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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08出版】《Evil Soul×少年魔人传说01 谜样的遗书》作者:邪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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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3 23:30:15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shunong17 于 2013-5-3 23:31 编辑



书名:Evil Soul×少年魔人传说 01 谜样的遗书
作者:邪猫灵
绘者:Lyoko
系列:飞小说
出版社:典藏阁
出版日期:2013年05月08日

【文案】

一份谜样的遗书,两个命运相依的少年,三起连续凶杀案……
惊悚奇异的都市传说
魔人血祭大典,欢迎您的莅临!

来自马来西亚的华人新星作者邪猫灵
带来惊声奸笑的另类都市传说

当天兵又路痴的冲动少年,遇上优雅却冷漠的猫男侦探,
急惊风与慢郎中的相遇相激,结果会是……?!

「这是个魔人与人类共存的世界」
孤儿少年元澍,因未曾谋面的父亲立下的遗嘱,
继承了一栋房子与侦探社,以及遗书里的谜样图画。
元澍搬进了父亲的洋房,
发现里面住着一个自称是父亲助理的美少年──顾宇忧,
他不仅拥有一双异常的红眸,还有着诡异的「吸食灵魂」的行为!
原以为这惜字如金的猫男侦探,就是人人口中传说的「魔人」,
但面无表情的他,却是每天早起做羹汤喂食着元澍……

元澍为解开父亲的死因和遗书之谜,到处探查线索,
却误打误撞成了杀死黑道老大儿子的嫌疑犯,
而目击证人居然是他的同居人,猫男顾宇忧!
于是现在,白道警方要抓他,黑道老大也要「呼伊死」!
元澍发誓──
不论真凶是人是鬼、还是什么传说中的魔人东东,
他一定要把陷害他的混蛋抓起来打屁股!

【本书特色】

「你相信吗?每个人的心灵里都住着一个恶魔。」

从古老的时代开始,有一种被称为「魔人」的种族,他们是体质特殊的人类,在恐惧、激动或愤怒等情绪的激发下,透过血祭仪式,解除体内恶魔的封印,召唤出恶魔。每个魔人皆拥有一定的特殊能力,而且这项能力会代代相传,但是他们数量稀少,几乎快要灭绝。近千年来,他们隐藏自己,与人类和平共处,让体内的恶魔继续沉睡下去。然而,不甘一直被封印住的恶魔开始蠢蠢欲动,不时侵扰无抵抗能力的人类。于是,城市里又开始流传起魔人的传说。

少年元澍,为解开父亲离奇的死因与意味不明的遗书,明查暗访之下,发现这个城市的魔人传说并非子虚乌有,更意外自己的身世也不仅是普普通通的小孤儿……

故事,就在元澍被人误以为是命案凶手时展开。剧中各有特色的角色们──天兵又路痴的冲动少年、优雅却冷漠如猫性子的侦探助理、把热血正义当饭吃的有理想有抱负的刑警、严重弟控的天才法医,以及潜藏在黑暗深处、设陷埋阱的萝莉魔女……因为一桩桩诡异又凶残的命案,将这群人的命运紧紧相系一处。而这一连串的死亡惨案,究竟是欲求不满的人类所为,还是魔人的预谋?

这是一篇讲述人心皆藏有恶魔的故事。严肃沉重、惊悚的题材,作者以轻松逗趣的笔法写出,搭配个性活泼、流行时尚的魅力角色,让年轻读者接受度高且更容易阅读,在捧腹大笑的同时,也能细细思考人心的痴、贪、狂、欲。

【目录】

第一章 都市初体验
第二章 来历不明的同居人
第三章 卷入命案
第四章 被追杀的羔羊
第五章 没完没了
第六章 诡谲的梦
第七章 魔人传说
第八章 他们全死了
第九章 那个猫男的秘密
第十章 令人战栗的学姊
尾章 结束?才要开始呢
附录
后记

【试阅】

  迎面吹来一阵寒风,凛冽但夹带着淡淡的腥甜味。

  十步远的距离外,一道模糊的黑影忽隐忽现,任由身上的布料随风飘扬。

  「儿子……」

  轻轻柔柔,像是来自远方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我耳里。那两个字宛如魔咒般瞬间把我唤醒,晃了晃脑袋,才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说是鬼地方一点也不为过,包围着我的,只有墨水般浓稠的黑暗。

  我尝试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明,但身体周围彷佛有道屏障阻止了那些光线往外延伸。伸出手,却什么也摸不到。

