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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hunong17 于 2013-4-26 13:23 编辑
书名:《妻来运转》卷三‧执掌大宅门
作者:唐薇薇
系列:蓝海E4403
出版社:蓝海文化
出版日期:2013年04月30日
【文案】
沈棠真不知自己是否在穿越过程中,踢倒了赵家的骨灰坛,
才会跟赵氏犯冲,姓赵的几乎个个都与她有过节──
太子赵熹喜欢她,意图夺她清白、皇帝赵厚数度设局想杀她,
连赵誉都因误会她对幼时玩伴有情而吃醋,搞得她也快躁郁了,
若不是祖父惨死于暗杀中,她不得已跳出来独撑大局,
又怎会因这巨变差点喘不过气,不只赵誉、心仪她的表哥担忧,
容觉这个青梅竹马也跑来安慰她,造成情敌齐聚一堂的可怕修罗场,
为了避免那又哀又怨的醋桶情郎暴走,她只好老实向他吐露心意,
即使她与别人相识再早又如何,她唯一想爱到老的人只有他赵誉,
这才终于满足了他世子爷的纯情少男心,又给他无比的自信,
可这情场的战火刚平息,官场朝堂上的一级战事却更加热火朝天,
加上她弟报名出征西疆战场,内忧外患之下,
搞得她差点一夜白了发,赵誉为让她舒心,
于是带她去「看好戏」,但地点竟是……小倌馆?!
【试阅】
第六十二章 鸿门夜宴
八月十五,乾元殿的夜宴隆重非常,沈棠不敢掉以轻心,挑了一套渐层橘红绣着银丝海棠的衣裳,梳了一个端庄秀丽的朝阳髻,戴了过生辰时沈泠所赐的八宝鎏金簪,脸上略施粉黛。
才方打扮停当,碧笙便领着绵雨进来。
沈棠浅笑盈盈地望着与碧笙一般打扮的绵雨,与碧笙的清淡自然不一样,绵雨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打扮,便是穿着普通的衣衫,但在人群之中却甚是出挑。
碧笙看了看时辰,低声道:「小姐,酉时了。」
沈棠微微颔首,整了整衣衫便翩然出了月桂园,碧笙和绵雨紧随其后,待到了二门时,安远侯沈谦、世子沈灏、荣福郡主赵慈,还有沈榕俱已经到了。
她先向祖父父亲行了礼,又交代了沈榕几句,然后才跳上荣福郡主的马车,等一切准备就绪,安远侯府的车马便急匆匆地往皇宫行去。
赵慈穿着一身大红丝绸绣牡丹锦袍,虽然是女子的花样面料,但款式却更接近男式,头上绾着一个朝天髻,高高耸立着,只在发髻的两边各簪了一朵大团金牡丹,花蕊有金珠流苏垂落而下,华贵至极却又不失飒爽之气。
她见了沈棠的模样,略有些惊讶,「倒是难得见你盛装打扮。」
沈棠苦笑道:「我的风寒之症还未大好,本想辞了今夜的宴席,怎奈皇上忽然派了御前得势的李公公来颁下口谕,命我在晚宴时御前作诗呢。如此一来,我想穿得简单一些也没法了。」
赵慈更好奇了,「御前作诗?这是什么名堂?往年倒是也有请千金贵女御前弹琴跳舞助兴的,但作诗却甚是少见。莫非你很是擅长诗歌?」
沈棠的小脸皱成一片,「正是因为不擅长,这才发愁呢。」
她抬起头来,盈盈美目认真地望着赵慈,颇有些恳求地说道:「郡主,棠儿有一事相求,还望郡主看在棠儿从来没给您惹事的分上,答应一回吧。」
自从秦雨柔和沈紫嫣被罚去佛堂思过,落了单的沈紫姝便时不时地去芳菲院闹一场,芳菲院里的丫头俱是赵慈从景阳王府带来的,哪能容她见着正主?每回都将她赶了出去,饶是如此,院子里的花瓶摆设却没少遭殃。
最可怕的是,沈紫姝不懂放弃,每日都来,时间长了,赵慈便是不怕她,也都烦了她。
赵慈听沈棠怪腔怪调地提及此事,不禁噗哧一笑,「若说惹事,你倒还真不曾,好吧,看在你是安远侯府唯一一个能入得了我眼的人,说吧,有什么能帮忙的?不过事先说好啊,作诗什么的我是不会的。」
沈棠的眸光晶亮,她低低地道:「我今日或许有危险,若是郡主方便,能否不离我一步?」
