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天数: 864 天 [LV.10]以坛为家III - 金币
- 50885 枚
- 威望
- 32 点
- 好评
- 0 点
- 爱心值
- 0 点
- 钻石
- 0 颗
- 贡献值
- 3871 点
- 帖子
- 602
- 精华
- 1
鲜花( 371) 鸡蛋( 6) |
系列:代售书系
编号:187
书名:逆袭
作者:弄简
出版社:龙马
出版日:2013/2/15
级别:限制级
字数:11万字
简介:
在道上混,就自然要明白黑吃黑的道理,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
而被众人称为莫二爷的莫绍庭一直严格遵循着这一法则,坐稳黑道龙头的宝座。
多年的稳定势力,让他以为自己是绝对的强者。
直到……夏池的出现。
强者无敌,当曾经的辉煌远去,剩下的只有令人屈辱的切肤之耻,
莫绍庭只能以弱者的身份在夹缝中求生,其实,他不怕死,他活着,只是为了,逆袭。
试阅:
第一章
微弱的光不知从哪条缝隙不断地涌进来,洒在柔软的床铺之上,勉强照出半跪在床上的男人的轮廓。
男人双手的手腕被拇指粗的绳子分开绑着,绳子穿过房里安置在天花板上的两个铜质吊环,绳子末端圈捆在被钉入男人身后墙体的钉子上,而男人的脚踝处则被说不出什么材质的脚铐一般形状的东西铐住了,脚铐尾部也连着锁链固定在床头的柱脚上。
「唔!」蓦地,男人发出一声难以忍住的呻吟,豆大的汗水从光洁的额头渗出,积攒够了数量便沿着男人刀削一般深邃的轮廓滚下。
「不要……这样!」咬牙切齿的男人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齿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按理说男人现在的姿势,虽然会让人觉得耻辱,却也没道理让人这么难受,细观才发觉闷在男人腿间正跪着另一个人,张着口努力吞吐着男人已然挺立的欲望中心。
「唔!」再这样继续下去事情绝对会失控,他咬着牙强忍着令人战栗的快感,强迫自己把持住,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一泄如注遂了那人的愿。
「哢哒」一声清脆却在黑暗中异常清晰的响声更是牵动了跪着的男人脆弱的神经,他终于无法抑制地用愤恨的目光看向斜靠着窗站在月色中的人,「夏池,你欺人太甚!」
夏池没有理会男人如毒的目光,只是走得更近了一些,手中的抢也顺势抵住了卖力舔弄男人胯下之物的人的脑袋上。那被抵住脑袋的男人动作一僵,一时不知如何该如何动作,瑟瑟发起抖来。
「夏池!你!」枪是刚上了膛的,其危险程度就是三岁小孩也明白,因此中烧的怒火到了男人的喉咙口也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他盯着夏池意味深长的似笑非笑沉默了几秒,理顺了呼吸才开口,「我莫绍庭从不求人,现在,我求你,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求饶的话说得真诚无比,而且眼中前刻还熊熊的怒意也被他全然压下了。
夏池听到这番话,才总算给了点像样的反应,把枪从抖如筛糠的男人头上移开,换而抵住莫绍庭轮廓分明的下颚,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
夏池的眼神里掺了点瘮人的寒气,还混杂着无端的笑意,嘴角也似乎微微地上挑着。而反观莫绍庭,眼中的锐气早被他自己强压下去,他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可他毕竟是曾经在M市中叱吒风云的莫二爷,这种堪比胯下之辱的眼神挑衅又如何谈得上轻轻放下,不一会儿,握紧的拳头便青筋突起了。
看着莫绍庭铁青的脸色,夏池却笑得更开了,这笑声里没有半点的温度,「莫绍庭,原来你也会求人。」
