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首发】《那年》作者：祭别雨【完结】（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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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分手吧。”是那年项远航对周子实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
　　“原来在这。”项远航从箱子里拿出了了DV，是好多年以前他买给周子实的礼物。现在手机都可以拍视频了，这机子便搁着没怎么用，也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项远航心念一动从箱子里翻出充电器，把DV放到床头柜充电，摆动了一番才转身去收拾别的东西，只是心思全然放在DV上，做得极其没有效率。
　　过了几分钟，他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坐到了床上，拿起了正在充电的DV，屏幕亮了起来，照亮了他的脸。
　　项远航点开了第一个视频，是他拍的。
　　“子实。”
　　“嗯？”
　　“子实。”
　　“嗯？”
　　视频里他不厌其烦地重复了十几遍，周子实忍不住丢了个枕头过来，他被丢中了大叫了一声，周子实哈哈大笑。
　　项远航按下了暂停键，定格在周子实的笑脸上，明媚得有些刺眼，刺得他眼泪都落了下来。
　　DV发出“滴滴”的警示音，屏幕暗了，项远航的脸也暗了，他把DV放回床头柜，整个人瘫软在床上。
　　负担没有了，可是力气似乎也被抽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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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流言蜚语不是没有听过，也不是没有坚持过，但又能怎么样，总是源源不断。现实并非网络，不能把人拉到黑名单，不理睬是最无可奈何的做法。脸皮也厚了不少，收敛了能收敛的一切，饶是如此，他和周子实因为闲言闲语，辗转了三个城市，换了八次工作。
　　开始的时候他们很年轻，不晓得需要避讳，现在已经懂得在人前隐藏，棱角也早被磨去。
　　“我们和正常人相比到底有哪里不一样？性取向和别人不同不能代表我的工作能力不行！”
　　类似的话不知道在心底呐喊过多少次，但除了这样喊又能怎么办，说出来根本没有人会愿意去听，更不用说去理解，他们还得感激曾经的公司没有告诉同行，才能有机会另谋出路。
　　每次被单位劝退后的难眠之夜，项远航都会看到周子实纠结在一起的眉，轻轻抚平，把那人搂在怀里，说不出的心疼。
　　可就算是被大众所容不下的爱情，他们也坚信自己，能相爱到七老八十。对于未来，项远航盘算得清清楚楚，如何如何安排，事无巨细，都一一计划，等着一个个去履行实现。
　　谁想得到到头来还是散了呢。
　　无论是多么灵验的预言家告诉一对热恋中的恋人你们会分手，谁会去相信呢？
　　就算是相信了，还是会继续爱着。
　　
　　三
　　
　　项远航回想起半年前，周子实接起家里的电话。
　　“喂……妈。”周子实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项远航噤声，可是那表情看得项远航心痒痒想对着他可爱的唇一口啃下去，只是他没那么大胆子。
　　于是项远航烦躁着到客厅里踱步。
　　“妈~”卧室里传来周子实无奈的叫唤声。
　　项远航叹了口气，肯定是周姨又逼婚了，想来他们三十好几了，但是不愿意伤害家里人，所以至今都没出柜。
　　周子实的应答声已经逐渐变得敷衍，项远航又叹了口气，如果周子实敢先挂电话，周姨可以打一百个过来，这件事还会被她念上一个月。
　　周子实的爸爸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周姨一个人辛苦得拉扯大他，把他看得极重——把他盯得极得极紧，每次她来都是如临大敌，想到这里项远航笑了起来，还好你周子遇上了我，不然婆媳关系该多难搞。
　　过了半小时，周姨还没有唠叨完，项远航都等得不耐烦了。明天他们两个人都不用加班，好不容易碰上这种好日子！
　　项远航又绕着房间走了几圈，还是没冷静下来，生猛地冲向卧室往周子实身上一扑，把他扑倒在床上，无视身下人温柔地可以杀死人的眼神就开始毛手毛脚。
　　周子实狠狠地打开咸猪手，佯装着打了几个哈欠，周姨终于说了“早点去休息”，挂了电话。
