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天数: 134 天 [LV.7]常住居民III - 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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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hunong17 于 2013-4-25 21:49 编辑
诡行天下 卷一 鲛人马腹
作者:耳雅
出版社:平心工作室(欣灿连)
出版日期:2013年04月03日
语言:繁体中文
ISBN:9789868920705
装订:平装
丛书系列:PS
页数:256页
规格:14.8*21cm
出版地:台湾
定价:NT220
◎晋江文学城耽美站总点击数逾百万,文章积分达六亿!
◎晋江文学城排行榜上常客。
◎以《七侠五义》小说背景为舞台,展昭、白玉堂为主角,佐以中国古代乡野传说,创造独特的古代轻松推理风格的长篇耽美作品。
贪嗔爱欲痴,善恶一念间。
这世间真有魑魅魍魉么?民间传说、消失的古法、巫术咒语、是否都真实存在?
诡行天下 一 鲛人马腹
展昭因打开大哥托人送来的锦盒意外失明,
他大哥却又带了要他前往蕖山县的口信,
为避免去晚了大哥出事,展昭等不及公孙师爷研发解药,便先上了路。
白玉堂一路寻来,两人会合后却闯进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案件当中……
这世间真有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消失的咒语、散佚的巫术是否真实存在?
是妖术还是心魔,一猫一鼠带你揭开层层迷雾!
新增试阅 by shunong17
第一章 伊水之腹
蕖山县一带,有一个关於伊水之腹的传说。
在流经蕖山的伊水河里,有一种叫马腹的妖物。山海经有记载,马腹乃是妖兽,虎身人面,啼哭如同婴儿,凶残食人。因牠长年生活於水中,待行路之人骑马渡河,牠即窜起咬住马腹行凶,故而得名。
因此,伊水一带的人从不徒步或骑马过河,无论水深水浅,都要用小船或竹筏代步。
马腹此物的由来也是众说纷纭。最普遍的一种说法是,伊水南岸土壤肥沃、村镇富裕,所以南岸一带的人都生得强壮。北岸土地贫瘠,产的粮食不足以果腹,故北岸人长年食用一种叫孚谷子的野草充饥。这种草有毒,吃多了会长不高,因此北岸的人大都矮小。
据说伊水南的人经常欺负伊水北的人……高个的南岸小孩儿,会把瘦小的北岸小孩儿推进湍急的伊水里,不幸淹死了的小孩儿就会化身成马腹,想方设法报仇。
所以伊水一带的人,在坐船过河的时候是从来不敢欺负弱小的,否则当夜必死无疑。
如今伊水南北**都归属蕖山县,北岸是城镇南岸是农田,彼此融合,南人欺负北人的事情也早就不再发生。关於伊水之腹的传说,更是早已被人淡忘,只有几个老人还依稀记得曾经闹得人心惶惶的几次马腹伤人事件。
正月初六这一天。
蕖山县居民还没从过年的喜庆里走出来,县里就出了件事……
伊水下游一带,浮起来了三具少年的屍体。小的十来岁,大的十五、六岁,衣衫破烂全身发紫,似乎是落入了河中被淹死的乞丐。蕖山地处西南两地来往的要道,县城之中各色人都有,乞丐更是随处可见。
当地官府以不慎落水草草结了案,屍体停在殓房之中等亲属来认领,若是三天没人领,估计就找个乱葬岗子埋了。
可就在当天夜里,只听到衙门里一个守卫惨叫一声。
县令衙役赶去一看……守卫躺在地上,面皮蜡黄横死了。而放着三个乞丐屍体的殓房大门则开着。众人提心吊胆进去一瞧,瞬间後背汗毛直竖——那三个乞丐的屍体,没了!只地上留下了三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天一亮,仵作来验了死去守卫的屍体,道:「吓死的,苦胆都破了。」
县令更觉发毛了,便下令所有知情的压抑,禁止外传。
原本以为,抚恤了死去看守亲属,这一篇儿也就算翻过去了。可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县太爷七孔流血死在书房里了,其他几个知情的衙役,连同验屍的仵作全部死於意外。
这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蕖山县闹得沸沸扬扬,就有人想起了马腹行凶的往事。
蕖山县上一级的洛州知府也被惊动了,连夜派了捕快来将县衙门封了,开始彻查此案。
那捕快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姓梁,名叫梁豹,人称金刀神捕。只是涉案人差不多都死光了,他只好先派人全城戒严,搜查三个乞丐的屍体。
一晃眼,正月十五到了,案子还是毫无进展。
晌午时分,城门口站了很多排队等待检查进城的百姓,一旁有茶寮,等累了可以去喝口茶水。
在茶寮最靠外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姑娘,不到二十岁,穿着灰布褂子和长裙,没首饰,提着鼓鼓的行囊。两人看来是姐妹,样貌姣好就是皮肤稍显粗糙,可见不是大家闺秀,而是走江湖的。
「姐,怎麽查那麽严?」
「大概是捉逃犯,咱们小心些。」
「怕什麽,咱俩坑蒙拐骗偷可没名儿。」
这两个女子都姓严,一个叫三凤一个叫四凤,从小混江湖,会些拳脚,靠小偷小摸和给大户人家做法事驱鬼捉妖骗人挣钱,江湖上还有个花名儿叫梁上双凤。
「唉。」四凤戳戳三凤,「姐,进城前再干一笔麽,不然住店不够了。」
「怕什麽。」三凤笑了笑,「没听到一路都有人说城里闹鬼麽,咱麽这回挣票大的!」
四凤点头,一眼却瞥见了远处……有人往这里来。
「姐!」四凤压低声音,「那个穿蓝衣裳的,多俊啊!」
三凤伸手掐住了她耳朵,「你管人家俊不俊,关键是有没有银子!」
「真的!」四凤拉着她袖子,「快看。」
远处的官道上,缓缓行来了几个人,这一队人的组合相当有意思——一大两小,还有一匹马,和一只……小熊?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黑衣少年,看起来应该不到十岁,背着一把和他差不多大的黑刀。这少年样貌乾净俊俏,虽然还有些孩子的稚气,但感觉很稳健。
这少年没有骑马,只是慢步走着,左手牵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的缰绳。
而刚刚四凤说的那蓝衣男子,正是坐在马上之人。
这人看起来二十出头,身形很挺拔,微微垂着头,似乎是在发呆。他穿着一身靛青色衣衫,袖口和腰间都有月白色滚边,更显得人修长。离得远看不太清楚五官,但给人感觉很是温和儒雅,应该是个书生吧。
不过最有趣的还是书生另一边走着的那一只小熊。个头和小马驹差不多,更胖些,一身的白毛懒洋洋不紧不慢地走。小熊背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娃娃,白衣外面罩着件精致的鹅黄小袄,圆脸蛋大眼睛,乌黑的头发……可爱至极。
这三人是谁?