他的枪静静地游走,勾刻出莫绍庭脸部深邃的棱角,最终把枪口用力地按在莫绍庭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莫绍庭已经气得想动手,却还是靠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压着不发作,等着夏池的下文。
「不过你一个求字,就想从我夏池的枪下讨条命去,未免高看了自己吧。」夏池这么说着,眼睛没从莫绍庭脸上移开半分,却感觉得到跪在莫绍庭腿间的男人抖得更加厉害,冷冷地加了句:「你怎么停下来了?你家二爷为了你的一条命可是开了金口来求人的,你应该更加卖力地取悦他,怎么却在这种时候停了下来?这么不识颜色,更是该死!」
恶劣的调笑让莫绍庭的脸色更是差了三分,要在毒舌得不给人留半点余地的夏池面前做到忍而不发实在是太难了,莫绍庭一巴掌把听从夏池的话更加卖力舔弄的头颅打偏了过去,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扣在他手腕上的链条「哐啷」作响,作为他妄自行动的「回报「,他的手腕立刻红肿了起来。
「林哲,你个没出息的畜生,你爸爸跟着我十多年,到死都没说过半句服软的话,你这副任人鱼肉的模样,让我怎么向你爸交代!」这气忍了太久,以至于莫绍庭说这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那挨了一巴掌的年轻男人缓过神来,终于也是哭了出来:「二叔,您别生气,是我对不起爸爸!您教训得是不错!爸爸生前也常提,士可杀不可辱!说他决定吃这口饭时就从没怕过死,但他也常说还是希望身后能够留下一儿半女的,现在,我们林家,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不能死!不能死啊!」
莫绍庭听着这话抖得更是厉害,牙关咬得死紧,憋了许久才说出一个字:「滚!」
夏池的眼睛眯拢了三分,像是看了场好戏,枪也收回了,他静静地等莫绍庭的下个举动,就像是猎户欣赏被自己折足关在笼子里的大型山猫。
莫绍庭也在这时也安静下来,双眼也闭紧了,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偌大的室内一时只听见那林姓年轻男人的低声呜咽。
莫绍庭再睁开眼的时候,眼里多了份坚定和视死如归,这种眼神让夏池觉得腹部窜上一股无名的邪火,想占有这个男人,从内到外地主宰他!这样的声音在夏池心里越来越响,他握枪的手也不由收拢了几分。
「夏池。」他嗓音低沉,比起先前的激动与愤怒,此时的嗓音回复了平静,一字一顿都显得出力度,「我不求你什么,你我都是场面上的生意人,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夏池还是没说话,他现在是握着最大筹码的赢家,只需要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的猎物如何挣扎自救就行了。
「我名下还有些私人财产,数量不多,却足够让你在M市的整个地盘稳如泰山……」
「钱?」夏池扬起形状优美的下巴,闷闷地笑了出来,他狼一般锐利骄傲的双眸微微扫过眼前被困住的男人,手中的银枪轻巧地打了一个转:「莫绍庭,你再慌张再不济,也不该不认识这把枪吧?」
听这话莫绍庭猛然抬眼,见那枪身反射了月光熠熠的银亮,再配上自身颜色,在夏池掌中一转,浑然如银龙在手。
「这是……」 莫绍庭猛地一眯眼,见那枪尾镶了核桃大小的一枚白钻,浑如龙眼。此钻亮度切割都是绝色,绝不是凡人能得,他顿时吞下下文,低下头去。见了这把枪,莫绍庭心里弄清楚了一点,能得到这把「一宝易城」银龙枪的夏池,又怎么会把他那点钱放在眼里?夏池要的,是他的命。
可有了这样的认知,他却更是觉得一身轻松了,「没想到我和你在M市对峙数年,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是没摸清你真正的来处。我不再多要求什么,我莫绍庭年少得志,承蒙M市道上兄弟看得起也肯叫我一声二爷,现如今二爷手里也没别的值钱得换得起命,只有和你那银龙枪齐名的鹰眼和左轮两把枪,你既然得到了银龙,也一定是有心人,我……」