  「真是见鬼了。」我该不会迷路迷到阴府来了吧?以我这种迷糊的个性、迷路比吃饭还要频繁的人,这种可能性简直比中乐透还要来得高。

  在怪异的空间里,我半眯着眼,只看得见那抹像是由大量黑烟拼凑而成的诡异黑影。

  「是谁?」跨前几步,我想要瞧清楚对方的样貌,但不管多努力,都无法缩短与对方之间的距离。

  奇怪,对方根本就没有移动的迹象,整个人纹风不动的杵在原地。

  感觉上,我跟那家伙就像两面互相排斥的同极磁铁,一个趋前一步,一个弹后一步,永远别想黏在一起……呃,好啦,我的形容词就是这么烂,因为我只是个比烂学生好一点点、资历普通的学生罢了。

  「你到底是人是鬼啊?」追了一段路,我语气开始不耐烦了。他刚才明明在叫我,却又不让我靠近,到底想跟我玩捉迷藏玩到什么时候啊?

  ……咦?等等,刚刚他好像唤我……儿子?!

  「你是爸?!」该不会就是我那个素未谋面、刚死没多久的老爸吧?

  干,真的来到阴府了!

  「儿子,记住我的话,千万别杀人,别让自己的双手染上别人的鲜血,就让体内的恶魔永远沉睡下去……永远……」

  嘶哑的声音,加上刺骨的冷风,在我身上吹起了鸡皮疙瘩。

  我打了个寒颤,大惑不解的对着他皱眉,「什么恶魔?你到底是谁?」如果你是我爸,拜托别跟我讲外星语好不好?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资讯科技发达的时代,恶魔这种一点也不科学的怪物,只出现在魔幻小说或动漫里头吧?

  「记住自己的名字,永远以元澍的身分活下去,直到最后、直到回归尘土,你永远是我儿子元澍,一定要记住这个身分……」

  话声一落,那黑影开始转淡。

  「等等!」

  在我还没来得及喊出「别走,把话说清楚」之前,黑影在一道强光下「砰」一声爆开,化为无数碎片飘荡于空气中。一阵轻风吹来,把它们悉数卷上了布满星辰的天空。

  抬起头,我发现夜空挂着又红又圆的月亮,血一般的颜色带给人妖艳诡谲的感觉。

  「喂!老爸!等一下啦!」奔上前去,我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碎片,却好恨自己没长翅膀而无法得逞,只能呆愣愣地看着它们飞向月亮。

  然后,奇怪的现象发生了,碎片在月亮旁边排列成一对类似翅膀的形状。

  「……翅膀?」我揉了揉眼睛,再次把目光抛向那诡异的翅膀时,翅膀却早已消失无踪……

  ※ … ※ … ※ … ※

  「砰!」的一记声响过后,我额头上猛然爆出了一阵疼痛。两眼一睁,映入眼帘的,是不停往后倒退的路灯和摩天大楼。

  「少年欸,歹势啊!刚才突然有个很急的转弯,吵醒你了喔?」

  前面传来中年男子的说话声,把我混乱的思绪给逮了回来。

  揉着有点吃痛的额头,我才惊觉自己累得直接在计程车上睡着了。

  过去两天都在忙着打包行李和办理繁杂的入学手续,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好好睡觉。早上买了票,坐上了火车,还以为可以在舒适的座位上好好地补个眠,以最佳状态迎接新环境的新鲜空气,怎知火车一开跑,可媲美雷声的「轰隆隆」声响一直在折腾着我耳膜,还睡个屁啊!

  甫离开火车站,踏上计程车,我整个人就开始昏昏欲睡,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直到司机不小心拐了个「急转弯」,害我可怜的额头撞上旁边的玻璃车窗后才惊醒过来。

  这么说来,刚刚看到的那个黑影、听见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只是一场梦?

  怪了,梦里的老爸干嘛跟我说那些教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啊?

