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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写手团】《风月染》作者:天际驱驰【2016年10月25日更新至第30章:成德元年做的第一件事】[停更,原因内详]

楼主: 溜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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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溺于美] 【首发/写手团】《风月染》作者:天际驱驰【2016年10月25日更新至第30章:成德元年做的第一件事】[停更,原因内详]    关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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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遭遇瑞亲王
  
  作者:天际驱驰
  
  风染总是含混地应道:“到时再说。”
  郑修年显然不是说说就算,拿了个小纸包给风染:“这是毒,随便放在什么里面都行。放心,不会要他命。”
  风染接了过来压在枕下。看风染有些不把毒药当回事,郑修年提醒道:“你收好了,别叫人发现了。”一边给风染推拿穴道一边又换了话题说道:“等你身体再好点,还是赶紧把内力练起来。没有内力你怎么压制体毒?”
  “我练的是双修功法,绯儿还在牢里,我一个人练不起来。想重练内力,就得先把他救出来。”这话说得的,仿佛他不顾一切想救陆绯卿纯粹是为了重练内力似的,可风染明明是为了救陆绯卿才会喝下化功散化掉一身功力的!这话完全把救人和化去内力的因果关系搞颠倒了!
  郑修年也不点破,说:“我陪你双修练功便是。”
  “别!”风染说道:“修年哥,别把你功力废了,练起来不容易。”内功也是各门各派,往往都是独门心法,想要改练其他内力,必须把现有内力废掉才可以重新开始练其他的独门心法。何况,双修功法在江湖中臭名昭著,练这功法的人,大多是**邪恶之辈,江湖中稍有头脸之人都不齿与之为伍。
  “要是救不出绯卿,你这辈子就不练内力了?”
  什么叫“要是救不出绯卿”?救不出,陆绯卿就是死路一条!风染只觉得心象被利刃硬生生割开一样,流淌着血,生疼生疼,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还从来未曾想过,陆绯卿会就此惨死在天牢里或者刑场上。时间一天天流逝,救出陆绯卿的希望也一天天渺茫,他不得不正视他有可能救不出陆绯卿的事实!失去了陆绯卿,他的生命里还剩下什么?风染轻轻“嗯”了一声。
  郑修年没有发现风染的异样,叱责道:“胡闹!你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没有内力?”
  风染久久没有吱声,这一晚都未曾再说过话。
  次日风染醒来,郑修年早已经走了,风染淡淡地把毒药包扔进了火盆里,谁也没有惊动。
  把毒药包给了风染之后的几天,郑修年都没有在太子府现身,风染已经习惯了郑修年的神出鬼没,并没有太在意。
  转眼到了除夕,对于身处异国他乡,被圈养在男侍大院的风染来说,只是一个平常的夜晚。而对于索云国的百姓来说,皇帝新丧,禁止宴饮举乐,也禁止烟花火烛的燃放,少了很多节日的气氛,显得冷清。
  过了今夜子时,索云国便开始了成德元年,开启了贺月称帝的时代。
  凤梦大陆的风俗,各国皇帝的帝号,兼用来纪年。凤梦十三国,便有十三个不同纪年。风染的父皇帝号和仁,子时过后,换算成阴国的年号,就是和仁二十一年。同时也说明,风染的父皇已经在位二十一年了。
  各国有各国的纪年,各个国家在相互联系中,往往需要换算彼此的纪年。那些在多个国家开设了连营分号的商人是最不方便的,对个帐需要把那纪年换算来换算去。但是凤梦大陆十三国各自纪年,代表着每个政权各自为政,历来如此。其实追溯到远古,据说凤梦大陆的人,同宗同血,一脉相传。因此,凤梦十三国的货币,文字,风俗,服饰,礼法,甚至是国策等等都十分接近或通用。
  风染几天不见郑修年,自己呆在屋里没趣,便穿了件紫貂裘领的大毛衣服,袖了手,到院子里走走。
  索云国地处凤梦大陆中部,冬天再冷,也很少下雪,倒是寒风一阵紧一阵的吹,吹得人销魂。风染的身量比贺月瘦削矮小,贺月的衣服套在风染身上,宽松曳地,显得格外的弱不禁风,经风一吹,衣袂苒苒,又显得飘逸出尘。
  风染微微仰起头,除夕的夜空黑沉沉的,只有极稀疏的几颗星没精打采地缀在夜空深处。风染忽然想:“陆绯卿有多少个日夜没有见过阳光和夜空了?”天牢里,是真正的暗无天日。想到陆绯卿,风染不由得一阵心痛神伤,又想,贺月什么时候会再来?距离上次,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了,什么时候会召他侍寝?就算知道是肉包子打狗,他还是想试试。
  正出神间,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得飞快,来人惊呼道:“三皇弟!你不是在宫里?……你是谁?怎么会穿着我三皇弟的衣服?!”来人一边质问,一边欺近风染身前,一双锐利的眼睛象鹰一样盯着风染。
  风染这才回过神来,打量了一下来人:入目所见的是,这人穿着绯色金绣的亲王服色!这人也生着方正的脸膛,长得依稀跟贺月有几分相似,三旬上下,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贺月只有一个皇兄,便是瑞亲王贺锋。而能够称呼贺月三皇弟的男子,也只有瑞亲王一个人。
  瑞亲王现在还能叫贺月为三皇弟,是因为贺月尚未举行登基大典。而贺月的登基大典定在正月十五。
  不就是个亲王么?用得着倨傲成那副样子?他若是不诈死潜逃,他也会被封为亲王,阴国亲王跟索云国亲王一般高低,他用得着对贺锋卑躬曲膝么?风染就那么站着,连姿势就都没变一下,只是把投向夜空的目光斜乜着扫向贺锋。但是风染这么微微仰着头,只拿眼角扫向贺锋,无形中却摆出了个比贺锋更加倨傲的姿态!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到底贺锋先问出来:“说!你是谁?”他会是谁?在太子府的男侍大院里,穿着贺月的衣服,倨傲从容又皎若皓月的男子,完全引起了贺锋的兴趣。
  一句问话,把风染猛地拉回到现实,连忙收回目光,单膝跪地,抱拳道:“风染拜见王爷。”
  贺锋走到风染跟前,微微俯下身,伸手去抬风染的脸。刚才没怎么注意风染长得什么样,此时他想看看这个自称叫做风染,在他面前不输半分气势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哪知,贺锋的手还没碰到风染,风染的身形忽然一退,继而腿上一使力,便站了起来。他虽是内力已失,到底是练过武的身体,那份灵活敏捷都练成了本能,一种融合进身体的本能。明火持杖地跟贺锋动手过招那是不足,出其不意地闪避这么一下,却也能够应付。风染自是不想让贺锋的脏手碰到自己的身体,那会叫他恶心。
  贺锋伸出去的手什么都没摸到,僵在半空,有几分尴尬,冷着脸质问道:“本王叫你起来了吗?”
  “王爷既已伸手来扶,自是让风染起身之意。”风染站得远远的,淡淡地说道:“风染贱躯,不敢劳王爷金手相扶。”
  贺锋寒着脸打量着风染,他是要扶他吗?他就这样赖定了他伸手是要扶他!可是,风染后面的话又把贺锋的一口气堵在胸口里,发作不出来,又噎不下去,烦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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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1 16:03:5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催文不留评。 于 2016-10-9 19:54 编辑

