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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166]《前世的恋人》
作者:小林子
绘者:鹿鹿
出版社:威向文化
出版日期:2012/08/07
文案:
他早该想到自己的稍示惩罚会招来人世间无比的灾祸!
于是,为了守候奉献至死的恋人,
他用恋人的名字「真一」在这世间等待着。
数十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原只会是另一个有趣的经过,
与佑实从原本的师生到暧昧的爱恋,
最后只得转淡为最亲近的朋友──
因为男人心中只能有那一人。
然而两人间的情感强度却远超过男人的预期,
作为朋友的表象下,隐隐潜藏着沸腾的欲望。
曾经,他为了在眼前遭火噬的恋人,
真切地尝到爱情苦涩的甜美,誓言重寻这份真心;
如今,男人迷惑了。
──他在寻觅的,究竟是什么?
试阅:
第一章
不该离开的……为了个愚蠢的原因,为了个无须有的争吵,为了个甚至不晓得名字的男孩子……
不应该离开的,不应该……他早该知道人类是有多么的愚昧,他早该想到……
他早该想到自己的愤怒会招来天际间威力万钧的雷电,他早该知道他的怒气会引来汹涌的洪水。
他早该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该知道……
山上的神只缓缓走向了祭坛,祂的子民给他的牺牲。
他曾是最温柔的情人,然而如今却只是无力地垂下了他的头颅。
祂只是想抚摸他,却使得他的灰烬瞬间崩落。
祂只是想惩罚他,为了他那可笑的天真以及无知。然而……
为什么,会是他……
◎
五百年后。
「佑实,这是真一老师。」女人敲门进来后,跟着她出现的,是一个男子。
男孩的头转了过来,带着些冷淡。
男孩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只见他是约莫二十几岁的年纪,带着副金边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确实是符合了那个女人心目中的老师形象。
「喔。」带着副无所谓的表情,男孩说着。
「真一老师礼拜一到礼拜五都会过来,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问他。」女人说着。「真一老师很有爱心,你们一定会相处得不错。」
「是的,妈妈。」男孩决定终止这无聊的对话,于是说出了关键的两个字。
果不其然,女人以着泫然欲泣的笑颜看着男孩,接着便把这位年轻的真一老师拉进了房里。「那我去准备点心了,你们好好聊聊。不急着念念书啊,真一老师,先让佑实适应一下。」
「我明了了,夫人。」真一低声说着,在女人身后关上了门。
「你才刚毕业,是不是?」男孩问着。
有点没礼貌,不过真一似乎也无所谓。
「是啊。」真一找了张椅子,拉到了男孩身边坐了下来。
「我想,『妈妈』应该也跟你说过了不是?有关我的种种恶行?」男孩笑着。
「夫人是位很善良的女性,她只关心你退步的功课。」真一用着极为谨慎的语气说着。
「如果我说不用你教呢?」男孩用着高傲的语气说着。
「我相信。」真一长叹叹一声,伸长了腿。「反正,我只是个保姆不是?」
「看来,我们可以相处得不错。」男孩笑着,然而没有笑声。
不只是个保姆,还是个司机。
真一在心里叹叹了第六口气。
「那么,就有劳真一老师了。」女人捏着手,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这栋华贵府邸的女主人。
「我晓得,夫人不用担心。明早我便会前来……我自己开车好吗,我送少爷上学。」
「不不,您的车子没有防弹的装备……啊,对不起,我不是嫌您的车不好,而是……」
「我晓得,少爷的安全要紧。」真一在心里又叹叹了口气。「我开车来,接着开府里的车跟少爷一起上学,回来后教完功课,再开我自己的车回去。夫人,可以给我一个停车的地方吗?」
「啊……好的,没有问题。」女人说着,接着似乎是有点沉吟着。「其实,也可以给老师一辆车,不过我得先问过诚一才行……」
真是个暴发户。
坐上司机开来的车子,真一看向了车窗外。
雄伟的府邸简直像是城堡似的,主屋四周的院子用来赛马也不是问题。
身为这个家庭的家教,想来也比较容易混入这个国家的生活,有这样的靠山在,相信很少人会怀疑自己的出身了。
真一靠着身后的座椅,闷不作声地想着。
这十年就这么过吧,当个老师……这个职业听来倒是不错。
男孩说,只要自己别管太多,他会考个好成绩,让自己可以好好交代外加加薪。
然而,他所谓的好成绩竟然是全校的榜首?
