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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2/10出版】《喂爱宅女(五克拉眼泪系列之三》作者:夏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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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预告] 【2010/12/10出版】《喂爱宅女(五克拉眼泪系列之三》作者:夏晴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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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0]以坛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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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4 03:43:5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内容试阅:

楔子

  四十多岁的男人喝得醉醺醺,昏黄灯光让他脸上凹凸不平的痘疤显得狰狞。脚步蹒跚的他打了一声大酒嗝,酒气在楼梯间四散开来。

  老旧公寓顶楼的加盖铁皮屋勉强隔出两房一厨、一厅、一卫,男人终于爬上顶楼,手左摇右晃老半天,才勉强将钥匙对上钥匙孔将门打开。

  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正就着十多瓦小台灯看书的十三岁少女瞬间从陈旧的沙发上弹跳起来,她闻到酒气,浑身发麻,想在男人发现前冲进卧室,但来不及了。

  男人挡住通向卧室的小通道,他盯着少女,笑得淫邪。

  「你妈呢?」说着,朝着少女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她低头不看他,纤弱的肩膀颤抖,她想吐,眼前这男人是她的恶梦。

  「她帮人代晚班,十点下班,现在九点五十了。」她特意提醒男人时间。母亲在百货公司当清洁工,为了多赚钱,常替人代班。

  「她回来十点半,四十分钟,够老子爽了……」男人脱了上衣,往沙发一坐,顺手推了少女一把,少女跌回沙发,头敲到沙发边杆,吃痛皱眉。

  男人的手欺上少女尚发育不全的胸乳,粗鲁的按压揉捏,少女本能反抗。

  「不要,叔叔拜托你不要,妈妈快回来了……」眼泪迸出来,她知道没有人可以救她,这已经不是第一回……

  *

  沙发上的男人看了钟,十点二十,他起身套起内裤,裸着上身打开冰箱,冰箱里什么喝的也没,只有半颗西瓜。

  男人很渴,想喝点冰凉饮料,却找不到可以喝的,气得抱出半颗西瓜,脚步不稳的走进厨房。在狭小厨房里,酒醉的男人蹲下身,从洗手槽下方的储藏柜翻找出水果刀。

  他右手抱着西瓜,左手握着刀子,才想站直身子,陡地背后一个猛劲扑来,男人踉跄往前扑倒,结果手上的那柄水果刀竟笔直刺向他,白晃晃的刀身瞬间没入胸腔——

  一记闷哼,男人的生命转眼结束。

  少女站在原地,头发滴着水,神色漠然的看着男人一动也不动。

  血,在白色地砖上晕染开来。

  开门的声响打破一室沉寂,疲惫的妇人走进屋子,望见少女僵直着身子面朝厨房,头发湿淋淋。

  少女听见声音,慢慢转头看向妇人,面无表情的说:「妈,叔叔好像死了。」

  *

  后来的事像电影情节般快速又模糊,警车鸣笛开进巷子,警察不时进出屋子、问笔录,检察官、法医勘验现场,认同了少女的说词,男人是醉酒重心不稳,意外扑倒手上的水果刀,恰好正中要害,失血过多毙命。

  少女从头到尾表情木然,众人一致认为,这个十三岁的孩子显然是亲眼目睹可怕意外吓傻了。

  十三,在西方的观念里,是不祥的数字。

  发生命案这天,正巧是十三号黑色星期五,意外的唯一目击者,又碰巧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但最巧的是,出租这间违章建筑的房东,是公寓十三号五楼的屋主。

  两个警察的耳语,少女听见了。

  没人瞧见,她唇边微微地扯出一弯森冷的笑弧。

第一章

  痛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

  —— 德国哲学大师 尼采

  十坪大的私人办公室,左侧雪白墙面上挂着一幅毛笔字轴,用苍劲的草书写着哲学大师语录。

  男人面色严肃,注视着左侧电脑萤幕跳动的股汇指数,瞧了几秒行情变动后,他转向右侧电脑萤幕,修长十指在薄型键盘上快速移动。

  桌机在这时响起,他按扩音通话,电话那头是集团总经理,向他交代交办的事项,他在这头出声应承,眼角又扫向左侧萤幕,见到行情往上,他换打另一个键盘,出脱部分持股后,目光回到右侧,继续签核部门的重要电子文件。