  
  第22章 本王今天有福了
  
  作者:天际驱驰
  
  然而,贺锋也不能不佩服风染这份随机应变的机敏,见风染长得虽是清俊,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人,便问:“你且说,这身衣服,你从何而来?”
  “回王爷,是皇帝陛下不要的旧衣,赏赐给风染穿。”
  “哈哈……他不要的旧衣?”贺锋问:“你知道你身上穿的这件紫云裘,整个索云国通共就三件!还是父皇去年赏赐给他的,他自己也才穿了不过一两次,怎么就成了他不要的旧衣了?赏给你穿了?”贺锋还记得,紫云裘是威远军统帅毛恩在索云北方涵泽里练兵,无意中猎得三只紫貂,因做了三件以紫貂毛皮为衣领的紫云裘进献皇帝。他父皇在去年入冬时,赏了一件紫云裘给他,一件给贺月,留了一件给皇后。所以,他刚才看见有人穿着紫云裘,立即就把那人误会成了贺月。
  风染早就知道贺月的衣服从里到外,没一件不是精致贵重的,不过他实在没想到,这件大毛衣服会贵重至此!风染以前在阴国皇宫也是尽享奢华,贺月给他的几箱子衣服,在他眼里也觉得寻常,何况还是贺月穿过的,他心里嫌弃着呢。
  今晚上会穿这件紫云裘,只因风染看着衣箱里也就这件大毛衣服最暖和,他素来体寒,以前还有内力护持,现在失去了内力,就算只外出片刻,也要穿上最暖和的衣服,不然回头他的身体很久都暖和不过来。风染淡淡说道:“王爷请恕风染孤陋寡闻,并不知此衣来历。不过既承皇帝陛下赏了此衣,不穿,岂不是辜负了皇帝陛下的美意?”
  这话说得卑微,话里的意思却透着傲气:贺月把衣服赏给了他,他穿便是,他管这衣服是什么来历?不管这衣服什么来历,他都当得起!
  这话又把贺锋呛着了,这个清俊男子说话怎么能这样似恭实倨,滴水不漏?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风染**在府上,一直便住在这里。”说得,好象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似的。
  贺锋想不通,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太子府里有这么一号卖了身的奴才?就风染那个气度气质气势,哪里象个奴才?
  忽然贺锋心头电光火石般的一闪,问:“一直住在这里?”这是男侍大院啊!贺锋仍有几分不敢相信地问:“你便是……那个男宠?”一见面,他就被风染气度所引,哪里把风染跟男宠联想在一起?世间哪有这样雍容清淡的男宠?贺锋先入为主地以为能迷住贺月的男宠必是个容色绝世的妖孽男子,哪料到会如风染这般清淡倨傲?
  “是。”
  贺锋压低了声音又问:“你便是郑姓商人说的那个朋友?”
  风染迟疑了一下,还是应道:“是。”
  按照郑修年的说法,风染也是阴国商人,可是,世间有这样气度的商人么?贺锋走前两步,靠了上来,有几分神秘地又问:“听说,我那三皇弟,还没得手?”
  风染大窘,这种事,怎么能这么直接地问出来?其实,只要贺月想要他,早就可以得手了。贺月没有得手,只是贺月一直没有要他而已!他都已经把自己送到贺月面前了,贺月也肖想了他三年,贺月为什么一直不肯要他?这问题风染以前倒一直没有想过:他已经想了他三年,为什么不干干脆脆要了他?自己已经对贺月表现出了绝对的顺从,还有什么让贺月迟疑的?
  再者,郑修年怎么能把这种事也一五一十地告诉贺锋?
  其实郑修年也不会这么老实,他只是告诉贺锋,他不能让风染受辱。贺锋是多精明的一个人,从那句话里立即推断出更深的意思:贺月尚未得手!
  贺锋趁着风染大窘,防范之心稍减,出手如风,一把扣住风染腕脉,令风染半边身子都酥麻了,手往回一带,便把风染半搂在了怀里,低声笑道:“本王今天有福了!”
  凤梦大陆因有贵庶族之分,那贵族子弟生出来就享有食禄,一辈子不愁吃穿,精力和时间都花在寻欢作乐上,贵族浮华靡糜,庶族生活维艰,成为脔童也是果腹求生的一种手段,有供有求,因此导致凤梦大陆男风甚盛。不过贵族子弟基本偏好于喜欢脔童,喜欢男宠的极少。然而象风染这样的男宠,却令贺锋耳目一新。贺锋玩过脔童,浅尝即止,也是个不好男色的,但风染却令他有忍不住一亲芳泽的冲动。最主要的,风染是贺月尚未得手的男宠,贺锋便存了心的要捷足先登,抢先上贺月的人!抢不过皇位,还抢不过一个男宠?他就是要扫贺月的面子!
  风染大怒,未麻的半边身子微微一转,一个手肘,狠狠撞向贺锋膻中大穴。这要换在以前,这一撞就能要了贺锋的性命,现在这一撞,却只撞得贺锋内息一窒,便放松了手指,风染夺回被制的手腕,拔脚就跑,可他半边身子还酥麻着便不上劲,一迈脚,直接踩在过长的曳地衣摆上,顿时一跤摔了下去。
  贺锋只是运使内力在膻中上下冲动几次便即消除了不适,见风染扑倒,他脚下一使劲便窜到风染身侧,伸手抓住风染尚未完全倒地的身子一提,然后往自己怀里一带,就把风染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笑道:“行啊,还挺尖牙利齿的,正合本王的意。”
  贺锋这点功夫自是不入风染法眼,可惜风染现在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无奈贺锋的两条手臂便如铁铸的一般,紧紧箍住他的身体,难以撼动分毫。有内力跟无内力的差距实在是天悬地远,风染的身体现在也还没有完全复原,就算是全好了,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连寻常的壮汉也会比他孔武有力。
  挣了几下,挣不动,风染便放弃了,轻喝道:“放开!”
  贺锋哈哈一笑,心情甚是舒畅,微微歪着头,把嘴凑到风染耳边,吹了口气:“哪间是你的屋?咱俩过个亲亲热热的大年夜,可好?”自从夺权失败,他的心情便一直郁瘁难舒,欺辱贺月的男宠,竟让他心情大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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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你让我恶心
  
