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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看我。”见山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并露出疑惑的眼神,李易延以为他和他所遇见的其他人一样都在估量他带着瑕疵的容貌,因此冷冷地说道。
山鬼还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无法自拔,所以并未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
见对方没有理他,李易延更加不快,他从柜台上拿起剑说:“这柄剑前些日子我就已经看上了,也跟掌柜的谈妥了价钱,本来前天就该来取的,只是被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拖到今天才来。这位兄台应该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所以还请你莫要怪罪。”
“你…”山鬼盯着他慢慢开口。
“什么?”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不是伤,是胎记!”
好脾气都快被磨光了,丢下这么一句话,李易延拿剑转身就走,他平生最讨厌别人对他的脸究根问底,不管是有心也好,无意也好,光是应付那些意义不明带着揣测意味的目光就够受的了,所以时间长了,把他的脾气磨得越来越古怪,性子也越来越冷,弄得整天板着张脸,一点笑意都没有。
山鬼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人惹生气了,急忙追出店铺外喊:“唉,等等,你…”喊到一半却停了,方才记起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他有些沮丧,再望出去,早不见了人影,只得一步一步挪着回山上去了。
接连两天山鬼都在为这件事神情恍惚,想要确定那天遇到的那个人是不是白虎的转世。
林间山风习习,凉爽而舒适,忽的一阵沁人心脾的幽香传入他的鼻中,从缥缈峰下望去,崖下烟雾缭绕,林木丛生,就像人间幻境一样,神秘之感不言而喻。那阵馥郁的幽香就是从陡峭的山峰下传来的。只见在其下一块突起的山石逢间长着一株极其淡雅的白色兰花,花香溢满其间,在那险峻陡峭的地方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山鬼下到山石上痴痴地凝视着它,那清幽的香气似有魔力般慢慢抚平他浮动的心境。望着不着边际的雾霭,思绪飘忽不定,从有记忆开始他就待在这座山上,仿佛以前的种种都被抹杀干净,不留一点痕迹。
一个身背竹篓的采药人深入罕无人迹的深山之中为的是寻找几味稀罕的生长在山崖峭壁上的草药。在云雾缠绕中他看见有什么东西站在缥缈峰下,及至近了才看清是个白衣长发的人,为何在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会有人出现呢,惊讶之余不禁“咦啊”出声。
山鬼循声而去,知是被人瞧见了自己,只是脚下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法躲藏。
采药人大着胆子走近细看,只见刚才那块山石上空无一物,哪里有什么人啊!倒是看见一株极为珍贵的素心兰长在岩缝之间,幽香四溢。他冒险下到山石上将其采下,打算带到城里卖给那些有钱识货的人。
市井流言。
“你知道吗?听说张家府里闹狐妖!”
“说是张家大少娶的小妾是狐狸精变的!”
“那个翠云儿长得那么标致风流,说不定是真的!”
