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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妳裙系列535》
書名:鬥神
作者:夏霓
封面繪圖:云軒
再版日期:2010年11月15日
【简介】
滕罡──六神阵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斗神”。
他奉命前去寻找蒋氏仅存后人,却找到一个拖油瓶?!
从没见过这种女子,认命地让人心疼,让人不觉想为她做更多。
她的出现,融解了他冰冷的面具,更让他死寂的心渐渐复苏……
不可能!他的铁石心肠,绝不可能因“她”而化成一滩柔情?!
蒋氏遗孤将造出最后神器,若得此女,便能坐拥天朝帝位!
身为传说中的蒋氏遗孤,蒋奾儿从此成为众人争夺的对象。
为此,她隐姓埋名,没想到还是被那男人逮个正著?!
充满杀戮之气的他,让她一度以为自己没命可活了!
怎料他却为她挡下外头的风风雨雨,让她不自觉依赖他。
就在她打算托付芳心时,却发现他接近她,竟是为了……
新书试阅:
楔子
宝景十年,天子卧病不起,天朝群龙无首。
皇子争斗,夺权位、划势力,妄想坐拥帝王之位、掌百年江山、享万世千秋锦绣风华。
对内,皇室争斗不停,波澜四起;于外,外戚干政弄权,民不聊生。
因此,六神遂现,铲除叛乱,平定局势;风雨飘摇之中,拥戴太子承即位,一统天朝,安内攘外。
六神叱咤一时,手起掌握之间,风雨时起时落,变幻万千。
凤平元年,天朝百废待举之际,六神遁隐不再现。
余十年,六神名号仍令人闻风丧胆,为天朝传奇。
艳红的血渍蔓延在刀口上,随着握刀人的手起刀落,刀尖上的血珠滚落大地,开出一朵朵繁盛的红花,引领着亡魂迈向冥府。
他的脚下,一片腥红。
树林间,静谧得宛若是死地一隅,时间早就静止,死亡已然靠拢──
生人勿近!
那把闪耀在日照之下的青钢刀,大得惊人,隐隐透出冷冽的寒光。
刀尖嵌入黄土之中,仍旧享用着先前残留在地上的热血。
伫立在血泊之中,男子过于高壮匀称的体格宛若神祇,却散发着有如地狱拘魂使者的气息,眉宇间的威武勇猛,放眼天下亦无几人可及。
他衣着不俗、气宇非凡,玄墨色的衣饰上头,有着同是用玄色绣线绣出的走兽图腾,在日照下隐隐现形。
衣襟上一排赤金色的凤鸟彩纹,显得夺目耀眼;腰上缠着两环黑索布绳,系住烙着青龙样纹的刀鞘,上头悬着上等玉珏,通透翠绿。
只见男人脸上一派平静,彷佛先前的打斗不过是一场幻影;他刚毅的脸庞上并无一丝情感,冷淡得好似这世间无人可动摇他半分。
这些年来,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魂断在他这把钢刀之下,成为无辜的一缕幽魂。
数十条倒卧在地的尸首,嘴边呕出热血,黑瞳睁得大大的,正无语问苍天;他们还未来得及多做抵抗,便已横死当场。
剑光闪烁、杀气峥嵘,寂静的树林因为先前激烈的打斗,翠绿色的嫩叶覆上一抹诡异的红。
那腥腻的气息中,夹杂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暴戾之气。
男子低首,他脚边那把立在血地中的钢刀,正散发着嗜血寒光。
只见他一把抽起大刀,刀身未沾半点尘土,上头血珠竟在瞬间被刀吞噬殆尽。
六神阵,人人闻风丧胆的斗神,在此现身。
他,是手握兵刃的斗神,刀起刀落之间,取众生的神魂,并将之永世封入手中的钢刀之中。
踏着尸首铺成的血毯,他一路自冥府降生至人间,绝无半点迟疑。
今日,他在蛰伏多年后,在人们逐渐忘记「六神」之际,再度现身,
暗潮汹涌的争夺之战,于此揭开序幕。
一双无形的魔爪,逐渐伸向平静许久的天朝。
未来的动荡无可避免,他们无法置身事外,必须纵身跃入命运的漩涡中,一肩扛起所有责任,像个傻子般,无法退回来时路……
细想至此,男人的嘴边无奈地弯起一抹笑。
他们是,而他──也是!
