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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01出版】《天师执位外传之聂二少:囧囧见鬼事件簿之五情蛊+特典》作者: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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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预告] 【2015/11/01出版】《天师执位外传之聂二少:囧囧见鬼事件簿之五情蛊+特典》作者:樊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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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19 12:29:23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白鹰魅影 于 2015-10-19 12:31 编辑


作者:樊落
绘者:Leila
页数:248p
出版日期:2015年11月

【文案】
聂睿庭一直认为跟颜开的相遇是他人生的一大败笔,
不能泡钮混夜店就算了,连衣食住行也要事事经由恶鬼执事的许可,这还不算,据说恶鬼还意图偷取他的生魂,这也太夸张了吧!
好吧,最后那条是修道高人警告他的,不代表他个人的看法跟立场……
为了自救,聂睿庭在美女朋友的建议下,收下了高人的情蛊符,可是事与愿违,此后他身边不断有穿红衣的人被杀,甚至连邻居徐离晨也被牵连到了,而一切疑点都直指颜开。
为了弄清死亡真相,找出真正的凶手,聂二少再次化身侦探,率领他的小狼犬,投身于解谜跟冒险之中。


【试阅】
天师执位外传系列              
——这其实是个关于二少不得不执位的见鬼囧事集
囧囧 见鬼事件簿
妈啊见鬼啦!
事件簿五  情蛊
——二少爷您在研究手相吗?
——不,我只是在观察你画的饺子,都看不到了,也不知道下次还起不起作用。
——那不是饺子,是符刀,我的符刀没有使用期限,除非我挂了,否则它会永远有效。
——啊,颜开开你也会挂的吗?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二少爷。
——……不过见了这么多次鬼,我已经习惯了,就算你挂了也不会影响到我的!(挺胸)
——呵呵,那真是极好的,就让我们一起来期待您这一次愉快的见鬼事件吧。
——颜、颜开开,为、为什么你笑得这么恐怖?(抖抖抖)
——我只是好欣慰您终于在不断的见鬼事件中成长起来了,真是令鬼感动。
——哈哈,也就是说颜开开你已经没有存在价值了!
——是啊,您不怕鬼了,这让我有点失落。
——你说真的?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颜先生你可以不要每次都随便说说吗?你这样随便说说让人压力很大的!
——让人压力不大的话,那还叫抖S吗?
——你S?那谁是M?
——呵呵。
——为什么你笑的时候一直看着我,难不成你认为M的那个是我?
——呵呵。
——不要再笑了!(飙抱枕)你一定忘记了上次你是怎么笑得倾国倾城的!
——我没忘,在请您做事时,我会用到的。
——啊颜开开,你居然学会跟我用美男计了,去死吧!

第一章
聂睿庭此刻深切体会到了何谓乐极生悲。
所谓乐,是一直管制他的爷爷随老友去山上小住,据说是参禅清修,短期内不会回来。
大哥因为工作关系,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国外,所以我们的二少先生就像是放羊了,想吃草就吃草,想偷懒就偷懒,想玩夜店就……呃不,这里所说的自由不包括玩夜店,因为爷爷跟大哥在走之前,曾多次叮嘱聂家的执事先生要监督二少的生活习惯,尤其是在玩夜店问题上,一定要多加管束。
其实这一条就算家主不说,聂睿庭也认为颜开会彻底贯彻下去的。
身为聂睿庭的贴身随从兼管家,颜开在各方面都做得很好,深得聂老爷子的赏识跟信任,聂睿庭曾数度怀疑假如颜开不是男性的话,爷爷绝对会指定他做聂家的媳妇。
事实上除了本垒打外,他们跟夫妻没什么两样,甚至可以说在多次共患难的过程中,他们的关系早已超越了许多共度半生的夫妻,不过如果真是娶老婆,聂睿庭才不会忌讳去夜店这种事——男人在外面工作应酬,那是天经地义的事,连爷爷都不会多管,更何况是老婆?
大不了就是回头哄哄罢了,女人嘛,都吃这套的。
但很可惜,颜开不是女人,所以聂二少这招哄弄的功夫从来没有成功过。
不过话说回来,人都是依赖于习惯的动物,再糟糕的日子过久了,也会习以为常的。
所以聂二公子的日常生活就从曾经的夜夜笙歌转为正常的作息,一开始他是为了双腿可以早日复原而忍受,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变得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并且对于这种生活,他内心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因为跟颜开还有王子相处时,虽然过得平淡,却不会有狂欢过后的空虚感,那种满足跟满意是混夜店所无法感受到的。
对于那位毒舌、冷漠又目中无人的执事,聂睿庭到目前为止还没能完全了解他,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就算这世上所有人接近他都抱有目的,颜开也绝对没有。
这也许就是聂睿庭对颜开投入完全信任的一个主要原因。
吸血鬼事件过后,聂睿庭的生活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不知道颜开是因为没有在他冒险中及时救援而感到歉疚,还是在跟他的同居中受他的熏陶,感染了一部分属于人类的感情,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虽然依旧毒舌加自我,但至少变得柔和了。
如果一定要处于受凌虐的环境下,聂睿庭觉得能被温柔地凌虐,还是挺令人开心的。
所以投桃报李,趁着这个周末,他决定亲自下厨操办伙食,借此增进双方的感情交流。
他不奢求颜开因此龙颜大悦,圣旨一批允许他去泡夜店,但至少看看美人笑靥也是不错的。
于是一下班,我们的二少先生就率先冲出了公司,去百货买了需要的食材,并为了赶时间,抄近路回家。
没想到就是这个错误的选择让他陷入了百口莫辩的状况中。
他被抽检了。
在出了百货没多久的路上,聂睿庭就被交警拦住了,说测试酒驾,而且他还很糟糕地被测酒器测出酒精含量超标。
这实在是太冤枉了,他整天撞鬼都没觉得有这么冤枉过。
聂睿庭虽然好酒,但不会不分场合地喝,尤其在工作中他绝对滴酒不沾,但这些解释任凭他说破了嘴皮子,交警都毫无通融之意,原因只有一点——在他车上放了一瓶喝空的携带装红酒,而他的购物袋里也有相同的红酒瓶子。
“那瓶试饮装是我家管家昨天喝的,袋子里的酒是我买来准备做红酒牛排的,不是用来喝的,你看这是我买的牛肉。”
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聂睿庭让交警确认他的购物袋,但对方完全听不进去。
“先生,你不用再说了,像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再多的解释也无法掩盖事实,测酒器总不会说谎吧?”
“它也许坏掉了。”
“总比你说谎的机率要低。”
“但我真的没有喝酒!”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聂睿庭有点急躁,直觉告诉他附近有人在偷窥,如果是八卦小报的记者,那就糟了,经由他们添油加醋的一说,原本没事也变成有事了,更何况他现在还处于被怀疑的状态中。
看着自己的驾照到了交警的手里,聂睿庭的脑海里迅速闪过好几个念头——要不要找人帮忙把这件事摆平?或是让鬼执事用法术抹掉交警的记忆?
想来想去,聂睿庭觉得还是让颜开出手最方便,但偏偏不凑巧的是,任凭他怎么催动意念召唤颜开,都得不到回应,别说鬼了,连个鬼影他都没见着。
该死的鬼,需要他的时候,他永远都不出现。
事态紧急,聂睿庭放弃了召唤颜开,掏出手机正要找朋友帮忙,对面传来高跟鞋的响声。
人还未到,聂睿庭就先闻到了一阵清香,香水没有太浓郁,却可以让人轻易感觉到雅致的香气,俗话说闻香识女人,光凭对方用的香水,聂睿庭就断定了她一定出身不凡。
他抬头看去,就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到了车前,她穿着浅棕色的大衣,腰带在一侧打着简单的蝴蝶结,大翻领的设计让她里面的红色毛衣很显眼,毛衣上挂了串绞成双股的珍珠项链,看那珍珠的色泽跟大小,便知是出自名家珍品,也在无形中衬托出了她的气质。
女人的岁数看起来跟聂睿庭差不多,长得很漂亮,头发盘在脑后,耳垂上嵌着相同的珍珠,她的整体打扮都很简单,但却不难看出良好的出身,以聂睿庭混商界的眼光来看,这样的富家名媛他不应该不认识,但很意外,他的确不认识。
“这位警官先生,请容我说一句。”
女人的嗓音婉转轻柔,言语之中有种弹琴般的温和感,交警被成功地吸引住了,停止记录,抬头看向她。
“我刚才有在百货店见过这位先生,他试用了店员推荐的一种漱口液,那种漱口液里含有酒精成分,我想测酒器报错数据会不会是漱口液造成的?”
她说话的尾声稍微上提,带了婉转提出自己想法的感觉,不会让人下不来台,聂睿庭就见交警一反刚才跟他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态度,好言好语地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只是刚好在百货看到他。”
“是的是的!”经女人提醒,聂睿庭想起来了,连连点头附和,“我刚才试用过漱口液,现在百货很奇怪,什么形形色色的东西都会有试用。”
本来他不想试用的,毕竟那是漱口液,不是点心饮料,但推荐者是个穿着萝莉装的可爱女孩子,被她用‘请帮我一下嘛’的嗲嗲的腔调拜托,聂睿庭就无法拒绝了,不仅试用了,还顺便买了两瓶。
聂睿庭急忙翻找购物袋,拿出漱口液,看到上面标有酒精成分后,他松了口气,将漱口液推到了交警面前,指着上面的标示让他看。
交警检查漱口液的时候,女人又说:“你如果不信,可以去百货确认,不过这样一来一回要花不少时间,百货店也快关门了,今天确认不了,还要拖去明天,警察先生,这样会不会妨碍到你处理其他事情?”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也给了对方足够的台阶下,交警没再坚持,将驾照还给聂睿庭,交代他下次多注意后就离开了。
聂睿庭看看手表,一点小事居然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还好最后顺利解决了,他满怀感激地向女人点头道谢。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我也是刚好有看到,就帮下忙而已,也不是做假证,没有心理负担的。”
女人开完玩笑,又说:“我刚从国外回来,对这里的道路不熟,所以才会走错路转到这边来,就说顺便去百货店逛逛好了,能帮到你,对我来说也是一件福业。”
她说话的语速较慢,字里行间带了点修行者的味道,说话时抬手捋动发鬓,聂睿庭看到了系在她手腕上的饰物。
那是个由银扣跟红绳编成的手链,链子上还坠着各种雕琢奇异的小饰物,看上去像是请高人加持过的。
这种小东西聂睿庭挺眼熟的,他家里某个神棍亲戚就常常四处推荐这类的商品,聂睿庭还被强迫高价购买了很多,至于有没有用处,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它们的存在价值。
不过东西戴在女人的手上,品位就凭空增高了很多,也让聂睿庭兴起了戴戴看的念头。
“这座城市不大,你很快就会混熟的,”他拿出手机,热情地说:“我叫聂睿庭,很高兴认识你,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帮你搜寻。”
“我叫朱灵夜,想找家好的餐馆就餐,你有什么推荐吗?”
朱灵夜拿出手机,跟聂睿庭交换了号码,聂睿庭又搜索了附近几家有名的餐馆,将餐馆名字跟交通路线报给了朱灵夜,朱灵夜记下了,却半开玩笑地说:“看来我没有让聂先生亲自带路的魅力。”
“没那回事,难得遇到像朱小姐这么美丽又有气质的女人,我不知道有多想请你吃饭,不过今天不巧,我已经有约了,我们改日再约如何?”
