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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鸟瞳
出版社:新月
出版时间:2010/11/3
【办公室恋情•腹黑攻VS.小白兔受】
没想过会在转调分公司的一年后,
再次遇到这个嘴上不饶人、
让人充满压力的男人,
更倒楣的是,
两人将因为牵扯上错综复杂的杀人案再次同居,
而且,几天前的英冢才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要擅自离开呢?我要惩罚你喔……」
站内连接:http://www.txtnovel.vip/thread-420115-1-1.html
试阅
第一章
傍晚,有点工作要收尾,所以没能準时下班的横山在大家出发了半个小时后才到达目的地。
望著厚重的云层,看似又要下雨的天气令他想躲在车裡不出来了。如果不是早上英理子拿著盒子硬逼他交了庆祝会的费用,还用「大家都去了,怎么可以少了我们一课的英俊课长,那也太说不过去了」相要胁,他实在百般不愿出席。
明明是二课的事,他们一课的为什么要去凑热闹?横山心裡直犯嘀咕,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会被以「都是营业部的,何必分得这么清楚」给顶回来。
但他真的不想去有那个男人在的地方,不想参加为那个男人办的庆祝会。
踩著犹豫的步子走进居酒屋,就听到嘈杂的音乐声,一眼望去,实在很难不发现在角落裡闹腾的一大群人,所以他只是在心底嘆息一声,就走了过去。
被让进中间的位置坐下后才发现,那个男人正坐在自己的对面,可是现在想换位子是不太可能了,旁边的小野已经帮他倒好了啤酒。
「为了祝贺英冢前辈谈成跟公司的合作案,乾杯!」
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自从那次喝醉被吻之后,横山就再没在公司的聚会上喝过酒,但是拗不过大家高涨的情绪,他只好拿起酒杯象徵性地喝了一口。由於太久没喝的缘故,入口的苦涩滋味让他不由得皱起眉。放下酒杯,抬起头来时,又恰巧撞上男人的目光,被斜眼看了一会,对方嘀咕了声「真是没用」就移开目光。
果然,他那时候还是应该坚持不参加聚会的,那就不用在公司以外的地方再看到这个让人讨厌的人了。横山懊恼万分的想。
「啊!课长,听说你上次去市调,进行得很辛苦吶!」
明明是来参加别人的庆祝会,却被突然问到自己的事,还是自己不愿想起的糟糕经歷,横山眉头微微一拧。
「那个,还算好吧!」
「课长你太客气了,那次市调真的是很辛苦啊!课长还差点被雷劈哩!」
本来还想轻描淡写的带过去,偏偏被坐在离自己隔了两个位子的泽田爆料。这个快嘴的傢伙!横山在心裡暗骂,如果可能的话,真想在那小子的嘴上贴上封箱带。
坐在泽田旁边的上原立即赏了他一记爆栗,「还不是因为你,谁会笨到连市调城市的名称都写错!」
「对不起啦!谁知道才一字之差,繁华的城市就变成穷乡僻壤。」泽田摸著自己的后脑勺,怀著委屈向横山低头道歉。
「你还好意思说啊!」上原紧接著又是一句调侃。
「不过,经过那次,我深刻地体悟到课长认真工作的态度是我一定要学习的。
「即使连自己都说用处不大,但还是认真地将当地住户逐一做了调查,还给每个人都填了问卷,然后再仔细地进行汇整,课长真的好认真啊!课长就是我人生的目标!」高喊著口号般的话语,像是要表达自己坚定的意志一般,泽田甚至握起了右拳。
真是没脑子的傢伙,哪有人在这种场合这么夸张地讚美自己上司的。横山额际的青筋都开始抽搐了。
「你也就只有这点能耐了。」
在哄闹声中,英冢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听到对方有意贬低自己的话语,横山连眼角也在抽搐了。
「我们一课的事,用不著你们二课来说三道四吧!」他说著拿起酒瓶为对方倒上酒,很不甘心自己总是落后於这个男人,「恭喜你啊!」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话是这么说,可就像现在一样,营业部的一课和二课都聚在这裡一起庆祝,不正说明了大家都是共同体吗?那么,我关心一下你,不是当然的事吗?」
英冢耸了耸肩,邪笑著将酒杯靠近嘴边,喝了一口之后,脸上那种嘲讽似的笑容更加深了。
「不过,横山课长真的很行啊!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课长。」刚才还在跟别人说话的英理子插话进来,「倒追课长的人一定很多吧?人帅,工作能力又强,这么优秀的人,女孩子肯定抢著要了。」
「英理子,妳该不是在暗示课长妳要追他吧?」旁边某人突然窜出来一句,说得英理子的脸一下红了起来,赶紧用双手捂住脸蛋。
「啊!被你看穿了。」