第一章
贵风茶楼,位在天朝最热闹的春风大街上。
此街涵盖天朝泰半的繁华,在天子的眼皮之下,各种你想得到、想不到的商家,统统都集中在这条最热络,也最招摇的大街上。
而贵风茶楼在此开业,已有半年之久。
它楼高三层,室内悬有各色布幔,窗外则可欣赏热闹的街景。
高处翠艳色的八角藻井,饰以丹青、缀以赤金,以八形为井,向上拱成圆;内层各斗均绘上色彩斑斓的凤鸟,绕着青色云纹、赤色火焰纹,显得美不胜收、灿美夺目。
其下八大梁柱,十六蜀柱皆漆成黝色,上雕花、刻百兽,充满了华贵气息。茶楼的四方大窗上雕着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二十四扇小窗则刻着节气花卉。
茶楼地上亦铺着黝色石板,并以和阗玉石扣缝衔接;夏季可见石板下流过清泉,冬日则有暖气缓缓浮出,一年四季都拥有最适意的温度。
犹记得,当日初开张时,络绎不绝的贵客几乎踏平了茶楼门坎,楼里上上下下座无虚席。
没人知道茶楼的主事头儿是谁,只晓得半年前有人阔绰地买下春风大街上这块价格不菲的地,拆掉原址的茶铺子,盖了这座金碧辉煌的茶楼。在这里出入的娇客,一个比一个还有来头,更添茶楼主人的神秘色彩。
这天,茶楼掌柜花复应托着下巴站在柜台前,正摇头晃脑地瞧着账本细目,那模样,像足了外头那棵随风摇曳的柳树。
「摇摇摇,妳都摇了半天,还没摇够啊?」嘴里叼着根竹签的男人,油腔滑调地说。
「呿!我说你,少在那儿啰嗦,还不快给我招呼客人去!」花复应媚眼一瞪,眼角那抹艳红的胭脂,将她冷艳的脸蛋儿衬得更加出色。
富璟丹在茶楼里名义上是跑堂,实则是茶楼的合伙人。
他衣着不俗,亮白色的织锦上头,走的是紫草洛神的图饰,针针织得细腻;腰上一条赤金色的锦带,绣着白泽、化蛇、英招等传说中的神兽,华贵得简直可比茶楼中的金箔梁柱。
「哎,有闲可偷,爷儿我自然应当要把握。」说话的同时,他瞄到一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正目不转睛瞧他,于是他赶忙伸出手,朝对方挥了挥,还给了她一朵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还不快给我上工去!」花复应见状,抄起手边的小金算盘,「啪」地往富璟丹俊美无俦的脸上砸去。
顿时,他脸上浮现几条纵横的印子,将他的笑容毁得一乾二净。
捂着被打肿的脸,富璟丹嘴角暗暗抽搐几下,转身抢下正好从身旁经过,隶属他管辖的小小跑堂手里的抹布。
「富爷,这小的来便行。」小小跑堂见富璟丹要动手,连忙拦下来。
「还是你这小子贴心,不像某人成天只知道欺压我……哎唷!」他穷嚷嚷个没完,冷不防后头一颗未剥壳的核桃飞来,不偏不倚打中他脑门。
「再嚷,这个月的工酬你就少拿些,我帮你扣下来支给底下的人。」花复应恶瞪他一眼。哼,这小子专挑懒事做!
「妳这女人!」富璟丹大叫。「又敲我脑门!才月初就扣我的酬劳,月底要爷儿我怎么活?」富璟丹火大得不得了。
被这女人扁已经很呕了,没想到她还要扣他银子!