  唉,算了算了,既然是梦,别放在心上就是了。

  「少年欸?你没事吧?」计程车司机见我没反应,从后照镜看着我,面露关心的问:「是不是哪里撞痛了?」

  「啊,没事没事!」扬起杀死人不偿命的灿烂笑容,我连忙冲他笑一个。

  「大概还要十几分钟才会到喔,你可以再睡一下没关系,到了我会叫醒你。」他放心的笑了笑,还热心的提议。

  「知道了,大叔。」我笑着点点头。

  不过,疼痛的感觉早已令我睡意全消。盯着窗外全然陌生的景色,我心里既期待又紧张。终于来到这个堪称全国最繁华和地价最高的大都市——北部的A市了!以前我住在南部的K市,只是个小城市,完全无法与这里相提并论。

  看着车水马龙的快速道路和五光十色的摩天大楼,我有点担心孤身一人的自己跟不上大都市的生活步调。

  会动身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我考上了这里的M大学。

  很幸运吧?没想到我这个成绩不怎么样的学生,竟有幸踏入A市大学的门槛。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要继承我爸留给我的遗产。

  老实说,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从不奢望可以跟自己的亲生父母见上一面。直到一个月前,有个叫安律师的人找上了我,说我爸几年前立了遗嘱,而我是遗嘱上面唯一的受益人。安律师说爸留下了一栋房子和一间侦探社给我,同时在银行有一笔为数不少的存款。

  既然安律师都已经找上门了,爸当然已不在人世了,他是在一个多月前突然自杀身亡的。

  令我震惊的不是他自杀的消息,而是为何他明知道有我这个儿子的存在,多年来却对我不闻不问,把我弃于孤儿院于不顾?

  三个月前,刚满十八岁的我已搬离了孤儿院,开始在外面打工以筹措到北部A市上大学的生活费。没想到在入学的前一周,安律师忽然找上门来,要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到北部A市继承爸留下来的遗产。

  没错,是北部的A市。

  有这么巧吗?

  话说回来,我爸十八年来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照理说我应该要很潇洒和态度坚决的在安律师面前否决我和爸的关系,说出「我才不稀罕他财产」的屌话。

  但是,既然已知晓我亲生父亲的下落,说不定还可以从爸留下来的遗物找到我妈。

  由于安律师对于我妈的下落完全没有概念,所以继承爸留下来的财产是唯一可找到我妈的方法,因为爸的房子里一定有留下跟妈有关的相片或是物品。

  虽然我妈不一定愿意认回我,至少我能确保她过得好不好,别跟爸一样,死了我才知道他是我爸。

  可是不知为何,自从接到爸自杀的消息后,我的一颗心就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他为什么要自杀?

  他死后还留下了侦探社,这么说来他生前是一名侦探罗?为什么替人解决疑难杂案的侦探,最后竟然要闹自杀呢?真是件耐人寻味的怪事。

  安律师说,爸死后只留下一封遗书交代自己寻死的原因。

  我纳闷不已,他至少也留封指名给我的遗书,交代清楚我的身世、他自杀的原因、妈的下落、以及为何当初要抛弃我现在又留下财产给我……

  结果,现在害我对于他的行为留下了一肚子的问号,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解决这些谜团的对象……

  「少年欸,你是高中生吗?」司机大叔见我毫无睡意,开始挂起笑脸跟我攀谈。

  爽朗的笑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猜想开计程车的司机大叔一定很闷很无聊,一遇到可聊天的对象当然要死命捉着不放。反正我也睡不着了,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嗯,对啊,明天报到后就是大一的新生了。」我随口回答。

  「喔,大学生呀!听说A市的大学全都是一流的,能考上这里的大学,你真的很了不起咧。」他兴高采烈的竖起大姆指,两眼笑成了弯月。

  「哪里话啦。」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我不太习惯被人称赞……

  「哪间大学啊?」

  「M大学。」

  「喔,那间的医学系听说很出名咧!少年欸,你读什么系?」

  「药剂。」很冷门的科系。

  也许因为这样,才会被录取吧?我自嘲。

  「原来你想当药剂师啊?这工作听起来很不错咧,薪水高,还能自己开药局喔。」

  我苦笑,当时我只是在表格上随便填一填,没想到竟被录取。实际上,我对药物完全没概念。

  「欸,你对A市会熟悉吗?还是第一次来?」

  「嗯,我是第一次来,之前从来没来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索性先抛开爸的问题,跟司机大叔套取这里的情报,「这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我只知道它是全国最繁荣的都市之一。」

  「都一般啦,没什么特别,地方繁荣、人口稠密。当然啦,人多的地方社会问题也会比较多啦,你要小心一点,要懂得保护自己,像你这种从小地方来的学生啊,很容易被人盯上的。」

  司机大叔真的好热心,但我还不至于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还有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魔人』这传说?」