  作者:天际驱驰
  
  在风染的认知里,床帏之事,做便做吧,怎么能宣之于口?贺锋怎么能这么让人恶心?再加上耳畔被吹了口贺锋的气息,顿觉浊气上冲,嘴一张,“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正正吐在两个人紧紧相贴的胸膛上!
  无论贺月怎么羞辱于他,风染在贺月面前都强忍着不吐,他要讨好贺月,不能败了贺月的兴。可是贺锋是个什么东西?他打不过他,还恶心不过他?
  贺锋哪会想到风染张口就吐,吓得也恶心得他赶紧松手,把风染吐出来的污物抖到地上,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风染也赶紧把衣服上的污物抖掉。他穿的是大毛衣服,毛发本来就自带一些油脂,一点不吸水,把污物抖掉后,拿手巾抹拭一下外层的大毛,基本就干净了。扔掉巾子,风染说道:“你让我恶心!”声音虽低,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鄙夷语气。
  贺锋穿的是锦缎做的亲王服色,衣料吸水,虽然抖掉了污物,但污渍已经浸润进衣服里,就在胸口位置,再经贺锋的体温一蒸腾,那难闻的气味直往贺锋鼻子里钻,气得贺锋冲上去拽住风染的手,径直向风染的屋子走去。
  其实男侍大院人都走空了,只有风染的屋子点着灯,烧着火盆,其它的屋子都一团漆黑,风染住哪间屋子,十分好分辩。
  进了门,贺锋便把门反栓上,把风染往床上一扔,冷声命令道:“呆着,不许动。”
  风染哪会受贺锋的威胁,贺锋一松手,他便跳下床往门外冲。贺锋欺身而前,把风染堵在门内,运指如风,点了风染双腿麻穴,抱着风染再次扔回床上,无限惋惜地说道:“本王真不想点你穴道,一会你双腿动不了,还有什么好玩?”
  贺锋自行把亲王袍服脱了下来,用风染的巾子沾着水盆里的水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会他还要穿着这件衣服回去,他可不想被那难闻之极的气味薰过去。擦拭了几把水后,觉得好了一些,便把衣服搭在了衣架上。中衣上也沾了一些污水,贺锋直接脱了,去风染的衣箱里翻,这一翻,脸就沉了下来:“你怎么会有那么多他的衣服?”还是说,贺月把自己的衣服放在风染这里,方便他来歇息时,好随时更换?所以说,贺月跟风染其实早就好上了?哪有什么尚未得手之说?他确实不信贺月会把紫云裘赏给风染,应该是放在风染处,好方便自己穿。所以,风染是偷着穿的?可是,这屋子如此简陋粗鄙,贺月怎么躺得下去?
  风染沉着脸不答。
  贺锋也不去翻中衣了,直接坐到风染床上:“本王先服侍你宽衣,一会你要把本王服侍舒服了,本王不会亏待你。”说着便想去解风染的衣服。
  风染抿紧了唇不吭声,双腿动不了,两只手死命拒挡,在跟贺锋的争执中,抓不住皮革,便死死抓住皮毛,只把紫云裘的毛尤其是紫貂的毛扯得一绺一绺直掉,风染不心疼紫云裘,贺锋心疼啊,整个索云国就三件紫云裘啊!只得去扳风染的手指,正相峙不下,外面传来叩门的声音,小远叫道:“少爷,暖壶打回来了,开门。”
  风染叫道:“快逃!”
  小远完全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啊?什……哎!”
  贺锋一瞬间已经冲了出去,小远一声惨叫后就没声了,随即贺锋便拧着两个暖壶进来。
  “你杀了他?”
  贺锋把暖壶塞进被褥里,一个提着放在风染胸口上,让他暖手:“你倒是挺关心下人的。”
  “你杀了他?”
  贺锋坐到坐墩上,说道:“想必你对本王为什么会到太子府的事觉得奇怪,本王就一件一件告诉你,你要觉得值,王本告诉你一件事,你就脱一件衣服,如何?”从相见到现在,风染就一直与他相抗不下,风染弱,只弱在没有武功内力,但贺锋也很快发现,风染是个极其烈性的人,若是风染不愿意,必会死拼到底。搞不好拼不了鱼死网破,也会拼个宁为玉碎。贺锋是可以用强,可是用强有什么意思呢?这种事,好歹还是你情我愿比较有意思,他贺锋又不是找不到脔童女人。贺锋便决定改变策略,想从内心里瓦解降服风染。
  觉得值不值,是风染说了算,脱不脱衣服主动权在风染,风染觉得还不算吃亏,直接就问:“你杀了他?”
  贺锋去屋外把小远拎了进来。小远浑身象没有骨头一样瘫在地上,身上看不出血迹。风染估计应该是被贺锋制住了全身大穴,便放了心。贺锋又提起小远便要扔出去,风染道:“外面冷,让他在屋里。”被制住了全身大穴,血流极缓,要是被扔在屋外冻一夜,必死无疑。
  贺锋哈哈一笑,凑近风染道:“一会咱俩行事时,让他旁观?”
  “外面那么多屋子,随便找一间便是。”
  “本王可以把他提到另一间屋子。这事值不值得你脱件衣服?”
  风染没有多话,半坐起来,把被揪掉许多毛的紫云裘脱了下来,扔在床角。
  一会贺锋回来说道:“你放心,本王给他找了个有被子的房间,不会冷着他。”然后问:“你为什么不喊人?就算太子府要解散了,大家疏忽职守,行动懈怠,只要你喊人,总会来十几二十个的护卫,我不信太子府连这点人手都没有了。”
  贺锋说的是事实,风染从头到尾都没有试图呼救过,因为他不能喊人。
  “因为你不敢喊人!”贺锋道:“因为你怕喊来人,发现了你那姓郑的朋友!”就算没有发现郑修年,但若是男侍大院成了护卫们重点巡查的地方,郑修年再想晚晚潜进来就困难了。
  “你大可以放心,你那朋友现在在我亲王府里养伤。”
  “养伤?受伤了?”郑修年受了伤?怪不得郑修年好几天没有来看他。在风染化去内力前,郑修年的武功是远不及风染高强的,所以根本需不着郑修年来护卫。郑修年所有武功里,练得最好的是轻功,曾开玩笑说,练好轻功,以后可以带着少主一起逃。因为轻功好,郑修年的性子也不是好狠斗勇之辈,往往见势不妙,立即开溜,所以很少受伤。能伤到郑修年的会是什么人?江湖寻仇首先被除排,郑修年虽会武功,但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管江湖中事。剩下的可能便是在潜入太子府时,被巡查的护卫发现了,群起而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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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一件密事一层衣
  
  作者:天际驱驰
  
    
  “他没说怎么受的伤,不过伤得不算太重,养十几天就会好。只是主要伤在腿上,所以行动不得。”贺锋安慰道。
  “主要伤在腿上”的意思就是伤不止一处,凭郑修年的轻功和行事,一见不敌,立时撤退,会多处受伤,果然是被围攻了!郑修年跟贺锋不过是相互利用的交易关系,自然不会把什么事都告诉贺锋,贺锋也是看在合作交易的份上,能帮一把就帮,想必也没有谁敢进瑞亲王府杀人。贺锋接着道:“你那朋友怕你担心,特意求本王来告诉你一声。”贺锋这话不尽不实,郑修年是求过贺锋找人代话,但哪里敢求贺锋亲自代话?
  贺锋说完了问:“这件事,值不值得你脱一件衣服?”
  风染轻轻玩耍着暖壶的提钮,淡淡道:“天冷,我先穿着。王爷再说两件事,我觉得值,便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了。可好?”
  风染身上的衣服不止三件,这约定显然贺锋占了便宜,觉得风染似乎对自己有些心动,忍下心头的喜意,笑道:“好。这第一件,本王会来这里,不光是受你朋友所托,还是受贺月太子所托。”贺锋故意把贺月太子四个字说得极重。过了正月十五,贺月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以后他见了贺月得也要行觐见皇帝之礼。
  “不可能。”前不久,两个人还为了争夺皇位杀红了眼,贺月怎么可能把这等私密之事托付给贺锋?何况两个人从很早就开始了针锋相对,彼此间没有半点兄弟之情。
  “自然,我三皇弟是不可能直接托我来看你的。”贺锋道:“今天除夕,皇宫里还算热闹,开了两处宴席,一处是太后和三皇弟八皇弟一家团聚。”虽然太后新死了皇帝丈夫,但自己亲生大儿子继位了,亲生的小儿子封了亲王也在身边,也算权位稳固,除夕之夜开个家宴,难得的一家骨肉团聚,有悲有喜。
  贺锋又道:“另一处是皇祖母想我了,召我进宫侍奉。我长得最象皇祖父,一直皇祖父皇祖母都是最疼我的,我象皇祖父,不光是长得象。”这也是太皇太后心疼这个大孙子的原因。因为有太皇太后撑腰,这也成了许多大臣投靠贺锋的原因。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老女人还记挂着她的皇帝丈夫,想扶持一个长得象她皇帝丈夫的孙子登上皇位,重温许多年前,她看着她年轻的皇帝丈夫穿着九龙衮衣坐在朝堂上的样子。
  贺锋轻轻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皇祖母衰老了好多。”整个宴席就祖孙两人,珍馐美味流水一样端上来,两个人都心事重重,食不下噎。一场宴,尽管有歌舞助兴,仍旧是落落寡欢,颇为凄凉。其实往年每年贺锋除夕都会进宫觐见太皇太后,那时太皇太后还是太后,两处宴席是合在一起的,另外还会有一些皇子公主也会参加,大家会在一起熬夜守岁,皇宫里很热闹。
  因太皇太后年岁大了,熬不得夜,吃了会酒,看看时辰不早了,便让贺锋回去了。
  “本王从辉宁宫出来,正巧碰上了八皇弟,他有点不高兴,说找不到人去太子府传话。本王就问是什么事。”贺锋当时的想法更多的是想打探一下贺月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或有什么动静,贺月答应太皇太后不动自己,但难保贺月不会找借口把自己贬出朝堂,贬出都城?哪知贺艺喝得有点高了,逮着贺锋就抱怨贺月刚登上帝位就色胆包天,除夕夜身在皇宫,心里却惦记着在太子府的男宠,暗中打发自己这么个堂堂亲王去太子府抚慰他的男宠!贺艺正跟自己的母后和皇帝哥哥边吃边商讨政事,兴头正浓,觉得朝堂上的勾心斗角真是其乐无穷,哪里肯去冷清的太子府抚慰男宠?他自己家还放着两妃三孩没抚慰呢!贺艺便想随便找个内侍去看看太子府里那个男宠就行了。
  按说,贺艺跟贺月在一个势力阵营,跟贺锋是敌对的,这等叙苦的话不该跟贺锋说。事实上,贺锋这个大皇子做得很是尽职尽责,对弟妹们尽有爱护之心,把兄友弟恭中的“兄友”发挥到极处,对于身为嫡出八皇子的贺艺也一般友爱有加,甚得弟妹们的尊敬和爱戴,贺锋跟弟妹们的关系都还好,连贺艺也不例外。贺锋只对贺月冷淡,因为他们一个是大皇子,一个是嫡长子,生出来就是天敌!连假装都不用假装一下。在凤梦大陆的历史上,长嫡争位的事已经多不胜数。
  虽然在夺位争权时,贺艺站在贺月一边,但现在皇位之争已经尘埃落定,贺艺又喝高了,偏又遇到他大皇兄轻言细语地问他烦恼何事,他就把贺月跟男宠的事,一古脑全告诉贺锋了。
  贺锋心思灵活,一听贺艺的话,便联想到郑修年的话,便猜想莫非这三个人嘴里的人,指的是一个人?郑修年真有一个重情重义的朋友失陷在太子府,被贺月看上了要逼为男宠?贺月这么个不好男色不好女色的人居然也会为一个男人着迷?不知得有多妖孽?而且贺月带贺艺看过那个男宠,看来贺月迷上男宠,当是事实。然而这个妖孽在贺艺嘴里只是个“病病歪歪,要死不活”的人。三个人嘴里的同一个人差异太大了,勾起了贺锋的好奇之心,当下便讨了差使直奔太子府而来。
  贺锋对太子府绝不陌生。当年他父皇曾在太子府住过很长时间,他是在皇宫里出生,太子府长大的,要找男侍大院自然熟门熟路之极。他也不惊动旁人,一路飞檐走壁的便进来了。
  “想知太子爷拿了什么东西来抚慰你么?”
  “不想。”他跟贺月除了一纸契约,除了交易,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不需要贺月来抚慰。
  不知贺锋从什么地方拿出个细颈圆肚的水晶瓶,里面装着一些紫红色的液体:“葡萄酿。”在凤梦大陆最西是天沙大漠,在天沙大漠更西的是凯安大陆。这天沙大漠虽号称死亡之地,却也有不怕死的商人开拓出一条通商之路,凯安大陆盛产葡萄,葡萄酿便是商人从凯安大陆经过艰苦跋涉贩卖过来的,虽然不算稀罕,但价格居高不下,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风染作为阴国皇族,对这葡萄酿一点不陌生,也不觉得如何珍贵,伸手一扫,便把葡萄酿扫倒在地跌得粉碎,紫红的酒汁连着水晶碎片溅了贺锋一身。
  贺锋笑道:“你不承他情,拿给本王,本王承你情。”
  风染懒得理会贺锋明目张胆的调戏,问:“第二件事?”
  贺锋却问:“这件事,不值得你脱件衣服?”



