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是在电话的那一头总是耐心地提醒我:末,对身边的人别太冷漠.有时候,你需要的是他们.我习惯不去想太多,微笑着说:我有你就够了啊.风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我狠下心挂断电话.我不去想,没有风是,我怎么办.
事实是他离我越来越远了.记忆里依稀的记得,那个滂沱的雨季,我站在窗前,看到外面模糊的世界,那大雨里的少年,骑着单车却伸手去摘一挂紫藤,扬起头来.一种直觉,他是一个溶解在雨中的男子,他不怕雨.那一刻,我扬起了嘴角,仿佛世界开满了鲜花.也许,他也可以像han一样陪我淋雨.是的,我喜欢淋雨.在雨中,我能感受到那个不愿长大的天真的自己.
为了认识他,我第一次走进了酒吧.在那个我讨厌的喧嚣里,我找了个自以为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吧台里风是调酒,像变魔术一样.看着舞动的人群,闪烁的灯光,才惊觉自己与他们的不和谐.有那么一秒,我迟疑了.到底自己要不要走进风是的世界.也许是自己的固执,不容许自己有半点退缩.我拿起了点的酒,猛的喝了下去,却不自主地呛了起来.音乐很大,没有人会在意我的失态.
末,你怎么来这里了.抬起头,惊觉是姐姐.然后在姐姐的拉扯下离开了.姐姐是总嫌我麻烦的人.然而,我却很佩服她的左右逢源,不像我的世界那么小.那天,没有认识风是很沮丧.姐却说:如果我想去酒吧,要和她一起去,那儿,她比较熟.我说我想学调酒.姐点头,她会帮我,只是别告诉爸妈.
三天后,在吧台边,我终于认识了风是,记住了风是的名字,也记住了他手心的温暖.
接下来的日子,我也开始甩动本没有多大力气的手.看着自己第一杯调的酒,忍不住要马上尝一口.风是却抢过了我的酒,面无表情地说:你喝果汁比较好.说完,一杯果汁递了过来.
我不满地说:为什么?
他沉默了.几天下来发现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却很细腻.在我的逼迫下,他淡淡的语气:我看见你那天的样子了,你不适合喝酒.
我笑了:每个人刚开始喝时都这个样子啊.他又没说话.我有时在想,我真的适合走进他沉默的世界吗?即使我有时是个冷漠的人,但我的心是跳动的,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是跳动的,那样沉默的他,我是否能忍受,此刻我惊醒,刚才我居然用了忍受这个词.有点慌,对于想要走进他世界的我,是否还未靠近,就已意味着结束.
转眼直视飞扬的目光:可是,我要学调酒,总不能不知道自己调出来的味道吧.
风是缓缓开口:我可以帮你尝尝,顺便提提意见.
好啊,我的脑中突然有一种作弄他的想法.
那个晚上,我用最快的速度,最拙劣的调法,一下子调了10杯,然后,用难得的笑容对他说:我调完了.你慢慢喝.可以每杯只喝一小口,剩下的就当我的心血白费了,我想你也喝不完.我先走了.明天给我你的评价吧.头也不回的离开,心里想:姐姐有时候叫我小魔女.哈哈.
第二天,早早地去了酒吧,却迟迟找不到飞扬的身影,才知道他胃不舒服,请假了.心里空空的感觉,还有一点感动:他喝完了那10杯酒,一滴不剩.感觉鼻子酸酸的,于是扬起头,苦涩地笑了:他可真聪明!
一连几天没有去酒吧,面对姐姐说我永远是三分钟热度,我头一次没有反驳,只因为心里有一个不敢面对的人,那个也许可以一起淋雨的人.
一个下雨的傍晚,我还是忍不住去了酒吧,站在窗前,看铺天盖地的水,反常的安静.这时的酒吧没有太多的客人.不知是为何,愈是静谧,人心就越如野草,挣扎蔓延,兵荒马乱.我不说话,甚至屏住呼吸.
有人轻轻站在我身旁,对着窗,深吸一口气,也死死屏住.我转头看这英俊侧脸.隔一会儿,他放松,回头问我:末,我们是否在练憋气?裂开嘴笑
我也笑,而他却忽然安静,然后,我与飞扬,面对面,慢慢,屏住呼吸.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刚看不久一篇小说里的情景.飞扬也会有这种表情.然而,心里却暖暖的.
我想和你说三个字.我好不容易要说出来.
风是却笑着打断了我:不用说对不起.然后转身离开.
