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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 226) 鸡蛋( 0) |
书名:《花田地主婆》卷三养夫千日计
作者:花如锦
系列:蓝海E4603
出版社:蓝海文化
出版日期:2013年06月05日
【文案】
英雄不怕出身低?!这句话就是在说她叶蕙看上的男人啦!
嘿嘿,谁能想到她家中卧虎藏龙,区区一个小厮也能中秀才,
她本来有点担心,常胜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没点事业,
将来和她成亲后会被说是小白脸、吃软饭,
如今该赞她眼光好,选老公跟投资事业一样怎么挑都是绩优股,
还是说她运气不错,拥有绝佳的帮夫运……
等等,这家伙居然有秘密,他压根不是孤儿,亲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只是他的人生也太纠结,老爹竟是害了亲娘的仇人?
身世大白后他说要先去处理家务事,要她等他回来,千万别嫁作他人妇,
她答应他了,可是她是不是遇上负心汉啦,怎么他一去无消无息,
他不知道她抢手得很吗?邻城知县夫人让人来提亲不提,
自家表伯母也携着表哥上门来,想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送作堆,
搞失踪的帐都还没跟他算,怎知自己就被他一件亲手做的礼物搞定,
原来她的未来老公不只头脑好会读书,哄起女人也是好手呢……
【试阅】
第四十九章 常胜的身世
病了四天,常胜终于可以下床了,也能自己捧着粥碗喝上满满一大碗粥。郎中又来了一趟,把过脉后给他开了个新方子,嘱咐连着喝上三天药便无碍了,只是心病还得心药医,汤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郎中离开之后,叶蕙谁也没带,自己来到暖房寻他。
暖房边的耳房里却不见常胜身影,她心想或许他是溜达到前院去了,她乾脆转到暖房看看。这两日常胜病着,暖房这边的花木都是她亲自来照看的,没想到走到暖房最里头拿浇洒的工具时,就见常胜坐在小杌子上发呆。
他似乎没听见自己进来的脚步声,她也不喊他,由着他发呆,拿起喷壶来就要浇水去,忽听他闷声说道——
「刚浇完了……」
她放下喷壶转头笑看着他,「你会说话了?我还当你从今往后就想做个哑巴了。」
见他又不吭声,她也不跟他计较,拿起剪子欲剪枝就听他闷声道:「也剪完了。」
叶蕙放下剪子,改去拿松土工具,听他说土也松完了,再去拿肥料,这回不容他开口,她抢先笑问道:「肥料也施完了是不是?」转瞬却冷了脸,「敢情你坐在那里看我耍猴戏呢,多说几句话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很困难吗?」
话音一落,她忽觉得一股像是生气又似是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一赌气,人便转身离开暖房,快步回到后院,等常胜回神过来,从暖房追出来,早就看不见她的人影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石榴见姑娘出去没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脸色还不太好看,不禁出言询问。
叶蕙冷笑,「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方才听说常胜能下床了,再有三五天就能痊癒,姑娘兴匆匆地就出去了,为何转眼就变了个模样?难道是常胜给姑娘气受了?这不可能啊,姑娘平常的一句话那小子都恨不得当作圣旨呢!「是发财不听姑娘使唤了?姑娘别气,奴婢这就去骂他一顿,叫他给姑娘负荆请罪来。」
叶蕙被她逗笑了,「你可别捣乱去,根本跟他没关系。」又打趣道:「你还没嫁给人家呢,就如此大发雌威,发财哥的爹娘不害怕他受你欺负啊?」
石榴红着脸不依不饶地道:「奴婢还不是为了姑娘,姑娘又不说是生谁的气,四喜哥和章家兄弟去了海城,陈家兄弟也一早出门替祝伯跑腿去了,不是发财还能是谁?」
「是常胜。」叶蕙没好气地道,想起方才受到的冷落,还是不能释怀。
「我才不信,」石榴摇头道:「常胜那么听话,怎么会气着姑娘 」
「你信不信都是他。」叶蕙越说越气愤,「咱们家人口本来就少,我早就说过,不管什么主子下人,谁有事就不该藏着掖着,你我相帮着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可你瞧瞧他,宁可将自己憋闷得病了,打死也不说是为了什么,本指望他好了后再说也不迟,谁知他病好后反而更像个锯嘴葫芦,他这是将大夥都当成外人呢!」
石榴劝解道:「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怕跟姑娘说了后对姑娘不好?」
叶蕙叹了口气,「也只能这么想了。」随即又苦恼道:「可我就想不通了,说出来又能对我如何不好?该不会……他其实是个大家公子、皇亲国戚,打小与亲人失散了,来我家当小厮,怕他家人知道后会埋怨我日日让他做牛做马,吃不饱、穿不暖,但我又没虐待他,当小厮也是他自愿的,怎么都不该怪到我头上啊!」
石榴被她这番异想天开的话逗得想笑又不敢笑,忍了半天方才道:「或许是他自己也不想认他那个身世呢?万一走漏风声叫他家人找来了,岂不是给姑娘找麻烦?」
这话本是随着姑娘的话随口一说,但一说出口石榴觉得不无可能,想起当初在义庄的那段日子,只要义庄一旦来了外人,他立刻就会不见踪影,分明是躲起来了。当年她并不觉得多奇怪,以为是他不愿意见生面孔,如今再一回想,该不会真被自己说对了?
