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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首发】《鹰扬》作者:水墨流香【完结】《长安十二时辰》同人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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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武侠] 【非首发】《鹰扬》作者:水墨流香【完结】《长安十二时辰》同人短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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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5 14:25:3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楔子

          唐天宝四载秋,朦朦月色下,翼城县外东南隅忽传来一阵马蹄声急响,夤夜中声如鼙鼓。只见由远驰来两骑,一追一赶,倏忽而至,俱是搏命狂奔。
          “狗鼠辈!你为钱银屠人满门上下三十余口,污人清白女儿,今日让我遇上,断不能叫你逃出爷爷掌心!”身后传来雷鸣般的怒吼,只把陈传志吓得心胆俱裂。他边逃边心中暗骂:“这大半夜的,哪里来的妖魔,不单坏我好事,还如豺狼般狂追不舍。想我‘钻地龙’在江湖中也是小有薄名,现下里竟落到此般田地,真是可恨!”心里边骂边思前想后,越想越对今晚所遇之事感到万分迷茫,不知如何就突然被逼到如此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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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_寒秋  这位亲,请在三天内提供你的原创证明(首发地可以证明你是此文作者的页面截图)到3393363@qq.com。一旦核实此文为你的原创,我们就会按版规做加分处理哟。七天内没有给出原创证明的,会被视为非原创而删除哦  发表于 2021-6-1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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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5 14:26:09 |只看该作者
一、天高海阔处

          翼城县位于晋州1,气候相宜,正正处于长安与大唐“龙兴”之地晋阳2之间,因此往来商贾不断,甚是富裕。
          此时正值秋末,辰时已到,天色还是将亮未亮之际。翼城城门用于百姓通过的侧门早已开启,城门卫逐一为赶早进城营生的乡亲们勘合,不敢有一丝懈怠。
          众人排了长长一队等待着通关,踽踽而行。一辆二轮马车在挑担抬箩的乡民中显得有些扎眼,随着队伍缓缓通过,终是轮到那辆马车驶至两个门卒跟前。一人绕着马车走了一圈,这里敲敲,那里瞧瞧。另一人看了看手中图卷,抬眼扫视了赶车的汉子一眼,只见此人身穿青黛色圆领缺骻袍3,腰系蹀躞带4,身形壮实雄伟,一手执缰,斜倚在车门旁,懒散中却又带着股隐隐的凌厉气势。门卒心头一惊,但觉这人和庙里的金刚一般模样,再定睛看去,却见他左眼戴了个黑布罩子,脸上虽是沧桑,倒也并无手中图卷上那人的狰狞疤痕,心中顿时放松了一半,开口问道:“哪里来的,来翼城何为,要去往何处,可有公验5,拿来勘合。”
          那汉子从怀中掏出一本过所递去,道:“我乃燕州6人氏,姓张名茍7,父母双亡,常年于长安替人贩卖牲口营生,久未归原籍,今欲与娘子谭氏一同家去扫墓。因过所8即将到期,特到翼城办理延期。”他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乍一听来,有如磨砺的刀石般,不刺耳,反倒有种烫贴感。
          门卒伸手接过勘合一番,一应手续俱全,可见汉子所言不虚,却趁着他不备时,凑近前来,冷不妨伸手把汉子脸上黑罩拨开,露出罩下一个布满疤痕的伤口来,果然是一只瞽目。汉子一直动也不动,只在门卒手伸过来时,右手拇指习惯性地微微刮了刮腰上的蹀躞带,动作细微,无一人发现。见门卒查验过了,复又把黑罩盖上,淡笑道:“老伤口了,以前被卖与贵人的一只豹子挠的,差点没要了我的命。”
          经过这番查验,门卒更是放心,语气也好了起来,复又道:“车中可是谭氏娘子,可否让某查看一下?”汉子闻言眉头一紧,看得门卒又是一阵心慌,听得他道:“好教军爷得知,我娘子不堪路途奔波,日前染了风寒,此来翼城也是想着可让她调养一番再行赶路。我怕娘子的病冲了军爷,军爷若确要查看,也请细致些,有劳了。”说着抬手撩起车帘一角,露出车中一娉婷身影。
            车中女子半躺于软枕之上,一袭鹅黄对襟窄袖襦裙,头戴薄帛帷帽,遮去大半张脸,脸色腊黄,隐有病容。却仍不掩通身气质清华温婉,虽明显处于病中,依然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也与图卷中那英姿飒爽的胡女无一处相似。门卒见此,心中好生羡慕了一番:“这粗鲁汉子如何寻得这般美貌的娘子,真是羡煞旁人!”口中却道,“可以了,这就快快去替娘子请个大夫吧。”说着与那查勘马车的门卒一颌首,在过所上批了个“听”字,还给张茍后挥挥手,让马车通过。
          张茍接过门卒递还的过所,叉手唱了声喏,赶着马车慢悠悠地离开城门而去。
         
