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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柳柳柳柳柳。 于 2015-11-23 20:54 编辑
站内链接:http://www.txtnovel.vip/thread-3470015-1-1.html
《宠儿夫》(天机不可说之一)作者:维倪
出版日期:2011年3月16日
【内容简介】
记性差不是病,只是忘起来要人命!
唉,被人追杀,她连理由是什么、得罪什么人都不知,
被救后眼前这位帅恩公,居然一脸被她始乱终弃的弃夫样,
还死皮赖脸的一天到晚“挂”在她身上,撒娇磨蹭兼揩油,
但说也奇怪,她明明常一觉醒来就张冠李戴,认不得人,
唯独他在她心中的印象是一天比一天鲜明,
她记得,逛大街时他紧牵着她手的温度,
她没忘,两人逃命跳下万丈瀑布时他不曾松开的怀抱,
等到她发现,这男人已经成为她最害怕忘记的存在,
于是她更加努力的刻印他的一切,不许自己像以前一样,
一个生病发烧就忘了曾经发生的点点滴滴,
岂料,她小心的守护自己的记忆,却不知失忆不是她特权,
误服药物的他不但把她忘了,还性情大变,
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楔子
青衣女子冷然望着一队平空冒出的不速之客。
“姑娘,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请?分明是容不得她拒绝。
低头抚摸着臂上的金色小鸟,邬亦菲对周围人视若无睹。
对方有些挂不住面子,但又深知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只能好言相劝,“姑娘,在下也是奉侯爷之命,还请……”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插翅难飞了?”她抬头,眸中三分清冷、三分慵懒、三分不屑,还有一分的难以捉摸。
“在下不敢,侯爷有令,姑娘是贵客,要以礼相待。”
邬亦菲冷笑,“噢?那我现在要你们让开,你们从是不从?”
“请姑娘莫要再为难在下,侯爷吩咐,无论如何都要将您带回。”
“真是令人感动的『以礼相待』。”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邬亦菲撇撇嘴。
“邬姑娘,我家侯爷诚心相求,您何必屡次刁难?”他实在不明白,同样是天机派掌门无尘子的座下弟子,慕无极谦恭有礼,苏清妙更是菩萨心肠,怎么独独这位大小姐如此任性?
“刁难?”邬亦菲不赞同的摇摇头,“我向来不爱玩刁难的把戏,我只是—很直接地拒绝了。”
“邬姑娘,请别逼在下不敬。”
“啧啧,你已经在做了,陈侍卫。”
绥靖侯心腹周亮闻言皱眉,“既然如此,在下只好回头再向侯爷请罪了—还有……在下姓周。”这是他今天第五次纠正,邬姑娘记性真糟。
“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行。”邬亦菲逗着臂上的小鸟,不见丝毫慌乱。
“在下很好奇姑娘的自信从何而来。”据他所知,邬亦菲以精通奇门遁甲闻名江湖,但并无武功防身。
“好奇吗?”她喃喃自语般的边抚弄着小宠物边道,“小羽,你来告诉江侍卫如何?”
听得懂似的,那小鸟竟真的扑腾起翅膀。
“……在下姓周。”周亮无力地重申,并向手下使了个眼色。既然用“请”的对方不配合,那就不能怪他们用激烈的手段—
猛地一阵大风刮过,周身尘土飞扬间,似有金光耀眼四射。
下一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金色羽毛的映衬下,邬亦菲一袭青衣犹如一颗翡翠镶嵌其上,耀眼到让人目眩。
周亮仰望天际,面如铁色。
“翡、翡翠飞仙……”
“再会了,张侍卫。”留下一句话,邬亦菲便芳踪杳然。
“……在下姓周。”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整座绥靖侯府几乎都在震动。
“岂有此理!”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传来,下人们均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侯、侯爷息怒!”周亮倾身跪地。
绥靖侯是武将出身,曾经纵横沙场数十年,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如今年过半百,依然老当益壮。而且只要有长眼睛都看得出,这位侯爷此刻正处于暴怒状态。
“你再说一遍,她是怎么逃走的”
“是……”周亮擦着额上冷汗,他也想说实话,问题是,他怀疑侯爷会采信,说不定撒个谎还比较有可信度。
“说!”
“是被一只金色大鸟救走……”主子一施压,他立刻从实招了。
“放屁!”
