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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小晗 于 2012-6-12 14:50 编辑
《笑面贤夫〜老二是老板》(菁英门之三)作者:金萱
出版日期:2010年12月17日
【内容简介】
他父母说了,贺家家训只有一条,结婚后只能跟老婆白头偕老,
万一离了婚,那就准备也跟家人断绝关系,
他有将这事放在心上,才不想眼瞎挑错对象,倒霉下半辈子,
但自从古板小秘书出现后,他就不再烦恼找伴问题了,
困难的是他该如何将自己打包,送给她当未来另一半?
尤其她生性拘谨认真,老不把他的追求当回事,
逼他不得已使出小人步数,利用偷儿闯她家空门的机会,
顺利将她的人拐进怀里,听她诉苦,为她排忧解闷,
如今,她终于开窍会脸红心跳,正视他的挑逗情话,
还让他单身贵族的身分,死在她签字的结婚证书里!
真是可喜可贺,这一刻,他觉得人生幸福到极点,
不过乐极果然容易生悲,因为亲爱的她竟不愿公开已婚关系,
说怕影响他桃花人脉,在公司两人互称老板和秘书比较好,
他老婆也想得太天真,要知道他哪肯放弃大方吻她的权利……
相关链接: http://www.txtnovel.vip/thread-684905-1-1.html《笑面贤夫〜老二是老板(菁英门之三)》作者:金萱【完结】
试阅内容:
楔子
阳明山仰德大道上有一栋住宅别墅占地数千坪,围墙像是没有尽头般的延长,墙内的树木高大、苍翠,让人完全看不见墙内建筑,更别提是住在里头的人了。
唯一看得见的建筑除了爬满青苔的围墙外,就只有由千层板岩堆砌建造,不特别富丽堂皇、却相当优雅大方的大门了。
门牌上简单的雕凿着两个字——贺宅。
但附近居民们却习惯叫他们为「菁英门」,只因为里头住了一门菁英,上自父母,下至儿女,一个个都是菁英中的菁英,成就非凡。
老一辈的就别提了,来说说众所瞩目的贺家儿子们好了。
老大贺子觉,现年三十四岁,听说是做总裁的。
老二贺子擎,现年三十二岁,听说自己开了间很赚钱的公司,是做老板的。
老三贺子极,现年三十岁,听说是个被国际数一数二的企业挖角的菁英工程师,年薪千万起跳。
老四贺子跃,现年二十九岁,听说是搞什么创作的,作品红翻天。
总而言之,他们一家全是菁英份子,成就非凡,所以才会被附近邻居称之为「菁英门」。
重点是,贺家的儿子们全都未婚,他们外表优、能力强,出身不凡又会赚钱,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黄金单身汉,实在是让人趋之若鹜。
不过呢,贺家父母也实在开明过了头,眼见儿子一个个都已达适婚年龄,却连八字都没一撇也不担心,老是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随缘就好。
随缘呀,随缘是很好啦,但问题是这个随缘能随到自家女儿头上吗?
真是伤脑筋呀!
第一章
家里好安静。
樊初语将钥匙连同肩上皮包和手上装满礼物的提袋一起丢到沙发上,然后不由自主的走向父母的房间。
她将房里的灯打开,看着一如五年前、爸妈仍然在世时的房间模样,鼻头不禁酸涩了起来。
她走进房里,坐在床上,拿起摆放在床头边的全家福照片,瞧着里头的爸爸、妈妈,还有她。
照片中的爸爸虽然已是一头白发,苍苍老矣,但与爸爸相差了足足二十岁的妈妈,仍是一脸爱意的凝望着爸爸。
他们的爱情在生前令人羡慕,死后亦然,因为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至少他们能选择同年同月同日死。
她并不怪他们留下她一个人,选择烧炭自杀来结束生命。毕竟与其要她眼睁睁的看爸爸被病痛折磨,看妈妈每天以泪洗面、日渐消瘦、夜不成眠,变得比癌末的爸爸更像个病人,还不如让他们俩如愿的手牵着手一起走。
只是心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同时丧失父母的伤痛让她至今仍情绪翻涌,每每想起总是压抑不住涌进眼眶里的泪水。
都已过五年了,她以为时间已帮她冲淡一切,不料,只是看见一对与爸妈一样,男人已是满头白发,而女人则是黑发如云的老夫少妻手牵着手从她眼前走过,她便感到强烈的伤痛与思念。
她真的好想念他们,好想、好想。
「爸妈,你们在天上好吗?你们的女儿现在很好。」除了偶尔会觉得有点寂寞,偶尔会特别想念你们之外,其余都很好。「所以你们不必为我担心。」
樊初语对着照片中的父母说话,平常只要想念他们,她总会这样。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一定记得对吧?同事们帮我办了一个庆生会,每个人都有送我礼物喔,连老板都有送。只是他送了一瓶香水给我,让我感觉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他众多女性朋友之一,送我香水真的好怪。
「同事还开玩笑的说,老板一定是嫌我这个助理秘书没有女人味才会送香水给我,但我有没有女人味,关他什么事呢?」她对着照片中的父母说,脸上有着搞不懂的表情。
「爸妈,你们在天上一定什么都知道,也看过我那个长得很帅的老板对不对?那个人虽然长得很帅,工作能力卓越超群又足智多谋,身价更是不在话下,有一堆女人疯狂地迷恋着他,但我就是不喜欢他。」她摇着头说。
「问我为什么?你们在天上不是都看见了吗?怎么还问我呢?
