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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2904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 - 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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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 41) 鸡蛋( 0) |
小时候在大姨家睡觉,那时候我姥姥还在世。
有一天晚上我被蚊子吵得睡不着觉,
姥姥眼花,看不清,打了好几次蚊子都没打死。
那个时候她身体很好,好到可以拎着两个大西瓜健步如飞。
精力也好得很,耳朵也不背。
可以说除了眼花之外,基本没有别的毛病了。
她打不死蚊子,就拿扇子给我扇了一夜来驱赶蚊子。
那一夜我浑浑噩噩,蚊子的声音忽近忽远,
时而犹如轰鸣之声,时而犹如细细的吟唱之声,
像和尚念经,又像女子幽幽哭泣。
却始终有一把扇子,待蚊子接近我时,带着魔力的风将其推远。
后来我于姥姥殡葬之大礼之时将两把她生前用过的蒲扇待于家中,
虽其不是之前替我驱赶蚊虫之扇子,但聊以慰藉。
我每每于夜深人静之时想起此事便如鲠在喉。
类似关于姥姥的这类小事还有很多,恐怕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她当然不记得了,她生前我曾回去见过她,
那时老人家已不便于行,耳背,眼花,
脑子也不甚清楚,甚至认了好久才将我认出来。
与几年前的她大相径庭。
那时我便已心中有数,却深感无力,只得尽力尽孝。
行文至此,我不想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反而觉得归有光之《项脊轩志》中“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更加贴切。
那树就是我那两把蒲扇,虽破,却于我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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