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神七 云从龙》
定价: 190元
作者: 苍海
绘者: 猫树
出版日期: 2012/04/17 第 1版 1刷
宽度: 13.0公分
长度: 21.0公分
高度: 1.3公分
重量: 250.0公克
ISBN书码: 9789862962305
材质: 封面全彩印刷
文案:
冥界归来后,不仅推翻了邵纯孜对他自己的认知,
也终于得知海夷的真实身分。
但他们之间,却浮现出越来越多的谜题──
越心急,他就越想去探究真相,
看来只好试着再跟海夷去魔界找寻线索。
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海夷的一句话令他困扰:
「我想要你,你也想要我。」
怎么可能!他不是自虐狂吧!?
可是这紊乱的心跳、炽热的躯体,
在在令他无比的矛盾,手足无措……
试阅:
+++++---------------------------------------------------------------------------------------------------------------------------------------+++++
第一章:一旦被捉X在床就别想昭雪沉冤
如果让邵纯孜认真清算一下最近这些天他昏迷的次数,他大有可能会吐出一口血,然后再次气昏过去。
不过这其实也是没办法,不能怪他。以他目前的情形,有些事情对他来说还是过于勉强了些。偏偏他又是个「临难而上」不晓得退缩的笨蛋──这句是谁补充上的就不多说了。
要解开他身上的蝎毒,对海夷而言倒还不算难事。也正如海夷之前说过的,那只蝎妖道行很低,不然的话,在中毒的当时邵纯孜就直接倒了,哪里还会有后面那些反击。
不管怎样,中了毒就是中了毒,就算解完毒,身体也不是立马就能痊愈如初,还是需要一阵子的休息调养。
而邵纯孜就在昏迷中「调养」了几个小时,醒来时,已经是身在姚家老宅卧室的床上。
头晕脑胀中,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慢慢地涌回脑海……「顺便」也想起了某人……
邵纯孜离开卧室,去到庭院附近的后厅,就看到海夷坐在沙发里,身旁还站着几个人,样子好像有点眼熟,但又仅止于好像而已。
那边,海夷也发现他来了,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对另外几个人说话,可惜从他这边是听不到说了些什么。话说完,那几人很快离去,之后海夷再次看向邵纯孜,用眼神示意他过去。
邵纯孜抓抓头发,走上前去:「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作为回答,海夷抬起手晃了晃夹在指间的小东西。
邵纯孜一眼就认出那是望罗锔,同时也记了起来,刚刚那几人就是那天和桓风一起过来的魔。
这么说,他们是已经把望罗锔成功回收并送过来的?
心念一转:「那个漩涡什么的可以关上了吗?」
「嗯。」海夷点头。
「那魔气呢?」
「已经散出来的没办法,等它自行消散。」
「……」
邵纯孜叹了口气,既然这个人都说没办法,那他也不能勉强什么。不行的话,就只能让龙卷风继续多刮一阵子了吧。
「你感觉怎么样?」
忽然听到这么一问,邵纯孜怔了怔,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询问他的身体……吧?
「喔,没事,没什么感觉了……」糊里胡涂地回答着,有种怪异的感觉在心头蔓延开来。
他还记得,在他昏迷之前和海夷说了些话,即使当时意识已经那么恍惚,记忆却深得就像是被刻上去,不管是对方说的,还是他自己说的,每一句,每个字,他都记得该死的清楚……
那边,海夷望着他,没有再说什么,脸色淡淡的,修长眼角似挑非挑,有些慵懒,有些玩味,又似乎带着一点漫不经心。
就那样子,其实明明一如平常,可邵纯孜的心里却还是禁不住涌上一阵又一阵的燥热感……
对,就是这种熟悉的燥热,不知道是从哪天开始,猝然之间,就出现了。
一开始还仅仅只是当看到对方的笑容时会这样,而到后来就发展成不管人家有笑没笑,反正那感觉想来就来,防不胜防。
老实说,要不是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有多健康,他搞不好真的会去医院检查看看是不是自己出了什么毛病。
但现在,他既然知道自己身体没毛病,这种感觉又跑来了算是怎么回事?
