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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609 天 [LV.9]以坛为家II - 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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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神经病人思维广。 于 2014-3-26 10:25 编辑
书名:飞来横爱之一《亲亲搭错线》
作者:金萱
系列:花园1830
出版社:花园文化
出版日期:2013年04月12日
【文案】
半夜加班到一半,接到一个烂醉女人的电话,
还威胁若是不去酒吧接她就要去死,他是招谁惹谁了?
本想接了她後就丢到警局,却听到一句熟悉的话──
「请你爱我」,那是跟过去的自己一样的乞求话语……
许是同病相怜,他将她带回家照顾一晚,
没想到隔天早上的她却显得有点可爱、有点傻,
这样的反差让他惦记上了,在意外得知她是公司职员时,
选择了她作为助理,而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错,
她学习能力强、工作认真,让他的工作效率提高很多,
而平日相处时自然不造作的关心让他感到心暖,
更令人惊讶的是,生性冷漠寡情的他,竟不自觉地关心起她,
在知道她嗜酒时劝她戒酒、看到她开心的模样时跟着高兴,
还想要她将视线从前男友身上移开,只看着自己……
是喜欢她的吧,那如果请她爱他,这次是不是就能幸福?
【试阅】
楔子
小女孩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抱着洋娃娃走到公园溜滑梯旁,正想玩溜滑梯时,却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好像是小狗呜呜叫的声音。她好奇的绕着溜滑梯找寻声音的来处,终於在溜滑梯下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只是她以为的小狗变成了一个小哥哥。
溜滑梯下的男孩约莫八、九岁,整个人抱膝缩成一团在那边偷偷地啜泣。
小女孩好奇的走上前唤道:「哥哥?」
男孩的啜泣声在一瞬间立刻停止,整个人却还是一动也不动的继续缩着。
「哥哥,你在干麽?」小女孩再度出声,奶声奶气的问。
男孩毫无反应,好像这样小女孩就会遗忘他的存在而转身离开一样,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
「哥哥,哥哥。」见他毫无反应,小女孩终於忍不住走上前,伸手推了推他。
男孩一点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在哭,所以才会躲在这里,对於突然冒出来打扰他宣泄的小女孩,他只希望她能知难而退,快点走开,结果她非但没走,反而愈靠愈近,让他愈来愈生气。
当她再伸手碰他时,他克制不住的整个爆发,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然後看也不看就用力一推—
「走开!」他怒吼道。
被他猛然一推,小女孩整个重摔到地上,大哭出声,男孩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欣欣!」随着呼唤声,小女孩的母亲迅速跑了过来,蹲下身将跌倒在地上的女儿抱起来。「怎麽跌倒了,痛不痛?」母亲柔声问道,同时担心的检查女儿的手脚,查看她有没有哪儿受伤。
「妈妈。」小女孩扑进母亲怀里,双手紧紧地揽着母亲的脖子,整张脸都埋进她怀中。
「没事了,乖乖。」她拍拍小女孩的背,又吻了吻她的发梢,在看了男孩一眼後,才温柔的安抚着女儿转身离去。
男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们离开,眼眶再度盈满泪水。
「妈妈。」他低喃地念着,看着那对母女,直到她们完全走出他的视线後,这才再度蹲回那个角落,环抱着双膝无声哭泣。
妈妈……妈妈……
第一章
Lounge Bar的装潢简单雅致,深色的木桌和米白色系的沙发在昏黄的灯光衬托下显得沉稳且时尚。
谢欣欣平常很喜欢到这儿来小酌一杯,这原本只是她个人的小兴趣与小秘密,但认识蒋东阳之後,这便成了他们俩共同的小兴趣与小秘密。
两人约会到这里,吵架後到这里,和好也在这里,只因为两人会不约而同的到这儿来借酒浇愁,然後不知不觉就和好了。
吵架和好这种情形从他们俩交往之後不知道在这里发生了多少次,每次事後回想起来,他们俩都觉得这间「Open Mind」好像真有让人打开心房的神奇魔力,任何误会、误解到了这里,双方都能敞开心胸尽释前嫌。
所以,她今天才会到这里来,因为她相信只要到这里,她和蒋东阳之间的误会就一定会冰释,两人也能和好如初,不必分手。
可是她等了又等,酒都喝了好几杯,等到都望眼欲穿了,他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蒋东阳你真的要和我分手吗?她在心里无声的问。
只因为看见我和一个男人出现在饭店里就将我定罪,连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你对我的信任难道就这麽薄弱吗?
