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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186]《云水怒》
作者:罗莲
绘者:腐狸
出版社:威向文化
出版日期:2012/11/07
文案:
为了替父亲报仇、重振家门,
离映舟只能放弃两小无猜的生活,
离开那个温柔入骨、让他依赖的楚云亭,
回到碧澜宫蓄势待发。
未料十年之后再见,
昔日彼此间的亲昵不再,
楚云亭竟不顾往日情谊当众与他对打,
甚至是用残忍的恶语逼迫他的屈服!
明明楚云亭带给他的屈辱与不堪,
令他痛苦难解、恨之入骨,
但心底的那股渴求,始终让离映舟舍不得放手……
试阅:
楔子
他衣衫散乱,发丝披了一枕,双手被人钳制,心跳如擂,惊惧交加。
那个男人贴在他身后,一手扣着他的双腕,一手探入衣襟,覆上他心脏部位,掌心的灼热彷佛烫伤了他的肌肤。
「楚云亭……你这畜牲……」他害怕得几乎不能呼吸,徒劳挣扎着,却怎么也挣不开对方的桎梏。
男人轻笑一声,整个人压了上来,突增的体重让他发出低促的闷哼,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他不敢再动,浑身上下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碧澜宫主会沦落到如此地步?」那人的语气带着邪恶的挑逗,手滑了下来,轻轻抚上他紧翘的臀瓣,虚情假意地安抚道:「怕成这样,真让人心疼。」
你的心早让狗吃了,还会心疼?被压在下面清俊男子扭过脸去,咬牙切齿:「楚云亭,你放开我!」
对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神态悠闲,在他身上游移的手却丝毫不减力道,掌心长年习武留下的厚茧滑过光洁细致的肌肤,激起阵阵难耐的颤栗。
「你不是说过要任我处置吗?」耳垂被轻咬,湿热的气息一路钻进来,让他狂跳的心陷入一片酥麻的疼痛中。
「你不能……不能这样对我……」他气息再度不稳,声音带着喘息,两颊红透,本来是义正辞严的指责,却因为颤抖的声音而增加了几分撩人的意味,更加激起那人的兴致。
「我不能,那谁能?」男人有些不悦,一手扯住他的衣带,勉强蔽体的丝袍滑落到床下,大片肌肤暴露在对方火热的目光中。
他痛苦而羞愤地闭上眼睛,低喊道:「谁都可以,独你不行!」
任何人都能背叛他,任何人都能伤害他,唯独楚云亭不行,唯独这个发誓要永远保护他的楚云亭不行!
男人呵呵一笑,手指嵌入他臀隙之间,摇头叹道:「没想到时隔多年,你还是这么天真。」
未谙情事的身体敏感地觉察到对方的怒意,他后悔不该挑衅这个人,又不甘心妥协,只好咬紧牙关,自暴自弃地将脸埋在枕中。
「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寒毛。」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只有我,能对你为所欲为。」
他无助地喘息着,身体燃起陌生的热度,脑袋嗡嗡作响,而身上的恶魔仍在不依不饶地折磨着他,声音直透入耳,像一枝长满尖刺的藤条,狠狠地缠住他的心脏──
你是我的,离映舟……
……
他惊喘一声从噩梦中清醒,冷汗涔涔而下。
按住怦怦乱跳的胸口,好不容易平复了紊乱的呼吸,离映舟惊魂未定,环顾自周,发现自己仍然置身于地牢之中。
脱力地靠在冷硬的石墙上,他闭上眼睛。
尽管努力遗忘梦中的屈辱与不堪,胸口的疼痛却怎样也无法消散。
那个曾经温柔入骨的人,那个曾经让他依赖的人,那个曾经发誓要爱护他一生一世的人,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为什么要如此对他?