这是大实话,聂睿庭最大的毛病……呃不,应该说是最大的嗜好就是跟美女交往,像朱灵夜这种气质美女很投他的喜好,但可惜他今晚有计划了,那就是陪他家的执事先生共度晚餐,食材都买好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至于会这样选择,是不是等于说在他的心目中,颜开的地位已经远远高出了其他人,基于这个问题太无聊,聂二少拒绝去想。
听了他的话,朱灵夜遗憾地耸耸肩,“那只能下次了。”
“下次一定补上。”
聂睿庭一脸遗憾地跟她道了别,看看表,时间不早了,他开车离开,车速很快,转眼间就跑远了。
见他这么着急,朱灵夜皱起了眉头。一辆黑色宾士从后面开过来,停在她身旁,开车的唐装老者将车门打开,示意她上车。
朱灵夜上了车,司机启动车辆,刚才的那一幕他都看在眼里,愤愤不平地说:“他这么不给大小姐面子,真是太过分了。”
朱灵夜转动着手机,手机映出她的容貌,她端详着自己的模样,说:“都说聂二少是个草包登徒子,我还以为会手到擒来,看来倒是我小觑他了,宋叔,你说是不是我今天的打扮太老成,不对他的胃口?”
“怎么会?大小姐您要模样有模样,要气质有气质,是那家伙的眼睛有问题。”
“你也不用这么生气,今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再说不是还有袁先生嘛。”
朱灵夜抬起手腕,腕上细绳坠着的小饰物随着她的动作反射出诡异的光芒。
光芒映入她的眼中,让眼瞳里的冷漠清晰可见,温婉的语调消失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的气势,“总之,对于聂睿庭这个人,我势在必得!”
聂睿庭回到家里,颜开不在,迎接他的是王子,聂睿庭一进门,就被冲过来的宠物扑个正着,要不是他反应快,后脑勺一准撞到门板上——王子已不是刚抱来时的可爱小模样了,它已经成了矫健的狼犬,所以对宠物表现出的亲热方式,聂睿庭越来越招架不住了。
如果现在仍是黑铁树训练的话,以王子尖锐的牙齿,要咬断人的喉咙都是件很轻松的事,但可惜它整天跟聂睿庭混在一起,所以它在主人面前张大嘴巴雀跃欢跳,只为了讨零食吃。
聂睿庭转着轮椅来到王子的食盆前,把刚买的宠物零食包打开,倒进去,看着王子闷头嚼零食,他问:“颜开开呢?”
王子忙着享用美食,对主人的问话半点反应都没有。
“今天颜开开带你出去玩了吗?”
还是没回应。
聂睿庭只好放弃了跟宠物的感情交流,拿着购物袋去了厨房,顺便又用意念召唤颜开,但直到他的菜都下锅了,颜开还是没出现。
“我有点搞不明白这个家到底谁才是主人了。”做着菜,聂睿庭自嘲地说。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聂睿庭将饭菜依次摆上餐桌,欣赏着自己的厨艺——香煎鹅肝、蛋皮吐司、白芦笋红酒牛排,还有小松饼,他打了个响指,转身去取酒,这么丰盛的晚餐,没有红酒怎么行呢?
要说聂睿庭家里别的没有,就是藏酒最多,红酒架几乎高达天井,偏偏聂睿庭今晚想喝的Chateau Lafite放在高处,换了以前的他,拿瓶酒是件很轻松的事,但现在难度就比较高了。
聂睿庭的个性在某些地方很执拗,他没有妥协于选择其他的酒,而是按着酒架边缘站起来,发现还是够不着,便攀着酒架踩到了轮椅上。
可是他忘了固定轮椅,在他摇摇晃晃地刚把红酒拿到手中时,轮椅突然向后滑去,他大叫着仰头摔了下来,红酒也脱手而出,凌空飞去了一边。
疼痛没有如期传来,聂睿庭定定神,发现身下很柔软,又奇怪地左右看看,于是成功地跟及时赶回来的颜开眼对眼——颜开保持双手托扶他的状态站在那里,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聂睿庭吐了口气,无视颜开不善的表情,跟他打招呼,“你总算出现了颜开开。”
“我再不出现,就要去医院见您了。”
颜开的目光扫过大理石流水台跟摆放在上面的刀刀叉叉,可想而知如果聂睿庭跌到上面的话,场面将会怎样的惨烈。
唉,他的主人岁数也不小了,怎么做事从不考虑后果?
一想到聂睿庭受伤的样子,颜开就满心的不舒服,原本心情就不好,现在变得更糟了,再看到一桌子丰盛的酒菜,他冷声说:“看来您今晚佳人有约啊。”
聂睿庭打量颜开。
银白长发,干净俊秀的面容,再配上一身皂衣,除了冷冰冰这一点不太好之外,颜开也算是佳人了,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颜开的表情愈发的不悦,随手一抛,将聂睿庭丢到了轮椅上,负手去了客厅。
“颜开开,你对你的主人这样暴力,有没有太过分?”
“哼。”
即使颜开喜怒不形于色,聂睿庭也能感觉得出他的执事先生心情不太好,他决定宽以待人,不跟恶鬼计较,转着轮椅跟随颜开来到客厅,就见那瓶红酒还保持定在半空中的状态,王子在下面不断地跳跃,对酒瓶的存在充满了好奇。
颜开拂了下衣袖,将红酒平移到餐桌上,王子觉察到了他的不快,呜呜叫了两声,跑回自己的小窝里,老实趴着不动了。
聂睿庭过去开了酒,往酒杯里倒着酒,说:“吃饭了吃饭了,我傍晚召唤你好多次你都不理,结果饭一做好,你就回来了,你这两天去哪里了?都找不到人。”
颜开张张嘴,想提自己的经历,但犹豫了一下,又临时打住了,反问:“您急着找我做什么?我并没有感应到您有危险。”
“根据我的实际经验,通常我有危险时你都感应不到的,针对这个问题,我已经习惯了。”
“您又见鬼了?”
“我每天都见鬼的,”说到这里,聂睿庭特意将目光在颜开身上停留了三秒钟,然后把斟满的酒杯放到餐桌对面,示意他品尝,“我其实是遇到了点小麻烦,被个交警缠住了,好不容易才脱身。”
颜开喝着酒,听聂睿庭讲述了关于一杯漱口液引发的事件,他淡淡地说:“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您贪恋美色造成的。”
“颜开开你脑洞开大了,这与美色有什么关系?”
“如果推荐者是男人的话,您会使用漱口液吗?”
聂睿庭张口结舌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如果是你的话,我会的!”
颜开的脸色变了,不是变糟,而是嘴角微微上翘,带了某种自得的感觉,聂睿庭察言观色,深刻体会到了何谓鬼心难测。
“您的佳人什么时候来?”品着红酒,颜开的目光扫过餐桌,仿佛随意地问道。
“早就到了,”聂睿庭趁热打铁,坐在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如果我说请你吃饭,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二少爷您又想让我做什么坏事吗?”
“不要总是曲解别人的好意,我是看在你每天辛苦持家的份上,特意请你的,你的生日……”
话被打断了,临时插播进来的新闻引起了颜开的注意,见他一直盯着电视,聂睿庭也好奇地看过去。
画面是海边,周围站了很多人,一些警察在维持秩序,记者面对镜头报道说傍晚有人在海域附近发现了一具女尸,女尸匍匐在沙滩上,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私人物品,所以暂时无法辨明身分,至于是意外事故还是杀人事件,还待详查。
接着镜头拉去现场那边,由于做了马赛克处理,聂睿庭只看到海滩上落了只大红色高跟鞋,另外现场里还有一个他常遇到的熟人。
嗯,基本上吕铮会出现的地方,就间接证明了这是一起事件,不过事件也好事故也好,都离聂睿庭的生活很遥远,他转回眼神,催促颜开吃饭,叫了两声却发现颜开根本没在听,仍然盯着萤幕动也不动。
“颜开开你认识她?”
颜开没回应,但是看他阴沉的表情,就算不认识,也一定有内情,聂睿庭还要再问,颜开突然说:“我有事出去一下,二少爷您先吃吧。”
什么事急得连饭都不顾得吃?
聂睿庭忙问:“你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跟这个……”
话音未落,眼前银光闪过,颜开已经不见了,聂睿庭转头去看电视,就见马赛克遮掩的地方很红,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映出来的,带了种不详的感觉。
应该不是血,否则新闻就会直接报道是杀人事件了,颜开怎么会对这则新闻这么敏感?总不成是他觉得寂寞了,想找个女鬼作伴?
明知道这个可能不大,聂睿庭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连带着连电视都懒得看了,直接关掉,准备吃饭。
可是目光落在一桌子菜上,聂睿庭犯愁了,忍不住咒骂那个做事随心所欲的恶鬼,等他回来一起吃的念头在眼前飘了飘就消失了,聂二少的处事准则是——虐谁都不要虐自己,这辈子只有别人等他,他绝对不会等别人的。
脚下传来呜呜声,原来是王子发现颜开走了,跑过来央求吃的,它站起来,两只爪子巴在桌边上,眼巴巴地瞅着美食,聂睿庭赶了几次都没赶得走——王子知道这个家谁在做主,假如颜开在的话,它绝对不敢这么放肆的。
聂睿庭只好丢了两块小松饼给它,说:“其他的太咸了,你不能吃。”
“呜呜!”
“你求我也没用,回头让颜开开知道了,我们俩都没有好日子过。”
说到这里,聂睿庭有点戚戚焉,拿了块小松饼放在王子的鼻子上,训练它叼食,忽然眼睛一亮,叫道:“小A小B,你们在吗?”
叫了半天也没人理他,聂睿庭很奇怪,那两只小地缚灵鼻子最灵的,有这么多美食,他们居然都不出现,难道是被颜开教训了?
没人捧场的滋味不太好,聂睿庭指挥王子把自己的手机拿来,准备邀请红颜知己来共度良宵——颜开虽然严禁他逛夜店,却没说不让朋友们来玩,所以他请美女共餐没什么吧?
通讯录里有上百个联络人,光是以往交流密切的就有十几个,可是聂睿庭把名单翻来覆去转了几遍,发现没一个看得上眼的——照片里的女人每个都长得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位整形师整出来的,气质不好就罢了,笑得也做作,看来看去,哪个都不如他家执事。
这让聂睿庭有点郁闷,没想到自己以前的眼光这么差,一想到请美女过来,反而会被颜开耻笑,他就更萎了,索性放弃,转动轮椅出门,准备发扬邻里友爱的精神,请他的邻居徐离晨来吃饭。
门打开,王子撒着欢儿地抢先跑出去,像是知道他的目的地,一口气跑到了徐离晨的家门前,上身直立起来,趴在门上大叫,聂睿庭连锁门的时间都没有,怕它蹭脏人家的门,只好加快速度跟了过去。
谁知他刚过去,王子突然又一转身,汪汪叫着掉头往回跑,聂睿庭没拉得住,看着它跑远,气得大叫:“小死狗,你给我回来!”
不知是叫声起了效果,还是王子自己想通了,跑到一半,又转过头,箭一般地射回来,再次扑到门上大叫,叫完后又绕着聂睿庭打转,冲他汪汪吵个不停,看起来十分暴躁。
这种情况不多见,聂睿庭猜想是不是徐离晨家里出事了,他急忙按门铃,大叫:“徐离晨,徐离晨你在吗?”