22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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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22 11:42:0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催文不留评。 于 2016-10-9 19:57 编辑

  
  第25章 黑衣蒙面客
  
  作者:天际驱驰
  
  “不值。”风染淡淡地说道,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太子爷除夕夜心里还惦记着你,你不开心?”
  “他是皇帝陛下,他要惦记谁,我管不着?”风染半垂着头,手指继续轻轻玩耍着暖壶提钮,淡淡催促:“第二件事?”往日里这个时辰,他早已经睡了,现下他着实有些困倦了。失去了内力,连人的精神也变得短了许多。
  看风染很不待见贺月的样子,感觉贺月惦记风染,更像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觉得郑修年的话似乎更真实一些。贺锋万万想不到郑修年说的都是实话,只是隐去了两个人的真实身份。
  “这第二件事,便是说说那刺客之事。”贺锋说道:“倘若你成了本王的人,本王必定想法子救他出来!”
  其实风染一直盼着贺月说这句话,他甚至一直主动地努力地想要成为贺月的人,想让贺月说出这句话来。可惜这话从贺锋嘴里说出来就不那么可靠了,因为人并不在贺锋手上,救不救得了陆绯卿的命,并不是贺锋说了算。
  风染轻轻笑了一声,带着淡淡的讥讽之意:“王爷,我是生意人,这等空话套白狼的手段还是识得的。要不咱另外约定,王爷只要救出刺客,我便做王爷的人。”把因果关系换一下,到时尽可翻脸不认帐。
  贺锋道:“本王的意思是,你若擒住贺月,本王保证一定会遵守跟郑先生的约定,帮你们把那刺客从天牢救出来。若没有本王的帮助,你们三个,一个也逃不了。若是你成了本王的人,本王可以放他们两个走,你留下。”为了一个男宠而得罪皇帝的事,他绝对不会做,但若能利用这个男宠得到皇位,他一定会尝试。就凭贺月除夕夜还惦记着风染的这份心,他就觉得利用风染拿下贺月的事大有可为。江山美人并得,实在是人生中一大赏心乐事!
  “好。”
  “你既答应了,脱衣服吧。”
  “我答应的是,事成之后,我留下。”对贺月,风染没有讲价的余地,只有抱着肉包子打狗的心态去试试。但对贺锋,风染绝不做肉包子打狗的生意,必须先成事,再留人,没有商量余地。
  贺锋有一会没有说话,再开口就带着一些冷厉:“说起你这个朋友,本王有千刀万剐的心!知道他害了本王多少人?”
  风染“叮”的一声,把暖壶提钮扣上,淡淡道:“王爷,帐,不能这样算。我朋友就一阴国平民百姓,哪里了解你们索云国朝堂上的事?他敢随便攀诬?他知道谁是王爷的亲信?他就是个江湖莽夫,能害得了哪位大人?真正想害王爷亲信的是谁,王爷比谁都清楚,我朋友一定是被擒之后,被逼无奈,怎么能把帐赖在他头上?”
  贺锋知道风染说的是实情。那场皇宫较量,夺权失利之后,他一直在东奔西跑,力图尽可能多的保下他的亲信和翼羽,但是越是对所谓的谋逆案的案情进行了解,他便越是惊心:贺月对他的势力在各方面进行了无孔不入的渗透,小刺客的招供只是一个开端,随后呈现了大量的或无中生有或似是而非的人证物证相互佐证案情的真实性,把一个打击清洗他势力的大规模案件做得这样逼真,鲜少漏洞,那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贺月一直在他面前示弱,实则在暗中厚积薄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不容对手逃脱。贺锋除了力保下几个最有实力最忠心的亲信之外,其他被构陷在这场索云国有史以来最大的谋逆案中的亲信,都难逃厄运。
  贺锋知道,他肖像他皇祖父,不光是样貌,包括才干和行事,他很早就得到了他皇祖父的肯定,这也成了他夺位的筹码和依仗。然而,经过这件案子,贺锋知道,贺月不光样貌不像他皇祖父,在才干和行事上也不像,但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平日韬光养晦,不故做呆傻蠢笨,也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行事却这般凶残老辣!
  贺锋输得有些服气。然而,郑修年自己找上门来,送给他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郑修年料对了,跟江山相比,小刺客这么一个被贺月利用了的小角色又算什么?
  但是小刺客终归是直接攀诬了他众多亲信的罪魁祸首,贺锋还是不甘心轻易饶过小刺客:“谋逆案的帐,确实不能全赖他头上。不过,他刺杀了我父皇,导致我父皇伤重猝死,却是事实,父仇不共戴天!要我饶过他就拿你来换。本王现在就要!”他要抢先上了贺月的人,一泄心头怨怒。
  “救命啊——救命啊——”尖锐的救命声响彻夜空!风染更是把双方的关系看得清清楚的,他不怕开罪贺锋,他的身体与皇位相比,贺锋绝对更加垂涎皇位。贺锋还想着利用他对付贺月,他现在忤逆了贺锋,贺锋再狠再恨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贺锋哪料到风染说得好好的,猛然叫起救命来?在静寂的夜里,那叫声传出老远,凄厉而悲凉。贺锋几乎是出于本能,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风染的嘴,恨道:“叫什么?!不许叫!”忽然醒悟,说什么再说两件秘事就脱光衣服?风染压根没打那主意,他竟然被个男宠戏耍了!
  既然知道郑修年在瑞亲王府养伤,十天半月也来不了,那他有什么不敢呼救的?贺锋那样冒犯于他,他能让贺锋随便得逞?
  几乎是与此同时,风染屋子的门被人大力从外面撞开,冲进几个人来。男侍大院地处偏僻,护卫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这倒奇了!风染和贺锋微微一怔便明白了:冲进来了四个大汉,黑衣黑裤,是江湖中人常穿的夜行衣。四大汉脸上全都蒙着黑布,显得杀气腾腾,这几乎就是江湖杀手最常见的配置,唯一让人稍微安心一点的是,他们手里没拿兵刃。但是他们一听见风染呼救,立即破门而入,速度之快,显然他们就潜伏在男侍大院内!
  风染和贺锋两人同时想:这四人岂不是把自己两人说的话都听了去?他们之间的交易可是实实在在的谋逆篡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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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28 23:35:59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催文不留评。 于 2016-10-9 19:58 编辑

