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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北说起大仙,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黄仙或者狐仙,虽然绝大部分人没有亲眼见过它们,但每家的老人,都能讲上几个关于它们的故事。
我就是那种没亲眼见过大仙,但从小听着大仙故事长大的孩子,甚至我的舅妈,就有一个狐狸干爹。
舅妈年幼时身娇体弱,那时候,一些信出马仙的人,会让体弱的孩子认大仙当干亲,以保佑孩子能平安长大。舅妈的母亲本就是个神婆,在她的介绍下,舅妈便有了一个狐狸干爹。
大仙们在外行走时,有时会用真身,有时则会附身,这位狐狸干爹就有一个固定的附身对象。狐狸干爹喜欢打牌,每次想打牌时,它就会附身用那个人的身体去玩,过足了牌瘾后,赢来的钱都会留给被附身的人。
狐狸干爹具体活了多久,如今是否还在,我都不太清楚。只是,直到舅妈嫁给舅舅时,它还很健康,甚至会因为思念干女儿,跋涉百余里来探望舅妈。狐狸第一次来看舅妈,到村里时已经是后半夜,它记错方位进错了院,两只闪着绿光的大眼睛,把一个起夜上厕所的小姑娘吓得够呛。那个小姑娘就是我的母亲,有关狐狸干爹的一切,也是母亲说给我听的。
亲友经历的另一件关于大仙的往事,发生在我二伯身上。当年,奶奶在家里供了一块写着保家仙名号的红纸,每天都虔诚地上香供奉,祈祷大仙们能保佑她在煤矿当安全员的儿子。那时,煤矿安全员的工作还算轻松,拿着仪器在矿洞里走一圈,只要数据正常,就可以找个废弃的矿洞看书或睡觉。有一天,二伯巡查一圈后,像往常一样,去废矿洞睡午觉,平日午睡从不发梦的他,那天却破天荒地做了个梦。
梦里,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孩,一脸严肃地让他快走,还狠狠推了他一把。这一推,一下子把他惊醒了,他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心里却莫名发慌,怎么也睡不着了,只得起身去找工友聊天打发时间。而在他走后不过五分钟,他经常睡觉的那个废矿洞就塌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当作床铺的破木板上。之后的几十年里,奶奶始终坚信,那个红肚兜小孩,是她供奉的保家仙中的某一位,在危险来临之际,应她的请求,保佑了她的儿子。
接下来这件事,也是母亲讲的,但不是发生在亲友身上的事。那是在舅妈老家隔壁的村子,有一个老头去鸡棚捡鸡蛋时,把前来偷蛋的黄鼠狼抓了个正着。老头的性子有点彪,不信鬼神,看着被糟蹋的鸡蛋,一时激愤,就把黄鼠狼阉割了。惩治了一只黄鼠狼后,家里的鸡蛋再没有丢过,老头很得意,还向村里人传授他的高招。只是没等老头高兴多久,他放寒假回家的女儿就出事了。
老头的小女儿,那时在外地读中专。放假回家的第二天,姑娘就在家里发起了癔症,一个黄花大闺女,在炕上撒泼打滚,嚷嚷着让老头还她卵子。村里人都知道老头之前招惹了黄鼠狼,说这是黄鼠狼回来讨债了,之所以之前没来,是因为老头家里先前没有女人,老头和他几个儿子阳气太重,黄鼠狼迷不住,这才等到老头的女儿回家后才出手。几个热心的邻居,见老头急得直跺脚,纷纷给他出主意。
有人说,被附身的人,其实还有意识,把她最怕的人找来吓她一下,她或许就能醒过神来了。只是,当老头把自家女儿最怕的二舅请来时,姑娘看到她二舅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对她二舅道:“二舅,我CNM。”
这时,又有人说,把村里的猎户找来,一定有用。猎户一到,果然见效了,姑娘不再撒泼,人却还是没清醒。这样的事,猎户倒不是第一次经历了,道行浅的黄皮子想附身,本体不能离附身对象太远。在猎户的指点下,老头一家很快在柴草堆里发现了那只黄鼠狼。打断黄鼠狼“发功”后,姑娘才彻底醒了,事后问她记不记得被附身时发生的事,她说记得一些,但当时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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