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对於这样旁敲侧击的告白横山遇到过不少,有的甚至直接对他说「请和我交往」,可是都被他委婉地拒绝了,久而久之,公司就传出他不喜欢女人这样的说法。
英理子的「告白」过后,有人就开始抱怨起妻子的嘮叨,抚养小孩压力大。
不想参与话题,但坐在那裡又没事可做的横山,只能拿起啤酒来喝。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那道一直注视著他的目光却使他感到浑身不自在,终於还是转身看去。
「你很受欢迎吶!横山课长!」英冢率先一步开口,那种加重「课长」两字的叫法,让横山感到厌恶,决定不去理他。
「我可以抽烟吗?」
这人难道看不出自己不想跟他说话吗?这裡处在吸烟区的位置,想抽的话就抽啊,何必来问自己。
即使这样想著,但不想显得太过无礼的横山还是说了声「请便」。
在得到允许之后,英冢从胸前的口袋裡拿出烟盒,骨感的修长手指抽出一根点燃,很享受地吞云吐雾起来。
「听说英冢前辈要结婚了?对方还是很年轻的女孩子,真是羡慕啊!」问话的男人叫河合,横山也认识,刚来分公司时,跟他合作过好几个项目,是挺爽朗的一个人,要说相处,绝对比英冢容易得多。
被问的男人并没有產生像横山那样的紧张感,很坦然的笑了下,吐出含在嘴裡的烟雾。
「被之前的女朋友狠狠地甩了,所以只好随便找个人结婚啊!」
他淡然的话语立即引来旁边女同事的不满。
「骗人!英冢前辈怎么可能被别人甩,你可是我们公司数一数二的精英啊!在总公司留下的辉煌业绩都可以写成一部传记了,职位也是不断晋升,调来分公司才不到一个月就谈成跟大企业公司的合作案,这么有才华的男人,甩你的那个女人真是没眼光。」
对於这样的高度评价,英冢也只是挑了下眉,继续抽著烟的同时,目光却一直盯著横山看。
他口中甩了他的女朋友是指自己吗?像是被责备著似的,横山不爽地将目光移到别处。
没错,两人确实曾经是一对恋人,可是他在提出分手时,男人是笑著同意的,反而是自己为了避免在同公司碰面尷尬,还特意申请调到这个离总公司有几百公里之遥的朝比奈分公司。
谁知在他到了这裡一年之后,对方也调到这个地方,他永远都忘不掉重逢的瞬间,从男人眼裡透露出来的寒冷光芒。
在他看来,对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报復自己而来的。是呀,这个永远都高高在上,又是他先向自己表白的男人,怎么能够容忍别人先甩了自己?
回想起来,两人的交往是那么久远之前的事了。
那一年,经过重重的面试,他终於进入梦寐以求的B&L公司……
「大家好,我是横山青石,从今天起就要跟大家一起共事了,请多多指教!」
「横山,你就跟著英冢吧!」
还没有直起腰来的他马上被人事部长领到那个叫英冢彦一的男人面前。抬起头来,见到的是相当立体的脸部轮廓,尖尖的下巴,有种说不出的锐气,薄薄的嘴唇,几缕头髮随意地垂在额前,直挺的鼻梁上掛著副金丝眼镜,眼尾微微往上吊,即使隔著镜片还是能感受到那双眼裡射出来的寒光。
震惊到呆住的他几乎忘了要向前辈打招呼,经过人事部长的提醒才慌忙弯腰鞠躬。自己的窘态尽收对方的眼底,叫英冢彦一的男人嘴角向上扯了下。
「你好。」
男人冷冷的语气让横山感觉像是被冰块砸到似的,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开来,脑袋裡直觉的知道,以后的工作绝对不会轻鬆。
果然。
「横山,这资料影印二十份,十分鐘内完成没问题吧?」
「是!」
「横山,打字的速度就不能再快一点吗?」
「是!」
不仅工作的内容被提醒,还有像是笔用好要马上收回笔筒,放到影印机裡的影印纸绝对不能够超过多少量、处理好的文件放在左边,没有处理好的文件放在右边,这样的细节英冢都会一一地提出来。
刚开始还好,可是时间一长,连他自己都开始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甚至,有一回因为工作到对方家裡去,他自认为生活习惯不算太差,可是刚进玄关就被指正脱下的鞋要朝外摆放整齐,这使他彻底崩溃了。身为普通人的自己跟这个无论是工作或是生活都要追求极致完美的男人,就像水和油一样完全无法相容。
终於,在一次公司的酒会结束之后,借酒壮胆的他向走在前面的男人问出一直压抑在心中的疑问。
「英冢前辈很讨厌我吗?」
问题丢出去之后,走在前面的亚曼尼皮鞋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面对著自己的,是即使已经相处了一个多月却还是觉得陌生的脸孔,因为此时那张脸上露出的,是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微笑。
「哦?我的态度让你这么觉得了吗?」
「不是我这么觉得,是你……」根本就讨厌我吧!