她将这话跟姑娘说了,叶蕙侧头想了想,微微点头,「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过咱们眼下说什么都是胡乱猜测,只要他咬紧牙关不说半个字,谁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不但帮不了他,还得替他白白担忧。」
她气就气在这儿,不论喜怒哀乐总得事出有因,如今她毫无头绪的在这里发愁担心着,却一点也解决不了问题,叫她觉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有种前途未卜的茫然。
常胜从暖房追出来后,在通往后院的二门外徘徊了一阵,终是没往里头迈出脚步。追上姑娘了又如何呢?还能怎么跟她解释,难道跟她说那顾敛之是他的……算了,他压根不想提起那个人,他心中倒是有一个盘算,只是还犹豫着该怎么跟姑娘开口……
「你这小子在这儿做什么?病好利索了吗?怎么出来吹冷风?」裴嬷嬷与张嬷嬷采买回来,见到他立在二门边发呆,不禁出声相询。
常胜勉强笑着回道:「多谢嬷嬷关心,我好多了,总在屋里待得憋闷,出来溜达溜达,我这就回去了。」
裴嬷嬷狐疑的看看他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这孩子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愁绪落寞,一家子才这十几口人,见他这样也颇觉心疼。帮着张嬷嬷将采买好的食材拿到厨房后,她便直奔姑娘的小院而去,只是,姑娘也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除非是他自己想说,否则谁也勉强不了他。
第二日午饭前,四喜与章家兄弟从海城回来了,叶蕙听梅子说了这事,也等不及将人召来,自个儿便来到前院。
进了祝伯的倒座房,四喜正坐在那里跟祝伯说话,见她进来匆匆站起身,将一封信递过来道:「姑娘,小的回来了,这是万俟三太太的信,小的正想请祝伯送进去。」
笑唤他坐下歇着,叶蕙自己也找个位子坐了,先打开信看了。万俟三太太在信里并没有说什么,只话了一些家常,直到信末才写到,她问起的顾家的事有许多内情不好在信中讲,等田嬷嬷过几日去宁州城送节礼,叫她再当面说给她听。
叶蕙看向四喜,问起他们临行前她要他打听的事。
四喜斟酌了一下言语,方才低声道:「姑娘交代的事情,小的不好在万俟家打听,便抽空走了走海城的茶肆说书馆之类的地方。」
那海城知府顾敛之是直隶河间县人,今年三十五岁,二十二岁中了状元,二十三岁娶妻贾氏,这贾氏乃是现任礼部尚书贾大人的幼女,生母是贾尚书的宠妾。
原海城知府苏大人前年犯了重罪,说是利用修建海堤之便中饱私囊,私吞了十几万两,当年秋后便被问斩了,顾敛之本是海城府的同知,因举报前任有功,官升一级任了知府。他为官清廉,贾氏也传出持家有道的美名,在海城没什么人说顾家的是非。
「顾大人膝下只有贾氏所出的一个独子,今年十岁,两个侧室各生了一个女儿,一个七岁、一个六岁。至于那个族侄女顾伯兰今年十八,父母据说早亡,也不知是顾家哪一房的,打小就寄人篱下住在顾家,由贾氏抚养长大。小的就打听出来这么多……」四喜面色有些羞愧。
叶蕙忙笑着安慰他,「这样就很多了,难不成还能指望在街坊间将知府大人家中私密打听个一清二楚?若是真有什么私密,说不得你们这些嚼舌根的人都要被知府大人抓去挨板子啦。」
四喜觉这些消息没什么大用,因此才有些愧疚,然而叶蕙却从这些消息里分析出许多有用的讯息来—— 依大齐朝的习俗,那位顾知府二十三岁才娶亲也太晚婚了吧,该不会是停妻再娶?如果真的是,这分明就是个陈世美第二的故事!