看着男孩父亲眼前的成绩单,真一不免对这个男孩有些兴趣了。
「进步了一千多名,该说是老师教得好呢,还是佑实太过胡闹。」男人沉声说着,没有真一想像中的狂喜。
真一打量着这个男子,坐在办公桌旁的男子,手指敲着桌上的成绩单,简直就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其实,这个男人第二个猜测才是对的,自己从头到尾就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佑实指给自己的位子看自己的书,根本就连一个字都没教过他。真一暗自想着,然而,他没有说出来。
因为,这是他与佑实之间的秘秘密。要是拆穿了,佑实将会给他个惩罚,而这个孩子一向说到做到。孩子手段只会有一个,他也说得很清楚。首先他会退步个一千多名,接着便是自暴自弃地不上学,而他的小小计俩将无法被拆穿,已经有六个家教老师可以为此证明。
「不过,算了,这样我就已经很满意了。」男人叹叹着,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钥匙。「这是先前我太太承诺要给你的车,拿去吧。」
「不用了,老爷。」真一说着。
喔?老爷?
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有趣称呼给逗乐了,真一微微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男人锐利的眼光扫向了真一。
「不不,我只是在想……少爷的可塑性真的很强。」真一连忙干咳着。
「……这孩子就是这样,有劳老师费心了。」男人递过了钥匙,真一无奈地也只得接了下来。
「送他上下学的时候,多跟他说说话。」男人说着,接着便让一旁的秘秘书带真一出去。
◎
所以,便是老师加司机了。
真一想着,然而还是乐在其中。
三个月了,一样的路。真一开着车,享受着这个迷人的游戏,真一随口哼着从收音机里传来的曲调。
***亲爱的人,我亲爱的情人,看着我可好,我亲爱的情人。***
***你可曾晓得我的情,你可曾晓得我的爱,你那美丽的眼睛可曾见过我凝视着你的真心?***
***我对你的痴,我对你的意,我对你海誓山盟的誓约,现在就让我对你再说一次。***
***Be may man, my baby sweat boy. The shining stars in the sky witness my love.***
***Every word is true; no man in the word can stop my feelings. My boy……look at me……***
「别再唱了,难听死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孩低声说着。
抓着方向盘的手差点滑掉,真一咋了咋舌、清了喉咙,才回答了三个月来男孩主动找他说的第一句话。
「我可是当过歌星的。」真一慎重地说着。
「年轻的时候?」男孩淡淡问着。
其实,是六十年前的时候。真一苦恼着该如何回答。
「也算是吧。」真一终于叹叹了口气。
仔仔细细看了他一会儿,男孩才点了点头。
在孩子面前果然不能说谎啊。真一几乎要失笑了。
「是因为老了,所以就不唱了?」男孩问着。
这个小鬼头……真一暗暗一个叹叹气。
「不是,是我不想唱了。」
这可是真的啊,想当初我离开乐坛的时候,多少歌迷还威胁着要死给我看哪。
想到了这里,真一又更乐了。成功地骗过了全世界的人,活跃了十年,接着才退出,去到一个乡下地方种花,这可是一项大成就啊。
「瞧你乐的,到了,该下车了吧。」男孩淡淡说着。
咦?
眼见车子已经开进了校园,警卫也追了上来,真一才连忙打开了孩子那一边的车门。
「我敢说,你之所以在那个乡下地方会红,只是因为长得还能看罢了。」
孩子无情地说完后,甩上车门就离开了。
然而,远去的他,那稚嫩的童音似乎也是在唱着一模一样的歌曲。
***亲爱的人,我亲爱的情人,看着我可好,我亲爱的情人……***
也许,这十年,将会很有趣。
真一看着这位十岁孩子的背影,微微笑着,将车子惊险地绕过了气急败坏的警卫,开了出去。
◎
「你真是我见过最合作的老师了。」两年后的一天晚上,男孩念念书念念到一半,转过身来突然对他说着。
可不是,将近两年来不闻不问。真一突然觉得每个月拿着这些巨额的支票实在有些心虚。
「说给我听听,你以前觉得最高兴的事情是什么?」男孩突然地问着,接着便坐在了他的脚旁,抬头看着他。
合阖起了手里的原文书,真一看着男孩上抬着的、有些湿湿润而带着信赖的眼睛,突然体会到了「母性」这个名词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听吗?可是有很多很多,多到说不完。」真一低声说着。
「那就都说吧,反正,都考完试了。」男孩说着。
「我记得你昨天才说过,要预习中学的课业,不是吗?」真一疑惑地问着。
「快说,我今天晚上已经不想读书。」男孩突然沉下了脸。
要是以往,这样与他说话的凡人便已经让他打得魂飞魄散,哪还容得他如此嚣张。
然而,现在的真一却是一点火气也没有,因为,他已经让男孩突然想与他亲近的念头给吓坏了。
「如果你想听,我自然会说……」真一连忙说着。「不过,真的很多很多,一个晚上说不完的。」
「那你就挑最快乐的事讲。」男孩不悦地说着。
「是是是……」有些无奈地,真一放下了手边的书,看向男孩。「可是,我得先想想……」
快乐的事吗……真的是太多了……
现在就是一样,前几天男孩要自己替他拿外套也是一样,再者就是他第一次主动找自己说话也是一样……十年前的话,满山遍野的玛格利特开了,结果引来了大批的摄影迷峰拥而至也是……啊,对了,如此说来也想了起,六十二年前,一个歌迷威胁着自己不得退出歌坛,接着就从高楼上跳下来也是一样,再要说,刚登台台的时候,歌迷尖叫的声音把警察引来也是一样……再之前呢,自己是上班族还是服务生?
