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莴苣》作者：如月【完结】

DIO的小面包

突然想到的梗
第一人称，意识流，巨短
我也说不清是he还是be
个人认为是he
（所谓he，并不就是主角必须要在一起）

我的爸爸很奇怪。
他从来不让我喊他“爸爸”。
他总是会把我搞错。
我觉得他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DIO的小面包

我的爸爸很奇怪。
他从来不让我喊他“爸爸”。
他总是会把我搞错。
我觉得他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他是一个很称职的父亲。会做饭，味道还不错。家里也很干净。总是有足够的零食。我疯狂长身体，半夜经常饿醒的那几年，也够我吃了。只是都是我不太喜欢的味道。从小到大的家长会也会去开，不过对我的学习倒不是很在意。老师说我成绩很好时，他还很惊讶的样子。
班级全班第一，全校第三。哈哈

小时候我还会问他，“爸爸，为什么我没有妈妈？”
“不要叫我爸爸，直接喊我名字。”他脸上淡淡的，没什么反应，“吃饭吧，今天有你最喜欢的莴苣。”
他好像一直都没什么表情，不管是被问到妈妈，还是看到我一百分的试卷。
对了，因为打架被教导主任喊到学校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笑了一下。
微微低头，抿着嘴笑了，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没有焦距。

然后我就叫了他的名字，又问“妈妈在哪儿”，被一筷子莴苣堵住了嘴。
“爸爸我不喜欢吃莴苣！”
“是吗……”
“我昨天就说了！大前天也说了！”
“……”
“讨厌莴苣讨厌莴苣讨厌莴苣！……”
我扯着嗓子喊了好一会儿，眼睛偷偷瞄着他。他好像没听见似的，还在夹菜。吃了几口，起身从厨房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
有台阶下了。
我一口气把水全喝完，老老实实继续吃饭。

DIO的小面包

他总是会觉得我很爱吃莴苣，和花生味的零食。
以前我还会提醒他，后来发现没有用，也懒得再提了，导致现在家里的零食全是花生味的。

唉，有个糊涂的老爸真头疼啊。我拆开一盒花生牛奶，边吸边嘟囔。

我们初中时搬过一次家。
那天到了饭点，他还没回家。打电话也不通。这很不对劲，因为他平时都不加班的。
我的厨艺又有限，仅限于不把厨房炸了。但他好像很喜欢看我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样子，老是指使我干活。
不要小看初中男生的自尊心。就在我对着一颗土豆奋斗了半天，结果削出来一个土豆丁后，我和他狠狠地吵了一架。
至少我觉得，是狠狠的。
我真的很认真地在表达我的愤怒，但他一点都没生气，甚至还在笑。
这导致我的大喊大叫就像打在了棉花上。我愤怒地把土豆丁扔到地上，愤怒地摔厨房门，愤怒地摔卧室门，躺在床上生闷气。
你以为我会离家出走吗？
怎么可能？我还很饿呢。
我趴在门板上，听到了炒菜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来敲我的门，小声地跟我道歉。
好吧，原谅你了。
父子哪有隔夜仇呢。
不过至少从这之后，他不再要求我进厨房帮忙了。

DIO的小面包

我瘫在沙发上边吃零食垫肚子，边等他回来，听到楼下有争吵声。
趴在窗边一看，是他。
他和一个中年妇女，不知道在吵什么。那女人的脸上满是泪水，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紧紧拽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
他基本没说话，也没什么推开她的动作，看上去不想伤害女人。表情很坚决，又有点愧疚。
我跑下楼找他，刚在楼梯口探头出来。
那个中年妇女立刻注意到了我，很大声地“啊”了一声。
那可能是我听过的，最撕心裂肺的叫声了。她仿佛不是用声带在叫喊，而是用生命，用血肉在叫喊。
我吓了一跳。
她喊了一个名字，朝我冲过来。但立刻被他拉住了。
他用力攥着女人的手腕，女人开始挣扎，边挣扎边喊那个名字。
我从没听过那个名字。
他让我回去。他的眼睛很红，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伤心。
我并没有回去，而是往上走了几个台阶，确保那个女人看不到我了，就坐在台阶上等着。
他们的争执声更大了。
过了一会儿，他疲惫地回来了，看到楼梯上的我，一脸惊讶。
我说出了那个名字，问：“他是谁？”
“……你不用知道。”
他的语调很沉，好像在压抑什么。
我不敢接着问下去了。

后来，我们就搬家了。
那个女人也再没有出现过。

DIO的小面包

每年的八月十二号，好像是个特殊的日子。
一到那一天，他就会更加消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或者干脆不回家。
而当他在家，他就会一直盯着我看。
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有一年的八月十二号，我那时还小，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他回来了，好像喝了几杯酒，有点醉，坐在我旁边，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已经不再喊他爸爸了。
他伸手摸摸我的左眉尾，表情有点奇怪。
我看到他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锋利的刀尖离我的脸越来越近。
我吓得哭了。
他听到我的哭声，好像突然清醒过来，放下水果刀，又冲出家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
好像，我越长大，他就越沉默。

高考完，我和同学出去玩，打电话给他，说晚上不回去了。他好像不是很同意，但我装作没听出来，愉快地挂了电话。
快凌晨的时候，几个狐朋狗友建议飙车玩，我也加入了。
好学生也要放飞自我嘛。

DIO的小面包

真的很爽。
当油门轰鸣时，似乎肾上腺素也增加了。大脑在狂喊“快一点！再快一点！”，于是把握油门的手也加大力度。
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在所有人都在熟睡的时间，享受与死亡最近的距离。
到终点了，我的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没有从快.感中清醒过来。
我从摩托车上下来，摘下头盔，准备接受同伴的欢呼，却看到他站在我面前。
同伴挠挠头，“叔叔担心你，要过来看看，我就告诉他了……”
混沌的大脑让我高兴地叫出他的名字，跑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高兴。
他只是愣怔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不一样”
“啊？”
“你不是他……”
什么意思？
他突然笑了，轻声说：“想玩就再玩会儿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立刻转身离开了，脚步很急，感觉下一秒就要跑起来。

几天后，他回家，说公司安排，以后要长期出差。

再后来，他忙，我也忙，好像就只有过年的时候能见面了。

他真的很奇怪。
我可能永远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吧。

DIO的小面包

end～
谢谢各位看官(*/＼*)

紫藤遐想

好看，非常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