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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6 00:3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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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令之子x十皇子(下)】
帝都的一场初雪,天地都被白茫茫一片所掩盖。乱风卷起琐碎的雪粒, 拂开积水池畔的一片血梅,似有若无的暗香清扰幕帘。
桌上的两个酒杯歪歪斜斜,一个半扣在桌面上,一个侧倚着流出半丝清亮的酒液,可分明,坐在那里的只有一个支着额头假寐的少年。
“……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喝了多少。”
容予有些头疼的上前,恼恨的刮了刮十殿下的脸颊,又认命的把他扶起来塞了颗醒酒药。
感觉到一股药味的玄司越咂咂嘴,眼睫微动,看清楚揽着他的是谁后缓缓展颜:“阿容不在的时候,越宝有听话,每天都在太医院等着他,因为曾经有人跟越宝说,下次来太医院的时候,会送给他很好看的雪莲花。他听到以后,第二天就来了,恩……会不会有点烦人?如果阿容觉得还好的话,可不可以认真的看一眼他?”
他的笑容美好,指了指喝了一半的酒壶:“我也有带礼物哦,母后那里存得最好的洄梦饮,等不到阿容,我就偷偷喝了一口。”
容予的手没有动,静静地看着他带着狡黠的浅笑,尾音柔软:“好喜欢阿容呵,一看见阿容,就忍不住想……”
容予有些疑惑,倒也没有问那略过不提的“想”后面是什么。
他只是等的夜更深了,四下里静寂无声的时候,不动声色的,让那个人自然地倚在他身上,靠得更舒服些。
忽地从恍梦间惊醒,容予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在梦中,而后看到身上与梦中的琼枝月裳不同的玄衣,才发觉只是做了个梦。
“梦里看到了什么,如此欢欣。”紫衣的掌祀点了檀香,叩拜之后掸了掸指尖的香灰,随口问道。
容予不答,异色的瞳仁看不出半分情绪:“还需要多长时间。”
闻言,匀褚唇边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容公子莫不是等不及了,也罢也罢,再过几个时辰,将夜未沉之时便是了,不过……”
“不过什么?”
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匀褚脸上带着些许看好戏的意味:“到时候便会知晓。”
见他卖弄关巧,容予合起眼睫,不再与他多言。
白昼将息,夜幕将燃,混杂了火烧云的逢魔时刻艳得灼人。
奉天楼里的阵法将启,容予躺在一副棺里,一动不动,如同年久失修的神庙里金身泥塑的神像。
好像所有的时间都停止了,漫长的黑暗里,无光亦无声,唯独剩下自己的心跳,不知何时就会停滞。
忽而,响起了一丝脚步声,少年英气勃勃的声音响起:“躺在这里,是睡着了么?”他的声音十分开怀,却又带着一丝哽咽:“要是我亲你一下,是不是就会醒来了。”
容予的大脑一片空白,蓦然生出不可置信的恐慌让他不由自主的屏息。
温热的唇轻轻地贴了上来,软软的,有些干裂,落到眼角,眉间,唇边,吻住那秀美的唇,舔舐,含吮,变成了野兽般的撕咬。
唇间的刺疼逼得容予睁开眼睛,对上了本该在重华宫里,被他丢弃到一边的……十殿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般,任由眼泪夺眶而出。
“十殿下……”能够在死前再看他的殿下一眼,实在教人欢喜极了:“容予有没有说过,今生能和殿下相逢,是容予最大的幸事。若有来生……”
“只怕是没有来生了。”布好阵法的紫衣掌祀漫步而来:“莫怪本座不解风情,镇压邪魔的祭品不仅是身具天家血脉的身体,还有你的灵魂,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魂飞魄散的。”
“那又如何!至少……十殿下会永远记得我。”
“嗤。”
“说够了没有。”玄司越沉默的听着二人争论,喝令间不见半分恼怒:“奉天楼竟从未想过,换个祭品么。”
“十殿下的意思是……”匀褚挑眉。
容予听了他的话,忽然遍体寒凉。
玄司越为他整了整衣襟,起身:“只是不被承认的天家血脉,又有几分用处,奉天楼真是堕落了,竟连不相干之人都要牵扯其中。”说着指了指自己:“帝后亲子,嫡系血脉,岂不更有用。”
“殿下……十殿下!玄司越!离开这里,不要……”容予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少年,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不住喘息。
“阿容。”玄司越没有回头:“好喜欢阿容呵,第一眼看见阿容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好温柔,好纯粹,想睡。”
只是彼此拥抱而已,躺在寝殿那柔软的榻上,合起眼眸闭上眼睛,终于可以安然入眠。
什么都能得到,想要的东西随手便可奉上,太过轻易的获得,是不会被放在心上的,也不曾明白什么是珍惜和美好,偶然吃过的点心,春上绽开的繁花,于他都毫无意义。
但是,当那个人躺在身侧,在耳边温声的细语的时候,不论是闲聊还是直言,清淡的冷香还是清浅的药味,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了。
“我的阿容呵,才不是什么不祥之物,那些嚼舌的宫女,都被我拔了舌头,打发出去了。看,比起阿容,我才更像是那个可怕的恶棍吧。”
“我的阿容呵,像天上的仙人一样,只是被我悄悄的偷走了,多好呵,仙人可以继续济世救人,犯了错的恶棍喂给可怕的妖魔,公平合理。”
玄司越一边笑着一边说着,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堪堪长成的少年,面容还带着些许稚嫩,一身气度却丝毫不逊于几位皇兄,匀褚弹指轻笑:“便是顺了殿下心意如何。”
“绝对不行!”