“听说留行子道长已经在张家设坛做法了…”
各种议论纷纷的话语不停传入他的耳中,眼前是他在山中从未见过的一幅景象,也是他前两天在细雨飘飞中未曾见到的熙攘热闹景象。
月华初放,柔和洁净的月光洒在庭院一角,将四周的景物映得恍如轻纱般飘渺。幽黑的墨蓝色夜空仿佛不似他在山间看见的那一方天地,显得更加生气勃勃。有风吹过,带来一阵食物和酒气的香味。
此间的主人在园中的亭子里设宴,六七个好友齐聚一堂赏月饮酒,谈诗论赋,倒也风雅。虽没有丝竹管弦之乐,但这种酒酣耳热开怀畅饮的气氛显得十足的热闹。
“涑玉兄,不早了,我们几个就此告辞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伏在石桌上的青衣男子看似醉得不轻,听到旁人说话,只是甩甩袖子,又把眼睛闭起来。
“易延你看这……”
李易延看了杯盘狼藉的桌子以及伏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文涑玉说:“各位先走好了,我去叫仆人把这里收拾干净。”
“那就有扰李兄了。”
一时间亭子里的客人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主人醉倒其中。
睡梦中主人的唇角不时抿起,显得十分开心,一定是为他得了那株稀罕的素心兰而高兴,难得一见的珍贵兰花,就种在他的院子里,只属于他一个人拥有和欣赏。
酒的气味越来越浓厚,清冽而又醇厚,完全不似那些供奉在山神庙里的乡野人家粗制的酒水。
四下无人。山鬼从躲藏的兰花里出来,环顾偌大的庭院,但见各种奇花异草栽种其中,跟山间相比呈现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盛着女儿红的酒壶一掀开,一阵酒香便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想开怀畅饮,山鬼的酒量并不好但他直接把酒壶凑近嘴边喝了个畅快淋漓。
“呃!”他打了个酒嗝感到醉意上袭,神智有些模糊,两腿更是踉跄地迈不开步子。
“你是谁!从哪儿进来的?”听到背后有人质问他,他缓慢地转过身,来人的脸似乎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啊,你不是白虎吗,怎么跑到山下来了?来来来,快跟我回去,山下很危险。”说罢伸手来抓眼前的人,被对方轻易躲过。
李易延皱眉看眼前这个醉鬼,说话疯疯癫癫,含含糊糊,不正是两天前在店铺遇见的那个没礼貌盯着他看的人嘛,他是怎么跑进文府来的?奇怪,好像突然间冒出来一样。
“白虎白虎……”山鬼不放弃地继续去抓对方,李易延终于按不住耐心,伸手甩开山鬼,却见山鬼脚下一个不稳,直直朝亭外摔去。
“小心——”话音未了,人突然间不见了。
李易延惊呆在地,过了片刻才缓过来,他急忙下到亭子外仔细查看,那些花草完好无损地长在原地,里面根本没有人摔下的痕迹。
一个大活人突然在他眼前消失,李易延莫名地打了个冷战,折回亭中将还睡得一塌糊涂的文涑玉晃醒。
“啊!我的宝贝兰花没事吧!”文涑玉酒劲还没过,直嚷嚷着他的宝贵兰花。
那株兰花……李易延猛然朝庭院一角望去,在那柔和月光的照射下,那株素白的兰花正闪着熠熠的光辉。他的眼睛不禁眯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
文涑玉正在睡梦中的时候某人已经来了,他被他从被窝中挖起来,边穿外衫边跟在脚步匆匆的李易延身后问:“易延你这么早来我这边做什么啊?”
“看你那株宝贝兰花!”
“我看你脸色阴沉,眉头紧皱,不像是有兴致来赏花的。”
“怎么?不可以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迎面跑来一个慌张的仆从,三个人正好打了个照面,涑玉轻斥道:“慌慌张张地干什么?”
“少…少爷…我今天早上去园子里浇水,看…看见有个人躺在花丛里,一转眼他又不见了…”
“什么!”两个人同时喊出声,当然李易延担心的是那个昨晚莫名其妙消失掉的男子非人乃妖,而文涑玉则担心有人觊觎他的兰花打算行窃。
庭院里树木阴翳,花草繁茂,间或传来一阵清脆的鸟叫,十分清幽雅致。在那庭院一角靠近古井旁边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伴随着淡淡的酒气。
宿醉的结果就是头疼眼涩,就像现在的山鬼。山鬼揉揉作痛的太阳穴,正欲从地上起身,冷不防眼前上方出现两张人的面孔,而且两张都面目阴沉,神色不善。
“你们……”正欲开口,被其中一人揪住衣襟厉声叱**:“你倒底是人是鬼,怎么会出现在涑玉的园子里!”
