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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熊先生 于 2013-2-3 21:1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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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182]《暖》
作者:末回
绘者:Leila
出版社:威向文化
出版日期:2012/10/09
文案:
为了临死都还为他痴痴守候的呈星,
霍非选择了重生来弥补心中的亏欠。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谁说重生穿越就能翻云覆雨、成就霸业斜眼看天下的?
要他霍非堂堂一个成年男人憋回去七岁的身体,
默默守护倍受欺辱的小呈星,
还得想尽办法赚钱来改变两人的生活!
无论如何,既然呈星想要一个可以依靠信赖的人,
这次,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试阅:
楔子
怀里的人呼吸就此消逝,他于火海中紧拥住这具逐渐冰冷的身体,痴痴地用手指轻抚怀中人被滚烫的开水亲吻过显得有些可怖的面容。
「呈星,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还你。」
一滴血泪自眼角滚落,滴到指下这张伤痕交错的脸上。
随着一声巨响,足以吞噬所有的热浪顷刻袭来,眨眼间,这两个孤独地守在火海中的身影就没了踪影。
夜晚无际的海上,一艘游轮在一声又一声爆炸声中,分崩离析,一点点,消散在冰冷的海面上。
看不见天日的浑沌之中,他坐在一块冰冷的石头上,坐了彷佛一个世纪之久,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
「时辰到了,你该走了。」
他缓缓摇头:「我不走。」
「为何不走。」
「我在等人。」
「何人?」
彷佛失去记忆一样默了许久,他才艰难地道:「……呈星,我在等周呈星。」
「你不必等了,他已走了。」
「……走?」
「他已喝下孟婆茶,进入轮回道,重新转生为人。」
「我还能再见他吗?」
「不能,之后轮回,你与他再无任何瓜葛。」
一滴浑浊的泪滚落至身下冰冷的石头上。
「为什么,我欠了他,我要还他。」
「欠?你上一世确是亏欠他良多,不过最好的偿还办法,是永生永世两不相见两不相欠。」
是啊,不见方能不相知、不知方能不相思、不思方能不亏欠。
只是为何,泪水失去控制一颗接一颗滚落眼眶。
「我欠了他。」
泪水把哭泣的游魂与石头黏连在一起,任谁也分不开。他不走,只反覆一句,我欠了他。
在他身旁隐隐约约的身影一声悠长沉重地叹息:「下一世已成定局,你既是亏欠于他,不如重返上一世,在一切错误未曾发生时一一扭转,如何?」
默了一息,又听他道:「你可愿意?」
可愿意?
愿意。
坐在石头上的人泪流满面,已是泣不成声。
第一章
先是一缕玉兰香气传来,然后在清脆的鸟叫声中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绿色的窗框和窗外茂密的枝叶。
这些,都是曾经熟悉得一再忽略的画面,而此时竟是轻易便让他红了眼眶,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头一件事是揭开被单仔细检查身体,最令他惊喜的不是又有了实体不再是游魂一枚,而是这具弱小稚嫩的身体一看就知道顶多不过六七岁。
把手臂掐得通红,一再确认不是一场梦境,他才小心翼翼爬下床。视线在这间约四坪多的房间里环顾一周,他凑到桌历前查看日期。
19××年8月6日。
竟回到了他七岁的那一年,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时候。
看着这个时间,霍非不由得失神。
半个小时后,霍非踩着吱呀着声响年岁都足以当他爷爷的老木梯下了楼,一下楼就见一个年过半百留着齐耳短发的妇人用围裙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见霍非就笑眯眯地说:「哎呀,小懒猫总算起床了,廖阿姨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炸虾和黑鱼粥哦,趁还热着,快刷牙洗脸过来吃吧。」