明明不管遇上什么事他都不会想要退缩,唯独眼下这种状况……其实并不是不想面对,而是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看待才好。
抓了抓头,咬了咬牙,摸摸下巴,干咳几声……还是不行。
OK,他认输。
「那个,我去洗澡。」转身,一溜烟地逃了。
※ ※ ※ ※
洗个澡,也洗去一身的狼狈,之后邵纯孜就回到房间,上床躺着。胸口那种燥热已经淡了,但却好像残留了一些别的什么下来……
真的很奇怪。
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他对海夷的感觉,并不是讨厌。当然不会是讨厌啊,他的脑子又没有问题,怎么可能去为一个讨厌的人拚命?
就算说他是身体的反应快于大脑,但是,在事情结束之后,当确定对方没事之后,那种无奈但又放了一颗心的心情绝不是假的。
如果是讨厌的人,他还管人家有事没事?要死就给他死远一点好了。
所以,他可以确定、笃定、肯定地说,他对海夷这个人是不讨厌的。但是有时候,对着这个人,却又会出现那种很讨厌的莫名状况……
到底对方做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吧?
抬手蒙住嘴巴,指尖无意识地在嘴唇上摩挲着,手指蓦然一颤,然后渐渐僵硬。
他想起了之前,在大厦天台上的那个吻……还有第一次,在槐树下,还有后来的好几次……
话说他到现在还没搞明白,到底为什么那人要吻他,而且一次又一次……就算一开始说是什么为了让他停止哭泣,为了堵住他骂脏话,但是,之前呢?之前是为了什么?
而且还吻得那么激烈,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还会觉得……彷佛触感犹在,那种唇舌交缠摩擦生热的触感。
心跳不知怎的就快了起来,胸口……那种燥热又升上来了。
又来了,这种感觉,陌生,但又熟悉……等等,这种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脑海中不期然地闪过什么,那是……柳白?
邵纯孜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却发现他所想到的并不是柳白本身,而是曾经对她有过的那些感觉。越想就越觉得,跟现下这种情况很有点相似,那种不知名的燥热,不受控制的心跳──
但那时候不是因为他喝了爱情饮料吗?所以心情才会被柳白左右。而现在他又没喝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还会对海夷动心……
……慢慢慢慢着!
他刚刚想了什么?他用了个什么词眼?动──心──?
哈,哈哈,哈哈哈……他是发烧了吧?他脑子进水了吧?他被门板夹到头了吧?
动心?对海夷?动心?!
不不不,不会的……
就算他现在已经明白自己对海夷并不讨厌,但要说到动心什么的……这难道不会太扯了点吗?
那家伙可是个男的。
而且还是魔。
而且还冷酷无情。
而且还很坏心眼总是把他气得半死。
他是自虐狂吗?对这样一个家伙动心?
不会,当然不会,怎么可能会呢?一定只是错觉,是他不小心搞错思路,想歪了。再说,他早就讲过不想谈什么情不情爱,现在又怎么能被这种事困扰?
对,就是这样,他需要把思路澄清,重新整理一遍……
深呼吸,再深呼吸,翻了个身。枕头另一边,那把弓放在那里,他随手将之捉起来,握在手中。
极其偶然但又似乎自然而然的,他想到,这会不会是跟他们的身分有关?
就像之前海夷曾经说过的,自己是魔,而他身体里又有海夷的一部分,假如……假如真是这么回事的话,那他身上这些异样情况会是因此而来的吗?
到底他和海夷之间是什么关系,海若在这中间担当了什么角色──真的很想弄明白,也一定要弄明白不可。
还有,邵云……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真是像丰幽说的那样,他从来就没有变成尚浓,如果他一直都是邵云……
不自觉地,邵纯孜的手越攥越紧,手里突然传来奇怪感觉,他愕然地眨了眨眼,眼前瞬间出现了一个黑皮肤的人,而他手里捏着的正是这人的胳膊──明明两秒钟之前还是弓呢。
「墨痕?」
连忙松手,「你怎么跑出来了?」
墨痕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死鱼脸,两只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主人,有什么我能帮你?」
「帮我?」邵纯孜疑惑,「你要帮我什么?」
「你很烦恼。」墨痕说。
「什么?」
邵纯孜愕然一怔,才渐渐明白过来,难不成又是那奇妙的「心灵感应」吗?
