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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久以前写的电视剧同人文,背景是电视剧里描写的楚汉,跟历史上的可能有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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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萧萧,从脸颊两旁呼啸而过的山风就像刀子般凛冽,刮得人脸颊生疼。乘着晨光升起前的最后一丝黣黯,隐身于夜色赶了一整晚路程的数十骑踏着瞬急却未显凌乱的马蹄声飞驰在山路上。
风吹散了雾,当第一道晨光穿过沉积了一整晚的云层透射到地面上来时,首先在雾影朦胧中显现身形的,是那匹通身乌黑得仿若会发亮的矫健骏马,稳健修长的四蹄踢踏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纵是不谙相马之能的人也能一望而知那是一匹世间少有的好马良驹。
在破晓晨雾中显现行迹的,还有那个随着黑马一道冲出浓雾迹现山隘的马上之人。
马上人身材挺拔,面相魁岸,一双奇异的重瞳炯炯有神,虽身上的乌金盔甲血迹斑驳略显破落,但那一扬眉一瞪眼间顷刻乍现的威武神勇之态却足有让人膝行而前莫敢仰视的强盛气势。
黑马前身立起发出一声长啸,在山路上奔跑得正兴起之时被马上人猛一勒缰绳,在停住继续前奔的同时也有点不太满意地踢踏着蹄脚呼噜出一两声嘶鸣。
“霸王,天要亮了。”
跟在黑马单骑之后奔出山隘口的,是二十八骑略显疲态的军马。
一个腰配大刀将军摸样的男子夹着胯下马儿奔到前头的黑马旁,略现疲累地对着黑马上的男子说道。
“我晓得。”被唤作“霸王”的男子略微沉吟,声音一如给旁人的第一印象,霸气而沉锐。“过了这山隘口,只要我们再越过……”话未完,一阵像是从远处传来的震天喧嚷越过浓雾飘忽而至,跟随在他身后的二十八骑锐兵脸上俱难掩疲惫地浮现出了不耐的神情——那表情不是担心被敌兵追至的不安或惶恐,那是一种因同样的行止重复再重复、虽心感不耐想挣脱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持续反复重复着同一种行动直到或许是天地尽头之时的无奈之态。
众人脸上一闪而逝的表情自然无一漏过霸王的眼目,那锐利的眼目一一扫过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二十八骑,随后蓦然重重一喝。“众将士听令,随朕杀敌,杀出九里山,将汉军杀个片甲不留!”
虽时近兵穷末路,但那高举大刀神态傲然、自起兵抗秦以来从未遇过败军之阵的军之统领还是让刚遭逢四面楚歌一夜间吹散八千子弟兵的楚军最后余下二十八骑群情澎湃激昂起来。
“杀——”
一时间狭窄的山路间尘土飞扬,楚军二十八骑跟随在黑马乌骓身后一路往前方奋力冲去。
待楚军一路奔至一处广阔空旷之地,那高高坐于足有小半山高的丘陵之上往下俯视丘下众军的汉军统领,让仅仅只率领余下二十八骑的楚军首将——西楚霸王楚项羽停下了脚步,噙着耐人寻味的神态仰头往那处高地望去。
坐于丘陵之上的人正是把处于盛军之境的楚军逼到如今此刻只余二十八骑惨淡之地的汉军大将韩信。
其精心布下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等战略所为的,其实也就只是一句话:
“项羽,当日的耻辱,我韩信要你十倍奉还!”
言中所谓之耻辱,其实也就是当初项羽言明要报答他解救其宠妾虞姬之恩,却又因虞姬之故而被项羽投闲置散任为执戟郎闲置一旁之事。
这,是一向心高气傲的韩将军所不能忍受的。
当年落魄潦倒时是如此,如今手握重兵足有能跟楚军相叫板的能耐时亦是如此。
但至于他心底的结是单纯的因项羽当年的不器重,或是愁肠数结只因不满项羽为区区一女子之故而将其闲置,这就只有信自己才知晓了。
然楚霸王可没有此等闲心去顾及韩信心底的纠结所在,单以区区二十八骑要在数万以计的汉军中突围已是甚困难,要做到全身而退更是艰难中的艰难之事。
一直以神人般的神勇姿态被凡楚臣民作武神而视的西楚霸王,此刻占据其心绪的就只有那个像是已被永久篆刻在心版上的人,那个曾经跟他结义却又背信弃义叛负于他的人。
“刘邦!你竟然出尔反尔,朕绝不绕你——!!”