说到一半的话被男人打断。
「我们交往吧!」
「蛤?」
还没消化刚接收的惊爆讯息,他一下就被走近的男人吻住嘴唇。
不可能的吧!一直以来,自己作为目标,但却永远都达不到那样程度的男人,怎么可能说要跟自己交往?不知道是酒醉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只感到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模糊起来。
现在想来,那就是一切恶梦的开端,虽然藉由自己的手结束,但没想到男人又追了过来。
「够了吧!你放弃晋升部长的机会,从总公司调到这裡就是为了来报復我的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因为在和你交往的时候,我就被你批评得体无完肤了。
「还是你恨我到想杀了我,那么就请尽早动手,反正我也受不了,在死之前还要受你的折磨。」在洗手间,横山终於忍不住,对著晚自己一步进来的英冢吼了出来。
望著情绪激动的横山,英冢在洗完手之后,从容地拿出手帕擦拭著双手。
「你太自作多情了吧!我调来这裡是因为工作需要,跟你一点关係也没有。」他轻鬆地说完,瞄了横山一眼。
「你还是不改之前的神经过敏。在你死掉之前好好地玩弄你?非常好的建议啊!我会参考的,横山课长。」笑著将手帕收进口袋后,英冢就留下横山一个人,逕自走出洗手间。
在听到门关上声音的瞬间,横山整个人浑身力气像被抽乾似的,几乎要跌坐在地,他双手撑在洗手台的边缘,抬起头来看到镜中的自己,这么憔悴的一张脸孔,连自己看来都觉得陌生。
说是工作需要,那为什么还是要跟以前一样处处针对自己?
洗了把脸使自己清醒一些,本来打算就此回家了,却在廊道上被眼尖的泽田逮住。
「课长,你喝醉啦?我们的位置是在那边吶!」有点微醺的他说话都开始大声起来。
怕他这种像是吵架的音量影响到别人,横山只好回到位子上。
「刚才你是想要逃跑吗?」
一坐下就被男人一语道破心思,使横山不甘心起来。
「哪有?我只是想去找别的酒喝而已,啤酒有点喝腻了。」并不擅长说谎,横山的眼神几乎不敢看向对方。
「那要换酒喝吗?」问话的同时,英冢已经做出叫服务员过来的手势。
本来就是随口编的谎话,啤酒都已经够呛了,怎么可能再喝别的酒?横山连忙站起来阻止,「不用麻烦了!喝完再叫就好!」
「是吗?我还以为可以叫瓶红酒,有人陪我喝呢!」英冢瞇著眼靠了过来,注视了横山窘迫的脸一阵之后,笑了出来。
又被摆了一道,真是可恶。内心的怒火已经冒了三丈高,横山正要回话时,却因为有个女同事说要结婚,现场气氛又一次闹腾起来。
「恭喜仓木要成为新娘了。乾杯!」
又是一阵酒杯碰撞的声音,横山也只好跟著喝光自己杯裡的酒。就这样喝光被倒满,倒满再乾杯,如此循环了半个小时,他觉得眼前已经开始模糊起来。
庆祝会在十点时散场,有几人相约去续第二摊。
「英冢前辈,那么,横山课长就拜託你了。」微笑著说要回公司取文件的泽田将横山拜託给英冢之后,也坐上计程车离开。到最后,还站在居酒屋门口的,就只剩下横山和英冢两人了。
「我不用你来送我。」横山一下就甩开英冢搀扶的手,可是立刻一个身形不稳往前面扑去。
「虽然我也不想送你,可是因为你的部下那样拜託我,所以还是一起走吧!」英冢眼明手快的拉住他,让他远离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命运,可是,像是施捨的语气一下激怒了横山。
「走开啦!」横山用力一推,男人后退了好几步。