走在前面的少年叫萧良,骑在马上的是展昭,而那只小熊其实是爪狸,叫石头,驮着的娃娃是小四子。
展昭前几日接到了大哥展皓托人送来的一个锦盒,打开一看却中了机关,双眼中毒暂时失明。
展皓给展昭的口信里头提到了蕖山县,展昭怕晚了大哥出事,所以没等到公孙研制出解药,就独自走了。
没想到半道让骑着石头追来的小四子和萧良截住了。
小四子狠狠「训」了展昭一通後,两个孩子决定给他做「眼睛」,陪着他来蕖山县,并且一路留下记号,好让公孙他们能追来。
「应该是有银子的人家吧?」四凤托着下巴微微一笑。
三凤看了半晌,「你从哪儿看出这书生俊俏的?都看不清楚五官!」
「一看身形就知道。」四凤说着站起来。
「你要干嘛?」
「做买卖啊。」四凤对她姐姐眨眨眼,「顺便看看是不是真的俊。」说完,走过去了。
远远的,她就听到坐在小熊上的小娃娃说话,「喵喵,你渴麽?前面有茶摊。」
四凤微微皱眉——喵喵?还是妙妙?一个男人怎麽取那麽个名儿?
「好多人啊,看来要等很久。」萧良见茶摊也没位子坐了,就从马背上解下水囊来,跑去茶摊买水和点心,让两人原地等着休息。
四凤一看见机会正好,就晃了过去。
「哎呦。」她到了展昭身边,佯装不小心摔倒,仰起脸来,就见展昭正低头看她呢。
双眼一对,四凤一惊——暗道还好没有冒冒失失动手。这人俊是俊,但她就混江湖了,能看出此人不止会功夫,而且还很强。
展昭问她:「没事吧?」
「没。」四凤爬起来,偷眼又看了一眼,心说,乖乖,眼睛亮鼻梁挺。
正在出神,前面来了一队官差,正沿路发衙门的榜文。
「好多官差哦。」小四子对展昭说。
「官差?」
「嗯!走到跟前了,在发东西呢。」
四凤听到後有些狐疑,下意识地又看了展昭一眼,就见他双眼望着前方,眼睛是漂亮……却似乎是少了些神采。想到这里,四凤心中咯登了一下……不会吧?!
这时候,捕快已经到了跟前,递过一张榜文来,「唉,都看看啊,进城都小心些,有线索的赶紧到衙门报官,有重赏!」
展昭接过榜文来,递给了一旁的小四子,「小四子,念念。」
「哦。」小四子接过榜文自己先研究了起来。
四凤想笑,这麽小个娃娃能认识多少字啊……心中也已经了然,真可惜啊,这麽好看个人,竟然是个瞎子。
「喵喵啊,榜文说,城里出了命案死了好多人,还有三个小乞丐的屍体被偷走了,要知道线索就去衙门报官,抓到人赏银子五千两哦!」
「小乞丐的屍体丢了?」展昭轻轻一扬眉,不太明白为何要偷小孩儿的屍体。
这时候,萧良急匆匆回来了,「展大哥,听说城里出了大案子,县太爷都死了!」
四凤心中暗暗琢磨,原来这书生姓展啊。
展昭问捕快:「谁那麽大本事,将县太爷也杀了?江湖巨盗还是朝廷钦犯。」
「呵。」那捕快见展昭像是有些身分的人,就无奈地笑了笑,摇头,「要是人干的倒也简单了。」
「什麽?」萧良吃惊,「你的意思是杀人的不是人?」
正在说话,突然不知从哪儿冲出来了一个乞丐,趴到捕快面前,「大人,您行行好给我们要饭的留条活路吧。」
「啧……」捕快皱眉,对远处的衙役说,「唉,这儿还有一个,铐起来带回去。」
展昭不解,「为何捉乞丐?」
「上头吩咐的。」那捕快说着话,见乞丐抱着自己的腿不放,厌烦地一脚踹过去,「去你娘的,滚远些,别脏了老子的裤……」
只是那捕快还没骂完,突然就不说话了,定在原地不动弹。
「啊!」四凤正面对他站着呢,惊叫了起来……再看那捕快,晃了两下後仰面栽倒,七窍流血气绝身亡了。
这时候,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声,「马腹大仙杀人啦!」
人群瞬间乱了起来,众人撞开城门一拥而入,连守城的官兵都不敢拦阻。
◎
蕖山县南岸的渡头,一艘渡船正慢悠悠地驶离,往北边的蕖山县城行去。
船上人不算多,几个精装汉子腰间绑着绳索,看来是去北边县城干力气活的。几个带着孩子的老妇挎着篮子,里头有新鲜的冬笋,应该是去走亲戚。还有几个商贾和一些走江湖的人物。
在渡船尾部的墙边,坐着一个白衣人。
此人头上带着个白色的斗笠帽檐压得很低,身边一个包袱,手中拿着一把套着白布套子的长刀。他低垂着头似乎是在休息,身材修长,坐在角落里并不引人注目。有几个善织秀的农妇倒是朝他看了好几眼。不为别的,只是他那一身看似款式简单的白色织锦长衫……料子实在是上乘,做工也极考究。此人非富即贵,蕖山县也算偏僻,很少能看到这麽考究的公子哥了。
船行至江中,就见几个船工走到船头跪拜,好些老妇也跟着跪了下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正跪在那白衣人身边。
「老人家。」
老夫就听有人叫他,声音乾净却是有些冷冰冰,抬眼,就见那白衣人轻轻用刀柄挑起斗笠的帽檐,低声问她,「为什麽跪拜?」
老人家可是睁大了眼,她这辈子见过不少男子,头一回见样貌这般出众的。
「呃……」良久才收回了心神,老妇低声道,「这几日,据说是马腹大仙显灵了,所以过河一定要拜啊。」
白衣人微微皱眉,没说话。
「哇……」
正这时候,一个跟着自家奶奶跪拜的小娃娃不小心摔倒,一双手拍在了前面一个大个子的裤腿上。
那大个儿大概是新买的裤子,见裤腿上黑乎乎一个泥手印,双眼就是一瞪。
小孩儿赶紧扑入奶奶怀中,被他吓哭了。
那老妇赶紧赔罪,可这大汉一看就不是善类,扯着嗓子要她们赔十两银子的裤子钱。
老妇只好给他赔罪,但他死活不依,非要钱,吓得孩子哇哇不停哭。
白衣人往那里看了一眼,琥珀色的眸子颜色稍微深了些,眼神更加冷冽。这时候,就听身旁老太太低声嘟囔,「作死啊,在伊水上还敢欺负妇孺,死期不远了……」