「或许他拥有英挺的白马王子外型,还拥有企业家冷静聪明的头脑、贵公子般的翩翩风度,但是对每一个向他示好的女人都一视同仁的来者不拒也未免太博爱了吧?虽然大家都说他只是多情并不滥情,但我还是不喜欢这种男人。」
樊初语再度摇了摇头,脑中浮现的是父母在世时,两人鹣鲽情深、柔情蜜意的模样。
如果真要找个男人结婚的话,她一定要找到一个像爸爸对待妈妈那样一心一意的男人,而她也会像妈妈对待爸爸那样,为他付出一切所有,包括生命也在所不惜。
只不过,她都已经痴活二十五年了,那个人却始终不见踪影,不幸的话,她可能会在等待中度过一生也说不一定。
可是即使如此,她仍然宁缺勿滥。
从小便看着爸妈相亲相爱长大的她,对爱情、婚姻和家庭早有了既定的刻板印象,要她为了结婚而结婚,或者是寂寞而结婚,她宁愿一辈子不婚。
纵使有时候,渴望会比寂寞难熬。
渴望有人能与她长相厮守一辈子;渴望能遇见一个像爸爸珍爱妈妈那样的男人;渴望身边有会逗乐她、与她拌嘴小吵后以亲吻做道歉的伴侣;渴望彼此即使过了四、五十年,也能如初时邂逅般的深爱着对方,就像爸妈一样,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
她是多么、多么的渴望呀……
*
「大家早安。」
「老板早。你今天还是一样帅。」
「那是当然的,每天都可以欣赏到帅气老板可是我们公司的福利之一,我可不敢随随便便就剥夺了妳们大家的权利。」
「哈哈……」办公室内顿时响起一片高低不一的娇笑声。
「老板,你不要老是说笑话逗我们笑啦,害我脸上的笑纹愈来愈明显。」
「笑纹有什么好怕?只要不是皱纹就好了。妳说是不是,樊秘书?」
眨了眨眼,樊初语不知道老板怎会突然把话题丢过来给她,但她还是正经的点了点头,老实的回答说:「对。」
「唉~」老板忽然大声的叹了口气,然后笔直的走到她办公桌旁。
办公室里的同事全扬着笑,视线随他移动到她这方向,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
樊初语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瓣,心中满是无奈。
她实在搞不懂,在这间「擎义公关」公司里明明美女如云,长得比她漂亮、比她会打扮、比她有口才、会交际的女人比比皆是,为什么老板不去找她们「斗嘴鼓」,总是爱来找她呢?
难道他觉得她老是一本正经、与众不同的反应很有趣?