不,应该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你根本就是作贼心虚,所以才先下手为强吧?因为当时你也在饭店里,身边同样也有个异性,而且还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知道不是同事之类的人。
我是为了送和表嫂吵架、喝得醉醺醺又无家可归的表哥才出现在饭店的,你们呢?
那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她曾经在蒋东阳衣服上闻到过,而且不只一次。他总笑说是某同事,真以为她相信这世界上有这麽巧的事情吗?
「混蛋家伙……坏蛋家伙……」她喃喃地骂道,然後突然觉得对自己好生气。
既然都知道蒋东阳那个混蛋背着她劈腿了,那种用情不专的花心男,她干麽还想与他复合啊?
天涯何处无芳草,她何必要留恋他那根烂草?何必?
愈想愈气,她心一横就把手机里属於他的电话号码给删了,然後又进相簿功能,把所有有他入镜的相片一张一张的删掉。
只是删着删着,她的动作愈来愈慢,盯着相片中人的时间愈来愈久,愈来愈舍不得删除,不管是手机里的他,还是心里的他。
「混蛋,坏蛋,大笨蛋!」她再次骂道,是骂他,也是骂自己。像蒋东阳这种用情不专的劈腿男、花心男,她到底有什麽好留恋?有什麽好不舍的?
然而,即使是这样告诉自己,看着相片中有着一脸开朗笑容的男人,那个删除键她怎麽也按不下去。
「Jerry,给我两杯『午夜』。」她抬起头来对吧台里的酒保老板说。
「午夜」的酒精浓度超过三十度,在店里调酒中算是烈酒,她只嚐过一次就敬谢不敏了,不过今天她需要酒精浓度,非常需要。
「你又和男朋友吵架了?」Jerry问。
「不是吵架,是分手了,分手!」她纠正他,然後端起刚送到她面前的「午夜」,仰头一口气就把整杯酒都喝掉,伸手要端起第二杯时,却被Jerry制止了。
「这调酒有点烈,不能灌这麽急。」
「那个混蛋家伙自己劈腿,却还恶人先告状的误会我、指责我、说要和我分手,你说好不好笑?」她自顾自说。
Jerry没有应声,而她也没想要他回应,只是一口怨气在心底闷得慌,不吐不快。
「我是那麽的相信他,即使他的衣服经常带着其他女人的香水味,他说一声是同事的,我就相信,不曾怀疑过他,结果呢?他和女人去饭店开房间还被我撞见,那个混蛋……」说着,她忍不住又将第二杯「午夜」端过来,一饮而尽。
「他和那个贱女人不知道暗通款曲多久了,我明明很早以前就闻过他身上有香水味,为什麽要相信他的藉口?为什麽不怀疑他呢?我是不是很笨,所以活该落到今天的下场?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真的是这样吗,Jerry?」她放下酒杯,看向他。
「你别这样想,要相信好人有好报。」Jeryy说。
「那坏人呢?」
Jerry顿时无言,他不想回答「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因为他相信这并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Jerry,我要走了,这个钱给你。」她从皮包里抽出两千元放在吧台上,然後扶着吧台从高脚椅上跳下来。
「你有点醉了,要不要我帮你叫辆计程车?」Jerry担心的问。
她举起手来对他摇了摇,说:「我要叫他来载我。」然後转身步履蹒跚的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走到外头後,她晕晕的坐在路边的花圃旁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蒋东阳,却在电话簿里滑了半天都找不到他的名字,好半晌後,才反应迟钝的想起不久前她把有关他的纪录全删了。
「笨蛋。」她伸手打了打自己没用的脑袋瓜,觉得自己真的好笨。
「他的电话号码是……嗯,0967……嗯……接下来是什麽呢?然後738。」她开始用她那晕晕的脑袋回想着他的手机号码。
「哈哈738,後三码我绝对不会记错,738妻三八,太好记了。可是中间那三个数字到底是什麽呢?」她抓了抓头,努力的想。
「我记得好像有个6,还有个4,然後是3吗?好像是。」她自言自语。「是346吗?还是436?好像是643,又好像是634,到底是哪一个呀?」
她的头愈来愈晕,「午夜」的後劲开始发作了。
「634、643,这两个比较像。0967634738和0967643738,到底是哪一个呢?」她喃喃自语的思索了半天,终於做下决定。
「都打打看好了。」她说着,然後按下其中一串号码发送出去。
您拨的电话是空号。
第一组号码传来如此讯息,顿时让她「哈」了一声,肯定道:「那就是643了。」接着拨打第二组号码。
嘟……嘟……
电话果然通了。
「喂?」
是那混蛋家伙的声音,因为他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沉沉的很性感,她绝对不会认错。
她是那麽的喜欢他、爱他,连他的声音都爱到不行,对他更是没有一丝丝的保留,他到底为什麽要变心不爱她呢?