她的话音一落,突然就见那黑大个身子一僵,随後普通一声仰面栽倒……七窍流血而亡。
船上好些本地人都跪地求马腹大仙息怒。最後船工将那大汉屍体扔进了河里,船才再度前行。
俄顷,船平安到了渡头停下,白衣人上了岸,匆匆往城中走。
这白衣人,正是白玉堂。
他前脚刚回了陷空岛,没多久公孙就派人给他送信,说是展昭受伤独自跑去蕖山找他失踪的大哥了,信後不忘附上一句——展昭双眼看不见了,众人提议找白玉堂帮忙,他死活不肯。
白玉堂扔了信,早两天就到了蕖山,这几天将整个城都转了一遍,听得最多的就是——马腹大仙。
蕖山县的北城门里,有一条十字大街,两侧酒楼饭馆林立。
蕖山这地方,城镇不大也没什麽特产、就是地处要道,来往行路之人特别多,因此街上的商铺门面大多是提供食宿的。
展昭带着小四子和萧良进了城。
小四子左右张望,「好多客栈哦,我们住哪家呢?」
展昭想了想,问小四子和萧良,「你们帮我看看,这些酒楼和客栈,有没有带日字边儿字的。」
「日字边儿?」小四子眨眨眼,「就像昭昭这样的麽?」
展昭点头,伸过手去,准确地捏了捏小四子的腮帮子。
「我们往前走走吧,边走便找。」萧良牵着马往前走,和小四子一左一右地看了起来。
「这儿有个日晴酒楼。」萧良停下马,问展昭。
展昭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是。」
「喵喵哪里有日月楼。」小四子指着前方的一家酒楼说。
「日月……」展昭对萧良道,「小良子,你帮我去问问,店里有没有一个叫沈皓的人住过。」
「好。」萧良跑去了,片刻後回来,「展大哥,店家说没这个人。」
「是麽……」展昭有些失望,示意继续找。
三人又往前去了些,小四子说:「喵喵,朝辉楼哦。」
萧良笑问,「槿儿,哪儿有日字边啊?」
「挤在中间了麽。」小四子笑咪咪,「小良子,去问呀。」
萧良已经跑进去了,过了一会儿出来,「还是没有。」
继续往前,一直走到了这趟大街的街尾,就看到有一座旭阳客栈。
萧良没等展昭吩咐便跑进去了,一会儿兴匆匆跑出来,「展大哥,有的!三天前刚退房,天字一号。因为是顶好那间,出手也阔绰,所以夥计记得清楚。」
展昭也终是笑了出来,下马。
见有客人来了,夥计赶紧跑过来接了马缰绳让人带去马厩好好喂养。不过他没见过爪狸,盯着石头瞧了半晌,心说这什麽呀?小马那麽大,跟半大小熊似的……耳朵圆尾巴圆,看起来笨笨的。就问,「这也关在马厩里麽?咬人不啊?」
「牠不住马厩,跟我们住一块儿。」小四子拍拍石头,带着展昭往店里走了,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袖子,蹦进门,说了一声,「门槛哦!店里人不多,大家都在吃饭。」
展昭准确地跨过了门槛,从容走到左手面的柜台前。
夥计觉得小四子可爱还活泼,就是话多了些,他可没看出来展昭眼睛不方便,小四子那是为他指路呢。
「夥计,我要天字一号房。」
「这位公子,天字一号房可贵啊。」
展昭微微一笑,「无妨。」
「好咧。」一旁掌柜的赶紧给记名字,「公子,写个名儿。」
展昭接过笔,低头,将名字写在了掌柜递过来的帐簿上,不偏不倚……写的是沈昭。
「呵。」掌柜的看着并排两个名字直乐,「公子您和前面那位客人真有缘啊,名字也一样。」
夥计插嘴,「怕是认识的吧,刚刚这孩子还问呢。」
展昭点了点头,随着夥计上楼,去天字一号房。
进屋後,萧良将行李放到了床上,见有两张床,房间也宽敞乾净,挺满意的。
「夥计。」展昭到桌边落座,拿出了一块银子放在桌上,问夥计,「我想问问关於之前那客人的事情。」
夥计一看有打赏,立刻喜笑颜开,「公子您问。」
「他一个人麽?」
「对啊,一个人。」夥计点头,「不过啊,那客人看起来脸色不大好。」
展昭皱眉,「病了还是伤了?」
「这倒不是,就是好像有什麽急事或者烦心事。」夥计回忆着,「前阵子来的,这一晃也在这儿住了半个月了,不过是真有银子啊。」
「他有没有说他去哪儿?」
「这倒没有,他是一口气定了半个月的房,银子先付,三天前刚到半个月,我们来房里一看人已经走了,所以就帮着他退了房。」
「也就是说,你们也拿不准他具体是哪天走的,是麽?」展昭问。
「那真没准!」夥计有些无奈,「这客人神出鬼没的,也不跟人说话,时常大白天睡觉,大晚上出门。」
「还有没有关於他的事情,让你觉得奇怪的?」
「嗯……哦!客官您听说过咱这儿出人命案子的事麽?」夥计压低声音问。
展昭微微一笑,「不止听到了,还看见了呢」
「什麽?」夥计一蹦。
「刚刚我们进城的时候,看到了。」萧良问,「对了,什麽叫马腹啊?刚刚那个捕快,踹了一个要饭的一脚,立刻就七窍流血死了。」
「哎呦……阿弥陀佛啊!」夥计双手合十连连地拜,「可了不得了!客官,您可听我一言,在这蕖山县干什麽都行但是千万别欺负人啊,不然的话必死无疑!」说着,絮絮叨叨给展昭讲了伊水之腹的传说。
小四子和萧良听得一愣一愣的。
展昭点了点头,「你刚刚提到的马腹,和沈皓有什麽关系?」
「哦,他对马腹好像很感兴趣。」夥计想了想,一拍脑袋,道,「对了,他还说了两句挺怪的话。」
「什麽?」展昭觉得可能有线索。
「嗯……他说什麽,『人心歹狗不吃』。」夥计有些无奈地说,「还说什麽什麽……」
「什麽啊?」小四子让他憋得喘不过气来。
「他那话拗口。」夥计抓耳挠腮的,「他说……东西东东西,南北南南北,非东非西,非南非北……就是这麽一长串东西南北,反反覆覆地说个没完没了。」
展昭愣住了,大哥这话是什麽意思?