大汉五年,楚项羽领二十八骑突围而出,至阴陵迷路,问路于老农田父,为田父所骗,身陷沼泽。后汉兵追及,楚军全数失陷。
◆ ◆ ◆
大汉六年,刘邦登位为大汉皇帝,是为汉高祖,大封刘氏同宗及吕氏为诸侯,赐赏功臣,并加封韩信为楚王,彭越为梁王,英布为淮南王。
大汉六年同年,汉高祖刘邦以狩猎为名,出游云梦,四方诸侯来朝,楚王韩信在朝拜之时被控以桀骜不驯,对大汉皇帝不敬为由,当场捉拿押解咸阳,被贬为淮阴侯软禁于咸阳城内。
◆ ◆ ◆
垂眸睇着那数把架于自个脖子上的利剑,沉默了半刻,当韩信再次抬头时看的却不是面前那个手里执着数月前才经由自己亲笔刻写游说力劝旧部谋反叛逆书简的后宫之后,而是那个一直默默垂手站于一旁态度谦卑的男人,脸上的神情半是不愿相信半是难掩的愤恨。
“当日萧何月下追韩信,于我大有引荐之恩,令我建功立业名扬天下。而今天,同样是你萧何,用计引我走上绝路。”
那句句在理言言真切的话语引得立于一旁的萧何颜色略微动容,欲言又止的眼色在瞳仁中流转了好几轮,最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陛下诛杀我的原因之一是因为当年我执意要杀楚项羽令到他们结义兄弟反目,引他做了个出尔反尔的卑鄙小人逼得自己的兄弟走上绝路。你呢?你也有什么不为人所道的隐秘理由么?”
萧何欲言又止的瞳孔收缩了下,始终一言未发,只是默默看着眼前因为被背叛而悲愤到极致显得一脸心冷的男子。
“当年韩信投奔项羽麾下不受器用,改投汉军亦然如是,然惟只有萧何一人月下追韩信,本以为若世间只有一人能明白韩信则非萧何莫属,而如今……”眸色清冷得像是不带一丝情绪的瞳眸盯在萧何脸上,韩信牵唇勾了个应该称作“笑容”的弧度,然清泠的眼色却没有一丝笑意。“韩信的功成名就得恩于萧何,然韩信的破败也得归咎于萧何。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哈哈,哈哈哈——”伴随着状若癫狂的笑声之后是毫不留恋的转身,似是就要随着身后押解着他的兵士离去。
“韩信!”
像是隐含着什么难以宣之于口隐衷的情切呼唤,阻住了韩信的脚步,然他却没有回头,只是静立原地听着萧何犹豫再三后才挤出来的一句话:
“从陛下斩白蛇起义那刻起萧何便是陛下的谋相,今后也不会有所改变。”
“……我知道。”韩信转身直直看向萧何,眸色沉静,却隐隐着一种极淡的哀莫愁绪。“萧何月下追韩信——萧何之所以会追韩信,惟一的理由只有一个,韩信心里从来都很明白。”
“韩信……”相顾无言,有时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也甚觉不太正直的自身行止去争辩而已。或许,也根本不需要去争辩什么,旁人从来都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意去点破而已。
韩信缓缓一笑,眼睛虽看的是萧何,但那若有所思的眸光却又像在透过眼前的人在遥思着什么久远的陈年事。
“如果历史重来一遍,或许我依然会在那个月圆的夜晚选择跟你回到陛下身边——或许,项羽也是一样。”
“项羽?”
“当年鸿门宴上范亚父可是数次三番暗示项羽动手除掉陛下,但项羽都没下手,你道何故?”像是也没期望萧何会当真回答他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他接续道:“我想就算重来一遍,项羽大抵也会是同样的选择,他选择不听从范亚父的建言便已预想到会有这一天的来临,項羽不傻,他不是没预计到,这只是他的选择。……你懂么?萧何。”
“他不需要懂。”这时一直立于一旁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吕后冷冷一笑,道:“萧何只要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叛臣贼子,妄图颠覆陛下辛苦打下的江山就够了。”转而向左右呵斥,“還不把他押下去!”