他蜷缩着身体,将自己隐匿在黑暗之中,痛过之后,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竟然不可救药地回味起过去的脉脉温情。
那曾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第一章
夏末,暴雨洗尽连日来的暑气,倾盆而下,昼夜没有停歇,楚云亭白天不能出去玩,只好在房里翻翻书、练练字,一身的精力无处发泄,晚上在床上翻腾到三更半夜,还是了无睡意。
师娘铁氏和华师姐在外屋缝衣裳,偶尔低声交谈,楚云亭好奇心起,竖着耳朵听她们在说什么。
可惜窗外雨声甚急,让他一句话也听不清楚,越想越心痒,楚云亭干脆一毂辘爬起来,穿衣下床,颠颠地跑出去,问:「师娘,小师姐,你们在等爹爹和铁师父吗?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铁氏放下针线,轻轻拧上他的耳朵,笑道:「你这个小夜猫子,不睡觉跑出来做甚?」
「睡不着。」楚云亭自己倒了茶来喝,还乖巧地给师娘和师姐也添了两杯热茶,然后趴在窗边看雨景。
大雨如帘似幕,深夜中只能看到对面长廊下的灯火,朦朦胧胧,像成串的珍珠,蜿蜒在重重叠叠的楼宇轩榭之间。
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淮南楚家,此刻静默无声,宛如一座固若金汤的城池,在风雨之下等候主人归来。
作为一个十岁的稚童,楚云亭比同年龄的孩子要懂事得多,他聪明颖悟,精力过人,像所有的小男孩一样顽皮好动,却没有那些缠着大人撒娇的习气,有时候甚至让人忘了他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偌大的楚家,只有他这一个小孩,实在太寂寞了些,而楚云亭似乎并不觉得无聊,成天混在一群师兄师姐之间,像一头野生的小豹子,根本不用大人费心。
铁氏摸摸楚云亭的头,叹了口气,说:「你爹爹飞鸽传信,说是会连夜赶回来,可是这么大的雨,怕是行路艰难,你就别等了,睡去吧。」
楚云亭摇摇头,说:「我总觉得定不心来。」
年纪虽小,感觉却相当敏锐,铁氏笑了,说:「小孩子瞎操什么心?你爹和老铁的武功你还信不过?」
「不是。」楚云亭坐到窗台上,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不知道该怎么把他的苦恼恰当地表达出来,铁氏接着做针线,不知道想到什么,说:「我也觉得心惊肉跳的,唉,自从楚严和『他』分开,这些年来没见他露过笑脸,弄得府里成天死气沉沉,把亭儿也教成这么一副少年老成相,我可不待见。」
「师娘……」华蓉小声阻止,却被楚云亭抢过话头,笑道:「不用避讳我,说不定我知道的比你们还多哩!」
「鬼灵精!」铁氏笑骂了一句,又叹了口气,说:「你爹也是死心眼,都断绝往来了,还这么念念不忘,一听『他』出了事,简直一刻也坐不住,真是孽缘。」
楚云亭听得似懂非懂,只知道他爹有一支宝贝得要命的碧玉发簪,时常拿出来睹物思人,别人连碰都不能碰一下,他有一次偷出来玩,结果被楚严一怒之下罚扎了四个时辰马步,罚得他叫苦连天,对那枚玉簪的重要性有了深刻入骨的了解。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让他那个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的爹爹如此魂牵梦萦、一听到对方出事的消息就星夜兼程地赶去援救?
百无聊赖地挑着灯花,雨声中,似乎多了隐隐马蹄声,楚云亭双眼放光,说:「他们回来了!」
话音未落,他就纵身一跃,直接从窗口窜了出去,一路狂奔穿过长廊,马车刚好停下,楚严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包得密不透风的人形物,脸上神情悲喜交集,连前去迎接的楚云亭都顾不上理会,大步流星地朝居所走去。
那是什么东西?楚云亭一扭身想跟上去,身后声如洪钟的男声止住他的身形:「站住,你想被你爹打屁股吗?」
当然不想,楚云亭识时务地停下脚步,只见他师父铁苍抱着个小孩子下了马车,笑道:「来,给你带回个小玩伴。」
他弯下腰,拉下裹得严严实实的披风,从披风下面露出一张小脸,双目紧闭,鼻翼微微歙动,显然睡得正沉。
粉雕玉琢的脸蛋,嫩得彷佛能捏出水来,精致的五官,俊俏娇嫩,漂亮得让人屏息,楚云亭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强忍着伸手摸上去的冲动,小声问:「铁师父,他是谁?」