          马蹄踩在城内街道上,得得作响,张茍感到背后一热,知道是车中那人靠过来了,于是垂头微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居然料到门卒会查看我的眼罩,聪明!”身后传来女子清朗的低语:“不过是惯于行骗,又在宫里呆得久了,想得就自然多了些。倒是我竟不知不良帅张头戏演得这么好,可道是天衣无缝。”声音带笑,完全听不出一点病态。张茍闻言,沉沉轻笑,那一张阎罗脸上少见的满是温柔,道:“你不知道我的事多着呢,以后我慢慢跟你说。”说着,只觉身后那人挨得更近了些,二人背靠着背,在这一方小天地中暖融温馨。
       
          那日张小敬接到李泌密信,便什么也顾不上了,抛下所有,早早遵照安排守在花萼相辉楼外一处十分隐蔽的秘道口,一直从天将露白等到日渐西斜。等得他快沉不住气要冲进去抢人时,终于看到一个窈窕身影艰难地朝外爬出。她应是跑得急了,脸上和身上都蹭了不少密道里的泥土,发髻略松,汗湿层衫,很是狼狈。但看在张小敬眼里却是美得令他惊心动魄,魂飞梦驰,心跳得比上元节那天还要急促。
          这一年里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他禁不住眉眼尽舒,一扫这段日子里的心中沉郁,大步冲上前去,伸手小心助她脱出秘道。又心痛她定是跑得累了,也不管她高不高兴,顺手把她打横抱起,迈开步子就向约定的地方全力奔去。檀棋早已看到守在秘道口的张小敬,来不及欢喜便猛然被他抱入怀里,不由心头大慌。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安全,还有那股无日或忘的气息,忽想若真是逃不脱,就是这般死在他怀里也是抵得过。一直以来紧绷着的心神立松,眼前一黑,竟自晕了过去。
          为免事情败露,李泌并没现身,只在幕后吩咐影卫处理,并嘱咐二人安顿好后立即向他报信。这少年实在是天纵之才,心细如发,这小小逃亡之事都能被他安排得十分妥帖,一早就备好马车,一应路上所需干粮、衣物等物事俱全,包括二人通关的一套身份和过所。还给张小敬备好了一整套武备,包括精炼横刀、贴身软甲、牛筋缚索等,居然还有一张擘张弩9及一张特制的角弓10,还按着他惯用的方式调了弦,箭枝也分别装好。可见他为了檀棋之事实在上心,一旦事败,不说这超出形制的武器,就是这安排也不是他一个无权的闲云贵胄能免罪的。但他就是做了,还做得如此精细,也足可见他待檀棋之心赤诚真挚。
          从影卫手中接过一应物事,小心安顿好檀棋在车厢里后,张小敬马上扬鞭驱车,趁着城内宵禁鼓声响起之前,那些贵人们还未发觉少了一个女官时,悄悄离开了这座光耀万年的长安城。
         
          张小敬心里早就默默打定了主意,自打十九岁从军后,天南地北地奔忙,无根飘蓬一般。而没了闻无忌和闻染的长安,也不再是他的家,倒不如干脆离长安城有多远走多远,带着檀棋回归燕州原籍。好久没给爷娘上过坟了,这回把媳妇带上,也让爷娘开心开心。他越想越是高兴,跟檀棋说了心思后,檀棋也是一口应承下来,于是二人便迎着太阳,朝东行去。
          算到贵人们应该已经发现檀棋逃脱,二人这一路上为避追捕急赶紧走自不再说,也是李泌安排到位,没遇什么险情就来到了翼城县。进城时由檀棋为俩人简单易了容,遮去张小敬脸上伤疤,还给他伪装了一只瞽目,自己则利用一些粉泥,掩去挺直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再装作风寒,闭目倒卧,果然骗过门卒顺利进城。
          俩人很快就找到客栈安顿下来,稍作歇息后,檀棋重新戴上帷帽,随张小敬一起去寻办理过所延期的坊正。待顺利办妥延期出来时,日已近午。
         
