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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熊先生 于 2012-6-15 15:07 编辑
请直接点击:《武林外史》作者:古龙
文章简介:
《武林外史》作于1965年,原名《风雪会中州》,是古龙中期转型作品,
从中可看到古龙对武侠不断求新探索,其中不少人物是古龙后来作品的原型。
全书围绕一段武林恩怨展开,主角是四个性格各异的少年——沈浪、朱七七、王怜花、熊猫儿,更有许多江湖奇人异士,纠缠其中,
场景跨越中原、太行、大漠、楼兰、可称宏图巨著,情节跌宕。
转载评论:《大漠飞歌—闲话白飞飞》
金庸笔下的大漠如郭靖一样淳朴,梁羽生笔下的大漠则像白发魔女一样深情,而古龙笔下的大漠则如白飞飞一样神秘,如楼兰一样扑朔迷离。《武林外史》中的主角是谁?白又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或许白只是一个配角,也许有人用朱来衡量白,但白飞飞就像大漠的风沙一样,无论多么的短暂,也无论它造成的结果,还是依然故我。
白是善还是恶,是幸还是不幸,似乎并不是特别的重要。白为人喜欢和为人诟病的原因恐怕都不是因为这些。白像是一根刺,讨厌她的人因为被她刺痛而憎恨,喜欢她的人因为刺痛产生的激动而炽热。白给人印象最深的是那种心灵上的震撼,像希刺克厉夫,像卡门,像划破深深黑夜的闪电,像埋葬一切的大漠龙卷风。当然,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她的狡诈与狠毒。
仔细想想《武林外史》其实在讲一个复仇的故事,沈浪与白飞飞都是在快活王复仇。沈浪是以正义的目的和方式复仇,而白则是凭着复仇的本能。尽管在现代文明社会,复仇是一个逐渐淡出的词,但复仇却来自于人的本能。整个故事里我们都可以看出白由于仇恨产生的心灵上极度的扭曲和痛苦,在我们看到她极度疯狂的同时,也能感到一种可怕的力量。是什么支撑一个本应是与鸽子般柔弱的女子有如此强烈的狂热?应该是弗洛依德所说的本能,比利比多还要原始的对生的热爱和死亡厌恶的本能,更应该是尼采所说的强力意志和酒神精神。佛说人生有七苦:妄、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古希腊神话中,弥达斯国王逼问西勒诺斯什么是人最美妙的最美好的东西,得到的回答是:“可怜的浮生呵,无常与苦难之子,你为什么逼我说出你最好不要听到的话呢?那最好的东西是你根本的不到的——就是不要降生,不要存在,成为虚无。不过除此之外,对于你还有次好的东西——立刻去死。”生命的实质究竟是什么,很难回答。但人生总要面对无常与苦难,而此时是遵守现实原则去顺从,还是勃发本能的生命力在苦难中追求超越?
而人性本来就是复杂,于是白在面对自己的人生所产生的狂热的本能生命力和这种狂热与苦难所共同造成的极度扭曲混杂在一起的魔力深深吸引着很多人,在痛恨她生命中的邪恶与黑暗,惋惜她生命中痛苦与不幸,一定还会为她那种极度狂热的生命力而震撼心灵甚至产生心灵上的快感。就像一根刺深深刺痛人的神经,但是却会激发心底深处强烈的冲动。就像古龙酷爱的“紧握刀锋”,这种病态的魔力也是古龙后来作品中的一大特色。我不想用朱七七的善良与纯洁来衡量白的复杂,因为白为人激赏的是她那种原始的生命力。也许古龙初始的本意只是将白作为一个为命运所扭曲的怪物而被沈浪用人格所感化,所以白所显示的更多的是她的邪恶与阴毒,一种令人窒息的黑暗,但潜伏的狂热生命力总是不断显现,不仅是表现在复仇的狂热之中。最后大漠的一幕是个很好的注脚,白的那种生命力让人联想起了大漠里的仙人掌,孤独而且高傲地延伸在大漠的残酷之中。
