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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艾酱 于 2015-7-20 21:02 编辑
“那也比病成这样儿好啊,治病有效果了人就没那么痛苦了。”苏彩眼睛瞪大,手却放进了白大褂兜里,明显快要控制不住脾气的感觉。
“你以为我不知道呢,她这病又治不好。”
“那是因为根本没有治过。”我从凌心的方向收回目光,看向那个女人,“你是她妈妈对吧,你好,我是你女儿请来的死亡陪护师,萧楚。”
女人一愣,随即皱着眉仰起头看我:“什么啊?什么陪护师?”
“我没必要向你解释,但是她要求我告诉你。”
......
入夜,在医院门口见到郁然时,我耷拉着一张脸瞟了他一眼:“嗨。”
郁然过来拧我:“还‘嗨’呢,你看你,脸耷拉的快掉地上了。”
我拨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饿。”
“好了好了,吃饭去。”郁然像拍狗一样拍我的头,在我回身踹过去的时候笑眯眯地走开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起床的我就接到了苏彩的电话:“凌心有点不正常。”
到病房时,苏彩和二线医生还有一个护士都围在凌心床前,其他病人都很安静,无论周围发生什么,他们都根本无力顾及。
“怎么了?”郁然在我之前开口问,然后习惯性的把我挡在了身后,我只好往旁边迈了一步。
“她蛋白太低要抗凝,我给她开的肝素,应该是早八点一支,晚十点一支,可她说昨天夜里有人给她打过了。”苏彩扭头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向凌心,“你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我昨天晚上十点打了一针,然后我一直玩手机,12点才睡,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个护士把我推醒了,给我打了一针,就在这。”女孩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腹部,右下腹的地方。
苏彩掀起女孩的衣服,白皙的皮肤上有青色的血管影,还有一个不显眼的红色小小的点。
“不可能啊,留观的药都是现开现发,我不开医嘱你怎么拿药啊?我医嘱上也没有。”
“你再想想,是不是昨天晚上十点的那针,你记错了?”二线大夫问。
“真没有,”凌心有些焦急的挥了挥手,“我十点还没睡呢,就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十点那针是打在这边的。”女孩指了指左边。
护士说:“是,昨天小张值班,她打肝素都打那边。”
我们几个都一愣,女孩右边肚子上确实有痕迹,肝素的针很小,印记消失的很快,那证明确实是打过不久......
“你知道吗?夜里要打针,领药都是护工领,你知道吗?”苏彩问站在旁边一脸茫然的护工。
“她睡着了。”凌心说,“但我记得很清楚,就是天快亮的时候,护士在我这打了一针。”
“哪个护士记得吗?”我问。
“就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的,戴了一副黑框眼睛,我还以为是医生,我就特意看了一眼胸牌,上面写的护士。头发还烫过,眼睛旁边有个红色的点。”
“......我X......”苏彩愣了半天才吐出这两个字,二线大夫直接转身张开双臂把我们往办公室带:“她就是记错了,那个护士,给她把针打了,没事没事,都回办公室吧。”
我和郁然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一些大医院的抢救室,留观室,重症监护室非常愿意招男护士,因为身体优势,男护士某些方面比女护士要更适合一些工作。
这里确实有一个符合凌心描述的男护士,瘦瘦高高,烫发,戴黑框眼睛,眼角边有红色的朱砂痣。
他叫杨华,一个星期前猝死,死因是阿斯综合征,即突发心律失常造成的急性脑缺血发作,简单说,他是累死的,那之前留观的工作很忙,他似乎连着值了两个夜班,他死在了工作岗位上,对此医院慷慨的做出了补偿,同时向市里申请了表彰。
大家都说,杨华很爱这里。
“是幻觉?”苏彩问。
“谁知道呢。”我靠在椅子上叹气,昨晚睡的晚,早上匆匆起床让我很没精神,觉得脑袋里面都在嗡嗡的响,闭上眼睛就看见带着口罩和眼镜,高高瘦瘦面色铁青的杨华。
“怎么了?”郁然站在我身后伸手探我的额头。
“嗯,没事。”我摇摇头,睁开眼,“有人和凌心提起过杨华的事吗?”
“不会的,她刚来三天,杨华那事医院特意开会说的不许随便议论,谁也不会当着病人面提这种事。”苏彩摇头,“其实就算真看见我也不奇怪,杨华就是工作狂。”
“医生,你们谁管12床小姑娘啊?”听口音就知道是凌心的护工。
苏彩背对着门,听她说话没有转身而是从椅背上仰过身子看她:“怎么了您说。”
“医生你和她妈说一下啊,她妈刚刚打电话说让我给小姑娘办出院啊。她能出院不能啊,她肚子我看还那么大呢。”护工用手在肚子上比划着,看看我又看看郁然,“那么大,多可怜啊,这出院多危险你说是不是。”
“你给她打电话,说让她过来一趟,我和她谈谈。不然我不给她办。”苏彩整个人都快从椅子上仰过去了,我赶紧抬腿揣着椅子以防翻了,郁然直笑。
“那行我再给她打一个。”护工转身往外走,郁然扭头叫住她:“麻烦等一下。”
我仰头看他,护工也回头,郁然问:“凌心说她昨天夜里打过针,你真的不知道?”