          翼城县虽也算得上是富庶,但比起长安来,仍有着云泥之别。俩人并肩走在街道上,虽然道旁繁闹的商市在二人眼中无甚新奇,但能这样闲适地散步归去,就算什么都不说,对于二人来说依然是一件难得的赏心乐事。
          正自享受着安宁时光,张小敬瞥眼看到不远处高悬一面酒幡,笑道:“翼城县距杏花村不远,此处该有汾清酒11可沽。”一想到汾清酒的甘洌清香,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拉着檀棋就要上前。檀棋看他猴急模样,不由失笑,被他牵动跑了起来。
          煦风拂过,扬起檀棋头上帛纱,露出她半张姣好的面庞,裙裾飘动间甚是灵动俏丽。旁人不觉,这一幕倒是恰好让一个同向而行的青年男子撞见,那人生得獐头鼠目,一脸淫邪。这不经意间看到檀棋姿容,顿时惊为天人,不怀好意地把她从头到脚扫视一番,眼中满藏歹意。
          张、檀二人身经百炼,如何不知自己被人盯上。张小敬脚步一顿,头朝那人微侧,阳光之下,刀砍斧凿般的侧脸凶狠桀骜,一股精悍杀气扑面而来。那人吓得往后连退了几大步,再不敢瞧檀棋半眼,垂下头急急向前逃去。
         “哼!此人身上有血腥气,定不是个好人!若是让我知道他犯了案子,我定要将那对下贱的招子挖出来,尸首挂上城门示众!”张小敬鼻中重重一哼,仍未解气,只觉手上痒痒,恨不得给这狗贼上全套“来氏八法”12,剥皮拆骨。正自气头上,掌中一暖,原来是檀棋伸手握来。下一刻就看到她的脸也凑了过来,隔着帏帽的帛纱,只见那双盈盈如水的妙目带着些兴味在他脸上一转,道:“五尊阎罗生气的模样好生吓人。”口中说着惊吓,脸上却无一点害怕的神情,声音明朗清越,如泉水一般,霎时间把张小敬满腔怒火浇得一点不剩。
          张小敬最受不了檀棋看他的眼神,寻常人看到他五尊阎罗,谁不是噤若寒蝉,唯恐避之不及。偏就这小娘子,不单不怕,还敢为了个小道士警告他,偏生他就吃这一套。
         
          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惨厉的尖叫声,打破街上和乐。只听得有妇人尖声大叫:“杀人啦,杀人啦,好多的血,啊啊啊啊!”二人一惊,相视一眼,忙向声音传来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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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林深诛恶贼

          循着声音来处,二人奔至一条内巷中,一眼看到巷内一间高墙富户的大门前围了好多人。张小敬习惯性地想上前查看,檀棋连忙伸手拉住,低声道:“你现在已不再是不良帅13,别惹人注意,咱们暂且在此静观情况。”张小敬醒悟过来,沉声应下,侧身护住檀棋在墙边,扬首向人群看去。
          九年不良帅练就了张小敬目光如炬,很快就从人群里再次看到方才偷窥檀棋那贼子,因着那事,他一边注意收敛气息,一边用余光向那人瞥去。却见这人鬼鬼祟祟地躲于人后,踮起脚尖向内瞄去,然后应是看到了什么,像是不感兴趣地收回眼神,改而游离在场中围观者和赶来的不良人14脸上。看到百姓们惊恐不适的模样,再看到不良人们愤怒不忍的神情,他竟似是越来越兴奋,一张脸涨得通红,本就难看的五官更是扭曲。
          凡此种种,看得张小敬心中警觉顿生,眼中更是紧盯此人,脑里迅速过滤着耳中听来围观众人的只言片语,在心中分析出这个案子的大概来。不多时,该看的已经看到,能听的也听去了,再呆下去徒惹麻烦,当下携了檀棋离开这内巷。
         
          方才檀棋被他围在墙边护着,身周全是他气息,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却又觉得无比安全,这世间一切险恶仿佛都被他屏却在外。她从小命途跌宕,虽然外表看来她遇事待人总是守礼得体,冷漠淡然,但其实骨子里仍存倔强。往后的日子越是坎坷,她越是想起来反抗,但奴这个身份像一副重重的枷锁把她套住,不得挣扎。直到那天上元节,是眼前这人告诉她,她有用,她和他一样能办事,她不是谁的奴!于是她忍不住抬眼看他,那张本该让人心生恐惧的阎罗脸,此时正脸色严峻地观察着案子那边的情况,双唇紧抿,眉锋深锁,阳光把他坚毅的轮廓投影在她身上。她知道他心里有大慈悲,就如公子所说,他才是那个最是道心坚定,灵台无尘的人。
          正自出神间,忽又被张小敬拥着走出内巷,檀棋不知就里,边走边拿眼看他。只见他脸色阴沉,怒意隐而欲发,应是刚才他已经看出事情来了,当下柔声问道:“怎么了,这案子如何,你是否已有想法?”张小敬回头再看了一眼,见那贼子仍兴奋地东瞧西看,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便沉声道:“嗯,出去再说。”
         