  
  第26章 猜不透的高手用意
  
  作者:天际驱驰
  
  就在风染和贺锋一错愕间,四大汉已经冲到贺锋背后,眼看拳脚就要招呼到贺锋身上,贺锋象突然清醒了一般,身形向后猛地退出,一手扯下衣架上的衣服,双手一抖,内力灌注,把他那件亲王袍服抖得象一张网,呼呼风响,把四大汉逼退一步。
  风染赶紧往床里面缩去,他现在身上没有内功,被扫上一下,就是重伤。退到内床之后,展眼看屋中战局,只见贺锋把亲王袍服抖得风响,一会抖开来,扫过一大片,一会又抖成棍状,狠狠砸向某人……劲力十足, 威风凛凛。再看四大汉,只有两个人上前与贺锋缠斗在一起,另两个一边一个守在自己床头床尾!这是怕自己趁乱开溜么?还派两个人守着?
  风染功力虽失,但眼力仍在,风染只看得一会儿,便暗自惊心:只看与贺锋缠斗的两个壮汉,虽是空手,但招式沉稳,毫无特色花巧,却是每一招就暗蕴劲力,不占声势,却也不失气势。无论哪一个,功力当在贺锋之上!而贺锋能与两人打得虎虎生风,还能在局势上似乎占据上风,绝对是这两人手下留情。
  他们既然已经跟贺锋动了手,为什么还要手下留情?
  风染呼救,本意只是想把贺锋吓走,哪料到这么快就冲进四个黑衣蒙面人来把贺锋堵在了屋子里?男宠的屋里深更半夜冒出个衣冠不整的男人来,便是没有奸情也要叫人想入非非!
  可是看贺锋埋头苦战,似乎是想一鼓作气拿下此两人?连形势都分不清,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风染很想提醒贺锋快逃,但他不敢说出来,他不清楚这四个黑衣蒙面大汉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开口提醒贺锋,便显然是跟贺锋站在同一战线。可是不提醒贺锋及时逃走的话,一会儿护卫来了,看见他屋里窜出个只穿着亵衣的男子,他又是男宠,难免会让人生出许多想法。虽然风染并不在乎别人会有什么想法,关键他现在还没有救出陆绯卿,他不能让贺月听到什么闲言碎语,生出什么想法来。想来想去,觉得应该先探探蒙面大汉的口风,风染按照江湖上的套路向床头大汉抱拳道:“壮士,小可有礼了!”
  床头壮士一动不动,象没听见一般。
  风染又向杵在的床尾大汉抱拳道:“壮士,请教尊姓大名?”
  床尾壮士也是巍然不动。
  风染又调头回去,没话找话地跟床头壮汉讨论:“壮士从何处来?”
  床头壮士仍不动。
  风染转向床尾:“壮士,远来是客,要不要坐下休息休息?”
  床尾壮士仍巍然。
  这两壮汉就象两门神一样,一动不动地杵在床头床尾,该不会是又聋又哑吧?风染挣扎着做了个想下床的动作,其实他腿上穴道被封,双脚基本动不了。两门神一齐伸手把风染挡在床上,床头壮士道:“公子小心。”床尾壮士道:“拳脚无眼。”一句话分两个人说,语气还特通顺流畅,连声音都有几分相似,莫非这是兄弟俩?
  原来不聋不哑啊,只是不想搭理风染。听这两人称自己为“公子”,语气甚是恭敬,不带敌意,这让风染暗暗松了口气。可是,为什么这四个壮汉要跟贺锋动手?想杀贺锋?不象!想擒贺锋?也不象!那他们这么乒乒乓乓地缠斗在一起,是什么意思?真是令人费解。
  风染被化了内力,练出来的听风辨形之术就废了,听力与常人无异。贺锋的武功比贺月略好,在二流左右,这四人能在贺锋的眼皮子底下摄踪潜行,隐遁在极近的距离而不被贺锋查觉,可见武功比贺锋高出许多,只怕已臻一流!风染自忖就算他内力未失,也未必能轻松收拾掉这四人。这样武功奇高的四个人忽然现身,所为何来?是冲着贺锋来的?还是冲着自己来的?或者还有其他目的?
  然而已经没有时间给风染多做思考猜测,让贺锋和两壮汉就这么缠斗下去,显然不是回事儿。风染滚回里床,张口就叫:“救命啊!杀人啦!快来人啦!快来人啦!”引得两门神一齐侧目瞪着风染。
  “快来人啦”这一句是喊给贺锋听的,重要的话喊了两遍,再打下去,太子府的护卫就要来了。太子府的护卫们一向装备精良素质过硬,来不了四壮汉这么快,但也不会太慢。护卫是不敢把瑞亲王怎么样,可贺锋穿成这样出现在男侍大院某男宠的屋子里,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可能这一句把贺锋点醒悟过来,不再恋战,挥舞起亲王袍服,略略逼退两个对手,便闷头冲出了屋子,一边逃一边把衣服胡乱套上。正在缠斗的两人也紧跟着追了出去。风染听见贺锋与两壮汉的脚步声很快就一路北去,渐渐听不见了。不多时便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快速向男侍大院而来,想是太子府的护卫们终于赶来了,杵立在风染床前的两门神,一听脚步声,两人打个眼色,悄无声息地掩出门外,便如石沉大海一般不见了。等太子府的护卫们赶来,就只看见风染一个人在屋子里,对着打斗后的满屋狼藉发呆。  
  太子府发生这么大的事,这除夕夜谁也不别想过了。得到消息,连太子府总管老庄也赶了过来,一边指挥着仆役们打扫屋子和院落,一边想向风染了解了解情况。不过风染什么话都不说,庄总管很识趣地便不问了。
  救出小远后,庄总管本来还想从小远嘴里掏点话出来。不想小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流泪。有护卫看出小远不对,试着解了穴,小远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只求要想见自家少爷。他人本来还算机灵,只是心思单纯,跟了风染之后,知道这个主子诸多禁忌,更不喜自己多话,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可说,他要看风染眼色行事。他心里本来就隐隐猜测风染的来历不同寻常,而风染为了救他,甘愿在觊觎自己身体的瑞亲王面前脱下一件衣服,他更是铭感五内,在人命轻贱如草芥的太子府,肯救他的命,肯回护于他,能遇上这样的主子,就是他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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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15 21:50:1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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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放不下的牵挂
  