「OK!既然你己有办法,对我来讲也省了时间,那么,告辞了。」说完,就真的头也不回地朝著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太讨厌了,真是冷血的男人!虽然是自己先说不用别人帮忙,可是现在却开始抱怨起自己走掉的男人来。横山扶了下有些晕沉的脑袋,知道自己还没醉到无法自己回家。幸好居酒屋距离自己家不算远,走路就能到,车子就等明天再来开好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步履蹣跚地在街道上走著。
虽然他住的是高级公寓,有好几盏路灯被附近调皮的小孩打坏了,所以有一段路的光线比较昏暗。
横山瞇著眼抬头看了就在眼前,但走路还得花一段时间的公寓。他重重嘆了口气,準备再往前走时,突然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本来一路上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跟在身后,现在,那个一直与自己有一定距离的脚步声渐渐接近了。
突然,聚会时,某职员无意提起的话题窜入横山的脑海。
连续杀人事件再次发生,这回的被害人仍旧是年轻的男性,跟之前的两名死者一样,也是从事服务业。据警方推测,凶手是尾随被害人,然后伺机行凶……
虽然一边安慰自己不会这么倒楣,可就像是人的本能一样,一產生这样的想法,恐惧就整个爬上身体,横山反射性地加快脚步,到最后就变成奔跑的状态了。
在跑过一个坡道之后,发觉后面已经没了刚才紧跟著自己的脚步声,他才渐渐放慢脚步。
「好冷啊……」
刚慢下来,就隐约听到这样的声音,怀疑是自己听错的横山立刻屏住急促的呼吸,周围安静下下来,似乎只能够听到自己心臟跳动的声音。
「救命啊……」
轻飘飘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在确认了是从哪裡传出来之后,横山颤抖著右手,揭开了路旁橙色垃圾桶的盖子。
立即,他刚才爬坡而出的汗水,因为惊吓而全部收了回去。张大到不能再大的嘴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蜷缩在垃圾桶裡的人,正是自己的下属,跟泽田同期的三尚。
「课长,一年前你把我杀了之后就丢弃在这个阴暗的地方,害我好冷又好饿。」抬起头来注视著横山的眼睛裡充满血丝,已经乾涸的皮肤紧贴在骨头上,活脱脱就像一具木乃伊,「课长,你终於来接我了啊!」
「啊—」尖叫出声的横山拔腿朝公寓的方向奔跑过去。
第二章
刚进公司门口,横山就觉得自己的脚步异常沉重。
昨天不仅撞鬼似的遇到各种不好的事,还被那个男人奚落嘲讽的批了一顿。
向营业部望进去,那个人人口中的优秀男人,正坐在位子上悠閒地看著早报。那鄙视自己的眼睛、那挖苦人的辛辣言词,这个讨人厌的男人无时无刻都在表现著他的超群和贬低著自己,令横山浑身的不适感极速上升。
大概是察觉到一直盯著自己的目光,英冢从报纸中抬起头来,跟横山的目光碰在一起,如同以往,率先收回目光的还是横山。
站著的地板像是长满了刺一般,扎得横山无法好好地站在原地,他迅速转过身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不适应的东西真的不能勉强。
早上起来时就觉得整个人还虚虚浮浮的,宿醉的痛苦感持续折磨著他。就连现在,坐在会议室的柔软椅子上,看著投影幕上的销售简报都感觉像在旋转著。而且自己的记忆好像是被删除了一般,从居酒屋出来,拒绝了男人的好意之后,接下来的一切全然忘记了。
在会议室暖气的强烈作用下,横山的不适感加倍升级,会议开到一半时,他就捂著嘴跑进洗手间。抱著马桶吐光了早上硬吃下去的早餐,漱过口抬起头来看向镜子时,他不禁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个面部浮肿,掛著黑眼圈,眼角下垂,毫无精神可言的傢伙真的是自己吗?这样的状态还能够继续工作吗?