「喔,没什么……没事。」只能敷衍过去。对着这样一个人──一个兵器,实在是倾诉不出什么东西来。
也许是因为墨痕的模样看上去太不人性化,虽然在平日里他会自然地把墨痕当作跟人一样,但是眼下……他实在没有对着一尊木雕吐苦水的习惯。就算吐了人家也未必懂。
之后墨痕就没有再追问,只静静注视着他,那样子彷佛在说,无论主人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向他尽情倾诉。
邵纯孜暗暗叹息,老实说,墨痕对他的心意,他真的明白了,无法予以回应其实也有点抱歉。
念头一转,偶然想到:「对了,你怎么样?没什么要紧吧?那天被狼妖把你弄断……」
「我没事。」
墨痕摇摇头,「多谢主人。」
「……」多谢他?
邵纯孜想了想,有什么事是值得墨痕特意向他道谢的吗?
也就是说,墨痕之所以能够恢复完好如初,真的是托了他的福?或者说,是依托了他的力量,那妖魔的灵力……
眉心拧了拧,心情不禁又有点复杂起来。
忽然,墨痕伸出双手把他抱住,整个身体都朝他压了过来,重倒并不是很重,但那毕竟还是一具成年男子的躯体。
他的眉头立时皱得更紧:「墨痕你干什么?」
「我很高兴。」墨痕说。
「高兴?」
「我很高兴有你作为我的主人。」墨痕抬起头,脸上仍是木无表情,话语中却别有一种不经修饰的真实。
邵纯孜一时间哑口无言,心头微微一阵震动,激起了更多涟漪。
是这样吗?
他身体里的那些东西……不管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管他自己想不想要,反正对别人来说,以及对他自身来说,都可以确确实实起到用处,那么这件事本身也就不能算是无意义……吧?
其实不管有没有用处,拥有这些东西本身就不是他的错。凭什么叫他为了别人的错误而自我厌恶,自我惩罚?难道他是自虐狂吗?
哈!这也太好笑了是不是?
更何况,就像海夷说过的那样──属于他的东西,他的未来,他的方向,都可以由他自己掌握,也必须由他自己掌握。
管他什么妖不妖、魔不魔的,他就是他,始终都是,不会被任何东西改变。
就是这样。
轻轻吁出一口气,心念转了转,回给墨痕一句:「我也很高兴有你在。」
是的,有墨痕在真的很好,很有用。如果没有墨痕,那么早在面对狼妖的时候,他就已经葬身狼牙之下了吧?所以──
「谢谢你。」谢谢这个尽职尽责又尽心的兵器,以及那赋予他能发挥这个兵器的力量……
「是我应该的。」墨痕回道,收拢双臂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邵纯孜暗暗咋舌,虽说他对墨痕是不怎么反感,但是被这样抱着也实在有点奇怪。
先前他洗完澡之后就没穿上衣,而墨痕更是万年半裸,于是皮肤直接相贴,对方体温凉凉的,感觉不怎么舒服……不过就算人家是暖的他也不见得会舒服就是了。
「墨痕──」
正打算叫人放手,凭空忽然插进一句:「这么热闹?」
听见这声音,邵纯孜下意识就把墨痕用力一推,再转头看去,那边站着的人挂着一张半笑不笑的俊脸。
他的喉咙莫名收缩几下,干干地挤出声:「你来做什么?」
「打扰你们了?」海夷扬扬眉梢。
「……扯什么鬼东西?」邵纯孜翻翻白眼,莫名觉得很不爽,索性把视线转开投向墨痕。
墨痕看了海夷一眼,看回邵纯孜,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站在主人这边。只要主人需要,请召唤我。」然后就消失不见。
邵纯孜怔了怔,在靠墙那边的椅子里找到了那把弓。
不过为什么墨痕变形之前要说那番话?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邵纯孜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怪在哪里,干脆不再想。视线一转,发现海夷已经在床沿坐了下来。
顿时神经一紧,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在紧张什么,只是,一不小心,又想起了之前曾经想到过的那些东西,然后……就更加紧张了。
够了够了!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像个白痴似的。而且,万一被这人知道了的话,还不把他耻笑到死吗?
