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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记:
很多年前,我相信,什么都可以拥有,什么都可以长久;
很多年后,我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注定只能成为某种纪念。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是我悄然寂冷的岁月里,不慎遗失了的一地芳华。
正文:
陶桃毫无防备地被他拥入了怀中,清冽的男子气息一下子占领了她所有的感官。
可能是刚刚喝了不少酒头有点晕,她抬手想要揉一揉额头,许逸尘却以为她是想要挣扎,收紧胳膊更加牢固地把她束缚起来。
陶桃恼了,伸手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许逸尘吃痛闷哼一声,却仍没放开。
“许逸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时至今日,此时此刻,许逸尘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一直寻觅,内心却一直缺失的是什么。
-七年前-
“我叫陶桃,”她走到讲台上拿起粉笔刷刷几下,把名字写到黑板上,然后带着一脸不知天高地厚的表情转过身来,眉梢眼角上都是笑意,“妈妈怀孕的时候特别爱吃桃子,所以我就叫了这么个名字。”
下面的同学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就连一向性子清冷的许逸尘都似乎被她的笑容感染,眼神里有了一抹淡雅的柔和。
这是进入高中的自我介绍,之后陶桃迅速地和班里的一种人打成了一片,但这些人却不包括那时的许逸尘。
即使在一个班里,但两个人本身就么有什么交集,性子又天差地别,所以这也没什么奇怪,于是每个人在自己的小世界滋滋润润地活着。
但上天凡事都有自己的安排,之后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
半年以后,班主任一纸诏书把两个人安排成了同桌。
只是单纯送成堆也罢了,照样可以你当你的向日葵,我做我的仙人掌。但是偏偏有一天,许逸尘从外面回来看到自己凳子底下有一个粉色的信封,他捡起来下意识地看了看封面。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里的信封被人一把夺过去,他抬眼望过去,只见自己的同桌陶桃同学浑身燃烧着愤怒的小宇宙,一张小脸红通通的,大声斥责道:“你这个人还真是恶劣!”
他本着“女人可以无理取闹,男人必须保持微笑”的绅士风度要求不打算跟她一般见识,奈何陶桃同学很是不懂见好就收的道理,继续难养道:“目中无人的家伙!讨厌鬼!!”
她一把推开他,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许逸尘虽然生性淡然,但并不是毫无脾气的,虽没说什么,但心中也难免有些不悦。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之后几天两个人一直相敬如冰,直到有天自习课,她突然递过来一张字条给他。
“把你外套借我行吗?”
他侧眸看她,一时不是很明白原因。但看到她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掩饰着尴尬也就明白了。
算了,大人不计女人过。
遂从抽屉里拿出外套给她,见她要系在腰上又淡淡说,“衣服够大了,穿上吧。”
虽然没有继续看她,但他好像感觉得到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才穿上,然后听到她轻道一声“谢了”便飞快地跑出去。
他低头做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那张字条却没有被顺手扔掉,而是特别夹进了一本参考书里,日后两个人熟稔之后又被她翻出来毁尸灭迹。
外套事件以后两个人迅速要好起来,这一转变当然惊倒不少看客,但两个人都是我行我素惯了的,也不觉得有什么。
有天陶桃回过头想要问他一道题,却正好看到许逸尘浅睡的侧脸,那清秀精致的眉目间似乎还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傲与疏离,却比平日里添了一份孩子气。
陶桃的心一点点柔软起来,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那眉眼如画,却鬼使神差拿食指在他眉尾用力一戳,让他吃疼惊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前几秒钟眼神尚有些迷离找不到焦距,待看清眼前人以后,闷笑道:“你还真是暴力啊。”
“那是自然。”她扬起下巴,不以为杵反以为傲。
这一晚她回去,日记本上只多添了几个字。
墨染之,寂如画。
六个字,寂寞地伫立在一大页白纸上。
她反反复复拿出来看,心情忽然忧伤起来。
之后一切,依然如昨。
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只偶尔仿佛带了点若有若无的忧伤,只差没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外加流下两滴鳄鱼泪。
鳄鱼泪,这还是许逸尘的说法,意指文学小青年颓废路线是多么、多么、多么的不适合她。
她瞪他一眼,从此把郭小四小朋友打进冷宫,翻出数学物理化学题来做。
他摸摸她的头,以为孺子可教,特嘉许之。
那时候的她还留着短短的娃娃穗,愈发衬得一张没长开的苹果脸像个小孩子,所以他一直无法理解那些前赴后继的男同胞是怎么对一个小孩子动了心思的。
想当初他们“结仇”还是因为她误会自己偷看她情书的说。
上面写什么来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哪里夭夭哪里灼灼哪里的华?为什么他只看到一只青涩的小桃子?