夏池的轻笑声打断了莫绍庭的话,「莫二爷,两把枪换两条人命,这笔买卖我还是要好好想想的。」
莫绍庭也是一声轻狂的笑,虽是在黑暗里,笑容却是明朗的,叫人移不开眼,「你也是错看了莫某,我从来不贪心,两把枪只换一条命。」
莫绍庭语毕,那抖得厉害捂住肿起一颊的青年立刻哭出声来,「二叔!你不能这么对我!」
莫绍庭看见他那副哭哭啼啼的模样只觉得厌烦,一声闭嘴,说得魄力十足,让那青年乖乖地闭上了嘴。
「夏池,我两把枪只换他一条命。」他重申了自己的意思,看向滚落在床边的青年,说道:「你好自为之吧,我这一去,没人再能像我和你爸一样地护着你,别总是一副孬种的样子,你们林家从来不出孬种!」他气势如虹地教训着人,却没发觉夏池眼中充盈着的欲火,他的眼神凌厉得吓人,像是要把莫绍庭生吞进肚里不剩一根骨头。
「成交!」夏池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莫绍庭,嘴唇微微咧开,形成了上扬的弧度。
莫绍庭没想到夏池会答应得这么爽快,愣了一愣,便接着说道:「我信你夏池也是言而有信的人,那枪放在我原来住宅的书房后书架第二本书后的暗层里,你自个儿去拿,至于人,你当着我的面放了吧。」夏池让出一条路,眼睛始终定在莫绍庭身上,对那个遇事只会抖只会哭的窝囊男人他是完全没兴趣的。
莫绍庭见状皱着眉头说道:「夏爷既然肯给你一条生路,你还愣着干嘛?快滚!」
那年轻人这才缓过神来,也顾不得自己赤身裸体了,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在门外似乎受了夏池的人的阻拦。莫绍庭看着夏池的反应,夏池掏出手机,拨了号,嗓音如醇:「放他走。」
03
等夏池收了线,莫绍庭紧绷的神经才真正地松懈了下来,好歹保了老友的儿子一命,他死后见了兄弟也算是够义气的。
做好了准备,莫绍庭挺直了脊背,双手虽是被绑着,人也半跪着,却也是精神得很。「你动手吧!」
夏池噙着笑,轻轻摇了摇头,他纤长的手指微微屈拢,冰凉的指尖摩挲着莫绍庭的轮廓:「我怎么知道你让我去拿的真是这两把枪?」
莫绍庭愣了一愣,哼笑出声:「也难怪莫某会败在你手里,真是滴水不漏。」他抬头用下巴指了指手上的手铐说:「你放开我,我和你一起去拿。能死在自己的书房里,总比死在这强得多。」
夏池点点头,拿出行动电话让人进门放人。
莫绍庭迈入书房的时候步子不由顿了一顿。他身后夏池那想要将他吃拆入腹的眼神太露骨,他要是女人,简直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要劫色了。想到这一点他为自己死到临头的幽默,狠狠笑了一把。
夏池是一个人进的书房,他的一众死忠都被他一个眼神制止在了门外。
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魄力。这样的夏池,让莫绍庭很是佩服。毕竟也是年少得志的人,看到这样的后起之辈,总有几分较量之心,想他莫绍庭在这个年纪,纵使魄力相当,怕也是周详不足。不然也不会一招棋错,落得这样的下场。
「有床?莫二爷真懂得享受。」夏池秀丽的眉毛轻轻动了一下,心情好到连嘴角都微微上扬。
莫绍庭到了自己的地盘,虽是穷途末路但心情毕竟还是好了很多,他笑着拍拍床说:「以前,偶尔累了便想着休息,以后这床怕是用不到了。多亏你,我能彻底休息了。」夏池没有说话,只示意,该做的事情快些做比较好。莫绍庭也是干脆的人,站起身正想启动书柜后的暗格,却被一只手臂从后环住,夏池温暖的气息喷吐在耳后,令他神情一凛。
「你觉得我像傻瓜吗?」夏池的声音有一些轻微的沙哑,性感得可以。
可被一柄银枪抵在头部的莫绍庭,再也无法有其他想法。啧啧,真是个难对付的主。死在这样的人手里,他莫绍庭也总算有脸去见地下的兄弟们。
「不想立刻死的话,最好不要有其他想法,乖乖地做。」夏池阴柔的长相下是怎样狠辣的手段,这些莫绍庭都弄得很清楚。自然也知道如果违背了现在的夏池,自己也只能死得更快。也罢,或许是命该如此。莫绍庭这么想着,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既然要死,那么干脆一点,还能好看些。他抿了抿嘴唇,动作利索地打开暗格,取出两把枪,手肘一动便隔开了夏池的手腕,身形一动便挣脱了束缚。
