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宝贝回家》作者：悲伤过度【完结】

悲伤过度

一
宝贝是我的孩子,她给了我美好的初次,却保留了完好的童贞.
很久以后发现,那不是为我保留的,可我爱她就像自己的孩子.
第一次见她,白体恤，牛仔裤，梳两条很粗的麻花辫子，清纯的就像幼儿园里教孩子唱歌的老师。
认识宝贝,很简单，她住在我楼上的楼上.我们都是城市的牧民,不停的游离只为满足淳朴的天真和物质的欲望.经常,我提着笔记本往返于不同的公司,吃饱,穿暖,然后睡到昏天黑地.
经常下楼的时候遇到宝贝，我是说早上8:00的上班时间是她的下班时间.我开始关心她的职业.
那天我下楼，她上楼，提了大大小小很多袋子。看见我要下，主动的让开了——楼梯窄，台阶陡，所有的老房子都这样。我绕过她下了一个台阶，觉得不好意思，转头说：帮你提吧。她诧异的看着我，然后笑了。很干净的笑容，那种介于天真和成稳之间的笑，不张扬的快乐随意舒展。喜欢这种笑，我是说在伸手接她东西的时候，一直看着她的脸。
真难为她了，给我的两个袋子，一个装着矿泉水，一个装着方便面。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呢？
她笑着道谢，我就知道，干净的笑容一定附带美丽的声音，上帝从来不是公平的。她的声音让我想起某个清晨，照醒我的阳光干燥而温暖。
一路上我在想，她干净的笑容在吃方便面的时候，会不会独自变得孤单。
望着车外倒流的人群，越来越想知道她每天都在做着什么——孤单的人总是迷恋某种牵挂，惆怅漠然。

二
作为一种现代文明，距离不能说明什么。我们偶尔见面，除了她干净的笑容，很少听到她美丽的声音。不过我还是想念她话多的样子满脸明媚。
老房子总是藏在幽静的深巷，尤其是夜晚，好像一个失落的古城，默默的等待一场华丽的复苏。而我是害怕寂静的，那让我听到生命的流逝，滴答，滴答，没有回头。晚上，我听歌，做程序，看一张一张碟片；去酒吧，然后带喜欢的女人回家；抽烟，然后打电动……夜晚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因为那是我出生的时间。
如果半夜三更听到很重的摔门声，你会随便骂一句什么，翻身接着睡；如果你又听见“咚—咚—咚”的跑步下楼声，你会皱着眉头把耳朵藏在枕头下；如果你接着听到“扑通——扑通”的绊倒声，我相信你一定露出罪有应得的微笑；而我开心的比了一个中指。我去冰箱拿水，然后就听见了嘤嘤的哭声，很压抑的难过让我想到了王祖贤穿白色纱裙的倦漠。
一整杯水完了，那个声音还在继续，于是我打开门——真的可怜。
拿着手机照明，在楼梯拐角处一个蜷缩的身影靠着墙。散乱的头发在手机的蓝光下更是一脸鬼像。鬼被我吓到了，抬头看我，然后低头。可我还是看清了，那是宝贝。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脸，从眼泪吻到嘴唇，没有拒绝，没有回应，她只是张着眼睛让我吻，很冷很冷的唇息。一股腥咸的味道越来越重，理智回来了，我意识到宝贝伤了。
抱着宝贝去医院，在车上发现，她的手臂上有两道刀口，一深一浅的氤氲着血色。那一刻我心疼，为这个不知名的女孩，和她藏起来的悲伤。
急诊，脚扭伤，局部擦伤，轻微脑震荡，住院观察。
自始至终，她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看着她的眼睛，很多次，什么也看不懂

三
带了稀饭和香蕉，我想她一定难过得不想见到我，“饿的时候，要吃饭。”说完我走了。
晚上去看她的时候已经睡着了，睡的时候还紧锁眉头，我又难过了。很奇怪，这个让我难过的女孩，总是挂记，而我曾经那么不以为然的带着女孩去堕胎。冥冥中的安排有多少可以预见，曾经的承诺又有多少是可以兑现的呢？
我往杯子里倒了水，也许半夜她会渴，要走的时候她抓住了我的衣角。
“对不起，我有抑郁症。”
“……我知道。”
她苍白的脸上些许感激。
坐下来，然后就是沉默。沉默的时候往往尴尬，可我只想陪陪她。
接下来的日子我天天都过去，有时一整天，一整天的呆在那里。我爱她就像自己的孩子，孩子生病了，是我的责任，怎么可以不照顾好她。
那天她脚上的石膏拆掉了，我扶她出去走走，阳光很好，晴朗的有些刺眼。抬头看着天空，她说：“看天的时候，喉咙总是干涩，想要吞咽什么。你难过的时候喜欢看天，还是看地？”
“地，我难过的时候喜欢抽烟，抽烟看天的样子很傻。”
她笑，浅浅的，有鼻音的那种。她的笑有很多种，就连发呆的时候也有空洞的，无奈的，甜蜜的，苦涩的各种笑容。书上说笑容多变的女孩子，心思细腻，书上还说会留意女孩不同笑容的人，看不到女孩的缺点。
风把她的头发吹到我脸上，痒痒的。我知道她的病还没好，但她不介意告诉我许多事情，比如她高中毕业后从很远的镇子来到这里；比如她晚上去全托的幼儿园照顾孩子；比如她给电台收集稿件赚一点钱；比如她家的那片水塘会结出好吃的莲藕。我知道她把某种残疾藏得很深，但她不介意在知道名字后我依然叫她宝贝。
城市的牧民早已不是牧民，在洞悉了是非人情后学会了双重人格，坦荡而狡诈。对于感情，要么是一个点，让它没有延续；要么是两条线，让它永远平行。可我和宝贝浑然天成的好像注定，她出院的那个晚上我们在一起。她哭了，我想吮干她的泪水，不再难过，可是她的眼泪怎么这么多，把头发都哭湿了，只是紧紧的抱着我。那一刻，我想要承担，不因为她是处子，只是我的爱再也没能力逃脱。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要占有，我要保护她到天长地久。
夜晚是漫长的，宝贝在我怀里学着抽烟。层层烟雾里，怎样的表情。

