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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来路不明的流浪者
姹紫嫣红的烟火铺满了夜,绚烂夺目,转瞬即逝的美丽,前仆后继,令人迷醉。这是一年一度的烟花节,广场上聚满了人,他们穿着崭新的衣服,和家人,爱人或孩子,享受一年最后的这点时间,宛如一场盛大的告别,然后共同迎接新年的到来,他们笑着闹着互相问好祝福,连空气都被感染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于小陸最先注意到树下的那个人,他看起来那么瘦小,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树下,保持着仰视的姿势,望着夜空,斑驳美丽的烟火时而照亮他的脸庞,因为太远,他看不清他的表情,实在是他孤单的样子与广场的每一个人都太格格不入了,怀着好奇他向他走去,也许他是个伤心人,他想,那也许陌生人的问候能给他带来一点温暖。
在某片烟花照亮的瞬间,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疑心自己看错了。周围很吵,人声,烟花声,大屏幕电子音乐声,喧嚣充斥。他直到靠近了才确定,那个人,原来真的在流泪。泪水托着烟火的颜色滑下来,可是他好像也不在乎,只是睁大了眼睛,抬着头,一直望着天。可即便如此,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落。他的衣服很破很脏,看不出样式,也许就是一块破布胡乱裹着的,头发看来也很久未打理过乱糟糟的。
仿佛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他转过头来,直直的回视。明明是很寒凉的眼神,可偏偏因为泪水浸润的缘故,又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于小陸见到他的模样后着实几分吃惊,且不说中心城有多少年未有过乞丐了,他看起来年纪这样小,又无依无靠的样子,居然还未被未成年收养所抓去。他舅母正好是收养所里的管理,总抱怨一年到头无事可做,而现在中心城居然出现了流浪儿童。他转头去寻舅母,这里居然有这样一个可怜的未成年人新年之夜还在流浪。
少年看着他冲进人群,然后和谁在说话,胖胖的身子摇晃比划的样子憨厚可爱。
也许是在叫人来。
正想着,果见他领着一群人努力拨开人群往这边来。警觉让他下意识紧张凝神。人群中,小胖子张望了几眼,围着树转了几圈,还和大人们说着什么一边跺脚,大人们在笑,也许在笑他的傻乎乎的样子。
少年藏在不远处的人群中,最后抬头望了一眼夜空的烟火,带上帽檐,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远处,于小陸有点委屈的还在解释,“我真的真的真的看到一个小乞丐,真的!”
舅母却十分不信的样子:“如果真有乞丐,还是个孩子,这么多人的广场,早有人给他送收养所了,哪里会不管他哩。”
他看到表哥一言不发的走到树下,手指捻起一撮什么东西,摩挲了几下。他一向十分崇拜他这个无所不能的表哥,此时最后的希望压在表哥身上,十分希望他为他说点什么。
“表哥,你发现啥了?”
“血。” 还处在变声期的嗓音分外低沉沙哑,“看来他受伤了,坐在这儿休息。”他望向夜空的烟火,揣摩少年当时的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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