反复对自己告诫再告诫,努力把心思控制下来,硬邦邦地开口:「你到底来干什么?」
「检查你的状况。」海夷淡淡说。
「我的状况?」
邵纯孜纳闷,「毒不是已经解掉了吗?」
「也许还会留有余毒。」这么说着,海夷伸出手,先是在他脸颊上摸了摸,接着又在脖子上揉了揉。
邵纯孜不禁觉得别扭,但想到这是在给他检查身体,也就不好说什么,能忍则忍了。
之后,那只手继续下滑,似乎只是不经意间,指尖沿着胸膛一路而下,最后才来到他腰际。
就是这里,之前被蝎妖刺了一下,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到明显外伤。
虽然他是这样的体质,但由于灵力被封印,就算是这种小伤他也无计可施,还是要靠海夷帮他治愈。
其实像他这种状况,不光是他自己浑然不觉,包括其他人也都无法在他身上查出任何异样来。
对封印极为通晓的阴帅算是特例,另外还有像风灵召唤戒,以及墨痕这样的特殊物质,本身对灵力就极其敏感,甚至能无视封印而获取到他的灵力。
话说回来,如果只是检查伤势,那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但问题是不知怎的,从开始到现在,所有被海夷触碰到的地方都在莫名发热──明明那只手也没有多烫。
尤其是腰上,被反复地捏来摸去,感觉真是又痒、又麻、又软、又……
他也不知道还又什么,反正就是越来越难忍,直到忍无可忍:「你到底检查完了没有?」
海夷终于收回手,抬眼看着邵纯孜,过了一会儿,突然唤道:「小春子。」
本来邵纯孜就感觉很怪异了,又被他这样盯着看,更是浑身不对劲,硬着头皮回道:「又有什么事?」
海夷嘴角微微一掀:「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笨小孩。」
「……」邵纯孜只能翻白眼了。
什么玩意啊!还以为这人有什么高论要发表,结果就只是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
正想回上两句,眼前骤然被阴影迫近,连躲闪都来不及,嘴巴就被堵了起来。
恰好嘴是打开的,那狡猾的舌尖趁机长驱直入。
顿时倒吸了口气,一时间居然没想起应该作何反应,紧接着又感觉到,那只手重新回到了他身体上,比刚才更加仔细地摸索着,从锁骨开始,缓缓下滑,按住胸膛……
手心的热度透过皮肤传达而来,彷佛蕴藏着一团火,不动声色,却一直在燃烧着。
邵纯孜终于想起来要怎么做了,立即在人身上推搡,推不开──其实也不出所料,论力气的话他们两个差太多了。
但又不能就这么听之任之,于是拚命扭动头颅,扭啊扭啊扭,终于扭转开来,连一口气也喘不及就急着斥道:「你够了!你……你这总不是在检查了吧?」
海夷坦然地笑了笑。
这么坦然,那么想当然就是默认了。
邵纯孜额上爆出几条青筋,这混蛋──
「那你这样算是干什么?你……」
「你说呢?」
海夷回了这样一句,却根本不让邵纯孜说话,就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嘴。
邵纯孜简直气结,却又别无他法,只能继续挣扎扭动,努力了老半天,却再也没有收到成效,到最后还是海夷把他先放开。
这次已经被折腾得有点窒息,再不好好喘几口气是不行了,期间两只眼睛还狠狠地瞪视对方。
等到气息稍匀,立刻叫嚷:「你到底够了没有?别玩了!你再这样乱来,我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喔?」
海夷瞇起眼帘,眼神有些锐利起来,「那好,你试试看,就像前几次你对抗妖的时候那样,把你身体里妖魔的力量支配出来,反抗我。」
「你……」邵纯孜瞪大了眼,莫名哑然。
「反抗啊。」
海夷勾勾嘴角,「如果你真的这么无法接受的话。」说完,又一次吻了过去。
邵纯孜忽然有点哭笑不得,同时又感到一阵深深迷惑……
是啊,既然这么不能接受的话,就反抗啊!靠原本的力量不够的话,就用妖魔的力量啊!
虽然他其实自己也不明白妖魔的力量是应该怎么支配,反正当他和妖怪对峙的时候,力量是自然而然般的就涌了上来。
可现在呢?非但感觉不到有力量涌上来,反而像是所有气力都从指尖渐渐溜走,整个人越来越软……怎么会这样?