  「上头很看重这次活动……」

  男人专注听电话扩音内容,所谓的「上头」,指的是远盛集团执行长安德仁,他的生父,那个他从来没叫过一声「爸」的人。

  听完总经理安德文冗长的交代后,他简单回应,「总经理,我了解了,后天我会提报活动企画修改后的版本。」

  男人切断通话面无表情地继续工作,刚才在台北股汇市刚了结的两百七十九万获利没带给他丝毫喜悦的波动。

  敲门声紧接着响起。

  「进来。」十指在键盘上的动作没停过,签核了一份又一份的电子文件。

  「安东先生,这是活动企画修改版。」进来的是公关部活动组长,一名二十四岁的年轻男子。

  「放着,我等会儿看。」他说,视线始终停在电脑萤幕上。

  年轻男子像在犹豫着什么,顿了顿才又开口,「安东先生,这次儿童亲善活动吉祥物的造型设计您始终不满意,我想……」他停下来,想想觉得自己太莽撞,握紧手上的一只文件夹。

  安东抬头,目光对上犹豫不决的年轻组长。「有什么好建议吗?」

  「我有个学妹是Soho族,专接插画Case,也许她能画出安东先生满意的作品,但因为她是私人工作室没办法做出实体造型,纯粹只能……」

  安东见他握着文件夹,打断他的话问:「那是她的作品?」

  「是。」年轻组长马上递出文件夹。

  安东接过文件夹翻开,一页又一页的复印插画完完全全攫取了他的注意力,他陷在那些绚丽斑斓的色彩里,久久才回过神。

  红的、紫的、蓝的,交织出灿烂的绘画世界,那些狗啊、熊啊、猫啊彷佛从精灵世界跳出来,灵动鲜活地在纸上奔跑……

  他要的,就是这种童话般的鲜丽气味!

  安东抬起头,对着年轻组长说:「就找你学妹来设计,实物做不出来没关系,她只要负责画,我们另外找人制成实体。」

  「呃……」看来安东先生很满意,但,还有个麻烦待解决。

  「怎么了?还有问题吗?」

  年轻组长搔搔头,神情不安的说:「我学妹有个习惯,她要求接案前跟业主面对面谈一次,她说这样比较能抓得出业主想要的方向。」

  安东点点头,算是认同对方的要求。

  「没关系,如果她方便,我今晚没事,看是她要来公司一趟,或我去找她都可以。」其实,他对那个能画出绚丽世界的年轻女子,起了淡淡好奇心。

  她本人是不是也像她笔下的世界,灿烂得让人难以逼视?

  他真的有那么点淡淡的好奇。

  「好,我先问她,再向安东先生回报。」

  年轻组长退出办公室,安东停下手边的工作,靠着椅背专心翻动那叠复印插画,陡地目光被吸引住—— 只见一个小精灵飞在大树下的秋千架边,有波浪般的粉红长发、一对艳紫色翅膀,空秋千在风里荡开,旁边卷起暗红色叶片,让人看见风的轨迹。

  视线在那页插图停了好半晌,不知过多久,他才搁下那叠复印画。

  望向左侧墙面那幅字轴,「痛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

  色彩缤纷的插画,彷佛有驱赶痛苦的魔力……

  离开位置,安东站在字轴前发怔。

  他一直是个痛苦的人,所以没有权利悲观,他只能不断望着遥远的目标,朝前迈进。

  他要成功,他人生唯一的目标就只有成功,就算那意味着他得不择手段、出卖灵魂都无所谓,只要能成功,他非常愿意把灵魂卖给魔鬼。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安德仁始终没搞懂,他们不是父子,他们是仇人。

  自从安德仁以施舍姿态接他出育幼院那天起,他便立志,他会成功给安德仁看,让他亲眼见证,他这个「杂种」儿子如何用尽手段夺走他的一切!

  他是个痛苦的人,在他的世界里父不父,子不子,他没有悲观的权利。

  自认冷酷的他,满心的阴暗漆黑,没染过其他颜色,直到今天,几张缤纷插画闯入他的眼,让他寂寥的心有了波动。

  他不禁好奇那位插画家的世界是否像她的画那般耀眼灿烂?而她的人是不是像阳光般明亮?