  「魔人?魔术师吗?」我当下只联想到那些在舞台上变把戏的家伙。

  「不是啦!就是体内寄居着恶魔的人,这些人好像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力量。」

  「嗄?」啊大叔你是不是发烧啊?居然相信世界上有恶魔这玩意儿。

  「我也只是听来的啦,身边的人都没见过,只是听说而已。」

  我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你开这么久的车,有见过吗?」这问题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这我不知道啦!因为他们的外表跟正常人一模一样,只是体质不同,身体里面的东西我们可看不见啊!」司机大叔认真的表情像在告诉我,的确煞有介事。

  「那他们到底有什么力量啊?会吃人吗?」我恶作剧般问他。

  「吃人倒是不会啦,就是精通一些奇怪的魔法吧?」他不很肯定的耸耸肩,我有理由相信他是被别人糊弄了。

  笑了笑,我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意兴阑珊的接话:「会魔法的是叫做魔法师啦,但那也只是古代的传说而已,现在是文明社会,只要不科学的东西,多半只是拿来唬人的。」

  「少年欸,你懂很多喔,读书一定很厉害。」他尴尬的笑笑,也不敢再提起跟恶魔有关的话题,转而开始跟我聊起了工作上的趣事。

  ※ … ※ … ※ … ※

  下着滂沱大雨的街道上,一道闪电倏地从天空的尽头劈向大地,令人望而生畏。

  「轰隆隆——」随即传来的雷呜声把人行道震得轻微摇晃,予人地震来袭的错觉。

  拖着一个笨重的巨型行李箱,我匆匆来到一排店屋的骑楼下避雨。

  「吼!偏偏在这时候下雨!」把行李箱搁在脚边,抖了抖身上的风衣,我迫不及待甩掉身上的雨滴。

  好冷,我拉紧半湿的外套,发现头发在滴着水。

  像只从水里被捞起来的小狗般,我用力甩头,想要甩走那些冰冷的雨水。

  刚刚司机大叔说我要去的地方就在附近而已,只要沿着他放我下车的人行道一直往前走,就会来到一条热闹的街道,再向右边拐两个弯就到了。如果要坐车过去,非得多绕一个大圈,到时候就要多付一倍的车资。

  反正我这人运动细胞还算不错,走一段路就像吃零食那样简单,想也不想就接受了司机的善意提醒。没想到才走了几步,天空像是跟我作对似的说下雨就下雨,把我淋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乱了方寸。

  向来没什么方向感的我在路上乱跑乱窜找地方避雨时,已忘了自己到底拐了几个弯、跑了几条街道,也不知自己来到了什么样的地方。

  「唉,早知道宁愿多付一倍的车钱,叫司机直接把我送到爸的家门口便是……」

  没错,我即将入住爸留下来的那栋房子。

  听说A市房子的租金很贵,不是一般学生所能承担的,特别像我这种从小地方来的穷学生。而现在,能有免费的地方居住,我就能省下一大笔租金了。

  不晓得爸生前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呢?

  外面的雨还在下个不停。

  把自己抽离那些复杂的思绪,我抬头仰望被雨水蒙住的夜空时,只能感叹自己在不对的时间下了火车、不对的时间下了计程车……

  我一边碎碎念,一边继续甩掉发间的雨水,不料耳际忽然传来了一串脏话。

  回头,一个凶巴巴的年轻人正恶狠狠地瞪着我,彷佛我是他杀父仇人似的。

  他染了一头金发,耳垂戴了好几个闪闪发亮的耳钉,脖子和手上也挂满了饰物。奇怪,他不觉得很重吗?我光看着就都觉得受不了。

  他身后还站了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同样拧着眉对我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印象中,我好像不认识这些看似不良少年的年经人吧。再说,这是我第一次踏入这座都市,会认识他们才有鬼咧!

  「这位大哥,请问有事吗?」挪开几步,我大惑不解的抓抓头。

  其实我比较好奇他是不是眼睛抽筋了?

  「干!你喷到我了!」那个金发青年又吼我了,还一边接过友人递来的面纸,拭去脸上的水渍。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我甩头发时,上面的雨水不小心喷到他脸上了。

  好奇的望向身后,我发现这一整排店面都隐约发出五颜六色的灯光,一看就知道是经营酒廊或舞厅的夜店,这几个年轻人大概是刚从这种地方消费完,正准备要离开。

  唉,看样子,我也在不对的时间甩头发。

  「呃……」喷到了人是我不对,正打算道歉时,不料他已一把揪紧我衣领,强迫我靠近他那张长得一点也不帅,还爬满了青春痘的麻脸。

  「我等一下还要找我马子约会,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害我一个踉跄,不小心推倒脚边的行李箱,而倒下的行李箱无巧不巧的压在他脚上。

  我是个大学生,身上没什么钱,书本却多得足以砸死人。

  你能想像吗?被一个装满书本的行李箱砸到脚,会有多痛!