叫了半天,里面没有回应,反倒是王子更焦躁了,趴在门上不断狂吼。
这么大的声响,里面的人如果还听不到,那就太奇怪了,聂睿庭拧拧门把,但房门锁着,就在他考虑该怎么办时,砰的一声从门那边传来,接着是一连串的哗啦声。
这次聂睿庭确定徐离晨遇到麻烦了,但无奈的是他打不开门,没办法过去相助,有心回去打电话叫警卫,又担心来不及,召唤颜开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只好叫道:“小A小B,你们在吗?快来帮忙!”
两个小鬼的出现比想象中要快,随着聂睿庭的呼叫,两道很浅的小影子从走廊那头飘了过来,不过他们没像平时那样凑过来跟聂睿庭打招呼,而是手拉手靠在一起,鬼影浅得几乎看不到,聂睿庭只能从他们哆哆嗦嗦的反应里猜出他们是害怕。
“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呜呜……那边的人好可怕……”
过度恐惧之下,小鬼们变回了死时的样子,眼珠掉了出来,身体也分离了,还好聂睿庭跟他们很熟了,现在又急着救人,没余暇表现恐惧,说:“你们帮帮忙,进去把门打开好不好?”
“不敢……怕……”
“不怕,哥哥在这里的,只要你们打开门,剩下的事都交给我。”
“不……”
“你们是不是男子汉啊?不要总说怕,你们看哥哥,哥哥就从来什么都不怕的!”
聂睿庭这句话刚叫出口,就看到两只鬼一只狼犬同时看向自己,虽然大家都没说话,但眼神很明显——不怕的话,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在叫‘妈啊见鬼啦’?
感受到大家谴责的目光,聂睿庭的脸颊有点发烧,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一指房门,说:“做好了,哥哥回头有奖励,你们想要什么都行。”
在金钱诱惑加精神鼓励下,两只小鬼终于同意了,呜啦呜啦边哭着边飘进门那边,那画面让聂睿庭觉得自己在欺负小朋友。
接下来房间里又陆续响起摔打声,还伴随着小鬼们的尖叫,还好门锁及时打开了,看到房门露出一条缝,聂睿庭立刻冲了进去,王子作为忠犬,它抢先跑进客厅,冲着眼前的人示威似的大叫个不停。
聂睿庭没有小狼犬的速度,他转着轮椅跟在后面赶过去,就见客厅里桌椅都移位了,东西散落一地,徐离晨趴在地上,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抓着他的两条腿使劲向后拖。
徐离晨的拖鞋甩去了一边,为了不被拖走,他紧紧抓住沙发一角,用力过猛之下,导致沙发整个横了过来。
有过一次在拉夏尔家里遭遇吸血鬼的经历,所以聂睿庭在进来时,已经做好了面对怪异事件的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这一幕时,他还是愣住了,不是因为暴徒行凶,而是他们三个人古怪的状态。
定睛看去,那两个男人拖的不是徐离晨的腿,而是他的脚心——一道白气从徐离晨的脚底流出,被男人攥在手里用力往外扯,徐离晨看起来很痛苦,头不自觉地仰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竟然看不到眼白,两只眼瞳像是被墨汁染过了,乍看去黑洞洞的,令人不寒而栗。
聂睿庭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但他马上就回过了神,眼看着徐离晨撑不住了,急忙指挥狼犬,“王子,上!”
有了主人的号令,王子呼啸着窜上前,狼牙咬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腕,轻松就将他扑倒了,聂睿庭趁机抄起茶几上的花瓷瓶,向另一个人头上砸去。
距离很近,他轻松就命中了目标,那人松开了徐离晨,捂着头跌倒去一边,徐离晨趁机连滚带爬地跑去聂睿庭身后,寻求保护。
被砸倒的人很快就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看向聂睿庭。
他脸部扭曲,眼珠子也跟徐离晨一样,全是涂了黑漆的颜色,诡异的是瓷器都砸烂了,他的头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甩了下脑袋,身体一跃,向聂睿庭冲来。
另一个也摆脱了王子的咬噬,身体在空中飘了两下,飞到了徐离晨面前,伸手去抓他。
怪异的香味传来,聂睿庭突然间没搞懂这是怎么回事,眼看着男人飞过来掐自己的脖子,他扬起手,使出打拳的招式,直接砍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要说聂睿庭的功夫虽然算不上高手,但是对付几个成年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他看到这两人不简单,所以下手用了十分的力道,笃定可以将对方一掌击倒。
男人的确被他打倒了,不仅打倒了,还消失了,尖叫声中身形晃了晃就没影了,只见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从空中飘飘忽忽地落下来,落到了聂睿庭脚旁。
聂睿庭看傻了眼,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手,就见掌心中青光缭绕,一个刀形印记隐约可见,他猛地想起颜开给自己画的符——这家伙被刀符打没有了,也就是说他不是人!
身旁传来叫声,聂睿庭转头看去,就见另外一个人抓住徐离晨的脚踝用力扯,王子冲上来帮忙,可是那人对它的咬噬不闻不问,一副死都不放手的架势。
聂睿庭本来还担心自己的腿脚不灵便,打不过两个大汉,现在一看对方是鬼,他放心了——他有专门杀鬼的法宝他怕什么?转动轮椅冲过去,挥掌拍在了男人的天灵盖上,就听一连串的叫声传来,男人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也化成纸人飘到了地上。
两个家伙搞定,聂睿庭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小鬼们看到安全了,一齐跑过来拍掌赞道:“哥哥好棒!好棒!”
“都说了,有我在,任何问题都可以变得没问题。”
聂睿庭自诩过后才想起这个房子的主人,见徐离晨还趴在地上,他忙问:“你还好吧?”
徐离晨没说话,在地板上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喘着气,半天才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他脸色蜡黄,还好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全部黑瞳的样子,聂睿庭见他没事了,又转去看那两个纸人。
纸人边缘不平,看起来像是随手撕出来的,当中贴了个扁平的木签,木签中段有一点红,看不出是血还是红墨水,聂睿庭想拿起来细看,眼前火光腾起,小纸人竟然自动燃烧起来,转眼间就化成了灰烬。
“欸!”
看到这一幕,徐离晨吓得叫了起来,弹簧似的从地上蹦起来,躲去一边,看他的反应,仍对被攻击的事情心有余悸,小A小B也吓得抱在了一起,他们的身影本来已经显现出来了,被这一吓,又重新变浅了。
这里面只有聂睿庭是普通人,所以他无法体会到纸人的戾气对小鬼的震慑力有多强大,见王子凑过去,用爪子拨弄灰烬,他扯着王子的项圈把它拉开了,让它去关门,自己则去倒了杯温水递给徐离晨。
徐离晨道谢接了过去,聂睿庭看看他磕红的额头跟嘴角上的血渍,问:“需要我叫医生吗?”
“不用了,都是小伤。”
“那报警呢?”
“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不是人,报警没用的。”
徐离晨抱着水杯坐了一会儿,逐渐缓了过来,他盘起腿,聂睿庭注意到他脚心上的白光已经消失了。
等徐离晨平静下来,聂睿庭让两只小鬼带王子去一边玩,他问徐离晨,“这是怎么回事?那两个奇怪的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我完全没有觉察。”
徐离晨说了自己这一天的经历——上午在学校,中午跟同学去公园看书,回家的路上还顺便逛了超市,下午一直待在甜点屋做事,除了在公园跟人撞了一下,导致课本书籍落地外,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你……不会是穿着这套衣服在外面转了一天吧?”看着徐离晨的外套,聂睿庭小心翼翼地问。
徐离晨穿了件大红色外套,外套很有型,但这个颜色不配他的气质,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联想能力太丰富,聂睿庭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新闻里出现的那只红鞋。
大红色,真不知道是喜庆的颜色,还是不祥的颜色。
被问到,徐离晨看看自己的衣服,脸露迷惘,恍惚过后才小声说:“这是七哥的外套,他喜欢这类颜色鲜艳的服装,我回家后本来想换衣服的,但是看到这件外套,不知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穿上了。”
“鬼使神差?”
徐离晨挠挠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是……就是等注意到的时候,衣服已经穿在身上了,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听起来有点玄乎。”
“还有更玄乎的,其实这两天我一直感觉被人盯,让我很不舒服,所以今晚就没加班,天一黑就关店回家,路上好像还被人跟踪,我以为进了公寓就没事了,谁知那两个人突然出现,还攻击我,还好你来得及时,否则我就没命了。”
“你认识他们吗?”
徐离晨摇头。
“那你平时有得罪过什么人吗?”聂睿庭照自己的经验推测,“你知道有许多人都会些旁门左道的,只要付足够的钱,他们就会用法术害人。”
徐离晨继续摇头。
“那王七呢?”
王七就是八卦甜点屋的老板,也是徐离晨的同居人,徐离晨还没大学毕业,交际圈简单,聂睿庭猜想他跟人结怨的可能性不大,王七就不同了,就他对王七的观察,那是个狡猾老道又很有城府的家伙,要说有人寻仇,多半是对付王七的。
这次徐离晨没有马上回答,踌躇着说:“不知道,不过七哥朋友也不多的,他也不会跟人家结怨。”
“他怎么不在?”
“他回乡下了,他最近老家有事要处理,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聂睿庭迷惑了,忍不住想是不是王七的仇家找不到他,所以把气撒在徐离晨身上,看徐离晨没精打采的样子,便说:“你要不要打电话问问他,毕竟用邪术这种事不多见,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情况。”
“他家乡偏远,我联系不到他。”
这年头连月球都可以联络到了,难道王七住在冥王星以外吗?
聂睿庭在心里吐槽,不过看徐离晨不想多说,他便没有再提,问:“你还没吃饭吧?”
“我一回来就被袭击了,还没有做。”
“那正好,我今晚做了好多菜,本来是想叫你一起吃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跟我来。”
为了缓解徐离晨的紧张情绪,聂睿庭特意邀请他去自己家,又将饭菜重新热了一遍端上桌。
徐离晨洗了脸过来,他的伤不重,只是惊吓过度导致精神不振,吃着饭,又听着聂睿庭讲各种趣事,他不再像最初那么慌张,吃完饭,还主动帮聂睿庭清洗碗筷。
“我建议你这两天不要出去了,点心屋先关掉,大学那边也休几天,我让王子陪你,万一有什么情况,它也能帮上忙。”
徐离晨还没答应,王子就先叫了起来,主动跑到徐离晨面前摆尾巴,因为徐离晨不像聂睿庭跟颜开那么苛刻,会买各种美食喂它。
徐离晨摸着它的头,皱眉说:“我还是要去点心屋整理一下,橱柜里还有好多点心,我一直不去的话,会坏掉的。”
“交给我,我都买下来当公司的下午茶,”见徐离晨露出过意不去的神情,聂睿庭摆摆手,满不在意地说:“这是公司经费,与其回头当税金上缴,不如用在职员身上,你记得回头给我开发票就好。”
“可是就算我不出门,也一样会被攻击啊。”
“我有办法。”
有关这一点,聂睿庭早有对策,跑去卧室翻找了一会儿,回来时手里拿了个大盒子,除此之外还拿了一柄颜色晦暗的古刀。
那是以往颜开栖身用的刀,最近颜开习惯了人间的生活,多数睡在客卧,古刀就成了装饰品。
聂睿庭把盒子放到桌上打开,里面装满了护身符,有除厄御守、水晶玉牌、辟邪金剑、还有各种勾挑得像是鬼画符似的道符,总之市面上常见的也好不常见的也好,盒子里都齐全了。
看到道符,徐离晨脸色一变,本能地往后躲,聂睿庭只当没看到,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说:“这些都是我一个做天师的亲戚卖给我的,他很厉害的,所以东西一定有效,你看需要哪些,拿去用好了。”
徐离晨道了谢,找了个袋子,用手指轻轻拈起一些道符跟御守放进去,聂睿庭又把刀递给他,“这刀可是古物,有了它,再厉害的鬼也能干掉,你拿着它防身,等事情解决了再还我。”
“拿了你这么多东西,怎么好意思?”