他左手鹰眼,右手左轮,左右开弓的架势,配上痞痞的笑容。夏池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要不要跟我一赌?」夏池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明的火焰,这样的莫绍庭对他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莫二爷从不怕和人比运气。你说,赌什么?」莫绍庭说这话时脚步未动,眼睛却瞥了一下开着的窗户。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话音未落,夏池就面色不变地连开三枪,步步紧逼,莫绍庭立刻变得有些被动起来,他瞟了一眼身后窗框上的弹孔,身子略侧,一边防备着夏池一边已经完成了扣扳机的动作。
是一记空枪,莫绍庭掂了掂手中的重量。不由骂了一句该死,枪膛中,居然真的一颗子弹都没有剩下。
「你觉得我像傻瓜吗?」同样的话再次被说出来,便显得特别讽刺,夏池单手端着枪,从西装裤的斜插袋中拿出椭圆形的玩意儿,轻轻按了一下按钮,唯一开着的电动窗户也猛然合上了。
莫绍庭恨得咬牙切齿,这么一来他最后的退路也被封死了。他的枪放在书柜中以防不时之需,又怎么会没有子弹?一定是夏池早派人动过手脚了。这么一点小把戏,亏他居然没有细想,眼下不仅毫无退路,他自救的行动在夏池眼里,怕也只是一场笑话。这样想来莫绍庭更是愤恨至极。他的神经紧绷着,提心吊胆地注意着夏池——即使要死也绝不能轻易地遂了敌手的愿,既然敢要莫绍庭的命,自然也要有被咬下一大块肉的觉悟。
可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此刻占尽上风的夏池却没有立刻开枪结束他,只是走到他跟前,拿枪抵着他的额头。
这种时候和他这样身手的人有近身接触未免太过危险了,夏池没道理不懂,他只要奋力挣扎的话,不是没机会抢到枪。
「说不定,我这么一枪下去,干脆俐落点,你反而会感激我。」夏池眸中盛着笑意,连肩膀都因为愉悦而在轻微颤抖。
「你…」什么意思?
「砰砰」没等莫绍庭说完,夏池便动作俐落地开枪了,这两枪让莫绍庭立马站不住了,大腿剧烈的疼痛让他清楚地知道,他中枪了。
这么多年了,莫绍庭不是没吃过枪子,只是从没这么窝囊过,以这种任人鱼肉的方式。他受伤的两条大腿没法撑住他的整个身体,他狼狈地倒在地上,随即扶着墙强迫自己站起来。
「这样逞强真的好么?」夏池手中的枪还冒着热气,「不如开口再求求我怎样?说不定我会一时好心放过你的。」
莫绍庭好容易在扶着墙站稳。他满头的汗珠让人很清楚地知道,他此刻正忍受着巨大的疼痛,「你妈有教过你么?」他嘴一斜,笑了,「做梦两个字怎么写?」
这个时候犯痞的莫绍庭看上去虽然狼狈却很有魅力,至少在夏池眼里是这样的。
「你在玩火。」夏池收起枪,单手扼住莫绍庭的下颚,另一只手大力地压制住莫绍庭的右肩,把他压在墙上。
「我没有在玩火,只是在玩你而已。」莫绍庭的激将法在这种时候算不上什么好的战略,只能是火上浇油。
「哦?玩我?」夏池眼中的笑意更加夸张而肆意,「那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是谁玩谁好了。」他的膝盖灵活而轻易地顶开莫绍庭还在颤栗的大腿,单脚插入莫绍庭两腿之间,单手解了自己领口的纽扣,「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莫二爷骑起来,是否是烈马一匹,能教人回味无穷。」
月光透过玻璃窗泄入屋里,打在夏池脸上,映出如鬼魅般的惨白色。他多年汲汲,想要的东西,终于被他握在手里。
那个晚上,即使过了很多很多年,都让莫绍庭觉得难以面对,那种被绝望扼住喉咙却没能力做任何反抗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地想颤抖想挣脱,他从来没这么软弱过,甚至软弱地想要是能干脆地死在当时那该有多好。
第二章