小四子和萧良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心里犯嘀咕,这展昭的大哥别是个小结巴吧,说话咋这麽怪呢?
夥计再就想不出来什麽了。
展昭也不问了,对他说,「给我弄些饭菜来。」
「好咧。」夥计美孜孜收了银子,问展昭,「公子吃什麽?」
展昭让他挑几个本地的特色菜,口味要清淡的,再要两个鸡蛋羹和一个熬鱼汤……带着两个孩子呢,饭一定得吃好,要是瘦了,他可没法儿跟公孙和赵普交代。
不一会儿,饭菜上来。
小四子帮着展昭夹菜,萧良帮着小四子夹菜,这地方虽偏远,厨子手艺倒是不错的。石头似乎很喜欢鸡肉饭拌饭,吃得直甩尾巴。
「展大哥,那个马腹真的有麽?」萧良一直很在意,「刚刚是有人害死那捕快的,还是真有鬼啊?怎麽无声无息就置人於死地了呢?」
小四子一听有鬼就往萧良身边凑了凑,「好吓人。」
萧良给他往嘴里塞了一块排骨,剔了骨头的。
「我还真没听说过……可惜公孙不在这儿,他看的书多,可能知道。」展昭温和地笑,「小四子,不用怕,马腹是对付欺负弱小之人的,还算比较正义吧,你是个小孩子,怎麽可能来害你?安心好了。」
「这倒是哦。」小四子放心了一些,仰着脸傻呵呵地看展昭的笑脸,觉得那个弄瞎了喵喵的人太坏了,喵喵笑起来最好看了,特别是眼睛。
吃过了饭沏上茶,展昭问两人,「累麽?」
两人都说不累。
展昭点头,「那饭後消消食吧,起来动动。」
两个孩子歪过头,「怎麽动?」
「帮我找东西 壁、柜子、床底下……一点点找,看有没有藏了什麽。」
「喵喵,你是说你哥哥藏了东西留给你?」
展昭笑了,伸手摸摸小四子的脑袋,「真聪明。」
於是,小四子和萧良分头找了起来。
展昭则是坐在原地发呆,仔细地想着刚刚夥计的话,大哥那些话是什麽意思呢?
「人心歹狗不吃」……只是句劝人向善的闲话,没什麽特别之处。
至於「东西东东西,南北南南北,非东非西,非南非北」……这是什麽意思呢?方位,还是夥计没听明白?
想着想着,展昭下意识地皱眉。同时,就感觉有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将自己眉头揉开。
展昭伸手抓住,是小四子的手,这一路小四子一直让他别皱眉。
「喵喵,床头有画哦。」
「画?」
「对啊,像是乱画的,用刀子刻在床板上面。」
展昭赶紧站起来,「带我去看看!」
「嗯!」小四子拉着展昭到了床头。
萧良也过来看,就见木质的床板上,有人用刀子刻了些古怪的花纹。
展昭伸手过去摸索,想像着那花纹的样子,摸了良久,对萧良道,「小良子,拿纸墨拓印下来。」
「好!」萧良和小四子就手忙脚乱地做起了拓印。
◎
还是在蕖山县北城的大街上。
「这蕖山县什麽鬼地方啊。」四凤边走边看过往的行人,忍不住皱眉,「怎麽一个个都看着像要饭的!姐……不如咱们还是干老本行吧?刚刚不说马腹杀人了麽?」
「你没看到那捕快死啦?」三凤皱眉,「这马腹是什麽谁也没见过,万一是真的呢?小心要了你的小命啊!」
四凤嘟囔,「胆小不得将军做。」
「能吃饱就不错了,做什麽将军?!」三凤摸了摸身上,「还有些银子,咱们找个小店住下,晚上找个大户人家搞点银子就赶紧上路吧,此地不宜久留。」
四凤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一抬头……就让前头一个身影吸引住了。
「唉,姐!」四凤抓着三凤让她看前面,「你看那白衣人!」
三凤顺着四凤的手指望过去,就见从前面的一座酒楼里走出了一个白衣人,身材瘦高挺拔,带着个斗笠看不清楚长相……不过三凤也明白四凤让她看什麽——这白衣人那一身行头,绝对是个有钱的主!
「怎麽样?!」四凤高兴,「送银子的来了吧!」说完就往前跑。
三凤追,「唉,他像是有功夫的!」
「怕什麽,被抓住了,老法子喊非礼,看到时候跑的是谁!」说完,追了上去。
那白衣人走得不快不慢,似乎并不在赶路。
两边那麽多酒楼和饭庄,他一家家地走,进去後朝大堂先看一眼,然後问掌柜的或者夥计,有没有看见一个蓝衫男子带着两个孩子和一只小熊。
夥计们都摇头,他便出来换了一家接着问。
四凤心中一动——他要找的,可不就是在城门口遇上的那人麽?一想到那个好看但是瞎了的公子,四凤就莫名好奇了起来,也不顾三凤阻拦了,快步跑上去。
白衣人自然是白玉堂。
他算了一下展昭他们也该到了,就挨个客栈找了起来,小四子骑着石头的话,应该是很醒目的。
四凤想像以往做买卖的时候那样,快跑过去,佯装不小心撞到一起,顺手摸对方的钱袋。
这次她跑到跟前了,白玉堂没什麽表示,连要躲开的意思都没有。四凤皱皱眉,看着身架子这麽好,原来是个草包!