「富爷,别、别生气啊……」倒霉的小跑堂抱着富璟丹,拦着说没几句话又要打起来的主子们。
花复应没富璟丹冲动,眼看他气得快杀过来,她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我说你呀,少跟女人搅和在一块,便有钱可过日子了。」
「呸!妳这女人才像柳树一样摇摇摆摆哩!」富璟丹咆哮,平日温文的形象荡然无存。
「你说什么?!」听到他骂自己,花复应将手里账册重重一摔,冲出柜台。
两人之间形同水火,不时上演全武行,看来这会又要热闹开打了。
双方欲出招时,只见一道墨黑的身影自门外走进来;那人挑了一颗篮子里的鸡蛋,往富璟丹的脑壳上砸。
「啪」地一声,生蛋腥腻的气息,直窜富璟丹的鼻腔。
「是大厨!」小跑堂急忙忙避风头去,闪到滕罡身后。
「死滕罡!你下回劝架可以别扔东西过来吗?」被砸得一身蛋腥味,富璟丹就算脾气再好也忍无可忍。
「但你们这会不就停手了?」名唤滕罡的男人冷冷说道。
滕罡高头大马,身形比一般人还要高壮许多;这会儿,他手里提着从街市采买来的食材,心里盘算着晚些还要请肉贩送些肉来,好应付接下来中午用膳的人潮。
虽说贵风茶楼不过是间茶楼,平日卖些精致糕点跟好茶,供人喝茶闲嗑牙,不过中午也供餐,每天总会吸引许多饕客莅临。
若没早点在外头等候排队,可挤不上二楼的雅座。
「还没正午,你们就又要大打出手了。」滕罡将食材交给跑堂拿进厨房,便坐下来喝茶解渴。
「是花复应那女人先找我碴!」富璟丹咬牙低吼,每回都是他吃亏。
花复应撇撇嘴,见富璟丹又开始抱怨,她随手捏住桌上一颗花生,冷不防就朝他额头弹去──
「砰」一声,某人因为毫无防备,被暗器袭击,顿时疼到晕过去。
花复应嘴角一撇,袅袅婷婷地走到滕罡面前坐下,脸上笑吟吟的,媚眼里看不出半点打昏人的罪恶感。「辛苦你了。」这话是说给滕罡听的。
滕罡颔首,没有答腔,只是瞧了眼倒在脚边的男人,见怪不怪地继续喝茶。
「上回卫泱要你上兆家庄──」花复应的话尚未说完,随即被滕罡打断。
「妳知道在茶楼里,我不谈阵内的事。」此时此刻,他不过是贵风茶楼里的厨子,既单纯又平凡,更没有应当背负的重担。
「我只是担心你罢了……毕竟,咱们已经有一段时日没过那样的生活了。」她显得很感慨。
滕罡搁下茶杯,定眼看着她,刚毅的面容里没有半点情绪,就连吐出的话语,都平平板板的。
「妳以为,我们的安逸能比寻常人来得久吗?」
他一语道破,让花复应只能无奈苦笑。
是啊,像他们这样的人,能有多久的平淡与知足?
「但搁在心里总是个希望,也并无任何不妥。」她道。「滕罡,难道你从没想过?或许有朝一日,咱们能离开阵内,各奔东西平静度日?」
「到那时,再说吧。」滕罡为自己斟满热茶,也替花复应倒了一杯。
「喝吧,希望这月进的茶叶,味道要更好些。」
花复应看着滕罡,相处那么多年,她从没见他失控、痛快大笑过。
他的冷漠,总让她的心感到很不痛快,觉得他并不把他们当伙伴;但那复杂的心情,她却迟迟说不出口。
或许他比其它人,更能释怀地接受另一个身分的自己吧!