“是……卑职放屁……”周亮垂头丧气的。
他倒宁愿这真是自己在放屁,可是,邬姑娘骑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大鸟飞天而去是不争的事实啊。况且民间早有传闻近年“翡翠飞仙”惊现江湖,只是鲜少有人亲眼目睹,而谁又想得到她竟然就是侯爷要找的人。
绥靖侯盛怒未消,“这一次,是骑着载人的大鸟,下回你是不是说她乘着龙飞走了一群蠢材!”他大掌一拍,茶几顷刻间摇摇欲坠,只挣扎两下,便“轰隆”一声,寿终正寝。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代价,我立刻要见邬亦菲!再拿这种狗屁倒灶的借口推搪,本侯先拿你开铡!”
“侯爷,邬姑娘狡猾多端,我等又不能伤她一根寒毛,不如……”本想说“不如侯爷另谋高人”,但面对主子要活活剥去他一层皮的骇人目光,周亮吞了吞口水,硬生生把真实的想法咽了回去,拱手道:“卑职……领命!”
第一章
捧着热呼呼的汤面,邬亦菲却是半点食欲也没,她用筷子的顶端撩了撩碟子边的小宠物,对方不悦地避开,换了个位置,继续啄食。
“没心没肺。”
小羽的确是只没心没肺的鸟儿,有了吃的就开心得不得了,才不会去管主人有什么烦心事。
“无极有家了,清妙漂泊不定,真无聊啊。”她的人生真是平淡得可悲,而其中最可悲的则是—
“死老头莫名其妙地将我逐出师门到底是什么意思?”
邬亦菲郁闷地丢了筷子。
她的师父无尘子在江湖上威望极高,奇门遁甲、紫微星象、岐黄之术皆是一绝,她和师弟、师妹一人承袭一脉,各有专精。
身为“天机三奇”之一的她,是没有师弟慕无极那一手观星占卜知天机的本领,也没有师妹妙手回春专与阎侯爷抢人的本事。这些年来,跟在师父身边修行,一心专研奇门遁甲,不说心如止水,但也从未动过什么恶念,老头究竟为什么突然将她逐出师门?
“小羽,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做得不好,他凭什么赶我下山?”
小羽吃得正开心,完全不鸟主人。
“贪吃的笨鸟。”邬亦菲叹息,“都是被无极给宠坏……喂!”
不知怎的,小羽猛地朝她脸上扑去。
邬亦菲扯开小宠物瞄了瞄四下,果然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观察她。
“以后提醒我有危险时叫两声就是,不许再扑到我脸上!”她捏起小羽丢进袖子里,搁下银子离开面馆。
她记得才甩掉那个绥靖侯府的侍卫不到两天,竟然又缠了上来。
不疾不徐地在人群中穿梭,邬亦菲思考着这次该怎么耍弄那些人……无论如何,总要找个人少的地方。
待远离了人群,她停下脚步。周围没什么可以藏身的事物了,对方也该现身了。往常这个时候她该是一回头,就对上那张已经有些熟悉的脸,不过今天—
“符侍卫,你今天的脸变得好奇怪。”怪得像她没见过一样。
对方不说话,只是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其余人便如鬼魅般围了上来,步步逼近。
这是准备翻脸了?邬亦菲凝神警戒,终于发现有些不对。
这些人的步伐轻盈矫捷,看得出功力非同寻常,不像一般的侯府侍卫。而且,虽然记不住长相,但为首的这人眼神显然与当初追击她的那位侍卫完全不同,那一闪而过的杀机,她并未错过。
原来是“新朋友”。
看来又惹上棘手的麻烦了,邬亦菲暗叫不好。这里不够偏僻,如果在这让小羽变身……可能会引发骚动。小……小羽?
她一摸袖子,里面空空如也。
怎么会?
刚才路过一个烧饼摊时似乎觉得袖子一轻—该不是那只笨鸟在这种关键时刻为了食物抛弃主人了吧?
“不报上名号吗?”好歹让她知道自己死在谁手上。
为首男子表情冷傲,一开口却是一串的“哇啦哇啦”。
竟然不是中原人?
邬亦菲皱眉,听起来像是苗疆方言。
本来还想问问是不是误会,如今根本是鸡同鸭讲,这回她真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既然如此,话不投机半句多……”她状似悠闲地看了看远处,突然失声尖叫,“啊—”
对方立即警戒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下一刻,湖绿色衣裙荡漾开来,邬亦菲没命地狂奔而去。
开什么玩笑,谁要死在这呀?