  安东告诉自己,他真的只是淡淡地对她有些好奇而已。

  *

  她似乎很爱笑。

  那张笑脸彷佛能让日月星辰的光相形失色。

  他甚至觉得,她明白她的笑靥有多大的渲染力,因而将笑挂在脸上当成武器,让所有靠近她的人一眼就被那朵灿烂张扬的笑花收服。

  这是安东对她的第一眼印象,站在套房门外的他,正对那张笑颜呆怔半晌。

  她竟比她的画还要缤纷灿烂,这是闪过他脑海的第二个念头。

  不是说她用五颜六色妆扮自己,事实上,她的穿着很居家,一袭鹅黄色棉质连身裙,长度及膝,素净的脸上没有丝毫粉妆,两边颧骨有些小雀斑,除此之外,她的肤色白皙清透。

  而她整个人最明亮耀眼的装饰,就是脸上的笑。

  门内的方安淇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忙着一件Case,忘记在约定时间前换装打扮,挺失礼的。

  她下意识拨拨乱发,开口问:「安东先生吗?」

  七点是他们约定的时间,现在六点五十。学长说,安东先生是个守时的人,通常只会早到或者准时,不太可能迟到。

  「对。」安东回应,收敛了游荡的心神。

  「不好意思,让安先生亲自跑这趟,因为学长在电话里说得很急,我也不知道该带哪些作品,谢谢安先生愿意亲自来,这样方便直接看所有的作品。」她笑容灿灿,退了两步,「请进吧。」

  安东没说话,踏进小套房在门前换上了室内拖鞋。

  套房陈设很简单,一张摆在地板上的床垫,铺了花色中性的水蓝、深蓝格纹床包,床对面整片墙是书柜,床旁有张L型大电脑桌兼作书桌。

  房间角落有个迷你型流理台,一旁有微波炉和热水瓶,以及单门冰箱。

  安东目光回到L型桌子,桌上摆着方形相框,相框里不是照片而是一幅手绘花边图样,中间一行娟秀字迹写着——

  痛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

  安东怔愣了下,走向桌子,没出声询问便迳自拿起相框。那行字底是白色,字体外围由淡紫色往四边扩散成深浓的紫,花边是或红或蓝、或大或小的百合花叶编绘出的图样。

  艳丽的花色,衬着那行沉重的字。

  男人神情染上几许复杂,转头望向站在他身后与他保持一小段距离的她。

  「呃……那是一位德国哲学……」方安淇开口想解释那句话的出处。

  「尼采。」安东简洁地接了话。

  「对,是尼采。你也知道。」她笑着走向他。

  「我办公室墙上也挂了这句话。」

  「真巧。」脸上笑容扩大。

  「你为什么挑这句话?这是你写的吧?」安东犀利的目光直瞅着她,像是想看穿她。

  ……在她身上没有丝毫痛苦的气息。

  「没特别原因,只觉得这句话很能激励人。字是我写的,旁边的图也是我画的,如果你喜欢可以送你。我想,这句话对你有特别的意义,你应该是……」她忽然住嘴不说了。

  安东看她低下头,像是小孩知道自己说错话的模样,他沉默几秒,接她的话说:「我应该是个痛苦的人—— 是你刚想说的话吧?」

  方安淇抬头迎向他的视线,笑了笑,算是默认。

  两人挨过几秒沉默,她收住几分笑,面色透着浅浅尴尬,声音却十分柔软,「安先生应该是个痛苦的人,我想我不会看错。人要看开些,才能快乐。」

  说完,她朗朗展开笑容,彷佛想将快乐分给他似的。

  「你为什么笃定我是痛苦的人?也许我跟你一样,只是觉得这句话能激励人。」安东没感染到她想传递的快乐,反倒皱紧了眉头。

  她有片刻没出声,只是睁着明亮双眸看着他,想了想,她才温温开口,「我有个特别的职业病,会自动将人代换成颜色,对我来说,你身上的颜色是墨蓝色,中心墨黑,外层调着深蓝,深蓝表示痛苦忧郁,墨黑则是你的阴暗面……」

