有十盒。
她真羡慕那些敢在情人节送他巧克力的女生,她就没那个勇气,因为骆硕华总是说「夜兰是我老妹,户口外的」。
每次听他这麽说,她就感到强大的沮丧涌上……她并不想当他的妹妹。
她无力地转身扭过头,闷声说:「我要进去了。」
算了,跟他说话没共识,还是早早结束话题,回去休息。
「等等!真的生气了?」他有些紧张地勾住她肩上的背包,害她已经跨出去的脚步硬是退了一步。
她旋过头觑他,叹口气。「没生气,只是累了。」
明明前一秒还在生闷气,下一秒又原谅了,她就是无法对他真的生气。
「好!那晚安了,还有,记得要吃巧克力喔,甜食可以让心情愉快。」他放心了,用下巴努了努她怀里的巧克力,话锋一转。「别担心,会没事的。」
说完,性感的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咦?」她疑惑地看他。
他说会没事?他知道她在担心什麽?
骆硕华笑开来。「嘿!你这什麽表情?你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哪会看不出来。」
沈夜兰怔忡,他的笑、他轻易懂得她心情的魔力,都让她目眩,现在她懂了,为什麽每次都能轻易原谅他的玩笑,因为只要看着他比阳光还耀眼的笑,知道他其实有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心便注入满满的活力。
虽然骆硕华是借花献佛,可是那份甜得让她开朗的心意,她还是记下了……
冬天的晚上,气温寒冷,沈夜兰缩蹲在门口,双手抱着小腿,额头抵着膝盖,长发覆盖住她的脸。
九点下课後,她饥肠辘辘地回到家,却被家里的景象吓到,许多摆饰品都被摔碎在地上,母亲则卧倒在沙发上嚎哭,她慌张地询问母亲,得到的答案竟是以房子向银行**的钱还不出来,本金加利息愈滚愈大,今天法院寄来房子查封的通知书,告知已经进入法拍程序,父亲受不了债务压力,选择让工厂恶性倒闭,丢下她们母女落跑,来个人间蒸发。
妈妈疯狂了,尖叫哭喊,家里能摔的东西都给她摔了出气,现在筋疲力尽,披头散发地蜷缩哭泣,极尽狼狈。
沈夜兰被吓呆了,全身发软,头脑昏沈沈的,连要拥抱母亲、安慰母亲都忘了,只能愣愣地站着。
她的爸爸……怎麽可以这麽不负责任,一走了之?
忽然,母亲以迁怒的态度面对她。「你们都滚好了!你跟你爸,全都滚!什麽烂摊子都丢给我,逼死我算了!」
母亲发疯似地打她,把她推到门边。
「妈……你不要这样,我求求你……」沈夜兰抱住母亲,却被搥打得更严重。
沈母用了蛮力,一把推她出门,再砰地一声关上门,沈夜兰双手巴着门板,泣不成声。
「妈……妈……」她敲着门,泪水奔流。「不要赶我走,你不要这样,你还有我……」
沈母无动於衷,遭遇的创伤太大了,兀自沈浸在悲伤里,不管女儿有多心碎难过。
母女二人隔着门板哭成泪人儿。
沈夜兰当然不肯走,颤抖的身体连站都站不住,颓然跌坐在地,体温冰冷得像是刚从冰柜里走出来,她双手环抱着自己,一开始是涕泗纵横,哭到後来变成了无声呜咽。
她想到妈妈说的,查封和法拍?意思是……她和妈妈将无家可归了?