加上昨日石榴说的话,假设常胜最近的反常不是因为那位顾小姐而是因为顾知府,会不会他就是顾敛之的原配所生?
叶蕙突然觉得自己不去当编剧真是太可惜了,这么狗血的剧情都想得出来。若是常胜他真是顾知府的儿子,以古代人那么重男轻女的观念,也不至于不要孩子,常胜犯得着有好好的家不待,跑出来餐风露宿地流落到义庄,最后又到她家来当小厮吗?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见敲门声,祝伯去将门打开,进来的竟是常胜。
祝伯问:「常胜,你来这是……」
常胜两个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迳自望向叶蕙,「小的……是来与姑娘辞行的。」想了一夜,他终于下定决心,去内院寻姑娘她却不在,梅子说,是往这边来了。
他这短短的一句话就像青天霹雳,在场的三人听了满眼全是震惊。
叶蕙怒极反笑,「辞行是什么意思?是暂时走一阵子,过些日子再回来,还是你打算彻底离开我家了?你先别说容我猜一猜,我猜你走了就不打算回来了,对不对?」
常胜摇头,「等我将我姊……事情办妥了,我会回来。」
听到那个「姊」字,叶蕙内心一动。「你会回来?什么时候?别忘了你跟我说明年你要去应试,春天转眼即到,你现在温习课业都来不及了,还有时间去办什么事?」
祝伯倒是第一次听到常胜想应考的事,虽说平日是没少看过他捧着本书读得不亦乐乎,但想不到他还有这番打算。祝伯一时倒也愣住了,忘了出个声打圆场。
叶蕙越想越生气,这几日的担忧瞬间爆发出来,一古脑地将方才自己脑中猜测的话全不管不顾的说出来。
「让我再猜猜你要走的缘故,那个马上就要嫁给万俟轩做继室的姑娘,其实是你的亲姊姊吧?你爹停妻再娶之后,原配可以不要,自己的骨血却不能流落在外,于是便将你和你姊姊接到身边,却不敢对他的新任妻子说实话,他只说你和你姊姊都是族人的孩子。依你的脾气,他那新妻八成苛待你、不把你当人看,你乾脆一走了之,可谁知你走了许多年后,却听说你爹要将你姊姊嫁给万俟轩做继室,是可忍孰不可忍,眼下你便是要去找你爹要个说法,对不对?」
她就是不满他不跟她商量,若是……若是他心里真有她的话,哪可能这样三言两语找个破烂理由,就想将她打发过去?再说,如果她真没猜错,更不能让他这样贸贸然回海城,连个帮手也没有,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祝伯和四喜听得瞠目结舌。这常胜不过说要出门办点事,姑娘说的这一套套的是什么事啊?常胜居然还是那顾知府的儿子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姑娘会不会是想岔啦!