赵慈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危险?你是说……」
身为皇家郡主,赵慈自然是明白皇帝心中的弯弯绕绕,青凤楼事件中的手段毒辣,赵翩翩大婚时的寡淡无情,这些都彷佛还是昨日之事,若今日果真是对沈棠不怀好意,也并非不在常理之中。
她沉吟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如今你我是名义上的母女,你我相伴倒也得宜。」
这便算是答应了。
沈棠微微地松了口气,只要荣福郡主肯与自己待在一块,最好能形影不离,那么赵厚投鼠忌器,便是真的设了什么陷阱也当会略作收敛,至少能保证自己不落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她扶起赵慈的手臂,轻轻替她把了脉搏,过了须臾,脸上的笑意更深,清脆地说道:「郡主体内的桑血花毒幸亏不深,这会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那些再用几副汤药就能尽除去。接下来的时日郡主只需要好生调养,不过数月就能彻底好了。」
赵慈闻言轻笑,「你的医术果真了得,不过用了几副汤药,我就感觉心神较之从前平和安宁了许多,夜里睡得更香甜些了。」
两个人因心中早就达成了默契,又本就互相欣赏彼此的性格,这一路聊得颇是投机,很快马车便驶入了安平门,又重新换了宫车,直到酉时三刻才到了乾元殿。
夜宴要戌时才开始,赵厚还未到。殿中来得早了的勳贵官员就先聊开了,但所谈多半是民间趣事、风月传闻;也有位阶略低一些的带着长子去给的长官请安;名门贵妇们更是毫不错失良机地将子女介绍给对方。
一时间,乾元殿中热闹非凡。
沈棠紧紧跟在赵慈的身后,与她一道进了大殿。许是赵慈的一身大红色锦袍太过惹眼,一时间竟有不少人停下了对谈,转脸望向她们。
「姑母,您到了。」这声音颇是惊喜,甚至隐隐带着一丝颤抖,「怎样?那沈灏对您可还好?」
赵慈的脸上飞速闪过一丝恼意,她如今最忌讳听到的人名便是沈灏,但眼前这位不懂人间世事的太子殿下,却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大声地问她,让她心中很是恼怒。
她勉强扯动了唇,语气略重地说道:「姑母与夫君琴瑟和谐,甚是恩爱,谢过太子殿下的关心。」
赵熹轻轻哦了一声,便转头望向沈棠,痴痴地问:「姑母,这位姑娘便是沈大小姐了吧?」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他的神情太过迷醉,他的表现太过明显,这浓烈的爱意莫说是近在咫尺的沈棠两人,便是隔了好远,但一直特别注意着他们的公侯夫人都感觉到了。
赵慈面色一沉,语气僵硬了起来,她冷冷地道:「正是。」
沈棠心中不爽,但面上却不得不作出沉静恭谨的模样,浅浅地福了个礼,然后道了声,「太子殿下万福。」
她不过虚持一礼,但赵熹却欺身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沈棠见状盛怒非常,她轻轻一闪,巧妙地避了开来,又向后退了两小步,一脸委屈惊惶地躲在赵慈的身后。
赵慈大怒,「太子,请谨守礼仪。」
说完冷哼一声,拉着沈棠的手,再不理会赵熹,扬长而去。
周围从方才的窃窃私语开始渐渐大声议论,有心人略一挑拨,便听到威北侯夫人阴阳怪气地说道:「沈家的女儿果然都是好手段。」
立刻便有将方才那幕都收入眼中的夫人说道:「哎,威北侯夫人这话有失偏颇了,我看方才这沈大小姐举止有度,进退得宜,并不曾有半分不是,反而是太子……」
接着有人附和道:「我看那沈大小姐似是被吓坏了呢,小脸都白了。若是以往,太子若是看上了哪家小姐倒也不算什么,向皇上请旨赐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但这会,太子东宫三妃人选皆定……确实有些太过了。」
