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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眉眉 于 2014-6-4 23:41 编辑
【终章:就算没有你】
【一】
远在深海的世界里,
有着一种古老的种族,
他们是人鱼。
用美妙的声音以及样貌诱惑着路过的海员。
他们是海妖塞壬的子女。
人鱼一族中生出了一个异类,
漆黑的眼眸,漆黑的发丝,
灰黑色的鱼尾,
不祥的象征,
所以这人鱼从出生开始,就让他自生自灭,
被放入了禁海。
【二】
过了一年,
人鱼一族恢复了平静,
那对人鱼夫妇又新生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他如同所有高贵的人鱼一样,
有着海蓝色的鱼尾,
金色如太阳般的发,
他的诞生让人鱼族忘却了那个不祥的象征。
那日,赛吉尔已经五岁了,
很小很小的他因为与父母赌气,
独自一人,
越游越远,
不知道来到了何处,
鲨鱼的气息让他害怕,
他不由后悔,自己不应该跑出来。
两条凶猛的鲨鱼,
追逐着金色的人鱼,
就在赛吉尔觉得自己快要脱力而死在鱼腹中的时候,
一条黑色的人鱼,闪身而出,
出奇快的速度,
比自己大了一岁的人鱼,
就这样救他出了苦海,
他是那样的美丽。
就好像传说中诉说的塞壬,
让一艘轮船沉默大海的海妖。
他对自己柔柔的笑了,
他对自己说着自己不懂的话语:
我是你哥哥。
他不敢置信他的声音如此难听,
而且他的语言生涩难懂,
好不容易理解他的意思,
又被内容一惊,
他的哥哥?
原来他有一个哥哥吗?
他震惊的表情,
让黑色的人鱼误会了他还在害怕,
他抱住了赛吉尔,
轻轻拍着他的背,
柔声道:别害怕,你还有我。
【三】
日后,
他常常来到他哥哥的住所,
破陋的洞穴,
没有试过的疼爱,
他的哥哥很爱他,
他也觉得,
自己很喜欢他。
他的哥哥教他如何自己捕鱼,
教他如何分辨有毒的食物,
教他躲过鲨鱼的追击。
直到有一天,
自己的父母因为海汐狩猎而死亡,
同伴看向自己的视线变得奇怪,
有人看见了自己和一条黑色的人鱼在一起,
那年他17岁,
知道了自己有个象征不祥的哥哥,
自己的父母说不定是因为他而死,
自己也说不定会遭到毒手。
因为自己有这么一个哥哥,
同伴离自己远去,
自己爱恋的对象也与自己分别。
为什么!
为什么要欺骗我!
你为什么要活着!
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没有你!
我能够活的更好!
赛吉尔甚至认为当年的鲨鱼就是他,
亲自引诱过来的,
好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然后来接近自己。
自己,想要复仇。
被欺骗的仇
失去父母的仇
一切,
都是他的错!
终于有一个同伴告诉了他应该怎么办,
曾经,
人鱼的历史上也同样出现了一条黑色的人鱼,
人鱼们施行了祭祀,
他们将黑色人鱼绑在祭坛上,
让他与牲畜交配,
等上五天,
如果他生出了牲畜的蛋,
那么,这样的他就不再是人鱼,
而是同牲畜一样的存在,
就不会再危及到人鱼。
同时在他的胸口会形成一个黑色的烙印,
被他的至亲所控制。
赛吉尔想要施行这个办法。
【四】
黑色的人鱼,
名叫冯特穆,
他被赛吉尔叫道了绿色幽海,
这里水草很多,
如果一不小心被缠住,
就算是人鱼也很难挣脱,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赛吉尔了,
所以对赛吉尔怪异的表情也没有多说什么。
赛吉尔问他:
你想回到人鱼群落,
和我一起生活吗。
冯特穆万分欣喜,
弟弟,
想要和自己一起生活。
这是他孤寂的生活中所没有的爱。
他点头,
不论需要牺牲什么,
他都会做。
他这样保证着,
没有发现赛吉尔扭曲而残酷的表情。
第二天,
冯特穆被坚固的铁链锁着双手,
被众人鱼绑在了祭祀坛中,
族长诉说着,
要惩治不祥的使者,
他没有说话,
只要是赛吉尔的要求,
不论什么,
他都会答应。
一条海蛇,
人鱼的宠物,或者牲畜,
他的恶心狰狞的物体塞进了冯特穆柔嫩鱼鳞后的洞穴,
海洋中带着丝丝血腥,
正是一场残暴的交配,
或许在人鱼的见证下,
这只是对他们人鱼一族的救赎。