祝伯呐呐开口,「姑娘……您这话也太……不如让常胜自己说说吧?」
见她不置可否,祝伯又去拉常胜,低声劝道:「你这孩子,不说你在这个家生活了六七年,谁也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如今就算要走也要将话说清楚了不是?要不然谁放心让你离开呢?快来坐下慢慢讲,祝伯也好帮你出个主意,也省得惹姑娘气坏身子。」
四喜识趣地站起身来对叶蕙道:「小的先去卸车喂马了。」
等四喜走后,叶蕙垂头喝起茶来,喝了好几口却没嚐出一点点茶的香味,只觉得满口都是苦涩。
「姑娘有的地方说得不对。」常胜的话骤然打破了这屋里的沉默。
叶蕙放下茶盏抬起头,似笑非笑的问:「你终于愿意说了?还是你觉得这是我逼你说的?若是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你不是要走了吗,我这就叫祝伯帮你准备行装,老话都说穷家富路,我多让你带些银子,五百两够不够?」
「姑娘!」祝伯连忙制止她,「常胜既然愿意说,就容他说一说吧……姑娘这么激他,等他走了姑娘也免不了要后悔,何苦来哉?」
叶蕙讪讪的往椅子上缩了缩,再也不言语。祝伯说的确实有道理,她只是一股气堵在心间,不吐不快。
常胜叹口气,「姑娘真的是冰雪聪明,说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我并非受不了那个女人不将我当人看才跑的……我当时还小,我娘临终前又再三嘱咐我,一定要跟姊姊相依为命……我怎么会跑呢。」
回忆起往事,他面色越来越冷,「那个女人也知道我和我姊姊的身世……她那种蛇蠍心肠,顾敛之怎么骗得过她?我五岁那年,她生了个儿子,等那孩子满了周岁,她趁着顾敛之去外面应酬,让下人给我灌了迷药,等我醒来之时,已经在人牙子手里了,那人牙子正要将我们那一拨人送到盐场去。
「我当时不知该说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发起烧来,我趁机装重病,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人牙子急着赶路,不想为我耽搁请大夫,又看我年岁太小,就算送到盐场也不顶事,乾脆就把我丢在路边等死。我强撑着,找到间破庙歇了一夜,又在那佛像前跟菩萨乞求,半夜时,我梦到我娘,我哭着说要跟我娘走,我娘说不行……」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许是我娘也帮着我求菩萨,隔天我的烧莫名其妙的退了,于是我靠着乞讨一路来到宁州城,后来遇上个好心人,将我收留到义庄,之后便遇上姑娘。
「我本以为,既然我这个嫡子已不在顾家了,我姊姊对那个女人也不构成威胁,日子应该还过得去,谁知道那女人居然将我姊姊耽误到十八岁,如今定了亲事,却是给万俟轩做继室!」常胜讲到这儿,眼圈红了,声音哽咽。
叶蕙与祝伯闻言,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静。
那个贾氏还真是恶毒,竟然将一个六岁的孩子灌了迷药送到人牙子手里,还是卖进盐场做苦力!谁不知道私盐窝子根本就是个阎罗殿,任何人都是有去无回,若不是常胜机灵,还知道装病装死,要是进了盐场就活不成了啊。
那贾氏怕是吃定了顾敛之,知道他不敢找常胜—— 万一常胜是亲儿的事泄露出去,他这官声是还要或不要?退一万步讲他想找,还能找到私盐窝子去?
「那你如今跟我辞行,是想怎么着?你想杀回顾家,趁着大半夜放一把火,将那个顾敛之和贾氏活活烧死,还是想将你姊姊领出来,再带着她亡命天涯?」叶蕙急于知道他的打算。
常胜犹豫了再犹豫,「我想带着我姊姊回直隶河间去。顾氏族人都在河间,当年顾敛之想休妻,族人们为了维护我母亲嫡妻名声,已经与顾敛之决裂了,我们姊弟回到老家,他们一定会收留我们。老房子加上我们这一房原有的一百多亩田地,也够我们姊弟生活。」话是这样说,他却一点把握都没有,经过那么多年,那些田地还有多少会留给他们这房头呢?怕不早被瓜分光了。
要是能再多等几年,他考取了功名,在官场上一番拚搏,未必会输得了顾敛之,那时即便姊姊未嫁,他照顾她一辈子他也毫无怨言。
「你不是想去帮你母亲报仇?」叶蕙问道。
常胜摇头,「我母亲说过,叫我们好好活着,我自己知道,此时若是惦记着报仇的事,我一定无法全身而退。」他本就不急于一时报仇,若非出了姊姊的事,他根本不打算这么快就说出身分。
「可是难道你不觉得……万俟轩其实也没那么不好吗?」叶蕙小心翼翼的问他。他姊姊都十八岁了,就算跟他回到河间老家,又能谋得什么好姻缘?总不能做一辈子的老姑娘。要她说,嫁给万俟轩,再好好经营一番,背后有万俟家这棵大树乘凉,报仇也许就简单多了不是?