  作者:天际驱驰
  
  小远见了风染,只道:“少爷,天冷了,我给你找件衣服披着。”最暖和的紫云裘就躺在床角,小远却知道,风染是再也不会穿那件珍稀华贵的衣服了,因为本就被贺月穿过,又经了贺锋的手,风染更是觉得脏了!
   屋子里被一场斗打践踏得一地狼藉,本就薄皮的箱龛衣奁被砸得稀烂,衣服散落在地上,被踩得脚印斑斑,早在小远进来前,已经被清理一空,众仆役快手快脚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连被踹烂的门也快速地换了一扇新的。小远看着狭小的房间一下显得空荡荡的,反应不过来:“衣服……箱子呢?火盆也没了?”他家少爷的待遇一下子又倒退回去了?
  风染淡淡道:“小远,打盆水来。回头跟总管大人说,我乏了,想睡,弄盆火进来。”其实也不怎么困倦,只是一时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要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再说,他腿上穴道未解,也不想被人看出他这副任人宰割的端倪来,就想着赶紧把人打发走了,等着腿上的穴道慢慢自行解封。
  尽管老庄和后宅的管事姑姑们以及护卫们对风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很是疑惑,很想弄明白怎么回事,但风染现在在太子府的身份实在太特异了,他是卖了身的奴才没错,可他不归任何管事的直接管辖,甚至也不归庄总管直接管辖。
  当然,庄总管做为太子府的总管,他自然是可以管辖太子府内任何人,任何事的。可庄总管是多老奸巨滑的人?贺月从不踏足男侍大院这等污秽卑贱之地,却因为风染的入住,一月之内两度纡尊降贵,还把自己的衣服赏给风染穿,那是何等的恩宠?庄总管知道,不管风染是何等样的人,贺月对风染确实另眼相待。眼看着詹掌事照章办事落得那么个下场,他敢管?
  不但不敢管,还得尽力安抚。庄总管问过风染有没有受伤受惊,要不要请太医之类,又吩咐下人另外收拾了几箱子贺月的旧衣赶紧给风染送来。
  其实说是旧衣,贺月的家居常服一般做好后穿不了几回就算旧衣了,拿给风染的衣服,都还有九成新。只是风染觉得是贺月穿过的,心头膈应。
  打水这个活计,小远做得熟溜之极,尤其是风染刚穿了贺月的衣服那阵子,动不动就叫小远打水来,然后风染自己关在屋子里整饬来整饬去,直到风染心里觉得略为舒坦了才开门让小远倒水。然而小远刚把水倒掉,把屋子里的水渍清理干净,还没喘上几口气,风染又道:“小远,打盆水来。”翻来覆去用水的速度,叫小远崩溃。后面随着风染的身体一天天恢复,偶尔也会出去在院子里散散步,风染用水就没那么勤了。
  被贺锋又抱又摸的,不好生清洗一下,再把衣服都换了,风染这一晚都别想睡得着。风染用水都是关了门自己整饬。风染屋外便站了一院子太子府的管事头头们候着。
  正候着,一个小厮跑进来禀告庄总管:皇帝陛下已经到前堂了!
  庄总管一听,就知道发生大事了。这是贺月继位之后第一个送旧迎新之年,贺月应该呆在皇宫里跟太后守岁,在子夜钟响之后,首先接受后宫妃嫔们的朝贺。贺月尚未纳妃,只把以前临幸过的几个通房丫头收进了宫,做了侍选。
  庄总管带着太子府一大帮管事一路往前堂小跑,在半道就遇到了小七,说皇帝陛下已经坐在了后宅前厅。
  贺月穿着一袭墨绿色的公子袍服,寒着脸坐在后宅的前厅里。这厅是用来给后宅之人见客的地方,小巧而精致。
  庄总管已经从小七那里知道,贺月来得仓促,还想赶在子时前回宫,好在太子府距离皇宫并不远。
  接受了众人的参拜后,贺月直接遣开众人,只留下庄总管,问:“说吧,今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庄总管听了这话就是一惊,他还没有上禀呢,贺月就知道风染出事了?而且,贺月问的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而不是问“发生了什么事”,显然贺月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庄总管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一个斗打后的狼藉现场,当然他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庄总管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了再禀报给贺月,反正风染又未受伤,也不着急。难道有什么人把这事当做紧急事件抢在自己之前禀报给贺月了?庄总管跟着贺月办事多年,知道贺月的行事风格和手段,贺月很难对人绝对信任,总会伏下暗线,进行一明一暗的控制。贺月开口就直接查问“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就是来问罪的!难道这就是导致贺月在除夕之夜紧急赶回太子府的“大事”?
  庄总管不想去追究到底是谁把话传进宫去给贺月知道的,那样他就越矩了。他当即跪下道:“属下失职,未能及早安排护卫巡查,疏于敦促防守,请皇上降罪。”风染再怎么得贺月青眼,也不过是个男宠,哪料会发生这种事,确实是他的疏忽。
  发生的“这种事”,也让见多识广的庄总管纳闷不已。据他了解,就是几个人跑风染屋子里打了一场架,然后抢在护卫们到达前又逃跑了,而风染毫发无伤地躺在床上旁观了一出武戏?真就是这样?这事未免太过离奇太不合常理了!庄总管绝不相信就是这么简直,内里必有隐情。可是,风染一句话都不说,而贺月也全然没有查问的意思,难道说,贺月已经知道内情了?
  贺月没有再说什么责难庄总管的话,叫庄总管起来,说道:“这事不怪你,他就一个**的奴才,以为随便放哪都行,没安排好他。”风染的容色虽算俊秀清雅,但并非有倾国倾城之姿,年纪又大了,还是男宠,以为不会有人打这种姿色的男宠的主意,然而,他想错了,大错特错!
  庄总管站起身,心里暗暗猜忖贺月的意思,“没安绯好他”的意思是要把风染带进皇宫去?放在自己的身边,就是最好的安排。
  据庄总管所知,太子府的很多规矩是比照皇宫制订的,比如男侍。在皇宫里男侍同样是被圈养的,脔童到了十七岁会被放出皇宫,除非皇帝特别喜欢的可以留下,从脔童做成男宠。而男宠进了皇宫就只能老死在里面,永无出头之日,没有任何特权,地位远在妃嫔之下。
  在索云国,严厉禁止后宫干政,所以在索云国历史上,从未象其他国家一样发生过男宠干政的事件,倒是发生过多起后宫皇后太后干政事件。太后因是皇帝的亲生母亲,皇帝的权力是从她丈夫那里继承来的,多少有点特权,难免不对朝政指手划脚,但是不能过份明目张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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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文不留评。  在2016-11-8 10:52  送朵鲜花  并说:我非常同意你的观点,送朵鲜花鼓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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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25 18:13:0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催文不留评。 于 2016-11-8 10:49 编辑