滕罡啜饮热茶,因为习武多年,让他听力比寻常人来得更好;这会他听见一旁茶楼里的客人正交头接耳,耳朵咬个没完没了,讨论的正热烈。
「你听说没?最近江湖上有个传闻哩!」
「啥,怎么说的?」
「听说,只要捉到一个人,就可称王做霸主了!你说威不威风?」
「这么神?那不就是坐拥千金万银,比皇帝还有钱啦!」
「可不是嘛,小声点,若是被其它人听见了,肯定会跟咱们抢人。」
「那对象长个什么模样?是老人、男人……还是个小鬼?咱抓了他,当皇帝老子去!抢天下民女也不犯法了,后宫任咱玩去!」
「啧!你是色鬼转世的啊?俺还听说啊……」
「怎么,听什么听得那么仔细?」花复应见滕罡闪神,心思似被后桌的客人给拉走了,不觉好奇地问。
「没什么,感到古怪罢了。」他的脸平静无波,让人察觉不到半点怪异。
「这茶楼里,多的是稀奇古怪的小道消息。」她坐在柜台里,听到的可多哩!「下回听到猪能飞天,我也不会觉得意外了。」
滕罡轻笑出声,搁下茶杯。「我回厨房去忙了,就等妳告诉我哪家养的猪能飞天。」
未时三刻,过了正午用膳时间,楼里仅剩三三两两吃茶的客人。
花复应燃起只有在未时才会点的油香;以当令花季浸泡酿制的花油,夹杂着百花的气息,飘散在金碧辉煌的茶楼之中,告诉上门的客人,午间供应膳食的时间已过,接下来是吃茶食甜的时刻。
贵风茶楼比起其它同行,无论是在美食或其它细节上都更为细腻、讲究,莫怪乎素有天朝第一楼之称。
「休息吧,上门客人没方才多了。」花复应端了杯茶给平常是门房,却每在中午被她抓来当跑堂的殷孤波。
「好。」扔开手里的抹布,殷孤波一屁股坐了下来。
比起滕罡刚毅、如刀刻般的面容,殷孤波天字一号的表情,显得淡漠无神,宛若一张毫无半点情绪的死人脸。
花复应已经很习惯这个茶楼里没半个正常人,这些人与她共事多年,全都跟牛鬼蛇神一个样。
偏偏,她和这群诡异到极点的怪人,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与缘分。
「上回滕罡不是上兆家庄办事,办得如何?」殷孤波一边品茗,一边**,在那张情绪过于平淡的面容里,却有双最深沉透亮的眼眸。
「他不喜欢在茶楼里谈论这事。」花复应坐在他身旁,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门外来来去去的人群。
「所以妳不知道?」犹记得那日,滕罡一脸铁青地回到贵风茶楼后,整整一旬未到厨房上工。
虽说还有其它厨师顶替着,可嘴刁的饕客就是能吃出个中的差别。
殷孤波没有忽略从滕罡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这是只有像他们这样曾经在刀口上度日的人,才会察觉的。
「『六神』中的斗神再现江湖,还能发生什么事?」掀出的风雨,不就是杀戮那档事儿?花复应手指敲着桌面,击出的音律,清脆规矩。
「卫泱已经很久不管天朝的事了。」
「这并不表示他心不在天朝。」花复应接着回话,没有半点迟疑。
殷孤波冷冷地掀唇。「莫非我们要一辈子当天朝的走狗?若是璟丹知道了,铁定又要闹翻天。」
「他不会晓得的,那回滕罡出门,璟丹以为他跟往常一样,只是出城去采买。」其它的,她并未告诉富璟丹。「而且不知道也好,说不定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前来贵风茶楼里的客人中,也有些懂门道的人,前来请六神索命,铲除自己的心腹大患。
只要不毁坏目前天朝的平衡,卫泱都会乐于接下请托。
「滕罡身上的血腥味,妳是闻过的,那次绝不是只除掉几个人这么简单。」那罪恶的气息、诱人嗜血的冲动……殷孤波太明白了。「他毁的,少说也是百来人的村落。」
「孤波,别在茶楼谈这样的事儿,若让滕罡听见,他会不高兴的。」
「那家伙琐琐碎碎的毛病特别多。」殷孤波再和她讨了杯茶水。「晚些,我回房补眠去,不替妳招呼晚饭的客人,妳让富璟丹给我争气些。」
知道他比谁都重睡眠,爱困起来便六亲不认、谁的面子也不卖,这点花复应相当识趣。「好,戌时我再唤你起来进膳。」