          二人离开内巷,终于找到了那间小酒馆,寻了处角落,叫了一坛子汾清酒,并上几个送酒的小菜,不动声色地浅酌漫谈起来。
         “遇事的是那坊中的何姓富户,满门上下三十余口无一幸免,全被贼子屠了,何家的二小姐素有美名,也被那狗贼污了身子,家中一应精细财物俱被劫走。看这案子的情况,应是一江湖盗贼所为。刚才那小贼确有问题,我在围观的人群里也看到了他,而且行为古怪。据我多年办案子的经验,这贼子与方才那案子脱不了干系,今天是算定了事发,回来行凶之地满足自己龌龊的喜好。”张小敬呷了一口碗中酒,惬意地眯了眯眼。
          檀棋为他再把酒斟满,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羊肉,温声道:“犯了案子,不马上逃脱,还回来作甚,真不怕被拘了,你可有理据?”张小敬瞧瞧酒碗,又看看羊肉,一时竟不知道该先吃什么好,只觉得只要是檀棋给布的菜,都全合他意,恨不得能统统一口气吃掉,纠结得眉头紧皱,口中却啧啧叹道:“你呀,以往随着那小道士天天在山中洗尘心,在宫里尽日里见的也都是些脸子上守礼的伪君子,还不知这世间上的一些贼人,真要作起恶来,哪里有什么道理和惧怕可言。我看那狗贼步履便给,手臂与大腿处衣衫紧绷,料是个练家子,况且还懂得收敛气息,避开旁人耳目,这样的小贼我当不良帅时瞧得多了。他今儿个看了个满足,晚上必定趁着城里的不良人还没反应过来,出城潜逃,咱们今天就得把他干掉!”
          檀棋也不着恼,脸带微笑,满眼温柔地看着他埋头吃喝。心中想着,这一年自己天天处在勾心斗角的漩涡之中,每一日都过得如履薄冰,唯恐一步踏错,便再无转圜之地,届时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那时每日都殚精竭虑,少得欢颜,如何想到能有一天能安稳地坐在酒舍,看着那个以往只敢藏在心坎处的人喝酒吃肉,一同聊着案子,脸上笑容不禁又深了几分。
         
          待吃饱喝足,张小敬拉着檀棋开始满城乱跑,三言两语间,就从牲畜买卖的坊市中问出,这两日里有一形貌猥琐的青年男子花大价钱买了匹俊马。又趁着门吏交班之机,借着询问过所办理事宜,与放班的门吏攀谈起来,把这翼城县的城防摸了个底朝天,哪里守卫多,何时守卫会偷懒,这一番下来,想是比翼城县令还清楚此地。
          做完这些后,张小敬把檀棋送回客栈,留下一句:“你好好歇歇,晚上或会有一场奔忙,我去去就回。”见他不说自己去向,檀棋也不多问,颔首道:“早些回来,我们好商量今晚如何行事。”说罢便转身回了房去。
          目送檀棋离开,张小敬转身独自去找城内的地下黑市,他不愿她踏足这种腌脏地,况且他对这种地方早已熟门熟路,孤身行事更能放开手脚。反正也没什么难办的,一切按他的规矩15来就好,不按规矩的,揍一顿就能比他还守规矩,十分简单。
            张小敬对自己审问能力十分自信,才打落了黑市头目第三颗牙齿,便在他的嘴中问出实话来。翼城县这段时间确实有潜入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江湖大盗,号称“钻地龙”,这人生性贪婪奸侫,好色如命。仗着一身武艺和狠辣手段在江湖中打出名头,所过之处,被他盯上的富户必定鸡犬不留,手法与何家案子一般无二。听黑市头目口中形容,此人与方才所见贼厮一般无二,连左眼睑下的黑痣均是一致。且不久之前,这贼子还在黑市里出售了些有何家印记的首饰等贵重细软。这一来更笃实了他之前推测,搁下句威吓的话,扭头回客栈去了。
       
          今日是九月二十二,寒露已过,正好是下弦月时,待他回到客栈早已过了申时,正好赶在了宵禁之前。
          推开房门,见檀棋已洗去脸上易妆,换上常穿的双翻领胡服,黑发束成高髻,一双淡琥珀色的眸子顾盼生辉,光彩照人。看他回来,檀棋朝他一笑,如异花初绽,只把那金刚般的煞神也看得目光一凝,定定如钩子般锁在她身上,不舍稍瞬。檀棋被他看得脸上一红,嗔道:“做什么呢,还不过来用晡食16!”
          听到有吃食,张小敬心里乐开了花,这才看到房间桌上摆着三碟菜肴,一碗雕胡饭17,一壶汾清酒。他前半生要么在军中杀敌,历尽风霜雨血,要么是在不良人衙署里独自咬着块冷硬的胡饼,边吃边推敲案子。只有去闻记香铺时,闻队会给他备一盘水盘羊肉,何曾试过在外奔劳后,带着一身疲累回来,桌上早已摆着香喷喷的热饭食等他,立时四肢百骸连带着满心里都是融融暖意。
          当下高高兴兴应承一声,接过檀棋递来蘸了温水的麻巾,把手脸都擦了一遍,大咧咧地盘腿坐下就吃。檀棋在旁支颐看他,笑道:“我已经吃过了,你慢点吃,管够的。”说着又给他倒了杯酒,“问出来了吗?”张小敬边往嘴里塞肉,边点头含糊不清地道:“查清楚了,那贼厮确是个江湖大盗,人称‘钻地龙’,这案子定是他做的。啊,这鹿脯18真好吃,那烹葵19也好吃!”
          看他吃得高兴,檀棋笑道:“你走后,我向客栈借了灶房,此地吃食储备的种类不多,只得随意给你做了些简单的。先将就着吃,我还会做切鲙20,当初公子修道不沾荤腥,好多菜肴平日里并不常做,以后都给你做。”张小敬眼里生光,熠熠炀炀地盯着她,道:“这么能干的小娘子,今番被我遇到,可说什么都不能再放你走了,便是小道士来也得轰出去。吃过你的手艺,让我再怎么去碰坊间那些猪食,你得对我负责任呐!”檀棋被他逗得大笑起来,口中斥道:“登徒子!”
         