“大家都是邻居,你平时帮忙照顾王子,这点小事算什么?你放心,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的。”
“你解决?”徐离晨瞪大眼睛看他,满是惊讶地问。
这副怀疑的态度让聂睿庭有些不爽,正色说:“其实我正职是做侦探的,聂氏总裁那只是我玩票时的头衔。”
“啊……哈,原来是这样啊。”
“这样好了,我去帮你打扫房间,顺便看看有没有线索留下,总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一切包在我身上。”
“谢谢聂大哥,你好厉害,那就拜托你了。”
到底徐离晨内心是否真认为聂睿庭很厉害,那就不得而知之了,但至少他的表现让聂睿庭很沾沾自喜,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真的开家侦探所来当老板了。

饭后聂睿庭跟徐离晨回到家,徐离晨去洗澡,聂睿庭在客厅转着轮椅,寻找蛛丝马迹,王子跟小A小B也在旁边帮忙,不过房间里除了歪倒的桌椅跟摔碎的小摆设外,只有地上两个纸人烧完后留下的灰烬。
聂睿庭取了张纸,将灰烬扫到纸上包好,回想当时搏斗的场面,还有两个纸人从徐离晨脚下拖走的白光,他皱皱眉,又仔细检查了门窗,断定纸人不是从外面飘进来的,最后他把目光落在徐离晨的书包上,过去把书包拿了起来。
书包曾被撞掉到地上,边角沾了泥土的污渍,聂睿庭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都是些普通的书籍笔记,照他的推理,如果有人将纸人偷放在徐离晨身上的话,多半会借碰撞来下手。
他招手把王子叫过来,让它嗅书包,王子嗅了两下,就打着喷嚏跑开了,看来没有它感兴趣的东西。
聂睿庭只好放弃了,将客厅打扫干净,等徐离晨洗了澡出来,便跟他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家。
洗漱完毕后,聂睿庭躺在床上,打电话给他的亲戚,也就是那位爱钱胜过一切,出身正统但法术道行却不怎么高明的天师。
但电话打不通,他猜想天师先生是跟随他大哥去国外了,便发了信件询问,然后又上网查寻有关纸人的资料,不知为什么,徐离晨出事时穿的红外套让他想起了事件新闻里的马赛克,马赛克透着红色,难道说海滩女尸也穿着红衣服?
嫣红的颜色很容易令人联想到一些不吉利的东西,聂睿庭打了个寒颤,立刻用力摇头。
不会这么巧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睡觉睡觉。
第二天聂睿庭起来时,颜开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准备早点,看到他,打了招呼,然后淡淡地说:“饭都没了。”
“你不捧场,我就请美女吃了,”聂睿庭故意说:“我新交的女朋友,很漂亮的。”
“原来美女喜欢古龙水的味道。”
“那……那是因为我的新女友比较中性。”
“我刚知道原来徐离晨是您的中性新女友。”
谎言被轻松戳破了,聂睿庭愣了三秒,突然冲着外面大叫道:“小A小B你们这两个叛徒!”
这两只根本就是颜开安插在他身边的小间谍,本来他们昨晚有帮忙,他还打算买礼物答谢的,现在他决定不买了。
早点摆到了他面前的桌上,无视一脸郁闷的主人,颜开说:“下次撒谎之前,请记得先对好口供。”
聂睿庭拿起面包张嘴就咬,面包烤得香脆可口,成功地消除了他的不快。
颜开在他对面坐下,说:“听说徐离晨有麻烦。”
你不是有眼线吗?这种事应该早就了解得很清楚了吧?
聂睿庭在心里吐槽,不过基于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原则,他还是吃着饭,将昨晚的经历讲了一遍,最后说:“所以我暂时将你的刀借给他挡煞了,你不会在意吧?”
“您的东西,您做主就好。”
“真的?可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颜开的目光瞪过去,冷冽气势散开,聂睿庭不说话了,乖乖地低头吃饭。
颜开的脸色是不好,不过让他在意的不是出借东西,而是那刀是否可以挡住煞。
“如果您想查这件事,我会配合您,但您不要自己轻举妄动。”
恶鬼执事每次都这样说,但每次出事他都找不到人,聂睿庭已经放弃希望了,说:“可是你给我画的手刀很厉害。”
“那只是阵前小卒,后面的人或许会更凶,您也不想每天被厉鬼缠吧?”
每天缠他的厉鬼难道不就在眼前吗?
聂睿庭再次忽略这个问题,问:“会是什么人?是不是跟你昨晚看的新闻有关?”
“我也在查,有消息我们再互通有无。”
“你先把知道的那部分告诉我,你的法术加我的头脑,肯定会很快就解决问题的。”
颜开瞅了他的主人一眼,很想问您这么强大的自信力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为了阻止主人的穷追猛打,他及时换了话题,问了自己一直在意的问题,“昨晚您说是为了我才亲自下厨的?”
“咳咳,原话不是这样的,我是说看在你平时服侍得很好的份上,在你生日这天,身为主人的我帮你做顿饭也是应该的,可惜啊,你没那个口福,生日已经过了,那只能等明年了。”
“什么生日?”
“咦,昨天不是你的生日吗?”
“二少爷,虽然我很开心您这么照顾我,但我不得不告诉您记错了,我的生日还没到。”颜开说:“我的生日是农历十月二十三,如果您不忙的话,可以再帮我办一份寿宴。”
听了这话,聂睿庭先是表现震惊,接着托着脸腮不说话,颜开有点不自在,咳咳两声,说:“我也没有很想过生日,随口说说,您不用放在心上。”
“不,其实这件事我放在心上很久了。”
颜开惊讶地看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自己,居然有点开心,谁知聂睿庭说:“我一直想问你,你是鬼对吧?那你的生日究竟是你出生的日子?还是你死亡的日子?”
说了半天,二少爷在意的居然是这种事,颜开的脸黑了,拂袖离开,“是我随便定的日子。”
“随便……”
聂睿庭刚嘟囔完,就见眼前青光一闪,颜开已经不见了,他急得大叫:“颜开开你先别走,你还没回答我呢……不对,你昨晚到底去做什么了?不是说互通有无嘛,我都找不到你人,怎么互通有无啊?”
叫了半天不见回应,聂睿庭只好放弃了,想起颜开各种任性的行为,他忍不住自言自语道:“我讨厌鬼的最大原因就是——他们都喜欢仗着自己的优势无视旁人。”
换了普通人,这样的执事早被他炒掉了,但现在别说炒,他连鬼影都见不到,想来想去,还是他的助理更方便调遣,聂睿庭打电话给助理,让他在八卦甜点屋等自己。

收拾完毕,聂睿庭去跟徐离晨要了甜点屋的钥匙,开车来到甜点屋,进去清点点心的数量。
等聂睿庭快清点完时,助理也到了,照他交代的将点心打包送去公司,聂睿庭又写了临时关店的公告,等助理离开后,他将点心屋的门锁好,贴上公告。
“字写得真漂亮。”
身后传来赞叹声,聂睿庭回头一看,居然是吕铮。
吕铮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加连帽衫,耳朵上戴着小钻耳钉,嘴里还在嚼薄荷糖,要不是认识他,聂睿庭很难相信这人是警察。
吕铮又往前凑了凑,看着公告,不断地点头,“原来二少你还会写毛笔字的,这蝇头小楷可以当字帖卖了,真是看不出来啊。”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被大家当草包看了。”
聂睿庭驾驶轮椅去车位,吕铮跟在后面,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大清早出现在这里吗?”
“如果你不是特意来找我打哑谜的话,那你肯定会说,还用得着我问吗?”
“其实也不是特意,就是我在查案子,刚好来到附近,看到你在,就过来了。”
这话一听就在撒谎,聂睿庭不无讥讽地说:“从海边查案能查到这里来,你也是挺拼的。”
“原来你也看新闻了。”吕铮摸着下巴,玩味地看他,“那沟通就方便了,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你把我当情圣啊,是个女人我就认识,还是出了命案,你又把我当嫌疑人了?”
“不不不,这次真没有。”
那就是说曾经有过了?
真没想到在警察眼中他的形象这么糟糕,聂睿庭很无奈,不过刚好他也想跟吕铮打听这件事,便问:“你们查到那女人的身分了吗?她叫什么?”
“咦,你似乎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啊。”
“难道不是你先提起的吗?”到车位了,聂睿庭问:“你要回警局吗?要不要我送你?”
“麻烦二少了,这怎么好意思啊。”
嘴上这么说,吕铮可一点不好意思的表示都没有,飞快地跳上了车,还说自己去警局之前想吃饭,某个食品街的豆浆油条很出名,问聂睿庭能不能顺路载自己过去。
“不顺路,不过大家是朋友,载你过去没问题。”
聂睿庭向吕铮微笑说道,那笑容在吕铮看来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看来这位二少爷又在扮猪吃老虎了,他得好好应对才行啊。

路上吕铮讲述了海滩女尸的案子,女尸的年纪大约在二十到三十之间,身分暂时不明,死亡时间是昨天中午,由于那片海滩平时没人经过,所以被发现得较晚,死因是女人的面部紧贴在湿沙里而导致的窒息死亡,尸体无强烈挣扎的痕迹,还无法肯定是自杀或他杀,因为涨潮,现场破坏严重,也为破案造成了困难。
听完后,聂睿庭忍不住说:“如果是自杀,那这种自杀方法可以得国际创意奖了。”
“你的意思是他杀?”
“是不是他杀,这不是你们警察要去查的吗?”
趁着等红灯,聂睿庭看了吕铮拍的现场照片。
女尸长相较普通,鼻孔嘴巴都沾满了海沙,手指甲里也都是细沙,看来是因为痛苦挣扎而抓住的,她身穿红裙,双脚裸露,红高跟鞋落在不远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发现。
他居然猜对了衣服的颜色,不过这一点都不值得开心,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但认识徐离晨,如果徐离晨的遭遇跟女人相似的话,那就代表他也被卷进了漩涡里,想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了。
“你认识她吗?”观察着聂睿庭的表情,吕铮问。
前方变绿灯了,聂睿庭将车开动起来,摇头说:“不认识。”
“那近期有没有接触过?”
“没有,你这么问,不会真认为是我杀的吧?”
“怎么可能?我其实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迄今为止我们联手解决了很多大案,我觉得你很有当侦探的潜质,所以想你可以帮到我们。”
即使知道这是恭维,聂睿庭还是很开心,但是线索太少了,他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问:“你查了海滩附近的交通录像了?没发现什么?”
“要是有,我就不用头痛了,哦对了,没看到你家执事先生,最近他很忙吗?”
“谁知道呢,连我都很难见到他。”
说到这里,聂睿庭心里一凛,直觉告诉他,吕铮拐了个大弯跟自己啰嗦了这么多话,真正的目的是想打听颜开。
可是正常情况下,警察跟鬼不应该有交集啊,而且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会对颜开感兴趣?
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各种可能性,聂睿庭不留痕迹地将话题重新拉回轨道,“这样好了,你再多找点线索来,没准我会有灵感,至少要知道死者的名字跟身分。”
“说的也是,那我有消息再找你。”
吕铮说的食品街到了,聂睿庭找了个空地停下车,吕铮要下车,被他叫住了,将包纸人灰烬的小包递给他。
“你也帮我个忙吧,这个东西的成分你帮我查一下,内容越详细越好。”
吕铮狐疑地看看他,接过纸包打开一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什么东西啊?”