沈棠耳力甚好,隔着很远还能依稀听到,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心中想道,虽然不曾料到赵熹竟然是这般猴急,但眼下这发展甚好,这些贵夫人若是认定了他好色,那之后的事情便容易得多了,也更能让人信服。
赵慈惊疑地问道:「太子如此无礼,你怎地不怒反笑?」
沈棠感激地望向她,方才赵慈对她的回护她都尽看在眼里,「太子虽然无礼,我心中甚是恼怒,但郡主却对我这般回护,我又很是感激。这一得一失之间,我便取后者而轻前者了。」
赵慈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正待说些什么,却不知道看到了何人,便满脸欢笑地往前走去,一边还不忘对沈棠说道:「快过来,介绍个有趣的人给你认识。」
沈棠方要抬脚,这时,满身墨绿的秦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状似与她擦身而过,但这一瞬间,沈棠却听到他在耳边低声地说道:「春申殿有诈。」
她的脚步微微一滞,想要再问得清楚一些时,他的身影却不知道穿梭到了哪里。她抬头见到赵慈笑呵呵地朝她招手,略犹豫了一下,轻轻对碧笙耳语了几句,就带着绵雨走了过去。
赵慈的身边立着一个温柔静好的美妇,还有一个身量与沈棠差不多高的盛装少女。那少女肤色雪白,相貌灵秀,一双圆圆的眼清澈又灵动,她正抬着头与那美妇叽叽喳喳地说话,听到沈棠的脚步声,忽地转头亲热地唤了一声,「棠姊姊。」
原来是忠勇伯府的大小姐李莲莲。
赵慈拉过沈棠,笑着介绍了起来,「我说的有趣的小人儿便是莲莲了,想不到你们两个竟还认得,那我便不多介绍了。表姊,这位就是我的『女儿』,安远侯府的大小姐沈棠。」
她将女儿两字说得极重,又似乎在刻意隐忍着不习惯与好笑,因此说到后头便不由得咯咯地笑了起来,「棠儿,这位便是忠勇伯世子夫人,也是我的表姊,是莲莲的母亲。」
沈棠忙向那美妇人行了个礼,「棠儿见过忠勇伯世子夫人。」
忠勇伯世子夫人笑着将沈棠扶起,正待说话,这时,李公公那尖利的嗓音响了起来,「请众位贵客入席。」
殿中的几案都是按照爵位品阶排序,左边皆是男子,右边则是女眷,沈棠依旧跟着赵慈坐在她后侧,左右皆是不甚熟悉的贵女,互相笑着寒暄了几句,沈棠便望着几上的点心茶水暗自思量起来。
这时,李公公那独特的嗓音再次响起,「皇上驾到—— 」
众人忙起身,避开几案,将身子躬到最低,行起了朝见大礼,一时间整个乾元殿里鸦雀无声。
赵厚似乎很是享受这居高临下,众人独叩我独昂的快感,一直等到了良久,才终于沉沉地道:「平身。」
夜宴便算是开始了,端着珍馐美食的宫女一个个鱼贯而入,训练有素地将精致的小碟布到每个人的几案上,不一会儿各式各样的菜色全送了上来。
前来助兴的舞姬也在琴声的伴奏之下开始舞动了起来,舞姿曼妙,颇是热闹好看。
赵厚举起了酒杯,声音冷沉地道:「中秋月圆之夜,朕与众爱卿共饮一杯。」
众人不敢怠慢,都将酒杯端了起来一饮而尽。因有了美酒壮胆,又有歌舞助兴,众人慢慢放了开来,不复方才的拘谨,动起了筷箸,偶尔也与旁边的宾客谈笑几句。
等酒过三巡,赵厚突然开口道:「安远侯何在?」
沈谦目光微微一凛,心中暗想,这皇上也太沉不住气了,宴席还不过一半便出招了,但他面上仍旧一副恭谨的模样,立刻从几案前起身,躬身回答,「老臣在。」
赵厚先是对沈谦歌功颂德了一番,又表示对他连月托病不上朝颇有些惋惜和痛心,但随即话锋一转说道:「朕并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爱卿年事已高,需要静养安休,那朕便准了。」