  「你不怕拿不到Case?」直接打断她的话,他厌恶被看穿的感觉。

  「我说话太直,惹你不高兴了。」她拨拨前额刘海,面色微红,「学长也念过我,要我别老是直来直往的说话,容易得罪人。」

  她轻轻叹口气,眼色明亮的望着他,语气起了转折。

  「可是我觉得人生太短,弯来折去说话好浪费生命,我宁愿把珍贵的脑细胞用在我喜欢的事情上,而不是浪费在该如何说话才不会得罪人这种小事。我知道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是……」她耸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安先生,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我要很快乐、很快乐地过日子,而且要活得很长很久,不想为了别人而顾虑太多。我是个自我的人,如果几句话惹得你生气,不把Case给我,我也不会怎样。」她笑说。

  「你跟陈剑文很好?」安*****然问。陈剑文是帮方安淇引线的公关组长,这问题显得有些突兀。

  她神色复杂几分,看他的目光却依旧澄澈清明,「学长一直很照顾我。」

  「你们在交往?」

  「没有。他追求过我,但我拒绝了,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

  「你喜欢哪一类型……」安东直觉想问却没问完,因为意识到问题越界了。

  「像你这型。所以对你说话,我会更直接。」她笑颜盛绽,语气轻松,彷佛她刚刚说的话,只是在聊今天吃了什么。

  安东怔愣,她的直接、坦白,让他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安先生放心,你只是想问我喜欢哪一类型的男人,而我也只是干脆地回答你,是你这类型,不代表我已经喜欢你。」他诧异的表情太明显,她只好开口解除尴尬。

  「我已经有未婚妻。」许久,安东才回说。

  他很困惑,被胸腔包裹住的心脏,怎么好似闹了场地震?当她笑着说「像你这型」时,他的心,刹那间轰轰像雷鸣作响。

  「我刚说的话,你没听懂吗?」她的笑转为温和。

  安东沉默,想起下午陈剑文概略介绍了「方安淇」,二十三岁,跟陈剑文同样是台 湾第一学府企管系,大二开始学插画,大四接了几件出版社Case,市场反应不错。

  毕业后,她曾在某大企业工作半年,但不爱朝九晚五的生活,决定将插画当全职工作。

  来之前他曾好奇想像她该是个热情奔放、爱自由的女子,于是决定亲自跑一趟,但他没想到,真实的她,竟比他想像的更热情直爽。

  她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我要很快乐、很快乐地过日子,而且要活得很长很久,不想为了别人而顾虑太多。」那语气流露出一种万夫莫敌的豪气,令安东心折,叹息。

  「我懂,我担心的是我自己。」他无奈地臣服于她的坦率,不自觉也跟着坦率了。

  「喔—— 」她应了一声长音,接着爽朗笑开,「所以你赶快表明自己名草有主,要是我控制不住,你一定也控制不住,但你已经先讲明了,所以之后一切不良后果我得自行负责。嗯,我懂。」她点点头。

  安东被她的直言快语堵得无话可说。尽管她说的是他心上转的念头,但她如此毫无顾忌的挑白了说,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安先生,不好意思,要委屈你坐地上。」方安淇从床上拉来两个方形软垫,铺在木质地板上。

  安东没说什么,坐下了。

  方安淇走到书柜前,弯腰从下层抽出好几本厚重资料夹和几本书。

  「你想先看书,还是旧图稿?」她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切入主题,彷佛刚才说话中小小的「擦枪走火」没发生过。

  「我喜欢陈剑文给我看的那类作品。」他也想公事公办,但两人盘腿坐在地板上,中间只隔着一叠资料夹、书籍,距离这么近,他闻到一股女性的香气。

  那淡淡芬芳削弱他小部分的专注力。

  方安淇面有难色地拨弄头发,软声说:「我不知道学长挑了哪些作品。学长交游广阔,常帮我介绍Case,所以有我全部的插画复本,至于书册,我也都各送过他一本。」

  「听起来,陈剑文真的很照顾你。」

  「我读国中时就认识学长了,他家顶楼加盖租给我们,所以我跟学长当了六年的邻居,搬家后,凑巧又读同校同系,他对我真的非常好。」

  安东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好半晌,像是想对她说什么但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清了清喉咙,他回归公事,「有张图让我印象深刻,大树下有秋千,秋千边飞着……」