“她哪打过针,我都没给她取药,没有药她打什么针。她肯定睡糊涂了。”护工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意。
“你在这里做护工多久了?见过她说的那个瘦瘦高高的男护士吗?”郁然问。
“见过,怎么没见过,上个月还见呢。不过好些天没看见了。昨天他没上班,不是他。”护工回答的很自然很顺畅,不像在说谎。
“嗯,好,没事了,您去打电话吧。让她妈妈尽快过来。”郁然说,然后低头看我,我耸耸肩,恍然又想起了那个小姑娘。
“哎,看看那小女孩,她叫你们呢。”护士探头进来说,手上还拿着注射器。
苏彩一蹬腿在椅子上扭两下终于坐直了然后站起来往外冲,我和郁然跟着一起走。
“你不是还有自己的案子吗?不用陪我。”我边走边说。
“下午,我和你吃过午饭再去。”
“嗯。”
“你说谁?”苏彩瞪大眼睛问。
“就是那个护士。”凌心指着她斜对面一张床说,“给那个老爷爷打针的那个,就是他,昨天给我打针的。”
我们一起扭头看过去。
那是病房的5号床,病人是个意识障碍的老爷子,基本上是昏睡不醒的状态,他的床边,没有任何人。
“哪个?那个还是那个?”苏彩指指对面两张床,挨着5号床,护士正给6床的病人换液,虽然是个娇小玲珑的小姑娘,但比起透明的空气,要让人能接受的多。
“不是,就是那个,5床。”凌心有点急了,“就是他,他昨晚给我打的针。”
我们都看向她手指的方向,护工也在看,护士也是,凌心对面的是1床的病人也伸着头看:“你们看什么呢这是?”
“凌心,”我扭头看看快哭出的漂亮女孩,“你能看清那个护士在干什么吗?”
“打针吧?”凌心歪歪头仰起脸,“他给他手背扎了一个输液的那个针。”
我皱皱眉,转脸看郁然,郁然拍拍我的手背,扭脸盯着5床的方向......
不到10秒,悬在5床床头的监护设备开始报警,老爷子的心率跳到158,血压下降到78/45,指尖血氧80%,不等苏彩过去,血氧掉到50%。
护士和苏彩都过去了,我和郁然没动。
“他还在吗?”郁然问。
“那不是吗。”凌心仍旧指着刚刚的方向,“他在看你呢。”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打个冷战看过去,郁然突然侧身挡住我,恶狠狠的看向对面的空气,我差点笑出来,拍了他一下:“傻了啊你?”
“他出去了。”凌心说。
“......”
恶犬就是恶犬,鬼见愁啊......
苏彩走过来了,好看的眉毛拧的像两条打架的毛毛虫:“老爷子不行了,家属也说不用药了。”
我看向监护仪,血氧测不出,血压测不出,只有心率还显示着33,那是药物的作用,此时,老人已经离开了。
“我X,”苏彩气呼呼地骂了句脏话,“大白天闹他妈什么闹。”
我拍拍凌心的肩:“没事,我们找了你妈妈来,一会她来了让她找去办公室。”
女孩点点头,突然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走?”说这话时,她看着刚刚去世的那个人的方向。
我看看郁然,郁然抓抓我的头发,然后拍了拍凌心的肩,我们都没说话,一起回了办公室。
“有些事,就是没法解释的,你在医院这么久了还大惊小怪的?”我拍拍还在生闷气的苏彩。
“我没大惊小怪,我就郁闷,这分明是挑战我的气场。!”
“......”
“医生,她妈妈来了。”护工进来说。
我靠在离门口最远的一张桌子旁边,郁然靠着桌子站着,都一起看向门口。
“你好,你找我?”女人仍旧是那副模样,看向我的时候却有点紧张似的,匆匆瞟过立刻收回,然后抬手抚平裤子上几个褶皱,才重新看向苏彩。
看来,她已经明白死亡陪护师的真正词义了。
我和郁然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她,不记得哪首诗里曾经提到,母亲是孩子的太阳。
有时候,太阳,阳光,也可以是有毒的,但至少这次,我想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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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鸡蛋艾酱 在2015-7-20 21:03 送朵鲜花 并说:上次多送一花,这次少送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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