沈谦心中对他这番做作颇是不齿,但仍旧感激涕零地叩谢道:「承蒙皇上体恤,老臣深感恩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厚重重地叹了一声,语气里有浓浓的眷恋和不舍,他忽然将目光转向荣福郡主的附近晃了一圈,然后对沈谦说道:「听闻爱卿的嫡长孙女乃是当朝才女。我朝已经许久不曾出过文采斐然的女杰了。朕既闻之,便免不得要来一试了。」
李公公接到赵厚的眼色,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宣道:「宣安远侯府沈棠觐见圣颜。」
沈棠心下微叹,徐徐地起身,嫋嫋婷婷地上前行了大礼,「臣女沈棠,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赵厚宣了平身,她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赵厚凝着眉头,细细地端详着殿下俏然而立的女子,她的姿容绝顶,仪态大方,礼仪周全,气质华贵非常,虽然面上十分谦恭,但身上却自有一股令人心惊的气势。
这的确是个令人过目不忘的女子,但得出了这个结论后的赵厚并不高兴,他的脸上倏地闪过一丝狠戾,不管是谁阻碍了太子的前途,他都必须将之除去。
他沉沉地开口,语气森寒,「朕听闻你素有捷才,凡事善于应对,腹中又颇有几分诗才,朕便考考你,看看你到底是真有才情还是浪得虚名。若是你真能按朕的要求作出诗来,那朕便赐你这杯珍藏了百年的琼浆。若是你作不出,朕再好好想想到底要如何处置你。」
此言一出,殿上众人一片譁然。
李公公立时上前将一个玉盘呈给众人看,玉盘上有一只高脚玉杯,里面盛着的便是极其珍贵,只有历代帝后方能饮到的琼浆。
沈棠的眼神微微一冷,赵厚的题目想来必定十分刁钻,若是自己今日不能答出,想来这浪得虚名的帽子就得扣在自己身上一辈子了,受人嘲笑,无人约婚也就罢了,但弟弟的声名却会受连累,到时候他在太学院中的地位就尴尬了。
最可笑的是,自己何曾有过诗才,又何曾有过才女的声名?
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她却是反驳不得的,当着这许多勳贵公侯面前,若是她直言声称并无此事,那就是忤逆君上,这罪名她担负不起。
说到底,醉翁之意不在酒,赵厚的目的不过就是「处置」两字。
沈棠望着那玉杯微微一笑,「臣女无才无德,那些皆是别人的谬赞。但若是能替皇上助兴,臣女便少不得要竭尽全力了。」
赵厚哈哈大笑道:「果然是沈氏的嫡女,颇有几分胆色,也没堕了你祖父的威名。那你可要听好了,乾元殿前的那个鼎炉你可曾见过了?那是当年我大周开朝先祖所留下来的。当年围宫一战,先朝的皇嗣便有不少人跳入那鼎炉之中,被沸腾的滚水烹煮备受煎熬而亡,据说,那时的哭声真是凄厉得很呢。朕便命你用煮、燃、煎、泣四字来作一首诗,不论体裁,只要在诗中带了这四个字即可。」
他忽然重重地说道:「若你能七步成诗,那这琼浆便是你的了。」
言下之意,若是七步之内,这诗成不了的话,你便等着瞧。
乾元殿内众人一下子哄然议论起来,这殿前的鼎炉来历太过血腥,殿中的女眷听了莫不是浑身打着寒颤,寻常女子此时便真有才情也该吓跑了,哪里还能作诗来着?
更何况这考题刁钻,还得七步成诗,便是当朝文学泰斗曹文显也未必做得到吧?沈棠一个方才十三岁的小女子,充其量也就是能作几首伤春悲秋的葬花诗来,哪里能应付这样的刁难?
但沈棠听完要求便乐了,心想着这赵厚莫非也是穿越人士?竟然挑了她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的诗歌,好巧不巧,也是七步成诗,更巧的是,这首诗在这个时空并没有出现过。这岂不是故意放水,非要坐实了她的才名嘛?