  「精灵吗?」方安淇边接话,边挑出一本厚重的灰色资料夹,翻开中间,便是安东说的那张插画,「是这张吧?」她将资料夹递给他。

  「对。」资料夹透明胶页下,那张原稿周围已有些褪色。

  「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作品。你为什么对这张印象深刻?」她笑问。

  安东隔着透明胶页,触摸那张图说:「因为精灵表情生动,沉默的飞在秋千旁,像是在等待谁。」

  方安淇望着他想,陈剑文也看过这张图,却只能说出「很漂亮、构图色彩鲜明生动」这类结论,而他却注意到精灵的表情……

  他刚毅的神情在这时流露出柔软线条,原本抿紧不笑的唇,显得有些温柔,虽然他依旧没有笑容,但如剑般充满锐气的浓眉转温和了。

  她相信,那张插画的确深深打动他。

  「我当初接这Case,心情很难受,画这张图时眼泪还流个不停。这Case是个可怜的妈妈委托我的,希望为她生重病的宝贝独生女画一本插画故事。

  「故事的大意是,有个小女孩跟精灵是好朋友,他们每天下午都相约在秋千下玩耍,后来小女孩生重病,没多久就上天堂了。但精灵不知道,依然每天到秋千旁等待小女孩。

  「这是那本插画的最后一张图,精灵确实在等待,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再出现的朋友。」

  「委托你的妈妈……」安东瞪着图中的精灵,心突然间揪紧,刹那间想起过去……

  「她女儿在收到插画故事本半个月后上天堂了。」方安淇红着眼回话,想起那件Case还是感到难受。「我只留这张原稿,其他原稿都送给那位妈妈。当初故事本只印九十九本,分送给小女孩的亲朋好友,我有一本,你想看吗?」