他真的恍惚了,脑子里一片混沌,甚至没发觉对方已经放开了他,深邃的眼把他此时的表情收进眼底:「怎么,你不反抗吗?」
邵纯孜喉咙一堵,郁闷到极点。
妈的,他也想反抗啊,可是……他更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反抗不了啊?!
明明面对妖怪的时候都可以,偏偏对这个人就不行……这个人跟那些妖怪有什么不同的吗?
蓦然灵光一闪,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是你做了手脚对不对?就像先前那个时候,像是催眠一样的……莫名其妙就影响到我,那些什么魔的力量……混蛋!你又用了那种东西对吗?」
海夷俊眉缓缓抬高,不胜戏谑:「我有必要用那个吗?」
「……你真的没有用那个吗?」邵纯孜愣了一下。
说起来,仔细想想,现在的感觉跟那时候是不太一样。那时他就像完全迷失了意志似的,而现在,他的意志还在,只是根本不听他的话……
可恶!用力咋咋舌,死不服气地回道:「不管你用没用,反正你就是不该这样做!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海夷幽幽地笑,扣住邵纯孜的下巴:「笨小孩,臭小孩,死小孩。」每说一句,人就凑近一点。
最后一个字出口,便覆上了邵纯孜的唇。
邵纯孜被接连三句「X小孩」说得正郁闷,再一次被这样对待,真的要抓狂了。伸出手按在对方肩上,其实已经知道不管怎么抗争都是徒然,剎那间,心头竟然掠过一丝「要不就这样了随便这家伙怎么做吧」的想法。
但随即,这个想法就被狠狠掐灭。
被一只手。
那只手从他的裤腰旁潜了下去。那个地方,自从他懂事起,基本就没有被别人碰过了。
可是现在,那里不但被人碰了,甚至还握起来轻轻揉捏。
脑际轰然一响,也不知道是惊的还是吓的,整个人就猛地激灵一下,脸色大变,不假思索地竭力一推。
对方显然没有用心防备,就这样被推了开去。
邵纯孜连忙跳起来,火烧屁股似地往床的另一边爬去。腰上忽然一紧,裤腰被人拽住,紧随其后有一只手压上来,把他「啪」一下按了下去,趴在床上。
感觉到身后有人逼近,他本能地大叫起来:「不要过来!」
就在这时,视线中不经意地闪现出一抹黑色──是那把弓!
「墨……」
嘴巴突然被捂住,同时,一份重量从背后缓缓压下。
「你要是把他叫出来,我不介意把鬼弥找来给你重新换一件兵器。」耳边传来低语,听上去平平淡淡,甚至有些漫不经意般,却充满着无形的威胁。
……对,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邵纯孜倒抽了一口气,目光急速闪动起来,努力把脑袋往后扭,终于能够瞪到对方,可惜始终没能摆脱掉捂在他嘴上的那只手。
「海夷!」空间中骤然响起这样一声。
邵纯孜怔了怔,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在房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几个人站在那里。尤其令他惊愕的是,月先生居然也在那其中。
这……这么多人是从哪儿一下子冒出来的?邵纯孜顿时胡涂,但更多的还是难堪。眼下这种架势,一定会让人联想到那个什么现场吧?
不,其实这根本就是那个什么现场吧!
但是那些人的表现,却好像并没有觉得任何异常,只有月先生还笑着眨了眨眼,另外那几个人则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尤其是最前方的那个男人,几个箭步跨进来,步步带风。他的目光定在海夷身上,说:「出来和我谈谈。」
「……」
老实说,自从认识海夷以来,尤其现在知道了海夷那夸张的身分之后,邵纯孜是从没见过、也很难想象会有人用这种态度跟海夷讲话。
不要说客不客气了,简直就是颐指气使,傲慢到了极点。
他一向觉得海夷很臭屁,但现在一对比,他发现,海夷其实只是嘴巴比较毒,个性比较冷漠,自我主义。要说傲慢,也就是在漫不经心之间散发出那么些,并不刻意,只能说他实在有傲慢的资本。
而这个人,从头到脚,无不散发着那种唯我独尊的傲慢气质。
这家伙又到底是何方神圣来的?