对方见状,气怒的哇啦了一句,立刻追了上来。他们说什么,邬亦菲当然听不懂,也没心思弄懂,这种生死关头还有什么比逃命更重要?她本想往人多的地方躲避,但这地方她也是第一次来,胡乱奔跑的结果是越来越偏僻。
老天,我邬亦菲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这样对她?她一边没形象地狂奔,一边在心中质问苍天。
肩膀猛地一阵刺痛,她知道自己定是中了暗器,上面有没有毒她没空去查看,但几乎可以感觉到鲜血在喷涌,她暗咒一声。这样奔下去,不但逃不掉,她还会先因失血过多而倒下。
对方出手如此毫不留情,看来是要她的命,他们绝对不是绥靖侯府的人!
突然,膝盖一软,她整个人失去平衡,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头部被重重撞击一下。
不要昏、不要昏,会死掉啊……
突然,金光破空,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诡异的眼。
“蠢小羽……”
还知道回来啊!松了口气,她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
失去意识前,她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抱住。只是,怎么可能?笨鸟那两只翅膀哪会这么轻柔地抱人呢……
邬亦菲以为自己还在作梦。
额上撞得不轻,眨个眼都会疼,臂上的伤口似乎被处理得极好—好到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只是她记得胸口并未受剧烈的撞击,那这种闷闷的感觉是……
她忍痛挪了挪身子,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容颜。原来胸口压着的是这个男人的手,怪不得感觉这么重啊,呵呵……
呃,男人!
顾不得疼痛,她挣扎着起身,男人被惊动,猛地睁开眼。
于是,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男人似乎惊喜交加,看在邬亦菲眼中却益发觉得诡异,她不解地瞇起眼,“你……”
“亦菲!”他飞扑向她。
噢!她发出痛苦的低吟,眼前诡异的情况尚可忍受,但身上被扯动的伤口就让人痛不欲生了。
这男人是禽兽吗?她都伤成这样,他还能兴致勃勃地“扑”上来!
“疼……”
男人终于听到她气若游丝的吃痛声,赶忙起身,眼中满是歉意。“抱歉,我见妳醒了太高兴才……”
邬亦菲根本无心听他解释,身上痛得要死,头晕沉沉的,一时还无法适应眼前的环境。
“我怎么了?”
男子一怔,他还以为邬亦菲醒来第一句会问“你是谁”,结果竟是“我怎么了”。
看来她忘的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妳受了重伤,浑身是血从山坡上滚下,还好我及时赶到,那群杂碎已经被赶跑了,妳别怕……”说到这,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森冷。“他们竟敢伤妳,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邬亦菲一边听,一边努力地搜索自己脑海中的记忆。
受伤?
嗯,的确有这回事,就算脑子记不得,身上的伤总不是假的。可那些人,她似乎并未见过,至于得罪……不知道,反正她得罪过的人绝对比帮助过的要多就是了。不过这些都不是很重要,目前最重要的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请问……我见过你吗?”她终于问出口。
男人有张很不错的皮相,俊眉星目,鼻子挺拔,嘴唇厚薄适中,不说话时很有味道,可一说话—唇角上扬,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显出些许稚气。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笑了笑,“我是羽昶欢。”
“噢,羽公子。”
好了,她确定这个名字自己听都没听过。正当邬亦菲准备告诫这位救命恩人别随便占病患便宜时,他却继续道:“不过妳熟悉的是我另外一个名字……”
皱眉,小小的动作扯动额上的伤口,她却无暇顾及疼痛,因为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
羽昶欢俯身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得她有些痒。“不记得了吗?以前,妳习惯叫我—小羽。”
邬亦菲打了个冷颤,接着开始回忆事情的起因似乎是—她莫名遭到一批人的追杀、失足,最后……
她记得自己看见了一对金色的瞳仁,本来以为是小羽那只笨鸟,如今想来,绝、对、不、是!
她猛地瞪向笑得灿烂的羽昶欢—黑色的,不是他。
“啊,对了,你刚才说……你是谁?”她当自己没睡醒,听错了好了。
羽昶欢一脸激动地握紧她的双手,“亦菲,我是小羽!”
还来?邬亦菲很想不顾伤势的吐血给这个疯子看。
她甩开他,“你是哪里来的疯子?”
“我不是。”
“那你是什么?”
“小羽,羽昶欢。”
“去死!”她终于忍无可忍开骂,“我家小羽是一只金翅鸟!”