「爸爸!」虎头虎脑的男孩趴在床前嘟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爸爸,你醒醒啊!」在连声叫了几次后,男孩终于有点不耐烦了,伸出小手推搡着依旧睡着的男人,「你看看这都几点了,约了小悦他们见面的,你再睡下去我们要迟到了!」
躺在床上被称为「爸爸」的人却丝毫没有作为父亲的自觉,依旧是睡得死死的。
男孩看见男人还没醒,实在气不过,干脆脱了鞋整个人扑到了男人身上,在他耳边大声地叫着「爸爸」一副男人不醒他就绝不消停的模样。
唉,躺在床上的男人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其实他早醒了,向来有失眠的毛病的他怎么可能会睡过头,可今天不是睡懒觉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就不想起来。他的儿子,也就是正在用功地致力于把他吵醒的小混蛋和其死党,俩屁孩谋划在今天骗他去相亲。
相亲物件呢,虽然没见过面,但他也不陌生,正是小混蛋口中小悦的母亲。
两个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彼此的父母都是单身状态,私下竟然合计要把两家合并成一家,说这样两人就能从「兄弟」变成真正的「兄弟」了,对于两个孩子而言,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这一计划却苦了大人。
「常海德!你给我起来!」
「砰」
「哎哟!」小男孩双手捧着脑门,不停叫唤着,眼睛里有了泪花,「爸,你干嘛打我,好痛!」
「哪有儿子连名带姓叫老子的,真是没大没小。」常海德生气的样子倒不像是作假的,可惜他平日对这个宝贝儿子实在是太过宠溺了,以至于这孩子对他一点都没有畏惧,反而理直气壮地顶着嘴。
「那我也从没听人提过,这世界上竟还有赖皮装睡的爸爸呢!」男孩那圆滚滚的眼睛里充斥着不满的情绪,「明明答应和小芹阿姨见面的,结果却在这种时候打算临阵脱逃么!这样得言而无信不负责任,真是差劲的家长!
「喂!常泽你个臭小子!你……」常德海想说些什么教训这个无法无天还满口道理的臭小子,可搜肠刮肚也没找出什么有力的理由。好吧,无论是从逻辑还是情理上分析,这次似乎确实是他这个身为人父的没什么道理。
「爸,就别想什么藉口来教训我了,既然装睡已经被戳穿了,那你就乖乖地起来刷牙洗脸。我可不想让小悦和他妈妈等咱俩,到时候小悦以为是我慢吞吞所以才迟到就不好了。」说完这话,常泽就翻下了床,走出房间前还不忘提醒常海德,的「爸,记得穿得正式点,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
看着常泽那个小不点的正经模样,被强迫相亲的常海德心情却实在是坏不起来,我儿子可真是有趣。他心里这么想着,还起身配合地翻出了为数不多的几套正装,认真考虑起到底穿哪件比较好。
虽然在家拖了又拖,可常海德还是在常泽的押解下准时到了酒店。「爸,就是这里了,环境还不错吧,我和小悦挑了好久的地方呢。」
常海德停好车抬头看了眼酒店富丽堂皇的装修,腹诽着,自己给这小兔崽子的零花钱果然太多了点,不然这个小混蛋哪有闲钱来安排这种令人困扰的见面。
一大一小两个人进了包厢又坐了大约十多分钟,小悦母子才来,小悦的母亲被常泽称作小芹阿姨,相貌非常端庄,身材也十分匀称,不算是艳丽却算得上是气质型的美女。她似乎对这次见面也有所排斥,因此站在门口一直不太愿意进,小悦连拖带拉地把丁芹弄进了包厢。此间,常泽也一直对这「呆坐」在座位上喝茶的常海德挤眉弄眼,常海德原本想当做没看见的,但转念又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干坐着似乎不是很礼貌,于是出于礼貌地主动招呼丁芹坐下。
两个大人面面相觑、场面尴尬,两个孩子却是兴奋得很,窜出窜进的,连平日里稳重安静的小悦也特别活跃。在孩子们的不懈努力之下,大人们总算觉得再这么沉默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只能客套地互相寒暄起来。