「喂?」
他的声音明明那麽近,人却那麽远,而且距离她愈来愈远。
她蓦然抓紧手机,就像想抓紧他一样。
「为什麽?」她冲口问道:「我们不是相爱才在一起的吗?为什麽你要变心,为什麽你不再爱我?为什麽?到底为什麽?」
电话那头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他不疾不徐的声音,「小姐,你打错电话了。」
「哈哈,」她忍不住惨笑出声。「打错电话?这就是你的回答吗?」
电话那头一片沉静。
「蒋东阳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你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麽,你告诉我呀,到底为什麽?」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
「你不喜欢我太胖,我就拚命减肥,什麽都不敢吃。你假日喜欢窝在家里当宅男,我就陪你窝在家里当宅女。你说外面卖的东西味精放太多不健康,我就跑去学煮菜。你说什麽我听什麽,对你百依百顺,结果你到底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你说话呀?告诉我为什麽!」
电话那头一片静悄悄地。
「蒋东阳你这个混蛋说话呀!」
无声。
「蒋东阳!你说话呀!」
无息。
「蒋东阳!」
电话那头始终保持最高品质—静悄悄。
她等了又等,终於後知後觉的将手机拿到眼前低头查看,只见她的手机停在主画面上,根本就没有在通话了。
「混蛋!王八蛋!」
她感觉伤心、难过、生气,头晕又头痛,整个人身心俱疲。
她真的不懂,一个人怎麽能够说变就变呢?他不是对她说过,会爱她一生一世,说她是他的宝贝吗?结果到底为什麽会变这样?
她怒不可遏的用力按下重拨键。
「喂?」
「你敢再挂我电话试试看,你若再挂,我就去死,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她怒气冲天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他吼道。
辜靖玄将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下上头的陌生号码,感觉既莫名其妙又麻烦。
他一听就知道又是刚才那个打错电话的女人,但是这一次他却无法像上回那样,说句「你打错了」就把电话挂掉,因为她说若再挂,她会去死。
他当然不怕她去死,但是他怕麻烦,怕她若真死了,手机上最後的通话纪录是他,警察不找上他那才奇怪。
「小姐,你是不是又打错电话了?」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吗?你……你不要把我当白痴,我、我告诉你!」
辜靖玄皱紧眉头,突然有种怀疑,这女人该不会有喝酒吧?一整个大舌头的感觉。
「小姐,你要找谁?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姓辜。」他说。
「辜?无辜的辜吗?哈哈哈……无辜?你竟然敢说你无辜?无辜的人是我,是我!呜……你这个混蛋,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麽?你……混蛋!你……该死!你……」
「小姐,我再说一次,你打错电话了,我—」
他话未说完,电话那头的女人已再次威胁的朝他大声吼道:「你敢挂电话,我立刻就去死!」
辜靖玄顿时无言以对,只觉得自己怎麽会这麽倒楣?
「你到底想怎麽样?」他问道。
「我要你来接我。」
「在哪儿?」他直接问,不想再和她废话。反正在电话里不管他说什麽,她都不相信她打错电话,在这种情况下,要让对方认错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她眼见为凭。
他就不相信,当他站在她面前时,她还有本事坚持说自己没打错电话、没找错人!
「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他沉声道。他会知道才有鬼!