　　项远航有一下没一下舔着周子实好看的脖颈，问他“这招这么灵，怎么不早用？”
　　周子实难耐地仰起头，“不让她说完，明天也会把今天没说完的份补回来。”
　　项远航捞起周子实的上衣在他身上亲吻着，却忽然听到周子实说：“远航，我要怎么弄个媳妇再弄个孩子给我妈？”
　　卧室陷入沉默之中，项远航再提不起没了兴致，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但依然让人心生烦恼。
　　项远航翻身躺在周子实旁边，搂过周子实，碰了碰他的脸颊，周子实也钻进项远航的怀里蹭了蹭。
　　他们互相依偎到天亮，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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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被时间冲淡，他们的问题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缓和，反而越发棘手，逼迫他们不得不面对。
　　项远航刚从家里回来，这次是回去喝外甥的满月酒，在门外就听到周姨的说话声。
　　“子实啊，对门林瑞你还记得吗，比你小五岁，以前你还经常教他功课……他下个月要结婚啦！”
　　项远航拿着钥匙顿了顿，才打开门。
　　“阿姨，您来了！”项远航换上笑脸，热情得和周姨打招呼。
　　周子实看到他回来，站了起来；“远航，你回来的正好。”
　　项远航见周子实脸色不对，心中暗叫不好，周子实又要做傻事了。
　　“阿姨，今天什么时候到的？”项远航一边把周子实往厨房推，一边说，“子实，怎么不把我们上次买的桂花糕拿出来？”
　　“远航，够了。”周子实没有领他的情，走回到周姨旁边，“妈，其实我一直有喜欢的人，而且也和他在一起了。”
　　周姨惊讶地说：“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项远航大声叫了周子实的名字，周子实非但没有被喝止，反倒用力拉过他，“妈，那个人就是远航。”
　　项远航吓得不行，假装笑嘻嘻地对周姨说“哈哈，阿姨，他开玩笑呢！”
　　周子实却要来真的，掰过他的头，亲了上去。
　　他们亲吻过数千次，只有这次最不是滋味，满是苦涩。
　　“妈，我没有开玩笑。”周子实跪在周姨面前，“我和远航一直在一起，在一起8年了！”
　　周姨目光呆滞，张嘴几次都没有吐出字来，泪水缓慢地在她脸上划过。
　　项远航跟着跪在周子实旁边，紧紧握住他的手，“阿姨，对不起。我和子实是真心相爱的。”
　　周姨抹去泪水，扶起项远航，“你别跪我，我受不起。”她又拉起周子实，拿起放在沙发旁边的行李，“你跟我走。”
　　“妈！”周子实想抗拒。
　　周姨瞪着他：“长大了就不听妈的话了吗？”
　　项远航不忍心他们折腾：“阿姨，你和子实待在家，我出去。”
　　周姨沉默地点了点头。
　　项远航大步地往外走。周子实想追上去拦住，周姨死死抓住他，他只能无奈地看着项远航走出门，关上门。
　　项远航买了一条烟，才到附近的旅馆开了间房，缓缓坐到床上。
　　项远航不曾想过他会变得这么孬，可是他宁愿这么做，因为倔强带来大多是伤害，他不是怕自己受伤，而是怕身边的人受伤，他舍不得，家人和周子实，他都不想伤害，或许太贪心了吧，所以老天让他顾不得周全。
　　项远航拆开包装壳，拿出烟，点上火，算是强压下泪意，他不能流泪，他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明天，以后，都是他们需面对的，容不得一丝软弱和动摇。　
　　
　　五
　　
　　从那天以后想要见到周子实特别难，只能在工作的间隙发微信打电话。
　　“喂。”
　　“喂？”
　　“喂。”
　　“喂？！”
　　……
　　说到别的事都难免扫兴，项远航目前最喜欢就是这种只有“喂”的对话，听听周子实的声音，以解相思。
　　愿意一起解决固然是幸福的，但问题是解决不了的怎么办。
　　项远航沉默了许久，静静得听着周子实的呼吸声，人不在身边，呼吸却那么近，好像每次躺在一睡觉的时候一样。
　　“子实。”项远航深吸了一口气。
　　“恩？”
　　“如果阿姨实在不能接受我们在一起，不如我们就散了吧……”
　　“卧槽，项远航你他妈瞎几把说啥呢！”
　　项远航轻笑着，听着电话那头的咆哮。
　　只是没开心多久，就听到有人叫着周子实的名字。
　　“项远航，想都别想分手！我要去工作了，拜拜。”
　　“拜……”话音未落电话就挂了。
　　想念忽然澎湃而来，项远航想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一次话。