想着,就要往上撞。
可奇怪的是……
四凤就见身边白影一晃……原本该挨到一起的肩膀没碰上,白衣人却不见了。她没闹明白怎麽回事,回头一看,惊了一跳!白衣人依然保持着刚刚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三凤在後头看得清楚,抽了口气赶紧上前拉着四凤要走,「是个高手啊,快走吧人没跟咱计较!」
四凤转念一想,拉着三凤不肯走,回头喊了一嗓子,「唉!你要找的人是不是姓展啊?」
话音一落……白衣人果真站住了。
白玉堂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三凤和四凤。
三凤拽拽四凤的袖子——别惹他比较好吧。
四凤却是拉着她跑到了白玉堂面前,问,「他是不是带着只小熊和两个小孩儿,一个很能干的样子,还有一个很可爱不过看起来呆呆的?」
白玉堂抬眼,看了姐妹两一眼。
原本斗笠压得很低,两人只能看到白玉堂的下面半张脸。如今白玉堂一抬头,两人看了个清楚明白。
四凤大吃一惊,心说……乖乖,这男人真好看!
三凤比自家妹子稳当得多,看到白玉堂後,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长刀……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倒抽了一口凉气握紧四凤的胳膊。
四凤让她拽得生疼,但也没明白她的意思,接着道,「你要找那蓝衣人,是不是瞎……」
瞎字刚出口,就见白玉堂眼色一寒,四凤一惊。
三凤赶紧道:「大侠,我妹子胡说的,我们真的看见那人了,就在城门口看到的。他们三人进城来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了,由北城门进来的,所以应该是往南走,你去南边儿的客栈问问吧。」
四凤回过神来,才发现姐姐将什麽都说了,有些没好气地看她——怎麽这麽实诚啊,讹他些银子也好麽!
白玉堂神色稍微缓和了些,点了点头,问,「他们没说别的什麽?」
「没有,就是问了马腹的事情……」三凤将还想出坏主意的四凤拽到一旁狠狠瞪了一眼,对白玉堂说:「有个捕快当着他的面儿死了,所以他多问了几句。」
白玉堂点了点头,说了声,「多谢。」就匆匆往南面的客栈去了。
三凤见他走了才松口气,四凤有些不痛快,「姐,你干嘛那麽胆小,我们都没银子了,告诉他消息了让他给点银子又没错!」
三凤还没开口,迎面「呼」一声。
下意识地抬手接了。
「哇!」四凤赶紧捧过来,「金元宝欸!」
此时,白玉堂已经走没影了。
「果真有钱!」四凤笑笑咪咪道。
「你知道他是谁麽?」三凤皱眉,「以後绕着他走,别找麻烦!刚刚幸好你没偷他银子。」
「谁啊?」四凤将金子揣进了兜子里,准备找个好酒楼吃一顿。
「听说过锦毛鼠白玉堂麽?」
「哦……」四凤一拍手,「我就说天下什麽男人长那麽好看呢!原来是他啊!」
「你就知道好看。」三凤拽着她走,「这人出了名的古怪,处不好一刀劈了你!」
◎
展昭站在天字一号房的房内,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碰触着墙壁,一点点摸索着往前走。
他已经这样很久了,由高到低慢慢地摸着墙壁,碰到突起的地方就会轻轻地敲一敲,然後接着找。
小四子和萧良已经做好了拓印,将那乱糟糟的花纹都印在了纸上。
两个小家伙第一次做这事情,头一次还做反了,看了看觉得不对,就又做了一遍,正的那张交给了展昭让他揣在怀中,反的那张小四子折起来,藏在腰带反面的小兜子里头了。这兜子是公孙给他做的,让他藏银票什麽的……小四子每年过年都有些压岁钱特别是做了小王爷之後,因此仔细算算,还是很有些资产的。
展昭这样静静地找,良久也没找出线索来,轻轻叹了口气。
「展大哥。」萧良过去拉他,「你坐下歇会儿,我给你找。」
展昭停下手,想了想道:「要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吧?」
萧良和小四子自然高兴,在客栈里闷着多没劲,就扶着展昭洗了洗手,出门。
从客栈里出来,到了大街上。
「喵喵我们去哪里?」小四子问。
「随处走走,然後找个人多点的茶馆坐一下,我想打听打听马腹的事情。」
小四子和萧良对视了一眼,就带着展昭往人多的地方走了。
他们刚拐过大街,白玉堂就从另一头拐了进来,到了旭阳客栈的门前。
夥计一见来了客人,就出来迎接。
白玉堂环视了一遍四周,问:「有没有一个蓝衫男子,带着两个孩子来过?」
夥计一愣,想起了天字一号房的展昭他们。
这蕖山县来往的人很多,大多说不出来历,说句不好听的,谁知道哪些是善类哪些是人渣?店家做买卖是只认钱不认人的,特别是一些肯花大价钱的客人,都小心护着。
怪也怪白玉堂将斗笠压得太低,又拿着长刀气质还特别冷冽,掌柜的笑了笑,道:「爷,没瞧见过啊。」
白玉堂无奈,转身出去继续找。
展昭带着小四子和萧良进了蕖山县的闹市,萧良找了一间最热闹也最气派的茶馆。
「有福茶馆啊,」小四子仰脸看了看招牌,小声嘟囔,「要是白白在这里,肯定进这个园子。」
展昭愣了愣,小四子怎麽突然想起白玉堂来了?
「还有哦,白白在这里就好了。」小四子对萧良道:「就可以帮着喵喵找东西。」
萧良也点头,「这倒是,五爷心细。」
展昭一挑眉,嘀咕了一句,「相比起来好像我比较心细吧?」
小四子和萧良都忍笑。
小四子道:「喵喵啊,要不然,我们找白白来帮忙,怎麽样?」
展昭倒又一次准确地捏住小四子的腮帮子,「别白白了,进去园子吃茶吧。」
小四子无奈,只好跟着展昭进去,心里还琢磨,爹爹有没有给白白写信呢?要是白白来了就好了,喵喵正好眼睛不好,可以趁机撮合他们!让白白给他陪饭陪澡陪睡觉什麽的。
萧良在一旁就看到小四子眯着眼睛摸着下巴琢磨呢,轻轻戳了戳他胳膊,「槿儿,你打什麽主意呢?」
小四子皱皱鼻子,双手合十对着天拜拜,「白白快点来吧……哎呀。」话刚说完,就被身後急匆匆跑进来的人撞了一下。
小四子那麽小的个子哪儿经得起撞啊,往前栽倒……
展昭就在他前面一步,回身弯腰一接,小四子让他接了个正着。
展昭松了口气,这小宝贝要是伤了,怎麽跟公孙交代?!