问题是,她并不觉得有趣呀。
「请问老板有事要交代吗?」他的不发一语让她主动开口**。
「妳不觉得我帅吗,樊秘书?」老板问她。
又来了。这个问题在她进公司三年来,他大概问了她一千次有,平均一天问一次。
「很帅。」她平心静气的点头回答,同样的反应三年如一日。
「既然很帅,为什么妳和我四目交接都不会脸红呀?」
这个问题也早问过了八百遍。
「因为你是老板,而我现在正在上班。」她平静的回答,而后一顿,接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缓慢地反**:「还是老板您希望公司的女职员在上班时不专心工作,满脑子想的都是对老板的性幻想?」
「噗——」
刚进公司还不满一个月的新人喷笑出声,其它见惯了她直言不讳的老鸟们,则一个个拍案叫绝,笑到不行。
「哈……老板,你输了……」
「性幻想……哇哈哈……」
贺子擎只是轻挑了下眉头,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员工们取笑。
事实上,公司能一片和乐融融,大伙像是一家人般的相处就是他的期许,也是他倾全力所致使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想让多年前的憾事再度发生。
当年学长将这间公关公司让渡给他时,他年纪尚轻,为了显示他的决心与老板威严,他不仅严以律己,也严以待人,让公司里不管老鸟或新鸟都不得不对他折服,更不敢因他资历不够便将他看轻。
他那时并不了解过与不及都不是好事,直到公司有一名员工在工作上犯了错,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就畏罪自杀,他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那件事让他沉郁了近一年的时间,那段时间里他几乎都没进公司,也不管事,公司因而差点倒闭。
后来他被原本是学长秘书、现在则变成他秘书的李姊找了回来,指着鼻子狂骂了好几个小时,这才醍醐灌顶般的清醒过来,没再继续一蹶不振。后来,他着手将摇摇欲坠、几乎可以说是已人去楼空的公司改名为「擎义」,一切从头来过。
樊初语是在公司更名后的第二年进来的。
一开始他并没有对她多加注目,毕竟在他的公司里,最不缺乏的就是外貌亮丽、口条伶俐又讨人喜欢的美女公关。而且严格来说,她在公司里其实一点也不出色。
会注意到她,完全是因为她年纪轻轻却老成持重到令人喷饭的个性。
「是,老板。」
「好的,老板。」
「不,我不喝咖啡,因为咖啡因对身体不好。」
「不,我不喝茶,因为茶和咖啡一样有咖啡因。」
她老是一本正经回答问题的模样实在是很好玩,让他忍不住逗了她几次,然后便愈逗愈上瘾。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公司里的气氛竟因此而愈来愈放松,大伙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一家人般的亲密,这结果还真是他始料未及。
可是最让他吃惊的,却是他竟在不知不觉间让她占领了自己的心,真的是有吓到他。
一个小他七岁、他上大学时她还在读国小六年级的小学生呀……想来真是怪异透了。
在他周遭,长得比她美、条件比她优、个性比她好的女人随便抓都有一堆,偏偏他的心谁不爱,却唯独失落在她身上,真的是……
该说什么呢?
大概是上辈子欠她的吧。
不过还好,经过这些年他有意无意的调教之下,她的个性至少稍微变得活泼些了,连「性幻想」这字眼她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的把它说出来,可见这几年她也长大了不少,让他不至于再有残害幼苗的怪异感受。
也许,他是该找个机会将对她的心意化暗为明了。
他一边忖度着,一边将脸凑向她,突然想要试探看看。
「老板,你喝醉了吗?」看见他的举动,她立刻将身体往后靠,面不改色的开口问他。
「哈哈……」办公室里顿时哄堂大笑,她的回应总是能逗笑他和大家。
「我只是想闻闻看妳有没有喷上我昨天送妳的香水。」他咧嘴一笑道。
「没有。」她直接回答。
「为什么不喷?」他问。
「我没喷香水的习惯。」她诚实的说。
「习惯可以养成。」
「好习惯当然。」她回应道。
「意思就是说,喷香水是坏习惯喽?」他挑高眉头,意有所指的将目光转向办公室里的其它人。
「我没这么说。」她轻蹙了下眉头,一本正经的说。
「那它就是好习惯喽?明天记得要喷,我要检查。」他微笑,径自决定的对她说。
樊初语皱紧眉头,还来不及开口表达她的个人意见,办公室那头却已响起同事们此起彼落的揶揄声。
「老板,你要怎么检查?」
「需不需要脱衣服啊?」
「初语,记得要把香水喷在胸前,然后衣服穿厚点喔。」