真一苦苦思索着。
男孩带着期待的眼神,还在看着他。
「真的太多了,我一时想不出最高兴的……」真一说着。其实,说实在的,他一向随兴而活,少了些道德礼教的束缚,真要说的话,说痛苦的事也许还好想一点……
彷佛是心里被针刺了一下,真一的脸色微微变了。
「想到了什么吗?」男孩小心翼翼地问着。
「没有。」真一回答着,带着陌生的冰冷语气。
男孩不说话了,他只是静静瞧着他。
「……我就一样样说吧,我能想到的快乐的事……」真一淡淡说着,打算从最近的事情讲起,接着便一直回溯,直到这个男孩子睡着为止。
「我现在,突然想听你刚刚想到的事。」男孩说着。
「那并不是什么快乐的事。」真一淡淡说着。
「我想听,你能说给我听吗?」男孩说着,以着从来没有过的请求口吻。如果,真一有认真听出来的话。
「我不需要人同情。」真一低头看着男孩,严厉地说着。然而,这并不是单单针对这个男孩子,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暴怒的脾气。
只要想起那个场景,愤怒的火焰就会烧灼着全身。就像是如今,因为暴怒而颤抖着的手,必须要捏得死紧才不会把手边椅子的扶手给打碎了。
就在此时,彷佛能感应的,天际响起了一记闷雷。
闪电的光在窗外亮了亮,照亮了男孩的脸。面对着眼前男子简直是算是疯狂的神情,男孩只是轻轻开了口。
「我想,那是个很痛苦的往事。」
「没错。」咬着牙,真一说着。「一件该死至极的事情。」
「我想听,说给我听。」
「你听来做什么!」真一暴怒地说着,站了起来。
没有人可以……没有人可以用着这种单纯好奇的心理来打听这件事!这是亵渎,对他的亵渎,以及对他的亵渎!
「我想知道,让别人痛苦的事情究竟会是什么。」男孩说着。「我真的想知道。」
「……你真是有趣的人。」微微叹叹了口气,真一又重新坐了下来。「你看来是一点都不怕。」
他自己可怕了,在男孩说出刚刚那句话的时候,自己几乎就是要一掌打碎他的头颅了。
然而,激怒过了,现在想想,也不需要如此小题大作。
这么年轻的孩子,自然不会有什么恶意。
「那是我的爱人,他死了。」真一说着,带着自己意料之外的平静。
「怎么死的?」男孩问着。
「被烧死的,活活烧死了。」真一说着,带着阴森的语气。「他的四肢因为高热而变形,让我想说服自己他死前没受到太大的痛苦都没有办法。村里的妇人说他的哀嚎声一直到死透了才停。但是,她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死透了,因为,在烈焰的燃烧下,他的手脚一直都是像个坏掉的娃娃一样不断地挥舞。直到火焰熄了......」
「为什么他会被烧死?」男孩似乎没有被真一阴森的语气吓到,他只是继续问着。
「祭品,他是奉献给山神的祭品。」真一说着,然后,止住了话语。「我不想再说了,就到这里为止。」
「你有多喜欢他?」
「我说,就到这里为止!」真一怒吼着,把手上的书摔到了地上。
男孩只是静静看着他。
「既然满足了好奇心,小孩子就去睡觉!要向你爸妈告状就去,了不起我不干了!」真一踢飞了地上的书,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真好。」男孩缓缓站了起来。「起码,他是真的让你喜欢过的。」
然而,真一只是重重摔上了门,想来,他并不认为如此。
突如其来的愤怒让真一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天上的闪电以及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气象局的预报摆了个大乌龙。下班后去居酒屋小酌片刻的上班族也狼狈地一路淋雨奔向了地铁。
真一在路上大步走着,豆大的雨滴打在他身上,然而,他却不觉得痛楚,也没有感到寒冷。
被男孩无心挑起的愤怒以及不愿承认的懊悔,让真一的心一阵阵地刺痛着。
甚至也没有心情开车,他选择了漫步在冰冷的雨水里,彷佛如此就能浇熄他心里的火焰。
他需要发泄,一定要。
想起了他接纳自己那种既痛苦又甘美的神情,他便更加地需要。
幸好,他还有几个像他的少年,让他豢养着,偶尔地叫来身边拥抱。
在雨里拨通了手机,要一个眼睛像他的少年去自己的房里、自己的床上等着,接着,真一招了辆计程车、开向了自己房子。