她的眼角余光望见了赵厚眼神中的雀跃,脸上隐隐的得意,那种样子就像是自己已经成了他手掌里的死物一般。
她讨厌那种眼神。
于是,她浅笑盈然地答道:「皇上体恤臣女,不曾出太难的题目,臣女颇是感激,为了不负皇上的厚爱,臣女便勉力一试吧。」
在赵厚与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沈棠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她低低地吟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方念罢,殿下便有人大力地鼓起掌来,「好一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上,沈大小姐将您的煮、燃、煎、泣都用上了,还七步之内作成了一首千古好诗,本王看,这杯琼浆您可得割爱了。」
沈棠眉头微微一动,略侧了侧眼看过去,原来是景阳王。她心中略有些感激,景阳王虽然与祖父达成了协定,但此刻他却是没有必要为自己说话的,想来应该是赵慈使的力。
赵厚见沈棠真按照他的要求七步成诗已然黑了一张脸,此刻又听景阳王强调,便大觉这诗中的深意全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心中不禁狂怒不已,这沈棠竟然如此大胆影射自己,这下除了勾引太子之外,又多了一条必死的缘由。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并不敢有所动作,想到稍后的布置,怒火便稍稍缓和了下来,他勉强笑着说道:「安远侯,你调教的好孙女果然名不虚传。小李子,将这杯琼浆给沈大小姐端过去。」
沈棠刚接过那杯琼浆酒,轻轻一闻,便知道里头大有问题。
她是药圣的弟子,自小便与药物打交道,那时候师傅训练她如何辨认毒物,花费了很多心思,因此她的五官颇是敏锐,这杯中酒很是香醇,但香醇之外却还夹杂着别的味道,那味道她甚是熟悉,若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能导致人性狂乱的秋草根。
她暗笑赵厚的手段下作,也甚是想不通他为何不直接颁下一条旨意,随便按个罪名给自己,然后毒酒白绫随便赐一个,岂不是乾净俐落?
他是皇帝,且早就已经不在乎声名,这样做唯一的后果也不过就是落个昏君的罪名罢了,他连残害子嗣的事情都做了,哪里还会爱惜声名?
沈棠端着酒,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容,仰起头来一饮而尽,嘴角弯得更大了一些,「这酒喝起来倒有些秋日舒爽的味道呢,很醇,果然是旷世奇酒。臣女得赐一杯乃是毕生之福,多谢皇上的成全。」
赵厚的目光浑浊,却闪着兴奋的光芒,他大声说道:「小李子,沈大小姐的衣裳弄湿了,快将她请去春申殿收拾一下。」
沈棠与沈谦对视一眼,彼此的目光中都闪动着光芒,这一刻,终于来了。
第六十三章 捉奸在床
春申殿前,灯火辉煌,威北侯夫人正挽着保国公夫人的手臂走了进来,她略有些嗔怪地说道:「皇贵妃娘娘凤体抱恙,后宫便该请孟妃娘娘来主持。您瞧,这回没个主事人,这些宫女们就不像话起来了,斟杯茶水也能将您的衣裳弄脏。」
保国公夫人倒不是十分在意,她笑着拍了拍威北侯夫人的手,柔声说道:「好啦,小宫女失了手不小心弄湿而已,幸而我命人带了衣裳,重新换过便是,何必生气?」
威北侯夫人忙赞道:「也只有您有这个胸襟。」
保国公夫人笑着说:「安远侯的大孙女也弄湿了衣裳,这会也在春申殿吧?这丫头倒果真有几分才学,生得也好看,不知道有没有说过亲。」
威北侯夫人眼珠子一转,谄媚一笑,「保国公府的公子们不都已经成家了吗,您这是想替哪位说亲哪?」
保国公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是我那小外孙。」
威北侯夫人想了想,问道:「是云州城岚娘所出的那一位小公子?我算算,他今年也该有十五岁了吧?」
保国公夫人的眼神微微一黯,她叹了口气说道:「可不是,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眼岚娘都没了这么多年。阿觉这孩子没了亲娘,父亲也不大管他,继母更没把他的婚事放心上,这一拖都十五岁了。前些日子他父亲来京城便将他托付给了我,婚姻大事都由我来作主,论身分地位我家阿觉都不差,相貌人品自然更是上乘,我便想着要给这孩子寻份好亲。」
她提到外孙,神色略有些和缓,指着前方春申殿的正庭笑道:「我瞧安远侯的大孙女不错,就是门第上有些不及,也不知道安远侯舍不舍得将孙女儿低嫁。」