「你怎麽会不知道?我们每次吵架和好的地方,我们共同的小兴趣和小秘密,你不可能会不知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要我过去就清楚的告诉我你在哪。」他打断她鬼打墙般的「不可能」,不耐的问。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怎麽可能会不知道我在哪呢?我们的兴趣,我们的—」
「不说,我挂了。」他打断她说。
「Open Mind!」她迅速地说道,「别挂,不要挂,我在Open Mind,在Open Mind!」
「Open Mind?」他对这个名字隐约有点印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间市内的Lounge Bar。
「你会来对不对?」没理会他的询问,她迫不及待的说:「我会一直在Open Mind外面等你,等到你来为止。如果你没来,如果你骗我,我一定会去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发誓,你听见没有?」
辜靖玄撇了撇唇,突然有点同情那个惹到这女人的男人,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疯子嘛。
「半个小时。」
他给她一个时限,免得这个疯女人等了五分钟後就跑去死,到时他就真的麻烦了。
说完,他直接切断通话,上网查了Open Mind的地址。幸好真的离这不远,要不然他也不晓得该怎麽办了。
穿起外套,拿起钥匙,他下班离开公司。
十一点五十分。
这麻烦事没找上门前,他还真没注意到时间已经这麽晚了。
午夜时分,马路上没什麽车,所以他只花了十五分钟就抵达Open Mind。
然後,他记得那女人说她会在Open Mind外面等他,只是人呢?
他拿出手机,找到通话纪录上的手机号码,直接回拨出去。
一阵音乐铃声突然从花圃後方传来,他循声走去,只见一个女人坐在花圃边,头低垂着,一动也不动,音乐铃声正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是她吗?
为了确认,他将拨号中的电话切断,然後那女人身上传出来的音乐声也顿时消失。他再按重拨,一会儿後,那音乐铃声又再响了起来。
没错,就是她。
他完全确认了,只是觉得很无言,没想到她竟已醉晕了,连手机在她怀中响了半天,她都能不知不觉。
她这样还有办法去死吗?
他突然间有一种被耍了、白跑一趟的感觉。
不过既然都来了,还是以防万一一下比较好,免得到时麻烦上身想後悔都来不及。
想罢,他走上前,动手摇了摇那个女人。「喂,醒一醒。」
「嗯……」女人在他的推摇之下,终於轻吟一声,逐渐苏醒过来。
她缓慢地抬起头来,遮掩住她整张脸的长发往两侧散去,露出一张长得还算顺眼,但有点小圆,而且很明显带着醉意,眼神涣散的脸。
「干什麽?」她半梦半醒的出声。
「小姐,你打错电话了。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请你看清楚。」
女人一动也不动的看了他半晌,才反应迟钝的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走开。」
辜靖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也不认识你,但你连打两次电话给我,还威胁我若不来,你就会去死,而且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我。你自己说过的话应该不会忘了吧?」
谢欣欣觉得头好晕,好想睡,总觉得他说的话有种熟悉感,好像这事发生过。
打电话?对,她有打电话,打给蒋东阳那个混蛋,骗他说他若不来,她会去死。她才不去死呢,只是骗他,想看看他会不会来,是不是还会关心她,结果竟然来了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是不是他叫你来骗我,说我打错电话了?他是不是不想来?连我说要去死他都不在乎、不在意是吗?」
她愈讲愈想愈觉得难过与怨恨,还有一股想要与他玉石俱焚的冲动。
「他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去死?那我就去死给他看!」
吞不下那股怨气与恨意,她蓦地起身,摇摇晃晃的就往大马路的方向冲了过去。
辜靖玄呆愣了一下,赶紧三步并两步的追上她,一把扣住她手臂将她拉住。
「你这个女人疯了吗?要发酒疯、要自杀也要等正主来,不要拖累我这个无辜的陌生人。」他蹙紧眉头冷声道。
「你走开,放手,不关你的事,放手!」她挣扎着叫道,整个人因醉晕而东摇西晃的。
辜靖玄无言以对的看着眼前这个几乎站都站不直的女人,疑惑的想着,他到底为什麽会卷入这个麻烦中?真是莫名其妙!
