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琴音无言》作者：文若白【完结】（汉武帝&李延年）

文若白

泠泠七弦，花朝晓雾；茫茫天地，如画江山。
点点滴滴，轻声静语，和着北国冷峻，系着细雨江南，融着胡丝飞扬，尽凝于指尖，那男子的修长的指尖，扣响了无情里帝王的心弦。

已经不记得是第多少遍听到这首曲子，只记得每次听到都会为此喟叹，为此沉醉，为此欣慰，又同时为此诧异。
因为琴音，明白无误的昭示了君王的心。心系社稷，心系苍生，又不失一股子柔情。
  
可是今日，神思已由不得他想那么多，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抚琴之人垂下的眼睛。
那双浅褐色的眸子不知何时已经印到了心里，闭上眼便会想起那人淡淡的微笑。
从不喜张扬，不好逢迎，骨子里的执着引得一个帝王都能心悦诚服——自己是从来不会轻易佩服谁的。对他，总是不同与他人。
  
曲毕。抬手抚上他的肩，双目的焦距仅映于眼前的人，后难掩得覆了一声叹息。
想事到如今也仅是自己一个人的罪过，想要弥补，能做出的却只有伤害的更进一步。
此时，一切都已经乱了，乱了自己的心自己的神，却又明了，眼前低头不语的人心如明镜。
  
按着那肩的手不自觉得轻轻抚了抚，骨感分明。
想着想着又回到了记忆中曾经一个人的面孔。
那个人，曾是让自己万般疼爱的。“延年，你……与你姐姐，倒真的有几分相像。”
这样的话幽幽地出口，不可避免的对上了一双晶亮的眸。
  
那双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情感，又不觉得冷漠。似是只如平日般镇定而坦然。
而他却知道，方才的话语刺向他的心时自己的痛，比他那不易外泄的情感来得强烈得多。
见他待听到话语时自然地笑了出来，“陛下心里，延年本来就应该只带着姐姐的影子而存在的吧。”
  
自然里透着沉重的凄然。
  
手停住，一时间突然不知道了该如何面对。
这样直白的话，这样不扯一丝色彩的怨言，这样让人无法回避的气息，使人沉沦，使人带着疼惜而自责的悸动向那双眸子里更深地看进去，然后，听得一个声音不停地撞击着自己的心肺。
刘彻，你还会像当年一样承诺，念卿一世，承诺不会让他一个人去承受么？
  
有些痛苦地闭上眼。按着他肩的手划至胳膊。一用力，便将整个人拉入怀中。
  延年，求一个来世可好？
  延年，今生终是我负你；
  延年，不要怪我，我是皇帝，
  爱你，却更爱这江山……
  ……

烦乱和疯狂过后，终究只是一个人的平息。再次将目光移向他，脱力地看着。
而那人，仍旧是淡然以对。只是，眼睛里的光芒不知何时已淡去所剩尽是灰烬般苍白。
  
牵着皇帝的目光再次走到琴前，轻拨了弦，“陛下，可还愿听《佳人》？”
  
“不，听《无言》。”
  
不动声色地微笑，却是心跳越发的明晰，“延年已不记得将这支曲子弹过多少遍，陛下听不厌么？”
  
“曲中所言，尽是心中所意。万世不变，何来厌烦？”
  
尚武之人不通音律竟也会有如此感触，莫不是真的说中了心思？
然不知，话音里，那至于弦上的手指依然冰凉冰凉。
  ……

泠泠七弦，淇水尘埃；苍苍变故，旧影迷离。
纷纷洒洒，低声暗语，携着昔日旖旎，涵着秋水东流，噬着含笑挥手……尽手语眼底，那帝王的模糊的眼底。
  
犹有身影晃动，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延年，便受到了他一份大礼，名《无言》。
那日席上的终曲。李夫人道这曲若是有人伴舞，便会破此境，于是只是清奏。
皇帝诧异地问其作者，方知是抚琴的年方二八的延年。
后来听李夫人说，那日是延年第二次见自己。
料他第一次见时便已将自己定位，而且丝毫不误。
  
亦不能忘曾经，日月相替的足迹里，当那人成了自己生命中的必须。
寂夜，醉里执手，咫尺间呼吸相环，言“朕承诺，念卿一世，君无戏言。”
那人轻轻地抽回手，含笑道“延年有幸与陛下相识，但只愿为知己，恐误陛下一世英名……”
  
“若是误，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承受。”
  
将那人抱起，吻上去。然后，江山失色，日月无光。
  
更清楚的是被撞破的这天，大将军说出“和柔媚上，妖孽也，陛下治国英明，还望以身作则”……
这还不算，更甚者有几人说出“妖孽不死臣死”的话来，说罢横刀引项……
  
只觉愠气冲天，拍案怒道“胡闹”！重惩了那几个人。若由了自己从前的性子，必当要了他们的命。
可是不比当年的是“国君”的观念越发的占了上风，自己也不似了从前那个血性的青年。如他们所说的，这事的始末原委，都因了那妖孽一人。
对于“罪魁祸首”，他还能留吗？
  ……
  
辗转过，过回廊，廊遮目，目穿肠。
  
遥望见不远处树下那个白色的身影，一如每个春季，微微扬着头，凝视着成簇的飞絮。只是从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往常总会不出声地走过去，轻板他的肩，拥入怀中。
  
可是今天……
  
静伫，蹙眉，叹息……
  
那人仿佛有所察觉，不经意地回身，腰间的白玉碰到一旁的琴，发出了含混的声响。声音不大，却刺耳异常。
  
“延年啊，若我对你无情，你可怪我？”
  
沉吟。“帝王本该无情，多情反而不对了。”往日般的浅笑，透着人世间少有的超脱。看在帝王的眼里，惊觉，自己，一代君主，心境实不如一个乐人。
  
“好……朕想听，《无言》。”
  
琴声响起，只是自己在无法将全浸入灌耳的乐音。

  
那日的琴声，一直持续到深夜，自己在阶上睡得一塌糊涂。
不知他是何时离开的，只记得朦胧中有一个身影走近，盯着自己看了好久。
醒来已到次日晨，眼前所见，唯一把雕花古琴。既而是有人来报“李延年怀石自投渭水，以谢罪。”

  泠泠七弦，屏斥缱绻；沉沉君心，忘我延年……
  社稷无言，江山无言
  孰不敬，伟岸雄姿，迤逦画卷
  心亦无言，梦亦无言
  奈何那，百般沈醉，千般痴恋
  情也无言，意也无言
  笑掩过，离殇渐远
  杳杳弦思念……

——END——

米娅娅

感谢分享~~~抱走

amin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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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igi

感謝分享^^

xngwan

喜欢,抱走.

青小云

偶家小猪猪好无辜的说。

cloudy_season

文很伤感呢，一直不喜欢汉武，觉得他是个渣人来着，不过这篇里的皇帝还挺有点人味的，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