金翅鸟,传说中象征吉祥的神鸟。鲜少人知道这种鸟是真实存在的,而幸运的她就拥有一只—不过还是只雏鸟,所以平日就像只连飞都不会的小鸡,只有关键时刻才会现出原形。
毕竟是珍稀的动物,为了不引起骚动,邬亦菲只有在情急时刻才会动用。
不过,她从未听过金翅鸟可以化为人形这种说法,所以—
她冷下脸,“不要再开玩笑了,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但你到底是谁?说清楚,否则你的热心,我不接受!”
接下来,可怕的事发生了。
羽昶欢眼中的欣喜渐渐隐没,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落、伤心、无奈等情绪,像在控诉她的始乱终弃。
等等,为什么要这样看她?邬亦菲头疼。天哪,那种被抛弃的眼神,还真有些像当初被她忘记时的小羽。
“亦菲……”
羽昶欢一开口,邬亦菲就觉得自己的心紧紧地揪了一下。
“妳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真的是好心酸、好委屈的声音,而且让人好有……罪恶感。
邬亦菲闭起眼,使劲地想,可她本来就忘性大,对于陌生的脸几乎没有能力记住。
“亦菲……”
邬亦菲想哭了。别再为难她了,她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嘛……
“对不起。”
羽昶欢正演到兴头上,闻声一怔,看见邬亦菲眼底深深的内疚。
他关心地探了探她的额头,“怎么,不舒服吗?”
邬亦菲摇头,面有愧疚。“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你是谁。”
她记不住人的面孔,有时候连熟人都会忘记,她也不想这样,已经很努力地在矫正,可是没有办法。每次看到别人面对她时那种失落的眼神,她都很难受。
羽昶欢心底一软,眼神柔和起来。
真是的,他明知道她很在意这点,干么还逗她,看她难受,最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没关系。”
她还是老样子,外表冷漠,却又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俯身在她唇上“啾”地轻啄一下,笑了笑,“真的没关系。”
忘记了,重新认识就好。
被他一吻,邬亦菲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邬亦菲伤得比自己想象中要轻,原本躺个三五天就能下床,可是事实上直到半个月后……她才正式下床走动。原因,自然就是那个平空冒出的羽昶欢。
就像此刻—
“亦菲,妳伤刚好,我扶妳。”
“放手,你没有骨头啊!”她冷冷地睨着假借搀扶之名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头枕在她肩上的登徒子。
“亦菲……”撒手—可怜兮兮的眼神攻击。
邬亦菲将狼爪拍开,闪身离去。
半个多月,早免疫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吃定她心软,老拿同一招对付她,偏偏她还很没用地吃这一套。就像现在,羽昶欢又不屈不挠地“挂”了上来,而她已经懒得再骂他。
就当自己养了只个头大又爱撒娇的神兽吧!
“亦菲妳饿不饿?”神兽还很会照顾人呢。
“饿。”所以快点为她去弄吃的,好让她可怜的肩膀不要再承受一个大男人的重量。
果然,羽昶欢目光一亮,“我去买妳爱吃的香葱酥,妳等我喔—”
最后一声传来时,他已经风驰电掣地飞出老远。
真好的身法。邬亦菲不由得感叹。
这些日子,她对这个人多少了解一些,可她依旧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他。这种奇怪的个性,就算是记不住脸,她也该有强烈的印象才对啊……
难道他真是小羽那只臭鸟变的?
“哈、哈。”自嘲的干笑两声,邬亦菲决定继续迷茫,想不通总比胡思乱想要好。
肩膀的箭伤已经好多了,脱臼的手臂也活动自如了,至于头部—这个破脑袋撞不撞也没区别,反正原本就什么也记不住。
差不多也该报个信给师弟师妹了。可是,小羽那只臭鸟到底死到哪去了?
“啾啾!”
邬亦菲闻声一望,果然在窗边看到那只该死的贪吃鸟儿正扑腾着翅膀。
“笨鸡,还有脸回来,临危弃主,忘恩负义,早晚把你宰了炖汤!”
“啾啾、啾啾!”谁是鸡啊!小羽拚命地拍着翅膀抗议。
邬亦菲冷笑,“是啊,你是金翅鸟,神圣的弃主而逃的金翅鸟—想必下了锅的味道也很不一般。”
“啾啾……”不是有意的啦。小羽气势一弱。
“听说金翅鸟全身上下无一不是宝,不知道对治疗我的健忘症有没有效?”