「离錾的儿子,离映舟。」铁苍把怀中之物交到铁氏手上,说:「你照看他,我去楚严那里瞧瞧。」
铁氏一惊,低声问:「那离錾呢?该不会是……」
铁苍面色沉重地摇头,捋了捋大胡子,又拍拍楚云亭的头,说:「这几天别去烦你爹,好好陪这小鬼玩。」
「是。」楚云亭乖乖听令,跟着师娘回房,这么一折腾,更是睡不着,铁氏把离映舟安顿好,楚云亭拧湿了手帕给他擦脸,动作轻柔,生怕弄痛了他,然后抬起头问:「他怎么还不醒?」
铁氏拧着他的耳朵把他赶上床,说:「他吃了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你也给我消停点,睡一觉养养精神,等他醒来,有你头疼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离錾的性子骄纵狷急,他儿子虽然才五岁,八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楚云亭钻进被子,看着躺在身边的离映舟,耳根有些发热,一时之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铁氏给他们落下床帏就离开了,黑暗中,楚云亭只觉得一颗心怦怦乱跳,他屏住呼吸,轻轻凑了过去,在对方软腻的脸蛋上啾了一下,然后飞快地翻过身盖好被子,脸红得像火烧一般。
次日清晨,终于雨过天晴,楚云亭比平日早了半个时辰爬起来梳洗,然后扒在床边偷瞧离映舟粉嫩的小脸。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对什么东西如此着迷,平时总是和师兄师姐们打打闹闹,一个同年龄的玩伴也没有,更不用说比他年纪小的了,如今铁师父把这个睡莲花一样娇嫩的小孩交给他,让楚云亭又是新奇又是紧张,胸中油然生出万丈豪情,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小心翼翼地伸手帮离映舟掖了掖被角,楚云亭又看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下楼习武。
府里的气氛有些怪,以往爱开玩笑的师兄们一个个神情严肃,一招一式都比平日认真许多,楚严没有出现,铁苍虎着脸站在校场边,粗犷的五官加上一把乱蓬蓬的大胡子,显得异常凶蛮,让人不敢迎视。
铁苍膝下无子,对楚云亭分外疼爱,楚云亭也不怕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练了一套拳法之后,他拽住铁苍的袖口,小声说:「铁师父,给我讲讲你们路上的事嘛!」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铁苍把他抱了起来,用满腮大胡子扎他的脸,扎得楚云亭连声抗议,铁苍哈哈大笑,校场里凝重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些许。
笑完了,对上楚云亭清澈的眼瞳,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孽缘,怎么就带回那么个祸根,脾气还又臭又硬,拧得像麻花一样。」
楚云亭听得云里雾里,本能地为他的小睡莲抗辩:「小舟才不是祸根呢,他那么小,我要保护他!」
铁苍愣了片刻,又是一阵大笑,说:「你这小子还真是实心眼,走,去看看那小东西醒了没。」
「嗯!」楚云亭立时来了精神,一蹦三跳地往回跑,真是片刻不见都觉得甚为想念。
乐颠颠推开房门,结果迎面一枝湖笔飞来,正正地戳上他的眉心,接着是书本砚台,幸好楚云亭躲得快,才没被砸一身墨汁,他一声「小舟」刚叫出口,眼前一花,铁苍已经越过他,身如疾风般掠入房里,把离映舟提了起来,怒道:「臭小鬼,你就是这么报人救命之恩的吗?」
幸好他年纪小,虽然发暗器的手法堪称娴熟,不过没什么力道,打在人身上不疼不痒,倒把自己累得呼呼直喘,一张小脸胀得通红,拚命掰着铁苍那双大手。
「铁师父,你别吓着他。」楚云亭又惊又急,生怕铁苍粗手粗脚地弄疼这个娇嫩的小娃娃,铁苍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这小鬼跟他爹一样不知好歹!」
一直挣动不已的离映舟蓦地停了动作,清亮亮的大眼睛泛上水光,他伸手抓住铁苍的胡子,大声喝问:「我爹呢?!」
「死了!」铁苍不耐烦地吼了他一句,离映舟松开手,泪珠滚落下来,滑过花瓣似的脸颊,一张小嘴偏偏抿得死紧,倔强地不肯在人前哭出声来,看得楚云亭心疼不已,忍不住又对铁苍叫:「师父!你放他下来啦!」