「谢了。」殷孤波搁下茶杯,本想起身,却眼尖的看见滕罡自后边走出,手上端着几碟小巧精致的糕点,嘴边掀起难得的淡笑。
「辛苦了。」坐在殷孤波对面,滕罡将卖剩的糕点,端来给大伙尝。
贵风茶楼内,三人聚在一楼嗑瓜子、喝热茶,好不惬意。
茶香味浓,就连楼内的花油气息都特别香醇;偶尔,廊前那排金遥玉铃因为微风吹拂,撞击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别有一番韵味。
三人不约而同闭目养神,享受起这份难得的清闲;但当他们听见自二楼缓缓传来的脚步声时,三双湛亮的眼眸倏地一睁,一起望向朝他们走来的男子。
「今日大伙真是好雅兴。」男人打了个呵欠,似乎是睡到此刻才醒。
花复应斟了杯茶给他,媚眼里收起先前的轻松,取而代之的,是防备的情绪。
「现在想吃什么?」滕罡问,想找个借口离开这里。
「我回房睡了。」殷孤波冷淡地起身。
男子似乎没注意到他们找借口离开的意图,只见他修长的指尖在杯缘画了一圈,然后浅蘸茶水,弹指命中殷孤波面前的空杯;夹着内力的水滴扫过杯身,让杯子旋进殷孤波的手里。
「难得凑齐一桌,可以打副麻将。」男子笑了笑,邪魅的笑容让人不甚自在。「复应,替孤波斟杯茶,他的空了。」
「是。」花复应没第二句话,顺从地领命。
滕罡不动声色,刚毅的脸覆上一层阴影。
「不如向对街赌坊,讨副麻将练练身手,如何?」男人瞧了斜对面那间一天总是涌进上百人的大赌坊,那儿最热的赌盘,就是赌这条春风大街哪间馆子会先被砸。
「卫泱,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殷孤波不似其它人唯唯诺诺。
「这几年,咱们也安逸够久了。」卫泱好整以暇地,却不把话说全。
「难道,你又要我们回头做天朝的狗?」殷孤波瞪大眼。
当年他们为天朝做牛做马,到头来,天朝给了他们怎么样的报答?
「滕罡血灭兆家庄,是不是个开端?」
兆家庄,不过是天朝一个不起眼的村落,里头的人穷得连小孩都养不活,但他却独挑上这小村落,还派六神中的斗神滕罡血洗整个村落。
「这茶,好。」卫泱不回答,啜了口微凉的茶水。
这入喉回甘的滋味真是绝妙。
见他不说个明白,滕罡面无表情,对于六神今后是否要再度复出,并不特别在意。
「『六神』已经沉寂太久了,久到几乎让人忘记天朝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卫泱搁下杯子,那颇富深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进三人心底。
六神阵──这三个字曾在天朝掀起腥风血雨,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在那段历经纷扰的岁月里,六神出现,便等同人间炼狱。
「现在的天朝,已经不需要六神的存在。」滕罡缓缓吐出这句话。
卫泱一个翻掌,掌风强劲狠戾,直朝滕罡的脸扫去,然而他却不闪也不躲,任由这掌劈向自己面门。
「卫泱!你太过分了。」花复应眉一挑,挥舞红袖,收下那道狠劲十足的掌风,从不蹚浑水的她,这回却出手相助。
只见卫泱一脸事不关己,皮笑肉不笑地说:「妳多事了。」
「滕罡说得没有错,现在天下太平,天朝里的人不再记得六神;那以讹传讹的传说也早消失在时光洪流中,现在的局势已没六神立足之地。」她明白世道绝不可能长治久安,但他们图的,只不过是平平淡淡的人生。
刀口下讨生活的日子,过久了,也会嫌腻的。
「花复应,妳以为六神能活到这时,靠的又是什么?天朝盛,六神便生;天朝衰,六神则强;天朝若死,六神也仅能跟着陪葬!」
卫泱这句话,如同锐利的匕首般,狠狠戳往三人心窝。
纵使贵风茶楼再兴盛,仍藏不了、保不住六神的命运。
直到今日,他们仍旧身陷在这样的宿命里──无、法、逃、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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