  「嗯。」安东点头。

  方安淇从地板上的几本书册中抽出一本递给他。

  封面是一个脚丫印,书名是:精灵与妮可~献 给宝贝妮可。

  安东触摸脚丫印,问:「这是小女孩的脚印吧?」

  方安淇眼色转为浓烈,轻声道:「对。」

  初见他时,她只觉得他是个好看但带点阴郁气息的人,但短时间相处下来,她更发现,他其实是个敏锐而且情感浓烈的人。

  他能注意到精灵的表情,并一眼就猜出封面的脚丫印是小女孩的脚印,明白那是个伤心母亲唯一能从女儿身上留下来的纪念,以期日后思念有个凭藉。

  在他身上有种矛盾又强烈的特质,让她的心有些晕眩,她从没在男人身上感觉到这种近似于晕船的滋味。

  接着他们又看了一些旧作品。

  最后安东拿着精灵在秋千旁飞翔的原稿问:「这个精灵的版权,你卖给对方了吗?」

  「没有,着作权仍是我的。不过这个精灵形象应该不适合当儿童亲善活动的吉祥物,如果安先生喜欢精灵这个概念,我可以画几个不同的图样,表情、颜色、翅膀都会改变。」

  「好,那需要多久时间?」

  咕噜噜、咕噜噜……

  小小的腹鸣声,在对话间的空档响起,安东多瞧了她两眼,并没说什么。

  方安淇倒是觉得尴尬,赶紧说:「三天可以吗?学长跟我说过,这Case比较赶,但我手边的Case还需要一天时间收尾。」

  「好。三天后晚上七点,我过来找你,方便吧?」安东不拖泥带水地直问。

  方安淇愣了下,她原想将初稿送去给他,没想到他竟愿意亲自取件。

  「方便。」她笑应。

  安东帮她收拾地上的图稿、书册,起身将东西放回书柜原位。

  方安淇默默看着他,傻了。她想,他是个记忆力好又细心的人,竟能将那大堆东西放回原处。

  「走吧。」放妥东西后,安东转身对她说:「我请你吃晚餐。」

  「呃?」她错愕地顿了一下,两人不是已划好界线?他刚说过有未婚妻了,现在却又「私人邀约」,不太好也不太妙啊。

  「我还没吃晚餐,你应该也是,我请客。」

  「安先生,我……」希望你别制造机会,引人犯罪啊!方安淇话梗在嘴边,说不出来。

  「怕吗?只是吃饭,不需要想太多。」安东一副坦荡荡的神情。

  方安淇小小地犹豫了,他站着等她做决定,没有催促。

  一会儿后,她问:「你想吃什么?」

  「士林夜市随便吃,如何?」他淡淡笑着,眼底隐约有抹促狭。

  「……」方安淇又呆了两秒,接着笑了。

  「你该不会期待我请你上高级餐厅吧?」语气里的捉弄转浓。

  「我只是没料到你会想去观光夜市吃东西。」她说,「士林夜市有家果汁摊的西瓜汁很好喝,我刚好想喝。走吧。」她拿着钱包,率先走出门。

  安东出来后,看着她锁门。

  「你喜欢喝西瓜汁?」他其实也喜欢喝西瓜汁。

  「是啊。我喜欢它的颜色像血,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变成吸血鬼,永远不会死。」她转了两圈钥匙孔,锁上门。唇角弯弯扬起,声音带有玩笑味。

  安东以为她在开玩笑。

  他真这样认为,她想变成吸血鬼,这念头只是个玩笑罢了。

  直到很久的后来,他才彻底明白,方安淇害怕死亡,所以想长生不死,如果变成吸血鬼,她就能永恒活着。

  因为只要她活着,就不会下地狱。

第二章

  果汁摊前挤满人,有熟客、有观光客,果汁机排成列,机器搅拌的声响此起彼落,没歇息过。

  「你想喝果汁吗?」方安淇问他,两人站在摊前人群最外围。

  「跟你一样,我喜欢喝西瓜汁,原汁不加糖、微冰。」安东回答。

  方安淇用怪异的眼神睐了他一眼。

  是老天要 亡 她吗?他们竟然……

  她没多说什么,打算挤到摊子前,买两杯果汁去,但安东拉住她手腕。

  「我去买吧。你的西瓜汁要不要加糖?」

  她顿了半晌,才低声说:「跟你一样,原汁不加糖,微冰。」她没想到,他们合到连饮料的口味都相同。

  安东沉默,点了点头,正要去买果汁,忽然传来年轻男子的嗓音。

  「姊,你来买西瓜汁啊?」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扬起手上塑胶提袋对方安淇说:「我刚帮你买了一杯,正要去找你耶。」

  「安沁没跟你一起?」方安淇仰头看着高大的弟弟安哲,笑得好温柔。她看了眼安哲后头的安东,发现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的弟弟竟还比安东矮一些。

  她忽然意识到,如果他们去掉姓氏,只称名字,跟安东就像是兄弟姊妹了。想着想着,她笑了。

  「安沁去参加联谊。我告诉她,找对象要趁年轻,别等到大四拉警报,甚至像你毕业后还窝在家工作,更惨!所以只要系上有联谊活动,我都赶她去,免得我担心你这个大的不够,还得担心小的,我可不想早生白发。」

  方安哲语气皮皮的,却掩不掉对姊姊浓浓的关心。

  「姊,你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联谊活动?反正现在流行姊弟恋。」他不怕死的又补上一句。

  「够了喔,我的事不必你操心。」方安淇捶了弟弟胸膛一记。

  「怎么不必?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我不操心谁操心?爸妈都不在了,我得看到你跟安沁找到好对象,把你们嫁出去才能安心。」

  「拜托!方安哲,你是老头子吗?碎碎念个不停。我说过,我不想结婚,你很烦耶。」方安淇瞪他,接着说:「你再去买杯西瓜汁,快去。」

  「喔。」方安哲应了声,没第二句话,乖乖挤进人群里买果汁。

  安东走来与她并肩,看她弟弟眨眼间已挤过人群,站在果汁摊前了。

  「你父母都过世了?」他看着前方问,语气平淡。

  「我国小一年级时爸爸车祸过世。妈妈在我考上大学那年,心脏病发过世。如今我最亲的亲人只剩下弟弟妹妹,本来跟我们很亲的奶奶、外婆,也都在前几年相继过世了。报告完毕。喔,对了,我弟弟妹妹是龙凤胎,两人出生只差两分钟,弟弟先出来。」她轻松地说,就着吸管喝了一大口西瓜汁。