终于挣脱束缚的容予抬起青筋横列的手臂扣住他的殿下的手腕,眼底是灼烧的怒意。
感觉到腕间渐渐束紧的力度,玄司越颤抖着,握紧了拳,望着紫衣掌祀等待最后的审判。
“匀褚,算了,让他们走吧。”忽而传来的女声由远及近,不知何时,白衣的少女出现在几人面前。
“蒹葭姑娘可是为难在下了,此事在下可做不得主。”紫衣掌祀皱起了眉:“今日镇魔之事……”
“让他再想别的法子就是了,若没有办法,本姑娘亲自出马还不行么。”少女脸上隐隐出现被驳斥的怒意,不等他回答,掌中幻化出一道光芒,点亮了整个奉天楼。
“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一个是被剥夺身份的天子手足,一个是帝后亲子,便是活着,又如何善终呢……嗤。”
玄司越反手紧紧抓住容予,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只留下匀褚似嘲似讽的余音。
浮黎幻界般,眼前的美景无法入得心思烦乱的二人眼中,容予咬牙掐了掐十殿下的脸颊:“不听话的蠢孩子。”
玄司越忍着吃疼紧紧抱住他:“这次你别想再丢下我!”
“二位可否给我个眼神。”瞬间感觉自己有点发亮的蒹葭少女打断二人互诉衷情,眼神颇有些飘忽。“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放弃一切,离开这里,包括名字,身份,地位,能够拥有的只有彼此。你们可愿?”
容予垂眸看向怀里一脸倔强的十殿下,忽地笑了起来,眉目生花:“容予一无所有,这颗心也早已给了十殿下。”
听到他的回答,玄司越耳根通红,抿了抿唇:“皇家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逞多让,只要能和阿容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闻言,少女侧眸:“如何,匀褚,是我赢了。”
紫衣掌祀一脸无奈:“是,您看着办吧,若沉央大人怪罪下来,在下可一律不管。”
“去送他们一程吧。”
“是。”
——————
德宗十子,名司越,擅骑射,着六艺,建昭二十六年病逝,追封福王,时年十六岁。
同年,太医令之子不知所踪。
——————
“那后来呢?”一群小娃娃撑着小下巴,急急地想听后来的故事。
“后来呵……”
小娃娃们竖直了耳朵,却发现那声音是从院子外面传来的。
“阿容把阿越从那颠簸的梦里偷了来,把他藏进了开满雪莲花的药园里,再也不会和他分开了。”
“呀!是容先生!”
“容先生回来了!”
一群小家伙嘀嘀咕咕的就是不想回家,谁教这里的花那么好看,还有会讲好多故事会教他们识字的越哥哥。
容予颇有些无奈:“都回家顽去罢,莫教你们阿娘生气。”
得了信,小家伙们这才怏怏不乐的散开,临走还有两个顽皮的朝他做了个鬼脸,顿时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噗,没想到阿容也会有这么一天。”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温柔和善的那个向来是阿容,招人喜欢的也该是阿容,却不想这些小娃娃竟是和他这个沾了红的有些缘分。
“我的阿越那么好,合该有人喜欢。”容予静静地看着他,缓缓笑了。
索性,那些不堪的别离都过去了,那些无法看见,也无法听见彼此的过去,令人虚无缥缈的不安,也随着身体紧贴的热度渐渐消弭,令人心满意足的,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他们会有很多时间在一起,无论其中一个在哪里,另一个也会在哪里,无论其中一个想去哪儿,另一个也会紧紧跟着。
温暖的曦光倾洒在两个人身上,院里含苞的雪莲清雅,蛱蝶蹁跹拂过,映了满地春光,缠绵缱绻。
“真好呵。”
自然是很好的,就像,不论过了多久,哪怕轮回归途,他们都会在一起。
岁月静好,现世安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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