「哇啊,老板,我的生日礼物也要香水啦!送我香水,其余免谈。」
「哦呜~」
有人故意学起狼嚎声,大家都笑了起来,樊初语则是在一阵无言以对后,轻撇了撇唇,连原本要说的话都懒得说了,直接低头继续做事。
「对了,初语。」老板的声音再度响起,「李秘书的产假休到何时?什么时候会归队?」
和其它公司正好相反,老板不以职衔而以名字称呼你时,便表示他是在认真的对你说话。
「原本是下星期一的,但就在刚刚李秘书打电话来说可能没办法。她说晚一点会再打电话给您。」樊初语立即抬起头来,认真的回答道。
「待会儿我要出去,妳帮我把今天所有原订行程都调开,再帮我打电话给李秘书,接通之后将电话转进来给我。」老板交代道。
「好的。」她严谨的点头响应,在他转身走向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拿起话筒拨号给李秘书。
*
车里音乐轻柔地播放着,感觉应该是轻松的,但此际偏却有股沉窒的气氛萦绕在车内。
「怎么这么安静?觉得压力很大吗?」贺子擎沉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坐在副驾驶座上,始终沉默的樊秘书。
他们俩刚从李秘书家里出来,已经确定李秘书在短期内是不可能回到工作岗位上了。因为原本预定要替李秘书照顾孩子的婆婆竟然得了胃癌,如今不仅无法帮忙照顾孩子,反倒需要被人照顾。
身为李家唯一媳妇的李秘书责无旁贷,为了照顾婆婆,只能选择辞职一途。不过贺子擎却让她留职停薪,说等一切稳定后,她随时都可以回公司上班。
至于李秘书原本主秘的工作,他和李秘书都一致认为樊初语可以胜任,并已决定由她接任。只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升职,她一定觉得压力很大吧?
「不会。」
她的回答令他轻愣了一下,忍不住转头看了眼一脸沉重、表情严肃的她。
「妳脸上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他说。
「我脸上的表情?」她眨了眨眼,不解的神情冲淡了原本在她脸上的沉重与严肃。
「从上车之后妳就沉默不语,一脸紧绷、眉头深锁的……难道不是因为突然要妳接任李秘书的职务,觉得很有压力吗?」他说。
「不是。」她轻轻地摇了下头,诚实的回答,「过去一个月虽然我是代理职务,但李秘书的工作已经大致熟悉了,所以我可以胜任主秘的工作,不会觉得有压力。」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觉得妳的情绪似乎不太好?」他好奇的问。
「因为胃癌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樊初语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
「什么事?」
「对不起,这是我个人的私事,可以保留不回答吗,老板?」她礼貌的拒绝道。
贺子擎怔了一下,知道她的回答实属正常,也是人之常情,但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开心、不满意,觉得自己被拒绝了。
「樊秘书,妳是不是很讨厌我?」他问她。
听他又唤她「樊秘书」,樊初语便知道老板大人又要找她抬杠了。
「老板,为什么你在公司里不找其它人聊天,老是要找我聊天、开我玩笑?」她沉默了一下反问他,真的很想搞懂他在想什么。
「妳认为呢?」贺子擎不答反问。
「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的反应很好笑?」她略微沉思了下,猜测道。
贺子擎遏制不住的微笑了。
「原来妳也知道自己的反应好笑呀?」他轻笑的揶揄她。
「我不知道。」她一本正经的摇头回答。
「那妳为什么会这样说?」
「因为你们大家都在笑。」她无奈道。「老板,你可以告诉我,我的反应到底哪里好笑?因为我真的不懂大家在笑什么。」
「如果我告诉妳的话,妳愿意当我女朋友吗?」他半真半假的说。
「老板,我是很认真的在向你请教,所以请你不要在这时候跟我开玩笑好吗?」她面不改色的响应道,完全不把他的话当真。她实在搞不懂,老板怎会觉得这个玩笑好笑呢?
「我也是很认真呀。」
她沉默以对,意思就是——如果你再继续开玩笑的话,那么谈话就到此为止好了。
「我真的是认真的。」他又再说了一次。
看样子,老板似乎不懂她沉默不语的意思。樊初语在心里轻叹。
「老板,如果你不想告诉我答案,就当我没问好了。你不用这么刻意的转移话题开我玩笑,真的。」她认真的对他说。
如果可以的话,贺子擎真的很想吐血给她看。他都强调他是认真的了,而且还说了两次,她竟然还认为他是在跟她开玩笑是要他说第三、第四次吗?倘若她的反应结果依旧,这教他情何以堪?