  「你没跟弟弟妹妹住?」

  「我生活习惯差,他们考上大学后,自己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我就换了小套房住。他们从小读同校同班,做什么事都黏在一起,连上大学都同校,不过终于念不同系了。一个念法律,一个念医学。你猜谁念法律系?」

  谈及弟弟妹妹,方安淇的神情有爱也有骄傲。

  「安哲读法律,安沁读医学。」安东侧过头望着她。

  她眨眨眼,他说得好笃定,偏偏他真的猜对了。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弟弟看起来很想保护你们,我猜你妹妹跟你一样,心地柔软热情,喜欢照顾人,应该会选择学医。」安东解释。

  方安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分析得很正确。

  「呵呵……」她点头傻笑。

  「姊,西瓜汁。」方安哲提回西瓜汁,这才注意到姊姊身边多了个人。

  方安淇把西瓜汁递给安东,为两人介绍。

  「这是远盛集团的公关经理安东先生,远盛集团最近有个活动,安东先生委托我帮忙做吉祥物设计。」她先介绍安东,再介绍弟弟,「这是我弟,方安哲,目前是A大法律大三生。」

  「你好。」方安哲先打招呼,眉眼带笑,表情有浓浓的兴味。委托吉祥物设计,结果两人跑来逛夜市?肯定有暧昧。

  「你好。」安东也回以轻浅的笑。

  「你找我什么事?」方安淇问弟弟。

  「我今天家教学生请假,怕你关在套房发霉了,而且后天就是端午节……」方安哲低头,从长裤口袋掏出一个红包袋,「喏,别说我对你不好,端午节快乐啊。后天我跟安沁都有活动,你这个宅女只能自求多福了。」

  「今年包多少?」方安淇掂掂红包袋的重量笑问。

  「总之比去年多啦。」他故意白老姊一眼。

  「乖唷。」方安淇摸摸弟弟的头,甜甜地哄着。

  「跟你说好几次了,我是大人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哄!再这样,中秋节不给你红包了。」方安哲来不及闪躲,只能口头上抗议。

  「不给就不给,怕你啊。」

  「你注意一下形象好不好?留一点给人探听。」方安哲忍不住碎碎念。

  「谁要探听啊?」方安淇凉凉回嘴,扬了扬手里的红包,对安东笑说:「安先生,晚餐就让我的宝贝弟弟请客吧。」

  安东笑了,心底有些羡慕他们姊弟俩感情这么好。「还是让我请,那是你弟弟对你的心意。安哲,跟我们一起晚餐?」他主动邀约。

  「安先生要请客?」方安哲问。

  「当然。」

  「士林夜市有家火烤两吃吃到饱,我们去吃那家好不好?」

  「好,你带路。」安东很干脆。

  「方安哲,你干么敲诈我的客户?安先生只想在夜市吃几样小吃。」方安淇表情不开心。

  「拜托,我是在帮他省钱。到夜市随便吃几样小吃也要两三百吧?好比一份蚵仔煎,量又不多,就要五六十块,他人高马大恐怕吃五份都吃不饱。那家火烤两吃,平日晚餐也不过259,凭学生证还不加一成服务费,我有学生证啊!安先生,请问我说的有没有道理?我真的没有敲诈你喔。」

  方安哲不平地解释,甚至进一步寻求安东的支持。

  「你说的很有道理。」他喜欢方安哲的开朗,他们姊弟看起来快乐又幸福,一点也不像失去父母需要自食其力的样子。

  他喜欢他们!喜欢方安淇、喜欢方安哲……

  「你真的想吃吗?别管我弟弟。」她明亮的眼对上他的。

  「我们去火烤两吃店,走吧。」他没有丝毫犹豫的下了结论。 本帖最后由 天使的侧脸 于 2010-12-4 03:4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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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飞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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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11-5-7 01:13:21 |只看该作者
不知道好不好看
淘宝连衣裙排行榜:www.lianshenq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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