韩信垂眸瞥了眼那两只听令上前抓在自己臂膀两边的手,微微一嗤,喃喃道:“时势造英雄,时不予我,时不予我了。项羽,我开始有点明白你当年那句非战之罪或许也并非开脱之辞了……”
“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还不快走——”
押着韩信往外走去的小兵恃势朝他一喝,却他被那蓦然抬头一瞪眼的气势给吓着,恃势凌人的态度顿时萎靡了下来话语吞吐着变得收敛了些,“呃,侯爷……请跟小人过来这边。”
“什么侯爷。”看到兵士变得稍微恭谨的态度换一旁的吕后不满意了,“这人可是意图谋反叛逆的乱臣贼子,你现今喊他侯爷是心里在不满意陛下和本宫的判断么?”
“呃,当然不是……小人向天借胆也莫敢质疑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决断。”天爷,饶了他吧!他只是个小小的值勤兵,这些达官贵人们要怎么角力别扯上他呀,他明明只是听令行事,怎么还会惹上这么些麻烦事……
“这人,可是曾经受过胯下之辱的哟。”吕后掩嘴轻笑的姿态是那么的端庄典雅,但那出口的话语和斜睨人的神态却又是那么的傲然轻慢。“这人能拜将封王本就该恩谢陛下的圣德仁厚,但他不但不心存感激还反过来谋乱叛逆妄图给陛下的江山添乱。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很忘恩负义,是不是该杀该剐一千遍一万遍也未嫌够?”虽然话是对着一旁押解韩信的兵士说的,但吕后本来就没有要小兵来回答她问题的意思,那斜睨着韩信的轻慢神态,其实也就是要羞辱羞辱他而已。
从在蜀中汉军拜将韩信以来,吕雉一直都很清楚韩信是个多么心高气傲的人,而且,掩藏在其心高气傲之下的,还有那狭隘得足可夹死苍蝇的器量。
不过,当时楚军当盛汉军破落,处于低谷的汉军要反攻就必须得借助韩信的将才智略,一时的上风占据不能代表永远,人的地位是会随着时势转变的,当日有楚军在一旁虎视眈眈,韩信的存在便显得必不可少。而如今……呵呵,鸟尽弓藏的道理韩信不可能不懂,连张良也懂得功成身退后一早便籍辞离去,其时手握重兵的韩信不知是心高气傲得以为汉家天下不敢撤下他这战功彪炳的大将军还是当真以为其战功当真要比坐上龙位的大汉皇帝还要来得天高,朝圣时那跋扈张狂的态势看了就生厌。
要知道,这刘氏天下还有着她吕氏宗族的一半功劳呢,她怎能容得下一个目无尊上的臣下在眼前放肆。
要怪,也只能怪韩信功高震主不懂避讳,不懂在她吕雉面前谦虚做人。
在战略上是大家,在待人处事上却小家到让人惋惜的地步,这韩信,还真是个矛盾的存在。
“可惜了……”
淡淡朝吕后那假惺惺的惋惜神态瞥去一眼,韩信轻讽地撇了下唇:“吕雉,我不用你猫哭老鼠假慈悲。”
姿态端雅的后宫之主举袖掩唇,轻启的唇瓣逸出一连串娇脆的笑声:“我承认你的确是个不错的将才,但是将才要做的只是带兵领将去保家卫国,妄图举兵造反的就只是个该被千刀万剐的乱臣贼子。韩信,你的所为愧对了你将才的名号。”
“我愧对的不单单只是个名号!”韩信蓦倏发出仰天长笑。“我愧对的还有当初一同为刘邦打江山的众将士,如果不是我坚持要把楚项羽逼到尽路,如今也不会落到被刘吕二氏巧立名目尽数诛杀的下场!彭越、英布,是韩信对不起你们!”