“一言难尽,总之大家互利互惠,没坏处的。”
“与我查的女尸案有关?”
不得不说吕铮的警犬鼻子有时候挺灵的,聂睿庭不置可否,回了句,“也许有,也许是我多疑了。”
“那我帮你查,有消息一并联络。”
在帮忙方面吕铮挺爽快的,他收好纸包下了车。聂睿庭坐在车上,看着他一摇三晃地去了街道对面,那里连着几家都是豆浆店,吕铮来回打量了一下,进了中间的一家。
好奇怪,这家伙想请他帮忙,却为什么在讲述中吞吞吐吐的?
聂睿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疑心病太重,他总感觉吕铮还有些话没讲明,跟前几次相比,他显得有点急躁,难道说这个案子很棘手?
抱着怀疑,聂睿庭开车离开,经过路口时,他看了眼路牌——桂花路。

身为代理总裁,聂睿庭每天的工作很简单,除了重要事项需要他过目外,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了下面的人处理,所以他忙里偷闲,上网查了红衣与死亡的资料,发现原来穿红衣死亡很恐怖,他们常常会化为厉鬼四处害人,如果杀了穿红衣服的人,一定要做一系列的补救措施,以免厉鬼回来寻仇。
所以才把女尸的脸按在海沙里,好让她看不到仇家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助理看到了聂睿庭浏览的网站,兴致勃勃地问:“二少,你开始对灵异事件感兴趣了吗?”
因果反了,他是因为身边灵异事件太多,才不得不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
“我突然想喝豆浆了,你去这里看看哪家的豆浆最好喝,再帮我配一些点心。”
聂睿庭搜出桂花路食品街的网页给助理看,助理连连点头,“这里的小吃听说很不错的,我马上去。”
“顺便问一下有没有人认识她,有关她的事情,打听得越详细越好,但是要注意,别让不相关的人看到。”
聂睿庭把自己画的素描递了过去。
他学过几年绘画,吕铮曾给他看过女尸的照片,所以画图寻人对他来说很容易。助理看了图,脸上露出诡异的笑,“这女孩子看起来挺普通的,二少您是不是平时大餐吃惯了,偶尔想尝尝豆腐西施?”
聂睿庭一巴掌巴了过去,“少废话,做事去!”
这家伙活得不耐烦了,什么话都敢说,这话要是让恶鬼执事听到了,他就惨了,还会连带着自己变很惨。
聂睿庭把猪头助理赶走后,心有余悸地掉头看看周围,还好还好,颜开没出现,他抚着心口松了口气,又不禁对自己懦弱的行为表示鄙视——身为主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执事的想法啊,简直是太M了。
下午有个关于建筑开发投资方面的商谈,谈判的一方是奇峰建筑,这家公司是建筑界的老龙头,公司效益据说还不错,但因为近期公司连续发生了几桩丑闻,再加上投资金额很大,底下的人不敢自作主张,便请聂睿庭亲自出席会谈。
聂睿庭对这个会谈不太抱期待,原本以为下午的时间都要在繁琐又冗长的商业会谈中度过了,谁知进了会议室,他发现负责谈判的一方居然是个认识的人,就是昨天帮他解围的那个叫朱灵夜的女子。
朱灵夜也认出了聂睿庭,交换名片时向他点头示意,聂睿庭看了名片,她的头衔是企划部部长,再想到奇峰公司的创立人也姓朱,便猜到了她的身分。
两人心照不宣,没有特意叙旧情,而是照正常程序进入商业会谈,让聂睿庭惊讶的是朱灵夜对建筑工程方面很熟悉,引据论证头头是道,提供的资料数据也非常详细,所以他收起了一开始漫不经心的态度,认真听对方讲解合作的目标跟发展方向。
会谈比预定的时间稍微延长了一些,原因是朱灵夜临时插入了自己对合作的一些个人看法,会议结束后,奇峰公司负责谈判的营业部长向聂睿庭连连道歉,聂睿庭适当地应付了过去,主动将轮椅转到朱灵夜身边。
朱灵夜将文件整理进公文包里,正准备离开,看着她麻利的动作,聂睿庭问:“请问我有幸请你喝下午茶吗?”
朱灵夜先是一愣,对同事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先离开,然后对聂睿庭微笑说:“我以为你会请我共用晚餐的。”
“如果不妨碍到你做事,当然可以。”

聂睿庭请朱灵夜来到休憩室,落座后,秘书端来下午茶点心,朱灵夜品着清茶,叹道:“没想到会这么巧,我昨晚因为这个会谈紧张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如果知道谈判的人是你,也许我的压力不会这么大。”
“可是你表现得相当出色,昨天看你的气质,我还以为你的工作是艺术家之类的,没想到你是商界女强人。”
“女强人算不上,我也是临危受命,回国打理公司,没想到第一场会谈的对象就是聂氏。”
“从你提供的资料可以看得出你做了很多功课。”
“真可以看得出来?”
被称赞,朱灵夜很高兴,眼睛发亮,多了几分青春少女的烂漫气息。
朱灵夜今天穿了套西装裙,长发盘起,身上也没有戴过多的饰物,显出商界精英的气质,但又不会锋芒毕露,偶尔表现出的活泼也恰到好处——聂睿庭欣赏美丽与智慧并存的女人,但太自恃清高他就不喜欢了,朱灵夜的样子刚刚好。
“你很优秀,真的,不管是工作能力还是容貌。”他赞美道。
朱灵夜笑了,“被你这样说,我反而担心,怕到时有人说闲话,说合作成功是奇峰公司用美人计。”
“听你这话,就好像我是拿色情交易来逼迫女人的家伙。”
“没有没有,聂先生你误会了,我真没那么想过。”
看着朱灵夜着急分辩,聂睿庭哈哈大笑,“你太入戏了,我只是在开玩笑,没理由娱乐新闻可以那样说我,我自己却不能说对吧。”
“你很幽默。”
“那也要看跟我聊天的人是谁,不过话说回来,合作最终会不会成功,还要由公司内部讨论决定,不是我个人可以决断的。”
“这一点我理解,不管怎样,我都很高兴跟你认识。”
下午茶喝到一半,聂睿庭发现颜开飘进来了,朱灵夜看不到颜开,还在说工作上的事,颜开负手站在一旁,像是在观察朱灵夜,却什么都没说,站了一会儿便闪身飘走了,让聂睿庭很是莫名。
平时为了不造成聂睿庭的困扰,两人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非特殊情况,在公共场合下,颜开都会以正常人的状态出入,这种飘进来的次数不多,一言不发又飘走的次数就更少了。
最近颜开很喜怒无常,不知道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一走神,接下来朱灵夜说了什么,聂睿庭都没听到,脑海里一直在反复盘桓一件事——不知道鬼的更年期有多久,如果很久的话,那倒楣的不就是他了?等等,鬼也有更年期的吗?颜开开至少也有几百岁了吧,现在才更年期,会不会太晚了?

下午茶过后,聂睿庭预定了一家有名的餐厅,跟朱灵夜约了晚上在餐厅见面。
朱灵夜走后,助理在门口探头探脑,手里还拿着一个大购物袋,问:“二少,您还有胃口喝豆浆吗?”
聂睿庭喝了好几杯茶,的确没胃口了,他让助理进来,看看购物袋,里面除了豆浆外,还有各种口味的面点小吃,他让助理送去徐离晨那里,又问:“我让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
“我出马,当然是马到成功啊。”
助理放下袋子,打开手机,给聂睿庭看他搜集来的情报,从女生的照片到她工作的地方,包括她的出生年月日跟嗜好交友都一一列了出来——助理跟随聂睿庭很多年了,了解他的想法,所以内容列得非常详细。
“她叫温晓兰,是温记豆浆店老板的独生女,从小就在店里帮忙,个性挺不错的,如果再漂亮点,那就真是豆腐西施了,她大学毕业后,在一家事务所做会计,因为工作关系,就搬出去住了,周末才回来,她个性挺内向的,没有男朋友没有绯闻,我连生辰八字跟星相都帮你列出来了,二少你要不要算算你们合不合拍?”
聂睿庭本来只是乱枪打鸟,没想到误打误中了,他把聒噪的助理推开,仔细观察照片。
温晓兰长得跟女尸有九分相似,看来她们是同一人,不过她的资料上没有写喜欢红色,租屋跟公司也离海滩很远,不知道她是不是跟谁约了去海边,还特意穿了红衣服。
“你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警察在豆浆店出入?”
“没有啊,二少你看中的人,在附近出入的该是狗仔队吧?”
也就是说温晓兰周末才回家,她的家人可能还不知道她出事了,不晓得吕铮是不是已经确定女尸就是温晓兰了,聂睿庭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询问吕铮,免得反被怀疑。
“你再帮我查一件事。”
聂睿庭将文件放到助理面前,看到文件上的照片,助理眉头一挑,正要开玩笑,就见聂睿庭的脸色从未有过的冷峻,他机灵地把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件事你动用任何手段都好,总之在最短的时间里给我最详细的答案,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结果。”


晚上,聂睿庭来到预约的餐厅,朱灵夜先到了,她换了一套休闲裙装,头发也放了下来,用宝石链子随意系住,垂在肩头一侧,显得典雅端庄。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不会,我也是才来的。”
等待上菜的时候,朱灵夜说:“我才回来没多久,不熟悉这边的环境,还要谢谢你邀请我。”
“这只是对昨天你帮忙的答谢,今后你想吃什么美食,可以随时联络我,我在吃的方面很讲究的,绝对不会带错地方。”
说到这里,聂睿庭心有戚戚焉,其实最近新开的餐厅酒吧他一点都不了解,原因之一——他的行动都要经过执事先生的许可,像今晚这种跟美女共餐的活动,对他来说简直是恍若隔世啊。
听了他的话,朱灵夜很高兴,笑道:“我在这边没什么朋友,那今后就要靠你了。”
“放心,为美女做事,义不容辞。”
餐点上来了,用餐的时候,聂睿庭注意到朱灵夜腕上的红色手绳很别致,随着她使用刀叉,绳子上的饰物撞到一起,发出轻快的响声。
他家就有一位专门靠这种东西坑蒙拐骗的亲戚,所以聂睿庭对这类手工制品很有亲切感,他恭维道:“你的手链很漂亮。”
“谢谢,”朱灵夜看看自己的手绳,说:“这是我回来后,为了我今后做事顺畅,袁先生特意帮我编的祈福手链。”
“袁先生?”
“就是袁天罡大师,他是易学方面的权威,据说为了提高修为,曾多次下南洋拜访高人,他的卦象一向都算得很准,商界政界有不少人都是他的信徒,家父跟他关系较好,我也是借了家父的光,聂先生你有见过他吗?”
