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天数: 4006 天 [LV.Master]伴坛终老 - 金币
- 114653 枚
- 威望
- 185 点
- 好评
- 5 点
- 爱心值
- 30 点
- 钻石
- 0 颗
- 贡献值
- 6677 点
- 帖子
- 2319
- 精华
- 0
鲜花( 479) 鸡蛋( 5) |
第二章(本章字数:3428 累计:6694字)
今日奈何桥头又是围了一群人。张三不厌其烦的问道。
“你还没想好?”
每回只要有人就问这么一遍,听得多了,乔二只当做没听到。也知道张三一来不过是无聊,二来也是好心给自己个提点。可近些日子以来,那些本以为不曾在意的东西竟争相浮上来。压得人几欲喘不过气来,甚至,甚至有了那么一丝后悔。如果没有选择这条路,如果放手一搏……只可惜,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乔二有时觉得自己已经入了魔障。心思越来越往着自己都觉得丑陋的地方去了,这样的自己让自己愈加地不屑,想要找点什么方法来惩罚自己,逼迫着自己把那些纠缠的心思理清,并且还要向着自己确定好的结果去理,不让自己如生前那般逃避。以张三的说法就是,真是别扭到人神共愤的境界了。
对于张三时不时地调侃,乔二从初时的不好意思,到后来的漠视,再到现在的反驳。有时也庆幸,幸好遇着这么个人时不时开导一下自己。否则就自己一个人,又再没有生前那些繁琐纠葛,自己恐怕一早就扎进牛角尖里出不得了。
“我说你这天天想,时时念的。难道还没理个头绪出来?”
乔二慢悠悠放下一枚棋子,回道:
“生前做出决定时大多是因不得已而为之。现下不需要再考虑那些,我倒是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这人,唉,我问下你。你看你在这等着。等到人来了你倒是要做什么说什么?难不成还与他约定三生?我可是先给你提个醒啊,这一碗汤灌下去,别说三生,下辈子见不见得着都没个定数的啊。”
“这我倒是没想。我就是有点不甘心,放不下而已。所以舍不得就这么走了。”
张三听得这么一说,直接翻了个白眼。
“无聊透顶!”
被张三如此批判,乔二也不见怒。只笑着对张三说:
“张先生,你说我无聊,那你又是何故在此这么多年呢?”
“你就岔开话题吧,我可比你自在多了。我就是嫌这一碗碗的汤灌着烦,轮回一次回来了又是一个模样。活一遭也没见着有多轻松的,反而牵挂越来越多,实在没啥意思。”
“先生这是……?”
张三似觉话题无聊,把棋子往棋桌上一抛,打乱了一桌棋局。懒洋洋伸个了腰,手往后一撑,头仰起,眼睛望向天空,只徒留一阵沉默。乔二见此情景,只当张三不愿说,只笑叹了一声。接着便专心收拾起那些混杂的棋子。良久,却听得张三声音轻轻飘来。
“我倒也是想啊,一碗汤下去,什么都不记得了。前世种种与我再无关系。只可惜,喝得再多,也是无用啊。”
乔二收拾棋子的手顿了顿,突然说道:
“张三,你刚刚明明就快输了,故意把棋局打乱的吧。耍赖不带这么着啊。”
张三正抽烟的手停了下,撑起身体盯着乔二,瞧着乔二那一副再认真不过的神情。突然笑骂道:“你小子……!”
乔二也跟着笑了起来,心下却是轻松了许多。
如此一闹,两人都无甚心思下棋,便随意闲聊起来。
张三似是不愿提及过去,于是便挑些记忆中的人情趣事及行走于人间时的风景见闻说与乔二听。乔二一生短暂,虽未锢于一地,但奔波劳累。心情竟不如张三那般放松,于身边风景人情总是关注过少,每每总是听得多说得少。只是听得有趣之时却又搭不上话,便绞尽脑汁回忆一些过往的细枝末节提与张三闲谈。一来二去,心情也是轻松不少。
终得一日,张三突然问道:“你近日与我闲聊时提及一些小事,语气中总是带有遗憾之意。想来那些小事乃是你生前从未在意过的吧?”
乔二被问得一怔,细细思索一番。自己生前心思全部放在那人身上,或许也分了小部分交予兄长,其它事物竟是被自己忽略至此了。
张三见他眼带悔意,皱眉苦思之态,不禁长叹一声道:
“我初见你时便知你是个性格认真之人,凡事必是三思而后行。既如此,现下你又是为何后悔?”
乔二眼底苦楚愈深,只觉喉中苦涩异常,良久才挤出一句话:“原来先生早就看出我后悔了……”
张三拿下口中烟杆,偏过头去不看乔二,只劝慰道:“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见你终日郁郁,实在不忍心你步我后尘。执念愈深,终成心魔。世道因果轮回,你做下决定那时便已是与他此生无缘,可你却又在此苦等。可知你多等这一日,便是与他之间多种一丝因,而这丝因又会生出怎样的果却是无人能知。前世因果未偿,待得你再入轮回,于你于他皆无好处。”
乔二只低垂着头,一头青丝滑落,遮去了面容,只那身影愈加显得凄清孤苦起来。张三也不急,良久,却听得乔二低声问道,声音中却是带着一丝期盼:
“先生,如果我执意等下去,照你说法,我来生与他还是有缘相见?”