威北侯夫人的表情意味不明,怪怪地笑道:「我听说安远侯甚是宝贝这孙女,永甯伯的嫡长孙、瑞王世子、宋大学士的嫡长子,甚至还有醇王世子都曾去安远侯府下过请婚帖,但都被沈侯爷拒了,想来安远侯早就有了安排。」
她打量着保国公夫人的脸色,急急地补了一句,「不过保国公和沈侯爷多少年的交情,说不定您去问问能成就了这桩婚事。」
保国公夫人敛眉想了想,再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再说吧。」
话刚说完,她的脚步就是一顿,面上的神情立刻沉重而严厉了起来。
春申殿的门虚虚地掩着,从里头传来若隐若现的呻吟声和喘息声,凝神一听,听得越是清楚。那声音如哭似泣,一会高亢,一会低缓,一会痛苦,一会舒畅,偶尔还夹杂着几声男子满足的咏叹。
威北侯夫人自然也听到了,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眼里也满是兴奋,她大声叫道:「给我推门进去!看看是什么人竟然那么大胆在后宫重地宣淫。」
似乎是早有准备一般,威北侯夫人所带的奴仆都是人高马大、身强力壮的,一接到命令立刻推门而入,不一会儿便听到殿内传出女子惊恐的哀求声,「你们在干什么?不要拉住我,你们走开,走开!」
同时又夹杂了男子气急败坏,又惊又恐的喝斥。
威北侯夫人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了,她试探地对身旁的保国公夫人说道:「老夫人,您看这事……」
保国公夫人脸色铁青,深深地望了威北侯夫人一眼,方才还说过沈家的大丫头在春申殿换衣裳,这会儿出了这事,里头那女子不是沈家的,还能是谁家的?
但她心中却甚是狐疑,若非方才威北侯夫人绊了斟茶的宫女一脚,那杯茶水就不会泼到自己身上,脏污了一大块,幸亏是在不显眼的衣角处,如今天热,离宴席结束又没多少时辰了,她原本是想将就一下就算了,若不是威北侯夫人提议要到春申殿来换身衣裳,她这会也就不必面对这样的尴尬事了。
但既然事已如此,她也只能沉着脸说道:「先进去看看是什么人,再做决断吧。」
威北侯夫人暗自得意,还能有什么人?自然是皇上希望看到的那两人了。
她扶着保国公夫人进入,一掀开床边层层的纱幔珠帘,便看到躲在榻上的男女都衣衫凌乱,发丝披散,那女子浑身颤抖地缩在男子的怀中嘤嘤哭着,看不清她的脸。
但这时候,除了沈大小姐还有哪个女子会踏进这精心设计好的圈套中呢?
如此想着,威北侯夫人的眉头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厉声喝道:「大胆奴才,竟然敢在春申殿淫乱通奸,惊吓到了保国公夫人,真是太胆大妄为了,来人!将这对狗男女捆起来,我要请皇贵妃娘娘好好处置。」
榻上的男子柔声安抚了怀中泣不成声的女子几句,然后将垂落的发丝稍稍撩起,沉着声音说道:「你若是敢捆孤,就尽管来捆吧。」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白皙俊美的脸。
威北侯夫人顿时一惊,急急地跪拜在地,「臣妇叩见太子千岁。臣妇并不知道是太子殿下在此……宠幸……宫女,因此才口出狂言,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保国公夫人越发狐疑了起来,她看着威北侯夫人原本得意扬扬的脸色一下子惊惶失措了起来,在公侯府邸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她更加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隐忍着怒意,既对威北侯夫人利用自己去陷害沈家女而感到愤怒,又对眼前这尴尬的场面感到无力。
但此刻她能做的却仅仅是向太子赵熹告罪,然后带着随侍迅速地离开这充满算计和污秽的春申殿,只留下威北侯夫人一个人。
威北侯夫人吓得直发抖,这情景与皇上设计中的、与她猜想中的截然不同,太子不应该出现在这的,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若是被她捉奸在床的是太子和沈家丫头,那岂不是变相成全了太子的心意吗?太子对沈棠颇为迷恋,如今生米已然煮成了熟饭,就是为了太子的面子,皇上也只能答应这门婚事了。
而沈氏女怎么可能只做个籍籍无名的妾侍?三妃之一是定有她一份的,便是不将位置给她腾出,说不定还会在良媛良娣之上增设一个位分,要真是那样就坏了。
要知道,她的长女可是将来的太子良娣,若是太子记恨今日这仇,将对她的恼怒全撒在女儿身上,将她打入冷宫该如何是好?