          在他吃得差不多时,檀棋正色道:“方才我趁着煮食之机,向店伴打听清楚了翼城县附近的地形地貌,得知城外东南隅25里处有一座浍山21,树木茂盛,极宜藏匿。我们如今不便显露行踪,若在城里诛杀此贼,恐会让有心人发觉,我有一计,你附耳过来。”说着凑近张小敬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张小敬听了,抚掌道:“好计谋!当初若有你与我一齐当不良人,咱夫妻二人搭档,长安定能家家夜不闭户,处处难见宵小!”檀棋见他越来越没正形,怕再说下去,他又要浮浪起来,忙玉靥微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低咤道:“时候不早了,你可吃饱了?我已经在城外布置好,而且在探路时也发现了那贼子预先布置的一些蛛丝马迹,趁着夜色未深,咱们得去做好准备,不然放跑了贼子,没得落了你五尊阎罗的脸面!”被她一喝,张小敬立时老实起来,连忙一抹嘴站起身,连连道:“是,是,现在马上走。”
          说着略作收拾,携檀棋偷偷潜出客栈,隐入夜色之中。
         
          按着日间探得消息,二人轻易躲过了巡城的守卫。仗着身法灵活,张小敬把檀棋负于背上,瞅准了城门卫的空隙,轻轻巧巧地翻身游下了翼城城墙。下得城墙,寻到檀棋早已安排好的马匹和武器,两人上马直向浍山奔去。
          待得一切安顿妥当,张小敬孤身一人赶回城墙下,候在檀棋预算贼人有可能出现的位置,静待其现身。
          果不其然,寅时刚过,就见一条黑影鬼鬼祟祟自暗中显现。张小敬心头一喜:“我夫人真是聪慧,地点时辰都算到了,今番便是这鼠辈的死期!”当下待其快接近马匹时,悄悄游走至那人身后,沉声怒喝:“狗贼,纳命来!”
         
          陈传志日前方于翼城县中何大善人家里大肆逞凶偷盗,这晚本是按原计划潜出城外逃遁,不料还未待上马,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只把他惊得魂飞魄散。喝声未毕,脑后风声又起,他惊吓之下,本能地一矮身。只觉一股凌厉拳风自头顶刮过,势大力沉,竟是把他幞头也吹落,直把他吓得腿脚一软,瘫倒在地。
          他颤抖着抬起头来,只见一条铁塔般的大汉缓缓从自己身后转出,站到他跟前。这人身姿昂藏,仰首立于月下,恰把月光尽数遮去。陈传志虽然看不清这人面貌,但在他气势压迫之下,又感受到他目光冷冷射来,不由得机灵灵打了个寒战,只觉此人活脱脱就是阎罗天降。
          亏得他平日里惯于江湖厮杀,应变机敏,心中虽然惊惧,但动作毫不迟滞,就地一滚,躲开这煞神的威压,顺势翻身跃起,脚下一顿,朝一旁马匹扑去。可惜他快,那煞神也不慢,箭步前冲,一双钢钳般的大手直向他手腕拿来。此时陈传志终于能看清这煞神模样,只见他左眼下有一大片狰狞伤疤,杀气腾腾地冲来,直如罗刹恶鬼。他心中大骇,非常清楚若是被这人抓住,双手定然会被其废去。普一照面,这煞神也不说原委,丝毫不讲江湖规矩,出手就如此狠辣毒绝,实在是穷凶极恶。
          情急之下,陈传志不及细想,腰身一拧,避过那人袭来双手。右手在胸前一扯,借着转身之机,把身上包裹朝来人用力扔去。那疤脸阎罗被此一阻,身形微顿,落后一步,终是让陈传志趁机闪身骑上马背。
       