小四子就看到身边白色的衣摆飘啊飘,心中一喜,仰起脸来一看……却是失望。
眼前的确站着个年轻人,一身白衣却不是白玉堂——白白比他好看!
萧良赶紧去扶起小四子,「槿儿,没事吧?」
小四子摇头,那白衣人回头看了一眼,也没道歉,皱了皱眉似乎嫌小四子挡着路,继续往前走,就听「刺啦」一声……
他那件白衣的後摆被石头一爪子拍住。爪狸的爪子特别的尖利,跟刀子差不多。石头平日都收在厚厚的肉垫里头,挖洞或者攻击的时候才会伸出来。有人撞了小四子,牠自然龇牙咧嘴对那人凶上了。
白衣人回头,就见衣裳後摆被扯下了一大块,皱眉看石头。
「石头。」小四子见那人拿着刀,赶紧过去拦住石头,「没事,别给喵喵惹事哦。」
石头转脸瞄了小四子一眼,爪子收起来蹲在他身边,瞥那白衣人,那神情像是说——算你走运。
可那白衣人却是不肯善罢甘休,抬脚对着石头踹来,嘴里骂,「小畜生,瞎了你的眼……」
他的脚没挨着石头,就让展昭抬脚挡住了……展昭脚腕子一转脚尖轻轻一点他脚踝,白衣人一蹦,退开一步盯着展昭看,满眼惊讶。
展昭一笑,「你还不如这小畜生呢。」
「你……」白衣人恼怒。
此时,茶园里不少人都看外头,这里聚集了很多江湖人,都看起了热闹,有的还起哄。
白衣人看展昭,「你是什麽人?」
展昭一笑,「问人姓名前先自己报名。」
「呵。」那人冷笑了一声,「说出来别吓死你,站稳了,爷爷姓白,锦毛鼠白玉堂听说过麽。」
人此言一出,茶园内的江湖人都抬眼望了出来,纷纷交头接耳,伸长了脖子看着。
展昭也愣住了,显得很吃惊。
那白衣人以为他怕了,得意。
「噗……」
片刻的沉默後,就听小四子噗哧一声乐了,「小良子,这个人冒充白白!」
萧良冷笑了一声,道:「唉,你少坑人了,白玉堂我们认识!」
白衣人一愣,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茶园内的人们更来劲了,这戏码精彩。
「你们小孩子知道什麽,别胡说……」
「才没有!」小四子嗓音脆生生的,指着那人说:「我认识白白的,白白个子比你高,头发比你黑,衣服比你好看,刀比你的长,比你有礼貌,最重要的是他比你帅帅帅帅帅帅帅!」
◎
「啊嚏……」
白玉堂从地七十三家客栈里头出来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按照那两个姑娘的说法,展昭他们的确是进了城,为什麽问遍所有的客栈都说没见过这人?
该不会……有一家客栈没说真话?
叹了口气,白玉堂觉得这样找不是办法,还不如……
想到这里,他走到了一条巷子里,那里有几个正在赌钱的小混混。
「啪嗒」一声,小混混的眼前落下了一锭银子。
那些小地痞年纪都不大,头一回见那麽多银子,都回头看。
白玉堂手上拿着锭金子,道,「给我找五十人来。」
几个小地痞对视了一眼,「你等着!」说完就跑了。没多会儿,真的找来了四、五十人,白玉堂给了为首那人一锭金子,又拿出一锭更大的来,「给我找个人!」
几个小地痞眼睛都冒金光了,「爷,您说!」
白玉堂将展昭他们的相貌说了一下,小地痞们点头,「这好办!」就四散找去了。
白玉堂问为首那一个,「这里最大的茶园在哪儿?」
「前面走往西拐第二家,叫有福茶楼。」
白玉堂点头,「我在那儿等你们,有消息来告诉我。」说完就走了,心说,早该用这招,看找不着你这只猫!
小四子一串「帅」说的气震河山,萧良去扒拉他肩膀,「槿儿,别激动。」
茶园子里的众人都笑翻了,大多是觉得小四子可爱,另外,白玉堂用展昭一贯的话形容那是「艳」名远扬,江湖人都知道白玉堂厉害,更知道白玉堂俊美。
可眼前这白衣人还是真挺一般的。相比起来,展昭比他俊俏多了。
白衣人恼羞成怒,对着小四子骂了一声,「小畜生。」
小四子恼了,回嘴,「大畜生。」
「唉,」萧良赶紧捂住他嘴巴,「槿儿,不好骂人。」说完,对着那白衣人吼,「他你也敢骂,大畜生!」
小四子眯着眼睛看萧良。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
展昭咳嗽了一声,对那人说,「你假扮白玉堂不划算。」
白衣人一愣,回头看展昭。
「白玉堂脾气差,得罪的人多,冒充他行走江湖没什麽便宜占反而有风险。」展昭劝他,「没他的功夫最好别用这名号。」
「你少管闲事。」那人冷笑,「白玉堂算什麽,我的手下败将而已!」
他的话一出,又是四周譁然。
那白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展昭,笑道,「你好像功夫不错,要不要过两招?」
「嗯……既然白玉堂是你手下败将」展昭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道,「那我可得让你。」
白衣人嘴角抽了抽,「你想怎麽让?」
展昭微微一笑,「我闭着眼睛跟你打。」
此言一出,不仅那白衣人,四周众人也都吃惊不已。
小四子拽拽萧良一袖子,「小良子,喵喵闭着眼睛和睁开眼睛有什麽区别?」
萧良乾笑,「这个麽……」
那白衣人一看展昭胆敢小看他,说了声「你找死」,抽刀就攻。
展昭闭着眼睛,巨阙还套在黑色布袋之中拿在手里,他也没有要抽剑的意思,单手跟那人过招……竟然招招胜他。
人群不时叫好,还有人窃窃私语:
「唉,这麽看来白玉堂功夫不怎麽样啊!」
「……是啊!」
不到五招,那白衣人已经不支了,他往後退了一步想要退出圈外不打了,却听身後风身一响,同时,感觉肩膀让让人踩了一脚。他一个趔趄摔倒,抬眼一看……就见一个白衣人站在了他的前方,落到了展昭面前。
展昭侧耳一听觉得不对劲,就听一个凉冰冰却很是熟悉的声音说,「我跟你打。」
萧良看傻眼了,一旁小四子突然扑过去搂住他,「太好了小良子!」
展昭有些无奈。用这麽无趣的音调,说出话来还能让人感觉华丽的,天底下也就一个人了——白玉堂。展昭之所以要独自溜出开封府来蕖山县,若真要说理由之中没有要避开白玉堂的意思,那是骗人的。他不太想让那人看到自己眼睛看不见的样子,至於理由他也说不上来。
眼前的白衣人自然是白玉堂,他刚刚绕过人群想来茶园子歇会儿喝口茶,就听到前方喧哗。
到了人群外只听到展昭跟那个假扮成自己的人说,「白玉堂脾气差得罪的人多」,还有那句,「白玉堂是你手下败将啊,那我可得让你……」当时就哭笑不得,这猫都成抓瞎猫了,还有闲心占人便宜。
「你是谁啊?」那假扮的白衣人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恼羞成怒了,见半路又杀出了一个来,原本就输得懊恼,这回更是有气了。
「嘘嘘。」
那人话没说完,就看到一旁小四子和萧良对他摆手。
白衣人不太明白。
只见两个小家伙紧着给他使眼色——快跑呀,这个脾气可没有刚刚那个好!小心宰掉你!