“啾……”不要……小羽哀求。
邬亦菲一拍桌子,吓得小羽跳得老远,但她却只是提笔在纸上写了“平安”两字,然后折了折系在小羽的腿上,食指在鸟头上轻弹一下。“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
“啾啾!”明白明白,主人妳放心吧!
小羽雀跃着跳下桌,却在下一刻,突然又拍着翅膀飞回来,使劲地朝邬亦菲脸上一扑。
“蠢鸟,告诉你多少次,有危险叫两声就行……喂!”她气急败坏地揉脸,再抬头却见小羽已经扬长而去。
邬亦菲无语问苍天。知道有危险还丢下她去送信?
缺根筋的笨鸟!
金翅鸟这种生物十分灵敏,往往在危险来临之前就能准确地感应到,绝无差错。
可是……邬亦菲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羽昶欢就快回来了,不能再把他卷进来,得赶快离开这里才行。
第二章
邬亦菲气喘吁吁地靠着身后的古木。
没有武功,又带着伤,即使拚尽全力,她又能跑出多远,没一会,一队人马已经追上。
“邬姑娘!”
正暗道糟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令她一怔,抬头看,是张依然有些陌生的脸。
“在下周亮。”早已习惯了她这个眼神代表的含意,他主动报上名号。
邬亦菲点了点头。嗯,记起来了。
“好久不见,梁侍卫。”
“……在下姓周。”绥靖侯府的侍卫长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纠正这件事,突然他注意到对手的脸色有些苍白,不禁皱眉,“邬姑娘似乎……气色不佳?”
何止是不佳,根本是受了重伤。
“不劳挂心。”邬亦菲又恢复了冷漠神色。
既然对方是绥靖侯府的人,那么她大可不必担心他们会伤害她。反正绥靖侯那个老头,还有事要求她。
周亮诧异,“邬姑娘可是受人袭击?”
“是又如何?”
“在下斗胆奉劝,姑娘伤得不轻,需要好好调养,不如随在下前往绥靖侯府,侯爷必会好生……”
“不必。”邬亦菲别过脸。
周亮观察她的气色。说实话,很糟。他又注意到对方今天臂上没有那只金色小鸟。
“邬姑娘……难道以为如今还有能力与在下谈条件吗?”怎么看,她都该束手就擒了吧。虽然少爷千叮万嘱不可伤她分毫,但如今她受了重伤,也失去了“飞天”的能力,简直就是老天赐予他的机会嘛!
邬亦菲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一边忖度着。
和绥靖侯府的人拚个玉石俱焚实在是太不值了,可如今这形势……闭目半晌,她睁开眼。罢了,就去见见那人又如何?
“好,本姑娘这次就不为难你,但这一路上,你必须护得本姑娘安全。杜侍卫,你能保证吗?”
“那是自然!咳……在下姓周。”
“起程吧。”她想起身,却发现休息过后的身体似乎更加无力,连走动都艰难。
周亮见状,赶忙上前搀扶,“邬姑娘,不如先让人背妳出了这片林子,林外有马车……”
话音未落,邬亦菲突然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气。
利刃破空声传来的瞬间,周亮只觉得左臂麻痛不止,甚至来不及开口,便被重重击飞出去。
“亦菲!”
下一刻,邬亦菲整个人被飞卷而起,电光石火间,已然落入另一堵怀抱,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不陌生的焦急眼眸。只是……是错觉吗?那黑眸深处似乎涌动着一缕金色火焰。
然而来不及细问,她的头就被按压到对方的胸口。
“亦菲,妳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肩膀被揽得死紧,昭示着这人的焦急和心忧,她不禁又心软,“我没事。”
“真的?”羽昶欢满眼惊恐,“可妳的气色好差。”
“真的没事。”她反手握住他的,要他安心。
她本想引开来人,谁料他却自己追上来,还这么的……紧张,害她又有罪恶感了。
羽昶欢恶狠狠地瞪向周亮,“我的人也敢动,真是向天借了胆子!”
他的……人?邬亦菲眉头纠结。
周亮被那一击伤得不轻,此时又遭羽昶欢充满杀气的一瞪,不由得再退一步。
同一时刻,邬亦菲挣开他的怀抱,脸色阴沉地道:“你说谁是你的人?我没听清楚。”
他们有熟到这种程度了吗?
“妳不愿意做我的人?”