少年被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只剩下一口气,趴在身下哀哀求着饶。
自己对他可以百般怜惜、万般疼爱,却不需要对其他人如此。
然而,少年那极度像他的眼睛,却让自己再也逞不了兽欲。
真一离开了他的体内,把他那被自己撕破的衣服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接着从衣橱里拿过一件衣服盖在了少年身上。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离开。」真一说着,接着拿起了电话打给第二个少年。
「一个小时以后到。」真一挂掉了电话。
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看着床上少年用着颤抖的手缓缓穿上衣物,真一不免有点焦躁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只有眼睛像他……他寻寻觅觅五百年,不仅找不到他,就连一个稍微像他的人都是如此地难找。
他想说服自己这些人里有一个就是他,却根本没有办法。他能感觉到的,如果是他,一定能感觉到的。经过了轮回,肉体会变,然而灵魂不会。他只要见到他,就一定可以发现的。
他那总是让自己没有办法的温柔,他那总是让自己啼笑皆非的善良,还有那总是叫他气得失控的、自以为是牺牲奉献的精神,都是如此的特殊。
所以这是不可能错过的,只要他见到了他,他一定感觉得出来……
铃……
有些讶异的,真一望向了电话。清晨四点,有谁会打电话给他?
然而,真一还是接起了电话。「我是真一。」
「真一老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话筒的另一边,是佑实父亲的声音。
清晨四点?
「请说。」真一说着,而他那客气的语调让床上的少年一愣,用着惊异的神情看着讲电话中的真一。
「佑实呢?」佑实父亲低沉地问着。
「……我不晓得。」真一有点诧异地说着。
「没骗我?」佑实父亲低声问着。
「我离开的时候,佑实少爷还在房里,不信的话可以调录影带出来。」
「……佑实有没有在你家里?」
真在我家那还得了。真一看向了床上的少年,而那少年也是吓得连忙爬下了床,一拐一拐地往门口走去。
「没有,不过为什……」
「那就没事了。」佑实的父亲切掉了电话,没有理会真一接下来想问问题的冲动。
「主人,我离开了。」少年颤着唇,看向了沉思的真一。
「走吧。」真一说着,接着继续沉吟着。
虽说接下来还有一番的享受,然而真一还是拿起了一旁的风衣,走出了门。
开车到佑实家里以后,便晓得了是什么回事。
一见到了他,管家除了立刻把他请了进屋里以外,还着急地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自从他回去后,佑实便在自己房里念念书……理应是这样的,因为房外的摄影机并没有录到佑实走出房门的镜头。然而,等到女仆送睡衣进去后,才发现佑实已经不见了。在院子跟屋里找了好久好久,佑实的父亲才打给真一。
「大概是翻窗子走了,这孩子。」佑实的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淡淡说着。
身旁的女人,哭得肝肠寸断。
「请问你记得,他今天晚上有什么地方不寻常的吗,真一老师?」佑实的父亲问着。
如此说来,他倒想了起。
那个总是不理人的孩子,却是主动坐在他身旁,要自己说快乐的事情给他听。即使是听到了悲伤的故事……
***我想知道,让别人痛苦的事情究竟会是什么。***
「他发生了什么事吗?」真一问着。
「没什么。」佑实的父亲说着,然而身旁的女人却是哭得更厉害了。
在这个都市里找寻一个男孩,在常人来说,是一项苦差事。然而,对他而言却不是如此。
招唤了使役魔后,不到半个小时,便找着了他的踪影。然而,真一什么都没对佑实的父母说,就只是一个人走向了这个男孩子藏匿的地点。
步行半个小时,便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书店。
真一走了进去,在柜台小姐的惊愕中打开了逃生门,于是便见到了抱着膝盖坐在楼梯上的男孩子。听到了开门声,孩子也抬起了眼睛看着真一。