四
生活可以变得美好.**不是谁的归宿，真的。
宝贝搬下来和我一起住，偶尔也会看电视。她楼上的房子，除了冰箱和收音机，就是书和杂志，成堆成堆的积在地板上，落了尘埃。我喜欢看她光脚坐在地板看书的样子，却不喜欢她成天的看书，一语不发。
前不久，我刚做完一个案子，手上很宽裕，于是经常闲在家里。
宝贝问我，“你是做什么的？”
“养你啊。”宝贝笑了，原来她也可以笑的这么小女人。
我带着宝贝去钓鱼，她静静的看着水面，把头藏在帽子里。
我带她去商场买衣服，她只选暖色系的，我想她在慢慢康复。
我带她去不同的餐厅吃饭，她的胃口越来越好。
宝贝真的变了，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的聚焦。
早上她会煎蛋给我吃。会将绿茶，蜂蜜，柠檬汁调成很好喝的水。
她已经不再去夜托的幼儿园，因为我不再习惯半夜醒来，用自己的头枕自己的手。我在外面等他，一连几个晚上，她就不再去了。离开的时候她有些漠漠，我说：“宝贝，生一对双胞胎吧，这样我回家的时候，他们可以一个帮我穿左边的拖鞋，一个帮我穿右边的拖鞋。”宝贝把头靠上我的肩膀，我想给她一个承诺，天荒地老。
缘分天注定，我们应该快乐的。
那几天我注意到，宝贝总是在半夜起来，喝很多的水，坐在地上发呆。我知道她曾经为别人受伤，只能很紧很紧的抱着她。
听过抑郁症的，那不是会很快根除的疾病。但我相信我已经做得够好，爱她，并努力让她感受。

五
那天晚上醒来，她坐在墙角，白色的睡衣上一朵红莲正在生长。我愤怒，把水泼到她脸上，匆忙的包扎了伤口。
我捡起剔须刀片，狠狠的划在手上，“你以为我不会痛吗？”
“对不起，对不起……”她抱着我的手舔着伤口，“我想他，常常看见他，他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一点没变……对不起……”她的泪水落在手上，滋生疼痛。
抱她在怀里，吻她的头发，那种我熟悉的味道，极是脆弱。
“想告诉我吗？”我问。
没有回答，我想她是愿意的。听到一个故事，好像梦魇。
我小的时候，记得家门口有一条小河，我顺着它走了很久，不知道会流去哪里。
从来没有想过会离开，小学，初中，高中，那些熟悉房子，熟悉的潮湿，离开了，谁替我的外婆拔掉坟头的枯草。
我看一页页的书，每年采了很多莲子，煮很好喝的汤。我相信这会长久。
直到那一天我看见他，穿仔裤，体恤，在教室的黑板上写很好看的字，那些我曾经读过的文章，他念的很好。我从来不相信男生的文思会超过女生，可是这个支教的男生，让我明白了骄傲的偏激。
我把写的文章拿到宿舍给他看，他看得懂，他眼里流过的东西，让我以为我们相识很久。
我和他一起读书，一起听收音机里重复的歌曲，一起顺着小河寻找源头，在《窗外》盛播的日子，小镇起了流言，空气潮湿依旧。
母亲骂我不要脸的那个晚上，跑去他的宿舍，彻夜不归。
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他轻柔的吮吸，从脖颈到锁骨温软的滑移，转而灼热。某种疼痛，我战栗，“疼——”他停了下来。我们牵着手直到破晓，那么多的话，好像几生几世没有见过。
他死的时候悄无声息，第二天，一颗石头从山顶滑落，他用身体挡住了一个孩子，血肉模糊，看见的时候我来不及尖叫。
那天晚上，梦见他说想我，想带我离开。
我离开，想把他的文章出成集子，那么美的东西，一个人承担不来。
没有人愿意出版 ，这个年代，散文是名家写的东西。那个叫蒋初寒的人，只是一只扑火的飞蛾，曾经所有的梦想只开放在我们幽闭却明媚的天空。
第一次和你在一起，想他想得哭了。
他什么都没有留下，我怕我快忘记他，是应该替他出书的。
那个男人给我介绍出版商，并答应出一半的费用，我跟他睡了，就在昨天。
刚才我梦见他，三年了，他一点也没有老：他抚过我的脸，问我为什么越来越丑，好像阴间的鬼。
……
很长时间的沉默，我不知道想些什么。