赵熹见威北侯夫人愣在殿中,眉头微皱,一边将自己的衣裳重新穿好,一边又拿过外衫小心翼翼地替怀中的女子披上,然后起身冷冷地道:「还不快出去?」
威北侯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心中略松了口气,听赵熹这语气,想来也并不想这事让人知晓,她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
但她的心还未放下,却又高高地提了起来,因为赵厚急切而带着兴奋的声音已传了过来,「这里出了什么事?」
赵厚的身后跟着安远侯沈谦、威北侯林成以及景阳王赵寿,还有他们的随侍和宫中护卫,他迫不及待地进了内室,待看到眼前的情景却僵直地愣在原地,等顿悟过来后,气怒非常,脸色霎时涨得通红,手指颤抖地指着赵熹道:「你……」
他到底舍不得对疼爱的儿子说一句重话,哼了几声,便将矛头指向赵熹怀中的女子,「来人啊,将这勾引太子,不守妇道的贱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赵熹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女子,轻轻抚摸着她颤抖的背,柔声说道:「你放心,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你好,我好,你死,我死。」
赵厚气得浑身颤抖,「熹儿,你!」
景阳王抚着胡须,用眼角的余光瞄着沈谦,见他虽然表情有些紧张,眼神中却流露着自信和戏谑,心中顿时安定了下来,他沉沉地开口道:「皇上,一个女人而已,既然太子殿下喜欢,让他收下了又能如何?何至于动这么大的怒气?」
赵厚的语气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一个女人而已?皇叔你说得轻巧,你可知她是什么女人?她是……」
赵熹怀中的女子还不曾抬起头,赵厚便要说出她的名姓,威北侯见状忙咳嗽了几声,将赵厚的话打断,他为难地说道:「景阳王,太子三妃的人选已经定了,且已经大告天下,这时再纳什么女人似乎有些不合适吧?」
景阳王不解地说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三妃没了,不是还有夫人吗?堂堂东宫太子,不过是看上了一个女人而已,至于要闹成这样吗?」
赵熹趁机求道:「父皇,孩儿是真心喜爱她的,您就成全了孩儿吧,她方才已经说了,只要能和孩儿在一起,便是委屈做一个夫人也行的。」
赵厚忽然想到沈谦曾替他孙女拒绝了太子正妃的位分,如今她再归赵熹,却不过只是区区一个没有品阶的夫人,这差别之大让他心生一股浓烈的快意。
他想了想,脸上的怒意收了几分,忽然笑了起来,「还是皇叔说得对,正是这个道理,朕一时竟然没想明白。好,熹儿,那朕就成全你了。」
赵熹欢喜难抑,不禁连声谢道:「孩儿多谢父皇的成全。」
他谢完赵厚,又语气真诚地对沈谦说道:「沈侯爷,孤向您发誓,虽然位分上对她委屈了一些,但有孤护着,绝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也绝没人敢动她一根毫毛,您就安心将她交给孤吧。」
沈谦一脸的莫名其妙,「太子殿下,您……您这是何出此言啊?」
赵熹有些愧意地将怀中的女子搂得更紧一些,解释道:「今日是孤一时意乱情迷才唐突委屈了她,并不是她的错,还请您切莫惩罚她。」
沈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老臣实在是不知道太子殿下说的是什么,这女子莫非是老臣的什么人?」
【网络版】
《玉堂娇》作者:卫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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