为了不给同事添麻烦,横山开始考虑是不是该请假回家。
「你们一课还真是閒啊!连课长都可以在开会的时间出来摸鱼。」
突然开门的声音使横山慌忙的转过身来。
「你不是正在开销售会议?难道我有说错吗?」望著惊讶到瞪大眼睛的横山,从厕所间出来的英冢耸了耸肩,走近洗手台洗手。
「你怎么会在这裡」
「哦?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上个厕所都得向你报备,然后经过你的同意才能来吗?容我提醒你,於公,我不是你的下属,於私,我们已经什么也不是,而且先提出分手的,是你!」英冢将自己的脸缓缓靠近到离横山只有几釐米。
感受到男人气息的横山战慄到连汗毛都直竖起来。
当初做这个决定他也很痛苦,他也想待在喜欢的人身边啊!但是跟英冢在一起,他很不快乐,感觉像快喘不过气来,一直想著要做个配得上他的恋人,但却一再被打击。每当自己向他靠近时,英冢却又再次前进到难以企及的高度。
永远都是被他说教、永远都无法超越,他累了,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相处模式,太痛苦了!
「是啊,说的也是……」横山嘆息著,稍微舒展了下因为紧张过度而紧绷的面颊。
「是你先甩了我,然后又躲到这裡来,真是无情的人啊!」
「我……」想说自己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可是又想,何必辩解,毕竟他说的全部是事实,然后横山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中午喝过英理子泡的解酒茶之后,横山精神总算好上许多。
因为上午被那样责备,就更加不想见到那个男人的脸,於是从部长办公室拿回提案,在经过二课时,他还特意绕道。
可是,上天并没有听到他内心的声音,在走廊的转弯处,远远地就望见英冢正朝著自己优雅地慢步走来。不想与之打照面,横山立即转向另一边通往楼梯的安全门。
「青石!」
但背后响起大到让人无法装作没听到的声音,路过的同事已经因为英冢直呼他名字的叫法而交头接耳了。
如果不回应点什么,不知道那傢伙还会在同事面前做出什么举动来?有这层顾虑,纵使百般不愿,横山还是吸口气站定,回过头来。
「有什么事吗?」
「我有话想跟你说,可以佔用你一点时间吗?」
本来想用自己很忙抽不出时间为由断然拒绝,可是几位从办公室走出来,开心讨论中午要吃什么的女性职员,让他把话吞了回去。
连上天都在帮忙这个男人。横山重重地嘆了口气。
「这个时间,你应该不会拒绝吧!」英冢抬起下巴,勾起嘴角斜望著他,露出一个像是胜利的微笑,「那么,一起去上面的吸烟室。」说著就迈开修长双腿,往电梯方向走去。
上午的时候都对自己说了那样的话了,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拖著沉重的脚步,横山闷闷地跟在男人身后走进电梯。
电梯很快就到达位於於十一楼的吸烟室,刚走进五个榻榻米大小的空间,后面就响起男人锁门的声音。
横山转过身来,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是什么重要的话需要锁上门来讲?
虽然很想问,可是对方并没有搭理自己,径直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光线一下射进来,整个房间明亮之后,男人又拉了把椅子坐下,习惯性地双脚交叠。
「你站著不累吗?」英冢伸手指了指横山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不用,我想你要说的话不会长到我会站到脚痠的地步吧!」
「说的也是。」英冢挑了下眉,赞同地点了点头,「可是,这样抬头跟你说话,我的脖子会很累吶。被女孩子们称为好男人的横山课长不会这么不体恤同事的吧!还是说,你的亲切只是针对女人的?」
他说著说著就笑了出来,「明明是个只喜欢男人的傢伙。」
真是可恶,自己的性向不需要被他拿来说嘴吧!横山憎恨地紧拽著双手,真的很想一拳揍上那张漂亮的脸蛋。
「你到底要说什么?如果想说的尽是这些废话,那我可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你,再见!」说完就朝著门口走去,可是男人的一句「为什么那个时候突然就消失?」使横山正在开门的手停了下来。
没有这么耍赖的吧!到底是这个男人失忆了还是自己的记忆失真了?