  「哇——啊——痛——」金发青年马上松开我衣领,抱着脚板哭爹喊娘的,还重心不稳屁股落地,狼狈的摔在湿漉漉的地上。

  又一阵惊天动地的呻吟声传来。

  他身边的友人立刻冲上前去扶起他,另有两人一左一右的堵住我,禁止我离开。

  呃,现在到底是怎样?

  「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我拉起倒在地上的行李箱,语气诚恳的道歉。

  人家不都说吗?做错事,道个歉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虽然刚刚我不确定到底错的人是他还是我?

  「你、你……」他摸了摸已湿透的屁股,气得不知所措,「臭小子!我要你赔我一条新裤子!还有赔个女朋友给我!」

  金发青年像个闹别扭的孩子般指着我跺脚,啧,幼稚死了!

  他旁边的友人见状也纷纷起哄。

  「对啊!大哥为了今天的处男约会,特地砸钱买了一身的名牌衣裤!」

  「就是!连内裤都是新的!」

  「大哥好不容易才告白成功的说!」

  「现在商场都打烊了,要买裤子也找不到地方了!」

  「就是!第一次约会就这样被你搞砸了,你还要赔我们大哥心灵创伤费!」

  眼前的一群年轻人劈里啪啦说个没完没了,我越听就越傻眼。

  「我说这位大哥,如果你女朋友因为你湿了裤子而跟你分手,那她一定是喜欢你的裤子而不是你的人。这样的女朋友,不要也罢啦。」我好意提醒他。

  可不是吗?那种只注重外表的女孩,大概也不是真心爱上他的吧?没有掏出真心来爱人的女孩,分手也只是迟早的事,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抽身至少没那么痛啊。

  我这么说,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免得那个金发青年到头来人财两失。

  「妈的你说什么啊?竟敢诬蔑我喜欢的女人,你这是在质疑我眼光吗?啊?!」金发青年两眼喷火,我胸襟的衣服一紧,又落入他手中了。

  呃,难道我也在不对的时间,讲不对的话吗?

  「这位大哥,大家都是文明人,别老是动手动脚的,我只是个穷学生,拜托你行行好,别弄坏我衣服。况且我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啊,以前我高中同学老是被贪慕虚荣的女生骗……」我开始滔滔不绝,但对方似乎没啥耐性听我说下去。

  「没钱是吗?那就更好说话了,留下一条手,我就放过你。」金发青年不怀好意的冷笑。

  闻言,他身后的四名同伴开始活动脖子和手指的关节,缓步朝我走过来。

  「喂喂喂,人家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还这么多人打我一个,不觉得很无耻吗?简直比贪慕虚荣的女生还卑鄙咧!」他们该不会想以多欺少吧?而且对象还是个初来报到的大学生!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两眼却无畏的瞪着近在咫尺的金发青年。

  「哼!怕的话就别逞强,跪下来求我啊,可能我会考虑拿走你两根手指就好了。」他大笑,说话时的气息还不停喷在我脸上。

  他的同伴也纷纷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对不起,请让一让。」

  蓦地,一个颀长的身影无视一场即将爆发的大学生被不良青年围殴的事件,硬要在我和金发青年中间走过。

  我偏过头,对上了一只慵懒的血红色眼瞳。没错,只有一只而已。

  他拥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前面的浏海有点长,遮住了他半边脸,只露出了漂亮的左眼。尽管如此,却不难发现他长得真是他妈的好看,就连眼前这些准备揍人的流氓都把他当成美女般看得目不转睛。

  手里拿着一把伞的他,带着懒散的眼神瞟了金发青年一眼,彷佛罩上了一层冰霜的帅脸完全看不出情绪。

  「呃……」金发青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我上衣,让出了位置。

  我愣了一下,以他火爆的性格,干嘛不揪住对方的衣领说「让个屁」的话?!试问我长得不比那个冰山差啊,为什么待遇差这么多?

  再看回那个冷峻的少年,他应该很清楚眼前这群流氓正准备对我出手吧?看到这种场面的人,至少也会开口质问对方想做什么,甚至警告他们别在大庭广众下闹事,否则会报警处理之类的话吧?