韩信字字铿锵句句带刺的一连串话语直直钉入吕雉心底,只见其脸色蓦地一变,变脸朝一旁斥喝:“是谁让这逆贼继续在这放肆的?还不快拉下去!”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韩信被兵士一边往门外带去一边还止不状若癫狂般的狂笑不止。“萧何,你好自为之了!”
伴随着狂笑声的话语随着逐渐远离的脚步而飘忽,然那意有所指的末句,却让默默垂首恭立一旁的萧何颜色微变。
“萧何。”吕后淡淡朝垂首静立的萧何瞥去一眼,脸色就如她波澜不兴的声语般平淡,让人难窥一丝半毫的内里心绪。“向陛下报告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回应的声音同样的波澜不起,平缓如镜。
敌国破,谋臣亡……吗。
若是当真有那么一天,他,又待如何呢?
◆ ◆ ◆
猛然睁开眼,那毫无预警撞进眼目的绿意像是要满溢了出来般,止不住绿意飘荡的心房像是又回到了当初那个还来得及挽回的时候,那种无能为力却又不得不屈于当时形势下的无力感迂回多年后,又回到了他已经不起再度摧残的心臆间。
“项老弟……”
喃喃的哝喃在干瘪的唇间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一直喃念着,喃念那个让他心心念念了几十年依然篆刻在心臆间不肯稍微褪色一丁点的形影。
一辆稍显朴素的马车轱辘着在一片平原上前行,从近二十人的随行队伍往前望去,只用简单丝幔稍作遮挡的马车上人白发苍苍,皱褶满布的脸上掩不住的蜡黄病态,随着马车前行而颠簸的头颅有一下没一下的昏昏欲睡着,蠕动的嘴唇开开合合的不知道正在喃念着什么。
“陛下,乌江到了。”
随侍在马车旁的侍从这时轻轻掀开了车侧帐幔,凑近车上老人的耳旁轻语道。
老人昏睡的眼猛地睁开,一脸像是被惊吓到的表情,又像是期待已久的时刻到来却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彷徨之人,转目四顾了一番后,才喃喃哝唸着“到了吗……已经到了吗……”地步下马车。
马车所停驻之处,面对的,正是一条开阔的大江,其名正如方才内侍所言,名曰:乌江。
一行众人在江前停驾,只有老人独自颤巍巍地慢步走到江边,随行众人也没一上前搀扶,只因这是老人多年来的习惯,纵是有人上前搀住也只会换来一声“退下”的呵斥而已。
一阵忽起的薄雾,把老人跟随侍们区隔了开来,老人的喃喃自语也在雾中四散,似是要乘着飘散的雾气而随风而去。
“如果当年项羽肯渡江,又会不会真是东山再起,现在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
雾中喃喃不止,但再多的如果换来的也只是一声莫可奈何的叹息。
『一切成败得失,到了后世也只不过是付诸谈笑之间而已。』
雾气朦胧中,隐约传来了这么一句若陌生又若熟悉的话语,老人浑浊的眼目转旁四顾,欲寻着那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声音主人。“……子房?”
回应老人的,只有四周不止的呼呼风声。
目寻了一会,老人摇摇头又看回眼前的大江,喃喃着:“连子房也离开了……项老弟,我们的棋还没定胜负,朕好想,好想同你下完它……”
雾未散,被雾气笼罩的乌江方向却似传来阵阵开怀畅意的大笑声。
“刘邦!你这个无耻之徒!”
朦胧中,那豪迈震天的笑声跟深印老人心底的某个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项……老弟?”
踏着雾气而至的挺拔身形在暮色之中显现一双奇异的重瞳,面容魁岸,胯下一匹黑得发亮的乌骓马迎风而立,正是那个让老人在心底心心念念了数十年愧疚了半辈子的好兄弟。
“项老弟!”浑浊老眼渗出丝丝水气,却掩不住眼底那抹偷偷掠上的释然。“你……回来了——”
雾中豪迈笑声仰天不绝,“朕回来陪你下完这盘棋!”
“好,好……”老人心念数转,临到唇边却只化为了一声声带着哽咽的应和。
朦胧中,张子房的声音又仿佛乘着雾霭飘忽而至——
『一切成败得失,到了后世也不过是付诸谈笑之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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