假如这位袁天罡先生不是历史上那位名人的话,那他岂止没见过,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聂睿庭唯一听说的易学大师就是他家的那位亲戚,作为内亲,他简直就是直接受害者,什么道符啊除厄御守啊,都被强迫买过,总算这次派上了用场,都送给徐离晨了。
“呃哈哈,我没见过,我对这些不太相信。”
“我以前也不信的,后来家里出了很多事,就不由得我不信了,聂先生你也知道,我们家近期出了不少状况,要不也不用我回来帮忙了。”
说到奇峰集团的风闻,其实早在进行商业会谈之前,聂睿庭就有所了解了。
奇峰公司之前是由朱灵夜的大哥管理的,但这位大哥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没有工作能力,却喜欢吃喝嫖赌。赌钱玩女人、争风吃醋、打伤人吃官诽,这些事近年来层出不穷,导致奇峰这个老字号也受到了牵连,生意越做越差。
所以在最初对方提合作企划时,聂睿庭根本没有想法,本来想走个过场就完了,后来看到负责人是朱灵夜,他才改了主意。
奇峰公司有开拓的空间,如果做好了,对他们来说是有利的,但关键是要找对人。
现在看来,至少朱灵夜让他对合作有点兴趣了,接下来就看他们的态度了。
“有关令兄的事,新闻报道也有夸大其词,你不必放在心上。”他不咸不淡地安慰道。
“其实不是的,我大哥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可惜我父亲岁数也大了,没办法亲自上阵,他经常跟我说很羡慕聂家,你们兄弟联手把公司打理得蒸蒸日上,做人处事也正派,都不见有什么绯闻,聂老爷子真是好福气。”
聂睿庭呵呵笑着不知该怎么应对。
他是不想制造绯闻吗?不,想当年他可是绯闻头条的领先人物啊,问题是现在他被人……呃不,被鬼管着,就算想弄点绯闻出来都不可能。
“不过恕我直言,我跟袁先生学过一点皮毛,昨天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得你的气场很阴,本来还以为是自己多疑了,今天再见,觉得你晚上的气场更糟糕,长此以往,很容易影响到你的气运跟健康状况。”
呵呵,每晚被鬼压床,气场能不阴吗?
聂睿庭随口说:“这么神奇?那该怎么解决?”
“你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吗?”
“没有,除了双腿不方便外,我平时连感冒发烧都很少有。”
“那的确很奇怪,大概是你的八字命格重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大师看一下比较好,我饭后刚好要去拜会袁先生,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如果不会不方便的话,我很有兴趣去见识一下。”
“不会不会,袁先生很好客的,再说你是我的朋友,他怎么可能拒之门外呢?”
饭后,聂睿庭开车载朱灵夜去拜访袁天罡。
袁天罡的家建在半山腰上,看规模可称得上是豪宅,房子周围很空旷,远处背靠青山松林,近处是一大片用大理石砌成的平台。
借着月光,聂睿庭隐约看到平台上雕刻的各种花纹,平台两旁还矗立着雕有龙头的台阶扶手,看上去很有气势,他猜想这大概是大师做法时用的场地,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要不要建议他家亲戚也做个这样的场子,增加糊弄人的资本。
朱灵夜在路上已跟袁天罡联络过了,他们到达后,就被仆人直接请进了某个房间。
房间里没有灯,而是在四角点着粗蜡烛,显得有些阴暗,里面的摆设也不多,只有正南方位上有个很大的神案,案上供奉着神像,在跳跃的烛火光芒下带着某种神秘的感觉,袁天罡在神案前方打坐,两边香烟缭绕,聂睿庭只听到叽里咕噜声不断传来,但袁天罡究竟在说什么,他有听没有懂。
他们等候的时间没有很长,袁天罡很快就念诵完毕,请他们过去叙话。
在朱灵夜的引荐下,聂睿庭跟袁天罡见了礼,袁天罡身着灰色长袍,长发用发簪束起,两鬓灰白,如果再在手里拿根拂尘的话,那就是活脱脱一位道风仙骨的高人了,他看起来五十多岁,气场温和,再配合室内香炉燃起的雅香,轻易就让人烦躁的心绪沉淀了下来。
看起来这位大师有点道行。
仆人把客用的蒲团拿过来,朱灵夜道谢坐下,聂睿庭则仍旧坐他的轮椅。
寒暄过后,还没等聂睿庭找到合适的话题当开场白,袁天罡就先发了话,上下打量他的脸,说:“恕我直言,聂先生,你天庭晦暗,貌似是被厉鬼缠身之相啊。”
不知道袁天罡在FACEBOOK上是否有粉丝页,聂睿庭很想去给他按赞——他岂止被鬼缠,还被鬼压啊!
“有吗?我觉得很好啊。”为了不暴露颜开的身分,他违心否认了。
袁天罡脸露疑惑,快速掐动手指,然后定睛端详聂睿庭,问:“不知聂先生是否介意被摸骨?”
“什么是摸骨?”
“就是通过抚摸对方的面相来确定他的气运造化,”朱灵夜帮忙解释道:“可能你的气运比较特殊,为了慎重起见,大师想通过摸骨来判断。”
“可……以。”
如果不是朱灵夜提出来的,聂睿庭一定会拒绝——被美女摸脸就算了,被个糟老头子摸来摸去,感觉会很奇怪啊,而且他知道自己气运很好的,如果有问题,颜开一早就会提示了。
给朱灵夜面子,聂睿庭答应了,就见袁天罡走近他,双手先从他的额头开始摸起,接着按动他的眼眶跟颧骨,之后是口鼻跟下巴,双目微阖,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如此。”
朱灵夜看起来比他还要紧张,忙问:“大师,有什么发现?”
袁天罡没有马上回答,摸骨结束后,他回到蒲团上盘腿坐下,闭目沉吟了半晌,突然双目炯炯,看向聂睿庭,问:“聂先生你有养鬼吧?”
语出惊人,聂睿庭不由自主地往后晃了一下。
见他这反应,袁天罡便明白了,掐指道:“你不必惊吓,坊间有很多养鬼生财的做法,只要养得得当,的确可以增财运避灾祸,说起来你与那鬼前世有些渊源,合该这一世被他缠身。”
“不过这只鬼虽然帮了你很大的忙,但旁门左道不可一味沉迷,人鬼终究殊途,赚到的最后还是要还回去,你借得越多,还的债就越多,他的胃口也会越来越大,死死缠着你,不仅将你的家底全数吞进,甚至还会吞食你的三魂七魄,到时你便会成为行尸走肉,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聂睿庭怔住了,愣了一会儿,才问:“你说了半天,就是说他会害我了?”
“可能你还没有感觉到,因为你的思维跟精神早已被他控制了,也许这样做并非出于他的本意,但身为厉鬼,吞食生魂是他的本能,简单地说,就像我们人类吃饭一样,是为了生存。”
想起跟颜开认识以来的种种过往,聂睿庭不说话了。
其实这些话就算袁天罡不说,他也知道,所谓精神控制,那是显而易见的,现在在家里连王子都知道看谁的脸色行动了,至于魂魄被吞,大概就是指每晚被厉鬼附身的行为吧。
“他是有附身,他说……他可以帮我治好残废的双腿。”
“那他治好了吗?”
聂睿庭不说话,袁天罡又道:“厉鬼会那样说,就是为了征得你的同意,有了你的首肯,要附身控制你才会顺理成章。”
“可是他也有救过我的。”
“那是因为你们有溯源,但这改变不了厉鬼为了生存吞食生魂的行为。”
“你的意思是他除了通过附在我身上壮大自己的力量外,还会吞食其他的小鬼?”
“也未必是吞食鬼魅,命格至阴的人也是厉鬼追踪的目标,我问你,他平时有没有经常消失?或是心情烦躁,但消失一段时间,再回来的时候,烦躁的状况就会改变?”
“嗯……”
又被说中了,联想平时颜开的行事作风,聂睿庭更萎顿,垂下头不想说话,朱灵夜急忙问袁天罡,“那有没有解救的办法?大师,聂先生是我的朋友,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不管多少钱都可以的!”
“钱不是问题,救人乃修道根本,就算我跟聂先生素昧平生,也会相助的,我有个办法,可以暂时帮聂先生躲过一劫,就看你是否配合。”
袁天罡看向聂睿庭,聂睿庭立刻问:“是什么?”
话声提高,充满了迫切的情绪,袁天罡转身走到神案前,聂睿庭的目光追随着他看过去,就见案台上供奉的神像高约三十公分,类似观音大士,却又不尽相同。
神像手拈指诀,低眉敛目,双目当中另有一只竖着的眼睛,也是睁得最大的一只眼睛,眼眸雕刻深邃有神,乍看去,便如活的一般。
聂睿庭心神一晃,有种感觉,现在不是他在注视神像,而是在被神像注视,心房不由自主地鼓动起来,他急忙把眼神瞥开,不敢再看。
袁天罡面对神像双掌合十念念有词,然后右手双指并起,平放在神像的竖眼上,再度念了一会儿咒语,又转去香炉前,探手拈了一小撮细灰,将炉灰包在道符上,熟练地折叠道符,很快,一颗立体的五芒星便出现在他的掌中。
聂睿庭观看全程,猜想细灰大概被包在五芒星的正中,看着袁天罡走过来,将五芒星交给自己,他问:“这东西可以辟邪?”
“这道符名唤情蛊,所谓以情动人,蛊惑精神,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只要将它随时佩戴在身上,恶鬼便不得近身,可解燃眉之急,至于之后的应对之法,容我再想想。”
朱灵夜担心地问:“那会不会反而刺激到鬼的戾性?”
“不会,恶鬼法力高深,冒然出手,恐怕很难制服他,反而会加害到聂先生,这道情蛊咒汇集了御神之法力,又有香灰辅助,可以在恶鬼不注意时慢慢软化他的精神,方便日后收服。”
聂睿庭皱皱眉,又问:“要怎么收服他?会杀了他吗?他对我一直不错的,我不想赶尽杀绝。”
“聂先生你真是宅心仁厚,放心吧,恶鬼虽然吞食生魂,但那也是他的生存之本,万恶根源不在他,所以我会尽最大的力量超度他,也可了结你们今生的夙缘。”
看着五芒星,聂睿庭的表情犹豫不决,伸手想去拿,但马上又缩回手,朱灵夜在旁边看着,忍不住劝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聂先生,为了你自己还有家人的平安,你要考虑清楚啊。”
听到家人二字,聂睿庭终于下定了决心,接下五芒星,紧紧握在手中,对袁天罡说道:“不管怎样,他对我有恩,到时还请你高抬贵手,别太难为他。”
“这是自然,身为修道者,我们的宗旨就是近良善远杀戮。”
接下来袁天罡又交代了聂睿庭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等聂睿庭告辞出来,已是月上柳梢时分,朱灵夜的司机已经来了,把车停在附近等候。
朱灵夜先推着聂睿庭的轮椅来到他的车前,见他意志消沉,她抱歉地说:“对不起,今晚是我多嘴了,本来只是想引荐大师跟你认识,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聂睿庭回过神,向她笑笑,“不关你的事,说起来还要谢谢你,讳病忌医是不对的,我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现实罢了。”
“希望你能想开,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随时联络我。”
朱灵夜帮聂睿庭上了车,然后坐去自己的车上,她的车先启动了,经过聂睿庭的车时,她冲聂睿庭摆摆手,聂睿庭点头做了回礼,刚好看到她的司机是个穿唐装的老者。
朱灵夜的车开出很久,聂睿庭才启动车辆离开,山路寂静,增添了他惆怅的心绪,他拿起袁天罡送给自己的五芒星,昏黄的路灯光芒下,五芒星闪烁出耀眼的金色,透过金色,他似乎看到了曾经与颜开相处的点点滴滴。
原来不知觉中,他们已经认识那么久了。
聂睿庭回到家,颜开不在,王子也不在,让他头一次感觉到了房子的冷清,他来到卧室,拿了睡衣正准备去浴室,谁知轮椅转了两下后突然转不动了,他低头一看,先是感觉景物有些模糊,等他习惯性地闭上右眼,用左眼看过去时,立刻毛骨悚然,那句久违的名言脱口冒了出来——
“妈啊,见鬼啦!”