「光看他对姑娘使的手段,又能好到哪里去 」常胜冷笑,「姑娘的盘算我也不是不懂,万俟家族势力不容小觑,但我可不像顾敛之,存了要攀上人家的心思。若顾敛之还算个人,他早该将我姊姊认下,在她适龄时为她寻个门当户对的夫家,而不是一拖多年,最后叫她去个虎狼窝里做填房。」
「那你想过没有,若是你带着你姊姊逃婚回到河间,一定会连累顾氏族人,万俟家不善罢甘休怎么办?定了亲的媳妇逃婚了,这多丢脸面,万俟家哪里肯吃这个亏,定会找上顾氏族人去。」叶蕙沉吟道:「若与你姊姊议亲的不是万俟轩,你还能带着她躲到咱们家来,可如今万俟家一年来三五趟的,恐怕你姊姊也不好躲。
「再者说了,你姊姊若是跑了,顾敛之和贾氏不可能当作没这回事,没得好端端地弄坏与万俟家的关系,一定会找人,万一顺藤摸瓜找到你身上你怎么应对?难保贾氏不会再找人害你,难道你要带着你姊姊浪迹天涯居无定所?你这究竟是救她还是害她 」
祝伯听到这儿,沉声接了话,「姑娘言之有理,就算你不打算报仇,但带着顾小姐逃跑的确不是个好法子。」
常胜深深皱起眉头。他的确是还没想到什么好法子,只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认真说来,对于一个十八岁的老姑娘来说,万俟轩的继室未必是个不好的出路。叶蕙有心帮万俟轩说话,开口问常胜道:「对了,我现在才想到,万俟轩几次来和你斗嘴斗得不像初次见面的人,你们应该从前就认识吧?」
待听到常胜说,他五六岁时与万俟轩见过几次,叶蕙笑着叹气,「这样说来,你其实还得谢谢他啊,他已经跟你姊姊订亲,都不曾将你的下落告诉顾敛之和贾氏,说明他这个人还算知道轻重的。」
见常胜神色略有些松动,她又加把劲地道:「如今你姊姊还在顾家,你无法与她接触,更无法搅黄她与万俟轩的婚事而全身而退,乾脆就让她嫁给万俟轩吧,到那时你也能正大光明的去万俟家见她,姊弟俩再好好商量一番,看看怎么为你娘和你们姊弟讨回个公道来。那顾敛之和贾氏真的一个是清官、一个是贤妇?讨公道不一定要用强硬手段要谁的命,法子多着呢!」
祝伯也微微颔首道:「姑娘说得极是,只有先将顾姑娘的将来安排妥当了,才能免了常胜的后顾之忧,往后不论怎么做都好放开手脚。」
常胜不免动容。姑娘说的没错,顾敛之不是清官,贾氏也不是贤妇,在他羽翼未丰之前,他又能给姊姊什么庇护?
「何况你若带着你姊姊逃了,你的身分等于曝了光—— 现在的你在顾家可说是个死人,贾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还活着,你处在暗处,情况不是对你更有利?」叶蕙越分析越觉得自己说的有理。「左右你姊姊是以顾敛之族侄女的身分嫁人,嫁了人后只管相夫教子就是,哪有那个责任再管顾敛之的家事,又不是亲闺女!她嫁了人后六亲不认,顾敛之和贾氏能将她如何,还能将爪子伸到万俟家去不成?」
常胜听得连连点头。他自个儿对万俟轩那家伙虽不待见,但不能否认的是,万俟家族的确是能给姊姊更好的生活,若是将来万俟轩敢对姊姊不好,他再找他算帐也不迟,最差的结果便是如现在一般,把姊姊带走。是他逞一时之气,只顾着自己的好恶,没将姊姊的处境想清楚了。
叶蕙见他若有所思,脸色倒是缓了下来,心想应该是听进去自己说的话了,心底随即也莫名的高兴起来。他愿意听她的话,这代表……她在他心上还是有一定分量吧?