算了,看样子今晚不是他的告白日。
「要不要去吃个宵夜再回家?」他换个话题问她。
「不了,吃宵夜对身体来说是个负担,除非是真饿,否则能不吃就尽量不要吃。」她摇头道。
贺子擎顿时无语。
「可不可以问妳一个问题?」他好奇的说,「妳这一板一眼、一本正经的个性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我真的很好奇。」
「都有。」她回答。
「还真是言简意赅。妳父母一定很失望。」他撇唇道。
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后面那句话,樊初语呆了一下,忍不住激动的脱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难得见她露出如此激动的神情,贺子擎既疑惑又好奇,想知道令她反常的原因。
「为什么你会说,我父母一定很失望?」
是父母吗?他一边忖度着,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他们一定很希望妳这个女儿能够偶尔对他们撒撒娇,或者说些甜言蜜语逗笑他们,但依妳的个性应该做不来这类事吧?他们能不失望吗?」他合情合理的解释道。
樊初语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她从没想过这件事。如果他说的真是爸妈心里曾有过却从未说出口的期望,那么,它已成为遗憾,终生的遗憾。
突然翻涌的情绪令她鼻头酸涩,泪水一下子便涌进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眼一眨,泪水立刻滑落脸颊。
车灯的光芒反射令她脸上泪痕清晰可见,也让贺子擎吓了好大一跳。
「嘿,妳在哭吗?」他说。
樊初语闻言一惊,赶紧转头面向车窗的方向,伸手将脸上泪痕和眼眶里的泪水抹去。
「怎么回事?」他问她,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没事。」她哽咽道。
「都哭了还说没事?」他不悦的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对她的伤心置之不理,就连假装都做不到。「告诉我妳为什么会哭?是因为我说了『妳父母一定很失望』这句话吗?」他问她。
才擦去的泪水一瞬间又盈满眼眶,樊初语用手背将它们拭去,强忍难过的情绪,哑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老板,你可以把车靠到路边,让我下车吗?」
「妳要下车做什么?这里距离妳家还有一段路。」
「我想一个人走走。」
「在接近晚上十点的时候?」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赞同,还有明显的「想都别想」。
毕竟都共事了好几年,樊初语对他的脾气虽不到了如指掌的程度,但也知道个七八成,所以她没再开口要求他停车,只是安安静静的看向窗外,任控制不住的泪水一再的滑落脸颊,再轻轻拭去,直到回家为止。
第二章
车子在她住家巷子里停下后,樊初语伸手解开安全带,转身对开车送她回来的老板道谢。
「谢谢你送我回来,老板。回去时,开车请小心。」
她的一本正经,原本总是能令他发笑,但贺子擎这回却担忧得笑不出来,只能眉头紧蹙的看着她推开车门走下车。
他紧抿了下唇瓣,将车子熄火,解开安全带,也跟着推开车门走下车去。
他的举动引来她不解注目,随即发出沙哑疑惑的声音。
「老板?」
「我陪妳上去。」
樊初语呆若木鸡的看着他,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
因为时常为了工作加班太晚的关系,他送她回家也不是一两次了,却从未见他下车说要陪她上去的。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她不由自主的出声**。
「以免妳阳奉阴违,我车一开走,妳转身又跑去『一个人走走』。」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
她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已经到家了,我会直接回家。」她告诉他。
「我陪妳上去。」他却听而不闻的再度说道。
「车子停在这里违规,还会挡到路。」樊初语看着他的车子,有些为难的找借口拒绝他。
「现在很晚了,没什么车。」他说。
「但是有车来就会挡到。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而造成左邻右舍或用路人的不方便。」她眉头轻蹙,认真的对他说。声音仍因刚才在车里不明原因的哭泣而有些沙哑。
贺子擎败给她的坚持了。
「那么妳告诉我,妳家是哪一间?在几楼?这里看得到妳家吗?」他问她,抬头看向眼前这一排住宅区。
樊初语隐约知道他的意思了。
「看得到。」她点头道,然后转身伸手指向她位在五楼住家的那扇窗户,告诉他道:「这栋五楼,右边那个窗户就是我家。」
「没开灯那间?」他迅速找到那扇窗。
「嗯。」
「妳爸妈都这么早睡吗?」他疑惑的问。心想他们至少也该为晚归的女儿留盏灯吧?
樊初语没有回答他,只道:「我上去了,再次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回家路上,开车请小心。」说完,她又向他弯身鞠了个躬,这才转身走进骑楼,打开楼下的大门,接着身影消失于关上的大门内。
此时,巷子后方正好来了辆车,贺子擎乘机挪了挪车,让出普通轿车可以通行的马路宽度后,这才再度走下车,抬头看向她刚才所指的那扇窗。
灯还是暗的。
他知道这类旧式公寓没有电梯,但即使是爬楼梯,她也应该要到家了吧?