  可是那个看上去跟我年龄相仿的少年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彷佛我们只是大雨里毫不起眼的小水点。

  他若无其事的越过我们,走向骑楼的尽头,拐个弯,背影很快在众人的瞳孔里消失了。

  「咳咳!」金发青年马上拽回自己的灵魂,重新把目标锁在我帅气的脸上,伸出两只臭手继续蹂躏我的上衣。

  讨厌,衣服破了他会赔我吗?

  面对眼前这个差点被某少年拐走了灵魂的流氓时,我心里冒起一把无名火,没两下子就已经燃烧至全身筋脉。

  「你给我做好挨揍的觉悟吧!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打,千万别手软!一定要把这个害你们失去大嫂的家伙好看!」他用力推开我,身后的同伴马上握紧拳头一涌而上,嘴里还发出了难听的咆哮声。

  「哼!」我站稳脚步,露出了冷笑。

  换作别人,刚才经金发青年那么一推,早已经摔个四脚朝天了。可是对于我这个自小就精通多种防身术和武术的穷学生来说,用来搔痒都还嫌太轻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我懂事以来就对打架特别有干劲,彷佛体内的细胞一刻都不能静下来,孤儿院的孩子常被我揍得鼻青脸肿,哭着喊院长。孤儿院苦口婆心劝我说打架是不对的,所以我开始转移目标,什么防身术都学,毕竟只有身在练习道场时,我才能光明正大的「打架」。

  长大以后,我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一不打架就浑身不自在」的毛病。但只要有人忽略我帅气的俊脸,我就会抓狂,一抓狂起来,我就会很想打架。

  现在人家都已经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默认」刚才那个少年长得比我帅气!

  我重申,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无法忍受别人无视我这张帅气十足的脸蛋!

  吼,气死人了,他们已经激怒我了!

  我捉住了第一个朝我挥拳头的青年的手臂,狠狠给了他一个力道十足的过肩摔。其他同伴见状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一哄而上,手脚并用的袭向我。

  我扬起自信的笑容,从外套里摸出了一把原木色的弹弓。

  「那是啥?」带头的那家伙一看见我手里那个应该出现在小孩手上的玩意儿时,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你是三岁……」小孩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突然按着胯下倒在地上痛得直飙泪。

  「干!那是什么!」杀猪般的怒吼声。

  「石头啦,你小时候没用石头射过小鸟喔?」我打了个哈欠,若无其事的说。

  「妈的!竟然用石头射我小鸟……呜呜呜……」他气得不知所措,一动怒,小鸟……呃,小弟弟更痛了,连话都说不下去。

  「竟然跟娘儿们一样攻击男人的宝贝,你是娘儿们啊!」旁边的兄弟见状怒不可遏,抡起拳头冲向我。

  「啥?说我是娘儿们?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擒着玩味的笑,我从地面上捡起了好几块大小不等的石头,开始瞄准最前面的那个家伙。

  担心胯下跟友人一样被石头命中,那群人马上惊呼一声,纷纷以双手护着重要部位。

  「中计罗!」纵身一跃,我手上的石头快速从弹弓一一射出,向他们的额头打招呼。

  一人一块,不多不少。

  他们全都吃痛的摀着额头,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哼!谁叫他们瞎了眼,居然不把我这个帅气的少年放在眼里。

  我越想越气,不理会他们已经七横八竖倒在地上哀号,很没品的多踹了他们几脚。求饶和呻吟声绵延不绝的传进我耳里,我佯装没听见,像个痞子般来到那个几乎已经黏在墙上目瞪口呆看着我的金发青年面前。

  「喂,快说,到底是谁比较帅气?我还是他?」我盯着他的目光,阴沉的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呃……」正在瑟瑟发抖的他好像听不懂我的问题,正瞪着一双金鱼眼看着我,彷佛我会忽然发难把他吞进肚里似的。他吞了吞口水,然后像个被色/狼非礼的女生般尖叫一声,马上抱着胸……呃,是抱着头逃之夭夭。

  「妖、妖怪啊——」他的同伴们也纷纷忍着痛爬起来,有样学样夹着尾巴逃逸。

  啊!这时候我才想起自己打架时,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小心露出嗜血和暴戾的骇人表情,彷佛想把人生吞活剥似的。