祝伯也劝道:「姑娘说得再多,终究无法替你拿主意,还是要靠你自己决断,不如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常胜点头,起身与两人道谢告辞,只是面对叶蕙时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却又作罢。唉,祝伯也在这里,他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就算我真和姊姊回到河间,总有一天,等我功成名就了,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第五十章 婚期提前
叶蕙心情松快的回到后院,尽管常胜还未给个准话,但她见他方才的情状,他定不会让她失望的,尤其又知道了他的心病,这几日的阴霾瞬间挥散而去。
到了后院正赶上摆饭,叶蕙陪着文氏用午饭,不多久梅子笑吟吟的从外头进来了。
「太太、姑娘,吴山大哥报喜来了,吴山嫂子生了个千金,母女平安。」
文氏放下碗笑道:「这可真是件大好事,吴山夫妇也是儿女双全了啊!蕙儿不是早将礼物都备下了?快去叫裴嬷嬷取来给吴山送去。对了,留他吃过午饭再走,若是他执意赶着回去,就告诉他等他们姐儿洗三那日,我带着姑娘同去远山村。」
叶蕙含笑看着她娘吩咐着。她娘最近真是越来越开朗了,时不时便去帮着丫头们做蜜饯腌果子,一边干活一边说笑不说,如今也愿意打理些后院这些事了。
梅子应了声,屈一屈膝就出去寻裴嬷嬷了,母女俩相视一笑,继续吃饭。
等裴嬷嬷从外头回来,已经是将吴山送走了。「老奴就是按着姑娘早嘱咐的话告诉吴山,吴山媳妇坐月子的鸡和鸡蛋都尽管去养殖场拿。」
文氏笑着点头,「就是这个理儿,我生了柱哥儿一个月子里吃了人家多少蹄膀啊,如今用几只乌鸡和鸡蛋还礼都嫌轻。」
柱哥儿此时也醒了,等乳母喂他吃了奶,叶蕙将他抱过来逗着玩了一会儿,一边逗一边说弟弟最近越来越坠手,柱哥儿听见姊姊唠叨,咧着小嘴儿咿咿呀呀地回应,长了牙后口水越来越多,一下子就糊了叶蕙满脸,叶蕙笑了连忙取过帕子擦脸。
等叶蕙辞了文氏回到自己的院里,便想着要给万俟三太太回信。万俟三太太既然已经说许多事等田嬷嬷来了再说,她也不在信中多问,简单回了信后,装了信封封了口她想到常胜的事,又觉得不甘心,铺开纸也给万俟轩写了一封。
这该死的家伙早就什么都知道,却一点口风都不透,这是存心看热闹吧!
几天后,这封兴师问罪的信到了万俟轩手中。看完信,他嘴角一咧,无声的笑了起来。他又不是傻子,人家的秘密他没事去揭穿干么?以前是觉得不关自己事,后来常胜那小子可算是他正经小舅子了,他哪有不跟他站在同一边的道理,常胜若觉得能说了他自个儿会说,他才不想多嘴惹人嫌。
只是瞧瞧这丫头信上说什么?要他将顾姑娘娶进门后,好好对待人家,这自是不必她提,他也定会做到,可要他把婚期提前 这丫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只是这都腊月了,又要过年又要忙娶媳妇,未免太仓卒了,家里老太太会同意吗?不如将这难题丢出去吧……
田嬷嬷喝了半盏茶后,眼角便不停的瞟石榴。
叶蕙情知这是要进正题了,吩咐石榴道:「你去西厢房将我的书本收拾收拾,再搬一套乾净的铺盖过去铺好,待会好叫田嬷嬷过去那边歇一会儿。」
石榴应声离去,厅堂中便只剩下她与田嬷嬷两人。田嬷嬷清了清嗓子,却不知打哪儿说起,灵机一动便提起了万俟轩——
「九少爷求着我们太太帮着说项,将婚期提前三个月,挪到腊月底来了,说是娶个媳妇好过年。」
叶蕙心中满是惊喜。万俟轩真顺了她的意 她本也是提一提而已,不成也无所谓,毕竟常胜至今还没给她个准话呢。她自作主张叫万俟轩将婚期提前了,会不会反被常胜埋怨啊?但她这么做也是为常胜好,开春应试在即,他姊姊的事能早些定下来,他也好安心读书不是。
「不知我那未过门的九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叶蕙笑问田嬷嬷道。