六
我开始抽烟，宝贝看着我的沉默，低下头，摸索我手上的伤口。
在想些什么呢？那么干净的笑容，只是谋生的手段吗？不骑马的牧民，你的桀骜藏在那里。我以为我们的沉默是一种默契，自始至终她都在抑郁里逃避。我爱宝贝就像爱自己的孩子，错就错在我们没有很早的相遇。
“宝贝，你爱过我吗。没有感激，没有庇护，没有寂寥，只是爱。”
宝贝哭了，她搂着我的脖子，亲吻我的眼睛，面颊，嘴唇，很慌乱的吻，让人不安。我把她放在地板上，很强烈的占有。她哭了，第一次哭出声音。这样不对，我告戒自己，她只是一个生病的孩子，难过，孤单，不停的颤抖。可是我停不下来，我爱他，用掠夺的方式占有只是爱的本能。
上帝，想赦免我们，就让她爱我。
停止的时候，宝贝推开我，“你在强**我。”。看到她背上的擦伤，我想到了龌龊。
宝贝走了，没有回来。想念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没有她的照片。

七
去旅行，提早回程。我想宝贝也许回来。
带美丽的女人回家，却发现自己在排斥她们的身体，总在想那天伤她有多深。
我爱宝贝就像爱自己的孩子，孩子丢了，心急如焚。
仔细回忆她的语言，产莲小镇太多，不知道哪个是她的家乡。幼儿园里没有她的留档，楼上的房间没有暗示，我们错过了。缘分嘎然而止，上帝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
可是，我想到一个名字，蒋初寒。
这个转机太大了，我从出版商那里得到一个地址——甘肃墩皇。这么遥远，她是决定离开的。
敲开地址上的房间，开门的啊婆说，宝贝一个星期前离开了。
我去鸣沙山，看见紧缩的月牙泉——宝贝啊，你想尘封过去，何必跑来辽远的大漠，我就可以，我爱你当然可以包容。
回到这个没落城市，在一个人的房间听收音机。我开始变得敏感，觉得宝贝就在城市某个角落，躲避着我的视线；我们如此相象，终究是要在一起的。可是，一天，两天，很多天后我们没有再见。
我托朋友找了电台的差使，每周二晚上读蒋初寒的文字。我想念宝贝，想弥补他们，在那段感情里，我只是个第三者，从开始就输了尊严。
有一段时间我想到死亡。宿醉——头疼——呕吐——宿醉。为了一个女人，值吗？
我可以想念，却不能死亡。
在决定离开的时候，宝贝出现在我家的楼梯口上喝着矿泉水。
“你这个小妖精。”我流泪，吻她，抚去她额前的头发，仔细看着：“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笑了，干净的笑容不曾老去。
她说，一直在写关于蒋初寒的故事，直到后来分不清那是蒋初寒，还是我。于是流浪，想要忘记，路过这个城市，却还记得我。
我问她有没有听过我念蒋初寒的文章。
她摇头，眼里有了暗色。
那我念给你听。
她认真的听着。“真好。”慢慢的低了头。我知道她哭了

八
宝贝，一辈子不做自己喜欢的事，有的时候并不是一种庸俗。那种精疲力竭的痛苦，在看到你蜷缩的身体，我很难过。
从前那些夜晚，你都看着月亮，我想问你看透了什么。好孩子，忘记吧，某些执着如你所愿，是疼痛的。
玩够了吗，我们回家，你是我的孩子，我们有承诺的家园。走过一座桥，淌过一条河，在百花盛开的季节我们到达。
“宝贝，你看，我们到家了。”
梦醒了，你问我在干吗。
我拢拢你的头发，“等你醒来。”
“我饿了。”
宝贝，你睡过了整个春天还有整个夏天，现在是收获的季节，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就是天上的星星，也要等它落下来。
抱起你，放进椅子，看着你在阳光明媚里闻饭的香气。
曾经的错误在于相信——错过的，放弃了。其实，年华正好，如果愿意，美好可以破镜重圆，它有天使的祝福，而我们终归是要幸福的。
“宝贝，我们结婚吧。”
那一刻，安徒生告说：从此以后王子和公主过着快乐的生活.

郁郁郁郁吧

没懂~好奇怪~

LILLIAN768470

谢谢楼主大人了,谢谢分享哦

清华同方60

谢分享。。。。。。。

tongyitian25

不像小说

小七。

原创里也有好多精品嘛。支持。

书虫0429

看看先。

zqzqzxzx

很可爱的文啊

KT小夜

感觉不错。。但是童话都是骗人的。我自己觉得。

柏上花开

很可爱的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