　　“子实……子实……”项远航独自轻声呢喃着，如果叫了名字那个人就会出现多好。
　　他只想搂着那人，到天荒地老。但似乎要逃离现实的所有才能做到。
　　想得倒好，旁的倒还好说，至亲骨肉，何从摆脱。
　　
　　六
　　
　　项远航惴惴不安地坐在咖啡厅里，下午他接到周姨的电话，想和他聊一聊。
　　看到周姨走进咖啡厅的门，项远航连忙站起来示意，两个人相互点了头算是打招呼。
　　周姨茶水都不想点，就开了口，“远航，我也不兜圈子了。我一直觉得奇怪，不过没敢往这方面想，阿姨知道你是好孩子，你们年轻人喜欢追求情啊爱啊，我也懂，但是人生不只有爱情啊，”
　　周姨哀求得看着项远航：“你就当是阿姨求你，你们分开吧。”
　　项远航无奈地说：“阿姨……”
　　“这样的事我无论如果都没法接受的，”周姨叹气，“唉，我赶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方式，我只想子实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妻有子，像大部分人一样。我想你父母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还小的时候玩一玩也就过了，长久的在一起太不像话了，等你再大一些年纪，还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别人会怎么看？不要说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虽然觉得很抱歉，但还是要说，请你，离子实远一点吧。”
　　说完周姨实在忍不住低头抹着眼泪。
　　项远航递上纸巾。顿了一下才开始说。
　　“阿姨。您知道吗？我觉得这些如果我不说，可能您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每次走在街上，想牵手的时候都会因为有人而不敢，辗转到这个城市，不是因为有人挖我们，而是在那个城市我们已经找不到工作了，因为说出来，失去联系的朋友不知道有多少，再恶毒的辱骂，再鄙夷的目光，我们都受过见过。但是我们还在一起。我不明白，我们相爱是做错了什么？我们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阿姨，我和子实一起走过的路很长，而且想再这样一直走下去，我们那么多的坎坎坷坷都过了，我们不能分开，因为我们根本分不开！我知道我这些话您可能听不下，但是我还是想说，谢谢您把子实养育成人，我们才能相遇。我衷心的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认可和祝福”
　　谈不拢自然是不欢而散，周姨老早走了，项远航一个人留在咖啡厅里。
　　他想起很多很多事，很多他以为早就忘了的事情，从相识到之后每一次对话到每一个相拥而眠的夜。
　　想起那些离他们而去的朋友，想起同事蔑视的目光和刺耳的言语。
　　是不是有的事不是做错了也不可以做？是不是不应该再这样“逞强”下去？
　　项远航又想起了他的爸爸，妈妈、妹妹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知道的，知道他可能和别的普通人有点不同。
　　皆大欢喜这样的结局太少了，不知道他和周子实是否有幸赶得上。也曾想到最坏的结局无非是和家人断绝关系，然后让时间帮助他们慢慢接受。
　　他不知道这种做法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到那份上。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冲动的想法不可能没有丝毫的顾忌就去实践，可这么瞒着拖了一天是一天也不是回事。
　　也许，他的家人会理解他，会支持……不，会允许他如此选择就好。
　　想到这，项远航心中一动，叫过服务员结了账，掏出手机买了2小时之后**，又发短信告诉周子实他要回家。
　　不管什么结果，总是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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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到家门口已经大半夜了，项远航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推开门的时候项母居然还在看电视。