对着他的背,悄悄地,我用唇形练习,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其实想说的是四个字.然后我又兴奋地跟上去,说:看你对我这么好,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我明天带他来.假装很开心,围着他说了晶很多事.姐说我是个小魔女,对别人是,对我自己也是.
我真的把晶介绍给了风是,然后走远,看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看着风是一如往常的沉默,抬起头想: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可真聪明啊!以为自己和风是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只因为怕风是不喜欢我,因为我任性,我害风是喝下了10杯差点会胃出血的酒.因为我的骄傲,不爱我的我不爱.于是我把他推给了晶.
直到那一天,大哥来到酒吧,气冲冲给了风是一拳,拉着晶离开.其实大哥和晶才是一对.我早该知道的.
风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我吼道:末,你什么时候才不会害我!我怔住,他气着离开.
不知道他家在哪,我只好每天来酒吧等,而他却像消失了一样.也许他不能陪我淋雨.我内心荒芜,一点点变冷.
开学的日子一到,我还是要去上学.那一年,我高三.我开始在雨天打伞.水顺着我的伞慢慢淌下来.整个人慢慢恍惚,慢慢混沌,但在学校里,尽量丝毫不乱.放假回家,路过酒吧,我拼命转移视线,却还是隐约看到他的身影,死死告诉自己,不爱我的我不爱,现在我已搞不清,到底是谁害了谁了.雨季没有停,我把自己藏在雨伞下,一个人撑伞,不想自己的宁静被人打扰.不想再,那种潇洒我学不来.
一段时间,逼着自己不去找han,她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可以一起淋雨,曾经.我开始冷漠,只找熟人玩.我拒绝陌生人进驻我的世界.因为我进不去风是的世界.
然而,有些事让人措手不及.我看到了风是,在酒吧的窗前,一如那个他笑着说我们是否在练憋气的晚上,只不过我在那窗口,看不到自己.
我是骄傲的,如果他叫住我,我就义无返顾地对他说那四个字,即便他也许并不爱我.
很诧异,也很惊喜,一向沉默的他叫住了我.
我奔到了他的面前,气喘吁吁,来不及开口.
你欠我的,应该还了.他的嘴角扬起,又狡黠,又明亮.
我呆在他面前,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试探:什么?
一个女朋友.双目灼灼.
我看着他,定神,屏息,颤颤开口:啊啊?......
如果你找不到人,你可以做我女朋友.他握着我的手.
那一瞬间,我失落了.也迷失了,反问:你只想找一个女朋友,不管她喜不喜欢你?
他又沉默了,低下了头.
没有等到他的答案,我又急急开了口:我答应你,我欠你的.
然后我被他拥在了怀里.是很无奈,但也很温暖.只是分别前,我都没有说那四个字,我不想违背自己的承诺.只是觉得对他来说这四个字不重要.
有点忧伤,觉得被硬扯进了他的世界.机械地记住他的手机号码,他的住址,他的喜好.有点不甘心,也许我离自己的世界太远了.好想问问他,看着我失去自己,他满意了吗?
我对他开始冷漠,欠他的我想我还清了.有他在身边,我还是决定打伞,我们的交往背负太多不满,所以潇洒不来.不知道哪天可以结束因为我无力挣扎.直到我不停拨着他的号码,直到他的号码变成空号,直到在酒吧从别人口中得知他要去澳大利亚.
我的眼睛终于慢慢淌出泪来.我还没有说那四个字呢,难道真的不重要吗?我开始骗自己,他还在我身边.
第一次感觉听到他的声音是那么紧张.他亲口说要离开了.即使已经告诉自己一百遍:如果他说分手,一定不哭,可我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哭了.
隔着一个太平洋,我们能重新开始吗?听到他这么说,我楞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也许见我迟迟没有回答,他沮丧地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不满意我当初逼你做我女朋友,可是我不想失去留下你的机会.我以为......或许错了,其实你不需要我.
我喜欢你.我终于说了出来,只是一开始到现在我们总是错过.我会天天打电话吵你的,我们重新开始啊,我需要你.我微笑着说.我相信我的笑容他感觉得到.
现在下雨的时候,还是会打伞.因为风是怕我生病.还是一个人撑伞,只是心里有了风是.不喜欢帮别人撑伞,我的伞下是他的位置.
才明白,风是不是会和我淋雨的人,而是会用心保护我的人. 本帖最后由 紫艾月樱 于 2011-10-25 18:3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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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5-15 21: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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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6-5 10:58: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