白玉堂没理会那人的吆喝,而是回头看展昭,见他还闭着眼睛,就道:「我不用你让,睁开眼打吧。」
展昭尴尬,暗自吐舌头,竟然被他听到了。
小四子拽拽萧良的衣袖子,「小良子,白白好像不高兴呀。」
萧良小声在小四子耳边说,「你想啊,辛辛苦苦赶来,就听到展大哥说他坏话。」
「唔。」小四子眨眨眼,「好严重哦。」
「可不是。」
展昭耳力好,听得真切,伸手摸了摸鼻子。手刚放下,就听到耳边风声一动。他知道是白玉堂来了,赶紧抵挡。白玉堂的动作可比那假冒货快多了。也正好,展昭闻声辨位然後出招,用心应对。
白玉堂心中暗赞,展昭的确是个练武的奇才,可能跟他遇事处变不惊的性子有关系。不过麽……五感失去一感,要赢个冒牌货容易,想赢白玉堂,那可难了。
两人过招颇为精彩,围观之人正看得热闹,远处就来了衙门的捕快,喊着,「谁在街上闹事?」
白玉堂纵身一跃上了房顶,省的下头人多事,展昭听着风声辨别出了方位,也追了上去,两人上了房继续打,下头的人看不见了。见捕快一来,也就做鸟兽散了。
小四子和萧良可急了,两人追进了小巷子里,就只能听到上头传来响动却看不见人。
「看不到了。」小四子垫着脚尖往上看。
萧良戳戳他,「槿儿,我抱你试试,看能不能看到。」
「好呀。」小四子也是个呆的,萧良和他加起来总共才多高?哪儿能看到。萧良美孜孜抱起小四子。
小四子是依然看不到,萧良则是觉得小四子肉呼呼的很好抱。石头蹲在一旁搔耳朵……这是干什麽呢?
而屋顶上,展昭和白玉堂打得激烈。
白玉堂见展昭以守为攻,不露破绽就是不输,心说这猫还挺有一套。他俩都没动兵器,白玉堂虚晃一招,展昭就听到风声一动,朝左边来了,伸手去挡……然而白玉堂左手是刀。他刚刚不过是晃了晃刀带出一阵风声,好分散展昭的注意。
展昭往左手挡去了却听到右边来掌,微微一惊……皱眉,立刻明白了白玉堂的意图,暗道完了,白玉堂的功夫就是找人弱点一击致命,闭着眼睛过招最大的弱点让他找到了。
白玉堂第一次不过是跟展昭打个招呼,并未真攻,第二招才是实的。展昭心中有数了想要分辨风声的不同,然而白玉堂招式太快,右手佯攻加上左手不经意带出声响,展昭立刻就糊涂了……
听明白了也晚了,就感觉身後微热,展昭心中一动……哎呀!
果然,肩头让人拍了一下,这若是一刀,自个儿可就没命了。就听那人不冷不热来了一句,「就这样你还敢一个人出来?」
展昭不说话了,白玉堂也没多说,恰恰这时候,对面屋顶上却传来了笑声,「谑,我还以为多厉害,原来是个瞎子。」
说话的正是不死心追上来的那个白衣人。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见白玉堂袖子一摆,那人没闹明白,却感觉脸上火辣辣「啪」一声响,身子一歪脚下本是瓦片也不稳,直接从房顶上摔了下去。还好他有些武功底子,摔下去的时候急中生智脑袋一挺……屁股向下生生坐在了地上。万幸,没摔残,不过也疼得够呛,「嘶……」
「少宫主!」
那白衣男子刚落了地,不远处一个老头带着两个白衣的姑娘跑了过来,伸手去扶那白衣人,「你怎麽样……」
「没。」白衣人有些尴尬,赶紧道,「我不小心摔下来了……」
老头瞧了瞧他脸上清清楚楚的一个手印……不小心?
白玉堂回过头,却见展昭已经转身跳下了楼。
「喵喵?」小四子跑到展昭身边,展昭摸摸他脑袋,转身走了,脸上没什麽表情,出巷子前,路边正好有一张废木桌。
展昭路过,抬脚……踹飞,拍拍裤子,继续走。
小四子回头和萧良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呲牙——心情很恶劣!
萧良赶紧放小四子下来,跑去追展昭了。
此时,白玉堂也下来了。
小四子瞄了他一眼。
白玉堂朝他看看,就见小四子对他吐舌头,「白白讨厌!欺负喵喵看不见!」
说完,转身跑了。
白玉堂张了张嘴,无奈只得长叹口气,脚边,石头甩着尾巴蹭他。
刚走出巷子,迎面来了几个小痞子,指着前面的展昭对白玉堂道,「爷,找见了。」
白玉堂无语,给了他一锭金子转身追展昭去了,今天诸事不宜!
展昭被小四子和萧良拉着进了茶园,小四子点了好吃的让展昭消消气!