　　“小航！”项母欢喜地小跑过来迎接他，“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让你爸去接你。”
　　“妈。”项远航失笑，“我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女孩子。”
　　项母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又瘦了。”
　　两人眼里都有些酸涩。
　　项母抢过他的行李，两个人争执了一番，她抢不过只好放弃，让项远航赶紧进来，噔噔噔跑去他的房间拿了换洗衣物，推着他去洗澡：“你爸睡了，最近他不太舒服就不吵他了。坐车这么久累了吧，去洗个澡，妈给你煮宵夜，吃完早点休息。”
　　项远航痛快地洗完澡，穿上散发香气的睡衣，在项母温柔的注视下吃光她煮的一大锅饺子，又被耳提面命一番，刷完牙才回到自己房间。
　　因为老换工作，真是好久没有回来了，妹妹嫁到邻市，上次吃外甥满月酒因为时间赶也没有回家。
　　一点变化都没有，墙上贴着他从前拿的奖状，顺手翻了几下柜子上的书，发觉从小到大的东西依然是和从前一样被好好保存着。床上整齐地铺着枕头被子，闻了闻，还有一股子阳光的味道，一切就像是他仍时常住在这一样。
　　他差点没忍住眼泪，躺进被窝呼呼大睡，连梦都没做。
　　醒来不知道是什么点了，饭菜香飘了进来，项远航迫不及待地走出去。
　　“醒啦，准备吃饭吧，赶紧去刷牙洗脸！”项母看到他起来连忙喊道。
　　项远航洗漱一番后，坐到饭桌前。
　　项父看到他回来同样是高兴得很，面上却不太表露，只是说了句，“回来啦。”
　　“恩。”项远航想到此次回家的目的便不想多说话。
　　三人开始动筷子，项父照例问起项远航工作的事情，项远航一一回答。
　　项远航心中有事，吃的不是滋味，项母误会了，责怪地骂着项父，“小航难得回来，别说这种扫兴的话题。”
　　项父顿时无言，项母则开始问项远航最近的日常生活，项远航也一一回答。
　　饭吃得差不多了，项远航才鼓起勇气开了口，“爸，妈。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想跟你们说。”
　　项远航深吸一口气，“我和子实一直是情侣关系，我们在一起八年了，还想一直过下去。”
　　抬起头看到双亲煞白的脸，很是难熬，他宁愿自己被揍得半死也不愿看到这场景。
　　“砰”，项父气得甩了碗筷，站了起来，“你回来就为了说这种事？”
　　项远航沉默地点了点头，项父气得大步走回房间用力甩上了门。
　　项远航难过得低下头，项母走了过来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小航，你从小到大都很懂事，从来没有让爸妈操心，所以妈妈愿意相信你的选择，但是他……”项妈用眼神示意项爸所在的房间，“是个老顽固，别管他，交给我。子实这孩子确实长得周正，人品看着也不错，下次作为你对象的身份带回来吧。”
　　项远航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妈？”
　　项母揉了揉项远航的头，“你这小子，瞒得过我吗，老娘早就发现了！”
　　“妈……”项远航感动地转身抱住项母，“谢谢你！”
　　母子俩又唠半天家常，得知项远航明天还要上班，项母让他休息一下就走，“你知道你爸这老顽固，最讨厌别人旷工请假。”
　　项远航乖乖应下，依依不舍地离开家。
　　一出家门，项远航欣喜若狂得掏出手机想告诉周子实这个好消息，结果怎么也打不通，不过眼下他开心得很，只是觉得奇怪，想着回去了再问问。
　
　　八
　　
　　项远航打开他和周子实的出租屋的时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地的残骸，他心跳猛地跳快了两拍，好像出了什么事。
　　打周子实的电话却一直是关机，项远航急得不行。
　　“咦？远航你回来了？”说话的是周子实也在这个城市工作的发小喻元思。
　　喻元思一番解释后，项远航才知道，昨天他和周姨见过面后，周子实和周姨大吵了一家，周姨晕倒了，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在医院，喻元思是来帮周姨拿行李到医院，方便她换洗，项远航问了医院和房间，说他来送去。
　　送走喻元思，项远航急匆匆地拎着行李赶到医院里，到了病房门口，便看到满脸疲倦的周子实坐在病床旁边，周姨好像还在睡，项远航心疼地用手指在玻璃门上蹭了蹭周子实的脸。
　　考虑到周姨的情绪，项远航没有走进去，轻轻敲了敲门，示意周子实出来。
　　周子实一看到他，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周子实没说话，项远航却是懂得，他有满心的愧疚和害怕，搂过周子实轻轻拍着他的背，“总有一天她会懂得，我们以后好好照顾她。”