终于海蛇释放了自己,
冯特穆的鱼尾处已经不成样子,
白色的液体从开合的鱼鳞处流出,
冯特穆眯着眼,
看着在人群中的赛吉尔,
如果这样能够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注视着冯特穆的赛吉尔,
只觉得浑身充斥着复仇后的愉悦与快感,
似乎,
还有一丝心疼……
冯特穆就这样被留在了祭坛上,
五天后是最后审判的日子,
如果他能够生出海蛇的蛋,
那么他就不再是一条人鱼,
而是一口牲畜,
赛吉尔的家畜。
五日后,
在人鱼粗暴的将粉色的液体注入冯特穆的身体后,
他的鱼尾抽搐着,
粉色的洞口慢慢的将三颗带着血丝的海蛇蛋挤了出去,
黑色的烙印印上了自己的心口,
终于,
能够和赛吉尔在一起了。
他并不知道,
这场仪式的意义,
他只为了能够和赛吉尔在一起。
赛吉尔看着昏了过去的冯特穆,
脸色的阴狠,
让谁都不能靠近。
【五】
仪式已经过去了很久,
冯特穆就被绑在了赛吉尔的房子里,
双手被挂上沉重的铁链,
被限制了自由,
但,冯特穆受到的,
不仅仅是如此而已。
墨色的眼睛被挖了出来,只剩下两个血洞。
声带被切断,不能够在发声。
鱼尾上的鱼鳞被拔光,血肉模糊,用来游泳的鳍都被割断。
每日都有着赛吉尔的咒骂与鞭打,
赛吉尔都不屑用双手去碰他。
不过,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冯特穆依旧在赛吉尔回来的时候会对他所在的地方微笑,
虽然换来的是一阵鞭打。
不能再见到你的样子,
没关系,
我用你的声音描绘你的样子。
不能再出声叫你的名字,
没关系,
我用心灵呼唤,向海神祈祷你的快乐。
不能再靠近触碰、拥抱你,
没关系,
我能够永远停留在此,在你的身边。
【六】
已经三天没有听见赛吉尔的声音了,
难道他离开了我了吗?
三天,
没有熟悉的声音
没有熟悉的气息
自己只能在黑暗中想象他还在的样子。
忽然,
只觉得赛吉尔有了危险。
他挣扎着,
想要挣开自己的手上的链条,
我要去救他!
赛吉尔遇上了鲨鱼群,
前几天,
族长推荐他去参加海汐狩猎,
就在快要回到族群的时候,
一群鲨鱼突然游了过来,
已经有好几条疲惫的人鱼葬身鱼腹,
哈哈,
或许自己也快要不行了吧……
闭上眼,
眼前的鲨鱼牙齿泛着冷森的光,
与自己如此之近。
血色在水中散开,
血腥味充满鼻尖,
没有疼痛,
不是自己!
赛吉尔猛地睁开眼,
黑色人鱼的腰腹被鲨鱼的利齿咬住,
双手为了要挣脱锁链,
所以他自己咬断了自己的手,
没有鱼鳍的他根本不可能游过来,
他是靠着鱼尾……
没有鱼鳞的鱼尾模糊一片,
失血过多的人鱼脸色苍白,
他已经麻木的没有了痛觉,
他对着一脸惊愕的赛吉尔,
微微张开了嘴,
割断的声带不可能有声音,
他无声的对自己说:
你还有我……
就像多年前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一样,
不过一切,
已经物是人非。
鲨鱼闻到了血腥味,
抛弃了其他的人鱼,
向着这个早已经活不久的人鱼啃咬,
很快,
黑色的人鱼就被鲨鱼吞食,
鲨鱼食骨满足离去,
赛吉尔看着这血色的海洋,
抿着唇,攥紧了自己的双手,
就算没有你……
【七】
冯特穆的葬礼很简单,
简陋的坟墓,
里面只有他留下的双手,
这双手的主人,
到最后,
依旧没有能够永远留在赛吉尔的身边。
冷清的坟墓,
只有一条人鱼在他的墓前,
是赛吉尔。
他看着他的墓,
回想起他的哥哥,
冯特穆,
不祥的人鱼。
那句话,
就像一句魔咒,
你还有我……
或许他真的是海妖塞壬的子女,
就算不祥,也依旧美丽。
赛吉尔终究是没有真正面对过自己的感情,
他对他的,
不是恨,
他伤害了他,
也伤害了自己。
最终,
他对着他的墓,
轻声诉说:
就算没有你,
我也能活得很好。
决然转身,
人鱼的墓上,
一颗珍珠在此停留,
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谁流下的恨,
又是谁来不及诉说的痛。
就算没有你的陪伴,
我也能够停留在你身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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