张三不禁嗤笑一声,笑道:“乔二你可真是个痴心妄想的,你在此等他,可是他所愿所盼?既不是,那你在此等他,又与他何干?他若有心,自能与你结缘。他若无心,你们即使有缘,也是得不到善果的。如此执著,又是何必!”说到后来,声音中竟也是含了一丝悲苦嘲讽。
乔二怔忡许久,胸前本已恢复如初之处竟是开始渗出丝丝血色。身形虽未动,却是僵硬至极,仿佛霎时便会倾毁一般,声音也是从未听过的沙哑。
“先生何必如此狠心。我此做法,不过只为心中一丝欲念。先生只因自身遭遇便是如此断定,可知如此对我是极为不公!”
张三听得乔二这番话,心下翻腾不已,好容易才静下心来。思及先前话语,自觉说得过分了,却又不知如何挽回。只是拿眼睛死盯着执着烟杆的右手,就这么静默了下来。
最终却是乔二打破了沉默。
“我知先生也是为我着想,只是,我也实是不知该如何。就此离开,我心下不甘。不离开,我却又不知为何等待。先生看人倒是极准,兄长亦曾训斥过我。说我行事容易较真,且较起真来眼里便再无旁人,可事后却又为当初错过之事后悔不迭。现在看来,兄长之言我若听进心里了,想来也不会……”
话还未说完便被张三打断。
“这也不全是你错,想来你天性如此,要改恐怕也并不容易。否则你家兄长又怎会只是训斥了事。”
“呵呵,我真是怀疑张三你是否有什么异能了,我兄长还真是那么个性子的人。言必行,行必果。若非看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必早想尽办法把我这身缺点改了了事。也省得他为我诸多担心牵挂了。”乔二似是想起何事,脸上神情变得柔软起来。
张三拿眼一瞟,一副不屑之态。
“也不想想你在我面前提过你家兄长多少次了,若连这般都猜不出,我也真是枉活了这么长的年岁了。“
乔二听得张三如此说,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道:“我实在是无话可说。我二十来年,身边来去之人虽多,进得了心的却寥寥无几,说来说去便也只能从他们身上找话题了。”
张三不禁笑道:“你这性子果然呆,不过打发时间的闲聊你也能如此认真正经。哈哈哈……”
乔二见张三已是没有先前那般激动愤慨,心下终是松了一口气。却听得张三低喃道。
“对不起。还有,刚刚,谢谢你了。”
乔二更觉不好意思了,本就白皙的面皮上竟显出一抹淡粉来。张三瞧着又是大笑起来。乔二瞧着张三满面笑容,突然说道:“你该多笑笑。”
张三听了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副无赖之相,说道:“我知道我也就这张面皮好看了。”
乔二听了不禁好笑,“你怎的如此贬低自己,其实倒应该是我来感谢你的。若不是有你陪着,这些日子若只我一人,想来不知会心思纠结到何处。”
张三听完,摸了摸下巴,一脸赞同的道:“也是也是,就你这么个别扭的性子。若没我陪着,怕是现在已经成魔都不定了。”竟是毫无不好意思。
乔二也不因对方那沾沾自喜的样子作恼,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子,有时甚至十分羡慕。张三性子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爱作伪,即便是洋洋得意之态也看得出一副真性情,毫不让人觉得厌恶。只是有时候那吊儿郎当之态着实让人有些愤慨。
瞧着张三那一副风流之态,乔二突然有些想不明白。张三心内苦楚想必不会比自己少,却并无自己这般抑郁纠结。想来自己果真如他所说,是个别扭的。只是,如此纠结下去,自己能得到什么结果呢。其实究根结底,不过是自己畏缩了,死过一遭后竟是怕了悔了。不禁暗恨自己当初那些一往无前的勇气去了哪里。
张三瞧着他一脸愁苦,不禁说道:“你若是不介意,倒不如说与我听听。虽说不一定能帮上你,但好歹这么多年不是白看的,总也能给你想出些许法子,怎么也好过你在这日日愁苦。生生把一个爽朗的整成阴郁了。”
乔二苦笑道:“也并无不可说的,只是,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罢了。总害怕心有怨念,说出来的也是个偏颇的,到时候却让你误会了。”
张三听着又是大笑起来。
“你这性子,真是没得救了。你倒是说说吧,先前不还说我这人看人准么。那我也不谦虚,不说看别人,就你这么个直头直脑的,我还是挺摸得清的。你说出来的话,即使偏颇,又能偏到哪去。我还能不清楚了,又何须在意这些。”
乔二听此不觉轻叹一声。道:“我也不知该如何走下去。现下这境界也是咎由自取,近日来仔细思量下,自知自己是怯懦了。还烦请先生逼我做个决定罢。”
张三脸上似笑非笑,语声中却微有落寞,“这你尽可放心,我总不会愿意看到别人落得与我这般境地。”
————————————————————————————————————————————————
额滴神啊,这篇文从最初预计的一章完结小短篇变成第二章完结,再变成第三章都完结不了,我要抓狂了 本帖最后由 王枉 于 2012-5-30 09:23 编辑
|
-
总评分: 金币 + 35
+ 3
+ 3
查看全部评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