          上得马来,陈传志舒了口气,但心中仍寒意未减,急急催马而逃,一时间竟有些慌不择路。正自逃命中,又听得身后传来马蹄急响,回头一看,更是惊出一身恶汗。原来那煞神居然不知从哪里找来马匹,手持擘张弩,紧紧吊在后面狂追不舍。应是早有准备,就冲着自己而来,不由恨恶欲狂。
          张小敬看这贼子上当,心中得意快慰,连忙催马前赶。他在陇右道当了十年兵,牧羊驱马这种小伎俩,早玩得稔熟于胸。当下驰马左掩右突,驱逐着陈传志连人带马向翼城东南隅奔去,陈传志竟毫不发觉自己已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亡命奔逃中陈传志心念电转,浍山水木丰盛,地势复杂陡峭,正是隐匿的好去处。于是不住催着跨下马,惶惶然直向浍山深处疾驰。两骑一前一后,如狂风般疾冲进浍山林间。
         
          蹄急惊月,扰动了栖于密林中的夜枭,扑翅声四起,反倒更显得林野幽深。
          二人驱马在林中左右穿袭,好几次陈传志险些被那妖魔射来的弩箭击中,俱是仗着骑术精湛,身形灵活,加上密林阻碍,方才堪堪避过。但那妖魔亦是如鬼魅般,在林间纵马竟是如履平地,紧紧咬住不放,间或一弩射来,逼得他无法轻易脱逃,不知不觉间,便已驰入林深之处。
          正自惊惶失措,如盲头苍蝇,不知该往何处去时,又是一弩箭如流星赶月般直朝他左臂射来。陈传志滑如泥鳅,臂膀一晃,便向右侧避去,忽听得右边耳际猛然响起一声短促而清亮的尖唳。他心下大惊,忙抬头循声瞥去,却见一物破空而来,决然绝然。还不待他身形变换,已至眼前,但觉右目一寒,整个天地瞬间失色,黑暗如潮将他所有意识尽数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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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5 14:27:31 |只看该作者
三、月下诉衷情

          张小敬操控着奔马赶至,冷眼一扫倒在地上的陈传志,见他右眼插着一支长箭,深入颅内,翎羽犹在微微颤动,已然是死得透了。他冷冷一哼,屑笑道:“无耻獠贼,今番便宜你了!”此时旁边树上也传来清凌凌的笑语道:“要不是因为不便暴露行踪,本也不须如此周折才杀得此贼,倒是辛苦张阎罗跑这一趟了。”说着树上利落跃下一人,下颌向着张小敬略抬了抬。朦胧月色下,檀棋姿容妍丽,手持角弓,俏生生地立在树下,端的是英气迫人。
          见得檀棋现身,张小敬翻身下马,反手执缰缓缓走来,唇角一勾,赞道:“夫人好手段!”檀棋脸色一红,眼中羞涩一闪而过,低声斥道:“叫谁夫人!”张小敬看着跟前人,前一刻还那般凌厉果断地一箭射杀江湖大盗,这一刻竟因为自己一句玩笑话羞出了少女娇态,真是越看越是可爱,忍不住笑得更是开怀。双目定定注视着她,不舍得一刻错过,口中却懒懒地道:“等咱们回到燕州城,告了爷娘,喝过交杯酒,你便是我张小敬的夫人。我这不过是早了些日子唤罢了,权当作熟悉熟悉,无碍。”檀棋被他说得一时语塞,想到他话里含意,心中更是“呯呯”直跳,眼波流转间,忍不住柔声嗔道:“登徒子。”
         
          二人这一番奔走,诛杀这江湖大盗后又斗了下嘴,直到此时心神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便觉得疲累了。也不管不远处地上还躺着一具尸骸,随便找了处清爽的树下草地,双双坐下歇息。
          林间此时恢复安宁,不时有一声两声虫鸣,两人并肩而坐,抬头透过叶丛间隙,看到天上半轮明月高悬,既清且亮,均觉安心舒畅。
         
          张小敬掏出口袋中的薄荷叶子塞入嘴中嚼了嚼,仰头倚在树干上,又长长呼出一口气,语声慵懒地道:“从长安到燕州城,此去迢迢,我身无长物,一路上风餐露宿。况且燕州城比之长安,更是天差地别,你刚自宫中逃出,便又得如此奔劳,让你受累了。”檀棋闻言淡淡一笑:“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想跟着你,去看看你出生的地方。况且这一路上如也能像今日般,打杀些犯了案子的宵小,或者帮助些落难的百姓,也不是一无所获。”
          说到此处,檀棋微微一顿,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仰头看他继续道“那日走得匆忙,忘记问你。为了护我,就这么离开长安,离开你守了这许多年的地方,你可后悔?”张小敬闻言,默然良久无语,最后叹了一声,道:“阙勒霍多案后,我与你们分别,独自去了灵武,和第八团的兄弟们吃了一场大酒。然后用了小半年的时间,把兄弟们都迁到了长安城外,让他们也能永远看着长安,守着长安。我对现在的长安没有用了,以后我要活回我自己,我有另外在意的人和事要守护。等长安需要我时,我再回去不迟。”
          他话中之意,檀棋如何不明,又想到逃离宫城这月余,他虽然不时有些孟浪言语及行为,但都是点到即止,一直待她守礼尊重。能如此敬她爱她,有情有义之人,又怎么不值得她交托终身,于是看他的眼神越发明亮起来。
         