铁苍冷哼一声,虽然一脸凶相,手法却十分轻柔地把离映舟丢下来,楚云亭赶忙跑过去,抱住离映舟,又拍又哄,柔声道:「别哭了哦,有楚哥哥在,你什么都不要怕。」
离映舟哪会领他的情?像只负伤的小兽一般在他臂弯中挣扎反抗,拳脚齐上,毫无章法地朝楚云亭招呼过来。
铁苍幸灾乐祸在一边看热闹,瞧着楚云亭被打得满头包还死活不肯放手,他不由得暗中感叹一声:这小子和楚严当年一样死心眼。
一个五岁的小娃,就算把吃奶的劲使上,应付起来依然绰绰有余余,楚云亭一边接招,一边巧妙地耗去离映舟的力气,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离映舟打在他身上的拳头开始轻飘飘地没一点力度,人也安静了许多,在他怀里小声抽泣着。
或许是小孩子之间更容易相处,他对楚云亭的抵触没有对铁苍那么强烈,打过之后,愤怒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浓重,取而代之的是渐渐弥漫心头的恐惧和悲伤,家破人亡、乍然被陌生人包围,让这个五岁的孩子不知所措,除了哭泣,别无他法。
好可怜,楚云亭轻轻给他拭去泪水,觉得自己心尖子一阵轻颤,软得像是要融化一般,他情不自禁地搂紧离映舟,悄悄在他耳边说:「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
离映舟懵懵懂懂地看了他一眼,哭得鼻子眼睛都红通通地,看起来分外惹人怜爱,楚云亭哄了半天,才终于让离映舟止住眼泪,他越看越是喜欢,寸步也舍不得离开,于是叫丫头端来热水,亲自给离映舟梳洗。
虽然只是个十岁孩童,照顾起人来倒是有模有样,铁苍倚在门边,啧啧感叹: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这个小小的幸存者,就这么在楚家安置下来。
撇下那两个小鬼,铁苍穿楼过院,找到楚严,开门见山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楚严正在煎药,头也不抬,答道:「从今天起,他就是楚家的人。」
「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铁苍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小蒲扇扇了几下药炉,又问:「你不怕武林同盟那几个老头子找你的麻烦?」
楚严俊朗的面容浮上几分嘲讽之意,道:「碧澜宫一夜间血流成河,几乎被灭门,也算去了他们的心头大患,他们还想怎样?」
「说不准。」铁苍捋着胡子,沉吟道:「我会留意这几日江湖上的风声,若真有人不请自来,至少我们也要略尽地主之谊。」
「辛苦你了。」楚严淡淡一笑,「他已经死过一回,我不能让他再死一回。」
铁苍看着他温和却坚定的眼眸,无奈地苦笑,摇头一叹:「兄弟,你保重。」
真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陈旧纠葛,本以为这些年过去,早已云淡风清,谁知他心里仍是藕断丝连,只能说英雄好汉也丢不下儿女情长,再过多少年也闯不过这一座巍峨情关。
「你看,我们住的地方,叫景云楼,爹爹住在念离居,等一下我带你去,铁师父住的地方叫芥园,唔……我猜你八成不会想去那里玩。」
用过早点,楚云亭拉着离映舟下楼,在府里逛了一圈,又带他到后花园看那盛放的荷花。
离映舟从小在碧云山中长大,看惯了云雾缭绕、清泉苍岩,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水塘,莲叶密密实实地遮掩着水面,一眼望不到尽头,莲花怒放,清雅端庄,凉亭立于湖心,连着蜿蜒曲折的长廊,别致中不失大气,清风徐徐吹过,带来缕缕幽香,沁人心脾。
离映舟伸手抚摸那翠绿的莲叶,几滴晶莹的水珠落到他手上,清凉爽快,舒服极了,拨开层层叠叠的莲叶,水光粼粼,五彩的鱼儿在莲叶间游弋嬉戏,无忧无虑地追逐着。
一朵半开的莲花突然贴上他的额头,离映舟蓦然回过神来,看到楚云亭笑容满面,正喜孜孜地拿着一枝莲花往他眼前递,离映舟本能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脚踝撞到栏杆,疼得他低哼一声,小脸上布满愠色,不悦地拍开对方。
「有没有撞伤?」楚云亭紧张兮兮地蹲下身,不顾离映舟的躲闪,硬是把人家的鞋袜扒开,仔细看了看,发现有淡淡的瘀青,楚云亭急了,一把把离映舟抱了起来,风一般往回跑。