天虽黑了,但还有路灯的光芒,可她的双眼却像被黑幕遮住,眼前一阵黑,令人绝望。
坏事传千里,夜兰家里发生的事,早在下午时,就已在邻居间传开,骆硕华都听母亲说了,他怕夜兰受不了,整晚时不时走出二楼阳台往下探看,夜兰这时间差不多该回来了,他留心观察着。
就在他第三次走出阳台往下探头时,他看见她孤单无依地蹲在门口。
「夜兰!」心疼的感觉涌上,他不假思索,立刻下楼关心。
他蹲在她身边,那双深幽的眸子里有着不容错辨的担心,一手搭在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上,紧张追问:「还好吧?」
当邻居这麽久了也没见她哭过,那哭声像是有重量似的,辗过他的胸口,令他很沈重。
沈夜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哽咽地说不出话,只能摇头。
瞧她这脆弱的模样,骆硕华心一紧,他其实不懂为何会有心口抽紧的感觉,只知道,他不喜欢这张美丽的小脸布满绝望无助,更不喜欢她如星的美眸里酿着令他心慌的泪珠。
沈夜兰抽抽噎噎地说:「我家……我家要被法拍了,我妈妈受不了,她会……会被逼疯的。」
骆硕华剑眉拧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不想哭,可是眼泪一直掉,怎麽办……」她不想露出懦弱的一面,可是心太慌、太怕了,忍不住对他露出求救的目光。
望着她眼里的恐惧,骆硕华心里的英雄性格如潮涌现,沈夜兰的气质本就文弱,黑又亮的长发如瀑散在两颊旁,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慾。
「先别想这麽多,你肚子饿了吧?」骆硕华低声问。
「嗯……」夜兰闷闷地点头,晚餐没吃,又费力地哭,现在又累又饿。
几乎是下意识的,骆硕华拉起她的手腕。「走!我带你到前面路口的面摊。」一改平常的戏谑语气,那温柔的声音连他自己都不认得。
夜兰轻轻摇头。「不用了,我不能离开太远,我妈要是气消了,开门看不见我,会很难过的……」
她红肿的双眼让他疼惜不已,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像对待可怜的宠物。「那等等我,我去拿个东西给你。」
「嗯……」她乖巧点头。
骆硕华迅速去而复返,手上多了个点心纸盒,和包着冰块的毛巾。
「喏!敷一下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他将毛巾递给她。
沈夜兰的眼泪已经停止了,但仍断断续续抽咽着,她低着头,冰敷着眼睛,冰冰凉凉的感觉很舒服,舒缓了眼睛的肿痛,却解决不了心里的苦痛。
她的家……还有未来吗?
骆硕华沈着脸,双手环胸站在她面前,什麽也没说,静静陪着。
冰敷之後,激动的情绪稍微沈淀了,这才觉得在骆硕华面前大哭很没形象,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用已经没那麽红的眼眸看着他,局促地道谢。「骆大哥,谢谢你。」
她真的很感谢他沈默的陪伴,这时候旁人多说什麽安慰的话都会让她哭得更凶。
见她情绪平稳多了,他将手中的点心盒递给沈夜兰。「先吃这个垫一下胃。」
沈夜兰疑惑地接过,打开纸盒一看,在门口黯淡的灯光下,看不清楚是哪种糕点,只见黑黑一团。
「这什麽?」她闻到浓浓的巧克力香味。
「提拉米苏,一个学妹送给我的,还说这种蛋糕有特别意义……」骆硕华无奈地撇了撇嘴,光是想起那位学妹送上蛋糕,眼睛里迸出爱心光芒的样子,他就一阵鸡皮疙瘩。
「什麽意义?」提拉米苏她吃过,却不知道代表什麽意义。
「那个学妹有够大胆的,送上蛋糕时说,提拉米苏是义大利文的『带我走』,她希望我收到蛋糕後,会想要『带她走』,够猛吧!我当场吓傻了,僵在那里忘了反应,连推都来不及,她就把蛋糕塞进我手里,然後跑了。」
见她注意力被转移到蛋糕上,他边说边夸张地频频摇头。
果然,他大叹吃不消的表情让沈夜兰感到好笑,她几乎可以想像,当时骆硕华的脸色是如何惨绿。
真稀奇,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居然还有想笑的感觉,多亏骆硕华,他总是有办法改变她的情绪。
她用叉子叉了一口提拉米苏送进嘴里,香浓四溢的奶香充斥口腔,微苦的巧克力粉具有提味效果,香、甜、浓、苦的层次分明,并且很快在嘴里化开来。
是谁想到要用「带我走」的涵义来为这蛋糕命名呢?是不是在命名的当时,面临了无法面对的困境,所以恳求有人伸出援手带他走呢?
她也想要有个天使带她走,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一切。
但想到母亲,她心疼地摇着头,不,就算真有天使带她走,她也不能离开,她要陪伴母亲。
想起母亲哭泣的样子,她眼睛一阵酸热,又想哭了,赶紧垂下头,用力吸鼻子,不肯让眼泪落下。
「好吃到让你这麽感动啊?就知道你爱吃甜食,难怪我怎麽看都觉得你的脸愈来愈像满月。」他故意调侃,好像很嘴贱,其实是希望能逗得她破涕为笑,他看着她的眼眸尽是担心。
沈夜兰抬头瞋了他一眼,情绪被他搞得很复杂,又想哭又想笑。
真是!他看不懂她在难过吗?怎麽讲话还那麽欠揍。
「嗯哼!会笑了吧?」骆硕华满意地点点头,语气显得放心。「还懂得笑就好了。」
沈夜兰听他这麽说,愣了一愣,他是……故意逗她开心的吧?