现在他才感慨,是当时自己眼光不好,错过了她一路青青涩涩的成长,错过了曾经隐隐约约却被自己视而不见的那么多慌慌张张的甜蜜。
高中毕业以后她选择了北国的T大,远远地离开了这座生她养她的南方水城,四年来一直鲜有音讯,直到这次同学聚会他们才见面,算一算竟是生生隔开了四年。
他恨她对他残忍无情,怨她当初不告而别,怒她之后杳无音信。但是,更加感激可以再见到她,能够再有机会弥补当初无意中的错失。
乍再见时,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已漫长的发微卷着垂在肩上,五官也已经长开变得成熟精致起来,浑身的婴儿肥都消失无踪——她已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由一个小孩子变成了一个小女人——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遥远,竟真正带了几分陌生疏离!
那张明艳生动的脸已经被时光重新雕刻打造,跟记忆中的那么不一样,他却感觉自己的心慢慢、慢慢苏醒了过来。
同学聚会的包厢外面,他紧紧抱住了她,抱住了四年来一直寻觅却无所得的东西。他的心忽然跳得狂野。
仿佛极度的寂静,又仿佛极度的喧嚣。时间如同停留在这一刻,让一切变得隽永。
她在他怀里安静得像个洋娃娃,既无推拒也不回应,直到她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要推开他,许逸尘却故意不放手,她无奈只能把手机举到他背后看短信息。
瞬间,她的笑容隐去,坚定而又坚决地推开他。
许逸尘不好继续为难她,只顺手拿过她手机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他的心迅速沉下去。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什么话。
许逸尘靠在墙上,拿出烟准备抽,却看到对面的陶桃退后了一步。他皱了皱眉,却还是收起烟,似笑非笑地睨着她,道:“小妖?”
那个人,称呼她,小妖?
还真是阴魂不散的“桃之夭夭”!
没见到意料中她不自然的神色,相反,她的淡然却让他不自在起来。
“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跟过去说一声再见的,”她眸中是他不熟悉的色彩,“我们去外面咖啡座说吧。”
他没有异议,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她似乎都欠他一个解释。
走出酒店,秋后凉薄的雨气扑面而来。
她在前面走着,自信大气,早没了当初蹦蹦跳跳的样子,他在后面看着却隐约有些惆怅。
经不过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一切都变了。
“四年前我不告而别,是因为不想亲眼看到你和别的女生在一起。我那时候喜欢你,但是你却毫无察觉……或许不是毫无感觉,而是因为给不了回应所以就下意识地回避了。”
她的话说得很慢,人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许逸尘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打断她。
“高三的时候我们不再同桌,你笑着说……”
说,小丫头片子,缘尽于此,莫再强求。
“说了句无所谓的话,”她淡淡笑了笑,仍没看他,“我那么难过,你全然看不到,之后待方晴与我并无二致,我的心渐渐凉了,已经打算考到外地去不再见你。”
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精致美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微抿的唇泄露了心底的一丝情绪。
“填志愿表的时候,我又一次问你那两句诗写得怎么样,你……”她停顿了下,回过头来静静看着他,“你说,还行。”
那时他随便地看了眼,敷衍地说,还行,然后就去和别人讨论志愿表的事情去了。
那是什么诗来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许逸尘,我以前太孩子气,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对不起。”
他喉咙里涩得说不出话。
说什么呢?他懂得太迟,早已失了与她并肩前行的资格;他伤她太深,于是终于、其实早就失去了她。
她在桌子下面回信息给温阳。
“墨香沉沉,已归昨日。”
片刻后手机屏幕亮起来。
“小妖,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她的脸渐渐红起来,脸上是掩也掩不住的明媚笑意。
有些事,一转身就是一辈子。只是她并不是一个容易放得下的人,温阳一直知道“墨染之,寂如画”的存在,却用了阳光的温暖让自己渐渐沉溺,让自己知道是时候告别过去,习惯新的味道新的人新的生活。
再见到许逸尘,依然的飘逸出尘,依然的风华清傲,依然的清雅淡然,可是,自己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青涩却美好的心情,反而怀念着另外一个人的朝气和深情。
那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放下了。
用一个拥抱,为过去做一个结尾。从此,天涯。
手机屏幕再度亮起来,新信息。
“我在外面。”
就知道你不放心我见他!陶桃哼了一声,还非装什么大度,刚刚还说让我快回去,自己还不是追了来?
陶桃望向窗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温暖耀眼的人。
许逸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一口气,听到咖啡厅里有个寂寞的声音唱着《And-so-it-goes》
那些,往事
那些,我们曾经
疼痛的往事和眼泪
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轻轻一碰
如风溃散
一年一年
渐行渐远
我轻轻闭上眼
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随风去吧,随风去吧
就这么,散了吧
他慢慢起身离开,方才坐过的位置有一张字条。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桃子,祝福你。
本帖最后由 王枉 于 2012-5-2 23:1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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