霍非的父母都在国外打拚,把他留在国内的爷爷家里,而他爷爷又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尽管已是六十高龄仍在校方领导的诚挚邀请下到大学里任教,加上老伴在三年前就已病逝因此实在无法好好的照料小霍非的日常生活,便聘请了这位廖阿姨照顾小霍非。甚至可以说,霍非十五岁以前,他的父母爷爷与他相处的时间都没这位廖阿姨的长。
而且这位廖阿姨也十分的尽职尽业,除了不能给予小霍非独属于家人的那份亲情外,剩下的她就成天想着让小霍非吃饱穿暖,开开心心每天打扮得跟个小王子一样。
此时只及廖阿姨腰部高的霍非抬起小脸仔细地盯着她的笑脸看,只觉得鼻子发酸。
上一世,这位真心实意对他好的廖阿姨是在他十五岁时被他耍了心机赶走的,理由是他嫌她罗嗦,每次晚归跷课她都会念上许久让他烦不胜烦,最后在爷爷那儿说尽廖阿姨的坏话,说她总是偷自己的东西给她的儿子用,让爷爷下狠心把她赶走。
「小非,你怎么了?」
看见小霍非眼中似乎含着泪花,廖阿姨大吃一惊,赶紧蹲下身子仔细察看:「怎么哭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在廖阿姨紧张的目光中,霍非用力摇头,同时用衣袖拭去眼中的泪:「没事,可能还没够睡醒,刚刚打了个大哈欠。」
再抬头时,小霍非又是一张和平日没啥两样淘气机灵的样子,廖阿姨再三确认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
「小非,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廖阿姨,不然病情会更严重,到时候就不只是打针吃药,还得住院呢,要开刀,剖肚子的你怕不怕?」
看到廖阿姨仍旧担心他害怕打针吃药故意隐瞒病情而故意夸大其词,霍非心里又暖又涩,用力吸了吸鼻子,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长大了,才不是害怕打针吃药呢,廖阿姨我真的没事。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
「好好好,小懒猫,快去刷牙洗脸,廖阿姨这就给你把饭菜给端上。」
十多分钟后,霍非坐在餐厅的圆桌上一手喝粥一手还用筷子夹着已经多年没吃的廖阿姨特制的炸虾。
在一旁打扫卫生的廖阿姨看他像个小大人似地安安分分吃东西,不由欣慰一笑。
以往小霍非吃个东西好比屁股底下放了针一样总是歪歪扭扭坐不住,饭菜洒得到处都是,又不肯听劝,令她十分头疼。今天他如此乖巧,令这位勤劳且有些木讷的阿姨话变得多了起来。
「小非啊,我今天早上出去买菜时看见附近又搬来一户人家,好像还有个年纪和你差不多的小孩,你一会儿要不要去看看呀,说不定能和人家做朋友呢。」
双手抓起美味的大虾啃得津津有味的霍非一听,只觉有什么于脑中一闪而过,也顾不上吃东西了急忙向廖阿姨追问道:「廖阿姨,那户人家姓什么你知道吗?」
「这个阿姨还真没来得及问清楚。」
「那他们家具体是住在哪一边?」
「好像是在南院的九号楼,阿姨今天路过时看见他们正往这栋楼里搬东西。」回答完他的话,廖阿姨笑眯眯地看向小霍非,「小非是不是对这家小朋友感兴趣啦,反正同一个地方离得又不远,你可以去找他玩哦。这个新搬过来的小朋友白白净净的,一看就知道是好孩子啊。」
廖阿姨说完后又背过身去继续清洗厨具,因此没有发现霍非因为过于激动而不停颤抖的双手,和来不及收敛而出现在稚嫩脸庞上显得格外违和的沉痛表情。
再顾不上吃东西,只来得及和廖阿姨说一声霍非的小身影一溜烟消失在了廖阿姨眼前。
「唉,这孩子,才想说他今天难得安分一点,结果还是没等吃完东西就跑了。」廖阿姨无奈地摇摇头,开始收拾桌上霍非只动了些许的鱼粥和菜。
一口气跑了两三百公尺,霍非站在南面的一排小楼房前,隔着十几步的距离,气喘吁吁的他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手里抱着一个绒毛小熊身穿蓝白相间袖珍海军服站在绿色花圃前的男孩。