她怔忡地凝望着他,虽然还是那张狂妄不羁的帅脸,但却染上一抹柔情,别的人或许不懂,但跟他相识这麽多年,她懂这就是他的体贴,他不会直接说出安慰的话,而是做出转移情绪的事。
谢谢你!她在心里说,感谢这种另类的方式。
本来还觉得身处冰冷地狱,但是骆硕华一出现,阳光照拂,温暖降临,然後,她的芳心也跟着飘动,飘到骆硕华那儿,情不自禁想要依赖他、恋着他。
嘴里吃着提拉米苏,她心里想着,如果哪一天真有天使带她走的话,她会希望那个天使是骆硕华。
脆弱的心得到强力的支撑,她决定吃完甜点後,要回家与母亲面对一切,她也要成为母亲的依靠……
只是才刚感受到阳光的温暖,却又迎来一记当头棒喝——
骆硕华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当着她的面滑动萤幕,看见来电显示後,薄而刚毅的唇扬起,愉悦地讲起电话。
他结束通话後,发现沈夜兰好奇地看着他。
他轻快地笑了笑,解释道:「是我研究所的助教,她也喜欢玩相机,我们常一起研究摄影。」
「骆大哥似乎很高兴接到她的来电。」骆硕华眼底的喜悦瞒不过她的眼睛。
「这个嘛~~」他的笑容加深,也不否认。「是很高兴没错!」
沈夜兰的语气带着紧张,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试探。「因为她……很漂亮?」直觉告诉她,那个助教对骆硕华而言很特别,他脸上的光彩是她不曾见过的。
那种笨拙的问法让骆硕华嗤笑了声,神情像在应付讨糖吃的小孩。
「是很漂亮啊!喏,给你看我帮她拍的照片。」他滑动手机萤幕,点出图片档给沈夜兰看。
沈夜兰低头看着照片中的女子,那女子很美,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皮肤白皙,五官深邃立体,眼神明亮、笑容灿烂,微微鬈曲的波浪长发垂在胸前,很性感浪漫。
照片有的是她眺望天空的镜头,有的则是开心大笑、拧眉思索,因为没有看着镜头,更显得这些照片自然不做作。
「漂亮吧?」他扬起下巴,有点骄傲地说。
「嗯……」虽然听他称赞别的女人,心里既酸且苦,但沈夜兰还是认同地点头。她确实是很漂亮,跟成熟美丽如同玫瑰的她一比,沈夜兰觉得自己顶多像朵小雏菊。
「她叫纪晓菁,别看她还年轻,她家是摄影世家,爸爸和哥哥都是摄影学会的资深成员,她从小就开始玩相机,风景照拍得细腻唯美。」说起纪晓菁,骆硕华的脸上居然不见酷色,反而一脸与有荣焉。
一直以来,他就欣赏成熟有智慧的女子,而不是那种只看他长得帅,就迷了心魂的小女生。
纪晓菁刚好符合他欣赏的条件,相处的机会愈多,他愈折服在她的魅力下。
沈夜兰被骆硕华的神情震了下,背脊一阵麻,就算她再迟钝也感觉得出来,骆硕华很喜欢这个助教。
这个认知让她心惊胆跳,因为听过骆硕华说起他如何摆脱那些对他捧心的学妹,她天真的以为他不会对女人心动,至少,现在还没有。
显然她错了,骆硕华心里已经进驻了一个女人,而且是个成熟有魅力的女子。
在这之前,她还可以忽略对他的迷恋,自欺欺人说他只是邻居大哥哥,可是现在,她好嫉妒那名女子。
她忘了修饰,直白的问:「骆大哥,你喜欢她吧?」
骆硕华先是一愣,随即眼神放柔,大方承认。「嗯!她很棒。」
沈夜兰呼吸一窒。
「她知道吗?」
骆硕华摇头,但以不失自信的口吻说:「我会让她知道的,我等的是恰当时机。」
他所谓的时机是指毕业後,她虽然只是助教,但他毕竟是研究生,若随便表白,怕会替她招来麻烦。
「咦?怎麽了?你表情怪怪的。」骆硕华发现沈夜兰拢紧秀眉,黯然沮丧。
「没事……」她闷闷地说,努力拉高嘴角,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麽低靡。
「我只是担心我妈妈……」
她既失落又自责,担心母亲当然是真的,但是骆硕华有心上人的冲击也不小,明明家里遭逢巨变,此刻的她却被失恋情绪紧紧揪着……
为什麽那麽多挫折的事要同时降临呢?
她的肩膀不够宽,扛不下一连串的担子,她的手心也不够大,握不住她想掌握的一切。
她觉得好累……人生怎麽会这麽累呢?
为什麽她才刚觉得骆硕华为她带来阳光,下一瞬间,乌云又罩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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