好奇地瞄了海夷一眼,他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微微挑眉,露出一贯的似笑非笑表情:「如果你的眼睛还没瞎,应该看得到我正在忙。」
……哇,更不客气的反击,这两个人的关系一定很不好!邵纯孜心底咋了咋舌,随即猛翻白眼。
忙忙忙什么鬼啊?这个混蛋──
气恼归气恼,但现在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再做挣扎,不然真的要搞得像那个什么现场了。
求救?显然也不大方便,毕竟那些是他不认识的人,而且看样子并不愿意介入这边的「私事」。
至于月先生……还是算了吧,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不在一边鼓掌助威就算不错了。
而那位傲慢男听了海夷的答复,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你忙是你的事,不要耽误了我的事。」
「喔?」
海夷双眼轻瞇了瞇,漠然说,「既然你不介意,那么我也不招待了。」
说完就回过头重新看向邵纯孜,恰好邵纯孜也看过来,目光对上。
一剎那间,他似乎看到海夷笑了,凑过来,在他眼角亲了一下,然后沿着面颊不急不缓地下滑,一路来到他耳朵附近。
他浑身越来越僵硬,简直快要彻底石化。
这个混蛋,这个变态,这个不要脸的死太监!当那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都是不存在的吗?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那边厢,傲慢男皱了皱眉:「给你五分钟,你自己看着办。」撂下这样一句,终于转身走了出去。另外那几人也随行一同离开。
这之后,海夷便抬起头,接着邵纯孜就感觉到背上重量减轻,知道是对方从他背后滑了下去。但是,那只手却还捂着他的嘴巴不肯放开。
斜眼一瞟,那人侧躺在他身边,单手撑头望着他,突然问了句:「知不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他怎么可能知道?
邵纯孜翻翻白眼,真想骂回去,可恨现在嘴巴还没自由,发不出话。
放手!快给我放开!──他的目光这样狠狠瞪去。
海夷却好像视而不见,兀自说:「他叫归穹,是神界天尊。」
什么?!──邵纯孜眼里瞬时涌上满满震惊。
人间最近是不是太过热闹了点啊?先是魔界名义上的少主、实际上的正主,现在又跑来个什么神界天尊……
这是要怎样?神仙妖魔群英会吗?
不过说正经的,那个神界天尊突然跑来这边应该是有什么事吧?而且还上来就点名道姓找海夷谈,又是要谈些什么?
在邵纯孜那双大而黑而亮的眼睛里,海夷轻易地读出他的疑问,答说:「大概是为了魔气的事。」
魔气的事?和神界有什么关系吗?──邵纯孜很是纳闷。
「和他是没有直接关系,不过,或许有什么间接关系。」海夷脸上掠过一抹深邃。
什么意思?什么间接关系?──邵纯孜眨眼。
「现在还不好下定论。」海夷摇摇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邵纯孜再眨眼。
这次海夷没有答话,眼波悠悠流转,沉默片刻,再度开口:「小春子。」
干什么?!──邵纯孜皱起眉,对于这个一开始觉得很讨厌、到后来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了的称呼,莫名又有了一些异样的感受。
所有人之中,只有这个人是这样叫他,不知不觉,就好像变成了一种专属的特权……
特权?凭什么这家伙有特权?不爽!
话虽如此,他却又并不希望让其他人也都来这么叫他……还真是矛盾啊。
正纠结着,视线里,那人慢慢牵起了嘴角,一抹笑容无声地绽放开来。
Shit!怎么可以这么华美炫目……
邵纯孜屏住了呼吸,脑海里蓦然闪过一个念头──这真的真的不是催眠吗?
就像先前那次一样,他不由自主地就被影响了,被那种所谓的「你中有我一部分」的气息,被那种彷佛潜藏在血液中的魔力……
「给你一个建议。」
忽然听到这样一句,邵纯孜微微睁大眼──什么建议?
「适当的反抗一下是情趣,但如果总是这样就会索然无味了,记住了吗?」慢条斯理地说完,海夷松开了捂在邵纯孜嘴上的手,顺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旋即起身,往门外走去。
邵纯孜瞪着他的背影,琢磨着那句话的意思,直到看见他走出了门外,才恍然大悟,抄起枕头就朝门口扔了过去。
「我记你妈个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