应该是阳光明媚的时候,霍非却觉得视线模糊,忍不住用手背擦拭眼睛,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湿了眼眶。
果真回到了一切不曾发生的起点,站在不远处的男孩依旧那么的纯净和美好,令里着一个孩子外皮内心却沧桑肮脏憔悴不堪的灵魂深怕亵渎了他,不敢再迈进一步,久久杵在原地。
站在花圃前的孩子似乎察觉有人在看他,猛然回首,一见是个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当即友好地展露笑容,在金色的阳光衬托下,雪白得像个不染尘埃的小仙童。
霍非内心一震,眼泪又有不可控制之势,不想让自己的丑态呈现在男孩面前,他低下头转身就跑,拚命逃离这个地方。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跑离的那一刻,男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慢慢由起笑脸,失落地垂下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拉扯着怀中小熊的耳朵。
霍非没有跑多远,他躲在一株茂盛的三角梅里头放纵自己无声地哭泣。
他很痛,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被撕开了,用手抓住胸口也止不住这股难以忍受的痛苦。他只能拚命地哭泣,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些内心深处带来的疼痛。
他重生之前最为亏欠的人还完好无缺地站在他面前,还会笑,脸还没有被烫伤,眼中没有绝望,呼吸也没有停止,他还在,还好好地存在。
如果没有他,他会一直生活得很好,是他害惨了他,利用他的爱无止无尽地折磨他逼迫他,可这个沉默的男人不仅用生命保护他,并且到死都没有一句怨言。
他是个坏蛋,他死有余辜,他该下地狱承受无止尽的苦难,可是在这之前,他定要把欠了他的一切还给他,加倍的还给他。
呈星……呈星……
这一次,我不欲再出现于你的生活中扰乱你的人生,我会在你不知道的角落守护你,让你这次,能够健康平安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
我守着你,默默守着你。
也唯有不相见,方才不再相欠。
然,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在周呈星因为私生子的身分第N次被附近的一帮小屁孩欺负的时候,霍非不得不第N次扯过家里的澡巾蒙在脸上,同时手持擀面杖跳出来把欺负人的小屁孩赶跑,正当圆满完成任务准备匿去,小呈星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来扯下蒙在他脸上的澡巾。
「啊!」周呈星瞪大眼,一手指着被吓了一跳的小霍非,「原来是你!」
认出来的霍非转身宽面条泪奔。
弱爆了有没有!
默默守护什么的不是你想做想做就能做的啊亲!
尤其在他还是一个大人单手就能拎起、多问要五块零花就被念叨死的小屁孩的时候!
尼玛的拥有一个快要三十岁灵魂实际只有七岁的小屁孩,斗不过披着大人外皮跟打了鸡血似地到处散播别人家闲事的那些八婆,也说服不了那帮年龄在六七八九岁智商却只有三四十左右的小屁孩,只能采取最直接的方式,在人受欺负了才跳出来解围啊有没有!
还以为蒙了脸就比较保险,结果不到半个月就被认出来了有没有!
他就是一张茶几,上面充满了杯具啊有没有!
就在霍非于这头郁闷到吐血泪奔,那一厢周呈星再次看他远去的背影黯然伤神。
严格说来,周呈星才与他照过两次面,虽然认出他就是搬来的第一天就见过的那名男孩,可是周呈星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原以为他是想和他做朋友才会屡次帮他,可见他两次还没与他说一句话就一脸悲愤转身就跑,又想他每次为自己解围都是遮遮掩掩,不由猜测这个男孩其实只是想扮演一下蒙面超人?
此时正在厨房里准备包饺子的廖阿姨当然不可能知道两个男孩稚嫩脆弱的小心灵正在遭受不同程度的打击,她一边翻箱打柜一边念叨:「擀面杖哪儿去了,我记得明明是放在这儿的,难道长腿跑了不成?」
被冤枉长了腿跑了的擀面杖孤伶伶躺在角落里四十五度角明媚而忧伤地仰望天空:你们那张小茶几比得上我这张大餐桌吗?上面摆满的全是餐具(惨剧)啊有没有!