本能的生命力不仅是对死亡的厌恶还有对生命的热爱。白开始的伪装表演不但逼真而且精彩,这也成为白阴险狡诈的一个证明。由此我不禁想起前些天看〈〈艺术人生〉〉对梁朝伟的专访,生活中的梁与他在荧幕上的角色的巨大差异简直让我怀疑他是双重性格。记得他说在演戏中可以躲在角色的背后尽情发挥。生命中又太多的必然,除去外界的条条框框之外,还要受到意识的支配,心中真正想做的事恐怕只有在梦中实现了。白在伪装的同时难道也不是在躲到一个角色的背后发挥自己,她也本能中的善良与光明,但在命运和性格的支配下,往往表现的是邪恶与黑暗。在她淋漓尽致表演的同时,是不是也在展示她内心深处对生命的热爱,也许善良,温柔,深情本应属于她,复仇的使命使她走向了相反的极端,也只有躲在一个无辜的少女背后来展示内心深处对善的向往了。这也成为她最终能够一定程度上摆脱命运与性格的魔咒引发了一个契机,白的生命力中不仅包括毁灭一切的狂热还有善的温暖。至少在快活林中生擒沈浪等人之后,白更多的只是感情上的发泄。以白以前的作风,又怎会留下沈浪这些定时炸弹,自然会除之而后快。而且白对沈浪似乎有种天然的信心,白不会也没有能力致沈浪于死地。所以白的“点水之恩,涌泉以报,留你不死,任你双飞,生既不幸,绝情断恨,孤身远引,到死不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也许白永远无法摆脱命运给予她的扭曲,但善良毕竟战胜了邪恶,光明也驱散了黑暗,留下的是她大漠风沙般的倔强与执着,仙人掌般的孤独与高傲。
二十年后,江湖上出现一位名叫阿飞的少年。“阿飞已拉起了李寻欢的手,大步走了出去。一入寒风中,他的胸膛又立刻挺起——这少年的身子就是铁打的,无论多大的折磨都无法令他弯下腰去。”尽管白没完全走出痛苦,也没能够给阿飞幸福的童年,但她把自己的倔强与执着,高傲与孤独,还有善良与深情给了阿飞。古龙的浪子也由此开始,“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人心怜羊,狼心独伧。天心难测,世情如霜。”浪子之歌送给白飞飞,也祝她一路好走。
最后说说白与沈的爱情。尽管我也曾经从古龙笔下寻找文字来证明,仔细想想还是有些可笑。白与朱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能用一个标准去评判,白也没有必要去和朱比较孰优孰劣。沈浪与白朱二人的感情也各不相同。首先说一下对沈浪的看法,我认为沈浪近于魏晋名士的风流,和张丹枫有几分相象,和古龙后来的浪子又很大的不同。尽管对沈浪与王夫人是否发生过关系有争议,但在快活林沈浪与染香的一段生活令人想起了当年阮籍酒后醉卧邻家美妇的身边而无人见疑的潇洒。爱情的本质是什么,记得〈〈平凡的世界〉〉中孙兰花喜欢王满银的原因也无非是在她做农活的时候,王这个二流子能给她唱唱信天游,逗逗乐。听过别人说过,有些事在别人看来是很完美的,比如爱情,但其中的滋味也只有自己清楚。沈浪贵为沈天君之子,但髫龄之际,散尽家财,飘然而去,其中的冷暖也只有隐藏在微笑后忧郁之中了,总感觉朱七七与沈浪隔了一层东西。沈与白也共同之处,至少心灵深处有灵犀相通之处,尽管沈对白有过比较明显的表示,但毕竟那是在不知道白的真实身份,沈对白的感情更多是不知不觉的,或者说是潜意识的。花神祠里,白飞飞诈伤,以沈浪以智慧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中计更多的是情非得以。至于争议最大的迷奸,可以算是潜意识中感情的爆发,白喜欢沈但注定不可能在一起,沈喜欢白也只能隐藏在潜意识之中。短暂的爱情与永远的伤感都留在了那神秘悲惨狂欢的日子里。谁能真正了解白飞飞的心思,沈浪也不能。谁有能真正了解沈浪的心思,古龙也不能。沈浪与白飞飞的爱情让人想起了秦少游的一首《浣溪纱》
漠漠轻寒上小楼,
晓阴无赖似穷秋。
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
无边丝雨细如愁。
宝帘闲挂小银钩.
莫可名状的惆怅,却清晰地浮现出来。或许沈浪与白飞飞的爱情正如王阳明所说:“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 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贝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本帖最后由 伊朵浮云 于 2011-10-18 15:3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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