  孤儿院院长曾经取笑我说,如果我跑去当拳击手的话,一定能轻松获胜,因为对手铁定会被我可怕的表情给吓破胆,这样我就可以趁人之危,攻他个措手不及。

  啧啧啧,没想到一个孤儿院院长竟然如此卑鄙吧?连我都有点看不起他了。

  那些流氓转眼间已逃得乾乾净净,骑楼下顿时又只剩下了雷雨声。

  不过,经过这场小插曲之后,骑楼外的雨势已经变小了。我弯下身拿起行李箱,顺便捡起刚才那群人忘了带走的雨伞,就这样冲进已转小的雨里。

  我拿出外套里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仔细端详。

  唉,在黑漆漆的雨夜里,要找个地方一点也不容易,但我不得不接下这个严峻的挑战,因为我不想在公园或天桥底下度过这个寒冷的夜晚啊!

  我无力的垂下肩,拖着笨重的行李开始探险……呃,是找房子去。

  ※ … ※ … ※ … ※

  孤儿院院长一直说我个性糊涂,要是哪天迷路了一点也不奇怪。

  真该死!这次竟被他的乌鸦嘴说中了!

  我一手撑伞,一手拉着行李在雨里停停走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始终找不到爸的房子。看样子,还是找个路人来问路吧,否则再这样像只无头苍蝇南北不分的乱窜,说不定天亮了还在迷宫般的住宅区绕呀绕,不累死都饿死了!

  天空还在下着雨,路上寥寥可数的行人无不撑着伞疾步而行。我伸出手,都还来不及张口询问,他们已经匆匆越过我身旁,咻一声走远了。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

  在这个下雨的街头,谁也不想在寒冷的路上多逗留一秒钟。

  我叹了一口气,正想放弃向路人问路时,忽然发现迎面来了一名披着黑色波浪卷发、身穿一件及膝黑色小洋装的少女,有点蓬起的裙摆把她衬托得可爱极了,而且她长得非常漂亮。

  少女背着一个黑色小背包,正优哉游哉的在雨中散步。

  没错,是散步,而且还是赤着脚呢。那双原本应该穿在脚上的长靴,却被她提在手上,好奇怪!她任由从天而降的雨水淋在她身上、发上,虽然看起像个落汤鸡,却不减她浑身散发出来的美丽光辉,也充满了神秘感。

  我不由自主的走向那少女,分了一半的伞给她,然后让她看我手上的地址。

  「请问你知道这地方怎么走吗?」

  她停下脚步,彷佛受到惊吓般看着我。

  这时,我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点冒昧,连忙向她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在雨中漫步,但是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这地方。我刚从南部来到这里,对这里的路一点也不熟悉……」

  「没关系。这里吗?」她接下我递过去的纸张,微笑着打断了我。

  那笑容几乎快勾走了我的魂魄。

  我的鼻血和口水差点就要流下来了,眼前的少女好漂亮、好有气质,连声音也像是一股清流般清脆动听。只不过,她脸上化着黑色系的浓妆,连唇膏也是接近黑色的深褐色。要是哪天她卸了妆,换套可爱的浅色洋装站在我面前,我未必能认出她来。

  「妖艳的魔女……」我脑海里马上勾勒出这五个字。

  差点就要脱口问她是不是在玩角色扮演,扮演哪部动漫的魔女了。

  像魔女的女生更具吸引力吧?人们不也常说吗?女生不坏,男人不爱……呃,我又走神了。幸好她未察觉我的花痴样,专心看着我手上的纸张。

  「这里很容易走的……」

  她三言两语就说明了路线,我道声谢,想把雨伞留给她,她却摇摇头,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可摺合的小伞,绽放着花朵般的灿烂笑容说:「我自己有。」

  说完,她打开那把小伞,连再见也没说,就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她的背影已被从天而降的雨水给馍糊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着看美女!」我敲了自己脑袋一记。

  ※ … ※ … ※ … ※

  好不容易,我终于根据少女指的路线找到了那个素未谋面的老爸的家。

  就快累毙的我一想到可以马上躺在柔软的床上大睡一觉,巴不得立刻冲进那栋看起来已有些年代的独立洋房。

  没想到爸生前的生活还过得挺优渥的,住在这么大一间房子里。

  我微笑着打量爸留下来的房子,似乎忘了自己曾经有过「我不稀罕老爸财产」的想法。在这里住下的话,除了可省下租房子的钱,说不定还能把里面的房间全租出去,那么每个月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

  一边打着如意算盘,我推开篱笆门,从口袋里掏出安律师寄给我的钥匙准备趋前打开门锁时,赫然发现屋内正亮着灯,而且隐约有人在里面走动。

  「吓?!」

  我退开一步,看了墙壁上的门牌一眼,是这里没错啊……难道里面还住了其他人?不可能啊,安律师说我是爸遗产唯一的继承人,而这栋房子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在住!