“废话!”她邬亦菲不会成为任何人的东西!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令众人面面相觑,但下一刻的发展又让他们啧啧称奇,毕竟他们没看过邬大小姐吃瘪。
“既然不愿意就算了。”羽昶欢竟出奇的淡然。
嗯?邬亦菲挑眉。
旋即他开怀地拉过她的手,“那我做妳的人,反正都是一样的,我不在乎这些,哈哈。”
白痴……邬亦菲很想破口大骂,可碍于还有另一方人马在场,决定暂时忍耐。
周亮却是一怔。
“那个大……不,邬姑娘,这位公子是?”在一片看得津津有味的人中,周亮是最先恢复过来的一个。
“不认识的人。”
“她最重要的爱人。”
异口不同声,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亦菲……”哀怨,没完没了的哀怨。
“去死。”绝情,无休止的绝情。
周亮却彷佛看见一线生机,突然有些兴奋。这是不是代表,他终于有些新的消息可以带给主子了?是不是代表主子骂人的句子可以有些变化了?
“邬姑娘……”
“怎么,还要打吗?”羽昶欢几乎是立刻换上一张脸,“你们是什么人?跟苗疆那头是什么关系?”
“苗疆?”周亮一怔,“我们不……”
“他们是绥靖侯府的人,跟那群苗人无关。”邬亦菲冷声提醒。
羽昶欢有些讶异她竟然如此肯定。
“你们是绥靖侯派来的人?”他瞇眼**。
绥靖侯,平定边疆叛乱的大功臣,素有沙场第一猛将之称,他听说过。可是,他找亦菲干什么?
他越想,眉头越纠结,“难、难道这老头年纪一大把还色欲熏心,觊觎我家亦菲的美色?”
又或者,他听说中原的王公贵族会在民间搜罗美貌女子献入宫中以换取荣宠,该不是……
“老乌龟,让他死了这条心!”
“欸?不、不是呀!”看出某人显然已经陷入非常离谱的AD,周亮不得不为主子澄清。
“羽昶欢!想死是不是?你骂谁是老乌龟!”另一个替绥靖侯发声的竟是邬亦菲。
完全不明白她为何愤怒,羽昶欢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挨了一脚。
于是,好不容易插进话的周亮又再一次被晾在一边。
这……这到底要怎么向侯爷回报?
原本筋疲力尽的邬亦菲被疯子气得潜力爆发,一口气又走了好远。
“亦菲……是我错了,妳不要生气。”
在羽昶欢的警告下,周亮等人当然不敢跟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开。
并不说话,她只是愤愤地摧折挡在眼前的树枝。
“妳的伤势才刚好转,不要这么用力,我来帮妳。”他体贴地帮她将瞪视已久的那根碍眼枝条折断,还很狗腿地送到她眼前。
邬亦菲白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过头去。
他讨好地凑过去,“是我不该跟妳开玩笑,我认错,妳不要生气嘛。”
谁教她平日总是冷冰冰的,只有生气的时候脸色才会如此红润,可爱至极,所以他才逮到机会就想逗她。
邬亦菲却没他的好心情,“你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她的记性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让她无法确定自己以前是否见过他,但是如今她至少确定了一件事—她以前一定得罪过他!
羽昶欢根本是老天专门派来整治她的。
“我是妳的昶欢啊。”他好深情地凝视她。
“什么『你的我的』,我不认识你!”无奈佳人并不领情。
“妳敢确定?”
敢!有什么不敢的?点个头,说声“是”,从此甩开这个大麻烦。可是—她可悲的良心啊……
她气得咬牙切齿。
“说不出来了吧。”羽昶欢根本是抓住了她的弱点。邬亦菲看起来冷漠,但其实骨子里很正直,昧着良心的话和事她不会说也不会做,而以她的健忘程度,更不敢肯定任何一件事的绝对性。
“就算我以前认识你,可现在对我而言你跟陌生人没两样。”邬亦菲痛恨自己的没出息。
“没关系,反正我对妳不陌生,我们还是可以好好相处。”某人丝毫不气馁。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照顾妳呀。”
“我不需要你照顾。”
“可是我需要妳!”羽昶欢又深情款款起来。
邬亦菲欲哭无泪,她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位煞星。
健忘健忘,早晚要被自己的健忘体质给害死!
末了,她唯有叹息,“羽昶欢,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是不是?”
“对不起我的?”他怔了怔,随即像是陷入回忆。半晌,他绽出一抹略微苦涩的笑容,“妳要我记得妳,但妳自己却忘了我,这算不算?”
邬亦菲当下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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