「你!」离映舟揪住他的衣襟,怒目而视:「你放我下来!」
「不放。」楚云亭死抱着不撒手,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回景云楼,飞奔上楼,把离映舟放到床上,然后翻出药箱,拿出止痛化瘀的药膏给他涂上。
他一路这么心急火燎地跑过来,别人还以为离家小公子受了重伤、性命垂危,铁苍夫妇得了信,急冲冲地赶过来,结果正好看到离映舟气呼呼地一脚踢在楚云亭胸前。
铁苍看得胡子直翘,铁氏却噗哧一声笑了,道:「他踢人的架势,和楚严小时候倒有几分相像。」
「再像他也是离錾的儿子。」铁苍咕哝了一声,转身就走,「一样招人厌。」
楚云亭竖起耳朵,看了看离映舟又看了看铁氏,说:「师娘,给我们讲讲爹和离錾前辈的故事嘛!」
铁氏叫丫环送来刚出炉的点心,笑道:「你怎么不去问你爹?」
「我哪敢?」楚云亭吐吐舌头,把离映舟抱坐在膝上,拿了一块杏仁糕给他吃,离映舟别过脸去,以脆生生的童音抗议:「你放开我。」
「不放。」楚云亭笑得有几分无赖,趁机在他脸上啾了一下,离映舟皱着眉,气鼓鼓地瞪他,楚云亭凑到他耳边,哄道:「叫我一声『楚哥哥』,我就放开你。」
「你!」离映舟小脸通红,又急又气地挣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无奈地妥协,低声道:「楚哥哥……」
「好乖。」楚云亭笑弯了眉眼,把离映舟放到身旁的座凳上,又忍不住手痒地喂他吃东西,几次被离映舟拍开仍然不屈不挠地往前凑,后来离映舟勉强接受了他的喂食,也是挑剔得紧,这个不吃那个不吃,还得时不时呷一口蜜莲茶来润喉。
这难伺候的脾气,倒是和离錾一模一样。铁氏啜了几口清茶,回忆起那一段往事──
「你亲生爹娘、楚严、铁苍和我,五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是生死之交,后来楚严遇到离錾,年少轻狂,一下子恋上了,好得难分难舍,后来你爹娘遇难,楚严为他们料理后事,把你带回来收养,又和离錾决裂,就这么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到现有……有五年多了吧。」
离映舟只听懂了一半,知道楚家和自己的爹有过交情,至于两位父亲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这种年纪就算听了也不会懂,楚云亭倒是明白了,不由得有些震惊,说:「原来爹一直喜欢的人就是离錾前辈吗?」
铁氏含笑看了他一眼,说:「你以为他为什么耗到现在还未娶妻?」
楚云亭讪笑两声,抓抓头,说:「我还以为他是怕我受委屈。」
「去你的。」铁氏哂笑一声,「华蓉对你那么好,又喜欢楚严,他还不是照样罔顾人家一片痴心?」
「唔……」楚云亭看了离映舟一眼,若有所思,吞吞吐吐地说:「其实……虽然没见过离錾前辈,不过……我觉得我能体会爹那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心情……」
他昨天才认识小舟,就已经喜欢得不肯放手,恨不得一辈子朝夕相处永不分离,那么爹和离錾当年那段情,必是极为刻骨铭心,只是──
「那他们为什么要决裂呢?」
铁氏摇摇头,轻声道:「这要等你长大才能告诉你。」
「现在不行吗?」楚云亭失望地看着她,铁氏白了他一眼,说:「急什么?你爹自有他的考量。」
「哦。」楚云亭沉默了,不由自主地猜想那些未曾知晓的真相,直到离映舟拽拽他的袖口,轻声说:「要吃那个。」他才回过神来,赶紧先伺候这个小祖宗。
这孩子倒是很黏楚云亭,毫不客气地指使他做这做那,而后者也被使唤得很开心。
就像当年的离錾和楚严。
铁氏送到唇边的茶杯停了下来,看着这一对两小无猜的稚童,思维渐渐飘远。
碧澜宫,多少旧事,都随着那夜的杀戮而永远尘封,暗器之王的盛名已湮没在一片血光之中,离錾,那个俊美而倔强的男人,惹尽江湖风浪,招来多少怨仇,一身傲骨,半生狷狂,最后,竟是以这样惨烈的终局收场。
离映舟还太小,到时候总该面对这无法忘怀的灭门之恨,而楚云亭身上背负的,同样是杀父弑母的血海深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不能无波无澜地平淡一生。
只是不晓得楚严会如何教养这两个孩子,也不知道碧澜宫的仇家会不会放过这根独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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