  「难道是老爸知道我今天要回来,所以特地从阴府回到人间来看我吗?」我吞了吞口水,双脚像是生了根似的杵在大门前。

  不对啊,要是爸回来看我,他都已经死了,干嘛还要开灯呀?再说鬼不是都很讨厌光线的吗?

  说不定是小偷发现这房子在摆空城,偷偷潜进去行窃?

  吼——不能原谅!我生平最痛恨那些干坏事的不法之徒,更何况是准备偷走属于死人……呃,我爸的东西!

  一打开大门的锁,我已迫不及待踼开门板冲进屋里。

  屋里有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正想踏上阶梯,他一听见声音马上回过头来看着我。

  咦?为什么眼前的少年看起来有点眼熟?特别是那只慵懒的红色眼瞳。

  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刚才那个见死不救,一副泰然自若从我和金发青年中间走过的少年吗?他、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老爸的房子里?

  他看起来很年轻,根本就不可能是我爸的鬼魂吧?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小偷罗?

  原本就已经很不爽对方长得比我帅的心情又瞬间爆发了,可是我还没开口说话,他已经淡淡地开口问我:「有事吗?」

  现在到底是怎样?拜托这是我爸的房子咧!为什么我反而成了访客?

  「你是谁?这明明是我老爸的房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气急败坏的质问。

  「原来是元先生的儿子元澍,幸会。」面不改色的把话说完,他转身走上楼梯。

  咦?他居然知道我是老爸的儿子,那一定不会是小偷。不过……他到底是谁啊?好像看到我是意料中事、在房子里来去自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彷佛这里是他家似的。

  可是,安律师没说这里住着其他人啊!

  「喂!等等!」我踏前一步,叫住了他。

  停下脚步,他懒懒地转过身面对着我。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爸的房子里?」

  「我住这里。」简短的说完,又继续爬他的楼梯。

  可恶,简直没把我放在眼里!

  「可是安律师说我是这房子的继承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住在这里?」我沉住气问他。

  「我是元先生的助理。」这次他头也不回的回答我。

  「喂,你就不能停下来好好跟我说话吗?你想赶去投胎呀?」我被他无礼的态度给惹火了,也跟着踩上了阶梯追向他,然后一把扳住了他的肩。

  「有事?」他冷淡的眼神令我大为光火。

  咦?等等,他说他是爸的助理,难道是……侦探社的员工?

  「你是侦探社的员工?」我好奇的打量着他。

  他看起差不多跟我一样大,却已经在侦探社工作了?他不是学生?脑子里,问题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有效的冲淡了我体内的怒火。

  「没错,而且多年来我一直住在这。」他偏过头来跟我说话。

  多年来?这么说来,他说不定是爸……领养的孩子?

  可是要开口问对方是不是被爸领养的孤儿,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毕竟我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最讨厌别人触碰自己心里的疙瘩,那是一道永远无法痊癒的疤。

  没错,我们是被大多数人瞧不起的孤儿,因为我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垃圾。

  「你的意思是说,我爸的侦探社还在营业吗?」晃了晃脑袋,我尽量把注意力摆在正事上面。

  「算吧,我想。」他索性转过身,双手抱在胸前,态度冷淡得像在跟陌生人交谈。

  「为什么这么说?侦探社的员工不都还在吗?」我百思不解。

  「是这样没错,不过侦探社也只有我一个员工。」他的回答直接且简短。

  欸?我以为爸经营的侦探社是一间颇具规模的公司。这么说来,爸必须亲自调查每一件受人委托调查的案件吗?就像电影里面的情节一样。

  如果眼前这个少年只是个助理,那么爸离开了,侦探社不也……关门大吉了?

  「所以侦探社是已经不存在了?」

  「不,只要接到委托,我还是会进行调查。」

  「就……你一个人?」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点点头,问:「有问题吗?」

  「呃……」我好像不小心质疑了他的能力,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如果没有其他事,那么,晚安了。」旋身,他像只猫咪般踩着轻盈的步伐,三步并成两步爬完楼梯,拉开第二扇门走了进去。

  「欸……」我想喊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啧,态度真是有够冷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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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4 01:44:00 |只看该作者
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期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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