「快点放开我……放手……」
「听着,小姐!」他蓦然喝道,让她吓得立刻停止挣扎。「我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是你的手机里有与我的通话纪录,如果你死了,我会很麻烦,所以,你现在是要回家,还是去警察局,你自己选。」
「我不要去警察局。」她本能的摇头道。
「不去警察局就回家。」
「我不要回家。」她继续摇头道。
「那就去警察局。」
「我不要去警察局。」
「那就回家。」
「我不要回家。」
辜靖玄揉了揉额头,突然又有了鬼打墙的感觉。在心里不知道第几遍问自己,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给我你家地址。」他命令道。
「我不要回家。」醉醺醺的她依然坚定的摇头。
那就是去警察局了。辜靖玄在心里说道,然後直接拉着她往他停车的方向走去。打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後,他才走到她刚刚休息的地方,将她的东西带上,从另外一边坐上车。
他上车时,那女人正推开车门想下车,却让身上安全带束缚着动弹不了。他伸长手,越过她将车门关上,然後按下中控锁,让她再也无法开启车门,免得发生意外。
她在试了几次始终开不了车门後,终於放弃的闭上眼睛,安分坐在椅子上,只是嘴巴仍不停的呢喃着,「我要下车……让我下车……放我下车……」
辜靖玄置若罔闻的将车开上马路,边想着这附近哪里有警察局?
「我不要回家……我要等他……混蛋……为什麽……我没有……混蛋……」
耳边不断传来她断断续续、语焉不详的话语,他完全不为所动,一心只想快点找到一间警察局可以让他甩开这个麻烦。
突然间,他浑身一僵,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身边呓语不断的女人,听她不停地说:「请你爱我……爱我……不行吗……」
请你爱我。
多麽卑微又熟悉的一句话,令他不自觉的怔忡了一下。
他将车开向路边停下,心情不受控制地因她这句话而荡漾着,沉寂已久的过往随涟漪一波一波的浮现在脑中。
请你也给我一点爱不行吗?不然一点关心,一个笑容也行?
我要怎麽做才能让你爱我?请你爱我好吗?
请你爱我……请你爱我……
辜靖玄猛然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甩开脑袋里那些陈年往事。
过往他太年轻,所以不懂爱是乞求不来的,即使真让你乞求到,那爱也不可能会是真爱。怜悯、同情、虚伪、欺骗、利用,这种虚情假意的爱不如不要,要了只会更受伤。
过去他太年轻,所以不懂,但这个女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不懂事的年纪,怎麽还会傻得想向自己口中的混蛋乞求爱呢?
太笨了,简直和他以前一样笨。
看着身边终於沉睡、不再呓语不断的笨女人,他突然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她得不到爱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再将她送到警察局,让她在警察局里睡一晚的话……
还是算了,他就当捡只迷路又受伤的猫回家照顾一晚,明天她醒来後应该会自动离开吧?总不会赖在他家里不走才对。
轻叹一口气,他再度开车上路,这回却是笔直朝他住的地方开去。
第二章
「欣欣,你早上怎麽没来上班?咦?你脸色怎麽这麽苍白,生病了?」
「嗯,所以早上才会请假去看医生。」
「还好吗?」
「嗯。怎麽气氛这麽奇怪?」谢欣欣转头问道,一方面想转移话题,一方面则是好奇。
天知道她脸色苍白是因为宿醉,早上没来上班则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在一个陌生人家醒来,几经惊吓後,才回家洗澡换装,弄好一切时都快中午了,她才会想乾脆请半天假,下午再来上班。
只是令她不解的是,公司里的气氛怎麽会这麽奇怪,难道在她请假这半天中,发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大事吗?
「怎麽能不奇怪?」同事李碧芬撇了撇唇道。
「怎麽了?发生了什麽事?」她不解的问。
「咱们伟大的老板—不,现在应该说前老板才对,早上突然宣布,他已经把公司卖掉了,包括我们这些人。」
「什麽」谢欣欣瞠目结舌的愕然大叫。
「你没听错,我们被卖掉了。」
「他怎麽可以这麽做?连我们的意见都没有问,就这样把公司卖了」
「谁教他是老板,我们是领他薪水的员工。」李碧芬耸肩。
谢欣欣眉头紧蹙,感觉只有晴天霹雳四个字。换老板不是重点,重点是新老板会继续任用他们吗?会不会先裁员、後解雇,将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地踢出公司?