　　“吃饭了吗？”项远航问。
　　周子实摇了摇头。
　　项远航捏了捏他的脸：“那我回家去煮点东西带过来，医院的饭菜肯定不好吃，这是阿姨的行李，拿好了，”说着把手上的行李递给周子实。
　　项远航四处看了一眼，没有人注意他们，快速地在周子实嘴唇上亲了一口才走。
　　回来的时候周子实说周姨需要留院观察，到了晚上项远航心疼周子实陪床辛苦，到下半夜赶他回家去休息让他早上再来。
　　他坐在病床边细细看着那个脸上刻下许多岁月的痕迹的妇人，项远航想把她露在外面的手塞回被子里，发觉周姨的手上有许多静脉凸起，皱皱的，很多老茧。
　　她未成人妇未成人母之时，手应该也像别的女孩白白嫩嫩，如玉一般光滑。
　　此时眼角有许多尾纹的眼睛也会是水灵灵的很动人。
　　但是她依然很美丽，项远航知道，妈妈永远是美丽的。
　　从很早开始，他就决定周子实的妈妈就是他的妈妈了。
　　早上五点周子实来的时候，项远航想悄悄离开，没想到身后突然传来周姨的声音，“远航，你先别走。”
　　周姨费力地想坐起来，周子实连忙扶着她坐起来。
　　周姨拍了拍床边的位置，对项远航说：“远航，来，坐这边。”
　　项远航吓得楞了一下听话地坐过去。
　　“子实，你先出去。”
　　周子实一脸困惑却也不好说什么，走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周姨看着周子实走远才握着项远航的手说：“远航，你什么都好，阿姨打心眼里喜欢你，可是唯一不好的就是……子实他是男的，你也是。我知道你是真心待他，我都懂。可是这，真的不行……”
　　项远航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反驳的话说过也说不出口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说了这句话，“子实是您的儿子，我抢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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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后来的事情，项远航只依稀记得风儿忽然变得刺骨，身体仍是热的但是血液是冷的，慢慢地，失掉所有暖意。
　　项远航难以置信，他说“分手吧。”，他对周子实说“分手吧。”
　　他们分手了，他们终究还是分手了。
　　没多久，周子实辞了职，回到了家乡。
　　项远航逼迫自己去收拾掉一切他认为和周子实有关的，其实他更想，把自己给丢了。
　　就算丢掉所有和周子实有关的东西，改了周子实有关的习惯，也还是忘不掉，也还是想念。
　　那个人早就深深刻到他的骨子里。
　　他只能在悔恨和无奈中惶惶不可终日，嘲笑自己，这算什么。
　　
　　十
　　
　　结局安排在周子实的婚礼上，离那年已经过去三年。
　　项远航把自己收拾地端正，驱车前往在郊外的大教堂。
　　远远和当伴郎的喻元思打了招呼，找了个不靠前也不靠后的位置坐下。
　　“新郎，你现在可以亲吻新娘了。”神父说。
　　周子实和众人一起，起身，鼓掌。
　　然后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就算你的结局再与我无关，也是我无法不去关心的。　　
　　项远航脑海里徘徊着陈奕迅的那首歌
　　但愿六十年后，能认得出你的子女，临别亦听得到你讲再见。
　　在有生的瞬间，遇见你，竟花光了所有运气。
　　
       十一
　　
　　周子实追了出来，抓住项远航的胳膊，项远航目光复杂得看着他，欲言又止。
　　周子实抬起手照项远航脸上招呼了一拳，喊着；“我他妈是那种没道德的人吗，新娘是女同，有对象的。”说完把项远航推到墙上亲了起来。
　　项远航把他圈在怀中，用力地回吻。
　　
　　End

ps:可能大家会觉得结局突兀，本来写的结局只到10，但是现在细想之下觉得有那种骗婚的感觉所以强行he，因为有违文的本意也不想多写，大家自己喜欢辣个结局就选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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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nyb

这种类型的小说还是第一次阅读，感觉蛮清新的，和异性间的恋爱有不一样的味道，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