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可见光一束 于 2012-11-9 00:32 编辑
每次从它身边走过,心都微微痛一下,就像走在山花浪漫的山上,却被脚下红红绿绿肥绿绿的汁水痛了眼
它只是一只猫,一只跛了脚的猫,黄白花,年纪很大,一条大尾巴夺拉在地上,毛色暗淡且掉了不少,那只跛了的脚像块惊堂木,抬起又高又快,落地那一瞬间惊的整个身子一跳,脚踝处那只余下红色皮肉的包己经大如鸡蛋,表面撑光亮.
它不是野猫,它有主人,可是它像只野猫,它不喜欢屋子,它喜欢门口那一块空地,对面是孩子们的秋千,近一些是刚刚剪过,浇过的草坪,再近一些是很多人每天要去公司的一段步行路.
它从不望人,也不闭上眼睛偷眠,它的眼睛很大,它不学别的猫们谨慎,小心,它大大方方的晒着它的伤口
它不对主人撒娇,不怪叫着催促食物,真的被忘记了,饿坏了,才慢慢站起来,有时沿着墙壁慢慢的挪,随便捡到什么胡乱吃下去,有时只是挪到墙角破沙发的阴影里缩成一团,看不清表情
它没有同伴,也看过这附近有一两只猫儿眨眼跃上墙,还不忘回头小心的对你张望,却都不曾伴过它,有时,来吃草仔的鸟,被它的安静迷惑,会歪着小脑袋试探,转眼又被哪家的宠物狗扑飞,狗也不理它,一阵撒娇被主人们一个个抱回家里,
早上路过它时,会看到后面屋子里招呼客人吃饭,收款,忙忙碌碌的情景,人们出出进进,免不了要走过"它的领地" 它不躲不让,被踩到也不是一两次,尾巴上一块块脏脏的泥土,又被吓了一跳的客人一脚踢到老远,太阳己经升了起来,几缕光从它的后背打过来,只余下单薄的轮廓
它的主人是个强悍的女人,从早忙到晚,偶尔加班,路过那里,还老远就听见搓麻,呦喝,拼酒的声音.透着窗口泄下来的光线,就见它一半身子在光里,一半隐在黑暗中,还是那个位置,一动不动,天上的星光很淡,月亮隐在一片沙雾后,没有什么如洗,也不是什么朦胧,只是干巴巴的茫
那一天,我看见它又躲在沙发的暗角,眼睛静静的张着,太阳很大,晒的脑子不太清楚,里面的神经一蹦一蹦的跳着,我抚着头急着要回家好好休息,低头间,看见它的总是睁的大大的眼,半半的眯了起来,眼皮无力的搭着,半眯的眼睛望着对面秋千一摇一晃......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那秋千外是林立的楼群,那天外还是天,那墙外还会有墙,路的尽头是未成的路,既使千年后还递延着下一个千年
只是老了吗?拖着残破的身子,不求,不闹,不争,不耍,不想,不急,高楼里,它是一只跛了脚,任谁都不屑的猫,种群里,它是一个又老又残,无用又无趣的老家伙,屋子里,又连一个会唱歌的八哥都抵不过
身子老了,腿残了,脾气拗了,翻不过墙,跳不上树,只守着这一块巴掌大的空地
它拖着脚一步一跳的在我前面走,天渐渐黑了,连秋千也看不见了 本帖最后由 紫艾月樱 于 2011-9-18 13:3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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