「我们到底被卖给谁了?新老板是谁知道吗?」她皱眉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对方下个月会派人过来接管。」李碧芬忧心忡忡的摇头。「欣欣,你觉得我们以後会怎麽样?会不会被新老板解雇成为失业一族?我有三个孩子要养,不能没有这份薪水呀。」
「你别想这麽多,只要我们乖乖做事,安分守己不犯错,对方就算想解雇我们也找不到理由。」她安慰的对碧芬说,也对自己说。
「希望如此。」李碧芬叹息道。
两人各自回座位工作,只是在这种周遭众人都对未来充满不安与担忧的氛围下,要想专心工作真的很难。
不过让谢欣欣难以定下心来工作的主要原因,还是早上所发生的事—不,或许该说昨晚才对。
她无力的将额头抵在工作桌面上,无声的呻吟着。
她昨晚到底发什麽酒疯,干了什麽傻事呀?真的是太丢人了!重点是,她竟然将自己发酒疯的事记得一清二楚!
回想她打错电话却不认错,还对着一个陌生人要死要活的,又想冲到马路上去给车撞,她就觉得自己乾脆死了算了,怎麽会做出这麽丢脸的事呀?
回想起来,这一切全都是蒋东阳害的,若不是他和她分手,她又怎会借酒浇愁,演出这麽一出寻死觅活的烂戏,让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从头看笑话到尾,早上还被教训了一顿—
早上她在陌生人家里的客厅沙发上醒来,由於自己对昨晚醉酒後所发生的事记得一清二楚,太丢脸的关系,她只想偷偷地离开。不料双脚才落地,像小偷般偷偷摸摸的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後传来一声「咳」的声响。
说真的,那时她真的很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但是相对於陌生人接下来与她说的话,後者更令她想死。
「小姐几岁?」陌生人先生问她。
虽然不清楚他怎麽一开口就问她年龄的问题,她还是老实的回答:「二十六。」
陌生人先生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还以为是六岁,以为哭闹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她顿时囧到不行,知道他指的是昨晚的事,但是她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记得一切。
「我不懂你是什麽意思。」她摇头装傻道。
「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她坚持的摇头。
「你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醒来却一点也不惊慌,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处一室也不显得紧张,这样你还要说不记得吗?」
她用力的摇头说:「还是不记得。」
辜靖玄轻愣了一下,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也会有这麽调皮可爱的一面,会想寻死觅活的人不都阴阳怪气、怨天尤人,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一样吗?怎麽她表现出来的却完全不像,偏偏昨晚他又亲眼目睹了那一切……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既然你不记得,那我告诉你昨晚发生了什麽事。」他说,接着便从昨晚他突然接到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说起,一直说到她上车後,拚命扳着车门,差点没把他的车门开关弄掉为止。
谢欣欣真的快要囧死了,自知自已做了丢脸事是一回事,但听别人将她所做的丢脸事钜细靡遗、从头到尾的讲述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这也就罢了,叙述完经过之後,他竟然紧接着开始训起她来,说什麽想自杀也不要连累无辜的人,叫开车撞死她的人情何以堪?又说她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浪费国家资源,不管死不死,警车和救护车都得跑一趟。还说只有笨蛋、傻瓜、呆子才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去寻死觅活,弄得亲痛仇快,没想到她外表看起来还挺正常的,原来竟是个傻子。
傻子?竟然说她是傻子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她一时忍不住就这样脱口骂了出来,结果可想而知,她尴尬得差点死了,最後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二十二,她迅速逃离现场转身就跑,并且发誓从今以後一定要戒酒,因为这麽丢脸的事,她一辈子做一次就够了,真的。
说来说去还是蒋东阳害的,她对他真的是又怨又恨,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舍不得他,不想和他分手。
她将手机拿出来,从过去的通话纪录寻找他的手机号码,希望能找到一个漏网之鱼,结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看样子她若想找他,只能直接到他上班的公司或家里了。她苦笑的想,决定今天下班後就去找他。
去公司楼下堵人好像有点丢脸,所以谢欣欣决定到蒋东阳住的地方等他。
她在路上买了一个面包和一杯咖啡之後,就直接到他家楼下守株待兔。
她从七点开始等,一直等到快十点,才看见他和一个女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走回来。他没有看见她,因为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身旁的女人身上。
「蒋东阳。」她出声唤道,从行道树的阴影下走出来。
听到她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转头看见她,露出明显不悦的神情。
「你到这里来做什麽?」他蹙眉道,声音冷冷地。
她没理他,将目光移到他身边的女人身上,一眼就认出对方是那天与蒋东阳一起出入饭店的女人,他果然在很早以前就背着她搞劈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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