说来周呈星生母的身分在二十多年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甚至还有人以此为荣,但在二十年前的现在,二奶这个身分就和同性恋一样是个被戳脊梁骨的存在。
而以周呈星私生子的身分,从小受人排斥和欺负就是三个字,逃不过。
重生以前的霍非倒没有和其他小鬼一样直接参与过欺负周呈星,实际上第一次和周呈星相遇他还为对方解了围,也正是这一次的解围,让周呈星这个一直渴望能有个朋友的男孩像个牛皮糖一样不管当时的霍非怎么驱赶,也不管不顾的黏上来。一追一赶,就是二十余年。
当年的霍非之所以会为周呈星解围,还是因为甫上小学就受老师褒扬并当选了小班长,正得意洋洋间看见周呈星被欺负得跟个刚从垃圾堆里滚回来的小狗似地可怜兮兮,一时间身为班长的责任感暴涨,路见不平大吼一声,以遇神杀神的无敌状态赶跑了一众小鬼,完了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转身正要对周呈星来句经典的:我的名字就叫红领巾。结果人就泪眼婆娑地黏上来了,甩都甩不掉。
霍非这人从小就会装,就算看着这懦弱爱哭的人心烦得要死,当面还是一套一套地做全,背地里就撺掇纵容别人可劲儿欺负周呈星小朋友,哪天若是心情大好还会假仁假义地帮上一帮。这一来二去,傻愣愣的周呈星非但没有察觉,还把他当成大恩人似地一见他就激动兴奋得不行,蜜蜂见了花蜜也不过如此。
重生以前的霍非没怎么关注过周呈星的事,顶多是从别人的闲言闲语中知道他私生子的身分,也因此害怕受到涉及影响在全班师生的形象对小呈星的态度越发恶劣起来,从头到尾都是周呈星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可依旧没心没肺一样傻乎乎地跟着霍非。
重生之后为了守护周呈星,霍非不得不注意起他家的情况,同时于心中产生一个很深的疑问。
周呈星家看情况就是为了躲避什么才特意搬到这个比较僻静的地方来,为什么他妈妈二奶的身分还是如此轻易的就传了出来,为人所诟病?
他的这个疑问才产生没多久,也就是他蒙脸解救周呈星却被认出后的第四天答案就揭晓于他眼前。
那是一个早上霍非还在床上睡得昏昏乎乎,隐约就听屋外传来喧闹的声音,实在睡不下去下床爬上书桌打开窗户往楼下一望,只见不少人像是撞见什么好事一样一窝蜂朝同一个方向聚集。小霍非拧着眉毛看了一会儿,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也顾不上换衣服就跑了下楼。
「廖阿姨,外面出什么事了这么多人。」
下了楼他就看见廖阿姨正站在大门往一个劲往外探头,看样子在这里站了有一段时间,一听身后传来的声音连忙回头:「小非啊,是不是吵醒你了?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好像是南院那边吵起来了,挺严重的样子。」
南院?
心跳顿时有擂鼓,一面想着不会吧,穿着拖鞋箭矢一样地就冲出了大门,直把廖阿姨看得目瞪口呆:哎哟这孩子还穿着睡衣呢吧!
一路狂奔的霍非隔着老远就听到了辱骂声,接近后还被里三层外层三的围观人群给震住了,全没想到平常看着挺宁静的地方还能蹦出这么些看热闹的人。
仗着如今个子小好不容易挤进围观的人前,霍非被眼前的场面再次震得张口结舌。
将近五六个人正围住一个相容娇好的长发女性正拉拉扯扯,另有一个盘发的妇女站在一旁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这女人破口大骂。
「你们都看见没,这女人是个婊子,勾引我男人毁我家庭,她就是个狐狸精贱女人出来卖的!亏还是个大学生呢,良心都让狗吃了!贱人,以为躲到这儿来我就找不到你了吗?呸,像你这种不要脸的货色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这骚货揪出来,你毁了老娘一家,老娘就要你永远不得安宁,还有你这贱货生的贱种,我要让他一生都被人耻笑有个出来卖的娘,我要他一生都抬不起头做人!」
「不要说了!」努力躲着这些人的女人泪眼模糊,双唇颤抖,「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和小孩无关,他是无辜的──」