「我就晓得你会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男孩说着。「我爸跟那个女人,也许就连我不在家也不晓得。」
「你为什么认为会是我?」真一问着,蹲在了男孩身前。
「因为你是负责接我上学的。」男孩笑着。「七点整我没出现在门口,你就会晓得了。」
「现在还不到七点,佑实。」真一用着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柔和语气说着。
「……我没注意。」男孩低声说着,看向了手上的表。「那你怎么会来的?」
「你父母在找你,佑实。」真一说着。「凌晨四点的时候,我就接到了电话,才知道你不在房里。」
「接着你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内就找到了我?」男孩惊愕地问着。「是谁通风报信的?」
「……你不会想知道,来,我们回去了。」真一说着,伸出了手。
然而,男孩只是看着他的手,没有动作。
「佑实?」
「我要告诉你一件我最难过的事,做为你昨天晚上故事的交换。」男孩说着。
「……你讲。」
「那个女人怀孕了。害死我母亲的女人,怀了我父亲的孩子。」
「……」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这故事的主角又不是你。」悲哀地笑着,男孩伸出了手,抓着真一的手指。「好奇怪啊,连续剧里的情节发生在我身上了。我现在就已经在幻想着,拿着一只玻璃鞋来找我的王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胡说,只不过是多了个弟弟。」真一叹叹息着,也轻轻反抓着男孩的手指。
「自从爸爸娶了那个女人以后,他就不再是我爸爸了。」男孩说着。「多了个孩子的家里,也不再是我的家。」
「你太偏激了。」真一轻轻摩娑着男孩的手指,感觉那稚嫩的皮肤,一股也许可以称为怜爱的情绪缓缓流到了心里。
「如果是你情人,他会怎么做?」莫名的,男孩问着。
「……他会忍辱负重,接着就是受尽欺凌,成为一个真正的灰姑娘。」真一苦笑着。
「可是他已经有了个王子……他是男的?」讲到了这里,终于想起了不对的地方,有些讶异的,男孩睁大了眼睛。
「是啊,有什么好奇怪的地方。」真一继续抓着他的手指,轻轻说着。
「……唔,是有一些奇怪。不过,管他的……」男孩说着,继续叹叹着气。「反正,我是学不来的。现在,我只想用各种方法,让那个女人跟他的孩子死掉。再要不然,就是走得远远的,不要看到他们三个人。」
「你现在就可以许愿了,我的灰姑娘。」真一看着这个苦恼的孩子,脱口而出。
「那我要辆来接我的南瓜车。」男孩笑着。
「我不是在说笑,佑实。」真一严肃地说着。
约莫两百年前,一个少女的情人被希腊的地主给打死。他为了她哭泣的时候像极了他,而放蝗虫啃光了整个城的粮食,再让洪水淹没了饥寒交迫的全部城民。
所以,现在为了这个男孩,让两个人类死去,只是易如反掌。
再要不然,带着这个男孩去另一个国家、换一个身分,也是极为简单。
只要想到了往后八十年都能有这男孩陪伴,一股说不出来的满足让真一的心跳缓缓加快了速度。
只要你愿意,我便是你的父亲。只要你视我如父,我便待你如子。
「……我不晓得,现在还不晓得,我得想想。」男孩说着。「可以陪陪我吗,真一老师?我现在……真的不想回去。」
闻言,真一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坐在男孩身旁。静静看着男孩的黑发,真一没有说话。
他有一种冲动,想紧紧搂着他,然而,在他真的如此做之前,男孩便已经拥抱着他了。
「我真想母亲,好想……」
那么,我便让你梦见。真一轻轻揽住了男孩的肩头,低声说着。
「你能要求我任何事,任何事……记住了,佑实,是任何事……」
是了,他晓得了,为何他对这个男孩特别青睐的原因……
看着男孩熟睡的脸庞,真一缓缓闭上了眼睛。
也许,就是因为两个寂寞的人,需要这互相依偎着的温暖,才不至于让孤独冰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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