  第28章 被糟蹋的心意
  
  作者:天际驱驰
  
  贺月便询问太子府的解散情况,庄总管一一禀告。贺月继位二十多天了,太子府在庄总管的管理下,井井有条地进行着清理解散的后续事宜。
  首先是人员方面:以前借住在太子府,数量庞大的门客谋士幕僚们已经全都遣散了,而服侍这一大帮人的下人们也紧跟着遣散了。他们一离开,整个太子府尤其是太子府的前堂就冷清了下来。
  接着就是财物方面:太子府各处贵重物件都要登记造册,清洗保养之后放入库房,等待下一任太子执掌太子府后开启使用。然后就是打扫干净所有房间后封存,只留下少量守屋人打扫维护庭院。铁羽军会照常派来护卫巡查,主要是照看财物房屋,不至被盗窃毁坏遗失。
  贺月至今尚未娶后,就算娶后费时一年,怀胎十月,再等太子长到十八岁,这座太子府起码要荒废封闭二十年。
  这是看得见的太子府,事实上,还有看不见的太子府势力,那是贺月几年来暗中培殖起来的黑暗势力,涉及到整个索云国乃至凤梦大陆各国的方方面面。就是这股黑暗势力,在贺月夺位那两日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贺月把这股黑暗势力称之为暗部,是贺月的暗中力量。是让暗部仍旧归属于太子府?还是独立出来,派专人管理?还是化暗为明,把暗部的人并入朝堂中的各相关部门?贺月一直没有考虑好要如何处置他的“暗部”。而这个暗部有一个暗部统领,一直归贺月亲自管辖指挥,除此之外,庄总管作为太子府总管也能指挥。
  “还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把善后事宜都办妥?”
  “大约还需要二十来天。主要是历年存下的帐簿太多,帐房们都在加油造册对帐。”
  “帐簿清理好,造个详细的总帐存着就是,把以前存下的帐簿都销毁了。”贺月说着站了起来:“朕去看看他。你把现在府里所有的人手都召集到这里来等着。”
  庄总管等人一走,风染很快就听到了消息:贺月来了。暗叹一声,来得可真不是时候!他身体是好得差不多了,可双腿穴道未解,动弹不得,怎么侍寝?除非解开穴道,可是谁来解穴?想解开腿上穴道,难免不在腿上摸来摸去,可是要让人在自己腿上摸来摸去,风染想想就觉得膈应,所以宁愿难受着,等着腿上穴道自解。
  贺月只带着小七和几个内侍,护卫进到男侍大院里,到达风染的小屋时,吩咐屋外伺候,一个人推门走了进去。
  风染腿上不便,没能迎驾,只在贺月进门时,坐直了身子抬手抱拳一揖:“风染参见皇帝陛下。”
  贺月就站在床尾,看着风染。经过二十多天修养,风染的容色看来起莹润了一些,只是仍缺少可以令人显得活色生香的血色,冷冷淡淡的神情,便风染看上去没有多少生气,在他的直视下,风染安静地坐着,微微垂下的目光散慢地在锦被被面上游弋。
  “怎么不问那句话了?”贺月没有责怪风染未能下床迎驾的失礼,倒对风染前两次见面就问是不是要召他侍寝的话耿耿于怀。
  “风染腿上穴道被封,无法动弹。”风染没打算把自己的身体状况瞒着贺月,别人不敢动他,贺月敢动,他瞒不过去。
  “哦?被点了穴?”有那么一瞬间,风染觉得贺月略有些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就收了起来。贺月没有追问是被谁点的穴,自己宽了外裳,揭起锦被一角,挨着风染挤进了被窝里,惊问道:“怎么这么冷?”明明在被窝里,都感觉不到什么热度。贺月一边问,一边把风染半坐的身子抱进怀里,说:“穿这么少,怎么不冷?”展眼便瞥见被扔在床角的紫云裘,贺月攀起身子把衣服拉过来想给风染披上,哪料紫云裘上被揪掉的毛丝扑簌簌直往下掉,贺月仔细一看,镶嵌在衣领上最贵重的紫貂皮毛被揪扯得七零八落,还露出好几个指头大小的秃斑,难看之极。
  他把这么好的衣服给他穿,他竟然这样糟蹋他的衣服,糟蹋他的心意!他本来心情挺好,难得跟他母后那么亲近,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在皇宫里陪着母后送旧迎新,可是他忽然接到禀报,瑞亲王竟然跑到太子府意图对风染不轨!他只得胡乱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赶来。风染对他冷淡,在他意料之中,而风染没有一见面就求着侍寝,求着完成他们之间的交易,这让贺月有点开心。然而一转眼就看见他的衣服被糟蹋成这个样子,象有深仇大恨似的,不禁让贺月火冒三丈!紫云裘啊!全索云国就三件,他父皇赏给他的,他自己都舍不得穿,却拿给风染穿,那表示他有多看重他!可是,风染竟然这样糟蹋他的衣服,糟蹋他的心意!
  愤怒中又夹杂着一丝心痛,那么近的坐在他身边的男子,从未把他当回事。虽未举行登基大典,可他已经是索云国的皇帝了,放眼整下索云国,甚至凤梦大陆,没有人敢小觑他,独唯静静坐在他身边,他触手可及的男子,从未把他当回事儿!不,他只把他当做交易的对象,不管这交易是多么的龌龊肮脏,他一心一意要去完成,一心一意要救出天牢里的某个人!
  那天牢里的少年,让他妒恨!
  贺月把紫云裘狠狠掷在里床,手一扫,把风染扫倒在床上,压到他身上,拎住风染的领脖子,竭力压抑地问:“你跟我说说,那衣服怎么招惹你了?!要糟蹋成那样?!”
  这个人不是在皇宫里跟他母后皇弟把酒言欢么?干什么要惦记着他?先是送人瓶葡萄酿来,是嘲笑他如今沦落,喝不起那酒了么?继而还自己亲自跑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那么惦记,干什么不干干脆脆上了他?搭得成交易或是搭不成交易,干干脆脆地告诉他,让他死心,别让他不上不下地煎熬着。贺月带着酒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风染皱着眉不语
  看见风染皱眉,贺月想起了风染的洁癖,也想起风染从不在自己前面分辩,捺下怒意,把风染扶起来,轻轻抱着他又问:“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你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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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催文不留评。 于 2016-11-8 10:49 编辑

  
  第29章 旖旎解穴
  
  作者:天际驱驰
  
  风染淡淡道:“如陛下所见。”那衣服不是他一个人毁坏的,可是毁坏之后,让他隐隐觉得痛快,如果不是毁掉贺月的衣服后,他就没有衣服可穿,他甚至想把贺月所有的衣服都毁了。他恶心这个三年来一直觊觎他把他逼入绝境的人。糟蹋掉贺月的衣服,就是他本来的意思,他不屑于分辩,也没什么好分辩。
  就这么个动作,两个人都没有动,但是贺月能感觉到风染的身体一直是僵硬的。贺月平息了一下自己心头的怒意,告诉自己,大过节的,别坏了大家的心情,轻轻舒了口气,放开风染说道:“我给你解穴。”拉起风染的手,把自己的手放风染手上,让风染握住自己的手掌,让风染的中食两指捉住自己的食指,说道:“我认不得穴道,你引我手到穴道上去,教我怎么运气发功。”
  贺月是练过点穴解穴功夫的,不过练得实在疏松。人身上那么多穴位,要认准每一个穴位不是一天两天就认得准的,天天看着一张张穴道图,记得头晕脑胀,贺月练了两天就没劲了,练得连门都没入就荒废了。风染可是这方面的大行家,是因为没有了内力才会被贺锋制住穴道,要教贺月解个穴,还是绰绰有余的。
  贺月爬上他的床,原来是要帮他解穴?原来不是要不顾他被封了穴道临幸于他。风染有些失望,看来今晚又没法达成交易了,要救陆绯卿又得等下次机会了,可是,下次机会又在什么时候?同时,风染又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尽管他做好了被贺月玩弄的准备,可是,这一刻,还是能拖则拖,拖得一刻是一刻,最好一辈子也别发生!或者,贺月是想解开了他的穴道之后再临幸他?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解了穴道再说。贺月不比别人,要给他解穴,他不能拒绝。
  当下风染便引着贺月的手,伸进锦被里,把贺月的手指按在大腿外侧某处,说道:“风市穴,运指直击……偏了!再来。”然后风染一步步引着贺月的手,中渎穴,阳陵泉,足三里,漏谷穴,三阳交,悬钟穴,复溜穴,太溪穴,照海穴一路或拍或按或击或截或戳的进行了下来。贺月认不得穴就不说了,准头奇差,力道拿捏也奇差,真不知道贺月哪来的信心,对他说“我给你解穴”?如果风染自己来解,几下就解决的事,换贺月来做,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完成,贺月还浑身冒汗直喘气,累倒不累,关键贺月从来没做过这种事,风染又失去了内力,他心头特紧张,生怕不小心戳到了其它穴道上,把风染给戳坏了。
  从事发到现在,风染的穴道都没有被解开,当然是风染不想其他人碰触到自己身体的缘故,他也可以推托不会解穴,等着风染穴道自解,但身上穴道被封太久,对身体损害极大,风染现在不比往时,只是一个寻常人的身体,损伤不起。所以这穴,他必须当仁不让地来解。解完了,看风染还是一动不动,忐忑不安地问:“没解开?失败了?你怎么在冒汗?我哪里做得不对了?”
  贺月的手在自己双腿又揉又按的,还是自己引导着进行的,让风染的感觉很怪异,仍是膈应得恶心,却没有以前那么严重。当腿上渐渐有了知觉,痛感也随之而至,一种仿佛从骨髓钻出来一般的疼痛。他会觉得痛,是因为他腿上还有一个穴道未解,他要留下这个穴道不解吗?那是主管双腿痛感的穴道,一旦其他穴道解开,独留这个穴道不解,他会一直痛下去,痛到这个穴道自解为止。不一会儿,风染便痛得冒了一身冷汗,便想:也许不用多久,他全身都会被贺月摸遍,他又何必在惜一个穴道,忍那刺骨之痛,自讨苦吃?其实,何不趁势“勾引”?
  见贺月问,风染握着贺月的手,移放到大腿内侧,轻轻道:“箕门穴,运力直击。”大约贺月一路解穴,多练了几次,这次终于一击得手,指到穴解,痛感很快消失,只剩下疲软。
  贺月见风染神情轻松了下来,便想收回手。只隔着里裤,在风染双腿上揉按拍捏,贺月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但他觉得他应该君子,不该在风染不方便的时候趁人之危。何况他今天来,并不是为了做这个事,同时他也没有时间做这个事。
  风染忽然一手抓住贺月缩回去的手,重新按回箕门穴上,轻轻叫了一声:“陛下。”没有多余的话,但邀请之意不言而喻。
  贺月冷着脸生硬地抽回手,然后掀开锦被下了床,一边穿自己的外裳,一边道:“起来穿衣服,我带你去个地方。”这个男人和他温温凉凉的身子,终有一天会完完全全属于他,但不是现在。贺月从来不是君子,但是,他直觉地觉得,他必须在风染面前君子,他不能让风染瞧不起自己!尽管他清楚,无论他想对风染做什么,风染都会顺从,可是,他还是凭着一种直觉,一种本能,固执地在风染面前维持着君子。
  贺月从衣奁中找了件白狐皮大毛衣服给风染,指着那件紫云裘说道:“别扔了,放箱子里。”
  风染腿上穴道刚解,双脚仍是软弱,贺月便扶着风染,一路慢慢走出了男侍大院。这还是风染进入太子府后,第一次踏出男侍大院。
  他是要他带回皇宫了吗?贺月已经继位二十多天了,政事和各种关系应该已经捋顺了吧?现在应该是贺月享受胜利成果的时候了吧?不过,风染没有问,他也不想问。
  贺月便这么扶着风染,慢慢走在他昔日府邸的后宅里,漆黑的夜,寒冷的风,他们一起,慢慢走着。贺月在漫长的三年里,曾想像过各种跟风染相处的场景,却没有设想过此情此景,让人静谧,安心。
  行走间,远远传来几声钟声,继而便有更夫开始打更,边敲梆子边叫道:“三更三刻,小心火烛。”
  子时,成德元年开始了,贺月的朝代开始了!
  “新的一年了,风染。”贺月问:“你有什么心愿?”此时他本应该陪在太后身边,陪太后送旧迎新,然而他却陪在风染身边。或者说,是风染陪着他,迎接他的朝代来临。
  风染专心走路,没有说话。腿上穴道被封了一个多时辰,虽是及时解开,但解穴的顺序错了,贺月的手法又极差,此时只觉得腿上一点力道都没有,只有靠贺月扶着。心愿么?很简单,救出陆绯卿后,逃离贺月身边,找个没人的地方静静等死。失去了内力护体,他活不到成德二年。自然这些话是不能告诉贺月的,风染只当没有听见贺月在问什么。
  “说啊,朕是皇帝了,朕可以帮你实现任何心愿。”贺月忍不住开心,忍不住追着问风染。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他的朝代。
  风染说道:“陛下,风染只有一个心愿。求陛下饶陆绯卿一命,怎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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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25 18:13:3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催文不留评。 于 2016-11-8 10:50 编辑