怎么灯还没亮起来呢?是在途中遇见邻居耽搁了吗?
他耐心站在原地又等了一下,结果那扇窗户却始终是暗的。
他是不是搞错窗户了?他疑惑的想,犹豫了一下,终于拿出手机打给她。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然后通话那端响起她颤抖哭泣的声音。
「喂……呜呜……喂……」
「樊初语,是妳吗?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大惊失色的握紧手机,着急的叫**。
「小、小偷,我……爸妈……呜……」她边哭边说,语意不清。
贺子擎完全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只听懂了「小偷」两个字。
「什么小偷?妳不要哭,把话说清楚。」他按捺住心头的着急,冷静地对她说。「是不是妳家遭小偷了?小偷还在吗?妳有没有受伤?还是妳爸妈受伤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往骑楼方向走去,说巧不巧,那扇紧闭的不锈钢门却在这时突然被打开,有住户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立刻冲过去,伸手挡住对方想将大门关上的动作,然后不管对方有何想法,一个侧身便钻进门内,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楼梯,往五楼冲上去。
「我现在正在爬楼梯,一下就到了。」他告诉她。「妳先别哭,妳爸妈伤得很严重吗?我车子就在楼下,我们先送他们到医院,妳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拚命的奔上五楼。
五楼里有两户人家,他根本不需问她住在哪一间,因为她呜咽的哭声已从其中一户半掩的大门内传出来。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上前推门而入。
客厅的灯是亮的,现场没有想象中紊乱,但仍看得出来有被窃贼翻箱倒柜过的痕迹,而且她人不在客厅里。
他循声在一间房里找到她,看见她面无血色的瘫坐在地板上,怀里不知紧抱着什么,颊边泪水直流,脸上满是心痛与悲伤。
「初语。」他走上前,蹲下身来伸手轻碰她的肩膀,柔声唤道。
她抬头看向他,泪如雨下。
「报警了吗?知道丢了什么吗?」他柔声**,没再开口问她「爸妈呢」,因为发生这种事,如果她爸妈在家的话,一家人不可能不聚在一起,也不可能会让她一个人瘫在这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的嫁、嫁妆,还有爸爸妈妈他、他们的结婚戒指。」她抽抽噎噎、焦急的对他说,「我找、找不到它们,全部都不见了。」
贺子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再问她:「还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我不知道。」樊初语哽咽的摇头道。
发现家里遭小偷的瞬间,她第一个想到,就是放在爸妈房间抽屉里的结婚戒指和嫁妆。那些东西其实并不贵重,但对她来说却意义非凡,所以即使明知道不可能,她仍是拚命的祈祷它们还在原处没被偷走。
但是,怎么可能呢?
爸妈房间她一直都有好好的打扫,保持着原有的摆设,就像他们仍陪在她身旁一样,但是现在……
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放置戒指的抽屉整个被拉出来,里头的东西全数被倒在床铺上,其它抽屉也一样。
小偷甚至连放在衣橱里的几本相簿都没放过,照片弄得散落一地,有些还有踩踏过的痕迹。就连放在床头边,那张她最珍爱的全家福照片也被摔落在地板上。
瞧见相框上的玻璃碎了一地,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她心痛欲绝,泪如泉涌,失控的抱紧怀中相框,没发现自己的手已被碎玻璃割伤,流血了。
「妳受伤了!」贺子擎抓住她流血的手叫道。
她一点都不觉得痛。
「起来,我们到客厅去。」至少客厅没这么乱。「在警察来之前,先处理妳手上的伤口。」他眉头紧蹙,当机立断的将她从地板上扶起,然后把她带出房间。
他将她安置在客厅沙发上,先打电话报警,再帮她处理手上被玻璃割伤的伤口。
仔细一看他才发现,伤口不只一处,共有四处之多,其中一处还有玻璃碎片在里头,让他花了不少时间才将伤口清洗干净,然后上药包扎。
警察总共来了三位,一位带着相机搜证,一位查看四周环境,同时询问邻居事发时有无异状,一位则是负责与他们交谈、做笔录。
本帖最后由 苏飞 于 2011-3-29 12:1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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