田嬷嬷闻言叹了口气,「九少奶奶是个可怜人儿……奴婢听说整个顾府连个绣娘都没有,一家子的衣裳都是九少奶奶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叶蕙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那贾氏竟然恶毒成这样?不过那妇人既然能将丈夫与别人的儿子灌了迷药送到人牙子手里,指使那人牙子将人卖到私盐窝子去,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常胜的姊姊再苦再累,好歹还有一条命在。
「怪不得九哥哥要张罗着将婚期提前呢,这也是为了让九嫂子赶紧逃离顾家那个火坑吧 」叶蕙轻叹道。
只是但愿万俟家不是顾家小姐第二个火坑,才出虎口又进狼窝的故事可不少。
「可不正是这个理?」田嬷嬷低声道:「其实顾小姐的身世在海城一些人家里早就不是秘密了,要不是顾念她的处境,否则这婚期提前,我们老太太哪能答应呢,虽然算起来明年三月也不远了,万一顾小姐等不到那时候,或是再多受些罪伤了身子,吃亏的还是我们九少爷。」
藉着万俟轩的婚事起了头,接下来的正题也就好说了,待田嬷嬷将顾家姊弟的身世之谜彻底揭开在叶蕙眼前,饶是她之前听常胜叙说过,早有心理准备,依然是听得心惊肉跳、又怒又恨。
常胜他娘为了保住原配地位与一双儿女的嫡出名分,竟主动求死,那为何顾敛之还是在她死后将一双儿女当作族中亲戚接回海城?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那顾敛之的原配没个娘家人?顾敛之自己没有父母?他如此丧心病狂将个弱女子搓圆捏扁,最终还要了她的性命,娘家与公婆谁都没人伸手帮一把?」叶蕙奇道。听田嬷嬷说,顾氏在直隶也算是个大族,顾敛之虽是状元,但几十年来举人也出了不少,历任族长都是深明大义之人,因顾敛之的停妻再娶,还将他除族,这么一个家族娶来的媳妇总不会连个娘家都没有吧?
田嬷嬷犹豫再三,早在她来之前,她们太太就再三嘱咐她,那常氏的身分如今还没完全确定,若是可以就先不要与叶家姑娘讲。「奴婢也不瞒姑娘说,若不是当初我们九少爷要与顾家小姐议亲,顾家的事……万俟家还不屑于打探。」
这话是真话,虽然万俟轩只是要续弦,他爹又是个庶出的,对女方家世也就没有太高的要求,只求出身清白就好,谁知一打听之下,竟将顾敛之的陈年往事连灰带泥地扒出来无数,可顾伯兰之母常氏,简直像是平空而降一般,娘家何处、父母姓啥名谁、家中兄弟姊妹几人,根本就查不出,还是万俟三老爷想起来,南方那个大族常家许多年前曾有位姑娘报了暴病而亡。
南常北李中万俟,这是大齐朝三个很有名气的望族,而常家更是最早崛起、至今仍然长盛不衰的一家,当今太后便是那常家嫡支的姑奶奶。
查到这里万俟家也不好往下查了,若是再接着查下去,很有沾染一身腥的可能,要是常氏当真是常家报了暴病身亡的那一位,多年的隐瞒却被万俟家翻腾出来,常家颜面尽失之后,岂不是连万俟家都恨上?
话是这么说,万俟老太太最终还是决定万俟轩的填房就是顾伯兰了,将来即便常氏的身分水落石出,果真是常家那个暴病身亡的姑娘,只要不是万俟家捅漏的,便不关万俟家的事,且两家不管怎么说都成了姻亲,料定常家也不敢怎么埋怨万俟家。
田嬷嬷的神色叶蕙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猜想到田嬷嬷这是早得了嘱咐,不愿再多说,她也就不再多问。
不过她心里却有了数,看来常胜的生母不是一般人。
田嬷嬷想起万俟三太太交代的另外一件事,立刻低声问着叶蕙,「姑娘可知道常胜他……有没有带着他亡母留下的什么印信?」
万俟轩知道了常胜的身分,万俟三太太等人自然也知晓了,他们是想,若有印信一类的东西,常氏究竟是不是杭城常家人就好判断了。九少奶奶一是没过门,不好婚前如此询问,二也是个女孩家,常氏要是真留下什么东西,也该给唯一的儿子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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