  
  第30章 成德元年做的第一件事
  
  作者:天际驱驰
  
  贺月脚步一滞,停在半道上,过了一会,贺月才带着风染继续往前走:“除了这一件呢?”风染静静地跟着贺月走,没有再说话。
  原本,贺月也会象他父皇一样,做太子,等个二三十年,等到四五十岁才能登基,他想,如果要等待二三十年才能登上皇位,他的一腔激昂热血,会不会渐渐冷却?他的宏图壮志,会不会被岁月磨平?一个年近五十才登基的皇帝,能指望他还有什么作为?他大约也会象他的祖辈们一样,力图守成吧?
  是陆绯卿忽然的冲出一刺,改变了这一切。是陆绯卿无意中帮助他提前登位,也是陆绯卿无意中帮助他把风染逼到他身边,他更是利用陆绯卿大肆打击瓦解了他大皇兄的势力。其实,陆绯卿是有很大功劳的吧?
  见风染不说话,贺月不再逼风染,说道:“风染,我告诉你。我的心愿是,我的国家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军队兵强马壮。用我一生的时间,让整个凤梦大陆都国富民强,安居乐业,兵强马壮。”这是他埋藏在他心底最深的愿望,他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也不敢告诉他父皇。一旦说出来,就是与天下为敌。可是,贺月忍不住告诉了这个陪着他迎接他的朝代纪年到来的人,贺月略带倦意的脸上闪着柔和的光辉,眼眸里闪着熠熠光芒,轻轻揽着风染的左腰,侧着头,回看着风染,一脸庄重地说道:“风染,你好好看着,我一定会实现这些!”
  风染默默地跟随着贺月的脚步,完全没有说话的心思。贺月的心愿那么宏大,他的心愿那么渺小,可是,贺月还是不许给他。也许,每一个初登帝位的皇帝,在进入他们的朝代纪年时,都会许下这般宏大的心愿吧,可是跟他风染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想救出陆绯卿,看他活得好好的,就好了。曾经,他也有过这般的宏图大愿,他也曾信心满满,以为凭自己的努力一定会实现。可是,他的宏图大愿很快在索云国的铁蹄下,辗成灰,在贺月一次又一次的逼迫中,湮灭了。
  如今,他只是很单纯的,还活着而已。
  走得那么近的两个人,一个掩不住的欢欣鼓舞,一个掩着无尽悲伤。
  小七自后面赶上来,远远地躬身行礼:“禀陛下,太后还在宫里等着呢。”贺月出来时明明跟太后说好子时回,子时都过了,小七看着贺月还抱着男宠在太子府后宅慢慢晃悠,这是准备走到天亮的架式?他不能不忧心如焚,误了时辰,太后不会拿贺月咋样,挨训挨打挨罚的可都是他们这些下人啊。
  贺月并没有忘记他跟母后的承诺,只是他难得跟风染走得这么近,风染也难得这么安静顺从他,他不自觉地沉溺其中。听了小七的提醒,便加快了行走的步伐,一路上,没有再说话。
  这个除夕夜,除了母子三人团聚外,太后说得最多的,就是娶后之事。贺月二十三岁继位,身边竟没有一个妃子,这在索云国历史上,可算是个稀奇事。
  早在贺月继位之初,太后就发了话,要在群臣家眷中为贺月遴选一位贤淑的皇后。于是在百官群臣中发动了一场声望浩大的皇后遴选,然而皇后遴选的终于对象贺月,对这事儿的态度未免太淡然漠然了。贺月把事儿交给太后全权处理,自己一头扎进政事里,对选后事宜基本上不闻不问。
  太后觉得贺月这个态度不太对劲,逮着今晚这个机会,又借着酒兴,就多说了贺月几句。隐约透露了一些“闺房之乐,其乐无穷”的意思,然后又重提选秀之事。
  太后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她巴不得自己的皇帝丈夫就只娶她一个,只有她一个给皇帝丈夫诞下后代。然而她却巴不得自己的皇帝儿子三宫六院,皇帝儿子的后代遍地开花。太后看儿子身边女人太少,本来提议选后和选秀同时进行,要为儿子大力充实后宫。贺月接受选后的同时,坚决否决了选秀:儿子初登大位就大肆选秀,劳民伤财,于国不利。再说皇后未定,儿子自当虚位之待,将来伉俪情深,由皇后主持选秀,岂非更好?这话被传了出去,加油添醋把贺月传成了个大情种!只有太后清楚,自己这个皇帝儿子对娶后之事一点不上心,所谓让未来皇后主持选秀之话,纯是推托之词。她不由得有点发愁:她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她刚死了皇帝丈夫,这个皇帝儿子跟她不太亲近,她心里空落落的,没个依傍,那份亲情也没个寄托,便格外盼着有个孩子。后宫不是没有孩子,她的皇帝丈夫还有个未满岁的小公主呢,可那是她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她要的是自己的嫡亲孙子。
  太后心里也苦,大过节的,便忍不住跟贺月多唠叨了几句。贺月未能按时返宫,太后很自然地认为是儿子烦了她的唠叨,免不了又是一番嗟吒哀怨。
  贺月带着风染在众管事诧异的目光中走进后宅前厅,自己坐上主位,指着旁边的次位道:“坐这。”
  帝王面前,**奴才哪有落坐的资格?何况还是差不多的平起平坐?在一众管事们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的惊异中,风染淡淡地走过去,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连声“谢坐”都没有!
  贺月也不叫众人起身,说道:“召大家来,宣布一件事,从今儿起,太子府交由这位风染风公子执掌,大家重新见过礼。”
  这是贺月在自己的成德元年,做的第一件事,宣布风染执掌太子府。
  执掌的意思就是:风染虽不是太子府的主人,但风染拥有处理和处置太子府一切事情,财物,人员的权力!换句话说,风染名义上不是主人,但他拥有主人的一切权力。
  此言一出,跪了一地大大小小的十几个管事们的后宅前厅鸦雀无声,静得让人压仰,然后便听见压抑得让人沉重的呼吸声,象喘不过气来。
  “陛下!”庄总管仗着自己是跟了贺月几年的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贺月一向对自己有几分客气,他必须站出来仗义直言:“陛下,请恕小人直言,这不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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