          忽然,张小敬头向檀棋微偏,戏谑道“那你呢,只花了一年时间,便助杨太真还俗,更让其得以册封为贵妃,明里暗里还向圣人提了不少世间疾苦。你这事情做得还真是精彩绝伦,舍了如此功绩和前途,随我流落于市井,可还甘心?”
          檀棋低头冷冷一笑,道:“有何不舍,贵妃善妒,圣人虽说是对贵妃恩宠有加,但君王好色,自古如是。这一年来,我从中百般出谋献策,开始时还好,但越到后来,太真姐姐越是疑我。最后,圣人待我也有些不同了,再待得太真姐姐被封为贵妃后,我便知此间事已终了。况且我早已心有牵挂,正好借机脱出这宫廷的笼牢。幸得公子顾念旧情,强行从族中调用精英影卫,这一年间随时探查我的安危,得知我处境,马上助我潜出宫闱。”
         
          听着檀棋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一年内的经历,张小敬心思细密,一边为着其中凶险而心惊胆颤,掌中也因后怕沁出涔涔冷汗。一边又为她首次在自己面前,大方说出自己心有所属,为此更不惜放弃唾手可得的锦绣前程,宁愿随自己远走高飞,浪迹天涯,不禁心中志得意满。可转念想到当时如果檀棋稍有差迟,此刻已是性命不保,也为自己对她当时处境根本无法可施感到一阵气恼,心中对她更是怜惜爱护。不由伸手搂住她腰身,往自己身上用力一扣,生怕她消失般紧紧拥在怀里。心里念着:“这回可真得多谢小狐狸,不然我到哪里找这全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的好夫人。”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抱,檀棋不及反应,鼻中立时充斥着一股混和着薄荷的清冽和男子气息的独特味道,令她瞬间感到一阵无来由的心慌。心里习惯性想挣脱,却又只觉浑身发软,仿佛全部力量都被尽数抽走。况且那双手如铁箍一样牢牢搂住她腰身,如何能轻易挣脱得了,檀棋轻轻一叹,只好任他抱在怀中。
          只听得张小敬沉沉在她耳边呢喃:“幸好,小狐狸办事还是牢靠,有机会定要还他这个恩情!以后我就在你身边守着,哪里也不会去的!”伏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每次说话时胸腹间的轻微震动,包围身周也全是他的气息,心里莫名觉得无比温暖安稳,这是此生从未有过的感受,使她渐渐有些熏然欲醉。
       
          她贪恋地在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软软地道:“你可知,那日我循密道潜出花萼相辉楼后,抬头就看到霞光下的你,还是如上元节那天一般朝着我笑。那一刻,我就像逃离地狱的死囚一样,只觉得这天地都广阔明亮起来。”张小敬手上更是紧了紧,沉声笑道:“我一直都留在长安,就在长安城里守着百姓们,守着一个特别能干的小娘子,想看看她老了以后,是不是会成了个很凶的老太太。”
          不待檀棋发作,张小敬又一指天上明月,温声道:“你瞧,今晚的月亮真圆,有道是人月两团圆啊!”檀棋仰首看去,秀眉轻蹙,疑惑道:“明明只有半边明月,哪里圆了。”张小敬狡黠一笑,忽低首直视檀棋眼睛,声音越发地温柔:“你看了半个明月,我也看了半个明月,咱俩合起来岂不就是一轮明月了。”说罢,毫无预料地向她唇上吻去,月华之下,俩人身影缠绵,不分你我。
         