「我有听小泽提起过,常先生您是在IT公司工作吧。」说话的丁芹有点说不出的紧张,两家的孩子由于是同学,所以走得极近。可这是却她第一次和常海德见面。对这种出于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美好愿望,而被刻意安排的见面,她没有抱任何幻想,但不得不承认,在见到常海德的那一刻,她的心被震惊感所填斥。——这个男人比想像中帅气英挺太多,以至于现在的她有点手足无措,像是少女一样,略显羞涩内敛。
常海德的长相不是当下流行的中性美,而是一种阳刚强有力的美感,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不大却十分有神,笔挺的鼻梁和刀削般的轮廓让他的五官显得十分立体。无疑他是一个看上去让人觉得相当可靠的英俊男人。这样的男人就端坐在自己面前,还认真和自己进行着毫无技术含量的对话,丁芹的心跳有些加速的感觉。
「嗯,我也有听小泽说过您是幼稚园的老师。」常海德看着丁芹微微发红的面庞,心里大概有了数,有点尴尬,却没有表露出来,反而好聊地继续接话,「听小泽说您的职业的时候,就觉得您一定很温柔贤慧,今天见面,我果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真是懂得哄女人开心的男人,丁芹的脸更加热了,忙低下头去,嘴角带着笑,小声地谦虚道,「常先生过奖了,我……」下面的声音就更小了,「我没您说得这么好。」
常海德笑得也很温柔,像是要帮丁芹化解尴尬似的,他帮对方添了点茶,「不用这么客套地喊我常先生,叫我海德就行。」
丁芹虽然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的客套话,但在接下来的对话里,双方的谓称就发生了质的变化,直接从生疏的「常先生」和「您」迅速升温成了「海德」和「小芹」,而随着两边家长的交谈深入,小悦和小泽两个孩子都笑得像是偷了食的小老鼠。
或许是常海德和丁芹两人都独自抚养小孩的缘故,等多聊了两句,彼此的陌生感没这么浓烈的时候,两人对彼此的感觉都还不错,甚至觉得在某些话题,尤其是关于抚养小孩的事情上,两人特别地有话聊。于是在饭局结束的时候,两人还特别交换了电话号码。
「爸爸,怎样!」等出了饭店,刚坐进车子,常泽就急着问常海德。
常海德没说话,等车子开出了市中心,才装傻充愣地回一句:「什么怎么样?」
常泽立刻像是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从座位上弹起来,「什么什么怎么样,当然是问你小芹阿姨怎么样啊!有没有很来电!」
常海德盯着常泽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把档挂到停车挡上,探出身子帮常泽系好安全带,责备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是坐在副驾驶位上一定要系好安全带,万一要是有紧急刹车你一定撞到,这样就太危险了。」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吧,爸,你觉得小芹阿姨到底怎么样啊!」常泽是固执的小孩,才不会这么轻易让常海德把话题转移呢,他固执地想要问出常海德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这么重要么?」常海德看着常泽的模样莫名觉得有点发笑,这小鬼擅自安排这种相亲的时候不就应该是完全不顾他的感受了么,现在才来问他的想法,会不会太晚了点啊。
「当然重要!这可是帮你找老婆耶!你要是不喜欢,我会很难办。」常泽一副老气横生的样子,然后自顾自地接下自己的话,「不过,看你和小芹阿姨其实还是很聊得来的,很少看到你能聊这么久的女人,你果然也是喜欢小芹阿姨的吧!」