文涑玉急急跑去看他的宝贝兰花,当看到那株兰花完好无损地待在原地才放心下来,心里对这突然间冒出的陌生男子倒是充满了兴趣。
山鬼在颈部勒紧的情况才清醒过来对着凑得已经不能再近的脸突然间恍然大悟:“是你!前天我们在街道的店铺里见过……”
他不提还好,一提惹得李易延更加恼火,声音更加阴沉道:“我平生最讨厌盯着我脸看的人,你最好把上次和昨晚以及今天发生的事好好解释一遍,否则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呃,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所以上次才忍不住多看了你几眼,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包涵。至于昨天……昨天有发生什么事吗,我好像没有印象,你……哦我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李易延。”
“抱歉,昨晚我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又做了什么失礼的事?”
山鬼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注意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李易延似乎快要咬牙切齿了。
“你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山鬼正欲开口,忽见那位行色匆匆的仆人一脸惧色地飞跑而来,气喘吁吁说:“少…少爷,听…听说留行子道长在张家设坛捉妖,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凭空窜出一只白毛狐狸来,而且那狐狸留着五条尾巴,逃…逃到咱们这边来了!”
听完这话李易延的头从仆从那边转到眼前的山鬼面前,紧皱眉头问:“是你?”
“我什么?”山鬼摸不清对方的问题的含义。
这时呆在素心兰旁边的文涑玉见两人这么僵持着完全没有动静,耐性全失道:“易延你审问完了没有,你问完了,我还得回去睡个回笼觉呢,真是扰人清梦!”
殊不知他说这话的时候背后蓦地窜出一阵青烟袅袅散开,那青烟之中赫然显出一只有着五条尾巴的白毛狐狸,李易延刚要叫一声不好,那狐狸幻变人形,显出一个美貌娇弱少年的样子。
这时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隐隐伴随着叫喊。
“少…少爷,那个道长和一群人硬要闯进来,我拦都拦不住!啊!”
文涑玉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见仆从一脸见鬼的模样道:“鬼叫什么,挡不住也得给我挡着,文府是随便给人进出的吗?”
那道长四十出头,矫健而清瘦,“噌噌”脚尖点地,越过一群人头顶,落至李易延他们面前,穿一身黄赭道袍,背负一把桃木剑。
“妖孽你还往哪里跑!”
“嘻嘻,牛鼻子老道想要抓我,再去修炼个五百年吧!”那狐狸变化成的少年不惧反笑,蓦地右手指甲暴长擒住文涑玉的脖颈,将那尖锐的指甲对准他的喉咙说道:“乖乖放我走,否则……”那指甲只轻轻一触,喉咙上就蜿蜒下一缕血丝。
“啊!易延救我!”
眼见好友命在旦夕,李易延按耐不住,正欲有所动作被山鬼拦住。
“不要轻举妄动。”
正当大家僵持在一起,原本以为道长会出于对人质的安全考虑而不得以放走狐妖,哪知这位道长冷哼一声道:“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法奈何你了么?”
双手结印,那些凭空出现的符咒以极其迅疾的速度朝狐妖射去,狐妖正禁锢着手下的人类,看见符咒如满天星雨般飞来,来不及躲避竟拿文涑玉当起挡箭牌,那些符咒统统穿透文涑玉的身体,文涑玉一副“我命休矣”的绝望表情,狐妖一脸得意色,但他还没能高兴多久,就手捧腹部踌躇倒地。
“哼!”留行子冷哼一声上前擒住狐妖道:“看你还能不能为非作歹兴风作乱!”
这边厢文涑玉狼狈地从地上起身,怒声道:“道长你要我这条小命就直说!”
留行子将狐妖打回原型,那少年立刻变成一只通体雪白拖着五条尾巴的狐狸。他朗声对在场的人致谢道:“都麻烦各位帮我捉这兴乱狐妖了,真是万分感谢,现如今事情已经办好,大伙儿都散了吧,我也要回道观去了。”
留行子对李易延几人拱手道:“擅入他人府邸又给你们带来麻烦的确是在下的不对,得罪之处还望此间主人多多包涵。”
“这还差不多。”涑玉才觉得挣回一点面子。
见留行子要走,李易延急忙开口道:“道长你这边还有一个没收呢?”
见他指向自己,山鬼不解道:“李兄此言何意?”