白玉堂上了楼,见展昭他们已经在了,就走过去在他们身边坐下。
展昭端着茶杯喝茶。
白玉堂问小四子,「你爹能做出解药麽?」
「爹爹说能的,不过这个药要配半个月。」
白玉堂抬眼仔细展昭的眼睛,一般人眼睛如果受伤,眼圈周围能看出来。展昭这伤却是颇为古怪,不知道他大哥葫芦里卖的什麽药。
白玉堂正想着,展昭转脸,看了他一眼……白玉堂一愣,展昭的眼睛和以往每多大区别,乾净明澈。
一旁小四子和萧良紧着跟他使眼色——道歉呀!
白玉堂说不上来,犹豫了一会儿,就听展昭问,「你怎麽来了?」
「公孙写信来了。」白玉堂问,「怎麽回事?」
展昭单手托着下巴,慢悠悠将前因後果说了一遍。
「图呢?」白玉堂伸手,展昭从怀中将小四子他们拓印的那张图拿出来递过去。
接过图纸打开看了看,白玉堂皱眉,,「有些像字,不过没见过」
展昭无聊地喝着茶,「你来这儿多久了?」
「早两天就来了。」
「哦。那马腹杀人的事情听说了没?」
白玉堂将刚刚在船上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展昭皱眉,小四子和萧良则是吃惊,「真的死了?」
「当着面就死了。」白玉堂点头,「如果不是事先中了毒,那就估计真的不是人弄死的了。」
「大哥为什麽让我来这儿呢?莫非跟这马腹有关系?」展昭一脸困惑地自言自语。
「客官,点心来了。」这时候,夥计端着点心过来,放下後他也不走,站在一旁歪着头瞅展昭。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看的那夥计一个激灵,赶紧摆手, 「哦,这位客官是不是要找号?」
「找号?」小四子和萧良歪过头。
展昭则是一挑眉,找号,谐音就是昭皓,便点头,「嗯,夥计,你知道号在哪儿麽?」
「呵呵。」夥计笑了笑,「那就没错了,前两天有个客官给了我些银子,嘱咐我等一个穿蓝衣的年轻公子来了告诉他号。他说您眼睛不太方便的……所以我刚刚仔细看看,还真看不出……」
「他让你说什麽?」白玉堂打断他。
「哦,他说啊,号是六和七。」夥计赶紧回答。
「六和七?」展昭听得莫名其妙,什麽六和七?就问,「就这些?」
「就这些。」夥计点头,「没别的了。」说完,跑去别桌招呼了。
「你大哥是打的什麽哑谜?」白玉堂也有些纳闷了,按理来说,没理由弄得这般神秘啊。
小四子捧着下巴在一旁吃点心,觉得这样子气氛不对,怎麽两人都一本正经地想事情?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萧良则是东张西望,他发现茶园里聚集了好多江湖人,穿着打扮古里古怪的。
白玉堂见他疑惑,就道:「这些都是钻研异术的门派,和一般江湖人不一样。」
「什麽叫异术的门派?」小四子没听说过。
展昭边喝茶边跟他讲,「小四子,你爹不是会奇门遁甲卜卦问天麽?」
「爹爹说那个都是骗人的。」小四子老实说。
展昭笑了笑,「江湖上也有专门研究这个的门派,大概是听说官府悬赏,所以都来了,大家都想抓住那马腹吧。」
「哦。」小四子点点头。
喝完了茶,众人还是决定回客栈,再找一遍天字一号房。
出茶园往回走,小四子拽了拽萧良的衣裳角,趴在他耳边说,「小良子,你看呀。」
萧良不解,意识到小四子是让他看走在前面的展昭和白玉堂,就问「怎麽了?」
「他们都不亲密!」小四子不高兴。
萧良无奈,低声说,「槿儿,他俩是朋友麽,又不像九九和先生。」
「可是明明之前比现在要亲近的。」小四子嘟囔,「好像喵喵不方便了,白白就好拘谨哦。」
萧良纳闷,「那你说该怎麽样才不拘谨啊?」
「这种时候要殷勤点麽,比如说喵喵不方便,白白就拉着他的手走,然後帮他擦嘴巴喂他喝汤什麽的。」
「咳咳。」前面白玉堂咳嗽了一声,这两个小家伙以为谁都听不到,他和展昭耳力听得清楚着呢。
小四子可没注意,接着对萧良说,「小良子,明天早上我们要帮喵喵穿衣服,让白白来!」
「哦。」萧良点头。
「咳咳。」展昭也咳嗽了一声,想像了一下那画面,觉得诡异无比。
眼看就快到客栈门口了,就见从前面跑来了几个人敲着锣的小厮,嘴里喊着,「待会儿刘真人儿要祭马腹大仙啦!乡里乡亲家里有东西的也都带去祭大仙儿啊。」
白玉堂拦住一个跑着传信的问,「怎麽祭大仙?」
那人打量了一下白玉堂,道,「哦,公子外地人吧,刘真人说能做法让马腹大仙儿显了灵,说是最近水贫没有鱼虾了大神不够吃,所以才出来作怪,让大家往河里扔馒头花卷儿什麽的。」
白玉堂微微皱眉,馒头花卷?那马腹也太好打发了吧。
「在哪儿祭?」
「渡头渡头!」那小厮接着边喊边敲锣,往前跑了。
展昭想了想,问白玉堂,「晚上去看看?」
白玉堂点头答应。
众人先回客栈,到了要进门的时候,小四子特意不给展昭喊那一声「门槛」,希望白玉堂可以扶他过去。可白玉堂自己抬脚进去了,展昭听着动静也抬脚轻轻松松地跨了过去,急得小四子自己进门的时候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萧良接住了。
进屋後,展昭到了桌边坐下休息,白玉堂开始仔细在房中寻找线索。
果然没多久,就见白玉堂停了下来,轻轻地敲击了一下墙壁,敲别的地方声音都发闷,只有这个地方发空。
展昭也听到了,走过去,伸手摸,「哪里?」
白玉堂抓着他手往刚刚敲到的地方摸索过去。
原本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偏偏让小四子和萧良那一声轻轻的抽气搞得暧昧无比。
白玉堂和展昭愈发尴尬。
「里面是空的。」展昭先开口
白玉堂点头,伸手,用指力抠出了那块砖,果然是活动的……往外一抽,里头的确是空了一块。
两人同时伸手想进去拿东西,碰到一起……
小四子笑咪咪地看着白玉堂轻轻挡住展昭的手腕子,伸出手指进空砖里头……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匣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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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诡行天下》作者:耳雅【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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