「我呸!」妇人更是怒火冲天,「有你这种贱货娘,他就注定是个贱胚子。你这骚狐狸不就是想生个儿子和我争家产吗?老娘今天就在这儿让大家开开眼,看看这狐狸精到底是用什么来勾引我老公的!给我扒!把她那身狐狸皮都被扒下来,老娘让她看看毁人家庭都是什么下场!」
围住女人的那五六个人一齐动手,娇弱的女人根本无法抵抗,很快就被人扯下一撮头发,痛得眼泪止不住的掉。在被人扯住衣服往下剥时,女人红着眼一边拦,不忘朝另一边大声喊:「呈星,你回去!不要看妈妈,呈星!回去啊!」
女人的哭喊提醒了霍非,他收回受惊的心赶紧顺着女人的视线一找,很快就发现了站在角落里正用力抱住一个玩具小熊的周呈星,一双眼睛全是泪水,明明一脸的恐惧,却像吓傻一样没有听从母亲的话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甚至连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妈妈被一群人欺负。
看着这样的周呈星,霍非只觉得整颗心被什么紧紧揪住了,痛得他想哭。
不管不顾地跑到呈星身边,拉他,他没动,不停落泪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母亲那边,看母亲被人剥光了上身的衣服,被推倒在地一个一个的甩耳光,却还是不停地叫他快走不要看……
「呈星,别看了。」
看着呈星这副样子,霍非的心撕裂一样地疼着,不知道他再看下去会出什么事,最后索性用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然后用另一只手把他抱住。
「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霍非站在呈星背后,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却捂不住他不停流下的泪水。
掌心传来的湿意灼伤他的皮肤,怀里抱着的稚嫩柔弱的身体在不停地发抖,霍非抬头努力止住袭涌而来的泪水,不曾想进入眼帘的却是围观的人或冷漠或幸灾乐祸的嘴脸,他们都在袖手旁观,因为被辱骂欺负的人是他们所不耻的第三者、狐狸精,这样的人在早些时候是该浸猪笼的。
站在周呈星的身后,以同样的角度去看,霍非一再被这样的画面刺痛眼睛,也终于深刻的感受到一直以来怀中这个人心灵上所承受的折磨。为什么在上一世他不过是一时玩兴大发帮助了他,他就像得了救赎一般凑上来,不管他怎么赶都不离开──
在这样的环境里待得久了,不是变得极度怀疑别人,就是极度渴望有一个人来解救他,令自己不再独自承受这些苦痛。
霍非用力抱住怀中的人,咬牙下定决心。
默默守护什么的,见鬼去吧!
既然呈星想要一个可以依靠信赖的人,那他就给他,反正这一世他就是来还债的,既然害怕有所亏欠,那就尽量避免,只要呈星想要,只要他能给,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呈星,我们走!」
霍非用力把人往人群外拉,见他还是不肯动,回过头就嚷道:「你难道就傻站在这里看你妈妈被人欺辱吗?跟我走,我有办法帮她!」
周呈星透过泪眼模糊的视线看着面前一脸坚定的男孩,也不知怎地就由衷地相信了他,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挤出人群。
霍非就这样一路牵着小呈星的手跑回了家,已经进了屋的廖阿姨一见霍非身后的周呈星哭得眼睛都肿了赶紧上来问:「这是怎么了,被欺负了吗?哪里受伤了?」
霍非一把推周呈星到廖阿姨跟前:「廖阿姨,你帮他擦擦脸,我去打电话!」
廖阿姨接住小呈星,一边问:「打电话给谁?」
「员警!」
「啊?」
廖阿姨一愣。
在她发愣的期间,霍非已经搬过小板凳踩上去,踮着脚取下话筒快速地按下熟悉的三个号码。
「喂,是警察局吗?我要报警,我们家附近有坏人,你们快来啊,坏人快要把我朋友的妈妈打死了!」
周呈星被廖阿姨搂在怀里,怔怔地看着踮脚认真打电话的霍非,泪水莫名掉得更厉害,他用衣袖努力拭去眼泪,不知道为什么,视线就是无法从背对他通电话的那个人身上移开,就算再次被泪水模糊眼睛,也要拭去继续看。
早上的闹剧顶多算是民事纠纷,员警来了也只能是当场调解,就算有一方已经涉及到人身伤害,但因为周呈星的妈妈表示不予追究对方的责任员警也无能为力,导致这件事情草草收场。