常海德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常泽话,喜欢?或是不喜欢?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从来都不是感情很丰富的人,因为爱情而心动,他是一次都没有过。喜欢上第一次见面的人,这种事情对他来讲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可看常泽这种出乎平常的热衷,他实在是说不出让孩子伤心的话来。在短暂的沉默后,常海德重新挂档发动车子,车子加速,车道两旁的绿化带迅速的移动起来。
「爸……」常泽依旧盯着常海德,他执着于这个答案。
常海德在心里叹了口气,「嗯。如果小泽喜欢她的话,爸爸就喜欢她,如果小泽想让她做妈妈,爸爸也没什么意见。」他的回答从本质上显示出常海德对自己感情的草率与不负责。他根本就不是在找妻子,而只是在帮常泽找一个「妈妈」角色的扮演者而已。
可常泽哪能懂这些,他自己觉得自己是相当喜欢丁芹的,而且也很希望丁芹能够和自己的父亲结婚,成为新妈妈。因此他欢喜地欢呼了一声,嘴巴都咧到耳根了。
而丁芹那里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小悦连问都没问。当然,这还用问么,丁芹看常海德的眼神是多么温柔,瞎子都能看出来,更甭提两个精得像狐狸一样的小子了。
有了常海德的「承认」和丁芹的「默认」,随后的日子里,两个小鬼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安排家长饭局这种事情变得相当频繁,甚至地点也进一步安排到了常家的小公寓里而不是「烧钱」的大饭店。对于这样的转变丁悦和常泽相当满意,而从丁芹的笑颜中也能窥见她喜悦的心情。原本一直觉得孩子们做事不靠谱,没想到自己的第二春竟然就是在这样的不靠谱中悄悄来临的。对于丁芹而言这样的幸福感太过强烈,让她觉得有点恍惚的不真实。
两人处了小半年后的某个傍晚,四个人如常在常海德的公寓里吃了晚饭。丁芹在厨房里忙着收拾残羹和碗筷。常海德就从后头搂住了丁芹的腰,自然地把下巴搁在丁芹的肩膀上,丁芹的脸「唰」地就红了起来,热度一直难以消退。
常海德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小芹,我突然觉得这样很好。你让我有家的感觉。」
丁芹幸福得没办法回应,只是更用力地刷着手里的碗,这是常海德第一次对她说这么煽情的蜜语,这也是两人第一次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她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有点紧张,却非常期待。然后,就感觉到男人温热的吻落在她的后颈上,她听到男人温柔地在她耳边低声轻语:「小芹,我们结婚吧。」这是种灭顶的喜悦,这种幸福感让她眼眶发红,几乎腿软。她忍着眼泪,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人都是二婚,常海德这头根本没有什么像样得能称得上亲戚的人,因此和小芹商量后,两人决定不大办,找个酒店请小芹那边的亲戚们吃一顿就算是婚礼了。
但虽然不是大办,但毕竟结婚不是儿戏,所以常海德还算细心地张罗了挺多事情,小到结婚当天的酒店布置,大到小芹的婚纱和婚宴上要换的几套敬酒服,他都有参与,提供意见。
可即使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丁芹还是非常没有真实感,她实在没法相信自己可以成为这样一个男人的妻子。可看着常海德为了婚事忙出忙进的身影,还有反反复复看刚拿到手还没派发出去的请帖,她终于找到了一丝的真实感。
这天下班,常海德把车开进社区的地下停车场,却没有立刻回家,反倒是躺在车里,看着米黄色的皮质车顶,发呆放空。他现在的心情说不上来,没有一丝结婚的喜悦,也有没有任何的婚前紧张。要说不真实感,倒也没有这么夸张,只是觉得,自己竟然也能熬到要结婚的这天。结婚,这实在是让他是觉得相当奢侈的事情。
结婚么?他在心里反复问自己,这真的合适么?他这那样的身份,这样的情况,真的可以么?这么想着,似乎太阳穴都微微发麻发痛。多年前的两腿上的伤,也似乎开始隐隐作痛。
别搞笑了!