留行子看了一眼山鬼摇头笑道:“这位小兄弟非妖非鬼,我为何要收他?”
李易延见他如是这样说,将昨晚所见之事说了一遍道:“人如若能凭空消失也就不能称之为人呢,道长这又作何解释?”
“这……”留行子顿时语塞,沉吟片刻说:“但我从他身上真的感觉不到丝毫鬼气和妖气,莫非是个身怀绝技的异人?”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山鬼。”
一旁的李易延道:“这算什么鬼名字!”
“在下真的无名无姓,别人都叫我山鬼,所以就把这个称呼当做我的名字,我住在城郊南的落霞山。”
山鬼说的是真话。
“道长能否将这狐狸借我一看。”山鬼指着被贴上道符挥舞着爪子乱动的白毛狐狸,“它似乎是我一位朋友的族人。”
“哦?”留行子挑眉。
山鬼提起四肢乱动的狐狸揭掉道符,那狐狸嘴里骂骂咧咧不停:“死牛鼻子老道,跟我玩阴的,有本事放了我光明正大干一场,怕你斗不过我所以才出阴招……”
山鬼道:“你耳朵上的三棱花瓣是怎么来的?”
“九尾是白狐一族的族长,他的旁系血亲一出生耳朵就会染上三棱花瓣,我看你修行不过五百年,应该是他的小辈吧。”
“舅舅!你是怎么认识我舅舅的?”
“我和他在落霞山见过几面。”
“世叔!世叔!看在我舅舅的面上救我一命啊!”
“我什么时候成你世叔了?
这狐狸刚才还一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的拽样,结果这会儿却泪眼汪汪瞅着山鬼,耷拉着耳朵,将两只前爪放在下巴上作可怜状,活生生一副我受虐待了的表情。
山鬼道:“就算我有心救你,但你在外面犯了事,即使回到族里,九尾作为白狐一族的族长也只会按族规办事,绝不会轻饶你的。”
“世叔你一定要救我啊,只要你肯救我,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惹是生非了!”白狐恳求道,用两只小爪子抹着眼睛,只差没把眼泪抹出来了。
山鬼看向双手抱胸的留行子:“道长……”
“好啊。”本来不对留行子能放人抱有希望,没想到此人却一口答应了,答应地如此干脆,倒叫人起疑。
“这小东西确实需要叫人好好调教调教,只是我是个云游道士,四处漂泊,没有居所,带着它也不方便,我也从来没有拿妖怪的内丹修炼的习惯,总之带着它对我是个累赘。”
刚才还一副哭丧着脸的狐狸听到这话急忙将擦眼泪的爪子收回,露出似惊似喜的表情。
山鬼将狐狸的表情变化收在眼底,轻笑道:“既然道长不方便带着它,就交付给在下吧,在下自有办法让它不再犯事。”
留行子朝他点头一笑,对着李易延和文涑玉一拱手告了辞。见老道走了,白狐露出一股狡黠的笑容,正欲化出人形,只觉尾部吃痛竟是给人把尾骨给穿住了,这下可好,法力全失只能维持着兽型。
“你!”狐狸正欲破口大骂,见始作俑者正笑意盈盈看着自己,转而哀求道,“我的好世叔,你把我尾巴解开,我以后全听你的。”
山鬼不等它啰嗦将黄符贴上去,白狐只能发出“吱吱”的叫声。
“那么我也告辞了。”
“站住!你这么轻易就想走了,你还没给我解释清楚呢?”李易延道。
山鬼凝视着他左颊上那道看似疤痕的胎记,一时间无言而对,最后轻声叹气,转身欲离开。
“你……”李易延话音未落,但见那白衣长发人手抱狐狸忽倏一下隐入翠绿树丛中,了无踪迹了。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许久文涑玉道:“或许真如道长所言,这个年轻人是个身怀绝技的异人,或者他根本就不是人。”
风吹得树木花草“簌簌”作响,李易延突然呢喃出声:“我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完】 本帖最后由 宁水墨 于 2011-6-22 19:2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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