轮椅之所以转不动,是因为有只修长又惨白的手紧抓在车轮上。
过度惊恐之下,聂睿庭没注意手的主人长什么样子,但是用任何正常思维来推断,那都不可能是人的手掌,他用力按动按钮,又左右转车轮,希望挣脱女鬼的牵制——为什么二少先生会认为那是女鬼呢?那是因为车轮上除了手掌外,还有一大堆密密麻麻的乌黑长发。
请大家想象一下贞子的形象,大概就能瞬间体会到二少的心情了。
但那手抓得很紧,长发也像是活了一般,沿着轮椅不断地卷上来,在挣扎中,聂睿庭看到了女人大红色的长裙,他恐惧之下,突然想到了自己掌心上的符印,立刻拍了过去。
发丝被拍到了,女鬼发出惨叫,头发跟手同时缩了回去,聂睿庭暂时获得了自由,他慌慌张张地转着轮子冲出了卧室,但是在慌不择路之下,他跑进客厅后,撞在了茶几上,差点一头栽出去。
聂睿庭坐稳后,转头去看,见女鬼没爬过来,他正要松口气,谁想到转回头,竟然看到那鬼早已飘到了他前面,双脚腾空,在空中荡来荡去,舌头还长长地伸出来,再配合惨白的面妆,活像是吊死鬼。
聂睿庭猝不及防,身体向后一晃,这次是真摔倒了,叫道:“哇,鬼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的?你不是贞子吗?你怎么可以用飘的!?”
女鬼不理会他的叫喊,迅速向他飘近,双手抬起,十指尖尖,做出掐脖子的动作。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你有病啊,我都不认识你的!”
是不是真认识,基于女鬼此刻的形象,聂睿庭心里并没有底,但他自认为也是好青年一个,怎么可能害人呢对不对?
他胡乱挥掌,那女鬼领教了手刀的厉害,不敢逼近,聂睿庭趁机站起来扶着沙发,拖着双腿慢慢向前挪,又大声叫道:“有鬼呀!颜开开救命呀!”
他边叫边逃,嘶声裂肺地叫了好半天,颜开没出现,倒是把女鬼叫到了近前,偏偏她躲闪灵活,让聂睿庭想用手刀都不可能,一个不小心又被绊倒了,身体向前一扑,趴在了桌上,桌上的摆设被震得一起晃动起来。
那上面原本摆放着古刀,现在只剩下刀架了,让聂睿庭万分后悔自己一时意气用事,将刀借了出去,眼看着女鬼再次飘近,他往旁边躲去,伸出的手掌碰到了一个物品,低头一看,却是小提琴盒子。
聂睿庭立刻把琴盒拿起来当武器,没想到还真有用,看到琴盒,女鬼原本凶恶的样子消失了,收回尖爪,歪头呆呆地看过来。
难道这也是只雅鬼?
想起在温泉旅馆杀人事件里的经历,聂睿庭心一动,趁着女鬼暂时不攻击,他飞快地打开琴盒,拿出那把价值百万美元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搭在颈上,琴弓拉动之间,悠扬的乐曲声从琴弦上缓缓流出。
女鬼的气场变得更温和了,听着琴声,惨白的脸色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居然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她表情陶醉,看起来完全沉浸在了小提琴的乐声中。
爷爷曾说技不压身,果然没错,当年他学习小提琴时,怎么都没想到会用在驱鬼上。
聂睿庭一边用心拉小提琴,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当年的选择,就在乐曲声进行到一半时,女鬼忽然木木地说:“这是莫扎特的催眠。”
“是的,美女,你果然是同道中人。”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是小提琴手,立志要在比赛中拿到冠军,”她看向聂睿庭,大叫道:“就是因为你,我这个梦想永远都达不到了,你还我命来!”
尖叫声中,她再次目露凶光,冲着聂睿庭扑了过来。
她气势汹汹,聂睿庭被迫停止了拉小提琴,掉头往前挪动,有心继续拉小提琴,但是看女鬼激动的样子,他再拉琴,只会起到反效果,只好抱着琴躲避攻击,把救命稻草押在了颜开身上。
“颜开开!颜开开救命呀!”
没有回应,聂睿庭抱着小提琴逃跑不方便,眼看着前方没路了,他回过头,看着女鬼的尖指甲已逼到了眼前,只好举琴招架,但应有的震荡没有传来,他偷眼看去,就见女鬼保持飞身攻击的状态,尖指几乎触到了小提琴弦上,却没有动手。
咦,难道这把小提琴有驱鬼的功效?
聂睿庭刚想完,就听女鬼气得叫道:“你这个混蛋,这么好的小提琴你居然敢毁掉,你知道这世上还剩下几把这样的小提琴吗!?”
美女,你的重点搞错了吧?
聂睿庭据理力争,“我哪有想毁掉?明明是你要杀我。”
“我杀你,你就毁琴,你果然是混蛋!”
“是啊,我就是要人在琴在,人亡琴亡!”
“你!”
女鬼越听越气,无意识地飘近了,对聂睿庭来说,这是个用手刀的好机会,但是看看她姣好的容貌,聂睿庭又有点不忍心下杀手——人死变厉鬼总是有缘由的,而且她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害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也不能乱杀人对吧?
于是聂睿庭只好继续往后躲,并双手举起小提琴,叫道:“我警告你,你再逼我,我就毁了它。”
“混蛋!”
“你如果想保住它,我们就好好谈谈。”
女鬼不说话,叉着腰飘在空中生闷气,聂睿庭见机会来了,正要找话题来沟通,眼前突然闪过青光,光芒打在女鬼身上,把她打得翻身跌了出去。
聂睿庭诧然看去,就见那位关键时刻从不现身的执事先生总算是出现了,而且一出现就痛下杀手,将女鬼打在地上爬不起来。
“喂,你下手是不是有点重了?”
他的小声提醒换来颜开不悦的目光,然后伸过手来,聂睿庭就觉得有股大力拉动自己,让他轻松地站了起来,歪倒的轮椅也自动扶正,平行移动到他身边,让他可以坐下。
颜开出现后,聂睿庭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他抱着小提琴坐下,将轮椅滑到颜开身边,埋怨道:“你去哪里了?我叫了你那么多声你都不回应。”
“我以为二少爷您已经厉害到不需要我保护了。”
不知是不是太敏感,聂睿庭觉得颜开这句话里带了几分嘲弄的味道,他惊讶地看过去,怀疑自己去找袁天罡的事是不是被他知道了。
颜开却把头转开了,对女鬼喝道:“如果不想再死一次,就马上滚。”
女鬼爬了起来,她惧怕颜开的气场,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只能怨恨地盯着聂睿庭。聂睿庭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被人冤枉的感觉可不怎么好,他眯着右眼,说:“走之前你先解释清楚,我从来没害过人,你凭什么说你是被我害死的。”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死!”
“可我根本不认识你啊小姐。”
在这方面聂睿庭很相信自己的记忆力,尤其对方还是个美女,除非他被撞失忆了,否则不可能不记得的。
听他这么说,女鬼更生气,问:“三年前,我在凯特酒吧拉小提琴,你的朋友硬把我拽去包厢陪酒,你还记得吗?”
看到颜开不悦的目光射来,聂睿庭立刻摇头。
虽然他的狐朋狗友不少,但大家都算是文明人,应该不会强迫别人陪酒,说句不好听的,以他们的家世长相,还需要强迫吗?早有大把的美女主动投怀送抱了。
不过碍于颜开在场,聂睿庭不敢这样解释,问:“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不会做强迫女人的事。”
“你没有强迫,是你的朋友做的,他们还想强暴我,因为我强烈反抗,才会被他们掐死,当时你经过包厢,明明看到了我被杀,却不出手相救,所以我是你害死的。”
聂睿庭张大了嘴巴,因为这个神奇的思维方式。
感觉到颜开的气场愈发冷冽,他急忙对女鬼说:“等等等等,美女,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你说的这些我完全不记得了,如果看到有人被杀,我不可能不报警的!”
“事实上你就是没报警。”
“因为我没有看到啊。”
对话进入鬼打墙阶段,颜开提醒道:“会不会是你随便看了一眼,却没想到是有人被杀,就这样走过去了。”
这个可能性很大,酒吧灯光本身就暗,如果他再处于醉酒状态的话,多半不会注意到,可是这样多冤啊,他又不是见死不救,甚至那伙人是不是他的朋友还有待商榷,为什么女鬼要找他报仇?
聂睿庭苦着脸说:“那你也该去找杀你的人,你来找我做什么?”
“你们都该死,所以我要一个个都杀掉!”
“冤冤相报何时了呢?再说你就算要报仇,也不该先找打酱油的吧?”
“就是因为你见死不救,我才死的,你说我不找你找谁?”
“哇塞,就算真有这么回事,那也不是我想撞见的,你怎么可以强迫中奖?”
话题再次鬼打墙,颜开抬手制止了两人没营养的对话,问女鬼,“既然是三年前的事,为什么你现在才来报仇?”
“我的尸体被他们偷偷埋在山里,这三年里我一直恍恍惚惚地在人间飘荡,投不了胎,前不久因缘巧合,我的尸骨被挖了出来,我重获自由,就记起了往事,所以来报仇。”
“你看你自己都说你精神恍惚了,你认错人也很有可能吧?”
女鬼被聂睿庭说得语塞,但马上就说:“不可能,就是你!”
俗话说不要跟女人讲道理,这句话放在女鬼身上也同样适用,聂睿庭抚抚额头不说话了,颜开看了他一眼,对女鬼道:“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让你杀他的,如果你不想再死一次,就马上走。”
女鬼不说话了,停了一会儿,就在颜开等得不耐烦准备赶她时,她低下头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聂睿庭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只好问:“你到底是要怎样啊小姐?我家执事脾气不太好,他一定说到做到的。”
“我不管,我的死也有一部分是你造成的,你要帮我……嗯,帮我找到其他的凶手……”
“都说了我不认识了。”
“我认识的,你带我去就好了,他们住的地方有关公像,我进不去。”
说了半天,就是柿子捡软的捏嘛,聂睿庭自嘲地道:“懂了,回头我会建议富贵公寓的管理员也在这里摆座关公像的。”
后衣领被拉了一下,颜开低声警告道:“最近不太平,您少管闲事,她再敢纠缠,我就打散她的魂魄。”
“颜开开你太暴力了。”看到女鬼听了这话,吓得一哆嗦,聂睿庭教训道。
颜开脸色微变,转开头不说话了。
聂睿庭没注意到颜开的表情变化,对还哭个不停的女鬼说:“好好好,你别哭了,我帮你就是。”
女鬼抹掉眼泪,破涕为笑,说:“那明天就帮我。”
“是是,明天就帮。”
“那我明天来找你。”
她说完就化作白雾飘走了,让聂睿庭连问姓名的时间都没有。
房间里恢复了应有的宁静,颜开看看有些狼藉的客厅,伸手取下聂睿庭抱着的小提琴跟琴弓,放回琴盒里,见他还坐在那里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无法窥探到对方心绪的感觉很糟糕,颜开有些烦躁,忍不住说:“您本来有机会杀她的,您不那样做,就因为她漂亮吗?”
“不是。”
当然也不能说不是,假如攻击他的是个青面獠牙的厉鬼的话,多半他怜香惜玉的感情就没那么强烈了。
“您真要帮她?”