常海德变得有些暴躁,他双手狠狠揪住大腿曾经中过弹的位置,妄想用这种自虐的方式,压下多年前伤疤上莫名的痛楚感。都这么多年了,他不相信,他不相信,那个男人还能找到他。
肯定没事的,绝对没事的。他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又暗自唾弃自己这种软弱怯懦的心理。
光想到那个男人的面目,他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腿和手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真是太难看了,太令人恶心了,他紧紧闭上眼睛,憎恨这样的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一再地深呼吸,告诉自己,不用怕,已经没事了。就要和小芹、小悦和小泽三个人有一个全新的家了。他也可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了。
等常德海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坐正了身子,掰正车里的后视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你是常德海,莫绍庭已经死了。不用怕,不可能再有事情发了。」是的,不可能再有任何事发生了,你已经彻彻底底地逃离了那个男人的控制,你自由了。不用怕,没什么好怕的,常德海。
丁芹不是没结过婚,可她第一次结婚时,那是个什么年代,大家随便摆桌酒,凑活着吃一顿就算了婚宴请过了,根本不算是正模正经的婚礼。因此这次的婚礼虽然说是简单操办却还是比丁芹的第一次婚宴复杂的多。丁芹早就听幼稚园新婚的小年轻说过,这婚礼是越临近越忙,可她却没想过会这么忙。虽然常德海有帮着解决了不少琐事,但毕竟男人的心思没有女儿家来得细腻,又加上丁芹本来就是讲究的人,对一些小事有说不上的执着,固执起来和犯了强迫症没什么两样。这样一来白天要上班,因此事情都只能放在晚上做,于是临近婚礼的前个月,她夜里几乎是沾不了床阖不了眼的。
这天夜里,她正在挑婚宴当天要摆在酒店大门迎宾用的海报图,连续几天都睡眠不足的她,正茫着,就听到黑暗中有的好听的男人声音在笑。
听到这么一笑,她睡意全无,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家就她和小悦住着,哪来什么男人。她吓得直哆嗦,慢慢转过头,想看看到底是谁。结果头没来得及回就感觉脑门两边分别被什么硬物给抵住了。
「你们别对丁小姐这么粗鲁,上了膛的枪怎么能抵在这么漂亮的脑袋上呢?」那人的口吻似乎是在责备站在他两边拔枪对着丁芹的男人们,可丁芹不是傻子,女性的直觉告诉她开口说话的男人非常危险,因为她凭本能都能感受到男人语气里阴戾的杀气。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连真枪都没见过,此刻被那家伙抵着脑袋,抖得实在是厉害,更不敢再回头了,只能老实地盯着电脑萤幕维持着刚刚的动作,一动不动。
「丁小姐,你抖什么?」男人靠近丁芹,甚至亲昵地把手搭在丁芹的肩膀上,「激动个什么劲呢,不就是要结婚了么?」
丁芹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弹,深怕自己枉死在这个不知来历的男人枪下。
「呵。」那个男人又笑了起来,丁芹看到男人纤长好看的手越过她,动了动摆在桌上的滑鼠,翻看着她和常海德的婚纱照。这在夜里叫人害怕的笑声渐渐地轻下来,男人的目光长久停留在某张照片上。
丁芹也看了眼那张照片,这张照片她还有些印象。拍的是她坐在常海德的左腿上,搂着常海德撒娇的模样,而常海德没有任何特别的动作,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当初两人拍这张照片的时候还别扭害羞了好久,耗了半天才找对感觉。丁芹不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在想什么。她压下自己内心的恐惧,用抖得不能再抖的声音问道:「我家的钱都在银行,你们要银行卡、密码、现金我都可以给你们,不要伤害我和我的儿子……」她实在是吓得哆嗦,可她总要弄清来人的目的才行,想到这帮人可能会伤害小悦,她就坐立不安。站身后的人却只是盯着照片看,过了很久才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带走。」
|
附件: 你需要登录才可以下载或查看附件。没有帐号?注册
-
总评分: 金币 + 10
查看全部评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