「已经从一年前的小白兔变成狮子了吗?」英冢微笑著。
「我提分手的时候,你也是同意的。」无名火在胸口蔓延,横山转过身来,努力维持面无表情地说著。
听到他带著怒气的言语,英冢耸了耸肩,「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啊!」
「这种事怎么可能是开玩笑的?」横山强压下不断上升的火气。
「我说要交往的时候,你也是很乐意地就接受了!」男人吸了口不知什么时候点燃的烟,向著天花板吐出一个烟圈,一副悠哉的模样。空气中本来淡淡的烟草味道立即增加了浓度,Seven Star这牌子的烟原本横山是很喜欢的,两人交往时偶尔也会拿来抽,可是现在闻就觉得非常讨厌。
男人这种颠三倒四的说话顺序使横山的思绪都开始混乱起来,不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可就是不想以前的事再被提起。
「以前的事没必要再提起吧!」
「没必要了吗?你不想和我重新开始?那个时候你的突然消失,我可以当是你去出差了,还是说,你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横山那张端整的脸孔立即扭曲起来,「混蛋!你以为我是你吗?都要结婚的人了,还可以面不改色地向人再次提出交往。告诉你,我不是你的玩具,想见时一通电话就把我叫出来,不想见时即使手机打到爆也不会接听。」
最终,横山已经举起的右拳并没有往男人的脸上砸去,他放下手,也强压下心裡的怒气。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好好结你的婚去吧!再见!」他用平和的语气说完话就走出吸烟室,可是在关上门之前,他却听到男人阴冷的笑声。
在公司被迫跟英冢谈过话之后,不只一整天心情大受影响,居然连晚上也难以倖免,躺了一个多小时仍旧无法入睡,横山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好久都没有使用的酒柜,为自己倒了杯红酒就窝进客厅的沙发中。
喝了一口,发觉没有预想的微甜回口,反而只有满嘴苦味。感到不可思议的横山还特意拿起酒瓶确认一下。是自己珍藏的那瓶Richard Hennessy没错啊。果然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连口味都会受到影响。
真是自负的男人,什么叫提出交往的时候,你也很乐意地同意啊。那个时候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过去吻了,甚至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现在却被说成是很乐意!鬱闷起来的横山又灌了口酒。
可是,仔细想想,自己真的是没机会反抗吗?第一次被吻时不说,之后的约会呢?如果不喜欢的话,在接到英冢邀约的电话时大可以拒绝的,但事实是这样的事连一次都没有发生。
一开始被分到英冢身边学习的时候,虽然气氛不是很好,可在日后的工作中,他还是被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果断作风所折服,那种先天的行动能力是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的。因为喜欢,所以想跟对方并驾齐驱,可是当怎么努力也无法达到那个高度的时候,就开始厌恶起自己,甚至连带地讨厌起那个永远都无法达到的目标,说到底,两人会分手,还是自己的问题。
灌进最后一口酒,横山望了下墙壁上的时鐘,时针已经到了深夜一点的位置。再不睡觉的话,会影响到明天的工作的。这样想著的横山从沙发上站起来。
红酒的助眠效果很好,再次躺上床的他不久就睡了过去,但却并不安稳,恶梦一直缠绕著他。
横山梦见三尚在自己的面前倒了下去,自己手裡拿著一把刀,浑身都是血,那是三尚的血,是自己把他杀了!这样的意识衝入脑袋的时候,惊恐的情绪在体内迅速扩散开来,於是,他开始没命地狂奔。
绝对不能被抓住,如果被抓住的话,一切就都完了。可是,无论他怎么奔跑,后面的脚步却越来越近,他惊慌地回过头去,才发现追赶著自己的人正是英冢。
如果是他的话,那就更不能被抓住了。他果然是来报復自己的。横山想要跑得再快一点,可是在经过吊桥时被脚下的石子绊倒,整个身体立刻失去重心往前扑去,还来不及想著疼痛时,追赶他的脚步也在身前停下。
已经无处可逃了,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被惊醒的横山从床上弹跳起来,身体异常黏腻,汗都浸透了睡衣。
他坐在床上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床单的触感、从窗帘缝隙射进来的微弱亮光、床头的滴答声,这些无一不在说明著,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在怍梦。终於有现实感的横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看了眼闹鐘,虽然还没到起床的时间,可是了无睡意的他已经决定起床。打理好一切之后,他比平时上班的时间早一些出门。
令横山感到奇怪的是,即使早出门,道路上车辆壅塞的情况还是没有改变,甚至还有警车穿梭其中。
难道又是什么杀人案件?一想到这个,昨天梦中的经歷就在脑中復甦了。听到后面接连不断的喇叭声回过神来的横山赶紧甩甩头,要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跟往常一样,停好车后,他往B&L的办公大楼走去。可是跟平时不同的是,一向很有秩序的大门口,现在正被一大堆人挤得水洩不通。麦克风、摄影机、记者……一大堆媒体正等著做现场连线。 本帖最后由 熊大 于 2010-12-8 21:0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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