“都答应人家了,总不好毁约,再说我也想证明我跟她的死无关。”
“一定没关系,您不是那类人。”
“呵呵,颜开开,还是你了解我。”
聂睿庭的称赞被无视了,青光中颜开拂袖而去,聂睿庭不知道又哪里得罪他了,只好摇头叹息,“更年期的鬼果然不可理喻啊。”

因为女鬼的一番折腾,等聂睿庭收拾完毕躺上床时,已是午夜了,他平躺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五芒星,金色道符折成的星星反射着灯光,看起来很漂亮,他的手下意识地转动着,若有所思。
青色水波划过,聂睿庭眯起眼睛,就见颜开飘在半空中,银色长发垂下,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拂动。
对于恶鬼这种倏然消失又倏然出现的行为,聂睿庭已经见怪不怪了,放下手,问:“要附身吗?”
被子被自动掀开,颜开缓缓落到他身上,做了答复。这种附身行为做过很多次,两人配合默契,聂睿庭任由他压住,又问:“今天你突然去公司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只是随便走走。”
“真的?”
颜开不回答,手在聂睿庭的手臂上抚摸,最后滑到他握住的手上,摊开,于是那颗金黄色的五芒星就落到了床上。
“这是什么?”颜开问。
“五芒星啊,我用道符折的,你有没有觉得可以以假乱真了?”
颜开皱起眉头,聂睿庭坦荡荡的表情在他看来非常刺眼,忽然俯下身吻住聂睿庭的唇,将灵气度给他。
聂睿庭猝不及防,被迫接受了度气,然而颜开接下来的动作更加粗暴,除了度气外还咬啮他的嘴唇,其下力之狠让聂睿庭怀疑自己的嘴唇被咬破了,他不快地说:“你弄痛我了。”
抱怨让颜开回过神,看到聂睿庭的唇角冒出血点,他感觉心情更糟了,伸手用灵力帮他修复了创口,道:“抱歉。”
聂睿庭的眼睛瞪大。
相处了这么久,颜开主动低头认错的次数屈指可数,像这种驯服的表现就更是绝无仅有,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家执事是不是在空中飘的时候,刚好被雷劈到了。
沉默让气氛变得有点尴尬,颜开用手撑住床想起来,却被聂睿庭扯住衣衫拽了回去,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然后用慵懒的声音说:“如果你想接吻,那应该是这样的。”
他勾着颜开的脖颈,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吻住了他的嘴唇,舌尖探进他的口中,卷起他的舌纠缠到一起,做出煽情挑逗的动作。
最初颜开有一点点抗拒,但很快就反客为主,主动吻了过来。
隔着睡衣,聂睿庭感觉到了颜开硬起来的话儿,原来鬼也会勃起的,这让他突然对接下来颜开要如何附身充满了好奇。
早晨,聂睿庭坐在餐桌前,有一点点郁闷。
搞乱的房间已经整理干净了,早餐也都做好摆上了桌,颜开做事越来越像执事,除了脾气差之外,他把一切都打理很周到,可聂睿庭心里还是不舒服。
因为他想不起来昨晚两人在接吻后都做了什么。
在颜开附身的时候他的神智一直是恍恍惚惚的,只觉得跟平时的附身不太一样,全身骨骸里似乎都浸满了属于颜开的灵气,事后他有点累,但也很舒服,像是经历了一场高潮。
所以他很快就困了,迷糊中听到颜开附耳说道:“我已经尽力了,二少爷,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您的腿一直好不了。”
他心里一惊,忍不住想颜开是不是发现他跟袁天罡的接触了,可是还没等他回应,神智就坠入了梦乡,等他一觉醒来,发现颜开把执事应做的事都做好后,又不知去向了。
所以,他怎么会不气恼呢?
“喂,早餐你到底要吃多久啊?你再磨蹭下去,我们就不用办事了。”
女鬼早就来了,在小提琴附近飘动着,她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叫起来。
确实,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就算是神仙也会发火的,更何况是鬼。
聂睿庭回过神,早餐他实在没胃口,便收拾打包,顺便问飘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女鬼,“妳叫什么?”
“嗯……不记得了,只记得名字好像叫青青。”
“名字都不记得,居然记得仇人的样子。”
“因为是仇人嘛。”青青理所当然地反驳。
她面容姣好,今天穿了条白裙子,再将长发扎起来,看起来清纯可人,个性也很活泼,完全无法跟昨晚那个阴森女鬼联想到一起,而且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术,聂睿庭不需要特意使用左眼也能看得到她了。
聂睿庭换上外衣,想到此行的目的,他又取了一件重要的物品塞进口袋里,见外面天气很好,他问青青,“妳大白天也能出门吗?”
“可以的,因为我的怨气大啊,不过……”青青指指小提琴,“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带着小提琴吧,这样万一有事,我也可以附在小提琴上。”
她看起来对小提琴十分喜爱,聂睿庭忍不住心想,如果妳附在小提琴上不走,那我以后不就没法再拉琴了?
见他不应,青青低下头,一副要哭的样子,聂睿庭没辙了,摆摆手,“好好好,我拿就是了,不过我帮妳可以,但我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不能一直陪妳。”
“没关系,你负责把我的仇人引出来就行了。”
听了这话,聂睿庭犹豫了一下,虽然杀死女生的那些人罪有应得,但女鬼的暴力报仇方式他还是无法接受,心想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必要的话就报警。
聂睿庭先去了徐离晨家,将颜开做的早餐送给他,徐离晨的状态不太好,像是嗑了药似的,眼神定不住焦距,倒是王子很精神,看到聂睿庭,立刻扑了过来,冲他叫个不停,被小A小B扯到了一边。
徐离晨收下早餐,说早上颜开有带王子出去散步,还交代说他最近不要出门,让小A小B陪着,一日三餐颜开会带来,徐离晨自己也觉得不舒服,就答应了,顺便向聂睿庭道谢。
聂睿庭莫名其妙地接受了谢意,在去停车场的路上,他脑子里一直翻来覆去地想,颜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照顾人了?为什么他不知道?
他不说话,青青也不说,默默地跟在后面,聂睿庭上了车,发现青青不太对劲,她眼神闪烁,在车里坐立不安。
“妳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就……刚才看到同类,有点小激动。”
“你说小A小B?他们很可爱的。”
“呃……是啊,呵呵……”
“还是你认识徐离晨?”
“啊?”
被突然问道,青青愣了一下,立刻用力摇头,这行为太欲盖弥彰,不过聂睿庭没有继续追问,把车开了出去。
“虽然没听过妳拉小提琴,但我想妳的小提琴的演奏技术应该比撒谎技术要好得多。”
青青把头扭去窗外,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青青要找的凶手之一住在一所中层公寓里,她不知道凶手的名字,只知道他住在顶楼,姓沈,至于要怎么把他引出来,她没说,聂睿庭在公寓对面停下车,转头看青青,就见她一副“交给你,你来处理”的表情。
“让我去找人,如果回头人死了,那我岂不成了嫌疑犯?”聂睿庭打量著公寓说:“既然妳知道他住在这里,那盯着不就行了,他早晚会出来的。”
“不行,那人是个死宅,我等了几天都没等到,我还要去杀其他人,所以要速战速决。”
“这么急,妳赶飞机吗?”
“哎呀你别问了,就找个理由把他叫出来就行啦,哦对了,拿着小提琴。”青青不耐烦解释了,用手推聂睿庭,催促道。
聂睿庭对女生的请求最没辙了,只好拿着小提琴下了车,青青跟在他身边飘浮着,完全没有附身小提琴的意思。
聂睿庭看了她一眼,她气色很好,在飘浮中,还不时好奇地东张西望,完全不怕太阳,要不是身体脱离地面,很难相信她是鬼。
“妳让我拿小提琴,为什么又不附身?”
“天气这么好,我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嘛。”
“呵,头一次听说鬼喜欢呼吸新鲜空气,我见过的鬼不算少了,但像妳这么有活力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那是因为我运气好啊,吸收了高山灵气。”
聂睿庭笑而不语,再次肯定这女生的撒谎技能很低。
大概青青也觉得这个理由说不过去,她又追加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家那位鬼先生一定也喜欢这样。”
说到颜开,聂睿庭不言语了,青青察言观色,问:“你们吵架了?你没胃口吃饭,是不是因为他啊?”
“妳想多了,我怎么会跟鬼吵架?”他最多是有点在意那只鬼的想法而已。
青青笑吟吟地不说话,那表情俨然一副‘哦哦,是不是真的呀’的样子。
来到公寓门口,聂睿庭没有马上行动,因为他还没想到要怎么把凶手引出来,到目前为止,他除了知道那人姓沈,是个宅男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要不还是用钱这招吧,先跟公寓管理员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办法多了解一些对方的消息,说不定那人也跟他一样,是被这个迷糊女鬼弄错了呢。
正思索著,青青突然发出尖叫,聂睿庭抬起头,就见她伸手用力指楼上。
聂睿庭顺着她的指引看过去,刚好看到一道红色影子向自己扑来,关键时刻,他的轮椅自动向后滑去,几乎与此同时,就听噗通一声,那个身躯刚好砸在他原来停留的地方,坠落的冲力太大,导致地面都跟着震动了起来。
血溅了一地,有几滴血点落在聂睿庭脚边,他愣住了,突然之间没弄懂发生了什么事。
青青也吓得飞速飘去了聂睿庭身后,聂睿庭回过神,这才看清眼前的状况——一个削瘦的男人前额着地,趴在地上,两只鞋在落地时飞了出去,他的四肢轻微抽搐著,腿骨也折断了,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他的脸朝向聂睿庭,嘴巴张阖,像是在求助,但最后吐出的却是一滩血沫,很快就停止了抽动。
男人没穿红衣,刚才聂睿庭看到的红色是他的围巾,长长的红围巾在他的脖子上绕了很多圈,围巾的一头落在血泊里,与其说是装饰品,倒不如说那更像是追命之索,紧紧地勒住男人的脖颈。
“啊!”
青青再次发出轻呼,聂睿庭本能地抬头看去,就见顶楼银光一闪,玄色衣袖飘飘,依稀是颜开的身影,但没等他看清,那影子已消失了。
“好像……是你家的恶鬼?”青青不敢肯定地说。
聂睿庭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轻声问:“妳确定吗?”
“是他吧?他的银发很特别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杀这个人?是为了帮我吗?”
聂睿庭不置可否,又去看眼前的尸体,再问:“他是杀妳的人吗?”
“好像是……他撞成这个样子,我也不敢肯定了……”
男人的死状凄惨,整张脸都扭曲了,如果这也能确定他是谁,那反而奇怪,至少这个人聂睿庭是不认识的。
周围传来尖叫声,居民们陆续发现了惨事,慌慌张张地围过来,导致现场变得异常嘈杂。
青青飘近聂睿庭,她好像很怕见到人气,看到人越集越多,忙说:“借我附身一下。”
没等聂睿庭回应,她已化作白雾飘进了琴盒里,琴盒在聂睿庭手中微微动了动,还好在这种慌乱的气氛中,没人注意到琴盒的异常。
聂睿庭也没留意,他的目光落在男尸身上,听着遥遥传来的警笛声,他有种预感——自己又招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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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1 19:34:52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谢谢整理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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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21 09:27:59 |只看该作者

谢谢楼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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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21 09:27:2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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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15 04:15:4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感谢楼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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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4-14 18:34:11 |只看该作者
什么时候出链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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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8-18 18:19:04 |只看该作者
超喜欢这一大家子,现在又开始重温这部系列了,聂二少和颜开很有趣,要是能以他们以及霍离、小白、长空和羿为主线写一部系列文就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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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29 13:51:16 |只看该作者
没有链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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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10 22:58:38 |只看该作者
这一本也是没有下载,什么时候可以有下载呀? 好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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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3-23 21:04:16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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