          良久,张小敬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檀棋,一脸餍足地看着犹自双颊晕红的她,低笑道:“时候不早啦,咱们先去把该办的事办完喽。唐突之事,日后还有很多的机会,咱俩可以慢慢唐突,好好唐突,天天唐突。”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去拖起地上陈传志尸首,翻身上马,调转缰绳准备返回翼城县。
          檀棋见状一惊,不知他又打什么坏主意,连忙上前问道:“你要去干什么?”张小敬唇角微扬,眉梢一挑,得意道:“我说过,要把这小贼挂县城墙上去,好慰被害百姓之灵!”说着双腿一夹,催着马儿就跑。
          看他一身恣意地驰马离去,檀棋无奈摇头一笑,只觉得这人平时再如何狠厉,总还脱不掉心底里那一丝孩子气,还十分记仇。不由心里柔情骤起,满眼温柔地看着张小敬仿如少年般佻脱伟岸的身影,跨上陈传志留下的马匹,轻咤一声,朝他背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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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5 14:28:05 |只看该作者
文中注释:
1、晋州:今临汾市。
2、晋阳:今太原市。因隋末李渊、李世民驻守太原,且古有唐国之称,李渊父子定都长安后,以“唐”为国号。因此,唐朝发源于太原,向称太原为“龙兴”之地。
3、圆领缺骻袍:属于北朝胡服系统,是唐代平民男装中最典型最为流行的胡服,圆领衣窄袖袍,侧开衩,直抵骻部,故以“缺骻”命名。穿圆领缺骻袍须与幞头相配套,系革带或布帛带,穿靴或履。
4、蹀躞带:即当时常用腰带,由带鞓、带銙、带头及带尾等组成,带间有带环,以悬挂算袋、刀子、砺石、契苾真、哕厥、针筒、火石袋等七件物品,俗称"蹀躞七事"。
5、公验:官府开具的证明文件,证明该人是良民,有籍贯,有家业,来路正派,全国各地都应予以放行。
6、燕州:今鞍山。因为不知道张小敬是哪里人了,于是把大头的老家安上去,不是上升演员,莫怪莫怪。
7、茍:ji,从羊从口。口藏于羊(真善美)内,慎言也。茍字为"自我告诫、自我反省"之义;今也有说法认为"茍"是"敬"字的初文。
8、过所:唐朝为保证正常的商业贸易往来,稽查行旅,防止透漏国税、逃避赋役、拐卖人口以至查清来自境外的破坏活动,实行严格的过所制度。唐朝的过所由中央尚书省或地方都督府或州颁发,有效期从签发日期开始的三十天内,到期前须到就近县城坊正处办理延期,不然会被当作无户籍的浮浪子抓拿关入牢房。
9、擘张弩:为单兵弩,步兵所用,以臂力张弦,最大射程约为今440米。原著中张小敬是用弩高手,惯用擘张弩,且喜“拆掉望山,钩心再调紧两分。”
10、角弓:复合材料弓,因使用动物的角、筋,所以被称为"角弓",多用于狩猎,较之长弓短。
11、汾清酒:即今汾酒,产于山西省汾阳市杏花村,又称"杏花村酒",早在一千四百多年前,此地已有"汾清"这个酒名。
12、来氏八法:武则天**时,著名酷吏来俊臣使用的酷刑。
13、不良帅:唐代官府缉事番役,称为‘不良人’,其统管者称‘不良帅’。
14、不良人:主管侦缉逮捕的小吏其官称“不良”或“不良人”。
15、老张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16、晡食:古人一日两餐,朝食在日出之后、隅中之前,这段时间就叫食时或蚕食;夕食在日昃之后、日入之前,这段时间就叫做晡食(也写作餔时)。
17、雕胡饭:用菰米煮成的饭,唐朝最常吃用的主食。菰,又名茭儿菜、茭包、茭笋;禾本科菰属,多年生草本植物。秆基嫩茎为真菌Ustilago edulis寄生后,粗大肥嫩,称茭瓜,是美味的蔬菜。颖果称菰米,菰米呈圆柱形,两端渐尖,表面棕褐色,折断面呈灰白色,富有油质,质坚硬而脆。做饭食用香味扑鼻,且又软又糯,故被我们的先民列为"六谷"之一。
18、鹿脯:唐朝鲜肉很贵,因此一般平民人家或者中层士族,多吃用盐、醋、酒、花椒等各种调料,加上风干、烘干、发酵等制作技术,做出脯、腊、酢、菹等各种腌制类肉品,最常吃用的是鹿肉干。
19、烹葵:唐朝人秋季家常菜,葵的地位相当于北方的大白菜,种植普遍,非常重要。
20、切鲙:生鱼片,配葱碎,另有芥末、豆豉、蒜泥、橙丝等调料,与日式吃法不尽相同,现广东顺德仍有做。
21、浍山:即今翔山,又名翱翔山、翔皋山。古称浍高山、浍山。为中条山支脉,位于翼城县城东南15公里处,换算为古代距离单位,大约为25里,海拔1290米,因形如鸟舒翼,凌空欲飞,翼城因此而得名。
       
资料来源:
1、百度(主要为地理资料)
2、森林鹿著作:《唐朝穿越指南》及《唐朝定居指南》、于赓哲著作:《隋唐人的日常生活》(主要为史料方面)
3、部分唐朝相关生活研究论文
4、马亲王原著《长安十二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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