跑来周呈星家门前大闹一场的女人走之后还一脸愤愤,几乎是指着周呈星妈妈的鼻子大骂道:「员警先生,这女人可没安什么好心,她是怕事情闹大了对她不利才没有追究我们的责任!再说她敢吗?要是让我男人看见她一副恶毒的嘴脸,鬼才要她!」
周呈星妈妈不避不闪,睁着一双哭乾泪水的眼木然地站着,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衣服,头发散乱,看着既狼狈又脆弱。
一直到所有人离开,站在门外的女人才有所动静,她对与霍非站在一起的周呈星招手:「呈星,来,咱们回家。」
看着女人强装若无其事的脸,霍非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重生前因为对周呈星本人都没什么兴趣,对他的家人更是一无所知,完全是从别人嘴里偶尔听到他母亲是个第三者结局不怎么好,周呈星也从来没有摆脱私生子的身分。当时觉得这些事与自身无关一笑置之,顶多是鄙视一下周呈星的出身。而今日所见所闻,方才觉得这女人或许没有传闻说的那么不堪。
而小呈星在妈妈招手的时候很想立刻冲上去,但又不怎么想离开一直陪在左右的霍非,只好为难地看看母亲又看看霍非。
霍非索性推了他一把,对上他迟疑的眼,忙道:「你先回去,多陪陪你妈妈,如果没什么事,过两天我会来找你玩的。」
听到他这话小呈星眼睛一亮,抱紧一直不离手的小熊用力点头,这才终于朝母亲走去。
呈星妈妈拉过小呈星,仔细地摸了摸他的脸,在走回家前对霍非点了点头:「小朋友,谢谢你今天一直陪着呈星。」
霍非冲她笑了一个,然后在被牵回家的小呈星频频回头下,抬手用力地挥了挥。
「小熊,你知道吗?今天帮我和妈妈的人叫霍非哦。你以前也见过他的对不对?我们搬来的第一天,还有每次被别人欺负的时候,虽然他都蒙着脸,但我还是看到了。他说还会来找我们玩,只是还要过两天,真想那天快点到来。」
穿着可爱小熊睡衣的周呈星跪坐在床上,一天到晚不离手的小熊也坐在他对面,黑珍珠一般的眼睛泛着回润的光泽,似在认真的听小呈星说话。
小呈星抱起小熊用力亲了一口,笑得两轮清澈的大眼弯成两轮明月:「小熊,我们终于有朋友了,你开不开心?」
黄若推门进来就听见儿子这般喜悦的表情,愧疚得双眼一黯,却又立刻抬起精神走到床边坐下。
周呈星一见到妈妈就惊讶地抱住她:「妈妈,你的头发怎么变短了?」
黄若抬手摸了下刚刚被她用剪刀剪短的头发,对儿子笑了笑:「妈妈头发剪成这样好不好看?」
「好看!」周呈星用力点头。妈妈不管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黄若把儿子抱进怀里,轻柔地抚摸他的小脑袋:「谢谢宝宝,你是妈妈最心爱的孩子。」
周呈星有点羞涩又很开心地在妈妈温暖的怀里乱蹭。
「妈妈,我有朋友了!」
黄若回忆了下今天见到霍非时的情形:「嗯,妈妈看到了,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他叫霍非!」
见着孩子开心的样子,黄若心疼地在他额上吻了一下。
「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嗯!」
周呈星再次用力点头。
黄若沉默片刻,问了一件今晚一直鲠在心间的一件事:「呈星,今天的事情吓着你了吗?」
小呈星可爱的笑脸一收,有点后怕地搂紧妈妈的腰。
「妈妈,那些人是不是还会再来?」
「呈星害怕他们吗?」
「他们欺负妈妈。」
黄若只觉得喉音发酸,几欲说不出话。
「对不起,宝宝。」
「妈妈。」
小呈星抬头,妈妈哽咽的声音让他以为她又哭了,可伸出小嫩手仔细摸着妈妈的眼,却是干的。
「对不起。」
黄若把这个担心自己的孩子用力抱住。
「呈星,妈妈真的对不起你。妈妈不后悔当初选择跟了你爸爸,因为妈妈爱他,可妈妈后悔把你生了下来,明明没有能力保护好你却让你活在这世上和我一起受苦。对不起,呈星,对不起。」
呈星伸手小小的双手反抱住她,头埋进她的胸前,用还未褪尽稚气的童音说道:「没关系,妈妈,你不用担心,我能保护好自己。」
听着孩子奶声奶气的话语,黄若以为早已哭干的泪再一次涌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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